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难道这就是结果
几个壮汉相互瞅了瞅，他们的确不敢和羿栾晔作对，但带不回去人也是无法交代，便道，“殿下是知道咱们李家的，二少爷也到了婚娶的年纪，看上了这个姑娘，也是这姑娘的福气，到咱们李家也是要做少奶奶吃香喝辣的。”
白海棠一听便更不高兴了，“荒唐！这姑娘看着也不过才十岁左右，还是个孩子呢，怎么能嫁人？你们这分明就是强抢民女！”
壮汉矢口否认，“尹夫人这话说的可就不在理了，我们可没抢，这姑娘的父母都同意卖给咱们李家做童养媳了。”
白海棠唾弃的抿了抿唇，“说得好听，什么童养媳，我看你们今日抢了人，明日就要大摆婚宴娶亲了吧！”
壮汉越发不高兴，可有羿栾晔在此也不敢放肆，只能提起太子来压场子，“尹夫人应该知道，我们李家大小姐可是太子的良娣，那可是深得太子宠爱的，大小姐又一向疼惜我家二少爷，所以太子也……”
白海棠不想再听壮汉废话，她也不怕什么太子，当即打断道，“既是如此便更不得这般嚣张，若是传出去，岂不是坏了太子的名声？你们李家担得起吗？”
一句话当即扭转了局势，让几个壮汉哑然。
羿栾晔做事向来果断，直接走过去就将那卖身契夺下，拿在手里一看，撇嘴冷笑道，“你们李家也算是大门大户，就花三十两买个媳妇儿？”
白海棠一听这话，便对身旁张福道，“张福，拿六十两银子出来，这姑娘我买了。”
张福脸色立马就尴尬了，小声回道，“主子，咱们出来的急，奴才身上没带银子。”
这可让白海棠难堪了，她身上也没带银子。
一时想着这可如何是好，索性摘下头上的金玉钗，那可是金贵物件，六十两连上面的宝珠子都买不来。
本想着拿着金玉钗了事，羿栾晔却从身边随从手里拿出一百两银子，递给壮汉道，“这是一百两，你回去复命吧。”
壮汉接过银子，看了看羿栾晔，也是不敢再说什么，有这一百两银子他回去也好回话，再加上看热闹的人这么多，也不易再闹下去，只好应声离开。
羿栾晔身旁的随从这时对看热闹的百姓道，“有什么好看的！都散了散了！看什么看！”
百姓渐渐散去，白海棠虽不喜羿栾晔，但今日之事她的确要感谢羿栾晔，便对羿栾晔道，“这一百两银子民女会差人亲自送到尊亲王府的。”
羿栾晔却只是淡淡一笑，明媚的笑意里夹杂着几许深意，竟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今日本王帮尹夫人解了围，以表诚心，尹夫人也该亲自来送银子才是。”
白海棠虽心有不愿，但毕竟今日羿栾晔帮了她，她也没理由拒绝，“好，明日民女会亲自送去的。”
羿栾晔抬额满意一笑，言道，“明日午时，本王在府邸等你。”
说完这句话，羿栾晔便抬步徜徉而去。白海棠看着羿栾晔离开的背影，不免紧了紧牙根，不知道他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正疑惑的有些出神，便听到了那姑娘的感激声，“多谢姑娘相救。”
缓过神来回头一看，那姑娘又跪下了，白海棠赶紧扶起来道，“快起来，别害怕了，回家去吧。”
那姑娘略显哀伤，小声的回道，“我没有家。”
白海棠一时不解，正想开口问，话到嘴边又落下，看着这孩子一脸悲伤，便知心中有委屈，就带着她回了酒庄。
上了二楼的隔间，这是白海棠平日休息的地方，她先叫人备了些饭菜，只是些清粥小菜，那孩子便吃的狼吞虎咽，好似饿了许多天一样，整整喝了满满的三碗。
待她方才碗筷的时候，白海棠便问道，“还吃吗？”
她摇了摇头，“吃饱了。”
白海棠又问道，“你叫什么？”
“伊兰。”
“今日到底是怎么回事？”
想起今日之事，伊兰仍心有余悸，苦楚的紧了紧唇角，言道，“我本是随继父继母来肇京逃难的，一路上辛苦也就罢了，来肇京这几日也是花光了所有的银子，他们便把我卖了。”
白海棠看她又要哭，便安慰道，“别伤心了，不会有人再找你麻烦了，只是你有父母，怎么又说没有家呢？”
伊兰抬起头，眼里含着点点恨意，“姑娘有所不知，那根本就不是我的亲生父母！我自小没了爹爹，跟着娘亲相依为命，几年前娘亲改嫁给继父，可去年年初娘亲生了大病也不在了，我只得跟着后爹。谁知后爹竟一月不到便又娶了妻，他们待我极为刻薄，平日里我不仅要做苦活，还给受他们打骂，所以那个家我不想再回去了。”
白海棠一听更是心疼眼前这孩子，她是孤儿，自是知道孤儿的苦日子，帮人便帮到底，“那你便不要回去了，不然只怕你继父继母没钱了还得动卖你的心思。你若不嫌弃，便留在我这酒庄吧，做做力所能及的事，我每月给你工钱。”
伊兰一听颇为感激，起身就给白海棠跪下了，“姑娘真是慈悲心肠，多谢姑娘收留，您放心，我一定好好报答您的恩情，那一百两银子您别着急，等我凑够了钱，我一定还给您。”
白海棠赶紧弯腰将伊兰扶起来，言道，“别动不动就跪，我这一百两并不是把你买了，日后你便是这酒庄的小工，若是不喜欢这地方，你大可离开，你现在是自由身。”
伊兰却摇头道，“不还清那一百两，我是不会走的。”
白海棠心中略有欣慰，看得出伊兰是个好孩子，转头吩咐张福道，“带她下去清洗一下，然后找身合适衣裳穿，日后便在酒庄打杂吧。”
张福应了一声，便带着伊兰出去了。
白海棠深舒了口气，她竟没想到今天会遇到这种事。看到伊兰今日的处境，便不由想到从前的自己，那时候的自己真的太苦，想想这十几年在将军府苦熬的日子，白海棠心中一阵难受。
再想想今日羿栾晔的举动，可见他也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人，虽对他没什么好印象，但一码事归一码事，道谢是必须的，今日若没有羿栾晔，只怕她还真难对付那几个李家的壮汉。
夜黑戊时，东西偏院的灯还亮着，二房李氏端坐于梳妆台前，正对着镜子卸妆梳头。
这时贴身丫鬟馨月走了进来，推门声引得李氏闻声瞧去，李氏便问道，“见着人了吗？”
馨月走到李氏身旁，回道，“见到了，咱们安排的人已经在酒庄做工七八日了。”
李氏瞧着镜中的自己，拢了拢鬓角的碎发，看似无意，却十分有心的问道，“那个人可靠吗？”
“主子放心，这妇人是奴婢同乡人，名叫巧莲，前些年来肇京谋生，她家男人是卖鱼的，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平民百姓。”
“身份倒是次要，主要人得机灵，不然是要坏事的。”
“主子还不放心奴婢办的事吗？若是蠢人奴婢也不会去找她，咱们可是每个月二两银子供着她，她自然得给咱们效力。”
李氏这才放心，摘下耳坠子放在梳妆台上，问道，“可打听到什么了？”
馨月如实回答，“巧莲说酒庄眼下的生意并不红火，但也算能维持生计，听说今日西院那位领了个小姑娘回来，是个从西边来的难民，在街上被人霸凌，西院那位看着可怜便收留做了打杂的。”
李氏隐隐有些不悦，“猫哭耗子假慈悲，三房这都是做给别人看的，好让旁人说她是个济弱扶倾的大善人。哼！我当初倒是小看了这丫头，没想到年纪轻轻心机倒是颇多。”
馨月自是跟二房是一条心，主子是个两面三刀的小人，她也好不到哪里去，一时也附和道，“主子说的没错，奴婢还想着她怎会那般好心送您一支金玉钗，原来早就打了酒庄的主意了。”
提起这件事李氏便气不打一处来，气的将手里的梳子丢在梳妆台上，不甘道，“那酒庄本就是该我们二房打理，谁知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让她三房给抢了去！那日我本打算借着好奇宫中事的由子同大房说这件事，偏巧三房就来了，我也是没想着三房能有这般心计，谁知我前脚刚走，后脚就听说三房接了酒庄，想想就来气！”
馨月赞同的点了点头，“之前张福也是主子想要留在身边伺候的，他是管家的儿子，留在咱们身边自是好处颇多，可大房偏袒三房将张福指派过去，这件事也就罢了，如今倒是明目张胆的和咱们抢走了酒庄。”
李氏心中怒火中烧，“我在这尹家熬了这么多年，两手空空什么都没有，不仅如此，一应待遇都是几个房中最差的！一想到南院住着一个有娘生没娘养的我就更生气，凭什么他一个没娘的庶出就能住在南院，而咱们就得住在东西偏院，夹在东院和西院之间不上不下，真是憋屈！”
馨月也是替李氏委屈，“主子说的没错，北院闲置这么多年，一直空着不住人，老爷总该两碗水端平，偏袒南院就别苛待咱们三房，如此便让府邸上下都看不起咱们。”
李氏紧了紧牙根，“要我说还是我家那口子不争气！做个庶出少爷命不好也就罢了，偏偏还是个性子懦弱的主儿！”
馨月一时便提点道，“主子，既然二少爷没这份心，您可得上上心了，眼下瞧着虽无妨，可日后老夫人和老爷都不在了，咱们三房在尹府可就没有容身之处了。”
李氏缓缓站起身，在空地来来回回踱着步，深思道，“你说的没错，我若在不筹谋，怕是日后便有数不尽的苦日子了。我这几日一直在想着一件事，你说北院总不能一直不住人，将来谁会搬进去呢？”
馨月微微含着头思索着，到底也是没想明白，“尹家所出两个嫡子一个庶子，姑娘们都嫁出去了，东西南院都住了人，北院自是空着。”
李氏抽冷一笑，“方才你还说叫我筹谋日后之事，眼下你倒是糊涂，三房新添了个侍妾，肚子里可块肉呢！”
馨月这才恍然大悟，眼底一亮，“奴婢倒是把这件事给忘了，可她是个连妾室都不如的侍妾，能分着北院吗？”
李氏目光一冷，寒光乍现，“大房的少爷常年奔波在外，大少奶奶的肚子一直没动静，如今嫡出三少爷有了种，又是个得老夫人宠爱的，到时若生了个男胎，自然是府邸皆大欢喜的喜事。到时家中长辈一高兴，将北院分了她也不是不可能。”
馨月细细盘算也不是不无道理，按规矩，妾室所出的孩子便都是正室的孩子，那顾婉容肚子里的孩子，将来是要唤白海棠为娘亲的，若是个男孩儿，等这孩子长大了，搬去北院也是有可能的。再者退一万步讲，若是白海棠有了身孕，生了个男胎那更是名正言顺的嫡孙，到时只要老夫人或者老爷一句话，霸占了北院那更是理所应当。
馨月一想到这便严肃了下来，“还是主子思虑周全，奴婢愚钝了。”
李氏阴冷的眯了眯眼，“所以咱们得赶在这之前搬进北院去，不然这辈子便窝囊的活在这东西偏院了。”
馨月一下子便知道李氏的打算，言道，“她如今只是侍妾，身份比咱们还低，主子若是想下手也容易。”
李氏似乎早有打算，得意一笑，“这件事的确得好好盘算盘算，你这几天留着点心，看看可有可趁之机。”
馨月跟在李氏身边早就做惯了这种龌龊之事，机敏道，“是，这几日奴婢一定上心，得到消息便来告诉主子。”
李氏停下脚步，坐在了椅子上，冷道，“我嫁入尹府这些年，受的白眼已经够多了，既然尹家不打算给我什么，那就别怪我无情去抢了。”
馨月赞同颔首，“主子做的没错，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三房想用一支金玉钗换酒庄，咱们可不能让她得了这个大便宜。”
“她想得美！”，李氏气道，“一个小丫头还和我斗！我倒要让她知道知道，和我耍心机是要付出怎样的代价！”
语毕，李氏的脸上生出一层狠烈，那股子辣手无情的样子，让人看得发瘆。
白海棠一听便更不高兴了，“荒唐！这姑娘看着也不过才十岁左右，还是个孩子呢，怎么能嫁人？你们这分明就是强抢民女！”
壮汉矢口否认，“尹夫人这话说的可就不在理了，我们可没抢，这姑娘的父母都同意卖给咱们李家做童养媳了。”
白海棠唾弃的抿了抿唇，“说得好听，什么童养媳，我看你们今日抢了人，明日就要大摆婚宴娶亲了吧！”
壮汉越发不高兴，可有羿栾晔在此也不敢放肆，只能提起太子来压场子，“尹夫人应该知道，我们李家大小姐可是太子的良娣，那可是深得太子宠爱的，大小姐又一向疼惜我家二少爷，所以太子也……”
白海棠不想再听壮汉废话，她也不怕什么太子，当即打断道，“既是如此便更不得这般嚣张，若是传出去，岂不是坏了太子的名声？你们李家担得起吗？”
一句话当即扭转了局势，让几个壮汉哑然。
羿栾晔做事向来果断，直接走过去就将那卖身契夺下，拿在手里一看，撇嘴冷笑道，“你们李家也算是大门大户，就花三十两买个媳妇儿？”
白海棠一听这话，便对身旁张福道，“张福，拿六十两银子出来，这姑娘我买了。”
张福脸色立马就尴尬了，小声回道，“主子，咱们出来的急，奴才身上没带银子。”
这可让白海棠难堪了，她身上也没带银子。
一时想着这可如何是好，索性摘下头上的金玉钗，那可是金贵物件，六十两连上面的宝珠子都买不来。
本想着拿着金玉钗了事，羿栾晔却从身边随从手里拿出一百两银子，递给壮汉道，“这是一百两，你回去复命吧。”
壮汉接过银子，看了看羿栾晔，也是不敢再说什么，有这一百两银子他回去也好回话，再加上看热闹的人这么多，也不易再闹下去，只好应声离开。
羿栾晔身旁的随从这时对看热闹的百姓道，“有什么好看的！都散了散了！看什么看！”
百姓渐渐散去，白海棠虽不喜羿栾晔，但今日之事她的确要感谢羿栾晔，便对羿栾晔道，“这一百两银子民女会差人亲自送到尊亲王府的。”
羿栾晔却只是淡淡一笑，明媚的笑意里夹杂着几许深意，竟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今日本王帮尹夫人解了围，以表诚心，尹夫人也该亲自来送银子才是。”
白海棠虽心有不愿，但毕竟今日羿栾晔帮了她，她也没理由拒绝，“好，明日民女会亲自送去的。”
羿栾晔抬额满意一笑，言道，“明日午时，本王在府邸等你。”
说完这句话，羿栾晔便抬步徜徉而去。白海棠看着羿栾晔离开的背影，不免紧了紧牙根，不知道他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正疑惑的有些出神，便听到了那姑娘的感激声，“多谢姑娘相救。”
缓过神来回头一看，那姑娘又跪下了，白海棠赶紧扶起来道，“快起来，别害怕了，回家去吧。”
那姑娘略显哀伤，小声的回道，“我没有家。”
白海棠一时不解，正想开口问，话到嘴边又落下，看着这孩子一脸悲伤，便知心中有委屈，就带着她回了酒庄。
上了二楼的隔间，这是白海棠平日休息的地方，她先叫人备了些饭菜，只是些清粥小菜，那孩子便吃的狼吞虎咽，好似饿了许多天一样，整整喝了满满的三碗。
待她方才碗筷的时候，白海棠便问道，“还吃吗？”
她摇了摇头，“吃饱了。”
白海棠又问道，“你叫什么？”
“伊兰。”
“今日到底是怎么回事？”
想起今日之事，伊兰仍心有余悸，苦楚的紧了紧唇角，言道，“我本是随继父继母来肇京逃难的，一路上辛苦也就罢了，来肇京这几日也是花光了所有的银子，他们便把我卖了。”
白海棠看她又要哭，便安慰道，“别伤心了，不会有人再找你麻烦了，只是你有父母，怎么又说没有家呢？”
伊兰抬起头，眼里含着点点恨意，“姑娘有所不知，那根本就不是我的亲生父母！我自小没了爹爹，跟着娘亲相依为命，几年前娘亲改嫁给继父，可去年年初娘亲生了大病也不在了，我只得跟着后爹。谁知后爹竟一月不到便又娶了妻，他们待我极为刻薄，平日里我不仅要做苦活，还给受他们打骂，所以那个家我不想再回去了。”
白海棠一听更是心疼眼前这孩子，她是孤儿，自是知道孤儿的苦日子，帮人便帮到底，“那你便不要回去了，不然只怕你继父继母没钱了还得动卖你的心思。你若不嫌弃，便留在我这酒庄吧，做做力所能及的事，我每月给你工钱。”
伊兰一听颇为感激，起身就给白海棠跪下了，“姑娘真是慈悲心肠，多谢姑娘收留，您放心，我一定好好报答您的恩情，那一百两银子您别着急，等我凑够了钱，我一定还给您。”
白海棠赶紧弯腰将伊兰扶起来，言道，“别动不动就跪，我这一百两并不是把你买了，日后你便是这酒庄的小工，若是不喜欢这地方，你大可离开，你现在是自由身。”
伊兰却摇头道，“不还清那一百两，我是不会走的。”
白海棠心中略有欣慰，看得出伊兰是个好孩子，转头吩咐张福道，“带她下去清洗一下，然后找身合适衣裳穿，日后便在酒庄打杂吧。”
张福应了一声，便带着伊兰出去了。
白海棠深舒了口气，她竟没想到今天会遇到这种事。看到伊兰今日的处境，便不由想到从前的自己，那时候的自己真的太苦，想想这十几年在将军府苦熬的日子，白海棠心中一阵难受。
再想想今日羿栾晔的举动，可见他也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人，虽对他没什么好印象，但一码事归一码事，道谢是必须的，今日若没有羿栾晔，只怕她还真难对付那几个李家的壮汉。
夜黑戊时，东西偏院的灯还亮着，二房李氏端坐于梳妆台前，正对着镜子卸妆梳头。
这时贴身丫鬟馨月走了进来，推门声引得李氏闻声瞧去，李氏便问道，“见着人了吗？”
馨月走到李氏身旁，回道，“见到了，咱们安排的人已经在酒庄做工七八日了。”
李氏瞧着镜中的自己，拢了拢鬓角的碎发，看似无意，却十分有心的问道，“那个人可靠吗？”
“主子放心，这妇人是奴婢同乡人，名叫巧莲，前些年来肇京谋生，她家男人是卖鱼的，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平民百姓。”
“身份倒是次要，主要人得机灵，不然是要坏事的。”
“主子还不放心奴婢办的事吗？若是蠢人奴婢也不会去找她，咱们可是每个月二两银子供着她，她自然得给咱们效力。”
李氏这才放心，摘下耳坠子放在梳妆台上，问道，“可打听到什么了？”
馨月如实回答，“巧莲说酒庄眼下的生意并不红火，但也算能维持生计，听说今日西院那位领了个小姑娘回来，是个从西边来的难民，在街上被人霸凌，西院那位看着可怜便收留做了打杂的。”
李氏隐隐有些不悦，“猫哭耗子假慈悲，三房这都是做给别人看的，好让旁人说她是个济弱扶倾的大善人。哼！我当初倒是小看了这丫头，没想到年纪轻轻心机倒是颇多。”
馨月自是跟二房是一条心，主子是个两面三刀的小人，她也好不到哪里去，一时也附和道，“主子说的没错，奴婢还想着她怎会那般好心送您一支金玉钗，原来早就打了酒庄的主意了。”
提起这件事李氏便气不打一处来，气的将手里的梳子丢在梳妆台上，不甘道，“那酒庄本就是该我们二房打理，谁知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让她三房给抢了去！那日我本打算借着好奇宫中事的由子同大房说这件事，偏巧三房就来了，我也是没想着三房能有这般心计，谁知我前脚刚走，后脚就听说三房接了酒庄，想想就来气！”
馨月赞同的点了点头，“之前张福也是主子想要留在身边伺候的，他是管家的儿子，留在咱们身边自是好处颇多，可大房偏袒三房将张福指派过去，这件事也就罢了，如今倒是明目张胆的和咱们抢走了酒庄。”
李氏心中怒火中烧，“我在这尹家熬了这么多年，两手空空什么都没有，不仅如此，一应待遇都是几个房中最差的！一想到南院住着一个有娘生没娘养的我就更生气，凭什么他一个没娘的庶出就能住在南院，而咱们就得住在东西偏院，夹在东院和西院之间不上不下，真是憋屈！”
馨月也是替李氏委屈，“主子说的没错，北院闲置这么多年，一直空着不住人，老爷总该两碗水端平，偏袒南院就别苛待咱们三房，如此便让府邸上下都看不起咱们。”
李氏紧了紧牙根，“要我说还是我家那口子不争气！做个庶出少爷命不好也就罢了，偏偏还是个性子懦弱的主儿！”
馨月一时便提点道，“主子，既然二少爷没这份心，您可得上上心了，眼下瞧着虽无妨，可日后老夫人和老爷都不在了，咱们三房在尹府可就没有容身之处了。”
李氏缓缓站起身，在空地来来回回踱着步，深思道，“你说的没错，我若在不筹谋，怕是日后便有数不尽的苦日子了。我这几日一直在想着一件事，你说北院总不能一直不住人，将来谁会搬进去呢？”
馨月微微含着头思索着，到底也是没想明白，“尹家所出两个嫡子一个庶子，姑娘们都嫁出去了，东西南院都住了人，北院自是空着。”
李氏抽冷一笑，“方才你还说叫我筹谋日后之事，眼下你倒是糊涂，三房新添了个侍妾，肚子里可块肉呢！”
馨月这才恍然大悟，眼底一亮，“奴婢倒是把这件事给忘了，可她是个连妾室都不如的侍妾，能分着北院吗？”
李氏目光一冷，寒光乍现，“大房的少爷常年奔波在外，大少奶奶的肚子一直没动静，如今嫡出三少爷有了种，又是个得老夫人宠爱的，到时若生了个男胎，自然是府邸皆大欢喜的喜事。到时家中长辈一高兴，将北院分了她也不是不可能。”
馨月细细盘算也不是不无道理，按规矩，妾室所出的孩子便都是正室的孩子，那顾婉容肚子里的孩子，将来是要唤白海棠为娘亲的，若是个男孩儿，等这孩子长大了，搬去北院也是有可能的。再者退一万步讲，若是白海棠有了身孕，生了个男胎那更是名正言顺的嫡孙，到时只要老夫人或者老爷一句话，霸占了北院那更是理所应当。
馨月一想到这便严肃了下来，“还是主子思虑周全，奴婢愚钝了。”
李氏阴冷的眯了眯眼，“所以咱们得赶在这之前搬进北院去，不然这辈子便窝囊的活在这东西偏院了。”
馨月一下子便知道李氏的打算，言道，“她如今只是侍妾，身份比咱们还低，主子若是想下手也容易。”
李氏似乎早有打算，得意一笑，“这件事的确得好好盘算盘算，你这几天留着点心，看看可有可趁之机。”
馨月跟在李氏身边早就做惯了这种龌龊之事，机敏道，“是，这几日奴婢一定上心，得到消息便来告诉主子。”
李氏停下脚步，坐在了椅子上，冷道，“我嫁入尹府这些年，受的白眼已经够多了，既然尹家不打算给我什么，那就别怪我无情去抢了。”
馨月赞同颔首，“主子做的没错，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三房想用一支金玉钗换酒庄，咱们可不能让她得了这个大便宜。”
“她想得美！”，李氏气道，“一个小丫头还和我斗！我倒要让她知道知道，和我耍心机是要付出怎样的代价！”
语毕，李氏的脸上生出一层狠烈，那股子辣手无情的样子，让人看得发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