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乱世 第九十二章 文臣父女
夜深，子时已过。
李锦年换下飞蛟服，来到了礼部尚书吴浪的府外。
这是一座很宽阔的宅院，建筑在离集市中心不远的地方，李锦年无声的穿过长街，来到围墙之外，先是侧耳细听，确保院子里的情况，然后才纵身翻越围墙，飞了进去。
他本以为此处守卫应当极森严，然而院子里连个护院都没有，整个院子空荡荡的，除了大门是合上的，其它的门都没有关，李锦年心里有些意外，他看了眼里面的屋子，刚迈出两步，屋里忽然有人说道：“阁下深夜到访，不知有何贵干？”
声音苍老雄浑，平稳淡定。
李锦年道：“说话之人可是礼部尚书吴浪吴大人？”
屋里人道：“正是。”
李锦年道：“吴大人身居高位，家里却连个护院都没有，难道就不怕被人暗算？”
屋里人淡淡道：“我心光明，何惧暗算？”
李锦年沉默半晌，道：“在下受大公主之托，有事和吴大人商量，可否一见？”
屋里人道：“门并没有关，你可以进来说话。”
李锦年迈上石阶，走了进去，刚跨进屋门半步，一点寒芒似飞星，从屋内骤然急往他身上刺来，他大惊失色，立刻往后飞开。
寒芒过后，只见屋内闪出了一个人影，由于黑灯瞎火，李锦年看不清他的面貌，只看见他手里握剑，剑光如水，在月色下微微发亮。
李锦年不知他为何出剑偷袭，皱眉道：“吴大人，你这是何意？”
吴浪冷哼一声，道：“看剑！”
剑来如龙，剑气如风，眨眼已是三个回合，一连刺出三七二十一剑，李锦年终于不得不出剑，剑锋一出，金光满院，吴浪再出剑，剑气却悉数被这金光吞噬。
吴浪道：“好剑！”
李锦年道：“本是好剑。”
吴浪收剑而立，微笑道：“请进来坐。”
他转身走进屋子，燃起桌上的油灯，然后在桌前盘膝坐下，李锦年站在门口，看着他。
吴浪道：“请坐。”
李锦年还是看着他，道：“你真的是吴浪？”
吴浪笑了笑，道：“我姓吴名浪，不是吴浪又是谁？”
李锦年还是在怀疑，此人为何要偷袭自己？
吴浪却不再看他，低头煮茶，淡然道：“想必你就是李锦年。”
李锦年目光闪动，道：“你认得我？”
吴浪摇了摇头，道：“虽未识荆，却已认出你手里的剑，名剑凤奴，天下第四，仙剑宗镇宗之宝，我曾听大公主提起过仙剑宗，也听她说起过你。”
李锦年释然，在桌前坐下，道：“高人行事，果然非同一般，看样子吴大人心胸坦荡，做事却也谨慎稳重。”
吴浪道：“我心胸坦荡，是因为我这一生光明磊落，至于行事谨慎，却因为我还不想死。”
李锦年道：“没有人想死。”
吴浪道：“你错了，死有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我不想死，那是因为我还不能死。”
李锦年沉默，过了半晌，道：“为何家中只有你一人？”
吴浪苦笑道：“此身已多舛，不愿连累他人，所以家丁奴仆早在半年前就被我遣散了，只剩小女一人，现在应该正在熟睡当中，她睡觉向来很死。”
李锦年皱了皱眉，忽听门口有人说道：“就算睡得再死，也该被你们吵醒了。”
他转头看去，只见门口站着一个纤瘦柔弱的少女，一身素裙，披着长袄，长得清纯秀丽。
少女走进来，在桌前坐下，提起茶壶倒茶，神情淡漠
如平池清水，她没有看李锦年。
吴浪爽朗的笑了起来，看着自己的宝贝女儿，道：“是父亲不对，打扰你休息了，父亲给你赔礼道歉。”
少女淡淡道：“父亲固然不对，但也不是父亲一个人的错。”
李锦年怔了怔，抱拳道：“在下深夜来访，冒昧打扰，还望姑娘海涵。”
少女道：“夜行者或为鬼魅，或为盗贼，不知公子是哪一种？”
李锦年道：“大概是第一种。”
少女蹙眉道：“哦，你原来不是个人，是个鬼？”
李锦年也不生气，反而觉得好笑，微微一笑，说道：“大概是丑鬼。”
少女噗嗤一笑，展颜道：“那你可太谦虚了。”
她终于抬头看了李锦年一眼，一张淡漠的脸原来竟像是春日绽放的鲜花，眉眼如黛，嘴角含笑，美丽而动人。
吴浪笑道：“小女爱开玩笑，李公子不要见怪。”
李锦年道：“不见怪。”
少女看着他道：“我叫李治桃，你呢？”
李锦年微笑道：“李锦年。”
他愣了愣，似乎想问什么，欲言却又止。
李治桃道：“你想问我为什么不姓吴？”
李锦年笑了笑。
李治桃道：“因为我是跟我娘姓的，至于我为什么要跟我娘姓，你就得问我爹了，只不过他肯定会说，这是为了纪念我那苦命的亡妻。”
对于他父亲这句话，她显然早就听了无数遍，她学着她父亲的语气说出来，让李锦年觉得有些好笑，又有些可爱。
吴浪苦笑道：“吾妻在生产之时难产而死，她本姓李，我便让小女跟着她姓，只希望小女不要像她那样命苦。”
李治桃道：“我当然不会像她那样命苦，起码我不会难产而死，因为我这辈子都不会嫁人的。”
吴浪板起了脸，嘴角却又带笑，道：“你不嫁人难道嫁鬼？”
李治桃道：“鬼我也不嫁，我要嫁就嫁给我自己。”
吴浪道：“嫁给你自己，那你可太有出息了。”
李治桃道：“反正我就是不嫁人，因为男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不是贪你的财，就是馋你的身子。”
吴浪道：“谁说的？”
李治桃道：“我娘说的。”
吴浪道：“她什么时候说的？”
李治桃道：“我还在娘胎的时候。”
吴浪道：“我跟你娘在一起，可从来没有贪过她的财，至于她的身子，她当年是燕国十大美人之一，哪个男子不馋？”
李治桃道：“但她偏偏看上了你？”
吴浪眼里有了笑意，道：“那是因为她眼光好，她知道我是真心爱她。”
李治桃噘了噘嘴，道：“肉麻。”
吴浪道：“好了，你快回去睡觉，我和李公子还有正事要谈。”
李治桃道：“什么正事我不能听？”
吴浪道：“那就随你了。”他看向李锦年，笑道：“我拿她向来没有办法。”
李锦年道：“无妨。”
吴浪正色道：“你认为陈声会怎么对付我？”
李锦年道：“你认为呢？”
吴浪道：“我认为他会杀了我。”
李锦年道：“但他不会做得太明显。”
吴浪微微一笑，道：“我在朝中有诸多老友，他要明着动我，那他就要得罪很多人，他显然没有那么鲁莽，但他却不得不让我死，因为只有我死了他才能安心。”
李锦年忍不住问道：“你若不死，真的有
办法扭转局面？”
吴浪皱了皱眉，摇头道：“没有。”
李锦年沉默，一脸深沉。
吴浪道：“现在飞蛟党大权在握，势力庞大，姬家王室败局已定，大公主之所以想保我不死，只是想保留一个希望。”
李锦年沉声道：“只是不知这个希望到底可不可靠。”
李治桃目光闪动，道：“你在怀疑我父亲？”
李锦年默认。
李治桃道：“你知不知道，这种事非同小可，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扭转局面的？”
李锦年道：“我自然知道。”
李治桃道：“既然知道，你就该多点耐心，而且多一点耐心还不够，要多很多耐心。”
李锦年皱眉道：“我不是来听你讲绕口令的，更不是来听废话。”
李治桃的脸色也变了，瞪着李锦年道：“那你有本事去杀了陈声？”
李锦年冷笑。
李治桃道：“你若没有那个本事，就得多动动脑子。”
李锦年道：“我做事还轮不到你来教。”
李治桃冷冷一笑，道：“姑奶奶难道没有资格教你？”
李锦年没有再说话，扭开脸也不看她，他实在没有心情和她较劲。
吴浪笑了笑，他看着这两个人脾气骄躁的年轻人，微笑道：“你们别吵了，李公子怀疑我也是正常的事情，只可惜我也不能保证一定能够改变什么，我只能说，只要我一天不死，就一定会为姬家王室尽心尽力，而且我需要一个机会，任何事若想成功，都需要机会。”
李锦年不知道他所谓的机会是什么，也没有再问，只是说道：“大公主让我保你不死，我也会尽心尽力，我能为她做的，就只有这些了。”
吴浪笑了笑，道：“你打算用什么保我？”
李锦年道：“用我这条命。”
吴浪沉默，他看着一脸严肃的李锦年，忽然友笑了笑，道：“却不知你这条命够不够硬？”
李治桃抱起双手，冷笑道：“恐怕还是他的嘴巴更硬一点。”
李锦年赫然起身，道：“废话少说，三天后，你们就会被驱逐出国，我会暗中保护你们。”
吴浪道：“飞蛟党高手如云，你打算怎么做？”
李锦年道：“见机行事。”
吴浪道：“你能避开飞蛟党的视线？”
李锦年道：“当然，因为我也是飞蛟党的一员。”
说完这句话，他就起身离去，来得突然，去得也突然。
吴浪无奈的笑了笑，道：“这少年，脾气有点古怪。”
李治桃道：“是古怪，一提起姬家的事，他就好像很焦躁，而且未免也太无礼，招呼都不打一个就走人了。”
吴浪道：“也许他只不过不在乎这些虚礼而已，毕竟他还太年轻，可是他对姬家的事倒的确很在意。”
李治桃道：“他和大公主究竟是什么关系？”
吴浪道：“我只知道他们是朋友。”
“朋友？”李治桃冷冷一笑，“她那种身份的人，也会有朋友？”
吴浪笑道：“所以他们的事才更有趣。”
李治桃道：“有趣是有趣，只不过姑奶奶不感兴趣。”
吴浪哈哈大笑，看着自己出言无忌的女儿，目中满是慈爱，他向来很宽容，只要自己的女儿高兴，别说自称姑奶奶，就算自称老娘他也许也不会介意。
“睡觉睡觉，哎，大晚上也落不到个清净。”
他打了个哈欠，真的困了，然后就在床上躺了下去。
（本章完）
李锦年换下飞蛟服，来到了礼部尚书吴浪的府外。
这是一座很宽阔的宅院，建筑在离集市中心不远的地方，李锦年无声的穿过长街，来到围墙之外，先是侧耳细听，确保院子里的情况，然后才纵身翻越围墙，飞了进去。
他本以为此处守卫应当极森严，然而院子里连个护院都没有，整个院子空荡荡的，除了大门是合上的，其它的门都没有关，李锦年心里有些意外，他看了眼里面的屋子，刚迈出两步，屋里忽然有人说道：“阁下深夜到访，不知有何贵干？”
声音苍老雄浑，平稳淡定。
李锦年道：“说话之人可是礼部尚书吴浪吴大人？”
屋里人道：“正是。”
李锦年道：“吴大人身居高位，家里却连个护院都没有，难道就不怕被人暗算？”
屋里人淡淡道：“我心光明，何惧暗算？”
李锦年沉默半晌，道：“在下受大公主之托，有事和吴大人商量，可否一见？”
屋里人道：“门并没有关，你可以进来说话。”
李锦年迈上石阶，走了进去，刚跨进屋门半步，一点寒芒似飞星，从屋内骤然急往他身上刺来，他大惊失色，立刻往后飞开。
寒芒过后，只见屋内闪出了一个人影，由于黑灯瞎火，李锦年看不清他的面貌，只看见他手里握剑，剑光如水，在月色下微微发亮。
李锦年不知他为何出剑偷袭，皱眉道：“吴大人，你这是何意？”
吴浪冷哼一声，道：“看剑！”
剑来如龙，剑气如风，眨眼已是三个回合，一连刺出三七二十一剑，李锦年终于不得不出剑，剑锋一出，金光满院，吴浪再出剑，剑气却悉数被这金光吞噬。
吴浪道：“好剑！”
李锦年道：“本是好剑。”
吴浪收剑而立，微笑道：“请进来坐。”
他转身走进屋子，燃起桌上的油灯，然后在桌前盘膝坐下，李锦年站在门口，看着他。
吴浪道：“请坐。”
李锦年还是看着他，道：“你真的是吴浪？”
吴浪笑了笑，道：“我姓吴名浪，不是吴浪又是谁？”
李锦年还是在怀疑，此人为何要偷袭自己？
吴浪却不再看他，低头煮茶，淡然道：“想必你就是李锦年。”
李锦年目光闪动，道：“你认得我？”
吴浪摇了摇头，道：“虽未识荆，却已认出你手里的剑，名剑凤奴，天下第四，仙剑宗镇宗之宝，我曾听大公主提起过仙剑宗，也听她说起过你。”
李锦年释然，在桌前坐下，道：“高人行事，果然非同一般，看样子吴大人心胸坦荡，做事却也谨慎稳重。”
吴浪道：“我心胸坦荡，是因为我这一生光明磊落，至于行事谨慎，却因为我还不想死。”
李锦年道：“没有人想死。”
吴浪道：“你错了，死有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我不想死，那是因为我还不能死。”
李锦年沉默，过了半晌，道：“为何家中只有你一人？”
吴浪苦笑道：“此身已多舛，不愿连累他人，所以家丁奴仆早在半年前就被我遣散了，只剩小女一人，现在应该正在熟睡当中，她睡觉向来很死。”
李锦年皱了皱眉，忽听门口有人说道：“就算睡得再死，也该被你们吵醒了。”
他转头看去，只见门口站着一个纤瘦柔弱的少女，一身素裙，披着长袄，长得清纯秀丽。
少女走进来，在桌前坐下，提起茶壶倒茶，神情淡漠
如平池清水，她没有看李锦年。
吴浪爽朗的笑了起来，看着自己的宝贝女儿，道：“是父亲不对，打扰你休息了，父亲给你赔礼道歉。”
少女淡淡道：“父亲固然不对，但也不是父亲一个人的错。”
李锦年怔了怔，抱拳道：“在下深夜来访，冒昧打扰，还望姑娘海涵。”
少女道：“夜行者或为鬼魅，或为盗贼，不知公子是哪一种？”
李锦年道：“大概是第一种。”
少女蹙眉道：“哦，你原来不是个人，是个鬼？”
李锦年也不生气，反而觉得好笑，微微一笑，说道：“大概是丑鬼。”
少女噗嗤一笑，展颜道：“那你可太谦虚了。”
她终于抬头看了李锦年一眼，一张淡漠的脸原来竟像是春日绽放的鲜花，眉眼如黛，嘴角含笑，美丽而动人。
吴浪笑道：“小女爱开玩笑，李公子不要见怪。”
李锦年道：“不见怪。”
少女看着他道：“我叫李治桃，你呢？”
李锦年微笑道：“李锦年。”
他愣了愣，似乎想问什么，欲言却又止。
李治桃道：“你想问我为什么不姓吴？”
李锦年笑了笑。
李治桃道：“因为我是跟我娘姓的，至于我为什么要跟我娘姓，你就得问我爹了，只不过他肯定会说，这是为了纪念我那苦命的亡妻。”
对于他父亲这句话，她显然早就听了无数遍，她学着她父亲的语气说出来，让李锦年觉得有些好笑，又有些可爱。
吴浪苦笑道：“吾妻在生产之时难产而死，她本姓李，我便让小女跟着她姓，只希望小女不要像她那样命苦。”
李治桃道：“我当然不会像她那样命苦，起码我不会难产而死，因为我这辈子都不会嫁人的。”
吴浪板起了脸，嘴角却又带笑，道：“你不嫁人难道嫁鬼？”
李治桃道：“鬼我也不嫁，我要嫁就嫁给我自己。”
吴浪道：“嫁给你自己，那你可太有出息了。”
李治桃道：“反正我就是不嫁人，因为男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不是贪你的财，就是馋你的身子。”
吴浪道：“谁说的？”
李治桃道：“我娘说的。”
吴浪道：“她什么时候说的？”
李治桃道：“我还在娘胎的时候。”
吴浪道：“我跟你娘在一起，可从来没有贪过她的财，至于她的身子，她当年是燕国十大美人之一，哪个男子不馋？”
李治桃道：“但她偏偏看上了你？”
吴浪眼里有了笑意，道：“那是因为她眼光好，她知道我是真心爱她。”
李治桃噘了噘嘴，道：“肉麻。”
吴浪道：“好了，你快回去睡觉，我和李公子还有正事要谈。”
李治桃道：“什么正事我不能听？”
吴浪道：“那就随你了。”他看向李锦年，笑道：“我拿她向来没有办法。”
李锦年道：“无妨。”
吴浪正色道：“你认为陈声会怎么对付我？”
李锦年道：“你认为呢？”
吴浪道：“我认为他会杀了我。”
李锦年道：“但他不会做得太明显。”
吴浪微微一笑，道：“我在朝中有诸多老友，他要明着动我，那他就要得罪很多人，他显然没有那么鲁莽，但他却不得不让我死，因为只有我死了他才能安心。”
李锦年忍不住问道：“你若不死，真的有
办法扭转局面？”
吴浪皱了皱眉，摇头道：“没有。”
李锦年沉默，一脸深沉。
吴浪道：“现在飞蛟党大权在握，势力庞大，姬家王室败局已定，大公主之所以想保我不死，只是想保留一个希望。”
李锦年沉声道：“只是不知这个希望到底可不可靠。”
李治桃目光闪动，道：“你在怀疑我父亲？”
李锦年默认。
李治桃道：“你知不知道，这种事非同小可，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扭转局面的？”
李锦年道：“我自然知道。”
李治桃道：“既然知道，你就该多点耐心，而且多一点耐心还不够，要多很多耐心。”
李锦年皱眉道：“我不是来听你讲绕口令的，更不是来听废话。”
李治桃的脸色也变了，瞪着李锦年道：“那你有本事去杀了陈声？”
李锦年冷笑。
李治桃道：“你若没有那个本事，就得多动动脑子。”
李锦年道：“我做事还轮不到你来教。”
李治桃冷冷一笑，道：“姑奶奶难道没有资格教你？”
李锦年没有再说话，扭开脸也不看她，他实在没有心情和她较劲。
吴浪笑了笑，他看着这两个人脾气骄躁的年轻人，微笑道：“你们别吵了，李公子怀疑我也是正常的事情，只可惜我也不能保证一定能够改变什么，我只能说，只要我一天不死，就一定会为姬家王室尽心尽力，而且我需要一个机会，任何事若想成功，都需要机会。”
李锦年不知道他所谓的机会是什么，也没有再问，只是说道：“大公主让我保你不死，我也会尽心尽力，我能为她做的，就只有这些了。”
吴浪笑了笑，道：“你打算用什么保我？”
李锦年道：“用我这条命。”
吴浪沉默，他看着一脸严肃的李锦年，忽然友笑了笑，道：“却不知你这条命够不够硬？”
李治桃抱起双手，冷笑道：“恐怕还是他的嘴巴更硬一点。”
李锦年赫然起身，道：“废话少说，三天后，你们就会被驱逐出国，我会暗中保护你们。”
吴浪道：“飞蛟党高手如云，你打算怎么做？”
李锦年道：“见机行事。”
吴浪道：“你能避开飞蛟党的视线？”
李锦年道：“当然，因为我也是飞蛟党的一员。”
说完这句话，他就起身离去，来得突然，去得也突然。
吴浪无奈的笑了笑，道：“这少年，脾气有点古怪。”
李治桃道：“是古怪，一提起姬家的事，他就好像很焦躁，而且未免也太无礼，招呼都不打一个就走人了。”
吴浪道：“也许他只不过不在乎这些虚礼而已，毕竟他还太年轻，可是他对姬家的事倒的确很在意。”
李治桃道：“他和大公主究竟是什么关系？”
吴浪道：“我只知道他们是朋友。”
“朋友？”李治桃冷冷一笑，“她那种身份的人，也会有朋友？”
吴浪笑道：“所以他们的事才更有趣。”
李治桃道：“有趣是有趣，只不过姑奶奶不感兴趣。”
吴浪哈哈大笑，看着自己出言无忌的女儿，目中满是慈爱，他向来很宽容，只要自己的女儿高兴，别说自称姑奶奶，就算自称老娘他也许也不会介意。
“睡觉睡觉，哎，大晚上也落不到个清净。”
他打了个哈欠，真的困了，然后就在床上躺了下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