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十招
莫不悔在电光石火间施展出“穿杨绕柳”身法中的“御风”一诀，修长的身躯凌空倒悬，犹如杨柳飘荡，悔柔剑灌注十成的精气劈了出去。
刚一出剑，莫不悔心头立刻感觉隐隐不妥。果然悔柔剑所向披靡，一溜碧光爆起将迎面袭来的罡风风卷残云一般迫散。但在那道森寒的罡风之後，竟陡然生出一股沛然莫御的回吸气劲，象只巨灵神的手掌一般硬生生要将他拽出。
莫不悔急中生智，身法由“御风”转为“踏浪”，人如陀螺疾转化作一团旋风，顺著回吸气劲的来势冲天射起，挣脱了禁锢。他似一片树叶轻盈的漂浮半空，悔柔剑横握在手，上面却被蒙了一层森蓝的寒霜。
这层寒霜自然是刚才那道罡风所致，莫不悔精气一冲，悔柔剑“兹兹”有声，冒起一蓬淡淡的蓝色雾气，寒霜瞬即消融。
九光噬魂的阵势此际已然停歇，风云雷电俱都飘渺无踪，仿佛方才一切都未曾发生，惟有若有若无的红雾凄迷朦胧，沉陷於静谧无声里。莫不悔身後的那道山崖倏然消失，远处的栖凤谷谷口又再重现，隐约的银白光芒好似暗夜里的天星。但莫不悔知道谷里的人却定然望不见自己，杨雪如今也不知身在何处，想来已经脱险了吧。
这时莫不悔身前升起一团白茫茫寒雾，一道黑色的身影在雾气里渐渐显现，嘿嘿冷笑道：“好你个娃娃，居然要劳动我老人家亲手来收拾你。”
莫不悔定睛瞧去，隐约是个中年男子，但以仙魔两道的修为而论，驻颜长青都不是难事，已无法貌相。这中年男子身材瘦长，面白如玉，凤目微阖，颇具儒雅之姿。手中一柄玉如意长约三尺，色泽翠绿，一望即知必是通灵的宝物。
尽管尚不清楚这男子的底细，但看他身如冰峰，步如云行，莫不悔已明白不好评判。如果但以气势而言，也只有归元派的几个老道士堪可并肩，至於雷震、魔鸦上人之流简直不值一提。
莫不悔思量道：“看样子他便是布下九光噬魂阵之人，料来我今日凶多吉少。但既然小雪已经脱险，我即便与他同归於尽也无所牵挂。只是这麽一来，我就再也见不到善柔，此刻她在归元山正做著好梦吧，也不知这梦里是否有我？”
他抬眼望向天空，一片红光蒙蒙哪里看的见什麽？
他深吸一口气，抛除诸般杂念，波澜不惊的回答道：“阁下不愧出身魔教，尽会躲躲藏藏，仗著一个破阵就做起了缩头乌龟。”
中年男子双目猛的一睁，两道锐利如电的寒光慑得莫不悔一震，若是功力稍差可能就这一视之威就可叫人魂飞胆丧。莫不悔生性孤傲，岂肯示弱於他，亦是功透双目丝毫不让的对视那男子。
中年男子似未料到莫不悔居然能在自己咄咄逼人的神光之下面不改色，更能与他以目光对峙。当下消去功力，双眼恢复常态哈哈一笑道：“你即能晓得此阵奥秘，自然也能识得老夫来历。不错，老夫便是当年魔教‘风雨雷电’四大护法之首的风无情！”
莫不悔暗吃一惊，也不明白为什麽自己运气总是这麽好，刚和大陆十妖里的人物碰过面，却又遇上了魔教的什麽护法。他曾听许春秋与萧善柔提起过魔教种种，据说在百多年前魔教声势鼎盛，赫然凌驾魔门三大派之上。魔教教主鸠志号称大陆魔道第一高手，排名尤在杨顶天、楚云等人之前，可谓如日中天。在鸠志左右更有风无情、雨无声、雷火、电闪四大高手横行无忌，再配上九使七山，使得魔教更是人才济济。
可奇怪的是二十年前魔教一场巨变，几乎一夜间烟消云散，绝迹大陆。对此自然有各种猜测，但谁都说不出真正缘由为何。没想到莫不悔这一遭真是好运气，在这里居然撞上了魔教当年的二号人物风无情。
风无情继续说道：“我看你的身手也是归元派弟子吧，刚才一招罡风护体使得有模有样，可惜功力差了点，不然就用不著再施展萧老头的‘穿杨绕柳’的身法了。”
莫不悔心里一动，说道：“阁下刚刚说话用了个‘也’字，莫非此地还有本派的其他同门？”
风无情嘿然道：“告诉你也无妨，不错！在栖凤谷里还困著你的两个同门，可惜你是见不著他们了。”
莫不悔心里一喜，暗道：“原来老头与赵师兄果真都在栖凤谷里，以他们的修为这风无情即管厉害却未必能是对手，多半是被九光噬魂阵给困在谷中不得出来，也难怪这麽多天不见老头回山。如今小雪必定已经入了栖凤谷，以他们三人联手这狗屁阵法再难起效。我现在先想方设法拖延时间，尽量支撑到老头他们前来。”
风无情似乎看破丁原心思，冷笑道：“小娃娃，我奉劝你不要妄想谷中的人能够赶来救你。那个和你同来的女娃儿好象是杨顶天门下吧，难怪懂得些九光噬魂阵的阵理，可惜叫她溜了。不过老夫方才已重新布置了九盏灯的列阵，以她的目前见识再过几个时辰也未必能进到这里，你还是死了这条心。”
莫不悔忍不住问道：“你如此处心积虑的算计，究竟打算做什麽？”
风无情鼻子里一哼，说道：“老夫不必告诉你，如今老夫给你两个选择，要麽自己了断留你一个全尸，要麽就麻烦我出手让你连个全尸都没有。你要哪一种死法？”
莫不悔见对方言辞咄咄，好象完全吃定了自己，不禁激起天生傲气，回答道：“这两种死法都太平常，不妨阁下留著自己选择可好。”
风无情眼中掠过一丝欣赏，淡然笑道：“老夫二十多年来还是第一次遇见你这麽硬的骨头。如果不是怕泄露了行迹，我还真想放你一条生路。”
莫不悔傲然道：“不必阁下的假惺惺，我的命虽贱，但也不是谁想要都能拿去！”
风无情点头道：“好！只要你能撑过十招，老夫便送你入谷。”话音尤在，他身上蓦然生出一蓬寒雾，偌大的身躯在雾气里倏忽不见，宛如化成了清风。
“风遁！”莫不悔明白以自己的修为根本无法破解对方的风遁之术，於是干脆闭起双眼，功透全身，灵觉如潮水一般朝四外蔓延。
果然灵台警兆突生，莫不悔依稀感应到风无情正借著风遁潜到自己右侧，他想也不想一式高山流水挥洒而出，瀑布一样的剑气飞流直下。可刚一出手，悔柔剑发出一阵颤动，“嗡嗡”而鸣，正是要为主人示警。
莫不悔心里一怔，背後涌来一股彻骨寒气，庞大的杀机席卷而来。莫不悔立刻明白自己一个疏忽中了风无情的诡计，对方不知道使了什麽伎俩骗过自己的灵觉却从背面偷袭，刚要回身招架之时已经来不及。
他在刹那中想起老头曾经给自己讲解过的一式碧落派剑法，虽不曾真个练过却也了然於心。於是毫不犹豫驱动悔柔剑回转，将一式“高山流水”化作了碧落派的“回头是岸”，头也不回反手一剑挑出。
风无情左掌堪堪切到莫不悔头顶，对方背上陡然亮起一道碧光，半截剑锋已刺向他的掌心。风无情见莫不悔应变自如，竟将归元派与碧落派的剑招互化，偏偏浑然一体，挥洒自如，也禁不住低喝了声：“好！”
他左掌改切为拍，骤然由极刚转成至柔，轻巧的按在悔柔剑身上，吐出一道九转罡风，正是“寒风雨露掌”中的一式“绵掌”。
悔柔剑被掌力一震险些脱手，莫不悔心知不能硬抗，借著掌风翻飞而出，如翩翩大雁，荡向三丈开外。饶是他运用身法卸去了部分劲力，胸口仍被击得一闷，背後衣襟寸寸碎裂随著罡风飞舞。自从莫不悔学艺以来，还是头一回在一个照面之下就落的如此狼狈。
就听风无情在背後喝道：“第二招！”人随身到，比风还快的身形贴到莫不悔身後，玉如意点出漫天寒星，笼罩住莫不悔後背五处大穴。
莫不悔晓得如果自己不能及时回转过身，不出三招就要毙於风无情手下。情急之中兵行险招，身体突然以一式“高山”的身法横了过来，头朝前，脚向後与地面平行，双足断不容发连环踢出，用的又是在思醒洞石壁上学得的“驱魔腿法”。
莫不悔这一手果然出乎风无情意料之外，他轻咦一声玉如意吞吐闪烁锁向莫不悔双腿，可他的双脚好像脚心长眼一般，一一以腿功化解。
“蓬蓬蓬”数响，玉如意攻势终於受挫而退，莫不悔只觉双腿发麻，更有一股凛冽的寒气沿著经脉直上。他深呼一口气，以炼神精气强行压制住寒气，身躯由横转纵，一连三个凌空筋斗翻出，这才能第一次面对风无情。
可风无情犹如附骨之蛆，丝毫不给莫不悔喘息之机，玉如意风驰电掣点向莫不悔胸口。他先声夺人，又以八成修为攻出没想到莫不悔居然能够安然化解，顿时收起轻敌的念头，以一招“脚踏流星”强取莫不悔，意在用百年的修为吃住对方，速战速决。
莫不悔自然清楚以自己的修为若与风无情硬拼，无疑是以卵击石。他在空中催动仙家精气横飘三尺，悔柔剑使出一招九朵青莲幻化九朵剑花点向玉如意。这一式以虚御实，以柔化刚，风无情心中也不禁暗自赞叹道：“这小子如此的机灵，如若不是功力远逊于我，可能老夫也不是他的对手。二十年未曾出山，没想到归元派竟然出了这么多的青年才俊！”
风无情玉如意转攻为守，却以左手食指拈花轻弹，瞅准莫不悔剑招用老之际连发九道“顺风指”。只听一阵暴雨梨花般脆响，悔柔剑剑势尽消，九朵剑花幻灭无影。
莫不悔右臂一阵酸麻，悔柔剑身上冒起丝丝寒气，倘若不是他全力抗衡那顺风指力早已沿著剑刃侵入经脉。经历过昨日激战莫不悔的经验丰富不少，知大盘此刻生死一发绝不能有一点松懈。
他不等风无情的玉如意出手，抢先轰出左拳，银钩铁划气象万千，正是七字拳中的“许”字诀。这还是莫不悔头一回在实战里打出“许”字诀，他以前总觉得这式拳法刚则刚矣可惜少了些变化，又不如“春”字诀那般大气。可现下施展竟在心头多了一层领悟。
这一拳挥出全无半点花巧，却大有“虽千万人吾往矣”的不归气魄，仿佛要和对手拼得玉石俱焚，不死不休。以风无情的修为也不禁为之动容，玉如意隐忍不发，改以左手寒风雨露掌劈出。
没想莫不悔左拳突然由刚变柔，水蛇一般一弯一绕避过掌风，直点风无情的左肩。风无情见多识广可也是第一次看见这种不按常理偏偏妙不可言的拳法，他哪里晓得这是许春秋的神来之笔？
左掌用老之下风无情惟有将玉如意劈出，切向莫不悔左臂。可莫不悔好似已算准他有这手，拳头猛然一顿，五指张开成掌轻轻拍在玉如意上，这正是“许”字第三笔的那一个斜点。
这一掌时机拿捏的极准，正起到四两拨千斤的妙用，玉如意竟被莫不悔左掌按的一沉，风无情胸前门户立刻大开。莫不悔被风无情连攻三招几乎每次都险到极处，直到此刻方利用七字拳扳回些局面。
好在风无情临危不乱，身形朝後一退，错过莫不悔的左掌掌风，亮起左腿踢向莫不悔。莫不悔左掌只得顺势一封，架开飞腿。但左臂亦是一震，拳势被迫微微停滞。
风无情一个大意差点被莫不悔所乘，眼中寒光一闪，左掌如泰山压顶拍向莫不悔，口中喝道：“第五招！”
莫不悔还未来得及收回左拳，一股奇寒的掌风已经迫到头顶，顿时被压的胸口一闷，全身如入冰窟。这一掌风无情用了八成的功力，岂是等闲之辈？莫不悔灵台一片空明，心神完全沈浸在激战里无一丝杂念。他看清来势悔柔剑呛然立起，依旧是那招“罡风护体”。
可以风无情的造诣焉能再上当，他先机而动左掌五指凌空连弹，发出缕缕白光“叮叮”脆鸣宛如琴音却把悔柔剑激得不住震颤守势全消。莫不悔心知不好，风无情的玉如意已如催魂令箭破过剑光劈向莫不悔的额头。
莫不悔变招不及，无可奈何只好左掌翻起，以“秋”字拳硬接。这“秋”字诀原本起始于归元派的“飞流直下”，尽管是简简单单的一记封架，可妙用无方，守如铁壁。无奈对方功力实在强过莫不悔太多，玉如意重重拍在莫不悔的左掌之上，顿时有一股排山倒海的森寒真气由上而下涌入莫不悔的左臂。
莫不悔的左臂先是一股痛彻心扉的冰寒，衣袖上居然凝结起一层幽蓝色的薄冰，随后知觉全无，仿佛这手臂已被切断。他的身体宛如从天降落的陨石，轰然坠向地面。
“蓬”的一声，莫不悔的双足竟陷入地面数寸，泥土几乎覆盖到他的膝盖。体内精气受到剧烈震荡再抑制不住一缕鲜血自嘴角逸出。他知这是生死关头，努力平复错乱的精气，右手探指在左肩连点数记，注入一道纯阳精气这才阻住九转罡风的奔腾之势。
饶是这样莫不悔的眼前也是一阵晕眩，耳朵里“怦怦”连声都是自己猛烈的心跳。他心中忍不住苦笑道：“有道是天外有天，我自以为这些年的修炼已有小成，就算不济也有和别人一拼之力。哪里晓得竟然连这个魔教护法的五招也接不下来！”
他的胸口隐隐作痛明白自已受了内伤，左臂更是毫无知觉，看来自己是看不见明天的日出了。莫不悔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暗想：“善柔定然不晓得我现在命如危卵，再也不能回去见她了，但愿她不会太伤心。不过大丈夫死则死已绝不能卑躬屈膝，说什麽我也要和他硬拼到底！”
蓦然右臂一热，居然是悔柔剑悄然散发出柔和碧光，将一道醇厚的暖流缓缓的注入主人的体中。这已经不是头一回发生的事情，那悔柔剑原本是通灵青竹，蕴涵天地精华之气，此刻在无情的九转罡风刺激之下油然生出一道热流，将自己积累三百年的仙气毫不吝啬的奉献给莫不悔。
这热流自莫不悔的右臂顺著经脉流淌到胸口，一团暖融融的气流不仅护住主人心脉更将堵塞的经脉逐渐打通，令莫不悔精神一振。
风无情心中更是吃惊，他给出十招之限原以为十分保险。想对方不过是个二十岁也不到的少年，就算从娘胎里开始修炼也不过十几年的修为，可偏偏能奇招百出将自己凌厉的攻势一一化解。
方才玉如意的一击风无情已用上八成功力，即使是大陆成名的高手也未必能够接下。可莫不悔非但硬接下来，反而震的自己也是气血翻涌，不得不调运精气，不然怎能给莫不悔喘息之机？
他居高临下眼见莫不悔脸色又渐渐红润，虽不明了其中关键可也知道不能让这小子再缓过这口气来。於是冷喝一声：“第六招！”玉如意上绿光喷薄，射出一道碧荧荧的绿光。
这丝光在空中迅速盘成螺旋状，不断飞转渐渐化作一道数丈长的龙卷风朝莫不悔射来。周围的空气急剧震荡，如百川入海被飓风吸入，发出“哧哧”轻响。虽然距离莫不悔头顶还有数丈远，可他已清晰感到那庞大的罡风有万夫莫敌之势，不远处的树木喀喇喇连声被折断。
莫不悔虽不晓得这是风无情的“百川入海”，可见其声势惊人自己若不躲闪一旦给卷进去怕不成为粉末？当下强行压住体内伤势，身形拔地飞空，宛如倦鸟投林斜射出去。
可那百川入海如影随形，不断涨大紧紧尾随莫不悔，瞬间迫到他身後丈许。一股绝大的吸力扯得莫不悔左右摇摆，好似风中的烛焰。想来先前将莫不悔从山崖中逼出的就是此招，可威力远远不及如今的一半。
莫不悔尽管没有回头也已感觉到百川入海也越来越近，他双腿一屈一弹，如黄鹤冲天，反手射出三道红头怪蜈的真气。可这三道红光只是一闪便被罡风吞没，刹那间便被淹没。
这麽一耽搁又追进五尺，寒冷的冰风割的莫不悔满脸生疼，要不是护体精气可能头颅早就碎裂成粉。莫不悔心中一惊，身躯轻盈侧转，悔柔剑一丝碧光挑出，剑锋点在追来的罡风重不由嗡嗡震颤，几乎要脱手而飞。
莫不悔抱守元一，灵台上清晰的浮现起百川入海的走势轨迹，悔柔剑就着罡风旋转之势飞快转动，画出一个个碧色光圈。但见第一个光圈刚被化去，第二个光圈已然生成，紧接著第三个、第四个，一个个光圈好比绳索一般不断缠绕上罡风，悔柔剑越转越快，最後竟比百川入海还要快上半拍。
这个工夫百川入海已爆涨到六丈多长，宛如一条翻滚的巨龙，奈何那龙头被悔柔剑牢牢牵引，随著莫不悔的身影上下起伏，不能自主。
风无情见状眼中寒芒一闪，修长的身躯似一头巨鹰凌空扑来，人尚在数丈开外漫天的掌力已破浪而到。
莫不悔一声清啸，悔柔剑一引一送，脱手飞去，化作经天虹光射向风雪崖，百川入海为仙剑牵引亦呼啸著席卷过来。
风无缝大吃一惊，以他的修为也不敢硬接，只得闪身趋避，滚滚飓风自他脚下奔流而去。风无情立掌如刀，九转罡风喷出一道银白寒雾凌空切下，将六丈多长的飓风截成四段。他手中玉如意“！！”低鸣，送出四团幽绿光华分击在飓风之上，随著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之下这才化解了由自己发出的百川入海。
风无情全力施为下也不禁被震得气血翻涌，重重的吐了口浊气。莫不悔被压制到现在，才算出了口恶气。可没等他来得及调匀气息，耳中就听见风无情冷笑道：“第七招！”
人随声到，玉如意化做漫天碧星笼罩住莫不悔上身。莫不悔顿时被对面一股庞大的罡风压的透不过气，左臂更是麻木难动，只得身形倒悬以双腿连环踢出，依旧用了驱魔腿中的“退”字诀。
风无情见这小子明明功力远不如他，可偏偏能花样百出，屡屡化解了自己的攻势，如今居然又以驱魔腿来抵挡他的这招“昨日星辰”，心头冷笑道：“任你本领通天，也休想逃脱我的手心！”
他的玉如意转实为虚，引开驱魔腿。左掌罡风内敛，无声无息轻轻拍下。莫不悔觉察不妙已经慢了半拍，风无情的寒风雨露掌已到莫不悔的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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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刚一出剑，莫不悔心头立刻感觉隐隐不妥。果然悔柔剑所向披靡，一溜碧光爆起将迎面袭来的罡风风卷残云一般迫散。但在那道森寒的罡风之後，竟陡然生出一股沛然莫御的回吸气劲，象只巨灵神的手掌一般硬生生要将他拽出。
莫不悔急中生智，身法由“御风”转为“踏浪”，人如陀螺疾转化作一团旋风，顺著回吸气劲的来势冲天射起，挣脱了禁锢。他似一片树叶轻盈的漂浮半空，悔柔剑横握在手，上面却被蒙了一层森蓝的寒霜。
这层寒霜自然是刚才那道罡风所致，莫不悔精气一冲，悔柔剑“兹兹”有声，冒起一蓬淡淡的蓝色雾气，寒霜瞬即消融。
九光噬魂的阵势此际已然停歇，风云雷电俱都飘渺无踪，仿佛方才一切都未曾发生，惟有若有若无的红雾凄迷朦胧，沉陷於静谧无声里。莫不悔身後的那道山崖倏然消失，远处的栖凤谷谷口又再重现，隐约的银白光芒好似暗夜里的天星。但莫不悔知道谷里的人却定然望不见自己，杨雪如今也不知身在何处，想来已经脱险了吧。
这时莫不悔身前升起一团白茫茫寒雾，一道黑色的身影在雾气里渐渐显现，嘿嘿冷笑道：“好你个娃娃，居然要劳动我老人家亲手来收拾你。”
莫不悔定睛瞧去，隐约是个中年男子，但以仙魔两道的修为而论，驻颜长青都不是难事，已无法貌相。这中年男子身材瘦长，面白如玉，凤目微阖，颇具儒雅之姿。手中一柄玉如意长约三尺，色泽翠绿，一望即知必是通灵的宝物。
尽管尚不清楚这男子的底细，但看他身如冰峰，步如云行，莫不悔已明白不好评判。如果但以气势而言，也只有归元派的几个老道士堪可并肩，至於雷震、魔鸦上人之流简直不值一提。
莫不悔思量道：“看样子他便是布下九光噬魂阵之人，料来我今日凶多吉少。但既然小雪已经脱险，我即便与他同归於尽也无所牵挂。只是这麽一来，我就再也见不到善柔，此刻她在归元山正做著好梦吧，也不知这梦里是否有我？”
他抬眼望向天空，一片红光蒙蒙哪里看的见什麽？
他深吸一口气，抛除诸般杂念，波澜不惊的回答道：“阁下不愧出身魔教，尽会躲躲藏藏，仗著一个破阵就做起了缩头乌龟。”
中年男子双目猛的一睁，两道锐利如电的寒光慑得莫不悔一震，若是功力稍差可能就这一视之威就可叫人魂飞胆丧。莫不悔生性孤傲，岂肯示弱於他，亦是功透双目丝毫不让的对视那男子。
中年男子似未料到莫不悔居然能在自己咄咄逼人的神光之下面不改色，更能与他以目光对峙。当下消去功力，双眼恢复常态哈哈一笑道：“你即能晓得此阵奥秘，自然也能识得老夫来历。不错，老夫便是当年魔教‘风雨雷电’四大护法之首的风无情！”
莫不悔暗吃一惊，也不明白为什麽自己运气总是这麽好，刚和大陆十妖里的人物碰过面，却又遇上了魔教的什麽护法。他曾听许春秋与萧善柔提起过魔教种种，据说在百多年前魔教声势鼎盛，赫然凌驾魔门三大派之上。魔教教主鸠志号称大陆魔道第一高手，排名尤在杨顶天、楚云等人之前，可谓如日中天。在鸠志左右更有风无情、雨无声、雷火、电闪四大高手横行无忌，再配上九使七山，使得魔教更是人才济济。
可奇怪的是二十年前魔教一场巨变，几乎一夜间烟消云散，绝迹大陆。对此自然有各种猜测，但谁都说不出真正缘由为何。没想到莫不悔这一遭真是好运气，在这里居然撞上了魔教当年的二号人物风无情。
风无情继续说道：“我看你的身手也是归元派弟子吧，刚才一招罡风护体使得有模有样，可惜功力差了点，不然就用不著再施展萧老头的‘穿杨绕柳’的身法了。”
莫不悔心里一动，说道：“阁下刚刚说话用了个‘也’字，莫非此地还有本派的其他同门？”
风无情嘿然道：“告诉你也无妨，不错！在栖凤谷里还困著你的两个同门，可惜你是见不著他们了。”
莫不悔心里一喜，暗道：“原来老头与赵师兄果真都在栖凤谷里，以他们的修为这风无情即管厉害却未必能是对手，多半是被九光噬魂阵给困在谷中不得出来，也难怪这麽多天不见老头回山。如今小雪必定已经入了栖凤谷，以他们三人联手这狗屁阵法再难起效。我现在先想方设法拖延时间，尽量支撑到老头他们前来。”
风无情似乎看破丁原心思，冷笑道：“小娃娃，我奉劝你不要妄想谷中的人能够赶来救你。那个和你同来的女娃儿好象是杨顶天门下吧，难怪懂得些九光噬魂阵的阵理，可惜叫她溜了。不过老夫方才已重新布置了九盏灯的列阵，以她的目前见识再过几个时辰也未必能进到这里，你还是死了这条心。”
莫不悔忍不住问道：“你如此处心积虑的算计，究竟打算做什麽？”
风无情鼻子里一哼，说道：“老夫不必告诉你，如今老夫给你两个选择，要麽自己了断留你一个全尸，要麽就麻烦我出手让你连个全尸都没有。你要哪一种死法？”
莫不悔见对方言辞咄咄，好象完全吃定了自己，不禁激起天生傲气，回答道：“这两种死法都太平常，不妨阁下留著自己选择可好。”
风无情眼中掠过一丝欣赏，淡然笑道：“老夫二十多年来还是第一次遇见你这麽硬的骨头。如果不是怕泄露了行迹，我还真想放你一条生路。”
莫不悔傲然道：“不必阁下的假惺惺，我的命虽贱，但也不是谁想要都能拿去！”
风无情点头道：“好！只要你能撑过十招，老夫便送你入谷。”话音尤在，他身上蓦然生出一蓬寒雾，偌大的身躯在雾气里倏忽不见，宛如化成了清风。
“风遁！”莫不悔明白以自己的修为根本无法破解对方的风遁之术，於是干脆闭起双眼，功透全身，灵觉如潮水一般朝四外蔓延。
果然灵台警兆突生，莫不悔依稀感应到风无情正借著风遁潜到自己右侧，他想也不想一式高山流水挥洒而出，瀑布一样的剑气飞流直下。可刚一出手，悔柔剑发出一阵颤动，“嗡嗡”而鸣，正是要为主人示警。
莫不悔心里一怔，背後涌来一股彻骨寒气，庞大的杀机席卷而来。莫不悔立刻明白自己一个疏忽中了风无情的诡计，对方不知道使了什麽伎俩骗过自己的灵觉却从背面偷袭，刚要回身招架之时已经来不及。
他在刹那中想起老头曾经给自己讲解过的一式碧落派剑法，虽不曾真个练过却也了然於心。於是毫不犹豫驱动悔柔剑回转，将一式“高山流水”化作了碧落派的“回头是岸”，头也不回反手一剑挑出。
风无情左掌堪堪切到莫不悔头顶，对方背上陡然亮起一道碧光，半截剑锋已刺向他的掌心。风无情见莫不悔应变自如，竟将归元派与碧落派的剑招互化，偏偏浑然一体，挥洒自如，也禁不住低喝了声：“好！”
他左掌改切为拍，骤然由极刚转成至柔，轻巧的按在悔柔剑身上，吐出一道九转罡风，正是“寒风雨露掌”中的一式“绵掌”。
悔柔剑被掌力一震险些脱手，莫不悔心知不能硬抗，借著掌风翻飞而出，如翩翩大雁，荡向三丈开外。饶是他运用身法卸去了部分劲力，胸口仍被击得一闷，背後衣襟寸寸碎裂随著罡风飞舞。自从莫不悔学艺以来，还是头一回在一个照面之下就落的如此狼狈。
就听风无情在背後喝道：“第二招！”人随身到，比风还快的身形贴到莫不悔身後，玉如意点出漫天寒星，笼罩住莫不悔後背五处大穴。
莫不悔晓得如果自己不能及时回转过身，不出三招就要毙於风无情手下。情急之中兵行险招，身体突然以一式“高山”的身法横了过来，头朝前，脚向後与地面平行，双足断不容发连环踢出，用的又是在思醒洞石壁上学得的“驱魔腿法”。
莫不悔这一手果然出乎风无情意料之外，他轻咦一声玉如意吞吐闪烁锁向莫不悔双腿，可他的双脚好像脚心长眼一般，一一以腿功化解。
“蓬蓬蓬”数响，玉如意攻势终於受挫而退，莫不悔只觉双腿发麻，更有一股凛冽的寒气沿著经脉直上。他深呼一口气，以炼神精气强行压制住寒气，身躯由横转纵，一连三个凌空筋斗翻出，这才能第一次面对风无情。
可风无情犹如附骨之蛆，丝毫不给莫不悔喘息之机，玉如意风驰电掣点向莫不悔胸口。他先声夺人，又以八成修为攻出没想到莫不悔居然能够安然化解，顿时收起轻敌的念头，以一招“脚踏流星”强取莫不悔，意在用百年的修为吃住对方，速战速决。
莫不悔自然清楚以自己的修为若与风无情硬拼，无疑是以卵击石。他在空中催动仙家精气横飘三尺，悔柔剑使出一招九朵青莲幻化九朵剑花点向玉如意。这一式以虚御实，以柔化刚，风无情心中也不禁暗自赞叹道：“这小子如此的机灵，如若不是功力远逊于我，可能老夫也不是他的对手。二十年未曾出山，没想到归元派竟然出了这么多的青年才俊！”
风无情玉如意转攻为守，却以左手食指拈花轻弹，瞅准莫不悔剑招用老之际连发九道“顺风指”。只听一阵暴雨梨花般脆响，悔柔剑剑势尽消，九朵剑花幻灭无影。
莫不悔右臂一阵酸麻，悔柔剑身上冒起丝丝寒气，倘若不是他全力抗衡那顺风指力早已沿著剑刃侵入经脉。经历过昨日激战莫不悔的经验丰富不少，知大盘此刻生死一发绝不能有一点松懈。
他不等风无情的玉如意出手，抢先轰出左拳，银钩铁划气象万千，正是七字拳中的“许”字诀。这还是莫不悔头一回在实战里打出“许”字诀，他以前总觉得这式拳法刚则刚矣可惜少了些变化，又不如“春”字诀那般大气。可现下施展竟在心头多了一层领悟。
这一拳挥出全无半点花巧，却大有“虽千万人吾往矣”的不归气魄，仿佛要和对手拼得玉石俱焚，不死不休。以风无情的修为也不禁为之动容，玉如意隐忍不发，改以左手寒风雨露掌劈出。
没想莫不悔左拳突然由刚变柔，水蛇一般一弯一绕避过掌风，直点风无情的左肩。风无情见多识广可也是第一次看见这种不按常理偏偏妙不可言的拳法，他哪里晓得这是许春秋的神来之笔？
左掌用老之下风无情惟有将玉如意劈出，切向莫不悔左臂。可莫不悔好似已算准他有这手，拳头猛然一顿，五指张开成掌轻轻拍在玉如意上，这正是“许”字第三笔的那一个斜点。
这一掌时机拿捏的极准，正起到四两拨千斤的妙用，玉如意竟被莫不悔左掌按的一沉，风无情胸前门户立刻大开。莫不悔被风无情连攻三招几乎每次都险到极处，直到此刻方利用七字拳扳回些局面。
好在风无情临危不乱，身形朝後一退，错过莫不悔的左掌掌风，亮起左腿踢向莫不悔。莫不悔左掌只得顺势一封，架开飞腿。但左臂亦是一震，拳势被迫微微停滞。
风无情一个大意差点被莫不悔所乘，眼中寒光一闪，左掌如泰山压顶拍向莫不悔，口中喝道：“第五招！”
莫不悔还未来得及收回左拳，一股奇寒的掌风已经迫到头顶，顿时被压的胸口一闷，全身如入冰窟。这一掌风无情用了八成的功力，岂是等闲之辈？莫不悔灵台一片空明，心神完全沈浸在激战里无一丝杂念。他看清来势悔柔剑呛然立起，依旧是那招“罡风护体”。
可以风无情的造诣焉能再上当，他先机而动左掌五指凌空连弹，发出缕缕白光“叮叮”脆鸣宛如琴音却把悔柔剑激得不住震颤守势全消。莫不悔心知不好，风无情的玉如意已如催魂令箭破过剑光劈向莫不悔的额头。
莫不悔变招不及，无可奈何只好左掌翻起，以“秋”字拳硬接。这“秋”字诀原本起始于归元派的“飞流直下”，尽管是简简单单的一记封架，可妙用无方，守如铁壁。无奈对方功力实在强过莫不悔太多，玉如意重重拍在莫不悔的左掌之上，顿时有一股排山倒海的森寒真气由上而下涌入莫不悔的左臂。
莫不悔的左臂先是一股痛彻心扉的冰寒，衣袖上居然凝结起一层幽蓝色的薄冰，随后知觉全无，仿佛这手臂已被切断。他的身体宛如从天降落的陨石，轰然坠向地面。
“蓬”的一声，莫不悔的双足竟陷入地面数寸，泥土几乎覆盖到他的膝盖。体内精气受到剧烈震荡再抑制不住一缕鲜血自嘴角逸出。他知这是生死关头，努力平复错乱的精气，右手探指在左肩连点数记，注入一道纯阳精气这才阻住九转罡风的奔腾之势。
饶是这样莫不悔的眼前也是一阵晕眩，耳朵里“怦怦”连声都是自己猛烈的心跳。他心中忍不住苦笑道：“有道是天外有天，我自以为这些年的修炼已有小成，就算不济也有和别人一拼之力。哪里晓得竟然连这个魔教护法的五招也接不下来！”
他的胸口隐隐作痛明白自已受了内伤，左臂更是毫无知觉，看来自己是看不见明天的日出了。莫不悔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暗想：“善柔定然不晓得我现在命如危卵，再也不能回去见她了，但愿她不会太伤心。不过大丈夫死则死已绝不能卑躬屈膝，说什麽我也要和他硬拼到底！”
蓦然右臂一热，居然是悔柔剑悄然散发出柔和碧光，将一道醇厚的暖流缓缓的注入主人的体中。这已经不是头一回发生的事情，那悔柔剑原本是通灵青竹，蕴涵天地精华之气，此刻在无情的九转罡风刺激之下油然生出一道热流，将自己积累三百年的仙气毫不吝啬的奉献给莫不悔。
这热流自莫不悔的右臂顺著经脉流淌到胸口，一团暖融融的气流不仅护住主人心脉更将堵塞的经脉逐渐打通，令莫不悔精神一振。
风无情心中更是吃惊，他给出十招之限原以为十分保险。想对方不过是个二十岁也不到的少年，就算从娘胎里开始修炼也不过十几年的修为，可偏偏能奇招百出将自己凌厉的攻势一一化解。
方才玉如意的一击风无情已用上八成功力，即使是大陆成名的高手也未必能够接下。可莫不悔非但硬接下来，反而震的自己也是气血翻涌，不得不调运精气，不然怎能给莫不悔喘息之机？
他居高临下眼见莫不悔脸色又渐渐红润，虽不明了其中关键可也知道不能让这小子再缓过这口气来。於是冷喝一声：“第六招！”玉如意上绿光喷薄，射出一道碧荧荧的绿光。
这丝光在空中迅速盘成螺旋状，不断飞转渐渐化作一道数丈长的龙卷风朝莫不悔射来。周围的空气急剧震荡，如百川入海被飓风吸入，发出“哧哧”轻响。虽然距离莫不悔头顶还有数丈远，可他已清晰感到那庞大的罡风有万夫莫敌之势，不远处的树木喀喇喇连声被折断。
莫不悔虽不晓得这是风无情的“百川入海”，可见其声势惊人自己若不躲闪一旦给卷进去怕不成为粉末？当下强行压住体内伤势，身形拔地飞空，宛如倦鸟投林斜射出去。
可那百川入海如影随形，不断涨大紧紧尾随莫不悔，瞬间迫到他身後丈许。一股绝大的吸力扯得莫不悔左右摇摆，好似风中的烛焰。想来先前将莫不悔从山崖中逼出的就是此招，可威力远远不及如今的一半。
莫不悔尽管没有回头也已感觉到百川入海也越来越近，他双腿一屈一弹，如黄鹤冲天，反手射出三道红头怪蜈的真气。可这三道红光只是一闪便被罡风吞没，刹那间便被淹没。
这麽一耽搁又追进五尺，寒冷的冰风割的莫不悔满脸生疼，要不是护体精气可能头颅早就碎裂成粉。莫不悔心中一惊，身躯轻盈侧转，悔柔剑一丝碧光挑出，剑锋点在追来的罡风重不由嗡嗡震颤，几乎要脱手而飞。
莫不悔抱守元一，灵台上清晰的浮现起百川入海的走势轨迹，悔柔剑就着罡风旋转之势飞快转动，画出一个个碧色光圈。但见第一个光圈刚被化去，第二个光圈已然生成，紧接著第三个、第四个，一个个光圈好比绳索一般不断缠绕上罡风，悔柔剑越转越快，最後竟比百川入海还要快上半拍。
这个工夫百川入海已爆涨到六丈多长，宛如一条翻滚的巨龙，奈何那龙头被悔柔剑牢牢牵引，随著莫不悔的身影上下起伏，不能自主。
风无情见状眼中寒芒一闪，修长的身躯似一头巨鹰凌空扑来，人尚在数丈开外漫天的掌力已破浪而到。
莫不悔一声清啸，悔柔剑一引一送，脱手飞去，化作经天虹光射向风雪崖，百川入海为仙剑牵引亦呼啸著席卷过来。
风无缝大吃一惊，以他的修为也不敢硬接，只得闪身趋避，滚滚飓风自他脚下奔流而去。风无情立掌如刀，九转罡风喷出一道银白寒雾凌空切下，将六丈多长的飓风截成四段。他手中玉如意“！！”低鸣，送出四团幽绿光华分击在飓风之上，随著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之下这才化解了由自己发出的百川入海。
风无情全力施为下也不禁被震得气血翻涌，重重的吐了口浊气。莫不悔被压制到现在，才算出了口恶气。可没等他来得及调匀气息，耳中就听见风无情冷笑道：“第七招！”
人随声到，玉如意化做漫天碧星笼罩住莫不悔上身。莫不悔顿时被对面一股庞大的罡风压的透不过气，左臂更是麻木难动，只得身形倒悬以双腿连环踢出，依旧用了驱魔腿中的“退”字诀。
风无情见这小子明明功力远不如他，可偏偏能花样百出，屡屡化解了自己的攻势，如今居然又以驱魔腿来抵挡他的这招“昨日星辰”，心头冷笑道：“任你本领通天，也休想逃脱我的手心！”
他的玉如意转实为虚，引开驱魔腿。左掌罡风内敛，无声无息轻轻拍下。莫不悔觉察不妙已经慢了半拍，风无情的寒风雨露掌已到莫不悔的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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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