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悔神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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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0章 意外收获

    农冰衣被人凌空提起,一路腾云驾雾,晕晕乎乎出了函玉楼,也不知走出多远、身在何处。

    她经脉被制,即使想呼喊求救也是不得,身下的道路越来越荒僻曲折,忽然眼前一暗,似乎进了一座云洞。

    紧跟着背上一松,被那人随手扔在了地上。幸好仙山之底尽为云霓,这一下摔得也不算重。

    农冰衣乍一抬头,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

    就见面前立着一个身材修长的黑衣人,脸上戴了一副青铜面具,透过面具,似乎能感觉到有一双阴冷、令人生畏的眼睛,正盯着自己。

    尽管经脉里还残留着酸麻的滋味,手足无法动弹,但舌头已经可以动弹。农冰衣给自己壮壮胆,大声问道:“你是谁,干什么要暗算本姑娘?”

    面具后的声音,传来比那双眼睛更加阴冷的寒意:“老夫对于将死之人素来慷慨,你知晓我的身分,就离死更近一点。你不是曾与莫不悔往北地找寻线索么,老夫便是你们真正要找之人。”

    农冰衣惊道:“你是凌云?”忽然又觉得不对,对方的声音好像自己先前在哪里听过,脑子一转立刻叫道:“不对,是凌波!”

    黑衣人冷笑道:“小姑娘果然聪明得很,可惜聪明的人通常都活不久。”他这话等若承认农冰衣猜得不错。

    农冰衣心念急转,暗叫糟糕,已明白对方是要对自己不利。

    当日在无名冰崖,凌波率四大黑衣杀手暗算凌云霄时,在场目睹的,除了已逝的凌霄外,尚有三人。

    其一蓝婆婆,可是她突然犹如中邪一般,指认莫不悔杀死了凌霄,甚至还下手突袭,莫不悔虽得杨雪与神秘人相助,好不容易在蓝婆婆掌下捡回一条命来,却与死神仅擦肩而过矣。

    其二莫不悔,如今下落不明。

    所以说,真正到得蓬莱仙山的,就只剩下自己一个人而已,说不得,为助魔教洗清冤屈,紧要关头,自己必定要挺身而出,指证凌波,揭露冰宫阴谋。

    虽然自己人小言微,说的话未必管用,别人也未必愿意相信,可对于凌云、凌波来说,留着总是个麻烦。死人才是最保险的,因为,死人不会开口作证。

    从黑衣人几次自绝当场就不难看出,这些人俱是心狠手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甚至连自己的生命也不顾惜之辈。

    凌波选择的时机不可谓不巧妙,大多数人此刻正云集朝凤台赴宴,谁也不会留意到这里。

    届时,凌波只消动一动手指头,随便用哪种魔教十六绝技将自己杀了,任何人也想不透其中居然有如此玄妙。

    都怪自己神思不属,假如随同罗烈前往朝凤台赴宴,又怎么会给凌波下手的机会。可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世间也买不到后悔药了。

    她身处绝境,思路反而清晰起来,问道:“你方才在函玉楼,只需一掌便可结果我的性命,为何又多此一举,将本姑娘带到此处?”

    凌波道:“老夫自然是有话要先问你。你若想死得痛快一些,就老老实实的回答,若想耍滑头,哼哼,你不妨尝尝老夫的手段,让你知道什么叫求生不能,欲死不得!”

    农冰衣心里呜咽道:“真要挺不过去,本姑娘就嚼舌自尽,总比落在这恶魔手里受折磨得好。呜呜呜,爷爷、莫大哥、赵大哥、鸠大哥、老鬼头,你们到底在哪里,快来救冰儿呀!”心里想着,面上强作镇定问道:“你想知道什么?”

    凌波沉声问道:“莫不悔这小子装神弄鬼,到底人在何处?你们到底拿到多少对老夫不利的证据?”

    农冰衣睁圆了眼睛,突然咯咯大笑起来,直笑得捂住了肚子,咳嗽着道:“凌波,你怎么那么笨?莫大哥在哪里,我怎么会知道,这天下只怕也没人知道。至于有些什么证据,我不过是一个小女孩儿,他们就算知道也不会告诉我啊。”

    凌波道:“你莫非想逼老夫用刑!”

    农冰衣止住笑声道:“我说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你也算得上一个有身分的人,欺负我一个小女孩子也不嫌害臊,你跟凌老爷子比可真是差太远了。”

    凌波道:“凌霄的事情,老夫也正想问你。你们将他的尸体弄到哪里去了,为何老夫的手下在冰崖上找不到?”

    农冰衣一怔,差点脱口而出道:“他的尸体不是被你们偷走,毁尸灭迹了么?”可话到嘴边一转,立即改口道:“当然是被古大先生他们另寻他处安葬了。哼,早料定你会有这手,咱们又怎会将凌老爷子的遗体留在冰崖,任由你侮辱毁损?”

    凌波点点头道:“女娃儿,老夫再问你。明日蓬莱仙会上,正道各派势必要向魔教发难,鸠成可有什么应对之策么?”

    农冰衣哂笑道:“这个问题就更奇怪了,魔教的事情,他们怎么会事先告诉我呢?”

    凌波低低冷笑道:“老夫早料到从你嘴里也问不出什么,既然如此,小娃儿,你就认命吧,老夫这就送你上路!”

    说着,右掌微微抬起,泛起一层乌光,正是“百腐百弑印”。

    农冰衣情知难逃一劫,索性眼睛一闭,心里哀道:“爷爷,莫大哥,冰儿再也见不到你们啦!”

    蓦然听见洞外有人朗声道:“凌波,阁下的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

    农冰衣又惊又喜,睁开眼睛叫道:“赵大哥!快来救冰儿呀!”

    凌波转回身,只见洞外缓步走进一人,身材魁梧如山,虎目放光,脚步沉稳,正是赵文。

    凌波灵觉舒展,发现除了赵文之外,附近再无旁人,心下稍定,道:“阁下好修为,藏在老夫背后这么久,居然未被发觉。只是老夫自忖下手时极为隐秘,你又是如何能够得知?”

    赵文在农冰衣身畔站住身形,小姑娘刚才硬挺着没哭,这当口,眼泪珠子早在眼眶中来来回回打转了。

    赵文冲她微微一笑,回答道:“赵某一直担心会有人对冰儿姑娘生出虎狼之心,故而倍加留意。今晚冰儿姑娘独自外出,赵某便在远处潜随,果见有人终于忍不住出手。凌波,你连一个小姑娘也不肯放过,枉称为人!”

    凌波道:“老夫虽一时大意,不过也没什么,杀一个是杀,杀两个也是杀。你既自动送上门来,也一起留下好了!”

    他身形一展,犹如大鸟般掠起,凌空扑向赵文,右掌乌光暴涨,百腐百弑印挟着一股浓郁的腐蚀之息,轰然拍向赵文头顶。

    虽然凌波与赵文此前从未有过交手,但想那赵文是清心林首徒,莫不悔师兄,岂是易与,故此他一上来就力求速战速决,以免夜长梦多,横生枝节。

    赵文抱元守一,牢牢注视着凌波,见对方身形甫动,当下毫不犹豫的撤后半步,反手拔出背中剑,一挥而上削向凌波手掌,施展出归元派的“御天九剑”。

    凌波手腕一抖,化“百腐百弑印”为“赤魔残玉爪”,五指戟张,譬如银钩凶猛准确的抓向石中剑,竟是要恃强以空手夺下赵文的仙剑。

    赵文仿佛早有预料,在凌波变招的同时,背中剑划出一道半弧,以一式“顺水推舟”,堪堪让过赤魔残玉爪,反劈对方右臂。

    凌波胳膊一扭,居然用手肘,在背中剑上轻轻一点。

    仙剑走偏,凌波身形却已到近前,左手五指飞弹,激射出数十道幽绿色精光,袭向赵文面门。

    赵文一惊,虎躯微侧,左手一招“流光映霞掌”击出,浩荡的罡风平地生起,又将凌波这手“灭神十八击”化于无形。

    他不等凌波再次变招,转守为攻,背中剑去而复返,掠向对手咽喉。

    凌波双手一合,夹向仙剑,脚下连环飞踢,直踹赵文小腹。赵文身子一转,剑随人走,闪开数尺。

    凌波宛如附骨之蛆,随即追到,左手又是一记“百腐百弑印”。赵文有意要试一试对方功力深浅,吐气扬声,归元真气汩汩涌出,一掌迎上。

    “砰”的一声,两道浩然莫御的真气剧烈激撞,震得洞内云雾翻滚流散,闷雷似的回音不绝于耳。

    赵文手臂一酸,往后连退数步,胸口堵了一口淤气好生难受。他背中剑护持周身,以防对方乘势猛攻,运劲一冲,驱尽破入体内的魔气,却仍然觉得手掌之上一阵麻木,一层黑气隐隐浮现。

    赵文面色不改,沉稳依旧,思量道:“此人修为堪比魔道十大高手,又精擅十六绝技,不啻如虎添翼。我要小心与他周旋,万万疏忽不得。”

    凌波吃惊也是不小,尽管试出自己的功力毕竟略胜赵文一筹,可对方的修为还是大大出乎自己的意料之外。

    看来,今晚暗下杀手是不成的了,想三招两式打发赵文,也不可能。

    双方瞬间重新评估了敌我实力,俱不愿再贸然出手,一时形成僵持之局。

    农冰衣早已闪在一边,见赵文上手便吃了点小亏,心中着急,大声叫道:“赵大哥,小心啊!”

    赵文身经百战,敌人愈强,反愈能激起他的豪勇之气。听得农冰衣呼唤,他镇定自若道:“冰儿放心,你赵大哥不会输!”

    凌波冷哼道:“只怕非如阁下所愿!”身形二次腾空,犹如黑云压日,赤魔残玉手飞抓赵文头顶。

    赵文横剑相拒,两人斗在一处,转眼便是四十多个回合过去。赵文自知功力略逊,也不与凌波硬撼,将归元派的轻盈剑法发挥到极致,瞻之前而趋之后,顾其右而转其左。石中剑幻化出一溜溜光华,守得风雨不透。

    然而凌波毕竟了得,魔教十六绝技变化莫测,有鬼斧神工之妙。一招一式诡异飘忽,防不胜防,渐渐占据了上风。

    但见一团团光澜此起彼伏,激荡流转,将赵文的身躯围困其中,好像一个偌大的口袋,在不断的收缩压迫。

    农冰衣看得眼花撩乱,头也昏了。

    小姑娘虽说无法瞧清楚赵、凌二人的招式变化,可凌波占尽先手,赵文局势不利,这点还是明白的。她一颗心提到嗓子眼上,几乎不敢再往下看,惟恐望见赵文惨死在凌云波掌下的情形。

    又是十几个照面,赵文形势更加吃紧。在凌波惊涛骇浪一般的攻势之下,几无还手之力。但他韧劲恁的悠长,招式有板有眼,丝毫不乱。

    正如许春秋所言,他的所学渊博远不及莫不悔,除去归元派本门的招式,几乎未曾涉猎其他大陆顶尖心法绝学,而际遇之上更没有莫不悔的幸运,能得悟天道上卷。其一身的修为,全赖以自己踏踏实实的修炼苦悟,循序渐进而得。

    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由于他三十多年全心浸淫本门心法,根基极为扎实,举手投足更有浩然王道之势,却非莫不悔剑走偏锋所能堪比。

    故此,清心林三大弟子,若论修为,目前当以莫不悔最高,可将来能传承王归语衣钵者,又是非赵文莫属。

    凌波一路步步进逼,左掌连拍出三记“百腐百弑印”,终于强行轰开赵文门户,右手一探以“幽明折月手”锁向赵文咽喉。

    农冰衣一声惊呼,大叫道:“赵大哥!”

    赵文哈哈一笑,背中剑高举过顶当头劈落,古朴剑华笼盖苍穹,俯瞰四海,竟舍对方追命杀招于不顾,反攻过去。

    凌波大吃一惊,只觉得赵文的剑招十分简单,几乎毫无后招与变化可言。但也正因为如此,那股一往无前、破釜沉舟的壮烈气势,才令人胆寒。

    一剑之下风云变色,天地齐动,自己仿佛不论有怎样的应招也无济于事,怎也抵挡不住对方石破天惊的这一剑劈斩。

    他怎会愿意与赵文同归于尽,玉石俱焚,只得收身飞退,一蓬鼓荡的剑锋,迎面如潮水追涌而来,直压得他气血浮动。倘若不是自己的功力高过盛年,这一剑势必让他大吃苦头,难以应对。

    凌波左袖飞拂,荡开漫天剑气,回落地上。双目里寒光乍现,首次现出凝重之色,沉声道:“阁下施展的并非归元剑法!”

    赵文一招迫退强敌,也是豪气飞扬,精神大振。他取出酒囊,咕咚咕咚痛饮两口,清冽酒汁浓香四溢,顺着嘴角不停滴落。

    凌波面色微变,却是从赵文这不经意的举动之中,联想到同样嗜酒如命、每战必饮的兄长凌霄。

    赵文舒畅无比的长出口气,一抹嘴角回答道:“阁下说得不错,赵某适才所施展的一式剑招,乃数年前自创的天照九剑,确非本门传承的剑法。”

    他的天照九剑几经磨砺,更受得许春秋精心指点,补失拾遗,已然今非昔比。只是赵文近年也少与人争斗,且随着修为日深,天照九剑亦少有动用,故此这套剑法于大陆正魔两道仍属陌生。

    凌波对归元派的招式剑法自有过研究,反而不知不觉里早有了定见。

    赵文的天照九剑一出,勇猛刚烈,气势磅礴乃归元剑法远远不及,措手不及之下,险些吃了一个大亏。

    凌波恢复镇定,道:“阁下也算得是天赋英才,却为何与老夫为敌?”

    赵文道:“赵某一生无意与任何人为敌,却是阁下多行不义,与天下人为敌!”

    凌波不屑道:“何谓义,何谓不义?自古成王败寇,如此而已!赵文,你与其令师一样,迂腐!”

    赵文道:“倘若光明磊落、问心无愧便叫迂腐,那么赵某甘愿一世迂腐!”

    农冰衣拍手叫道:“说得好,赵大哥!可惜你是对牛弹琴,白费力气,这恶贼是不会听的。”

    凌波道:“看来你我是无话可说了,受死吧!”背后剑啸镝鸣,魔剑“长空”腾空掠起,焕放出一股股浓烈的血腥暴戾之气。

    赵文喝尽最后一口烈酒,摇头苦笑道:“可惜了!”也不知是可惜自己酒带得太少,还是可惜凌波一身通天修为,却倒行逆施,贻害大陆。

    赵文扬手“啪”的扔了酒囊,打了一个酒嗝道:“阁下狂攻了那么多招,也该让赵某回报一二了!”

    话音落地,剑气破空而出,凝重如山,缓缓压向对方。

    他双目炯炯放光,身躯峙立如山岳横亘,仿佛与石中剑融为一体,庞大的气势内敛不露,让人生出无懈可击之**。

    凌波尽弃轻敌之心,他因尚未摸清盛年天照九剑的剑路深浅,不做妄动,长空横于胸前,体内魔气汩汩积聚,与赵文迫出的剑气相抗,第一次主动采取了守势。

    赵文低低虎喝,背中剑缓缓刺出,剑招挑向凌波胸膛。

    他的动作极慢,剑刃上如同沉淀了千钧之力难以挥动,连无情流逝的光阴,在这一刻好像也为它凝滞。

    凌波一动不动,目光紧紧锁定背中剑,长空在胸前吞吐闪耀,就是不出。赵文的动作越慢,他就越无法揣度对方下一步的变化,越不能草率出剑。

    背中剑一分一分的朝前缓慢推移,短短不过数丈,当中简直比万水千山更加的遥远。

    剑锋上凝聚的光华愈发的浓厚无俦,可这一剑究竟会生出怎样的变化,凌波依旧没有把握。

    就犹如一座宁寂的火山,在它平静沉睡时,谁也不会预料到勃然爆发时的可怕与壮观。现在赵文手中的背中剑,在凌波的眼睛里,不啻就是如此。

    “啪!”

    看似不经意里,凌波竟然往后退了一步。

    农冰衣不明其中玄奥,还以为是对方开始胆怯,禁不住大声喝彩道:“赵大哥,再加把劲,将这恶贼打得落花流水!”

    赵文身剑合一,对于农冰衣的喊叫已置若罔闻。他见凌波退让一步,不喜反惊,暗自感叹对方果然了得。

    这一手应对看似消极,却是化解赵文“一鸣惊人”的最好手段。

    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赵文剑上的气势,不可能永远没有尽头的增长下去,凌波避其锋芒,甘愿退让,正是要等候自己气势衰落,变化穷尽的一刻。

    他当然不能容对方如愿得逞,当下随机应变跨步上前,背中剑积蓄多时的力量全面铺展,剑锋昂然呼啸直刺凌波胸口。

    凌波见赵文剑势变快,反而松了一口气。要是自己连退三步,对方还能维持剑势不变,就当真棘手了。

    好在赵文的功力毕竟不如自己,双方犹可一战。

    长空魔剑在赵文变招同时也挥洒而出,施展“大寒七式”中最为雄浑的一招“冰冻三尺”,“叮”的封架住背中剑。

    两柄剑刃在半空中撞击出无数亮丽火花,四溢的罡风卷起洞中云岚疯狂旋舞。凌波魔剑一震,滑将开去,差点没能接住赵文惊天动地的这一击。

    他急忙错步侧转,卸去对面狂涌而至的浩荡剑风。可脚跟尚未站稳,赵文大喝一声,背中剑大开大阖,勇猛绝伦,第二招业已攻到。

    两人这番交手,战况更是激烈,双方都是寸土必争,不退分毫。赵文的背中剑一剑比一剑浑厚凌厉,气势也随之不断暴涨,隐隐有压制凌波之势。

    凌波凭借大寒七式与变化诡异的魔教绝技全力相抗,在对方长江大河般的攻势里载沉载浮,再无留手。

    他见赵文的天照九剑威力无伦,气势磅礴,于是索性收缩防守,静待时机。表面看来似乎形势扭转,赵文占得主动,但凌波韬光养晦,蓄势待发,依旧保留着发动惊天一击的实力,双方鹿死谁手,兀自难以预料。

    农冰衣见两人又苦战了三十余合仍然不见分晓,心中着急。她手脚酸麻渐解,却情知自己这点三脚猫的功夫,糊弄别人或许可以,想在赵文与凌波这等大陆高手面前摆弄,连门也没有,反会拖累了赵文。

    小姑娘黑漆漆的眼珠一转,蓦然大叫道:“凌老爷子,你怎么也来了!”

    原本高手相争,农冰衣的呼叫也干扰不得,可“凌霄”这三字,落在凌波耳朵里,无异于天雷轰鸣,手下微微的一慢,险险被赵文劈中。

    农冰衣见此计当真管用,哪有不再接再厉的道理?她继续叫道:“凌老爷子,你别站在那恶贼后面观战啊,还不快来帮忙?”

    凌波心中恨极,可也忍不住侧转身躯借眼角余光打量,但见云洞深深烟雾飘渺,哪里还有第四个人的人影?

    农冰衣却不依不饶,又嚷道:“我明白,凌老爷子,如今您已化身鬼魄,别人也看不见你,但冰儿知道你就在这里!你一定是死不瞑目,前来报仇的吧?”

    凌波气恨难当,终于忍不住冷喝道:“臭丫头找死!”闪过赵文攻招,于电光石火之间弹出一缕灭神十八击,直取农冰衣。

    农冰衣惊呼一声要待躲闪,赵文手疾眼快抢先一步挥掌化解,背中剑牢牢压制住对方,不敢再让他寻空偷袭农冰衣。

    就在这关头,思微峰方向忽然传来隆隆鼓响,紧跟着群峰呼应,回荡起雷鸣般的鼓声,好像脚下的云雾也随之振奋颤动,声威骇人。

    凌波惊骇不已,暗道:“这是蓬莱仙山的震天鼓,莫非是老夫的行踪已经暴露?”

    他心中一虚,又见急切里收拾不了赵文,赶紧猛挥一剑,争得半丝空隙,抽身飘至洞口道:“赵文,今日咱们到此为止,你我后会有期!”身影一晃而逝。

    赵文与农冰衣对视一眼,均不知道蓬莱仙山究竟又发生了什么惊天大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