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悔神皇
字体: 16 + -

第140章 出乎意料

    大殿鸦雀无声,没有人会想到,如今劝阻莫不悔的,居然是一同经历了丧师之痛的赵文与阿成。

    人们无法知道此刻赵文与阿成的心情是何等的矛盾与痛苦,大家的眼神里,分明透着迷惑与不解。

    仇人近在眼前,被莫不悔用悔柔剑制得一动也不能动,只要莫不悔轻轻的用手往前一送,师傅的大仇就能得报。

    然而,不能!赵文的心头就像有一把无形的锯子,在来回的拉扯,莫不悔没有回头望他一眼,但是明显的不服与不满,更教他难以自己。

    他不晓得师傅走时是什么样的心境,但他深信,假如师傅地下有知,也绝对不会因莫不悔举起复仇之剑而感到欣慰。

    从此后,大陆正魔两道腥风血雨,继无为方丈死于云梦大泽之后,一念大师又陨身莫不悔剑下,道光禅寺与各大名门正派怎肯忍气吞声?

    冤冤相报,仇恨交织,血流成河,那绝不是归语真人期望看到的。

    然而,放弃复仇,甚至还要劝自己的师弟饶恕害死师父的凶手,这又是多么的艰难。

    谁能知他心里的痛楚,但纵是千难万难,他也别无选择。因为,自打三十多年前拜入清心林门下的那一刻,他的热血里已开始涌动王归语的印记,从此无论风雨挫折,也不会有一丝动摇!

    面对莫不悔的愤怒,赵文双拳紧紧攥起,一根根青筋绷露如弓,他深深吸进一口气,强自压抑下内心深处的激动。

    在这个时候,不能让莫不悔看出自己的矛盾和痛苦。

    好在,阿成也站在了他的一边,低声说道:“莫小哥,这话是师父说的。”

    莫不悔像是被人猛在心口揍了一拳,大声道:“不可能!老头,他……不会!”

    阿成肯定的点点头,说道:“师父临终要我一定转告你和赵师兄,千万不要为他报仇,更不要和正道为敌。

    “这话,我一直没有机会告诉你,幸好现在说出来还来得及。

    “莫小哥,师父他老人家的话绝对是不会错的,他这么吩咐我们,也一定有他的道理。你就放过一念大师吧,虽然我也很想为师父报仇,可他老人家的话咱们不能不听。

    何况,就算你杀了他,师父他老人家也活不过来啦!”

    他说到后来,眼圈又忍不住红起来,暗道:“当着这么多人面,我可不能哭出来,丢了师傅他老人家的脸。”

    一直神色漠然的一念大师,蓦地眉宇微微一动,喉结滚动几下,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可是最后还是忍住,静静的伫立不动。

    莫不悔胸腔剧烈起伏,没有发现一念大师的神色变化,握剑的手几乎不可觉察的轻轻颤抖,令人不免担心他一个神思恍惚,就把仙剑送入一念大师的咽喉。

    “我不相信。”莫不悔缓缓的说到:“我不相信老头会这么傻!”

    赵文沉声道:“莫师弟,我想师父之所以这么说,绝不会是一时的糊涂,而是要用他的生命和热血,来化解正魔两道连绵千年的仇恨恩怨。

    他冒着天下之大不韪收养阿成,为的是什么?他苦心调教我们三人,又是为什么?难道是想要你我日后也陷入到魔教与各大剑派的仇杀之中?

    “你这一剑要刺下去,师父这么多年的心血就算白费了,你明不明白?”

    “我不明白!”

    莫不悔抗声道:“我不管老头有没有说过那些话,我只知道当年是谁教我练剑读书,是谁带我走进的清心林!没有老头,就没有今日之莫不悔,也一样没有你和阿成的今天。

    “赵师兄,你忘记了这些也罢,害怕日后七大剑派找你寻仇也罢,我都管不着。可今日,谁也休想拦住莫某!”

    赵文苦笑道:“你说的不错,莫师弟,我的确害怕。因为我怕师父数十载的苦心毁于一旦,我怕你从此杀劫无数为仇恨蒙蔽,我更怕辜负了师父的嘱托与再造之恩,在他老人家去后不能承担起他的宏伟遗愿,愧对清心林列祖列宗,成为师门的千古罪人!”

    他炯炯凝视莫不悔,缓缓道:“如果你不怕,尽管出手,赵某绝不会再多说半句阻拦你报仇!”

    “我不怕!”这三个字在莫不悔嗓子眼里转了好几个来回,却终于没能说出口。

    阿成的话,他不能不相信。

    老头是怎样的一个人,他实在是太了解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蓦然回想起当年在祠堂,老头领着自己,在祖师灵位前所说的那段话:“弟子归语营碌一生,于尘世无寸德,于本派无寸功,苟活人间,有负恩师教诲。

    “今弟子欲收莫不悔为本派第三十五代弟子,不求他闻达于世,只求他堂堂正正,无愧天地,则弟子可告慰恩师。不然将全为弟子之过……”

    莫不悔的眼睛渐渐有些模糊,拜师的情景恍如昨日,可师父却已经离自己远去。

    虽然他将自己逐出了师门,可在莫不悔心底从没有真的断绝过对清心林的那一份深深依恋。纵在天涯海角,生死一线,他也无法忘却清心林中的日日夜夜。

    堂堂正正,无愧天地。

    先师遗愿,自己可曾做到?

    剑在手中轻鸣,空气仿佛凝固。

    阿成与赵文的话,也同样重重敲击在每一个人的心头。

    许多人都在扪心自问,自己的所作所为,究竟是对还是错?逼死了归语真人,是否做得太过了些?难道,阿成就果真该杀么?

    一念大师忽然睁开眼睛,喟然轻叹道:“老衲错了,莫施主,杀了我为令师报仇吧。”他闷哼一声,又连喷出两大口鲜血,身形已变得微微摇晃。

    并不是说,他如归语真人那样看破了正魔两道的成见,却是实实在在的被阿成与赵文的话所打动,自内心深处生出对王归语的歉疚之意。

    阿成又忍不住轻轻道:“莫小哥,师父他老人家曾经说过,杀一个人容易,但要宽恕一个人,却是需要百倍的勇气。

    “他老人家平生没有杀过一个人,可我却觉得,这远远要比杀死百个千个恶人更了不起。”

    莫不悔再也无法抑制心头的激荡之情,久久瞪着一念大师,嘴唇里渗出被钢牙咬出的血丝,终于缓缓道:“我不能违背老头最后的心愿。老和尚,你是出家之人,理应更懂得慈悲济世的道理。

    “莫某留下你的性命,希望阁下日后好好想想我赵师兄和阿成的话。

    “杀一个人容易,但要宽恕一个人,却是难得很。”

    悔柔剑徐徐垂下,众人久悬的心,也终于可以慢慢放下。

    莫不悔悲怆愤懑的一声长啸,猛然收起仙剑,飞身向殿外而去。

    七大剑派的人只远远看着,谁也不敢在这个当口再去招惹他。

    赵文见状,赶紧快步追了出去。

    一念大师呆立场中,也不知是因羞愤难当,还是愧疚悔恨,忽然提起右掌便朝头顶拍落,这一记比之曲仙子举掌自尽更为突然,旁人甚至连惊呼也不及发出。

    幸好阿成正站在附近,手疾眼快,奋力拍出右掌,正接住一念大师的掌力。

    两道浑厚的劲力迎头相撞,砰的一声流风四散。

    阿成重伤之躯,压根承受不住如此的真气激荡,浑身筋脉一齐发出刀割似的火辣辣疼痛,几乎令他晕厥。他咽下一口血,大叫道:“大师,万万不可!”

    一念大师见是阿成出手救下自己,不由楞住。

    阿成和赵文的话,本已令他百感交集,万念俱空,如今阿成以德报怨,奋不顾身的救下自己,更教一念大师心神大震。

    “杀一个人容易,但要宽恕一个人,却是难得很——”

    “出家之人,理应更懂得慈悲济世的道理——”

    莫不悔的话,不住的在一念大师的脑海中回响。

    自己揭开阿成的身世,威逼归语真人就范,这一举一动,虽说不是要陷对方于死地,他只道正道除害,为无为方丈报仇,可曾想到这样做,已大违佛家慈悲宽仁之心?

    一念至此,一念大师额头冷汗涔涔而下,顿觉得心底早生魔障,一心一意只想着如何剿灭魔教,如何为无为方丈报仇雪恨,早已偏离了佛祖的教诲,杀念日盛。今日在莫不悔剑下由死到生的走了一遭,恍然有再世为人的感觉。

    众人都大松一口气,一尘大师见一念大师神色委顿,劝道:“师弟,胜败乃兵家常事,你不必如此!”

    一念大师摇摇头,微一苦笑,并不说话,取出一颗丹丸递给阿成道:“鸠小施主,这是敝寺的玉露百洗丹,你快服下它,调理伤势吧。”

    阿成憨憨一笑,刚想道谢,猛地眼前一黑,朝地上栽倒。

    一念大师一惊,伸手揽住阿成,急忙将玉露百洗丹塞进他嘴中,左手按在他天椎穴上,聚起残存的功力,替阿成运气疗伤,疏通经脉。

    容洁一把从一念大师怀中夺过阿成,怒声道:“不必老和尚你假惺惺的装腔作势,阿成的伤势老身自会照料。”

    秦青、风无情、雷霆等人一拥而上,围在阿成身旁,秦青抓着自己的衣角,明眸须臾不敢离开阿成的脸庞,泪珠在眼眶里来回转动,要不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怕早已是泪流满面。

    众人一阵手忙脚乱,阿成缓缓苏醒回来,体内的玉露百洗丹药力发作,流转全身暖烘烘的令他觉得舒服不少,胸口也不怎么疼了。

    耳边忽听容洁训斥道:“傻小子,那老和尚自己想不开要寻死,关你什么事,自己小命不要,去救他干什么?”

    阿成眼中一一闪过众人关切的面容,猛然心弦颤动,正碰上两道带着心痛微含责备的目光,正是小青红着眸子,珠泪闪闪的注视着他。

    阿成习惯性的想抬手挠脑袋,却发觉自己死死的被容洁抱在怀中,双臂哪里还能动弹得了?

    电青堂见大局已定,扬声道:“无痴方丈,接下来咱们今天还打不打?”

    无痴方丈看了眼两位师叔,见两人都没有要开口说话的意思,于是答道:“阿弥陀佛,既然莫小施主胜出,我七大剑派自当依照先前的约定退兵。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来年蓬莱仙会,与诸位施主后会有期。”

    阿成想起一事,赶忙对电青堂道:“电护法,七大剑派有不少弟子中了蜂毒尚未解治,您能不能将解药送给他们?”

    电青堂嘿嘿笑道:“若不是少教主开口,老子一滴药粉也不给。让七大剑派回山就大办丧事,哭天抢地,正可为战死的众兄弟出上一口恶气!

    “不过,既是少教主吩咐,电某遵命就是。”

    他从袖口里取出一青一紫两只小瓷瓶,抛了过去道:“无痴方丈,解药来了!”

    无痴方丈赶紧伸手接住,小心翼翼的捧在手中,说道:“多谢电护法,只是这两瓶解药如何调制,还请施主赐教。”

    电青堂哈哈一笑道:“大师行事到也小心。青色瓷瓶里装的是破罡蜂蜂蜜,紫色的里面是电某亲手炼制的解毒药粉。

    “你将蜂蜜兑上药粉,再用一坛烈酒混合,尽可救得三五百号徒子徒孙。”

    无痴方丈料电青堂不会欺诈自己,点头道:“电护法赐药之情,贫僧谨记下了。”

    电青堂哼道:“谢我?要不是鸠少教主求情,老子连根毛都不会给你。”

    无痴方丈淡淡一笑,也不计较。

    背后无望大师却喝道:“电青堂,你不要以为给了解药咱们便万事皆休!敝寺无为师兄的公案,魔教迟早须得给个交代。我八大剑派与魔教千年的恩怨,更不是你区区解药可以化解。

    “你若是觉得心有不甘,尽可把解药拿回去,咱们宁可一死,也绝不作苟且偷生之徒!”

    想那七大剑派中也有不少是性格刚烈之人,细想今夜之战实在太窝囊了一点,更是输得有些莫名其妙。先是阿成用一套希奇古怪的身法气走日天真人,再力挫了太和宫的掌门守残真人。

    等清风阁的人刚一露面,莫不悔和赵文又偏巧赶到。双方当面一场对质,赵文之冤大白天下,钱爽和曲仙子却先后自尽了断,连钱枫也变得半疯半癫,抱着爱子的尸身甩手去远。

    最后所有的指望,都落到了道光禅寺与一念大师的身上,没料到在道光四大神僧威望仅次于一尘大师的他,居然拼到精魄出窍,也不是莫不悔的对手,反被人家用剑指住咽喉老半天,着实丢尽了脸面。

    更令众人郁闷的是,为一念大师求情的,居然是赵文和阿成这两个历经丧师之痛、本该与正道各派不共戴天的归元派弃徒。

    一次围剿魔教的煌煌盛事,到临了,好似成为七大剑派逐一登场献丑的闹剧,不由人不窝火到家。

    偏偏破罡魔蜂的解药还捏在人家手里,为了数百弟子的性命,众人又不得不忍气吞声,任由电青堂奚落了一通。

    直到无望大师昂然说出这番话来,才稍微舒缓了些许郁结之气。

    而私下里,七大剑派甚至包括道光禅寺的众僧,都有点茫然不解,为什么眼看着名门正派一败涂地,一尘大师却始终稳坐钓鱼台不出手?

    自一坳大师故后,他已然是道光禅寺无可争议的第一高手,与归元派的归一真人,并称佛道两大翘楚。

    莫不悔纵使了得,也不过是个弱冠少年,倘若一尘大师能早些出手,或许道光禅寺与七大剑派,都可免去最后受辱的尴尬结局。

    然而一尘大师却是有苦自知,无法言表。

    他服食过三叶奇葩后,功力果然又有突飞猛进,仿佛只须再踏出小半步,便可立地成佛,修成正果。

    可体内的戾气非但没有消除,反而水涨船高,为祸日烈。

    平日里还好,一旦心绪激动又或损耗真元过度,立刻就现出神志癫狂,走火入魔的迹象。

    因此在大庭广众之下,他只有尽力避免出手,更忌讳与莫不悔这样的强敌动手过招,以免届时原形毕露,露出马脚。

    旁人只道他是自恃身份尊崇,不屑与莫不悔、阿成这样的年轻后生过招,哪里想得到其中居然还另有隐情?

    电青堂听到无观大师之言,哈哈大笑,不以为然道:“看不出老和尚你倒还有几分豪气。不过电某做事从不知后悔,解药送出手去,就没有收回之理。你要找本教的麻烦,随时可来,老子恭候就是。”

    无望大师一愕,没想到电青堂会这么回答,点点头道:“好得很,贫僧记下了。”

    风无情道:“无痴方丈,有一件事,风某藉这个机会可要说明白,明人不做暗事,贵寺的无为大师绝不是本教兄弟所杀,你信与不信,老夫都无所谓。反正本教黑锅已背了不少,再多这一个也没什么。”

    无痴方丈心头一动,问道:“风施主,无为师兄分明是死在魔教的十六绝技之下,我一尘师叔当日也身中数招赤魔残玉爪,险些丧命。这都是众人皆见的事实,你如今出言否认,不知有何凭证?”

    风无情傲然道:“老夫的话便是凭证!风某一生言出不二,你不信就罢了。”

    别说无痴方丈,换了谁也难以接受风无情的辩白,脸上均露出深不以为然的神情。

    阿成记起前些日子在圣坛底下,雍枫谈及无为大师之死的若干疑点,再听风无情出言否认,顿觉这里面大有文章。

    他资质淳朴,却并非真的是个笨蛋,只不过胸无城府,从不去想那些拐弯抹角的阴谋诡计罢了。

    此刻见七大剑派的人,对风无情所言根本不信,忍不住道:“无痴方丈,风护法没有骗您,无为大师绝不是圣教之人所害。”

    无痴大师微笑道:“鸠小施主,你又是如何知道的?”他态度和蔼,心下却没把阿成的话当一回事。

    毕竟无为大师丧生云梦大泽时,阿成远在归元山上,怎能晓得发生在万里迢迢的大泽凶案?

    阿成认真道:“据弟子所知,无为大师确实是因身中幽明折月手、赤魔残玉爪等圣教绝技而亡。

    “可圣教之中,只有九旗四坛的首座和四大护法以上的人,才有资格修炼十六绝迹。

    这其中,却没有一个是擅长幽明折月手和赤魔残玉爪。

    “何况,以无为大师和一尘大师的联手之力,纵然是电护法他们倾尽全力,也未必能占得什么便宜,更别说什么一死一伤的结果了。”

    他的这些话,基本是照原样搬那天雍枫说的话,讲来头头是道,尤其最后一段既给了道光禅寺留足了面子,又反驳了无痴大师的疑问,说面面俱到,也丝毫不为过。

    那些七大剑派的掌门耆宿,口中不说,脑子里却在急速回忆历年与魔教的交锋,以印证阿成所言。

    一圈想下来,果然发现无论是风无情等魔教护法,还是座下的四坛旗高手,的确没有谁曾当众施展过赤魔残玉爪与幽明折月手。

    这两项绝技。魔教教主鸠志倒是全会,可惜他尸骨早寒,自然没有可能。

    一尘大师缓缓道:“鸠小施主,照你的意思,莫非是老衲在说谎不成?”

    阿成急忙摇头道:“弟子怎会怀疑大师,只是觉得或许是另有他人暗中冒充了圣教的名义行事,这才造成了大伙的误会。”

    落叶真人道:“只怕未必吧,有二十年的工夫,魔教想要调教出几个专擅幽明折月手的高手来,并非难事。鸠少教主这话,仍然难以站住脚。”

    电青堂道:“少教主,不用再跟他们罗嗦,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们一味要找本教的麻烦,只管放马过来。”

    阿成被电青堂一口一个少教主叫的脸红耳热,好不自在,却听无痴方丈合十道:“既然如此,诸位施主后会有期,我等先告辞了。”说罢,当先率着道光禅寺的僧众撤出大殿。

    阿成还想解释,在背后叫道:“无痴大师!”

    无痴方丈回过头来,淡淡道:“难道鸠少教主想将我等尽数留下么?”

    阿成苦笑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希望大伙能握手言和,今后别再打啦。”

    无痴方丈摇头道:“鸠小施主仁心可嘉,可惜这事却由不得贫僧一人作主。只望少教主日后好自为之,能约束麾下教众不要杀戮生事,就是一大善举了。”

    阿成道:“无痴大师,您误会了,我并没答应要做圣教教主。”

    无痴方丈微微一楞,却没回答,径自随着众僧出了大殿。

    其他各派的掌门长老见状,也纷纷率着门下弟子离去。那些战死的弟子自有人或抬或背,一并带回山去安葬。

    顷刻之间,近千号人走的一个不留,大殿里立时空旷了许多。

    魔教众人到这工夫,才算真正缓过口气来,庆幸自己终于撑过了一场灭顶之灾。

    阿成怔怔望着门口,也不晓得在想什么。

    雷霆走到身旁和声道:“少教主,接下来怎么办,教中的兄弟们还在等着你的示下。”

    阿成一醒,回转头,目光环顾风无情、电青堂等人,好似他们已吃准自己非做这个教主不可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