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风华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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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花的狂怒 王当归(八五)

    然而,叶栀不觉得这种景点有何美感和满意层级。在即将灭亡的庆州城里,权贵们为维持这种穷奢极恶的建筑,要浪费多少财力物力。他们把这些财力物力投入到保护庆州的项目中,不更好吗?叶栀想不通那些庆州的管理者们,为何在庆州危亡的关头,还会让这种建筑存在运转?

    看过出现在庆州城的,不合时宜的彩华园,叶栀耸了耸肩头,往百廛所的方位走去。

    百廛所,其实不算一个正规的货物销售处。庆州城最正规的货物销售处,应该是位于城中心的十里街铺。而百廛所的存在,是为了给庆州城的人们,通过一个等值交易的场所。说白了,百廛所就是一个供人们实行钱物互换,或者物物互换,且官府不会进行过度干涉管理的交易场所。占地万亩的百廛所,只有最中央的拍卖场,是其唯一的建筑物。拍卖场外,则是一个没有规划出具体摊位的露天广场。人们在这个大广场上,进行奇珍异宝的售卖和进购,不进行常规用品的交易。这里仅有一处常规用品的固定售卖点,那就是官府设立的专业种植区作物售卖点。这个售卖点,不提供实物,纯做大宗采购品的票据业务。

    购买者在售卖点上洽谈好具体的采购事宜,预交一部分定金,尔后与相关人员订立好票据。在票据的约定期限内,购买者带好票据与车队,直接去专业种植区领取约定好的那一部分作物。有时候专业种植区的产量过剩,调剂不过来,官府会在这个售卖点上进行大宗商品的粮食促销,避免种植区内的粮食因积压过多而影响其它产业链的业务。

    因为专业种植区的第三条限制:为恶不得,所以购买者无法在这种作物交易上做手脚。这使得该处售卖点,是整个百廛所里声誉与口碑最好的摊位之一。

    除去这个特殊的常规用品售卖点,其它数千多个货摊,多为售卖特殊之物

    的流动摊位。摊位上的售卖物,竟是些平日里难以遇见或使用之物。由于是罕见之物,所以这种流动摊位,讲究“脱手不负责”的经营原则,即当你购买了某一物品,并从摊主那接过此物后,物品出现的任何问题或瑕疵,摊主不再负责,更不会直接退钱与你。物品的好坏,凭你自己的眼力评判。

    这种经营原则,使得百廛所的交易,多了一层心跳与运气。特殊之物的售卖,大多昂贵,或要求用于交换的等价物同样昂贵,故而若是买主不小心走了眼,买到劣货或假货,吃亏的只能是自己。有些眼力不好的买主,来百廛所之前,会随身带着一位专门鉴赏某物的老手,让该老手来进行特殊之物的评判,自己负责出钱入货即可。

    在百廛所,有许多刺激人心的售卖方式。其中,赌物,是最常见的一种售卖方式。在买卖双方都不知晓该货物的具体价值之时,例如未知用途的秘器,或可能诞生特殊元素的玉石,买卖双方会根据此物进行心理博弈。在这种心理博弈中,勇气和运气,算为此物的附加价值,并直接冲减或对增该物品的部分价值。

    在几场津津乐道的赌物中,有人曾用一枚铜板,赌到了价值连城的天工造物;有人曾凭几句话,赌到了屠军千万的残破秘器,还用人曾用一百两黄金,赌到了重返青春的窥艳之花。这几场赌物,全是购买者在心理博弈中胜出的结果。不过,根据百廛所相关负责人的通知,赌物事例中,百分之七十,胜者是卖家,百分之十五,胜者是买家,百分之十,无分胜负,百分之五,赌物无效。

    无分胜负的结果是,买者赌物所花费的价值,与此物的实际价值一致,不亏不盈。赌物无效,则指该物品根本没有卖者所描述出的那种价值。这种情形下,卖者不但要退还所收之财,还有面临劳动改造的惩罚。该事例,多发生于赌玉的交易事例中。官府规定,凡是进行赌物

    的卖者,若所赌之物为三件或三件以上,则赌物之中,必有百分之三十数的物品,应与卖者向买者所描述之状况相同。例如,某人带了五颗可能含有玉石的原石到百廛所进行赌物时,在他开始售卖之前,会有专业人员去验证这五颗原石的真实含玉数。如果含玉数满足百廛所之规定,则正常售卖;若不满足,则收缴售卖之物,并将此人拉去专业种植区进行三个月的劳改,到期释放。情节严重者,将依据售卖物之价值,或犯案次数,加长劳改期限,最严可致终生劳改或直接死刑。若对此刑期有异议者,可参考《庆州法典》进行上诉重审。

    依了这条规定,百廛所若是进行赌物之小贩,其所售之物为三件或三件以上,则必有百分之三十数为其所描述之真。百廛所还规定,此物的售卖价格,不得超过其所描述物品价值的三分之一。这条规定,对买卖双方皆公正。若买者赌了全部售卖物,则此交易不过是换了另一种方式的等值交换。买者所损失的那一部分价值,算是对卖者运输此物至百廛所的补偿,和为自己眼力不够而付出的代价。

    这样的规定下,买者对售卖数为三及以上的所赌之物,既有信心,又有心跳,玩的就是双方心理博弈的那种刺激惊险。

    有些所赌之物,数量不足为三,则百廛所对这种赌物的规定有些变动。这种赌物不会让专业人员进行检测,而是直接让其摆放进百廛所的流动摊位里。但百廛所对其售价有限制,不允许其超过所描述物品价值的十分之一。这种赌物,就更加考验买卖双方的心理博弈。对卖方而言,卖方对这种赌物的描述不能太虚假,对其售价不能太昂贵,否则容易赶跑潜在客户。而且在买方的步步紧逼中,卖方很容易因为虚假之事,在博弈中落入下风,难以寻得逻辑上的有力驳斥点,反击对手,从而被对手牵着鼻子走,让其以极低的价格甚至是免费的价格,取走此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