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破亡 第一百三十章 步步难行
傅青终于胜了陆雁，但他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满足，因为他知道，此时此刻的陆雁，最多只能发挥出一半的实力。
可是，却有另一件事令他很满足，很高兴，那就是他赢了他自己，他打败了他自己的浮躁和高傲，他的内心从未像现在这般平静，现在的他，无论对剑道还是对人生，都有了更成熟的观念。
这就是他离开楚国这么久以来，最大的进步。
他看着面前的陆雁，笑道：“我们可不可以交个朋友？”
陆雁也笑了笑，道：“恐怕不可以。”
傅青道：“为什么？”
陆雁道：“你是楚人，我是燕人，就算我们此刻不是敌人，将来也一定是，早晚我们还是要拔刀相向的，又何必交这么个朋友。”
傅青皱了皱眉，他知道陆雁说的有道理，他心里虽然有些遗憾，但没有勉强，道：“好，你走。”
陆雁笑道：“我恐怕还走不了。”
傅青刚想问，忽然也发现了背后有人走来。
那是个身材窈窕，脚步轻盈的黑裙少女，脸上蒙着一层薄薄的黑纱，她徐徐走来，步步生莲，身上的线条就仿佛在随着脚步轻轻流动，如春风中的柳枝般柔美，她从黑夜深处走来，就如黑夜中的天使，要为人带来一场美梦。
她的身后，跟着一个目光炯炯的中年男子，看上去就像是她的保镖。
少女的目光亮如明星，在陆雁的身上和脸上打量，她没有看傅青一眼，傅青却一看见她，脸上就忽然露出了敬畏之色。
傅青低下头，正欲开口，少女道：“你走。”
傅青低头道：“是。”
他没有多余的话，也没有问任何问题，转身就走，走得很快，少女的话对他来说，仿佛就是不容违抗的命令。
少女道：“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陆雁道：“刚发现不久。”
少女叹了口气，道：“可惜可惜，本来我是想跟踪你的，没想到你的嗅觉这么敏锐？”
陆雁得意的笑了笑，道：“没有人可以偷偷跟在我的身后。”
少女道：“从来没有？”
陆雁道：“是的，尤其是女人。”
少女道：“为什么？”
陆雁笑道：“因为我天生就对女人的气息很敏锐，尤其是你这样漂亮的女人。”
少女嫣然一笑，道：“你怎么知道我漂亮？”
陆雁道：“至少不看脸的时候还是很漂亮的。”
少女道：“那你想不想揭开我的面纱，看看我的真面貌？”
陆雁摇了摇头，道：“不想。”
少女道：“为什么？”
陆雁道：“不看脸时你已是极美，为什么还要去看脸，万一你长得不好看，岂不是很扫兴？”
少女笑道：“那你怎么知道我是来找你的？”
陆雁道：“你隔着十八丈距离，就远远一直盯着我看，你不是来找我的又是来找谁的？”
少女嘻嘻一笑，道：“那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找你？”
陆雁道：“不知道。”
少女道：“你一定知道燕帝在哪里？”
陆雁道：“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
少女道：“你若知道，我就要你带我去找他。”
陆雁道：“你是什么人？”
少女道：“你猜呢？”
陆雁道：“以刚才他对你的态度来看，你大概也是楚国朝廷的人，而且地位应该不低。”
少女笑道：“完全正确。”
陆雁道：“既然如此，我就更不可能带你去找他了。”
少女目光闪动，道：“不如我们来做个交易？”
陆雁道：“什么交易？”
少女没有立刻回答，她先侧头对那中年男子说道：“你先走吧，我有些私事要办。”
中年男子也没有说话，转身就走。
陆雁笑道：“他们真听你的话。”
少女道：“你呢，你听不听话？”
陆雁道：“我又不是你养的狗，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话？”
少女嘻嘻一笑，道：“但我却有让你听话的办法。”
陆雁道：“哦？是么？”
他刚说完这句话，突然发现自己全身修为都遭到了压制，完全使不出分毫，他猛然意识到，这少女的修为远远在他之上，而且，少女的身上突然出现了一股杀意。
少女道：“现在你听不听我的话了？”
陆雁叹了口气，道：“我听，我全都听。”
少女满意的点了点头，道：“很好，现在脱下你的衣服。”
陆雁怔了怔，道：“你要我脱衣服？”
少女道：“你不脱？”
陆雁道：“脱。”
他脱下了衣服，又问：“需不需要脱裤子？”
少女道：“当然。”
陆雁怔了怔，然后立刻脱下了裤子。
少女的目光在他身上打量，徐徐点了点头，道：“很好，你倒真是老实。”
陆雁笑道：“我本来就是个老实人。”
少女道：“嗯，现在你跳到河里面去，把你身上的血洗干净。”
陆雁皱眉道：“这么冷的天，你要我跳进河里？”
少女道：“你不想？”
陆雁摇了摇头，道：“实在不想。”
少女目光一冷，忽然使出一条鞭子，抽在了陆雁的身上。
陆雁倒吸凉气，道：“
想不想跳是一回事，跳不跳又是另一回事。”
少女道：“那你到底跳不跳？”
陆雁道：“我跳！”
他不再犹豫，立刻跳进了河里，全身都打了个寒颤，冷得就好像吞了十斤冰块。
少女道：“乖孩子，真是个听话的乖孩子。”
陆雁心里在骂娘，嘴上却笑道：“然后呢，还有没有更刺激的？”
少女道：“你喜欢刺激？”
陆雁点了点头，道：“喜欢！”
少女嘻嘻一笑，道：“我也喜欢。”
所以她也跳进了河里，河水打湿了她的头发，打湿了她的衣服，陆雁看得眼睛发直。
少女的手在他的腹肌上来回抚摸，道：“这样够不够刺激？”
陆雁道：“要是再刺激一点就好了。”
少女看着他的眼睛，她的眼睛在转，道：“原来你一点也不老实。”
陆雁道：“我若这种时候还老实，估计我一辈子都是处男了。”
少女道：“那你现在还是不是？”
陆雁道：“不是，怎么，你难道喜欢处男？”
少女道：“当然不喜欢。”
她的手开始顺着腹肌往下摸，陆雁的心在往上提，张开了嘴，深深呼吸。
他突然按住了少女的肩膀，将她的身子转了过去，少女居然没有反抗，而是很温顺，很老实。
水花在荡漾，水声啪啪啪的响。
少女揭开了自己脸上的面纱，面颊绯红，五官精致，真是个美丽的小妖精，陆雁笑道：“幸好你不丑，否则我就吃大亏了。”
少女道：“得了便宜还卖乖，你真是个败类。”
陆雁哈哈大笑，道：“到底是谁得了便宜还不好说，我陆雁好歹也是很多女人都得不到的男人。”
他跳上岸穿上衣服，淡淡的看着少女，道：“你要找陈声，我带你去便是。”
少女道：“你以为，这就是我要和你做的交易？”
陆雁道：“难道不是？”
少女道：“不是。”
她看陆雁，目光转动，道：“我和你做这种事，只是因为我想做而已，我要你带我去找陈声，你难道还有反抗的能力？”
陆雁道：“有道理，那不知你究竟要跟我做什么交易？”
少女道：“你为什么不问问我姓什么，叫什么名字？”
陆雁道：“不需要。”
少女沉默半晌，道：“你倒真够无情。”
陆雁道：“不然呢，我可是有老婆的人。”
少女怔了怔，道：“是她好看还是我好看？”
陆雁道：“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少女道：“当然是真话。”
陆雁道：“她好看。”
少女冷笑道：“想不到论长相我竟会输给别人，这还是第一次。”
陆雁道：“她若不好看，我陆雁会娶她做老婆？我既娶了她做老婆，自然她最好看，你这个问题问得根本就很多余。”
少女道：“你叫什么名字？”
“陆雁。”
少女道：“很好，陆雁的命我要定了。”
陆雁道：“为什么？”
少女道：“因为你和我做了那种事情。”
陆雁道：“这难道不是你自愿的？”
少女道：“是自愿的，但我还是要杀了你。”
陆雁道：“我不太懂。”
少女道：“我曾发过誓，这辈子绝不找男人。”
陆雁怔了怔，道：“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我若早点知道，是绝不会碰你的。”
少女冷冷道：“现在你后悔也来不及了。”
陆雁无奈的摇了摇头，道：“也好，反正以你的修为，杀我就如探囊取物，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你随时可以动手。”
少女道：“很好，记住我的名字，我叫唐丹阳，我迟早还会再来找你。”
陆雁道：“现在你要走？”
少女道：“当然是找到了陈声再走。”
陆雁道：“那你打算什么时候杀我？”
少女冷冷道：“高兴的时候。”
陆雁叹了口气，道：“你这个人还真是奇怪，罢了罢了，反正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就当我倒霉好了。”
他见这少女突然变了个人似的，变得冷冰冰的，实在觉得她既奇怪，又复杂，令他看不透。
唐丹阳道：“你带我去找陈声，我保你免死一年，任何人都不可杀你，否则，我就要了他的命。”
陆雁怔了怔，道：“这就是你要和我做的交易？”
唐丹阳道：“是的。”
陆雁皱着眉头，忽然觉得头有点大，他笑了，道：“真他妈的有意思。”
唐丹阳又蒙上了面纱，看起来又变得很神秘，可是陆雁发现，她的笑容突然不见了，自从发生了刚才的事，她就变得冷冰冰的。
二人走在路上，陆雁道：“我也不确定他们是不是在那里，也许陈声告诉我的地方是假的。”
唐丹阳道：“如果是假的，我立刻就杀了你。”
陆雁笑了笑，不再说话。
他心里实在觉得这少女很奇怪，这少女老是说要杀他，可是若真的要杀他，又何必保他一年不死？
他真的看不透。
陈声果然就在这里，他没有说谎。
前面有间屋子，陈声就站在屋外，他看见陆雁带着个陌生人走来，目光变了变，却又立刻镇定
。
唐丹阳走过来，直接问道：“燕帝何在？”
陈声已看出这少女修为极高，皱了皱眉，道：“为什么要告诉你？”
唐丹阳冷冷道：“不告诉我，你就得死。”
陈声淡淡一笑，转过了身子，道：“你尽管动手。”
唐丹阳眯了眯眼，似乎就要动手，陆雁忽然道：“慢着，你不能杀他。”
唐丹阳道：“我为什么不能杀他？”
陆雁道：“因为你就算杀了他也没有用的，你还是得不到燕帝的下落。”
唐丹阳道：“那也好，我给他两个选择，要么告诉我燕帝的下落，要么告诉我吴浪的下落。”
陈声目光一动，转身盯着她道：“你是谁？”
唐丹阳道：“我是个楚人。”
陈声冷冷一笑，道：“你真正想找的人，并不是燕帝，而是吴浪，对不对？”
唐丹阳道：“是的，只要得到了吴浪的消息，不找燕帝也是无妨的，那你告不告诉我呢？”
陈声道：“你说呢？”
唐丹阳道：“要我说的话，你是一定会告诉我的，否则你就得死。”
陈声忽然笑了笑，道：“其实，告诉你也无妨，我也不知道吴浪的下落。”
唐丹阳道：“你当然不知道，但你或多或少都知道一点线索。”
陈声道：“我唯一能告诉你的是，有一个人也许知道。”
唐丹阳道：“谁？”
陈声道：“李锦年。”
唐丹阳愣了愣，忽然冷冷一笑，道：“原来是那个废物。”
陆雁道：“你见过他？”
唐丹阳道：“见过，当然见过。”
陆雁道：“他怎么样了？”
唐丹阳淡淡道：“还能怎么样，废物一个，不死已算好了。”
陆雁皱了皱眉，忽然道：“你可不可以答应我一件事，不要杀他？”
唐丹阳道：“他是你的朋友？”
陆雁道：“是。”
唐丹阳道：“我杀不杀他，就看他老不老实了。”
她盯着陈声，道：“你最好不要骗我，否则你就算躲到天涯海角，我也要你死。”
陈声淡淡道：“你的确有那个本事。”
唐丹阳冷冷一笑，道：“而且，你也不能动他，因为我要他一年之内不死。”
陈声道：“嗯。”
临走之前，唐丹阳又看了眼陆雁，冷冷道：“好好珍惜你的最后一年。”说完，她就转身飞入了夜空。
陆雁跪了下来，道：“请公公责罚。”
陈声道：“我为什么要罚你？你做得很对。”
陆雁愣了愣，只听陈声又道：“做事情就得如此，六亲不认，谁都可以背叛。”
陆雁本来已准备好受罚，听陈声这么说，心里既觉得意外，又觉得对陈声这个人又有点看不透了，陈声对他究竟怀着怎样的心思？
沉默了良久，陆雁道：“我若不带她来，她就要杀了我。”
陈声道：“嗯，没有关系的，她就算找到了李锦年也没有用，因为李锦年绝不会让她找到吴浪，否则，我早已对李锦年动手。”
陆雁无言，心里有些自责，因为他知道李锦年又有麻烦了。
陆雁道：“那个吴浪，究竟知道些什么，他们为什么要找他？”
陈声道：“因为他很可能知道姬常见的下落，他们要找的就是姬常见。”
陆雁道：“他们为什么要找姬常见？”
陈声道：“因为一把剑，天下第一剑。”
陆雁怔住了，他听说过传说中的天下第一剑。
他突然意识到，李锦年不仅又陷入了麻烦，而且陷入了一个极大的麻烦，以他对李锦年的了解，李锦年的确不会将吴浪的下落告诉唐丹阳，他一定会亲自去找吴浪，那么他又该如何与唐丹阳这种可怕的人周旋？
唯一令他觉得稍微欣慰的是，李锦年很快就会有知道，他所心爱的女子并没有死。
陆雁长叹口气，道：“她呢？”
陈声道：“她就在屋子里。”
他转身盯着陆雁，道：“你杀了她，或者让她走。”
陆雁脸色变了变，道：“什么意思？”
陈声道：“你已足够狠辣，但你还有一个弱点，那就是你的情。”
他缓缓说道：“无论友情还是爱情，对你来说都是多余的东西，有时候不仅多余，还很危险，你若要前途远大，就必须学会无情，真正的无情，彻底的无情。”
陆雁沉默。
陈声道：“你若下不了手，我可以帮你。”
陆雁道：“不必了。”
他冷冷道：“我很想问公公一个问题。”
陈声道：“你问。”
陆雁道：“如今的现实，还有什么前途可言？”
陈声道：“你不信我们可以东山再起？”
陆雁道：“老实说，是不太信。”
陈声道：“那你可以和她一起走，你甚至可以投奔那群楚人，夹着尾巴替他们效命。”
陆雁冷笑。
陈声道：“现在，一切都由你自己选择。”
陆雁皱着眉头，一步步朝后面的屋子走去，走得很慢，在进屋之前，他一定要拿出最大的决心，只有这样，他才能够去面对她，然后让她走。
（本章完）
可是，却有另一件事令他很满足，很高兴，那就是他赢了他自己，他打败了他自己的浮躁和高傲，他的内心从未像现在这般平静，现在的他，无论对剑道还是对人生，都有了更成熟的观念。
这就是他离开楚国这么久以来，最大的进步。
他看着面前的陆雁，笑道：“我们可不可以交个朋友？”
陆雁也笑了笑，道：“恐怕不可以。”
傅青道：“为什么？”
陆雁道：“你是楚人，我是燕人，就算我们此刻不是敌人，将来也一定是，早晚我们还是要拔刀相向的，又何必交这么个朋友。”
傅青皱了皱眉，他知道陆雁说的有道理，他心里虽然有些遗憾，但没有勉强，道：“好，你走。”
陆雁笑道：“我恐怕还走不了。”
傅青刚想问，忽然也发现了背后有人走来。
那是个身材窈窕，脚步轻盈的黑裙少女，脸上蒙着一层薄薄的黑纱，她徐徐走来，步步生莲，身上的线条就仿佛在随着脚步轻轻流动，如春风中的柳枝般柔美，她从黑夜深处走来，就如黑夜中的天使，要为人带来一场美梦。
她的身后，跟着一个目光炯炯的中年男子，看上去就像是她的保镖。
少女的目光亮如明星，在陆雁的身上和脸上打量，她没有看傅青一眼，傅青却一看见她，脸上就忽然露出了敬畏之色。
傅青低下头，正欲开口，少女道：“你走。”
傅青低头道：“是。”
他没有多余的话，也没有问任何问题，转身就走，走得很快，少女的话对他来说，仿佛就是不容违抗的命令。
少女道：“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陆雁道：“刚发现不久。”
少女叹了口气，道：“可惜可惜，本来我是想跟踪你的，没想到你的嗅觉这么敏锐？”
陆雁得意的笑了笑，道：“没有人可以偷偷跟在我的身后。”
少女道：“从来没有？”
陆雁道：“是的，尤其是女人。”
少女道：“为什么？”
陆雁笑道：“因为我天生就对女人的气息很敏锐，尤其是你这样漂亮的女人。”
少女嫣然一笑，道：“你怎么知道我漂亮？”
陆雁道：“至少不看脸的时候还是很漂亮的。”
少女道：“那你想不想揭开我的面纱，看看我的真面貌？”
陆雁摇了摇头，道：“不想。”
少女道：“为什么？”
陆雁道：“不看脸时你已是极美，为什么还要去看脸，万一你长得不好看，岂不是很扫兴？”
少女笑道：“那你怎么知道我是来找你的？”
陆雁道：“你隔着十八丈距离，就远远一直盯着我看，你不是来找我的又是来找谁的？”
少女嘻嘻一笑，道：“那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找你？”
陆雁道：“不知道。”
少女道：“你一定知道燕帝在哪里？”
陆雁道：“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
少女道：“你若知道，我就要你带我去找他。”
陆雁道：“你是什么人？”
少女道：“你猜呢？”
陆雁道：“以刚才他对你的态度来看，你大概也是楚国朝廷的人，而且地位应该不低。”
少女笑道：“完全正确。”
陆雁道：“既然如此，我就更不可能带你去找他了。”
少女目光闪动，道：“不如我们来做个交易？”
陆雁道：“什么交易？”
少女没有立刻回答，她先侧头对那中年男子说道：“你先走吧，我有些私事要办。”
中年男子也没有说话，转身就走。
陆雁笑道：“他们真听你的话。”
少女道：“你呢，你听不听话？”
陆雁道：“我又不是你养的狗，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话？”
少女嘻嘻一笑，道：“但我却有让你听话的办法。”
陆雁道：“哦？是么？”
他刚说完这句话，突然发现自己全身修为都遭到了压制，完全使不出分毫，他猛然意识到，这少女的修为远远在他之上，而且，少女的身上突然出现了一股杀意。
少女道：“现在你听不听我的话了？”
陆雁叹了口气，道：“我听，我全都听。”
少女满意的点了点头，道：“很好，现在脱下你的衣服。”
陆雁怔了怔，道：“你要我脱衣服？”
少女道：“你不脱？”
陆雁道：“脱。”
他脱下了衣服，又问：“需不需要脱裤子？”
少女道：“当然。”
陆雁怔了怔，然后立刻脱下了裤子。
少女的目光在他身上打量，徐徐点了点头，道：“很好，你倒真是老实。”
陆雁笑道：“我本来就是个老实人。”
少女道：“嗯，现在你跳到河里面去，把你身上的血洗干净。”
陆雁皱眉道：“这么冷的天，你要我跳进河里？”
少女道：“你不想？”
陆雁摇了摇头，道：“实在不想。”
少女目光一冷，忽然使出一条鞭子，抽在了陆雁的身上。
陆雁倒吸凉气，道：“
想不想跳是一回事，跳不跳又是另一回事。”
少女道：“那你到底跳不跳？”
陆雁道：“我跳！”
他不再犹豫，立刻跳进了河里，全身都打了个寒颤，冷得就好像吞了十斤冰块。
少女道：“乖孩子，真是个听话的乖孩子。”
陆雁心里在骂娘，嘴上却笑道：“然后呢，还有没有更刺激的？”
少女道：“你喜欢刺激？”
陆雁点了点头，道：“喜欢！”
少女嘻嘻一笑，道：“我也喜欢。”
所以她也跳进了河里，河水打湿了她的头发，打湿了她的衣服，陆雁看得眼睛发直。
少女的手在他的腹肌上来回抚摸，道：“这样够不够刺激？”
陆雁道：“要是再刺激一点就好了。”
少女看着他的眼睛，她的眼睛在转，道：“原来你一点也不老实。”
陆雁道：“我若这种时候还老实，估计我一辈子都是处男了。”
少女道：“那你现在还是不是？”
陆雁道：“不是，怎么，你难道喜欢处男？”
少女道：“当然不喜欢。”
她的手开始顺着腹肌往下摸，陆雁的心在往上提，张开了嘴，深深呼吸。
他突然按住了少女的肩膀，将她的身子转了过去，少女居然没有反抗，而是很温顺，很老实。
水花在荡漾，水声啪啪啪的响。
少女揭开了自己脸上的面纱，面颊绯红，五官精致，真是个美丽的小妖精，陆雁笑道：“幸好你不丑，否则我就吃大亏了。”
少女道：“得了便宜还卖乖，你真是个败类。”
陆雁哈哈大笑，道：“到底是谁得了便宜还不好说，我陆雁好歹也是很多女人都得不到的男人。”
他跳上岸穿上衣服，淡淡的看着少女，道：“你要找陈声，我带你去便是。”
少女道：“你以为，这就是我要和你做的交易？”
陆雁道：“难道不是？”
少女道：“不是。”
她看陆雁，目光转动，道：“我和你做这种事，只是因为我想做而已，我要你带我去找陈声，你难道还有反抗的能力？”
陆雁道：“有道理，那不知你究竟要跟我做什么交易？”
少女道：“你为什么不问问我姓什么，叫什么名字？”
陆雁道：“不需要。”
少女沉默半晌，道：“你倒真够无情。”
陆雁道：“不然呢，我可是有老婆的人。”
少女怔了怔，道：“是她好看还是我好看？”
陆雁道：“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少女道：“当然是真话。”
陆雁道：“她好看。”
少女冷笑道：“想不到论长相我竟会输给别人，这还是第一次。”
陆雁道：“她若不好看，我陆雁会娶她做老婆？我既娶了她做老婆，自然她最好看，你这个问题问得根本就很多余。”
少女道：“你叫什么名字？”
“陆雁。”
少女道：“很好，陆雁的命我要定了。”
陆雁道：“为什么？”
少女道：“因为你和我做了那种事情。”
陆雁道：“这难道不是你自愿的？”
少女道：“是自愿的，但我还是要杀了你。”
陆雁道：“我不太懂。”
少女道：“我曾发过誓，这辈子绝不找男人。”
陆雁怔了怔，道：“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我若早点知道，是绝不会碰你的。”
少女冷冷道：“现在你后悔也来不及了。”
陆雁无奈的摇了摇头，道：“也好，反正以你的修为，杀我就如探囊取物，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你随时可以动手。”
少女道：“很好，记住我的名字，我叫唐丹阳，我迟早还会再来找你。”
陆雁道：“现在你要走？”
少女道：“当然是找到了陈声再走。”
陆雁道：“那你打算什么时候杀我？”
少女冷冷道：“高兴的时候。”
陆雁叹了口气，道：“你这个人还真是奇怪，罢了罢了，反正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就当我倒霉好了。”
他见这少女突然变了个人似的，变得冷冰冰的，实在觉得她既奇怪，又复杂，令他看不透。
唐丹阳道：“你带我去找陈声，我保你免死一年，任何人都不可杀你，否则，我就要了他的命。”
陆雁怔了怔，道：“这就是你要和我做的交易？”
唐丹阳道：“是的。”
陆雁皱着眉头，忽然觉得头有点大，他笑了，道：“真他妈的有意思。”
唐丹阳又蒙上了面纱，看起来又变得很神秘，可是陆雁发现，她的笑容突然不见了，自从发生了刚才的事，她就变得冷冰冰的。
二人走在路上，陆雁道：“我也不确定他们是不是在那里，也许陈声告诉我的地方是假的。”
唐丹阳道：“如果是假的，我立刻就杀了你。”
陆雁笑了笑，不再说话。
他心里实在觉得这少女很奇怪，这少女老是说要杀他，可是若真的要杀他，又何必保他一年不死？
他真的看不透。
陈声果然就在这里，他没有说谎。
前面有间屋子，陈声就站在屋外，他看见陆雁带着个陌生人走来，目光变了变，却又立刻镇定
。
唐丹阳走过来，直接问道：“燕帝何在？”
陈声已看出这少女修为极高，皱了皱眉，道：“为什么要告诉你？”
唐丹阳冷冷道：“不告诉我，你就得死。”
陈声淡淡一笑，转过了身子，道：“你尽管动手。”
唐丹阳眯了眯眼，似乎就要动手，陆雁忽然道：“慢着，你不能杀他。”
唐丹阳道：“我为什么不能杀他？”
陆雁道：“因为你就算杀了他也没有用的，你还是得不到燕帝的下落。”
唐丹阳道：“那也好，我给他两个选择，要么告诉我燕帝的下落，要么告诉我吴浪的下落。”
陈声目光一动，转身盯着她道：“你是谁？”
唐丹阳道：“我是个楚人。”
陈声冷冷一笑，道：“你真正想找的人，并不是燕帝，而是吴浪，对不对？”
唐丹阳道：“是的，只要得到了吴浪的消息，不找燕帝也是无妨的，那你告不告诉我呢？”
陈声道：“你说呢？”
唐丹阳道：“要我说的话，你是一定会告诉我的，否则你就得死。”
陈声忽然笑了笑，道：“其实，告诉你也无妨，我也不知道吴浪的下落。”
唐丹阳道：“你当然不知道，但你或多或少都知道一点线索。”
陈声道：“我唯一能告诉你的是，有一个人也许知道。”
唐丹阳道：“谁？”
陈声道：“李锦年。”
唐丹阳愣了愣，忽然冷冷一笑，道：“原来是那个废物。”
陆雁道：“你见过他？”
唐丹阳道：“见过，当然见过。”
陆雁道：“他怎么样了？”
唐丹阳淡淡道：“还能怎么样，废物一个，不死已算好了。”
陆雁皱了皱眉，忽然道：“你可不可以答应我一件事，不要杀他？”
唐丹阳道：“他是你的朋友？”
陆雁道：“是。”
唐丹阳道：“我杀不杀他，就看他老不老实了。”
她盯着陈声，道：“你最好不要骗我，否则你就算躲到天涯海角，我也要你死。”
陈声淡淡道：“你的确有那个本事。”
唐丹阳冷冷一笑，道：“而且，你也不能动他，因为我要他一年之内不死。”
陈声道：“嗯。”
临走之前，唐丹阳又看了眼陆雁，冷冷道：“好好珍惜你的最后一年。”说完，她就转身飞入了夜空。
陆雁跪了下来，道：“请公公责罚。”
陈声道：“我为什么要罚你？你做得很对。”
陆雁愣了愣，只听陈声又道：“做事情就得如此，六亲不认，谁都可以背叛。”
陆雁本来已准备好受罚，听陈声这么说，心里既觉得意外，又觉得对陈声这个人又有点看不透了，陈声对他究竟怀着怎样的心思？
沉默了良久，陆雁道：“我若不带她来，她就要杀了我。”
陈声道：“嗯，没有关系的，她就算找到了李锦年也没有用，因为李锦年绝不会让她找到吴浪，否则，我早已对李锦年动手。”
陆雁无言，心里有些自责，因为他知道李锦年又有麻烦了。
陆雁道：“那个吴浪，究竟知道些什么，他们为什么要找他？”
陈声道：“因为他很可能知道姬常见的下落，他们要找的就是姬常见。”
陆雁道：“他们为什么要找姬常见？”
陈声道：“因为一把剑，天下第一剑。”
陆雁怔住了，他听说过传说中的天下第一剑。
他突然意识到，李锦年不仅又陷入了麻烦，而且陷入了一个极大的麻烦，以他对李锦年的了解，李锦年的确不会将吴浪的下落告诉唐丹阳，他一定会亲自去找吴浪，那么他又该如何与唐丹阳这种可怕的人周旋？
唯一令他觉得稍微欣慰的是，李锦年很快就会有知道，他所心爱的女子并没有死。
陆雁长叹口气，道：“她呢？”
陈声道：“她就在屋子里。”
他转身盯着陆雁，道：“你杀了她，或者让她走。”
陆雁脸色变了变，道：“什么意思？”
陈声道：“你已足够狠辣，但你还有一个弱点，那就是你的情。”
他缓缓说道：“无论友情还是爱情，对你来说都是多余的东西，有时候不仅多余，还很危险，你若要前途远大，就必须学会无情，真正的无情，彻底的无情。”
陆雁沉默。
陈声道：“你若下不了手，我可以帮你。”
陆雁道：“不必了。”
他冷冷道：“我很想问公公一个问题。”
陈声道：“你问。”
陆雁道：“如今的现实，还有什么前途可言？”
陈声道：“你不信我们可以东山再起？”
陆雁道：“老实说，是不太信。”
陈声道：“那你可以和她一起走，你甚至可以投奔那群楚人，夹着尾巴替他们效命。”
陆雁冷笑。
陈声道：“现在，一切都由你自己选择。”
陆雁皱着眉头，一步步朝后面的屋子走去，走得很慢，在进屋之前，他一定要拿出最大的决心，只有这样，他才能够去面对她，然后让她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