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黑暗世界的交换法则2
如果能一直苟活在晏闲谷这种世外桃源般的地方，舒舒服服的也未尝不是一件幸事，可惜晏闲谷里，像刀鹤骨这样一天天念叨着“我们要拯救天下苍生”的神经病太多了，苏普自成年之后，便饱受耳根折磨，不得不出了山。
他只希望可以自由安全地度过余生，而使用仙能则会给他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于是他选择了以他另一样擅长的事情谋生，那便是打牌。
于是，在他成为晏闲谷的掌门人之前，他先成为的是战争年代中最富有的赌徒，而在他成为晏闲谷的掌门人之后，他就是晏闲谷历任的掌门中，最富有的一任。
这就是苏普，一个自私、苟且，没什么大理想，却极其聪明的人。
“嗯……那苏普为什么会娶老婆呢？这个解释不通啊……”王诺皱了皱眉头。
“涂悠又为什么会嫁给苏普呢？”卢鸣乐早就坐不住了，他站起身在屋子里渡着步子，“我觉得苏普……如果长得帅的话，涂悠跟他玩玩也就算了，结婚什么的，这种男人靠不住吧……啊，会不会是因为涂悠做饭好吃，苏普想要给自己找个长期的免费大厨？那就太缺德了！”
郑默达摇了摇头，“这两个人的结合，是让我觉得《无限梦境》这个游戏设定最神奇的地方。”
“跟游戏设定有关？”
“嗯……你们目前在这个游戏的第一层塔，也就是‘妄言之境’这个故事里，如果你们有幸通关，往上再爬几层塔，经历几个故事，你们就会发现，《无限梦境》的最大的设定，无论在哪层塔，哪个故事里，都是统一的。”
“具体来说？是什么设定呢？”王诺眨了眨眼睛。
“神的设定。”
“神？”
“我们生活在一个无神论的国家，相信世界的本质就是客观存在的，相信人定胜天，事在人为。所以，当我们进入到一个有神的世界里，真的会觉得很奇妙……我觉得这也是整个系统，为了解释和修复bug的一个借口——但凡系统出现了违背逻辑的故障，在故事里，这种故障都会被解释成——神的旨意。”
“啊，我明白，我完全明白这种感觉，就像是有的小说里特别狗血的那种桥段，感觉作者编不下去了，就让主角得个癌症啊，出个车祸什么的……”
“差不多就是这样的感觉。”郑默达将指尖搭在一起，不疾不徐地解释道，“但是也有一点不同。因为这个游戏是完全由不计其数的ai各自运行的，比起一个完完全全由作家或者编剧操纵的故事，它更像是一个培养皿，不计其数的ai在其中生活、斗争、演绎出数不胜数的大大小小的故事……偶尔也会有玩家，也就是我们，混入ai当中亲历一个故事。玩家以不被ai察觉到是‘入侵者’的前提下完成故事，是《无限梦境》的游戏规则。”
“《无限梦境》不是一个线性的故事游戏程序，而是一个自洽自生的世界……”卢鸣乐喃喃自语。
“是的，这就是《无限梦境》的魅力所在。”
“可是……”王诺偏了偏头，“我也算是玩过游戏的人了，除了仙能，我完全没有感觉到有‘神’的存在……不管怎么说，仙能也是人的能力，是可以通过人的意志来控制的，我想……仙能应该不算是神迹……”
“没错，《无限梦境》的世界是一个低魔的世界，所谓‘神’几乎不参与这些本质是ai的‘人’的生活和斗争，神的意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是，人可以向神许愿，一旦满足了使用条件，愿望就会实现，神也可以托梦给人，虽然很少、很罕见，但人是可以通过神的托梦，改变行为和意志，从而让故事的发展更加的跌宕和紧张。”
“神是‘培养皿’外的……强大的力量……”卢鸣乐喃喃自语，“用以激发故事……？”
郑默达点了点头，“是的，神，就是一种力量。”
“那么，仙能，是不是也可以解释成，是神的力量的……其中的一点点，赋予在了人的身上。”
“可以这样说，而仙能的各不相同，也可以理解为，神的力量无边无际，神在时间、空间、自然和精神四种力量中，拿出不同特征的力量再分化出的一丝一毫，赋予在人身上，所产生的千差万别。同时神为了制约这种力量在‘培养皿’里因为滥用而造成不可逆的后果，他为每一种力量都设计了一个bug，也就是制约，越强大的力量制约也就越强，没有任何一种力量是无坚不摧的。”
正如同苏普的仙能是将目光所及的物体变成马吊牌的牌面，但一旦牌面被破坏，物体就会还原，同时，诸如太阳、月亮、天空、大地、大海等体积过于庞大到无边无际的事物，无法被变成马吊牌。
刀鹤骨的仙能，是创造异次元，但异次元必须凭依在当下这个空间的某种切实存在的物品上，且物品一旦损毁，次元空间也会被破坏。
这两个人的仙能，是仙术师中罕有的相似，却又有着非常细致的规则与制约上的不同。同时，两个人的仙能也十分的局限，并不是什么无所不能、无坚不摧的强大能力。
而涂悠的仙能，则有着令人摸不透的完全不同的规则和制约，并且……强大到可怕。
关于涂悠第一次使用自己仙能的情况，要从涂悠的家世说起。
涂悠的父亲是一名镖夫，常年出镖在外，每每回家，便会努力地和母亲多生小孩，母亲也因此成了需要独自一人照顾一大群孩子的主妇，终日忙得不可开交，她能分给每个孩子的时间并不多。
而她的孩子们，全都继承了他们的父亲那浓眉大眼的长相，只有涂悠长得像个没了墨，用余下的墨汁兑了水画出来的似的。涂悠生下的时间也不对，她出生时，她父亲已经出镖一年多了。
涂悠的母亲第一眼见到涂悠，就吓得捂着脸呜呜大哭，她的丈夫还有几天就要回来了，她该怎么跟丈夫解释这个孩子。万一被她的丈夫怀疑了她的清白、怀疑这个孩子并非他亲生的可怎么办？
产婆抚着涂悠母亲的后背告诉她，别怕，没事儿的。说着，便去打了盆水。
只要她没来过这世界，就什么事都不会发生。
产婆抱着这个无比纤小的婴孩，将她小小的头，按入了水中。
就在这时，一个黑影猛地从水中冲出，那水盆即刻像个新打通的泉眼一般，大量的水从盆口冲出，盘旋直上冲向屋顶，激得产婆摔倒在地，松开了那婴孩。当产婆再度定睛看清眼前的场景时，她惊得浑身发抖，随机大喊着，“妖怪啊！有妖怪啊！”冲出了涂悠家。
据说，那产婆连夜收拾了东西，离开了这个镇子，再也没有回来。
水落了一地，黑影脱离了水这种介质之后，变成了一团黑雾，那黑雾若有若无地幻化出近似人形的样子，每每似乎看见了似人的圆形的头和手臂，又会转眼像沙子一样，便得不着边际……这团黑雾环着涂悠，将她悬在半空中。
这便是产婆所见到的景象。
而涂悠的生母则被吓得翻着白眼晕了过去，彻底失去意识之前，她似乎听见了一个男子低沉的声音说，“她是我的仆人，没有人能杀害她，至于你，你要帮我养着她……直到她的身体足以做我的仆人为止……”
那便是涂悠第一次使用自己的仙能。
仙能是一种本能，每一个天赋异能的人都会在童年时代有过使用仙能的冲动，尽管他们对此未必会有记忆。
而作为仙术师们修行所居的山谷，在晏闲谷内有一座高塔，高塔上供奉着一颗览明玉，那是一枚无论何时都散发着七彩光晕的宝玉，已经在晏闲谷中供奉三千年了。它被默认为是神与仙术师所沟通的媒介，每当有天赋异能的孩子第一次使用自己的仙能时，它便会降下神谕，告知晏闲谷中的人，这个孩子身在何处、姓甚名谁、相貌如何，以便谷内的人寻找并保护年幼的仙术师。
随后，晏闲谷便派出仙术师在暗中观察着涂悠的成长。这是晏闲谷的一条不成文的规定，除非是某些实在没有监护人的特殊情况，否则晏闲谷不收未免六岁的孩子，毕竟仙术师首先也是人，本着人道主义的考虑，晏闲谷认为六岁以下的孩子还是和父母或其他监护人生活在一起更好。
“这个倒是合情合理，”卢鸣乐点评道，“考虑到仙术师的总人数也不过几百人，晏闲谷的人就更少了，应该没有什么多余的人力去抚养小婴儿。”
“我觉得应该不是怕麻烦这种原因，只是晏闲谷的设定就是小学到高中部连读，而不是幼儿园。”
“其实对于大多数天赋异能的孩子来说，他们第一次使用仙术的时间，也多为六岁到十岁之间。”郑默达解释道，“所以需要养小孩的机会并不多。因为天赋异能虽然是一种本能，但是这种本能和吃饭、睡觉这种不太一样……也不是需要某种器官发育才能拥有的本能……它更像是一种……嗯……”
“战斗的本能？”王诺握紧拳头摆出拳击的样子，弱弱地接话。
“差不多……总之至少要有自我意识和一些理性思考之后，才能发挥出来。晏闲谷的招生规则，就是一旦览明玉降下神谕，仙术师们便即刻带回初次使用仙术的那个冒冒失失的孩子。像涂悠这种刚出生便使用了仙术的孩子，五百年来也只有涂悠一人。”
他只希望可以自由安全地度过余生，而使用仙能则会给他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于是他选择了以他另一样擅长的事情谋生，那便是打牌。
于是，在他成为晏闲谷的掌门人之前，他先成为的是战争年代中最富有的赌徒，而在他成为晏闲谷的掌门人之后，他就是晏闲谷历任的掌门中，最富有的一任。
这就是苏普，一个自私、苟且，没什么大理想，却极其聪明的人。
“嗯……那苏普为什么会娶老婆呢？这个解释不通啊……”王诺皱了皱眉头。
“涂悠又为什么会嫁给苏普呢？”卢鸣乐早就坐不住了，他站起身在屋子里渡着步子，“我觉得苏普……如果长得帅的话，涂悠跟他玩玩也就算了，结婚什么的，这种男人靠不住吧……啊，会不会是因为涂悠做饭好吃，苏普想要给自己找个长期的免费大厨？那就太缺德了！”
郑默达摇了摇头，“这两个人的结合，是让我觉得《无限梦境》这个游戏设定最神奇的地方。”
“跟游戏设定有关？”
“嗯……你们目前在这个游戏的第一层塔，也就是‘妄言之境’这个故事里，如果你们有幸通关，往上再爬几层塔，经历几个故事，你们就会发现，《无限梦境》的最大的设定，无论在哪层塔，哪个故事里，都是统一的。”
“具体来说？是什么设定呢？”王诺眨了眨眼睛。
“神的设定。”
“神？”
“我们生活在一个无神论的国家，相信世界的本质就是客观存在的，相信人定胜天，事在人为。所以，当我们进入到一个有神的世界里，真的会觉得很奇妙……我觉得这也是整个系统，为了解释和修复bug的一个借口——但凡系统出现了违背逻辑的故障，在故事里，这种故障都会被解释成——神的旨意。”
“啊，我明白，我完全明白这种感觉，就像是有的小说里特别狗血的那种桥段，感觉作者编不下去了，就让主角得个癌症啊，出个车祸什么的……”
“差不多就是这样的感觉。”郑默达将指尖搭在一起，不疾不徐地解释道，“但是也有一点不同。因为这个游戏是完全由不计其数的ai各自运行的，比起一个完完全全由作家或者编剧操纵的故事，它更像是一个培养皿，不计其数的ai在其中生活、斗争、演绎出数不胜数的大大小小的故事……偶尔也会有玩家，也就是我们，混入ai当中亲历一个故事。玩家以不被ai察觉到是‘入侵者’的前提下完成故事，是《无限梦境》的游戏规则。”
“《无限梦境》不是一个线性的故事游戏程序，而是一个自洽自生的世界……”卢鸣乐喃喃自语。
“是的，这就是《无限梦境》的魅力所在。”
“可是……”王诺偏了偏头，“我也算是玩过游戏的人了，除了仙能，我完全没有感觉到有‘神’的存在……不管怎么说，仙能也是人的能力，是可以通过人的意志来控制的，我想……仙能应该不算是神迹……”
“没错，《无限梦境》的世界是一个低魔的世界，所谓‘神’几乎不参与这些本质是ai的‘人’的生活和斗争，神的意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是，人可以向神许愿，一旦满足了使用条件，愿望就会实现，神也可以托梦给人，虽然很少、很罕见，但人是可以通过神的托梦，改变行为和意志，从而让故事的发展更加的跌宕和紧张。”
“神是‘培养皿’外的……强大的力量……”卢鸣乐喃喃自语，“用以激发故事……？”
郑默达点了点头，“是的，神，就是一种力量。”
“那么，仙能，是不是也可以解释成，是神的力量的……其中的一点点，赋予在了人的身上。”
“可以这样说，而仙能的各不相同，也可以理解为，神的力量无边无际，神在时间、空间、自然和精神四种力量中，拿出不同特征的力量再分化出的一丝一毫，赋予在人身上，所产生的千差万别。同时神为了制约这种力量在‘培养皿’里因为滥用而造成不可逆的后果，他为每一种力量都设计了一个bug，也就是制约，越强大的力量制约也就越强，没有任何一种力量是无坚不摧的。”
正如同苏普的仙能是将目光所及的物体变成马吊牌的牌面，但一旦牌面被破坏，物体就会还原，同时，诸如太阳、月亮、天空、大地、大海等体积过于庞大到无边无际的事物，无法被变成马吊牌。
刀鹤骨的仙能，是创造异次元，但异次元必须凭依在当下这个空间的某种切实存在的物品上，且物品一旦损毁，次元空间也会被破坏。
这两个人的仙能，是仙术师中罕有的相似，却又有着非常细致的规则与制约上的不同。同时，两个人的仙能也十分的局限，并不是什么无所不能、无坚不摧的强大能力。
而涂悠的仙能，则有着令人摸不透的完全不同的规则和制约，并且……强大到可怕。
关于涂悠第一次使用自己仙能的情况，要从涂悠的家世说起。
涂悠的父亲是一名镖夫，常年出镖在外，每每回家，便会努力地和母亲多生小孩，母亲也因此成了需要独自一人照顾一大群孩子的主妇，终日忙得不可开交，她能分给每个孩子的时间并不多。
而她的孩子们，全都继承了他们的父亲那浓眉大眼的长相，只有涂悠长得像个没了墨，用余下的墨汁兑了水画出来的似的。涂悠生下的时间也不对，她出生时，她父亲已经出镖一年多了。
涂悠的母亲第一眼见到涂悠，就吓得捂着脸呜呜大哭，她的丈夫还有几天就要回来了，她该怎么跟丈夫解释这个孩子。万一被她的丈夫怀疑了她的清白、怀疑这个孩子并非他亲生的可怎么办？
产婆抚着涂悠母亲的后背告诉她，别怕，没事儿的。说着，便去打了盆水。
只要她没来过这世界，就什么事都不会发生。
产婆抱着这个无比纤小的婴孩，将她小小的头，按入了水中。
就在这时，一个黑影猛地从水中冲出，那水盆即刻像个新打通的泉眼一般，大量的水从盆口冲出，盘旋直上冲向屋顶，激得产婆摔倒在地，松开了那婴孩。当产婆再度定睛看清眼前的场景时，她惊得浑身发抖，随机大喊着，“妖怪啊！有妖怪啊！”冲出了涂悠家。
据说，那产婆连夜收拾了东西，离开了这个镇子，再也没有回来。
水落了一地，黑影脱离了水这种介质之后，变成了一团黑雾，那黑雾若有若无地幻化出近似人形的样子，每每似乎看见了似人的圆形的头和手臂，又会转眼像沙子一样，便得不着边际……这团黑雾环着涂悠，将她悬在半空中。
这便是产婆所见到的景象。
而涂悠的生母则被吓得翻着白眼晕了过去，彻底失去意识之前，她似乎听见了一个男子低沉的声音说，“她是我的仆人，没有人能杀害她，至于你，你要帮我养着她……直到她的身体足以做我的仆人为止……”
那便是涂悠第一次使用自己的仙能。
仙能是一种本能，每一个天赋异能的人都会在童年时代有过使用仙能的冲动，尽管他们对此未必会有记忆。
而作为仙术师们修行所居的山谷，在晏闲谷内有一座高塔，高塔上供奉着一颗览明玉，那是一枚无论何时都散发着七彩光晕的宝玉，已经在晏闲谷中供奉三千年了。它被默认为是神与仙术师所沟通的媒介，每当有天赋异能的孩子第一次使用自己的仙能时，它便会降下神谕，告知晏闲谷中的人，这个孩子身在何处、姓甚名谁、相貌如何，以便谷内的人寻找并保护年幼的仙术师。
随后，晏闲谷便派出仙术师在暗中观察着涂悠的成长。这是晏闲谷的一条不成文的规定，除非是某些实在没有监护人的特殊情况，否则晏闲谷不收未免六岁的孩子，毕竟仙术师首先也是人，本着人道主义的考虑，晏闲谷认为六岁以下的孩子还是和父母或其他监护人生活在一起更好。
“这个倒是合情合理，”卢鸣乐点评道，“考虑到仙术师的总人数也不过几百人，晏闲谷的人就更少了，应该没有什么多余的人力去抚养小婴儿。”
“我觉得应该不是怕麻烦这种原因，只是晏闲谷的设定就是小学到高中部连读，而不是幼儿园。”
“其实对于大多数天赋异能的孩子来说，他们第一次使用仙术的时间，也多为六岁到十岁之间。”郑默达解释道，“所以需要养小孩的机会并不多。因为天赋异能虽然是一种本能，但是这种本能和吃饭、睡觉这种不太一样……也不是需要某种器官发育才能拥有的本能……它更像是一种……嗯……”
“战斗的本能？”王诺握紧拳头摆出拳击的样子，弱弱地接话。
“差不多……总之至少要有自我意识和一些理性思考之后，才能发挥出来。晏闲谷的招生规则，就是一旦览明玉降下神谕，仙术师们便即刻带回初次使用仙术的那个冒冒失失的孩子。像涂悠这种刚出生便使用了仙术的孩子，五百年来也只有涂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