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乱世 第一百零四章 天地茫茫
天地茫茫，飞雪满天。
李锦年望着满天飞雪慢慢地落下来，落在自己的眼睛里，落在自己的嘴唇上，好凄美的雪，竟是苦涩的。
其实，苦涩的是他自己，他的心是苦涩的，嘴唇也是苦涩的，不仅苦涩，而且发干，他很渴，却又说不出话，也无力动弹。
他的衣服已经合上，他现在正躺在一辆拉柴的木车上，他勉强能看见前面拉车人的背影，白色的背影，白得就像这满天的雪，修长而窈窕，黑发如瀑，从她的肩头撒下来，柔若春风。
这是一个有些眼熟的背影。
轩辕九仙并不知道李锦年已经醒来，她只是默默地在前面拉车，过了许久才在一条小溪边停下，回头看了一眼，才突然发现李锦年已经睁开了眼睛。
“你醒啦！”她看起来很激动，跑过来欣喜的望着李锦年。
李锦年动了动嘴唇，声音微弱的道：“水……”
“嗯，你等等！”轩辕九仙跑到溪边，用她的手捧起溪水又跑了回来，然后慢慢喂进李锦年干燥的嘴唇里，如此反复的跑了四五次。看着李锦年一口一口将甘冽的溪水喝下，她的嘴角有了笑意。
她本来是个很好看的女子，可惜冷漠的脸上很少看到笑容，给人的感觉未免太严肃，太冰冷，现在她笑了，于是，就好像有一朵春花，忽然在冬日里开放，没有人能够形容这种美。
她笑得竟很温柔，李锦年呆呆地看着她，过了很久才移开视线，他想起身，却发现四肢好像已经完全失去了知觉，他皱了皱眉头，继续挣扎，浑身的肌肉因而不停地颤抖，可他还是无法起身。
轩辕九仙奇怪的看着他，道：“你怎么了？”
李锦年道：“我……我动不了？”他的声音在颤抖，因为他立刻就已经猜到，在那一战之后，自己已被打成了一个废人。
他的心在刺痛，虽然极力掩饰，但颤抖的声音已将他出卖，他终于不再挣扎，又倒了下去，呆呆地望着天空，眼神突然变得很呆滞。
轩辕九仙凝视着他，怔了半晌，忽然伸手在他额头上摸了摸，喃喃道：“你好像发烧了，别害怕，我现在就带你去看大夫。”
李锦年闭着嘴，他很清楚自己没有发烧，过了良久，他说道：“谢谢你。”
他很少这样谢别人，这两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仿佛带着种奇怪的感觉，轩辕九仙沉默了半晌，道：“你不用谢我，对了，究竟发生了什么，你怎么会成现在这样的？”
李锦年道：“一言难尽，我跟别人打了一架。”
他说得很简单，轩辕九仙虽然还是完全不清楚，但没有追问下去，也不敢追问下去，因为她害怕被拒绝，如果不想被拒绝，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要去问，等到李锦年想说的时候，他自然会说的。
李锦年道：“你呢，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轩辕九仙道：“南宗主去齐国，至今未归，我奉大宗主和师父之命，前来找他，然后……就在半路上遇见了你。”
齐国在仙剑宗之南，宿州却在仙剑宗之北，她说谎的本领未免也太差，李锦年道：“你的意思是，你要去齐国，半路上却经
过了宿州？”
轩辕九仙愣了愣，咬着嘴唇开不了腔，其实她并不是一个很笨的人，她之所以会说出这种拙劣的谎言，是因为她根本没想过要骗他，可是，有些事她又不想让他知道，犹豫了很久，她才终于坦白的说道：“其实是我在半路上听说了皇宫里的事情，所以就赶了过来，我知道你一定会去找你那位朋友的，现在她怎么样了？”
李锦年突然不说话了。
轩辕九仙等了半晌，然后回头看向李锦年，却发现他的神情突然又变得无比痛苦，眸子里有泪光在闪动。
她怔了怔，回过头去不敢再说话，只低着头默默地拉车。
姬霞现在究竟怎么样了，李锦年并不知道，他希望她是安全的，只要她还没有死，就算现在分开了，他早晚还是会找到她。
雪越下越大，大地已被白雪掩盖，车走得很慢，在银白的大地上留下两条长长的车辙，周围没有炊烟，没有人家，连一只飞鸟都看不见，除了冷风呼啸的声音，就只听得见心跳和喘息。
但李锦年的心跳却似已停止。
轩辕九仙看起来已经累了，洁白的额头上已见汗珠，但她还是拉着车不停地往前走，她的身体虽然疲惫，心里却觉得甜甜的，能为朋友做点事情，能被别人需要，这对她来说就是一种幸福，在她的心里，李锦年就是她唯一的朋友，起码她是这样想的。
“这辆车是我从一个柴夫手里买的，但我想不到的是，附近竟没有住家户。”轩辕九仙自顾自的说着，“那柴夫也不知是从哪里来的，但我相信，只要再走一会儿，我们很快就会找到有人的地方。”
李锦年没有开口说话，还是呆呆地望着头顶地天空，眼神呆滞得仿佛已经失去灵魂。
轩辕九仙道：“只要有人的地方，就一定有大夫，到时候我就请他为你治病，所以你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李锦年动了动嘴唇，仿佛想说点什么，却又闭上了嘴。
轩辕九仙自己笑了笑，又接着道：“对了，你饿不饿？”
李锦年道：“好像有一点。”
于是，轩辕九仙停了下来，从车上拿出一个包裹，里面装着馒头和大饼，她将大饼撕成小块，然后喂进李锦年的嘴里，她的眼里带着温柔的笑意。
可是，李锦年的眼神却有些奇怪，有些冷漠，看着她时，就好像在看一个陌生人，这种感觉并不好受，如果你也这样对别人好，别人却用这种冷漠疏远的眼神看着你，恐怕你也不会觉得好受。
轩辕九仙不再去看李锦年的眼睛，她突然站了起来，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继续去拉车，她的脸上又恢复了以往那种冰冷冷漠的表情。
等到他们找到有人的地方，天已将夜了。
这是个不太大的古镇，老树，旧墙，泥路，衣着朴素的人。
他们一出现，就吸引了人们好奇的目光，那些未曾走出过这个小镇的年轻人，从来没有见到过像轩辕九仙这样美丽的女子，他们完全无法想象，世间竟有如此绝色，可是，为什么她眼里的神情又那么冰冷，那么遥远，令人觉得无法接近，车上那满脸沧桑神色呆滞的少年，又是她的
什么人？
对于他们来说，她就好像一个迷，一个神秘、美丽，而又遥远的迷。
轩辕九仙好歹找到了一家客栈，将李锦年背上楼，放到了房间里，她没有在乎别人那种奇怪的眼光，等到她找来大夫时，天就已经完全黑了。
“这是……”大夫皱了皱眉头，迟疑着道：“这位朋友之前是否跟人发生过打斗？”
轩辕九仙道：“是。”
大夫皱眉道：“这恐怕是在打斗过程中，被剑气伤及了经脉。”
轩辕九仙道：“请大夫无论无何将他治好，只要你能治好他，多少钱我都愿意付。”
大夫摇了摇头，道：“这很难治，武者之躯，异于常人，奇经八脉往往是错位的，而且全无规律，我也很难下手。”
轩辕九仙道：“那怎么办？”
“只能靠他自己。”大夫说。
“靠他自己？”轩辕九仙皱了皱眉，“难道你什么都做不了？”
“非但我做不了什么，任何人来都没有用，没有人可以帮他。”大夫说道：“不过你也别太悲观，据我所知，这种伤病基本上都是可以自行痊愈的，武者的经脉往往自己会重新疏通。”
轩辕九仙松了口气，又道：“那需要多久？”
大夫皱眉道：“多则几十年或者几年，少则一年或者几个月，因人而异。”
听见这句话，轩辕九仙的心又凉了下去。
送走大夫之后，她坐在一旁，看着床上的李锦年，安慰道：“我相信你最多几个月就会好起来的，你是个充满造化的人。”
李锦年喃喃道：“几个月……我等不了几个月。”
他看着屋外的夜色，目光遥远。
轩辕九仙看着他，沉默了很久，然后小心翼翼地问道：“你……是不是还在担心她？”
李锦年道：“你有没有听到她的消息？”
轩辕九仙道：“没有。”
“你是为了她才跟别人打架的？”她又道。
李锦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看着她道：“你好像对我的事很关心？”
轩辕九仙垂下了头，没有说话，她的耳朵好像红了。
李锦年道：“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恐怕我早已经冻死在风雪中。”
轩辕九仙道：“你不要想太多，好好养伤吧，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李锦年道：“你不用安慰我，我当然还会再站起来的，我明天就去找她。”
轩辕九仙怔了怔，黯然道：“我见过她，她真的是个很好看的女孩子，你……喜欢她？”
李锦年道：“她是我的女人。”
轩辕九仙沉默了很久，望向屋外满天的飞雪，皱眉道：“今年的雪好像特别大，好久没有看见过这么大的雪了。”她的语气仿佛带着感叹。
李锦年见她若有所思的样子，没有再说话，他根本听不懂轩辕九仙在说什么，他也在想自己的心事。
这一晚，他一整晚都没有睡着，他突然发现轩辕九仙不时会凝视着他，在朦胧的灯光中看起来，她的脸更加凄美，可为何她的眼神却又很暧昧，很伤感。
（本章完）
李锦年望着满天飞雪慢慢地落下来，落在自己的眼睛里，落在自己的嘴唇上，好凄美的雪，竟是苦涩的。
其实，苦涩的是他自己，他的心是苦涩的，嘴唇也是苦涩的，不仅苦涩，而且发干，他很渴，却又说不出话，也无力动弹。
他的衣服已经合上，他现在正躺在一辆拉柴的木车上，他勉强能看见前面拉车人的背影，白色的背影，白得就像这满天的雪，修长而窈窕，黑发如瀑，从她的肩头撒下来，柔若春风。
这是一个有些眼熟的背影。
轩辕九仙并不知道李锦年已经醒来，她只是默默地在前面拉车，过了许久才在一条小溪边停下，回头看了一眼，才突然发现李锦年已经睁开了眼睛。
“你醒啦！”她看起来很激动，跑过来欣喜的望着李锦年。
李锦年动了动嘴唇，声音微弱的道：“水……”
“嗯，你等等！”轩辕九仙跑到溪边，用她的手捧起溪水又跑了回来，然后慢慢喂进李锦年干燥的嘴唇里，如此反复的跑了四五次。看着李锦年一口一口将甘冽的溪水喝下，她的嘴角有了笑意。
她本来是个很好看的女子，可惜冷漠的脸上很少看到笑容，给人的感觉未免太严肃，太冰冷，现在她笑了，于是，就好像有一朵春花，忽然在冬日里开放，没有人能够形容这种美。
她笑得竟很温柔，李锦年呆呆地看着她，过了很久才移开视线，他想起身，却发现四肢好像已经完全失去了知觉，他皱了皱眉头，继续挣扎，浑身的肌肉因而不停地颤抖，可他还是无法起身。
轩辕九仙奇怪的看着他，道：“你怎么了？”
李锦年道：“我……我动不了？”他的声音在颤抖，因为他立刻就已经猜到，在那一战之后，自己已被打成了一个废人。
他的心在刺痛，虽然极力掩饰，但颤抖的声音已将他出卖，他终于不再挣扎，又倒了下去，呆呆地望着天空，眼神突然变得很呆滞。
轩辕九仙凝视着他，怔了半晌，忽然伸手在他额头上摸了摸，喃喃道：“你好像发烧了，别害怕，我现在就带你去看大夫。”
李锦年闭着嘴，他很清楚自己没有发烧，过了良久，他说道：“谢谢你。”
他很少这样谢别人，这两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仿佛带着种奇怪的感觉，轩辕九仙沉默了半晌，道：“你不用谢我，对了，究竟发生了什么，你怎么会成现在这样的？”
李锦年道：“一言难尽，我跟别人打了一架。”
他说得很简单，轩辕九仙虽然还是完全不清楚，但没有追问下去，也不敢追问下去，因为她害怕被拒绝，如果不想被拒绝，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要去问，等到李锦年想说的时候，他自然会说的。
李锦年道：“你呢，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轩辕九仙道：“南宗主去齐国，至今未归，我奉大宗主和师父之命，前来找他，然后……就在半路上遇见了你。”
齐国在仙剑宗之南，宿州却在仙剑宗之北，她说谎的本领未免也太差，李锦年道：“你的意思是，你要去齐国，半路上却经
过了宿州？”
轩辕九仙愣了愣，咬着嘴唇开不了腔，其实她并不是一个很笨的人，她之所以会说出这种拙劣的谎言，是因为她根本没想过要骗他，可是，有些事她又不想让他知道，犹豫了很久，她才终于坦白的说道：“其实是我在半路上听说了皇宫里的事情，所以就赶了过来，我知道你一定会去找你那位朋友的，现在她怎么样了？”
李锦年突然不说话了。
轩辕九仙等了半晌，然后回头看向李锦年，却发现他的神情突然又变得无比痛苦，眸子里有泪光在闪动。
她怔了怔，回过头去不敢再说话，只低着头默默地拉车。
姬霞现在究竟怎么样了，李锦年并不知道，他希望她是安全的，只要她还没有死，就算现在分开了，他早晚还是会找到她。
雪越下越大，大地已被白雪掩盖，车走得很慢，在银白的大地上留下两条长长的车辙，周围没有炊烟，没有人家，连一只飞鸟都看不见，除了冷风呼啸的声音，就只听得见心跳和喘息。
但李锦年的心跳却似已停止。
轩辕九仙看起来已经累了，洁白的额头上已见汗珠，但她还是拉着车不停地往前走，她的身体虽然疲惫，心里却觉得甜甜的，能为朋友做点事情，能被别人需要，这对她来说就是一种幸福，在她的心里，李锦年就是她唯一的朋友，起码她是这样想的。
“这辆车是我从一个柴夫手里买的，但我想不到的是，附近竟没有住家户。”轩辕九仙自顾自的说着，“那柴夫也不知是从哪里来的，但我相信，只要再走一会儿，我们很快就会找到有人的地方。”
李锦年没有开口说话，还是呆呆地望着头顶地天空，眼神呆滞得仿佛已经失去灵魂。
轩辕九仙道：“只要有人的地方，就一定有大夫，到时候我就请他为你治病，所以你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李锦年动了动嘴唇，仿佛想说点什么，却又闭上了嘴。
轩辕九仙自己笑了笑，又接着道：“对了，你饿不饿？”
李锦年道：“好像有一点。”
于是，轩辕九仙停了下来，从车上拿出一个包裹，里面装着馒头和大饼，她将大饼撕成小块，然后喂进李锦年的嘴里，她的眼里带着温柔的笑意。
可是，李锦年的眼神却有些奇怪，有些冷漠，看着她时，就好像在看一个陌生人，这种感觉并不好受，如果你也这样对别人好，别人却用这种冷漠疏远的眼神看着你，恐怕你也不会觉得好受。
轩辕九仙不再去看李锦年的眼睛，她突然站了起来，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继续去拉车，她的脸上又恢复了以往那种冰冷冷漠的表情。
等到他们找到有人的地方，天已将夜了。
这是个不太大的古镇，老树，旧墙，泥路，衣着朴素的人。
他们一出现，就吸引了人们好奇的目光，那些未曾走出过这个小镇的年轻人，从来没有见到过像轩辕九仙这样美丽的女子，他们完全无法想象，世间竟有如此绝色，可是，为什么她眼里的神情又那么冰冷，那么遥远，令人觉得无法接近，车上那满脸沧桑神色呆滞的少年，又是她的
什么人？
对于他们来说，她就好像一个迷，一个神秘、美丽，而又遥远的迷。
轩辕九仙好歹找到了一家客栈，将李锦年背上楼，放到了房间里，她没有在乎别人那种奇怪的眼光，等到她找来大夫时，天就已经完全黑了。
“这是……”大夫皱了皱眉头，迟疑着道：“这位朋友之前是否跟人发生过打斗？”
轩辕九仙道：“是。”
大夫皱眉道：“这恐怕是在打斗过程中，被剑气伤及了经脉。”
轩辕九仙道：“请大夫无论无何将他治好，只要你能治好他，多少钱我都愿意付。”
大夫摇了摇头，道：“这很难治，武者之躯，异于常人，奇经八脉往往是错位的，而且全无规律，我也很难下手。”
轩辕九仙道：“那怎么办？”
“只能靠他自己。”大夫说。
“靠他自己？”轩辕九仙皱了皱眉，“难道你什么都做不了？”
“非但我做不了什么，任何人来都没有用，没有人可以帮他。”大夫说道：“不过你也别太悲观，据我所知，这种伤病基本上都是可以自行痊愈的，武者的经脉往往自己会重新疏通。”
轩辕九仙松了口气，又道：“那需要多久？”
大夫皱眉道：“多则几十年或者几年，少则一年或者几个月，因人而异。”
听见这句话，轩辕九仙的心又凉了下去。
送走大夫之后，她坐在一旁，看着床上的李锦年，安慰道：“我相信你最多几个月就会好起来的，你是个充满造化的人。”
李锦年喃喃道：“几个月……我等不了几个月。”
他看着屋外的夜色，目光遥远。
轩辕九仙看着他，沉默了很久，然后小心翼翼地问道：“你……是不是还在担心她？”
李锦年道：“你有没有听到她的消息？”
轩辕九仙道：“没有。”
“你是为了她才跟别人打架的？”她又道。
李锦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看着她道：“你好像对我的事很关心？”
轩辕九仙垂下了头，没有说话，她的耳朵好像红了。
李锦年道：“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恐怕我早已经冻死在风雪中。”
轩辕九仙道：“你不要想太多，好好养伤吧，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李锦年道：“你不用安慰我，我当然还会再站起来的，我明天就去找她。”
轩辕九仙怔了怔，黯然道：“我见过她，她真的是个很好看的女孩子，你……喜欢她？”
李锦年道：“她是我的女人。”
轩辕九仙沉默了很久，望向屋外满天的飞雪，皱眉道：“今年的雪好像特别大，好久没有看见过这么大的雪了。”她的语气仿佛带着感叹。
李锦年见她若有所思的样子，没有再说话，他根本听不懂轩辕九仙在说什么，他也在想自己的心事。
这一晚，他一整晚都没有睡着，他突然发现轩辕九仙不时会凝视着他，在朦胧的灯光中看起来，她的脸更加凄美，可为何她的眼神却又很暧昧，很伤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