第114章 心碎至此再生事
“嫂嫂可是丞相府的人？”
“是的。”
“娘亲可是余氏？”
尹双燕提及此事，让白海棠略微顿促，若旁人便也只是知晓她是丞相之女，却极少有人知晓她母亲姓氏，这不由让她起疑，“你知道我娘亲？”
于此，尹双燕便知白海棠的娘亲的确是余氏，不过他未多言什么，只道，“我也是听说的。”
白海棠不想提起自己的身世，逃避的转了话，“这里就只有你一人吗？怎也不见个下人伺候？”
尹双燕回道，“南院一直都是我一个人住着，清扫打理的下人每日都会来，打扫完毕便走，我这人不喜热闹，一个人挺好。”
这倒是让白海棠不解，既是住在这么一个精致的院落，身边怎会无人伺候？便又道，“你也是嫡出吧？身边怎么也该有个人伺候着。”
尹双燕却道，“我是庶出，在尹家排行老四，姨娘在两岁时便不在人世了。”
如此便更稀奇了，正院乃是嫡出所居，为什么他身为庶出会住在这里？而且这里这般富丽堂皇，都不是一个庶出应该有的。
白海棠本想问个清楚，但一想初次见面深问此事倒是有些失礼，再一想自己不过是一纸婚约嫁到尹家来的，在这地方借住三年便会离开，尹家如何与她并无太大关系，如此便不多问了。
白海棠索性起了身，寻了借口道，“我就不多叨扰了，初嫁府邸还有许多事要忙。”
尹双燕见她要走，也随之起身，挽留道，“嫂嫂不过只喝了一口茶，用过午膳再走吧。”
白海棠含笑婉拒，“午膳就不用了。”
白海棠执意要走，尹双燕也不好再留，亲自送白海棠出了南院。
从南院出来，白海棠便往自己的西院走，可是尹府太大了，她初来乍到的只能原路走回前厅，再从前厅返回西院，绕了不小的远路。
等白海棠回到西院的时候，已经冻得双颊通红，赶紧烤着火取暖，初蕊抱了个汤婆子来，递给了她，问道，“小姐这是去了哪？去了这么久？”
白海棠抱着汤婆子坐在软塌上，将冰冷的脚伸进褥子里，回道，“老爷带我在府邸四处转转，尹府太大，回来的时候费了不少功夫。”
初蕊倒了盏热茶，言道，“方才大少奶奶来过，安排了些下人平日里伺候小姐，足足七八个人呢。”
白海棠略有意外，“这里不过住着我和三少爷，哪里需要这么多人伺候。”
“奴婢也是这样对大少奶奶说的，大少奶奶说小姐是大家闺秀，可不能委屈了。”
白海棠一时无声，心想着府邸的人待她的确不错，从前在将军府哪里有这样好的待遇，身边不过只有初蕊一个人，两个人相依为命，最难熬的便是冬日，火炭总是不够用，愁的白海棠只能做些女红卖些钱再去换火炭。
这时，初蕊又道，“对了，大少奶奶还说了，伺候小姐的人里有个叫张福的，是尹府管家的儿子，自小便住在尹府，知道的事情多，若哪里不懂问他便是。”
白海棠仔细一想，自己终究是要住在尹府三年，虽说不闻旁事，但也总要知道些，便道，“那你把他叫进来吧。”
不一会儿，初蕊便带着一个男子走了进来，身上穿着粗布衣裳，皮肤白净，长得普通，就是眼睛有些小，看样子年纪与白海棠相仿，见到白海棠施礼道，“奴才见过三少奶奶。”
白海棠看着张福，言道，“大少奶奶说你是管家的儿子，对尹家了解的多，让我和你聊聊。”
张福的小眼睛眨了眨，回道，“三少奶奶初来尹府，奴才就和您说说尹家有几口人吧。”
白海棠点了点头，端起茶盏喝了口热茶，仔细听着。
张福站在白海棠身边，仔仔细细的说道，“正院住着老夫人和老爷，老夫人年事已高，平日里很少踏足别院，老爷整日忙着生意，在府邸的日子少之又少。东院住着大少爷和大少奶奶，大少爷一直帮衬着老爷打理生意，大少奶奶掌管尹家，尹家大小琐事都由大少奶奶做主。西院住着三少爷和您，南院住着一位庶出四少爷，平日极少出南院，甚少与人来往，也是老爷最喜欢的儿子，北院一直空着不住人。”
白海棠听过也算是了解了，但张福还没说完，又道，“二少爷和二少奶奶是薛姨娘所生，住在东南偏院，依照尹家规矩，庶出是不得住在正院的，更不允接手家中生意，各房的妾室也都是住在偏院。”
提及此事，白海棠便想起了尹双燕，方才她不好多问尹双燕本人，此刻便问道，“那为什么四少爷身为庶出可以住在南院呢？”
张福回道，“因为老爷十分喜爱四少爷的娘亲，姨娘走得早，只留下四少爷，老爷便更为宠爱他了，平日里把最好的都送去了南院。”
看来老爷年轻时对尹双燕的母亲感情极深，不惜打破规矩，不顾旁人对尹双燕好。
张福这时又道，“四少爷的姨娘是老爷在外面养的外室，当时因姨娘病故了，才把两岁的四少爷接近府的，所以府邸没人见过这位姨娘，极少数人见过其画像。平日里府邸人对四少爷也是避而远之，没几个人喜欢他，尤其是二房，因为四少爷是庶出住着南院，可二房同为庶出却住着别院，这让二房很是不欢喜的。”
到此，白海棠大概了解尹府，心中略有思索，但却不多说什么，哪家深宅府邸没有些见不得人的秘密呢？
白海棠也意识到，自打她嫁到府邸的第一天起，听得最多的词汇便是“规矩”，想来尹家也必然是以规矩为重。
这一点对于白海棠来说早已习惯，身为外人住在将军府十二年，也让她清楚的知道，规矩不过是掌权人规制低等人的产物，但对于掌权人来说，立下的规矩都是可以变通的，尹双燕便是最好的例子。
白海棠将手里的汤婆子放在一旁，凝视着不起眼的角落，思绪早已不知飘向何处。
自从嫁入尹府，白海棠整日都呆在屋子里，最多只是在院落走走，从未出过西院，她也再没见过尹韶秋。
直到半月后的傍晚，初蕊从外面走进来言道，“主子，老夫人让您过去一趟。”
正在绣花的白海棠放下绢子，疑惑问道，“可知是什么事？”
初蕊摇了摇头，“来传信儿的丫鬟也没说，奴婢也不知道。”
既是老夫人传话，白海棠便不能不听，穿上挡寒的披风便朝着正院去了。
到了正院，发现大嫂张氏也在。
白海棠给二人见了礼，问道，“不知祖母传我来有何事？”
老夫人一脸焦急，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海棠，你可知韶秋这几日没有归府是去了哪里？”
白海棠哪里会知道这事，倒是反问了句，“他这几日都没回府吗？”
老夫人一听这话便泄了气，发愁的锁紧双眉，念叨了一句，“韶秋这孩子，到底是去了哪儿啊！”
张氏站在老夫人身边，同样发愁的对白海棠道，“岂止是几日，自从韶秋迎娶你过门之后，便没再回府邸过夜了。”
白海棠站在原地无声，她与尹韶秋不过只是假婚罢了，尹韶秋去了哪，回不回来，她从不放在心上，当下老夫人和张氏来问她，她便是一问三不知了。
张氏迈步走到白海棠身前，语声加重的回道，“韶秋一向顽劣，从前有我和老夫人护着，老爷忙着外事也顾不上他，可如今老爷知晓韶秋多日不归府的事已火冒三丈，眼下已派人出去寻了，说是把韶秋抓回来痛打一顿。海棠，我和老夫人可都是护着韶秋的，你若是知情可不能瞒着我们啊！”
白海棠一脸诚恳的回道，“嫂嫂，我是真的不知道，这些日子我也再没见过他。”
老夫人一向宠溺尹韶秋，生怕老爷把他抓回来痛打一顿，一时也是焦急得不行，“这可如何是好，依着你们父亲的脾性，若是找到了韶秋定是要动家法的，韶秋哪儿受得住啊！”
张氏见老夫人焦急不已，赶紧上前劝慰道，“祖母先别急，我再想想法子，一定能赶在父亲之前找到韶秋的。”
随后，张氏便要往外走，走的时候给白海棠递了个眼神，白海棠便跟着张氏出去了。
出了正院的门，张氏便对白海棠说道，“我只听说韶秋之前去过几次怡春园，你出府去寻他可好？”
白海棠微微一怔，显得有些意外。
张氏见白海棠这般表情，又道，“我若是动身出了府，必然会让老爷知晓，你平日里很少走动，偷偷出去不会被人察觉的。”
其实白海棠心里明镜的，尹韶秋定是去见了那个他喜欢的女子，但她却不能多嘴多舌的告诉张氏，此时张氏把这件事交给了她，她身为韶秋明媒正娶的妻子是推也推不得了，只能硬着头皮应道，“好，我这就去怡春园看看韶秋在不在。”
白海棠正打算转身离开，张氏立马拉住白海棠的手，言道，“韶秋只是顽劣了些，你若是在怡春园寻到了韶秋，也先别耍性子，以大局为重，日后我这个做嫂嫂的给你做主，保证让韶秋收敛。”
白海棠看着张氏认真的面容，也听懂了张氏话中何意，颔首应下，“嫂嫂放心，我自有分寸。”
随后，白海棠从府邸偏门偷偷溜出府，奔着怡春园去了。
路上，伴随身侧的初蕊问道，“主子，万一三少爷不在怡春园怎么办？”
白海棠倒是没想那么多，回道，“大嫂只是让我去怡春园而已，若不在咱们就回来，不要节外生枝。”
一路打听着路人才找到了怡春园，到了地方才知道，是风花雪月之地。站在怡春园的门口还没进去呢，便闻到了一股子浓重的胭脂味儿，里面女子娇嗔的声音略一不觉，这让白海棠不由皱起眉头。
白海棠初次来这种地方，看着进进出出的都是男人，自己一个女子怎好意思进去呢？
正进退两难之时，便瞧见一个认识人。
将军府出嫁的嫡女之夫，当朝四皇子尊亲王——羿栾晔。
只见羿栾晔此时正从怡春园出来，身旁还有个美貌的女子挽着他的手臂，白海棠虽站在远处，但是却清晰的听到了二人的对话。
先开口说话的时候羿栾晔，“我交待你的事情可办妥了？”
怡春园的女子谄媚一笑，从袖中掏出一张折起来的白纸，并不知纸里写着什么，递给了羿栾晔道，“齐大人说不好与殿下碰面，以免惹人耳目，托我将这封书信交到殿下手里。”
羿栾晔接过那张白纸，眼眸随着纸上的字迹跳动，不过只读了一遍，他便可全数一字不差的记在心里，随即将纸张撕碎攥进手心。
这时，那个女子略显羞涩，娇柔欲滴的对他道，“殿下真的会为我赎身吗？”
羿栾晔的脸色面无表情，语声有些淡漠，“你做的很好，本王会派人送银子过来，之后你便是自由身了。”
女子甚是惊喜的莞尔一笑，又道，“像我这样的花街柳巷的女子，能得殿下抬爱便是福气，殿下放心，日后我入了王府，一定尽心尽力的侍奉殿下。”
可是，羿栾晔的唇角却扬起一抹轻笑，那抹笑里带着十足的嫌弃，“你别痴心妄想了，想做本王的女人，你不配！”
如此一句，便足以让那女子瞬间大惊失色，意外且惊讶的看着羿栾晔，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
羿栾晔看着女子这般表情，接下来的话更是伤人，“你也知道你是出身花街柳巷，你自己都嫌你自己脏，又何必自取其辱呢？”
说完这句话，羿栾晔直接不顾那女子抬步离开，站在原处观望的白海棠不由蹙起眉头，羿栾晔给她留下的第一印象极差。
偏巧这时正要上马车的羿栾晔发现了白海棠，本想离去的他顿时停足，他竟没想到会在这种地方遇见白海棠。
不仅如此，他还与白海棠说了话，“白小姐来这种地方做什么？”
“是的。”
“娘亲可是余氏？”
尹双燕提及此事，让白海棠略微顿促，若旁人便也只是知晓她是丞相之女，却极少有人知晓她母亲姓氏，这不由让她起疑，“你知道我娘亲？”
于此，尹双燕便知白海棠的娘亲的确是余氏，不过他未多言什么，只道，“我也是听说的。”
白海棠不想提起自己的身世，逃避的转了话，“这里就只有你一人吗？怎也不见个下人伺候？”
尹双燕回道，“南院一直都是我一个人住着，清扫打理的下人每日都会来，打扫完毕便走，我这人不喜热闹，一个人挺好。”
这倒是让白海棠不解，既是住在这么一个精致的院落，身边怎会无人伺候？便又道，“你也是嫡出吧？身边怎么也该有个人伺候着。”
尹双燕却道，“我是庶出，在尹家排行老四，姨娘在两岁时便不在人世了。”
如此便更稀奇了，正院乃是嫡出所居，为什么他身为庶出会住在这里？而且这里这般富丽堂皇，都不是一个庶出应该有的。
白海棠本想问个清楚，但一想初次见面深问此事倒是有些失礼，再一想自己不过是一纸婚约嫁到尹家来的，在这地方借住三年便会离开，尹家如何与她并无太大关系，如此便不多问了。
白海棠索性起了身，寻了借口道，“我就不多叨扰了，初嫁府邸还有许多事要忙。”
尹双燕见她要走，也随之起身，挽留道，“嫂嫂不过只喝了一口茶，用过午膳再走吧。”
白海棠含笑婉拒，“午膳就不用了。”
白海棠执意要走，尹双燕也不好再留，亲自送白海棠出了南院。
从南院出来，白海棠便往自己的西院走，可是尹府太大了，她初来乍到的只能原路走回前厅，再从前厅返回西院，绕了不小的远路。
等白海棠回到西院的时候，已经冻得双颊通红，赶紧烤着火取暖，初蕊抱了个汤婆子来，递给了她，问道，“小姐这是去了哪？去了这么久？”
白海棠抱着汤婆子坐在软塌上，将冰冷的脚伸进褥子里，回道，“老爷带我在府邸四处转转，尹府太大，回来的时候费了不少功夫。”
初蕊倒了盏热茶，言道，“方才大少奶奶来过，安排了些下人平日里伺候小姐，足足七八个人呢。”
白海棠略有意外，“这里不过住着我和三少爷，哪里需要这么多人伺候。”
“奴婢也是这样对大少奶奶说的，大少奶奶说小姐是大家闺秀，可不能委屈了。”
白海棠一时无声，心想着府邸的人待她的确不错，从前在将军府哪里有这样好的待遇，身边不过只有初蕊一个人，两个人相依为命，最难熬的便是冬日，火炭总是不够用，愁的白海棠只能做些女红卖些钱再去换火炭。
这时，初蕊又道，“对了，大少奶奶还说了，伺候小姐的人里有个叫张福的，是尹府管家的儿子，自小便住在尹府，知道的事情多，若哪里不懂问他便是。”
白海棠仔细一想，自己终究是要住在尹府三年，虽说不闻旁事，但也总要知道些，便道，“那你把他叫进来吧。”
不一会儿，初蕊便带着一个男子走了进来，身上穿着粗布衣裳，皮肤白净，长得普通，就是眼睛有些小，看样子年纪与白海棠相仿，见到白海棠施礼道，“奴才见过三少奶奶。”
白海棠看着张福，言道，“大少奶奶说你是管家的儿子，对尹家了解的多，让我和你聊聊。”
张福的小眼睛眨了眨，回道，“三少奶奶初来尹府，奴才就和您说说尹家有几口人吧。”
白海棠点了点头，端起茶盏喝了口热茶，仔细听着。
张福站在白海棠身边，仔仔细细的说道，“正院住着老夫人和老爷，老夫人年事已高，平日里很少踏足别院，老爷整日忙着生意，在府邸的日子少之又少。东院住着大少爷和大少奶奶，大少爷一直帮衬着老爷打理生意，大少奶奶掌管尹家，尹家大小琐事都由大少奶奶做主。西院住着三少爷和您，南院住着一位庶出四少爷，平日极少出南院，甚少与人来往，也是老爷最喜欢的儿子，北院一直空着不住人。”
白海棠听过也算是了解了，但张福还没说完，又道，“二少爷和二少奶奶是薛姨娘所生，住在东南偏院，依照尹家规矩，庶出是不得住在正院的，更不允接手家中生意，各房的妾室也都是住在偏院。”
提及此事，白海棠便想起了尹双燕，方才她不好多问尹双燕本人，此刻便问道，“那为什么四少爷身为庶出可以住在南院呢？”
张福回道，“因为老爷十分喜爱四少爷的娘亲，姨娘走得早，只留下四少爷，老爷便更为宠爱他了，平日里把最好的都送去了南院。”
看来老爷年轻时对尹双燕的母亲感情极深，不惜打破规矩，不顾旁人对尹双燕好。
张福这时又道，“四少爷的姨娘是老爷在外面养的外室，当时因姨娘病故了，才把两岁的四少爷接近府的，所以府邸没人见过这位姨娘，极少数人见过其画像。平日里府邸人对四少爷也是避而远之，没几个人喜欢他，尤其是二房，因为四少爷是庶出住着南院，可二房同为庶出却住着别院，这让二房很是不欢喜的。”
到此，白海棠大概了解尹府，心中略有思索，但却不多说什么，哪家深宅府邸没有些见不得人的秘密呢？
白海棠也意识到，自打她嫁到府邸的第一天起，听得最多的词汇便是“规矩”，想来尹家也必然是以规矩为重。
这一点对于白海棠来说早已习惯，身为外人住在将军府十二年，也让她清楚的知道，规矩不过是掌权人规制低等人的产物，但对于掌权人来说，立下的规矩都是可以变通的，尹双燕便是最好的例子。
白海棠将手里的汤婆子放在一旁，凝视着不起眼的角落，思绪早已不知飘向何处。
自从嫁入尹府，白海棠整日都呆在屋子里，最多只是在院落走走，从未出过西院，她也再没见过尹韶秋。
直到半月后的傍晚，初蕊从外面走进来言道，“主子，老夫人让您过去一趟。”
正在绣花的白海棠放下绢子，疑惑问道，“可知是什么事？”
初蕊摇了摇头，“来传信儿的丫鬟也没说，奴婢也不知道。”
既是老夫人传话，白海棠便不能不听，穿上挡寒的披风便朝着正院去了。
到了正院，发现大嫂张氏也在。
白海棠给二人见了礼，问道，“不知祖母传我来有何事？”
老夫人一脸焦急，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海棠，你可知韶秋这几日没有归府是去了哪里？”
白海棠哪里会知道这事，倒是反问了句，“他这几日都没回府吗？”
老夫人一听这话便泄了气，发愁的锁紧双眉，念叨了一句，“韶秋这孩子，到底是去了哪儿啊！”
张氏站在老夫人身边，同样发愁的对白海棠道，“岂止是几日，自从韶秋迎娶你过门之后，便没再回府邸过夜了。”
白海棠站在原地无声，她与尹韶秋不过只是假婚罢了，尹韶秋去了哪，回不回来，她从不放在心上，当下老夫人和张氏来问她，她便是一问三不知了。
张氏迈步走到白海棠身前，语声加重的回道，“韶秋一向顽劣，从前有我和老夫人护着，老爷忙着外事也顾不上他，可如今老爷知晓韶秋多日不归府的事已火冒三丈，眼下已派人出去寻了，说是把韶秋抓回来痛打一顿。海棠，我和老夫人可都是护着韶秋的，你若是知情可不能瞒着我们啊！”
白海棠一脸诚恳的回道，“嫂嫂，我是真的不知道，这些日子我也再没见过他。”
老夫人一向宠溺尹韶秋，生怕老爷把他抓回来痛打一顿，一时也是焦急得不行，“这可如何是好，依着你们父亲的脾性，若是找到了韶秋定是要动家法的，韶秋哪儿受得住啊！”
张氏见老夫人焦急不已，赶紧上前劝慰道，“祖母先别急，我再想想法子，一定能赶在父亲之前找到韶秋的。”
随后，张氏便要往外走，走的时候给白海棠递了个眼神，白海棠便跟着张氏出去了。
出了正院的门，张氏便对白海棠说道，“我只听说韶秋之前去过几次怡春园，你出府去寻他可好？”
白海棠微微一怔，显得有些意外。
张氏见白海棠这般表情，又道，“我若是动身出了府，必然会让老爷知晓，你平日里很少走动，偷偷出去不会被人察觉的。”
其实白海棠心里明镜的，尹韶秋定是去见了那个他喜欢的女子，但她却不能多嘴多舌的告诉张氏，此时张氏把这件事交给了她，她身为韶秋明媒正娶的妻子是推也推不得了，只能硬着头皮应道，“好，我这就去怡春园看看韶秋在不在。”
白海棠正打算转身离开，张氏立马拉住白海棠的手，言道，“韶秋只是顽劣了些，你若是在怡春园寻到了韶秋，也先别耍性子，以大局为重，日后我这个做嫂嫂的给你做主，保证让韶秋收敛。”
白海棠看着张氏认真的面容，也听懂了张氏话中何意，颔首应下，“嫂嫂放心，我自有分寸。”
随后，白海棠从府邸偏门偷偷溜出府，奔着怡春园去了。
路上，伴随身侧的初蕊问道，“主子，万一三少爷不在怡春园怎么办？”
白海棠倒是没想那么多，回道，“大嫂只是让我去怡春园而已，若不在咱们就回来，不要节外生枝。”
一路打听着路人才找到了怡春园，到了地方才知道，是风花雪月之地。站在怡春园的门口还没进去呢，便闻到了一股子浓重的胭脂味儿，里面女子娇嗔的声音略一不觉，这让白海棠不由皱起眉头。
白海棠初次来这种地方，看着进进出出的都是男人，自己一个女子怎好意思进去呢？
正进退两难之时，便瞧见一个认识人。
将军府出嫁的嫡女之夫，当朝四皇子尊亲王——羿栾晔。
只见羿栾晔此时正从怡春园出来，身旁还有个美貌的女子挽着他的手臂，白海棠虽站在远处，但是却清晰的听到了二人的对话。
先开口说话的时候羿栾晔，“我交待你的事情可办妥了？”
怡春园的女子谄媚一笑，从袖中掏出一张折起来的白纸，并不知纸里写着什么，递给了羿栾晔道，“齐大人说不好与殿下碰面，以免惹人耳目，托我将这封书信交到殿下手里。”
羿栾晔接过那张白纸，眼眸随着纸上的字迹跳动，不过只读了一遍，他便可全数一字不差的记在心里，随即将纸张撕碎攥进手心。
这时，那个女子略显羞涩，娇柔欲滴的对他道，“殿下真的会为我赎身吗？”
羿栾晔的脸色面无表情，语声有些淡漠，“你做的很好，本王会派人送银子过来，之后你便是自由身了。”
女子甚是惊喜的莞尔一笑，又道，“像我这样的花街柳巷的女子，能得殿下抬爱便是福气，殿下放心，日后我入了王府，一定尽心尽力的侍奉殿下。”
可是，羿栾晔的唇角却扬起一抹轻笑，那抹笑里带着十足的嫌弃，“你别痴心妄想了，想做本王的女人，你不配！”
如此一句，便足以让那女子瞬间大惊失色，意外且惊讶的看着羿栾晔，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
羿栾晔看着女子这般表情，接下来的话更是伤人，“你也知道你是出身花街柳巷，你自己都嫌你自己脏，又何必自取其辱呢？”
说完这句话，羿栾晔直接不顾那女子抬步离开，站在原处观望的白海棠不由蹙起眉头，羿栾晔给她留下的第一印象极差。
偏巧这时正要上马车的羿栾晔发现了白海棠，本想离去的他顿时停足，他竟没想到会在这种地方遇见白海棠。
不仅如此，他还与白海棠说了话，“白小姐来这种地方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