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仙之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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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前夜的火光

    “欸,沁灵还没做决定吗?已经第二天了啊!明天龙魄就又要来了。”棂儿穿着白裙,拿着一袋棉花糖,坐在湖边的巨大石块上,脱下布鞋,湖水刚浸没脚踝。随双脚摆动,泛起水波。

    “是啊,时间不太够了。”谣看着湖面无端泛起的阵阵涟漪。“神界的变化已经影响波及到人界了。虽然不太明显,也是几乎只在我们身边才比较频繁,但已不可耽误。”

    “沈默辰,你还不打算找沁灵吗?”棂儿说着,拿出一块糖放进嘴中。男生坐在另一块石头上,看着岸边水底的卵石间,细小鱼苗的黑色身影穿梭不止,水面飘着几缕枯黄的柳叶。“你就不能积极一点,总担心着一些明明不需担心的东西,你不看看是什么时候了?”

    “......你还小,不能理解他们的事情,经历了几百年,你还是个孩子的样子和心智。”谣说到。

    “我已经不小了,虽然不能懂,但认真想的话,我比你们的想法或许还要缜密呢!”

    “我...明天再问她一下吧。”男生看了棂儿一眼。“你也是,明明找个近点的地方就行了,还非把我们叫到这么远的地方来。还有,你成天穿着这身古时的衣饰,会让人注意的,现在是晚上还好,要是在白天,估计不知道有多少人围着你看,到时最说不清的是我啊!”

    “怎么了?”棂儿用力摆动双脚,踢溅起的水浪发出扑通、扑通的声。

    “轻点,水溅到衣服上了。”男生站起退后了两步

    “哈哈!”棂儿笑着,更用力地踢着。

    “唉。”谣无奈的摇了摇头。“没什么事我们先走了。”

    “好,记得找沁灵哦!”棂儿踢动的双脚停了下来。“对了,谢谢你的糖!”

    “嗯。”男生微笑了一下。“谣,走吧。”

    “嗯,棂儿你也早点和雨魄回去啊!”

    “知道了,知道了!嘻。”随男生和鸟儿渐渐走远,棂儿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名穿现代服装的二十岁左右的的女子。

    “棂儿,要走了。”

    “好!”

    “今天想去哪?”女子说着,半蹲下帮棂儿穿上微湿的红布鞋。

    “嗯..今天我要...吃巧克力!”

    “好,不过你要换身衣服,前两天婆婆让我给你挑了几件现代人类的衣服。还说你不换,就不让我带你去人多的地方。你这样太引人注意了,现在天还凉,也容易冻着。”

    “棂儿不冷,我已经都死了,感觉不到冷了。”棂儿看着女子说到。

    “......”女子有些心疼的看了看棂儿。“我都答应婆婆了,棂儿不想让姐姐为难吧。”

    “欸,好吧。”棂儿小声说道。“那快点吧!”

    “嗯。走啦!”女子背起棂儿,慢慢走远。

    “嗷......”随着一声长啸。十几名黑紫色长衣的男子和女子站在山顶巨大的石台上,用锁链锁住一条巨大的赤红色的巨龙,困在石台上。带有尖刺的铁链仿佛荆棘一般,刺穿巨龙的皮肤,渗出紫蓝色的血液。“嗷......”随着巨龙的声声怒吼,山间的树木如芒草一般被折断,涧水偏流,游鱼搁浅在杂草中,鸟兽惊慌的逃离附近的树林,如同被死神所追逐。

    “快点动手吧,不然被发现就完了!”一名男子说到。

    几名男子手持短剑或短刀,走近巨龙。“哗啦啦”巨龙身上的铁链越缩越紧,巨龙的头部猛然倒在地上。几名男子慢慢割下手掌般大小的赤红色鳞片。“呜~”巨龙的颌部被锁链套紧,无法张开,浑身也无法动弹,只有身体微微的颤动与缓慢的起伏。“快要割第六片了下了。”其中一个男子说到。

    “飒”的一声,伴随着风声,三道金色的光线,如子弹一般穿透了三人的心脏,而贯穿而过的三道光线弯曲轨道射向另外几人。被贯穿的几人猛地倒在地上,而被击中的几人与其他人,迅速退后到石台南侧的边缘。“砰!”随着几人刚站稳,一根发出彩色光芒的锁链一端连着锁头,落向几人中央,金色的锁头砸出两三米深的裂坑,飞溅的碎石中夹杂着残存的肢体,被撕裂的衣物慢慢飘落在碎石堆上。“铮!”铁链迅速被收回,变短围绕着战神。战神收起翅膀,从空中落下。

    “谁让你们来的?”时之神从树林中走出来,身后的一块石板发出淡淡的金光,整个石台瞬间被半圆形的结界所包围。“凭你们还走不了,说吧!”

    “看来我们大意的地方还很多啊!”战神走近退后的几人。“为了龙鳞?你们还真是听话,不过想必你们既然来此,必已做好了尸骨无存的觉悟了吧!”

    “飒”又三道光线穿透了三人。“都说出来,说不定我可以放过你们一次,抽了妖力,投到它仙山外,说不定还能做个平民。”时之神笑了笑说到。“不然,就只能和他们一样了。”

    “你怎么知道我们是妖族?”

    “妖血味道那么明显,尝过一次后,怎么可能再认不出?”

    “你......”

    “怎么还不说吗?再给你们五秒考虑时间。”时之神说着“五、四、三......”

    “嘭”一人扔出一枚石子大小的黑色球状物,砸向结界顶部。浓烟中,伴随着玻璃破碎般的声音,结界由顶部向下扩散着破碎。三道金光穿过浓烟,渐渐散去,却不见那几人。“咳,咳,可惜跑掉了,看来他们准备的比我们想的要多呢!”时之神走向巨龙,身上的锁链接连绷断。“抱歉,烛龙,我们来晚了!”时之神小声说到,背后的一块石板发出紫色的光,映照在烛龙身上。仿佛时间倒流一般,血液流回伤口,伤口渐渐愈合,龙鳞也重新长出。“还疼吗?”时之神轻抚着烛龙眼下的鳞片。“呜”烛龙卧下,发出一声低鸣。

    “还有四片,还是他们带走了两片。”战神捡起带着丝丝血肉的鳞片。“不是叛军派来的,也不会是魔族。”

    “当然,这种程度,被派来就是送死。”时之神摘下一片腰间腰饰上的桃花瓣。“张开一点嘴。”烛龙微微张开嘴,时之神将桃花瓣放进烛龙口中。“这样能好些吧。”

    “你这样做就相当违抗了灵魂之流的命令。”

    “我知道,但自从她禁制了部分守护兽和一些比较危险的四阶至十一阶异兽的部分行动以后,它们就很危险了,烛龙也是,除本身对环境的控制,几乎已没有什么自保能力,而这控制又不可擅自妄用。希望这桃花,能给它一些解除禁制吧。”时之神收起身后的玉,坐在烛龙身旁,轻靠着烛龙。

    “她也知道这样做的危害,但她也是想让普通的动物和低阶异兽免遭灭绝,想让它仙山外的普通人更安全些。”战神收起身边环绕的锁链。“她一向待你最为宽容,你对就他如同妹妹一般。”

    “我都明白。”

    “其实她心很好,虽然,或许比起从前显得比较严厉和冷漠,但她只是,不想在你们两人面前表现的太像从前。她也在努力改变自己,从不知十几年前那次起,为了,不再时时想起过去。”

    “......”

    “如果你愿意,去找她吧。”

    “我自然想,如果...不会让她觉得不自然的话...”

    “呵,女人真是复杂又深奥的存在,不知道山神是怎么度过这么多年的。唉,走吧,去时之阁,之后,你自己决定去处吧。”战神走近时之神,伸出拿着龙鳞的左手。“拿着!”

    “嗯?”时之神抬头看了看战神。“怎么......”

    “这烛龙之鳞既已掉落,我也无法处理,就暂且由你待我交给灵魂之流吧。”战神手心向上,伸开套着铠甲般的指套。

    “我......”时之神伸出左手,又欲缩回,“你给她不行吗?”时之神小声说道,收回左手,半蜷在身前。战神没有说话,只是又向前靠近了一步。“好吧。”时之神叹了口气,伸出双手向上。战神将鳞片放在时之神手中。“啊!”随着战神松手,时之神的接过鳞片的手猛地下沉了些。“怎么这么重啊?”

    “烛龙之鳞蕴含的是时间的‘重量’,你也知道。”

    “那你也不该让一个女子拿这么重的东西吧!你不会打算让我拿着它回去吧?”

    “当然。”

    “你...罢了,准备走吧,你有你的事,我也有我的是要去做。”时之神向石台边走去。“战神你怎么还不......啊!”时之神叫了一声,猛地向后退了一步,手中的龙鳞掉落在地上,右手抓住左臂。

    “怎么了?”战神迅速展翼飞到时之神身边,看了一眼时之神抓着的手臂,又看了看空中,隐约有蓝色的结界罩住整个石台。

    “就...就像...触碰到火一样,好像还在扩散,但又有些轻微麻痹的感觉。”时之神慢慢拉起长袖,露出发红的手臂。“应该...是他们逃走时布...布下的。”时之神坐在地上,吃下一片桃花瓣,手臂颤抖,露出勉强的笑。“我没事,你...看看怎么出去吧,妖血的结界,是...是会阻碍灵力扩散和传播的。”

    “难受就不要勉强。”战神退后几步,挥出锁链砸向空中。“砰”锁链被弹回,结界却仿佛毫发无损,仍间断的闪烁着光芒。“没办法了,没有灵力,重击也没有用。”

    “......结界持续不了多久......”时之神把头埋在膝间,长发散在肩上。“实在没有办法,就只能等到它自己消散,但...至少要俩个时辰。”

    “我可没那么多时间,快黄昏了,东幽山的事,还有时之阁、学院,最重要的,是沁灵与光之神。”战神身后的机关双翼,折收起来,附在手臂上。“不能用灵力,就用力量,中低等的噬灵界,还承不住我几次。”锁链显现在战神手中,紫色一端握在战神手里,金色的一端落在地上

    “金之神说过了,你暂时不能用‘力’,消耗太大了。”时之神。“再说,你能受住,那琉和鸣呢?它们怎么...咳、咳...承受得住?”时之神右手抓住金色的锁链,拽了拽。

    “你...松开。”

    “不...咳......别再勉强自己和它们了!也不在乎,咳...这几个时辰。”时之神渐渐开始咳得厉害,触碰到结界的手臂周围,也开始变得微红。“花瓣...没什么用啊,咳、咳......”

    “这结界有毒,可能还是祈鸟的,必须赶紧出去。”

    “不,这毒没什么,只是会难受罢了,没什么,咳...严重的影响,没事,我歇一歇就好,咳、咳...”

    “说我不要勉强,最勉强的人,是你。”

    “战神什么时候会关心别人了?咳...”时之神笑了笑说。“平日,你最烦我不闻世事的。”

    “是啊,所以作为回应,你要把这次的事办好。”

    “当然。”时之神侧躺下,右臂抱住左臂,闭上眼,长发散在地上。“我,咳...有些累了。”

    “睡吧,醒来就到了。”

    “嗯。”

    “你要坚持住。”

    “当然。”时之神曲起双腿。“真怕,这一睡就醒不......”

    “山神看到你这样,不知会有多心疼啊!”战神抚了抚烛龙的眼角。“世事难料......”

    “妖族的游民,就这样吗?”远处树枝上坐着一名白衣的男子,纤弱的树枝微微弯曲,仿佛只是停了一只鸟儿一般。“罢了,没用的家伙。”一阵风吹起较轻的树叶与花瓣,飘向空中,风息后,树枝上的男子便已不见。

    “爸爸、妈妈!呜呜......”被黑夜吞噬山林,结界笼罩的村庄中,传来孩子的哭声和人们的喊声,许多房屋已经被燃烧殆尽。结界之外,只听得见鸟鸣与树叶的沙沙声。而结界内,一片生灵涂炭,人们慌忙的灭火。

    “带我去找那样东西。”燃烧的屋中,白衣男子拽着白发老人说到。“我只是放了把火,别逼我毁了这里!”

    “我妖族的传物,岂能交与你这样的杀生之人?杀了我们,你也拿不到那东西!”

    “你不说,我也能找到,看着这是何物?”男子拿出一枚戒指,银色的戒指镶嵌着红、蓝、紫、黄四个颜色的宝石与一颗纯白的玉石。“我本想,你为村长,我给你颜面,你若听命于我,我便勉强放你们一条生路,现在看看,实属多虑!”

    “这...这戒指!怪不得我村中数百妖族精英,竟不敌你一人,你...你是白......”老人还未说完,燃烧的房屋塌陷,埋没男子与老人。“啊!”

    “哗啦、哗啦......”男子从废墟中站起,身上的泥土、石块和碎瓦掉落在脚下,男子抽出埋到小腿的双脚,“是,我就是你说的那人。”男子乡村外走去,身后通红的火光照亮了夜晚的森林,燃着的白衣随风熄灭。“你族的传物?哼!笑话。怎能容许,污浊,玷污了纯净?应由我来保护。”男子走到山腰,身后仍传来火爆声和人们的哭喊。“真吵!”男子停下,看看山下如碗碟般大小的村庄,火光一片。伸出左手,掌心朝向村庄的方向。“这山谷睡得多美,都被你们的声音吵醒了,安静些吧!”男子手心射出一道直径一米多宽的紫黑色光线,转眼,被光线触碰的村庄迅速扭曲,瞬间只留下一个巨坑,没发出一点声响,就像关闭了听觉,上一秒还喧闹的山谷,只剩下几声哭喊的回音,夹杂着风声与鸦声,掺杂着几声野兽的悲鸣。“安静多了!”男子转身继续向山上走着,漆黑一片,男子却仿佛看的十分清楚。

    走到山的一面石壁前,男子一挥手,周围的树木与丛草燃烧起来,照亮了四周,树木后半掩这一个山洞,四周回响起狼的嚎叫。男子走进洞中,身后的火焰便熄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