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剑与炉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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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墙之内(23)

    马车在小巷中穿梭着,一路奔向城中河畔的吊门前。马车上,几个仆从不发一语,整齐划一地给车上昏迷不醒的人处理着流着血的伤口。尽管面对着一站骇人的面容,几人还是没有任何反应。只是有秩序地将任务一一分配处理完成。

    “打开城门”吊门处的卫兵大喊着,吊桥放下,城门打开,马车一路驶进城里。

    加里特搭着双手站立在城内的哨塔前,他为国王服务,尽力谋划着更有利于保持王室统治稳定的局面。同时他也有着自己的考量,没人比他更清楚他为何会选择阉割自己来做王室的大总管。

    马车在他跟前缓缓停下,车上的人鱼贯而出,抬着受伤的阿塔亚克在他面前。加里特挥挥手,手下的人抬着阿塔亚克朝后面的宫门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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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伤能治好吗?”

    “回大总管,他受的伤都是身体承受不住压力爆裂开来所造成的,我只能将伤口控制住不让它感染恶化,再给他弄一些滋补的药品,至于如何让他彻底恢复,您应该去问问工会的法师们,他们可能有更好的办法。”

    御医起身告退。

    加里特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看着面目全毁的年轻人,不由得想起了那个一心成功毫无顾忌的年轻人。他们是这样的相似,受人排挤,令人畏惧。

    只是最后他们选择的抗争方式不一样,那个年轻人选择了屈从,而他选择了为爱坚守到底。

    他轻轻拿过床桌上的一块手帕,仔细地给他清理着脸。

    阿塔亚克神识好像飘忽于世间,他好像来到了学城的图书馆,里面藏着的无尽图书是他那时候最大的乐趣,他能看到那时的自己,一个人无论昼夜只要有时间都会泡在图书馆里钻研那些奥秘的书籍。

    他看到了那一个冬天里的自己,在没有任何人指导的情况下,念着咒语手动搓出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火球。那是他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用出魔法。

    自此,他走上了这条道路,也坚信着自己会越走越远。

    他每日磨着学城里的大法师们,从他们那学习更多关于魔法的知识。他越来越熟练,渐渐地成为了一个合格的法师,能够独当一面应对许多局面。

    直到那天,贝里法师离开了学城,阿塔亚克漂浮在空中,他看到了,那是个夜晚,贝里法师没跟任何人说,一个人走出了学城,朝外走去。

    朝世界屋脊群山的方向走去,他看不到,但是能感觉到,就是那个方向。

    空中吹来一阵风,将他吹走,他眼前的场景变换,看到了蜜芽里朝思暮想的人,她坐在枝头,面对着她的领地发呆,她的身后静静地站着一个身影,跟她一样尖尖的耳朵,修长的身姿。

    他还想继续看下去,突然眼前天地旋转起来。他感到一股力量将他拉回虚空。

    “你醒了”

    “我在哪”

    “在一个安全的地方”

    “我睁不开眼睛”

    “你现在很虚弱,声音和气息都很微弱,你先好好休息,其他的慢慢再说”

    跟他说话的人语气和缓,让他有莫名的安

    心感,就在他的劝说下再次闭上了眼睛,沉沉睡去。

    加里特,看了看又睡过去的阿塔亚克,缓缓将手中的手帕放下,起身离开这个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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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蒙面刺客在哪?”

    “大人,我真的不知道你说的蒙面刺客是谁啊,我只是在街上逛着,抓到了只兔子,您手下的人就把我抓起来了”

    亚克宾一脸疑惑地看着眼前老实巴交的囚犯。从他的面部表情上,他真的找不到一丝撒谎的样子。

    亚克宾转过头,望着自己手下的人说道“你们是从哪抓来的这个家伙,他就是米歇尔波佛斯?”

    “爵士.........其实我们也不知道”一个卫兵诚恳老实地回道。他们只不过是听见了一个贵族小姐的告知,断手的青年抱着一只兔子,于是他们才将这个家伙抓回来的。起先他一直在解释,但是他们都认为他是在狡辩,也就没有人理会这个事情的真相是什么。

    “爵士...........”

    “算了,放他走吧,这个家伙就是一个街上的无赖懒汉,亏你们还把他认作是头号通缉犯,带到这里来”

    亚克宾恨铁不成钢地摇了摇头转身离开地牢审讯室。

    走在地牢过道里,连续的十几间牢房里分别关押着那天逮捕的不同的居民。他缓缓走过,走到一位老妇人的房前停下脚步。

    “把牢房打开”亚克宾对着守卫的士兵道。

    守卫士兵恭敬地点点头,拿出钥匙打开牢房的大门。亚克宾取下墙壁上的火把,走进牢房内。房内角落里,老妇人孤身坐在草席上。

    “你是米歇尔波佛斯的母亲”

    “是的,大人,不知道我的儿子到底犯下了什么过错,让您一直在想办法抓获他,但以我对他的了解,他是个正值乖巧的好孩子,绝对不会做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的,您一定是搞错了。不是说他是我的儿子我就为他辩解,但是所有人都知道,米歇尔是一个好孩子,他是绝对不会犯下任何严重的过错的。”

    “是不是他干的,与他有没有关系,等我们找到了他,问清楚就一切真相大白了,但是他目前在躲着我们,而不是知道消息后主动来向我们坦白,这难道不是他自己心里有其他的想法吗?”亚克宾语气平稳地回道。

    “可是..........................”

    “夫人,没什么好可是的,你要是想帮你的儿子证明他的清白,你就帮我们找到他,让他把事情说清楚一切就结束了”

    正说着,牢房外,断手的懒汉被卫兵护送着离开地牢。

    “你看,那个家伙被误认为是你的儿子而被带回这里,但是现在我们确认了他不是米歇尔,他与此事无关而放了他,所以你完全没必要担心我们会做什么蛮横不讲道理的事情。”亚克宾好声地劝道。

    “你一定有办法的对吧,帮我们找到他”

    老妇人陷入沉默不语,他自然是想为儿子的清白而辩解,但正如亚克宾所说,真要是清白的,就主动来证明就完了。但是她心里也有着不确定,她无法保证米歇

    尔完全与此事无关。

    那天他摔断了手回到家里,她的第一反应便是事情没有如此简单,她不相信手巧的米歇尔会在上工的时候发生这种意外。他上工了那么多年,早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稚嫩的学徒,一定是其他的事情,他与埃博斯联合着瞒住了自己。

    亚克宾猎鹰一般的眼神望着眼前沉默不语的妇人,心里得到了个七七八八的答案。其实他本来进牢房之前心里对米歇尔的怀疑已经非常小了,因为所有人对他的风评都是正面良好的。而且就他所处的家庭环境来看,他也没有那种可以学到一身行刺本领的条件。

    但是此时老妇人的沉默不语,让他开始再度怀疑起这个年轻人来,他无法断言他们与此案一定有关,但是一定有着什么不好的事情他们在瞒着自己。

    想到这,亚克宾起身道“夫人,你好好想想吧,他要是继续躲下被宫廷卫士抓住了,后果很可能是反抗中被就地扑杀。那样的局面是你想看到的吗?我觉得不是吧,最起码我不想看到一个无辜的有为青年白白牺牲在没有明确证据的论断之下。但是王室与帝国的安危不容亵渎,要是有任何人打算打破这个平衡,不管他是谁,杀无赦。”

    说完,亚克宾起身离开牢房,手下的卫士将牢房的大门重新关上,火把的光辉渐渐消失,地牢内重新回归暗无希望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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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太不可思议了,你穿这身衣服简直就像是为你量身定做的一样。”瑟琳娜赞不绝口地对着换好表演服的米歇尔道。修长挺拔的身姿,英俊的模样,断了一只手的孤单,胡子拉碴的沧桑感让他凭借自己的形象完美诠释了那个剧中迟暮的老猎人。

    “好,你快先来看看你的剧本,你是唐-阿吉”

    瑟琳娜聪慧手中递过一个台本给换好装的米歇尔,她原本想看看他是否适合演出,但是如今,看到他的模样,她心里坚定地有了一个想法,那就是一定要让他出席自己的演出扮演这个似乎是为他量身打造的角色。

    “我能做好吗?我从来没演过话剧”米歇尔不好意思地道。

    “当然能了,你要对自己有信心,这个角色非你莫属,好了,为了缓解你的紧张焦虑,我们开始来第一遍演练,台词都记住了吗?”

    “记住了”

    “好,各演员注意,迷了路的公主开始表演”

    随着这一声命令,所有演员开始有条不紊地登上舞台,进行着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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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