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刚正男儿
两日后，魔教举行了一谈颇为低调的大典，阿成正式就任魔教第三十九代教主。
除魔教教众外，赵文、莫不悔作为仅有的嘉宾到场致贺。当日众人—醉方休，险些将地宫中珍藏多年的美酒尽数报销。
翌日清晨，赵文、莫不悔、冯颖率先离去，同行的还有雷霆。秦青却是留了下来，照料阿成。这小俩口也是聚少离多，而今总算能好好的相守一番。
雷霆自是要回返波音山庄，赫连萱妇人苏醒在即，这最后关口上，容不得丝毫意外。好在有雷霆这样的高手坐镇，波音山庄固若金汤，旁人也尽可放下心来。
阿成本想与赵文他们一同回归元山，怎奈何魔教百废待兴，离不开他这个新科教主。就算他对教务一窍不通，可于情于理也是无法走脱，惟有安下心来忍耐。
因赵文要先送冯颖回家，莫不悔便迳自回了归元。等到赵文回来，他就可再赴波音山庄，静候娘亲苏醒的大日子。
莫不悔一路御剑，在清心林前降下身形，正是午后时分。林中云岚飘渺如烟，紫气萦绕，百鸟啼鸣。一阵和风徐徐吹过，竹叶发出沙拉拉的婆娑轻响，幽静怡然。他举足漫步在林间小径，想起第一天从清心林中偷逃出来的情形。因不识路径，自己在林中四处乱撞，邂逅了闪人。那时的她，明眸皓齿，白衣青靴，说不尽的光**人，妩媚娇柔。可笑自己还和她好生恶斗了一通，没少吃赵卓衫等人的老拳。
恍惚间已是十年，善柔儿也远赴东海，从此咫尺天涯，形同陌路。人间沧桑，世事离合，实在莫过于此。
他的心头不由一酸，立到摇头苦笑道：“都过去那么久了，我还想她干什么？’不知不觉，清心林已渐入眼帘。轩外的池塘依日，只是多了一坟黄土。
清心林里曾经住过的几个人，老头驾鹤西去，那个浑浑噩噩的阿成，居然成了魔教的教主。而自己，依然是孑然一身，落寞天涯。只是，多了几许记挂，几许伤痕。
蓦地莫不悔心头一动，灵觉迅速扩展，如潮水般向四周涌去，低唱道：“哪两位朋友藏在林内，不妨露面与你某一见？”就听树上有人叫道：“莫小哥，是偶们！”都不用瞧，一听这吐字的声音，就晓得是谁了。
十多丈外的竹枝微微一晃动，打从上面飘落下一男一女，正是小别个多月的土行者与曼舞。莫不悔微微一笑，问道：“老土，你和曼仙子怎么会在这里？就不怕归元派的人把你们抓去关进困魔渊？”
土行者呵呵一笑道：“不怕！大不了我们就钻进地里，谁也抓不着。”
他说的别扭，莫不悔听得也不轻松，可不晓得为什么，心中感到一阵子的轻松温暖。这些年自己肆意妄为，纵横大陆，得罪的正魔两道人物数不胜数，可真心的朋友也着实交了不少，除去眼前的土行者，更有远在蛮荒的冥轮。只是不晓得老鬼头现今如何了，肉身是否已经恢复，得空也该去蛮荒走上一遭，顺便打打秋风。
曼舞说道：“我和土真人得知令师的噩耗，都是震惊不已。前几日就决定来清心林拜祭，也想看看能不能再遇上莫小哥。”莫不悔暗自苦笑，连魔道中的人都感佩老头的为人前来祭拜，偏偏七大剑派中人顽固不化。虽听说各大门派都曾派人前来吊唁过，可那多半也就是走个过场，哪里有丝毫的诚意？相比下，倒是土行者有情有义得多。
土行者见他默然不语，以为触到了他的伤心处，劝慰道：“丁小哥，你也憋太难过了。人死不能复生，还请节哀顺变。”他虽笨口拙舌与阿成有得一拼，莫不悔仍是心下感动，微笑道：“老土，多谢你还记得老头，莫某先替他谢过你和曼仙子啦。”
曼舞轻叹道：“莫小哥对我和土真人恩重如山，令师又是一代宗师，胸襟过人，咱们来祭拜他也是应该。可恨我与土真人修为太过低浅，也无力助莫小哥为他老人家报仇雪恨。”
莫不悔摇头苦笑道：“老头不让我们师兄弟为他报仇。就在前几日，我还将一念那老和尚从剑下放生。”
土行者大吃一惊，一是没想到莫不悔居然连一念大师也给打得束手待毙，连带前些日子被他击败的一正大师，堂堂道光禅寺的四大神僧，已让他扫平了一半，二是没料到，归语真人含恨而终，竟还不许门下弟子为他复仇。
他忍不住瞠目结舌的问道：“这是为什么？”
莫不悔低声道：“老头不希望仇恨越结越深，更不想我们与正道为仇。他救了阿成，却牺牲了自己，我怎能再违背他的遗愿？”
曼舞感慨道：“没想到，令师心胸如此博大，只可惜”土行者唯恐曼舞再提归语真人的事，徒惹莫不悔伤心，急忙转移话题同道：“莫小哥，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莫不悔道：“等过一阵子我手头的事情完了，就去南海找雪儿。”
曼舞欣慰道：“早该如此了，莫小哥，雪儿着实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姑娘，你可要好好珍惜她。
我和土真人就先祝你们小两口白头到老，举案齐眉了到时候，可千万别忘了叫我们来讨杯喜酒唱。”
莫不悔淡淡一笑，道：“说到喜酒，你和老土什么时候先请我唱上一杯？”土行者老脸一红，磕磕巴巴的道：“我和……”说了半天，也没讲出个所以然来。
曼舞看的着急，只好替他落落大方的说道：“莫小哥，我和土真人已得着家师的恩允，结成连理啦。不过那些世俗的礼节太过繁琐，因此我们也懒得再去张罗。
“要是莫小哥肯赏光，晚上我和土真人就陪你唱上几杯如何？”
莫不悔“哦”了一声，由衷替土行者欢喜，微笑遘：“曼仙子，不知我能不能再邀上一位客人？”曼舞笑道：“当然没问题，只要是莫小哥的朋友，我们都欢迎。”莫不悔道：“这人的名头想来两位也听说过，就是许春秋许老头。他如今隐居叠归谷，想来一定寂寞无聊得很。咱们正好找他凑个热闹。何况，清心林也不方便喧哗豪饮，说不得要跟他借个地方了。”
曼舞面露难色，瞥瞥土行者，却没说话。
莫不悔奇道：“怎么，两位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吗？”
曼舞犹豫道：“许老爷子是大陆正道的泰斗，我和土真人去叠归谷，只怕不合适？”
莫不悔哈哈笑道：“曼仙子，你还怕许老头会吃了你和土真人不成？他可不在乎什么正道魔道的身分，连杨大叔苏婶婶的酒菜都用过。要是他存心要找你们的麻烦，此刻咱们早就不能站在这儿说话了。”
土行者对莫不悔死心塌地的佩服信任，闻言点头道：“好，莫小哥，咱们就去那儿喝酒！”曼舞暗想，就算许春秋看自己和土行者不顺眼，有莫不悔在，料想想也无事。于是放下心道：“土真人，你先陪莫小哥聊一会儿，小妹这就下山去张罗些酒菜来。”
当下，土行者陪着莫不悔，在王归语坟前又上了香火。莫不悔一早已经察觉在清心林外，暗地里藏有数名归元派的弟子，悄然监视这里，但也仅限于此而已。连对土行者和曼舞的出入，也是睁一眼，闭一眼只当不知，显然归圆真人早有了安排。不然就凭土行者曼舞的修为，怎能在清心林内外来去自由？
既然归元派的人默许隐忍，莫不悔也懒得去找别人麻烦。等曼舞目来，三人御风朝着后山叠归谷去了。刚到谷口，莫不悔便朝里扬声叫道：“许老头，快出来，我带朋友找你喝酒来啦！”
谷里人影一闪，探出一个脑袋，眉开眼笑道：“莫小子，你来的正好，快来帮忙！”
莫不悔一愣，问道：“许老头，你又在搞什么花样？”
许春秋冲到莫不悔跟前，一把抓住他就往里拽，嘴里不停说道：“那老贼头不晓得打哪里找着的高手，才几个月的工夫就棋力大进，杀得我老人家丢盔卸甲，老大的没面子。你赶紧帮我想想办法，别让他太嚣张。”
莫不悔一面被拽着往里走，一面问道：“是吴越跟左雨来了么？”
许春秋道：“你们前脚走，他们后脚就到啦。老贼头非缠着我老人家陪他下棋，没想到我就一直输到今天。唉，我都快把老脸给输尽了，你还不快帮忙？”
莫不悔笑道：“别的还好说，棋艺我不比你高多少。要不咱们换个花样跟他斗斗？”
许春秋一晃脑袋道：“不行，我老人家岂能输给这老贼头？”曼舞在后面开口道：“许老爷子，或许晚辈能帮你下赢那吴老贼也不一定。”
许春秋大喜过望，没大没小，舍了莫不悔，一下抓住曼舞肩膀同道：“小丫头，你说的可是真的，你真能下赢那老贼头？”曼舞好歹也年过百岁，居然还被人叫做“小丫头”，未免有些让人啼笑皆非好在以许春秋的年龄，整个大陆也着实找不出几个比他还老的了。
她胸有成竹的微笑道：“旁的不敢说，要是下棋，晚辈即便比不上国手，也轻易不输给任何人。吴老贼只不过跟人学了几个月的棋，谅他能有天大的能耐？”许春秋喜笑颜开，拍拍曼舞肩膀道：“好，好，今日我老人家就看你这小丫头的了。只要把吴老贼的气焰打下去，我老人家绝不亏待你。”
说着话四人走进谷，就见一处凉亭里，吴越正蹲在栏杆上，手舞足蹈在和左雨说话，不猜也知道，—定是在吹嘘自己棋艺如何了得，足可打遍九州无敌。许春秋远远叫道：“老贼头，不要猖狂，我老人家搬来救兵啦！”
吴越正吹得忘乎所以，被他一叫，差点从栏杆上摔落，急忙稳住身子回头瞧望，嘻嘻笑道：“许老爷子，你怎么把莫小哥给找来了？咦，那不是土行者跟曼舞么，居然来了这么多人。
嘿嘿，就是再多来十个八个，也一样白搭。”
许春秋气呼呼道：“老贼头，不怕风大闪了你舌头，你敢跟晏丫头比上一局么？”吴越正在兴头上，兼之玉人在前，怎肯露怯，一挺干瘪的胸脯，探出长长的舌头道：“有什么不敢，我老人家一样要她好瞧！”
曼舞笑意盈盈在吴越对面的石椅坐下，一面收抬棋盘一面道：“吴老贼，既然下棋，就该赌点什么才有趣。听说你身上的宝贝不少，就拿出一两样来，和小妹赌上一局如何？”
吴越眨眨眼，同道：“你想赌什么-”
曼舞道：“三十多年前，你从我师父那儿偷走的‘九凤玉光盏’，玩了这多年，也该物归原主了吧？”
吴越没丝毫的尴尬，嘿嘿一笑道：“这个好说，可要是你输了，又能拿出什么？”曼舞想也不想道：“我这样东西，可是你梦寐以求多年的，就看你有没有本事赢去？”她这一说，吴越顿时心痒难熬，连声同道：“是万壑谷的百辟云衣？”
曼舞轻笑道：“可比那个值钱多了，你想知道就附耳过来。”
吴越迟疑片到，乖乖把耳朵凑了过去，却警告道：“你可别耍花样。”
曼舞嫣然一笑，低声道：“只要你赢了我，我就告诉你如何追得左雨的芳心。”吴越一震，好玄没摔趴下，瞪大眼睛道：“你说的是真的？你有多大的把握？曼舞一撇嘴道：“我骗你做什么？这世上还有比女人更了解女人的么？”
吴越的小眼珠子骨碌碌转得飞快，看看左雨，猛一咬牙道：“好，我赌两人摆开阵势厮杀起来，起初还算势均力敌哥进人中盘后，吴越终究根基薄弱，渐渐落了下风，大滴大滴的汗珠，不住从额头淌落，一边擦汗，一边抱怨道：“什么鬼天，才几月的天气，就热成这样！”
如果擦汗有用，这个世上还要国手干什么？才半个时辰不到，吴越已经溃不成军，败局已定。许春秋看得扬眉吐气，这下轮到他蹲在栏杆上，嘻嘻笑道：“认输吧，老贼头，不然输得更惨。我老人家给你一点教训，要知道山外有山，天外有天。别以为自己三脚猫的功夫就有多了不起，这下吃瘪了吧？”
吴越不吭声，眼珠就差半寸落到棋盘上，怔怔呆坐良久，突然一把将棋子全部抹乱，叫道：“这盘不算，咱们重来！”
左雨柳眉一竖道：“老贼头，这么多年你怎么就不见长进，愿赌服输，难道你要教人家曼仙子、土真人看笑话么？”
吴越苦着脸道：“我怎么晓得这婆娘这么厉害，分明是摆了个陷阱让我往里跳。”
曼舞笑道：“再来一盘也可以，不过你得先将九凤玉光盏还给小妹。”
莫不悔帮腔道：“老贼头，输棋不输人，你可不能耍赖啊。”
吴越苦巴巴的望向左雨，盼她为自己说句公道话。
左雨叹了口气道：“老贼头，输就输了，有什么大不了。你宝贝那么多，何必吝啬人家的东西？”毕吴越无可奈何的从怀里召出九凤玉光盏，又用双手恋恋不舍的抚摸半晌，嘴里念念有词，才忍痛交在曼舞手中。
左雨微笑道：“老贼头，这才像话。”
吴越苦笑笑，心里只想哭，为了左雨的一声夸奖；这个代价未免太大了。
就这工夫，许春秋神色微动，朝莫不悔笑道：“莫小子，你的老熟人来了。”
莫不悔微一凝神，也淡淡一笑道：“原来是杨大叔，他怎么找到的这里？”
正在旁人疑惑之际，就听远处空中遥遥传来杨顶天的笑声道：“这有什么奇怪的，老夫来归元已有两日，若不是为了见你小子一面，早就走了。”许春秋老大不忿道：“杨老魔，你也太不够意思，难不成我叠归谷里有老虎，你居然连个招呼也不跟我老人家打？”
杨顶天道：“许老头，咱们何必这样矫情？等内子从南海回返，老夫便带她来找你好好唱上三天三夜。”话音一落，人到近前。
许春秋咕哝道：“这才差不多，不过三天实在短了点，三个月还将就。”
莫不悔喜道：“杨大叔，咱们又见面了！”
对这位令正道闻风丧胆生性桀骜冷漠的魇道顶尖人物，莫不悔却始终有一种莫名的亲切。
杨顶天淡然微笑道：“总算找到你了，不会，有几句话，雪儿托我转告你。”
莫不悔心中一紧，以为生出什么变故，急忙同道：“雪儿怎么了？”
杨顶天见莫不悔如此着紧，心中喜慰，笑道：“不用担心，她只是要闭关一年，好为明年的蓬莱仙会打下根基。又唯恐你去南海寻她错过，因此求转转告你。”莫不悔心一松，同道：“小雪都说了些什么？”杨顶天道：“雪儿说，等蓬莱仙会上她报过天机阁的深恩，即到回返南海。至于下面她想说的，都写在绢帕上，你自己瞧吧。”说罢，取出一方洁白丝巾，递给莫不悔。
莫不悔接过小心翼翼的展开，铺面而来的就是杨雪娟秀熟悉的笔迹，一方绢帕上，只写着这样十六个字：“南海之约，但待来年。暮天雁断，情怀如水。”
“南海之约，但待来年，暮天雁断，情怀如水。”莫不悔心底默默念颂，一股柔情油然升起，恨不能立到生出双越飞往南海，以睹身姿无恙。杨雪素来矜持，若不是对他用情极深，思念无尽，又怎会托杨顶天寄来鸿雁？南海之约，但待来年，暮天雁断，情怀如水。对莫不悔来说，这不啻是世间最深情动人的誓言，更是一个不变的承诺。莫不悔本非铁石心肠，又怎能不感怀于胸？绢帕在风中微扬，一股若有若无的淡香随风沁人心脾，莫不悔终于重重点头，珍而重之的收起绢帕，沉声道：“我记下了，谢谢你，杨大叔。来年南海之约，就算天塌地陷，我也绝不辜负！”
杨顶天道：“既然如此，老夫也不多啰嗦了。”想到爱女多年的痴恋终是有了结果，心中也是感慨万千，欣慰异常。
那边吴越乘人不注意，偷偷摸摸蹭到曼舞身旁，厚着脸可怜兮兮道：“曼仙子，你能不能把那秘诀告诉我，我再用好东西跟你换也成。”
曼舞轻笑道：“吴老贼，难得你也有慷慨的一天。罢了，我就做回好人，告诉你也无妨。”
吴越大喜，刚才还对曼舞恨之入骨，这会儿又觉得她实在是世间最好的人，连忙道：“快告诉我，我要怎么做，雨妹才舍喜欢我？”曼舞道：“你整日畏畏缩缩，贼眉鼠眼的样子，又有哪个女子会喜欢？我要是左雨娘娘，一早就把你蹋进山沟里了。今后你要挺胸昂首，像个男人的模样你看人家杨老魔，虽说一脸的冷傲，可也比你有气派多了，不然怎么会赢得苏仙子的垂青？”
吴越吐吐舌头，咕哝道：“像个男人？就这么简单？”
曼舞哼道：“等你真想做时，就会晓得没那么容易了。”
吴越瞥眼愉觑左雨，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却忘了先前自己的许诺。
那边杨顶天道：“不会，还有一个消息我要告诉你。你和雪儿当日捅了鬼冢，鬼先生找不到你们，却把气撒到了越秀剑派的身上。前两****率着一众门下夜袭越香，杀死近百的越秀弟子，更毒倒了四十多人。”
莫不悔一怔，问道：“那老家伙去找越秀剑派的晦气做什么？”
杨顶天道：“你忘了，大破鬼冢，越秀剑派的向合也是有份的，鬼先生怎会饶得了他？如今鬼仙门已将向合掳去漠北的幽明山庄，还放出话来要你和雪儿前去赎人。
“这件事已惊动大陆七大剑派，而今各派齐聚越香，正在商量对策。”
土行者道：“这事我来时在路上也听说了。鬼先生召集漠北群豪，要召开个百鬼夜宴，杀向合祭祭旗。”
莫不悔神色平静，缓缓的道：“鬼先生这么做，是冲着我来的。”
杨顶天哼道：“我看你也不必膛这浑水，就让七大剑派跟鬼仙门斗个你死我活又怎样。名门正派的徒子徒孙，多死几个也没什么关系。”
许春秋呵呵道：“莫小子，你可想清楚了，是陪我老人家在这儿下棋喝酒，还是去漠北拼命？
那鬼先生也不是什么好鸟，难对付得很。”
莫不悔嘿嘿笑道：“许老头，你不要激我。祸事是莫某闯下的，莫某自会收抬，这缩头乌龟我可当不来！越秀剑派和向合我管不着，百鬼夜宴我却是去定了！”
土行者道：“莫小哥，我和你一起去！好歹我的土遁也能派上点用场。”
左雨看了眼许春秋，说道：“莫小哥，我也陪你走一遭吧，漠北的情形我比你熟悉不少，在当地也有几个小有声名的可靠朋友，总好过你孤身犯险。”
她感怀当年莫不悔赵文救助之恩，却始终没有机会报答，这次自不愿错过。左雨一开口，吴越傻了眼，鬼先生是什么样的人物，他太清楚了，自己这些人送上门去，简直是活腻味了。就算莫不悔修为了得，可也难保别人没个闪失。他刚想出言阻止，忽然记起曼舞的指点，话到嘴边却变成：“好，我们大伙儿一块去，让鬼仙门也尝尝我吴老爷的厉害！”左雨大感意外，不由侧脸打量几眼毕虎。老贼头挺胸收腹，努力装出自以为最男人味的模样，叫道：“许老头，有种你也一起去！”
许春秋骂道：“要是我老人家去了，还有鬼先生什么事？你不晓得我不能离开归元半步么？”
杨顶天淡淡道：“七大剑派的事，老夫也没兴趣。不会，你可要活着回来，别让雪儿空等。”
莫不悔哈哈一笑，说道：“杨大叔放心，这回我教鬼仙门个个都变成真正的鬼！”
(本章完)
除魔教教众外，赵文、莫不悔作为仅有的嘉宾到场致贺。当日众人—醉方休，险些将地宫中珍藏多年的美酒尽数报销。
翌日清晨，赵文、莫不悔、冯颖率先离去，同行的还有雷霆。秦青却是留了下来，照料阿成。这小俩口也是聚少离多，而今总算能好好的相守一番。
雷霆自是要回返波音山庄，赫连萱妇人苏醒在即，这最后关口上，容不得丝毫意外。好在有雷霆这样的高手坐镇，波音山庄固若金汤，旁人也尽可放下心来。
阿成本想与赵文他们一同回归元山，怎奈何魔教百废待兴，离不开他这个新科教主。就算他对教务一窍不通，可于情于理也是无法走脱，惟有安下心来忍耐。
因赵文要先送冯颖回家，莫不悔便迳自回了归元。等到赵文回来，他就可再赴波音山庄，静候娘亲苏醒的大日子。
莫不悔一路御剑，在清心林前降下身形，正是午后时分。林中云岚飘渺如烟，紫气萦绕，百鸟啼鸣。一阵和风徐徐吹过，竹叶发出沙拉拉的婆娑轻响，幽静怡然。他举足漫步在林间小径，想起第一天从清心林中偷逃出来的情形。因不识路径，自己在林中四处乱撞，邂逅了闪人。那时的她，明眸皓齿，白衣青靴，说不尽的光**人，妩媚娇柔。可笑自己还和她好生恶斗了一通，没少吃赵卓衫等人的老拳。
恍惚间已是十年，善柔儿也远赴东海，从此咫尺天涯，形同陌路。人间沧桑，世事离合，实在莫过于此。
他的心头不由一酸，立到摇头苦笑道：“都过去那么久了，我还想她干什么？’不知不觉，清心林已渐入眼帘。轩外的池塘依日，只是多了一坟黄土。
清心林里曾经住过的几个人，老头驾鹤西去，那个浑浑噩噩的阿成，居然成了魔教的教主。而自己，依然是孑然一身，落寞天涯。只是，多了几许记挂，几许伤痕。
蓦地莫不悔心头一动，灵觉迅速扩展，如潮水般向四周涌去，低唱道：“哪两位朋友藏在林内，不妨露面与你某一见？”就听树上有人叫道：“莫小哥，是偶们！”都不用瞧，一听这吐字的声音，就晓得是谁了。
十多丈外的竹枝微微一晃动，打从上面飘落下一男一女，正是小别个多月的土行者与曼舞。莫不悔微微一笑，问道：“老土，你和曼仙子怎么会在这里？就不怕归元派的人把你们抓去关进困魔渊？”
土行者呵呵一笑道：“不怕！大不了我们就钻进地里，谁也抓不着。”
他说的别扭，莫不悔听得也不轻松，可不晓得为什么，心中感到一阵子的轻松温暖。这些年自己肆意妄为，纵横大陆，得罪的正魔两道人物数不胜数，可真心的朋友也着实交了不少，除去眼前的土行者，更有远在蛮荒的冥轮。只是不晓得老鬼头现今如何了，肉身是否已经恢复，得空也该去蛮荒走上一遭，顺便打打秋风。
曼舞说道：“我和土真人得知令师的噩耗，都是震惊不已。前几日就决定来清心林拜祭，也想看看能不能再遇上莫小哥。”莫不悔暗自苦笑，连魔道中的人都感佩老头的为人前来祭拜，偏偏七大剑派中人顽固不化。虽听说各大门派都曾派人前来吊唁过，可那多半也就是走个过场，哪里有丝毫的诚意？相比下，倒是土行者有情有义得多。
土行者见他默然不语，以为触到了他的伤心处，劝慰道：“丁小哥，你也憋太难过了。人死不能复生，还请节哀顺变。”他虽笨口拙舌与阿成有得一拼，莫不悔仍是心下感动，微笑道：“老土，多谢你还记得老头，莫某先替他谢过你和曼仙子啦。”
曼舞轻叹道：“莫小哥对我和土真人恩重如山，令师又是一代宗师，胸襟过人，咱们来祭拜他也是应该。可恨我与土真人修为太过低浅，也无力助莫小哥为他老人家报仇雪恨。”
莫不悔摇头苦笑道：“老头不让我们师兄弟为他报仇。就在前几日，我还将一念那老和尚从剑下放生。”
土行者大吃一惊，一是没想到莫不悔居然连一念大师也给打得束手待毙，连带前些日子被他击败的一正大师，堂堂道光禅寺的四大神僧，已让他扫平了一半，二是没料到，归语真人含恨而终，竟还不许门下弟子为他复仇。
他忍不住瞠目结舌的问道：“这是为什么？”
莫不悔低声道：“老头不希望仇恨越结越深，更不想我们与正道为仇。他救了阿成，却牺牲了自己，我怎能再违背他的遗愿？”
曼舞感慨道：“没想到，令师心胸如此博大，只可惜”土行者唯恐曼舞再提归语真人的事，徒惹莫不悔伤心，急忙转移话题同道：“莫小哥，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莫不悔道：“等过一阵子我手头的事情完了，就去南海找雪儿。”
曼舞欣慰道：“早该如此了，莫小哥，雪儿着实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姑娘，你可要好好珍惜她。
我和土真人就先祝你们小两口白头到老，举案齐眉了到时候，可千万别忘了叫我们来讨杯喜酒唱。”
莫不悔淡淡一笑，道：“说到喜酒，你和老土什么时候先请我唱上一杯？”土行者老脸一红，磕磕巴巴的道：“我和……”说了半天，也没讲出个所以然来。
曼舞看的着急，只好替他落落大方的说道：“莫小哥，我和土真人已得着家师的恩允，结成连理啦。不过那些世俗的礼节太过繁琐，因此我们也懒得再去张罗。
“要是莫小哥肯赏光，晚上我和土真人就陪你唱上几杯如何？”
莫不悔“哦”了一声，由衷替土行者欢喜，微笑遘：“曼仙子，不知我能不能再邀上一位客人？”曼舞笑道：“当然没问题，只要是莫小哥的朋友，我们都欢迎。”莫不悔道：“这人的名头想来两位也听说过，就是许春秋许老头。他如今隐居叠归谷，想来一定寂寞无聊得很。咱们正好找他凑个热闹。何况，清心林也不方便喧哗豪饮，说不得要跟他借个地方了。”
曼舞面露难色，瞥瞥土行者，却没说话。
莫不悔奇道：“怎么，两位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吗？”
曼舞犹豫道：“许老爷子是大陆正道的泰斗，我和土真人去叠归谷，只怕不合适？”
莫不悔哈哈笑道：“曼仙子，你还怕许老头会吃了你和土真人不成？他可不在乎什么正道魔道的身分，连杨大叔苏婶婶的酒菜都用过。要是他存心要找你们的麻烦，此刻咱们早就不能站在这儿说话了。”
土行者对莫不悔死心塌地的佩服信任，闻言点头道：“好，莫小哥，咱们就去那儿喝酒！”曼舞暗想，就算许春秋看自己和土行者不顺眼，有莫不悔在，料想想也无事。于是放下心道：“土真人，你先陪莫小哥聊一会儿，小妹这就下山去张罗些酒菜来。”
当下，土行者陪着莫不悔，在王归语坟前又上了香火。莫不悔一早已经察觉在清心林外，暗地里藏有数名归元派的弟子，悄然监视这里，但也仅限于此而已。连对土行者和曼舞的出入，也是睁一眼，闭一眼只当不知，显然归圆真人早有了安排。不然就凭土行者曼舞的修为，怎能在清心林内外来去自由？
既然归元派的人默许隐忍，莫不悔也懒得去找别人麻烦。等曼舞目来，三人御风朝着后山叠归谷去了。刚到谷口，莫不悔便朝里扬声叫道：“许老头，快出来，我带朋友找你喝酒来啦！”
谷里人影一闪，探出一个脑袋，眉开眼笑道：“莫小子，你来的正好，快来帮忙！”
莫不悔一愣，问道：“许老头，你又在搞什么花样？”
许春秋冲到莫不悔跟前，一把抓住他就往里拽，嘴里不停说道：“那老贼头不晓得打哪里找着的高手，才几个月的工夫就棋力大进，杀得我老人家丢盔卸甲，老大的没面子。你赶紧帮我想想办法，别让他太嚣张。”
莫不悔一面被拽着往里走，一面问道：“是吴越跟左雨来了么？”
许春秋道：“你们前脚走，他们后脚就到啦。老贼头非缠着我老人家陪他下棋，没想到我就一直输到今天。唉，我都快把老脸给输尽了，你还不快帮忙？”
莫不悔笑道：“别的还好说，棋艺我不比你高多少。要不咱们换个花样跟他斗斗？”
许春秋一晃脑袋道：“不行，我老人家岂能输给这老贼头？”曼舞在后面开口道：“许老爷子，或许晚辈能帮你下赢那吴老贼也不一定。”
许春秋大喜过望，没大没小，舍了莫不悔，一下抓住曼舞肩膀同道：“小丫头，你说的可是真的，你真能下赢那老贼头？”曼舞好歹也年过百岁，居然还被人叫做“小丫头”，未免有些让人啼笑皆非好在以许春秋的年龄，整个大陆也着实找不出几个比他还老的了。
她胸有成竹的微笑道：“旁的不敢说，要是下棋，晚辈即便比不上国手，也轻易不输给任何人。吴老贼只不过跟人学了几个月的棋，谅他能有天大的能耐？”许春秋喜笑颜开，拍拍曼舞肩膀道：“好，好，今日我老人家就看你这小丫头的了。只要把吴老贼的气焰打下去，我老人家绝不亏待你。”
说着话四人走进谷，就见一处凉亭里，吴越正蹲在栏杆上，手舞足蹈在和左雨说话，不猜也知道，—定是在吹嘘自己棋艺如何了得，足可打遍九州无敌。许春秋远远叫道：“老贼头，不要猖狂，我老人家搬来救兵啦！”
吴越正吹得忘乎所以，被他一叫，差点从栏杆上摔落，急忙稳住身子回头瞧望，嘻嘻笑道：“许老爷子，你怎么把莫小哥给找来了？咦，那不是土行者跟曼舞么，居然来了这么多人。
嘿嘿，就是再多来十个八个，也一样白搭。”
许春秋气呼呼道：“老贼头，不怕风大闪了你舌头，你敢跟晏丫头比上一局么？”吴越正在兴头上，兼之玉人在前，怎肯露怯，一挺干瘪的胸脯，探出长长的舌头道：“有什么不敢，我老人家一样要她好瞧！”
曼舞笑意盈盈在吴越对面的石椅坐下，一面收抬棋盘一面道：“吴老贼，既然下棋，就该赌点什么才有趣。听说你身上的宝贝不少，就拿出一两样来，和小妹赌上一局如何？”
吴越眨眨眼，同道：“你想赌什么-”
曼舞道：“三十多年前，你从我师父那儿偷走的‘九凤玉光盏’，玩了这多年，也该物归原主了吧？”
吴越没丝毫的尴尬，嘿嘿一笑道：“这个好说，可要是你输了，又能拿出什么？”曼舞想也不想道：“我这样东西，可是你梦寐以求多年的，就看你有没有本事赢去？”她这一说，吴越顿时心痒难熬，连声同道：“是万壑谷的百辟云衣？”
曼舞轻笑道：“可比那个值钱多了，你想知道就附耳过来。”
吴越迟疑片到，乖乖把耳朵凑了过去，却警告道：“你可别耍花样。”
曼舞嫣然一笑，低声道：“只要你赢了我，我就告诉你如何追得左雨的芳心。”吴越一震，好玄没摔趴下，瞪大眼睛道：“你说的是真的？你有多大的把握？曼舞一撇嘴道：“我骗你做什么？这世上还有比女人更了解女人的么？”
吴越的小眼珠子骨碌碌转得飞快，看看左雨，猛一咬牙道：“好，我赌两人摆开阵势厮杀起来，起初还算势均力敌哥进人中盘后，吴越终究根基薄弱，渐渐落了下风，大滴大滴的汗珠，不住从额头淌落，一边擦汗，一边抱怨道：“什么鬼天，才几月的天气，就热成这样！”
如果擦汗有用，这个世上还要国手干什么？才半个时辰不到，吴越已经溃不成军，败局已定。许春秋看得扬眉吐气，这下轮到他蹲在栏杆上，嘻嘻笑道：“认输吧，老贼头，不然输得更惨。我老人家给你一点教训，要知道山外有山，天外有天。别以为自己三脚猫的功夫就有多了不起，这下吃瘪了吧？”
吴越不吭声，眼珠就差半寸落到棋盘上，怔怔呆坐良久，突然一把将棋子全部抹乱，叫道：“这盘不算，咱们重来！”
左雨柳眉一竖道：“老贼头，这么多年你怎么就不见长进，愿赌服输，难道你要教人家曼仙子、土真人看笑话么？”
吴越苦着脸道：“我怎么晓得这婆娘这么厉害，分明是摆了个陷阱让我往里跳。”
曼舞笑道：“再来一盘也可以，不过你得先将九凤玉光盏还给小妹。”
莫不悔帮腔道：“老贼头，输棋不输人，你可不能耍赖啊。”
吴越苦巴巴的望向左雨，盼她为自己说句公道话。
左雨叹了口气道：“老贼头，输就输了，有什么大不了。你宝贝那么多，何必吝啬人家的东西？”毕吴越无可奈何的从怀里召出九凤玉光盏，又用双手恋恋不舍的抚摸半晌，嘴里念念有词，才忍痛交在曼舞手中。
左雨微笑道：“老贼头，这才像话。”
吴越苦笑笑，心里只想哭，为了左雨的一声夸奖；这个代价未免太大了。
就这工夫，许春秋神色微动，朝莫不悔笑道：“莫小子，你的老熟人来了。”
莫不悔微一凝神，也淡淡一笑道：“原来是杨大叔，他怎么找到的这里？”
正在旁人疑惑之际，就听远处空中遥遥传来杨顶天的笑声道：“这有什么奇怪的，老夫来归元已有两日，若不是为了见你小子一面，早就走了。”许春秋老大不忿道：“杨老魔，你也太不够意思，难不成我叠归谷里有老虎，你居然连个招呼也不跟我老人家打？”
杨顶天道：“许老头，咱们何必这样矫情？等内子从南海回返，老夫便带她来找你好好唱上三天三夜。”话音一落，人到近前。
许春秋咕哝道：“这才差不多，不过三天实在短了点，三个月还将就。”
莫不悔喜道：“杨大叔，咱们又见面了！”
对这位令正道闻风丧胆生性桀骜冷漠的魇道顶尖人物，莫不悔却始终有一种莫名的亲切。
杨顶天淡然微笑道：“总算找到你了，不会，有几句话，雪儿托我转告你。”
莫不悔心中一紧，以为生出什么变故，急忙同道：“雪儿怎么了？”
杨顶天见莫不悔如此着紧，心中喜慰，笑道：“不用担心，她只是要闭关一年，好为明年的蓬莱仙会打下根基。又唯恐你去南海寻她错过，因此求转转告你。”莫不悔心一松，同道：“小雪都说了些什么？”杨顶天道：“雪儿说，等蓬莱仙会上她报过天机阁的深恩，即到回返南海。至于下面她想说的，都写在绢帕上，你自己瞧吧。”说罢，取出一方洁白丝巾，递给莫不悔。
莫不悔接过小心翼翼的展开，铺面而来的就是杨雪娟秀熟悉的笔迹，一方绢帕上，只写着这样十六个字：“南海之约，但待来年。暮天雁断，情怀如水。”
“南海之约，但待来年，暮天雁断，情怀如水。”莫不悔心底默默念颂，一股柔情油然升起，恨不能立到生出双越飞往南海，以睹身姿无恙。杨雪素来矜持，若不是对他用情极深，思念无尽，又怎会托杨顶天寄来鸿雁？南海之约，但待来年，暮天雁断，情怀如水。对莫不悔来说，这不啻是世间最深情动人的誓言，更是一个不变的承诺。莫不悔本非铁石心肠，又怎能不感怀于胸？绢帕在风中微扬，一股若有若无的淡香随风沁人心脾，莫不悔终于重重点头，珍而重之的收起绢帕，沉声道：“我记下了，谢谢你，杨大叔。来年南海之约，就算天塌地陷，我也绝不辜负！”
杨顶天道：“既然如此，老夫也不多啰嗦了。”想到爱女多年的痴恋终是有了结果，心中也是感慨万千，欣慰异常。
那边吴越乘人不注意，偷偷摸摸蹭到曼舞身旁，厚着脸可怜兮兮道：“曼仙子，你能不能把那秘诀告诉我，我再用好东西跟你换也成。”
曼舞轻笑道：“吴老贼，难得你也有慷慨的一天。罢了，我就做回好人，告诉你也无妨。”
吴越大喜，刚才还对曼舞恨之入骨，这会儿又觉得她实在是世间最好的人，连忙道：“快告诉我，我要怎么做，雨妹才舍喜欢我？”曼舞道：“你整日畏畏缩缩，贼眉鼠眼的样子，又有哪个女子会喜欢？我要是左雨娘娘，一早就把你蹋进山沟里了。今后你要挺胸昂首，像个男人的模样你看人家杨老魔，虽说一脸的冷傲，可也比你有气派多了，不然怎么会赢得苏仙子的垂青？”
吴越吐吐舌头，咕哝道：“像个男人？就这么简单？”
曼舞哼道：“等你真想做时，就会晓得没那么容易了。”
吴越瞥眼愉觑左雨，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却忘了先前自己的许诺。
那边杨顶天道：“不会，还有一个消息我要告诉你。你和雪儿当日捅了鬼冢，鬼先生找不到你们，却把气撒到了越秀剑派的身上。前两****率着一众门下夜袭越香，杀死近百的越秀弟子，更毒倒了四十多人。”
莫不悔一怔，问道：“那老家伙去找越秀剑派的晦气做什么？”
杨顶天道：“你忘了，大破鬼冢，越秀剑派的向合也是有份的，鬼先生怎会饶得了他？如今鬼仙门已将向合掳去漠北的幽明山庄，还放出话来要你和雪儿前去赎人。
“这件事已惊动大陆七大剑派，而今各派齐聚越香，正在商量对策。”
土行者道：“这事我来时在路上也听说了。鬼先生召集漠北群豪，要召开个百鬼夜宴，杀向合祭祭旗。”
莫不悔神色平静，缓缓的道：“鬼先生这么做，是冲着我来的。”
杨顶天哼道：“我看你也不必膛这浑水，就让七大剑派跟鬼仙门斗个你死我活又怎样。名门正派的徒子徒孙，多死几个也没什么关系。”
许春秋呵呵道：“莫小子，你可想清楚了，是陪我老人家在这儿下棋喝酒，还是去漠北拼命？
那鬼先生也不是什么好鸟，难对付得很。”
莫不悔嘿嘿笑道：“许老头，你不要激我。祸事是莫某闯下的，莫某自会收抬，这缩头乌龟我可当不来！越秀剑派和向合我管不着，百鬼夜宴我却是去定了！”
土行者道：“莫小哥，我和你一起去！好歹我的土遁也能派上点用场。”
左雨看了眼许春秋，说道：“莫小哥，我也陪你走一遭吧，漠北的情形我比你熟悉不少，在当地也有几个小有声名的可靠朋友，总好过你孤身犯险。”
她感怀当年莫不悔赵文救助之恩，却始终没有机会报答，这次自不愿错过。左雨一开口，吴越傻了眼，鬼先生是什么样的人物，他太清楚了，自己这些人送上门去，简直是活腻味了。就算莫不悔修为了得，可也难保别人没个闪失。他刚想出言阻止，忽然记起曼舞的指点，话到嘴边却变成：“好，我们大伙儿一块去，让鬼仙门也尝尝我吴老爷的厉害！”左雨大感意外，不由侧脸打量几眼毕虎。老贼头挺胸收腹，努力装出自以为最男人味的模样，叫道：“许老头，有种你也一起去！”
许春秋骂道：“要是我老人家去了，还有鬼先生什么事？你不晓得我不能离开归元半步么？”
杨顶天淡淡道：“七大剑派的事，老夫也没兴趣。不会，你可要活着回来，别让雪儿空等。”
莫不悔哈哈一笑，说道：“杨大叔放心，这回我教鬼仙门个个都变成真正的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