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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章 牢狱之灾(三)

    字理行间,李响皆是后悔自己背主弃义,而他自杀的原因,竟然又是因为他那不争气的儿子,再一次的欠了已经还不清的债务,更是以他儿子的性命相要挟,要他出面指证,指证此次枭红所做之事,皆是受她指使!

    信中,李响一再提及自己左思右想,唯有豁出自己这一条贱命,方才能免不受人所迫,也可使那些人不再伤及他那不争气的儿子。

    看到最后,慕瑶的眼模糊了,周家本是与她过不去,却是硬生生的将这么一个无辜之人牵扯进来,更是就在这当壮之年便逝去……

    “瑶儿?”呆子唤她,她才回过神来。

    打发了痛哭流涕的郝掌柜,她将信纸塞了回去,才道:“周家用他儿的性命要挟他指证我,他自尽了。”

    呆子此时的表情和她刚才看到信中所写时一样,有那么几秒的失神,只是这一次,呆子并没有像以往一样爆怒,居然出奇的平静,平静得让她觉得呆子似乎和以往不一样了。

    “周家这般无所不用及其,怕是不只这一着吧!”呆子低着头,她看不到呆子的表情,只是这话,与她想的一样。

    点了点头,她起身,拿着信走到书桌旁,将信放进了带锁的抽屉里:“南宫婉谫那边有肖鸣的消息回来吗?”

    “前几日来信里,只说肖鸣并没有涉及其中。”呆子抬头看她的时候,眼里闪着她看不懂的光芒,一会儿的沉寂后,呆子又说:“想来,应该是他舍身让肖鸣脱身的,如若不然,明明抛出的是肖鸣,被捕的却是他。”

    他,指的自然是枭红!她点头后,长长的吐了口气:“因为枭红知道,这后面最重的要的事,必须是肖鸣去做!如果失去了肖鸣,咱们便一败涂地了。”

    之后的每一日,她都会去南宫凌的府邸,一是看望枭灵,二则是想知道有没有枭红的消息。

    因为她状态不佳,呆子几乎都不去交易所了,每日带着雪儿陪着她,看他紧张的模样,每每她都会无奈打趣道:“我即不想跑,也没想过轻身,何至于这般守着我!”

    只是她每次说这话的时候,呆子都只会轻描淡写的回上一句:“为夫只想在瑶儿需要的时候,一直守在瑶儿身旁。”

    无数日的等待,无论是她,又或者是枭灵,都没有南宫凌和枭红的消息,直到数日后,宅子里来了一名商会的伙计。

    那天她和呆子正好从南宫凌的府邸回来,一下马车就看到伙计一脸焦急的站在门外,向着门里探头探脑的。

    “你不在商会,跑来这里做什么?”呆子出声问话的时候,把那伙计吓得叫出了声。

    一见呆子和她,伙计结结巴巴的说明了来意,原来,之前许多从商会取走银子的人,今日居然不约而同的出现在商会,并且要求见她。

    “银子不是已经退了吗?难不成数目不对?”她试探的问到。

    伙计一个劲的摇头,只说不知,又说那些人,也没人告诉他原因,至此,他才跑来寻她。

    不是她不相信已经死了的李响,而是因为她回想起,李响说过,他儿子欠了赌债!

    “若是累了,瑶儿先回去歇息,我去看看。”呆子领着伙计就要上车,她忙抱着雪儿追了过去。

    呆子倒没拦她,扶着她就上了车,直往商会而去。

    当他们行至商会那条街的时候,这本该冷清的街道却是异常的热闹,从街头排至街脚,这一排排停得整齐的马车,就叫他们叹为观止。

    刚刚跨进商会大门,就能听到嘈杂的交谈声,这莫名的景像,让她觉得莫名其妙!放眼看去,前堂里可谓是人山人海,就连门口都站着好几人。

    “这是怎么回事?”她问向身旁的伙计。

    伙计一脸难色的直摇头,只道:“他们一早就来了,我们问过,也不肯说,只说要见您。”

    也不知是不是听到了她的声音,只听门口那有人喊话,说是她来了,之前嘈杂如潮的交谈声,瞬间就消失了。

    而门口站着的几人更是恭敬的向她这边拱手行礼!

    “看来不是银子出了问题!”呆子低头在她耳边说道:“想当初来要银子的时候,脸嘴可不是这个样子的!看他们如今这个样子,怕是有事,有求于你!”

    慕瑶伸手将呆子怀里的雪儿抱了过来,冷笑道:“你应付吧!我累了。”

    一走到门前,之前堵在门边的几人忙让开,嘴里还一个劲的说着些好听的,脸上更是笑得似面具一般。

    她也不想理会,没想,抱着雪儿一进门,里面坐着的都齐齐的站了起来,如同喊了口号似的,异口同声问好,行礼。她和呆子对视了一眼,这叫演的哪一出?

    前堂里别说坐的椅子,就连那些椅子后面,能站的地方,都站满了人,倒是两个主位上,空空的,她无所谓的冷笑着,抱着雪儿坐了下来,呆子倒是有模有样的替她回了众人一句:“不知今日众位为何事而来?”

    底下那些恭敬行礼的,才站直了腰身,有坐的,倒也都坐了回去,只是他们脸上的笑,她只觉得假得已经不能再假了!

    突然有人向呆子走来,站定时,从怀里拿出一个厚厚的白封,递上来,才道:“前不久,听说商会的李执事西去了,这个,还劳烦会长送到李执事家,以表我们一点点的心意。”

    看着那人手里的白封,她并不好奇这些人知道李响的死讯,只是奇了怪了,这些视银子如爹娘的人,怎么可能这么好心?对一个已经不在商会做事的人,还想着表表心意?她看了眼呆子。

    却见这二楞子居然一脸惆怅的将白封接了过来,语气凝重的回道:“既是众位的心意,我定然差人送过去,在此,便替李执事的遗孀谢过众位老板了。”说罢,他居然还有模有样的站起身来,拱手,行了礼。

    坐下后,呆子向柜台那边招手,伙计急忙过来,呆子才将白封交到伙计手中,嘱咐道:“将礼单写清楚了,莫要遗漏,晚间就差人送去李执事家里,定要当面交给李执事的夫人,还请她节哀顺便。”

    伙计点头,拿了白封回柜台,拆开来,一个唱单,一个记录,听着这些人所谓的表表心意,慕瑶还真是吃了一惊!因为数目,可不小!多的,有送三五十两的,少的那也是十两的,初算一下,少说也有几百两之多。

    慕瑶不禁眯起了眼,一一打量着在场的人,这些人,皆是上次闹着要将银子取走的,倒是那些在商会借过银子的,无一人到场!这说明什么?说明这些人所来的目的,可不只是送礼表心意这么简单。

    她正要开口直问他们来意,却被呆子抢了先。

    “礼单也写了,众位也表过心意了,我这就差人妥当的送到李夫人手里,各位老板也可安心回去了。”说着,起身回礼,将她扶起来,作势就要离开。

    呆子这一系列的动作,看得她是莫名其妙的。

    只是她刚起身,底下这些人就坐不住了,有人一站起来,笑得一脸的尴尬,将他们拦了下来:“会长,慕老爷!”这人深深的鞠了一躬,起身才道:“今日我们来,也不只是李执事的事情,还有、还有……”话没说完,他停了下来,目光投向其他人,像是不好意思说下去。

    只是他目光所到之处,都没有一人起来接话,直到一个粗莽的声音道:“这有什么不好说的!直说了吧!咱们还想将银子存在商会,不知会长还收不收?”

    寻着声音看过去,这人就是上次在商会闹着要将银子取走,还说若是取不到就坐在地上不走的那位!

    慕瑶看着这满堂的人,不禁挑眉,呆子却是笑了起来,问道:“众位老板,这是什么意思?你们刚闹着要取走银子,这才没多久,又闹着要将银子存回来?总得给我个缘由吧?”

    这了是她想问的。在座的没一人出声,皆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他们的目光甚至不敢与她对视。

    好半晌,才又有人站起来,那人呵呵的笑着,拱手才道:“即然慕老爷想知道缘由,这事说到这个份上,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之前我们听说京都周员外家的钱庄,开出的利息是咱们商会的一倍之多,我们也就是想多得几个银子,所以才想取了银子,存到周员外的钱庄去。”

    说到这,那人低头叹了叹气,才又道:“只是不曾想,他家不讲信誉,刚存进去的银子,想取,他家就不给取了!”两手一拍,摇头坐了下来。

    “就是!听说他家经营的赌场、钱庄被劫了银子,那些在他家存了银子的,都担心自家银子飞了,拿了兑票去,谁知道,他家就不给兑了!这谁还敢再往他家存银子啊!”

    慕瑶瞥了眼呆子,呆子对着众人笑了起来,点头道:“即是生意,没了信誉可不行!”说着,扶着她,又坐了回去,却在背对众人的时候,丢给她一抹似有意味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