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Chapter15织梦之园
原来是他，那个桑园小径相遇的陌生人，黄帝？
嫘祖心里一片凌乱，他就是被她一度拒婚的轩辕，那个让她迷惑，让她有着羞涩期待的陌生人，今天与纤阿订婚了，一阵揪心的疼痛，眼泪忍不住夺眶而出…
“姐姐，还疼吗？都怪我，尽出些馊主意…”芝兰双眼含泪，正为嫘祖包扎。
“我不疼，只烫到一点点而已，别难过啦！”嫘祖强笑着安慰芝兰。
“你看见他了吗？”芝兰问道。
“谁？”嫘祖的手颤抖了一下，那一种混乱，让她仍然无法思考。
“缙云哥哥呀！”
“哦，没有。”她木然地摇摇头。
“你不是很确定城墙下的那辆车辇吗？怎么可能没见着他，姐姐，你确定可以认出十年后的缙云哥哥吗？”
“我一直以为，只要我见着他，我会第一眼认出他，可是，我不但没有认出他，连青梅竹马的仓颉哥哥，我也没能认出来，仓颉应该坐在黄帝的旁边…”嫘祖十分苦恼的样子。
“我还以为黄帝就是缙云哥哥，他看你的眼神那么特别，好像认识，不，很深情的样子…”芝兰用一种询问的目光看着她…
嫘祖怔忡地抬起头，芝兰的一句话，刹那间在她心里惊涛拍岸，她不是没有把陌生人与缙云哥哥重叠在一起，只是可能吗？“你是谁？”她曾问过他，如果陌生人就是缙云哥哥，为何不告诉她他的名字？
她的心更乱了，看了看天空正午的太阳说，“庆典的吉时快到了，我们过去织梦园吧…”
“只怕伶伦待在西陵宫，他来不及过去了…”
“不是有简竹在吗？”
“我倒是忘记了，他们兄妹一样善长音律，同样，也善于捉禾花鱼…”芝兰笑了。
走过一片桑海，很快来到了织梦园，只见庭前矗立着几株高大挺拔的木棉树，木棉的枝头缀满了朵朵英雄花，芊郁翠绿中的这一片红，更显春天的妩媚！
姑娘们婀娜的身影在庭院中穿梭，炮仗花的花篮高高悬挂在枝柯间，檐沿上，处处一片欢声笑语，喜气洋洋的景象…
但见一个少女快乐地跑了过来说，“嫘儿姐姐，你来了，我们在等你呢！“
“简竹，一切准备好了吗？”嫘祖问她。
“早准备好了！嫘儿姐姐，你看谁来了？”简竹一边说，一边招唤一个挽着花篮的少女…
“女节姐姐？今天见到你太好了，我好想你啊！”嫘祖惊喜地说。
“我也好想你，所以我来找你了…”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那天在潺水上我便知道是你！”女节看了她一眼，不禁微笑起来，“她叫嫘儿，我们西陵国的美人鱼，谁会不知道她呢？生辰快乐！”
“谢谢女节姐姐！”
“姐姐，吉时到了！”芝兰在旁边提醒道。
“丝绸开幕庆典开始！”嫘祖站在木棉树下，她大声宣布，姑娘们欢笑着，把花篮中的花瓣高高扬起洒向她，简竹嘴边横一支笛子，吹起了悠悠的笛音，姑娘们随着优美的旋律翩翩而舞…
此时，远处的高坡上站着两个人，远远地眺望着这里…
“她就是叟区老头所说的丝绸公主？”
“不错。”
黄昏的雨后，一抺斜辉照落在桑林之中，嫘祖沿着这条秘密小径向前走着，地上的泥土一片松软，她把目光伸长，就象一粒蚕蛹，抽出来就有一千米，延伸向小径的尽头…
桑林深处，小径的转弯角，那修长挺拔的身影，在长长盼望的目光中，再度出现…
她亦步亦趋跟在他的背后，他没有回头，她沿着他的脚印向前行，仿佛是一个前尘的梦，一种方向，一种希望，一种情愫…
他突然转身挨着一棵桑树，好整以暇望着她，她猝不及防地撞到他的身上，四目相碰，他们的距离竟然这么近，近得让人联想…
其实不只是想了，他缓缓地低下头，吻住了她，开始只是轻尝浅酌，然后深吻下去，最后狂风骤雨席卷而来…
“缙云哥哥…”她呢喃般的声音嘴边溢出。
吻仿佛变得柔和，只是拥抱得更紧，“终于让你想起我是谁！”
天渐渐的暗下去，月亮却悄悄地爬上来，他拥着她，看着天与地，昼与夜的交替…
“繁星满天，快乐的星星，好美啊！”
“缙云哥哥，我们可以住在星星上吗？”
“当然。因为每一颗星就是每一个我们自己，你知道你是哪一颗吗？”
“嗯，缙云哥哥，你呢？”
“七星落地有致，四季花开听其音，你猜？”
嫘祖指着北斗的方向，“中央的那颗。”
“你呢，属于哪一颗？”黄帝微笑问。
“我吗，”嫘祖想了想，眼中有一抹不被察觉的温柔，“你看，它就在缙云哥哥的附近，也许看不见，但我知道它存在。”
“不，我永远看得见，在我心里，你是最大最明亮那颗星星…”
他拉着她的手，快乐地穿梭在桑林中，留下一串串足迹，深深浅浅…
突然，他的一只脚陷进了松软的泥土，虽然身体向前俯冲，却没有倒下去，保持着一个斜斜的姿势，停在半空中，“缙云哥哥，”她轻喊，拉住他的手。
他好像并不急着把自己的脚抽出来，只是用力一拉，把她送进怀中，“呃，”她还来不及反应，他的吻雨点般再次落在她的唇上，来去辗转，而且更加深入。
最后，他把脚抽出来，脚印淌在月光中，仿佛在扩大，不断变大，变大…
翌日，嫘祖醒来的时候，仍然仿如梦中，“你终于想起我是谁！”轻轻的一句话，象海水一样淹没了她，陌生人就是缙云哥哥，不，黄帝就是缙云哥哥！
“对，他们订婚了！”突然，她被这个事实惊呆了，随后象被针扎了一下，她的心一阵疼痛，他可是她日夜思念的爱人，却让自己亲自挡在门外，还让纤阿？怎样的阴差阳错，天意弄人！
这只是一个梦！她向桑林跑去，寻找每个证据，那快乐的足迹，桑林穿梭的身影，一个大脚印赫然躺在婆娑的树影之下，阳光星星点点的光照在上面…
“终于让你想起我是谁！”怎么一段美丽的错过，又是怎样一个时光交错的网！就象一粒蚕蛹，慢慢抽出思念的丝，挣脱层层裹着的捆绑，化作华裳飘落，泄露那个桑林里的秘密！
“我该早点认出你来…”这仿佛是一个穿越时空的脚印，她把自己的脚轻轻印在上面，泪流满面…
她的思绪飘向很远很远，纤阿站在她面前也没有察觉，“回神啦，你在想些什么呀？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你真要嫁给他吗？”嫘祖拉着她，轻轻问。
“怎么，后悔了？是不是忽然觉得错过一个出类拔萃，风度翩翩的男子很愚蠢？”纤阿逗趣道，并用视线在她明丽柔美的脸上巡回。
“你瞎说什么呀，后悔的理由呢？”她避开纤阿的视线，唯恐心中的秘密泄漏。
“我一直在想，他为什么要联姻？为了国家的利益，有时可能也会很无奈，不过仔细地想，他应该是不屑于这样做的一个人，那又究竟是为了什么呢？”纤阿忽然侧头盯着远处，认真思忖起来。
“你为什么认为，他不是因为国家利益联姻？”嫘祖连忙问。
“他玉树临风的影子站在银杏树下，用那么温柔的目光看着我，我差点儿心动了…”纤阿边回忆边说。
“什么？”嫘祖糊涂了…
“不是啦，哈哈，他好像喜欢上我了。”纤阿说，好像不假。
“他喜欢你？”嫘祖疑惑地问，紧张的心情让她自己也感到吃惊。
“不然他怎么对我这么好，用那样的眼神看着我。”纤阿摇摇头，仿佛也有些不能了解。
“他怎么看你了？”嫘祖紧追不放，她的心象被虫子咬噬着，怎样的煎熬与折磨。
“总之，是惊心动魄、慑人心扉的那种啦，咦，你这么紧张，是不是吃醋？”纤阿忽然地警觉地望着她。
“……”嫘祖突然语塞。
“你这是在吃醋吗？妒忌？羡慕？”纤阿逗笑的脑袋晃来晃去。
“我只是关心你，仅此而已，你真喜欢他吗？还是只为了他的车辇？”嫘祖忽然严肃地问。
“好啦，真搞不懂你，我爱他，行了吧，”纤阿白了她一眼，又说，“姨父可说好了，我虽然以西陵公主的身份出嫁，但必须以羲和国的风俗行礼，羲和姐姐是白昼举行婚礼，我则晚上举行仪式，定于三月十五月圆之夜，我的嫁衣由你亲自来作，做一件最漂亮的嫁衣，知道吗？”
“嫁衣？当然，我会给你做一件最美丽的嫁衣…”嫘祖强撑起最后一抹笑，整个人象掏空了一样，茫然地徘徊在桑林里…
下雨了，“那个美丽的星夜不再来了…”嫘祖执着手中的那一串天珠，倚在窗下，春雷初乍，风急雨斜落叶飘飞…
她的心在流泪，累了，忽然听见一阵虚虚渺渺的琴声，她的身体飘呀飘呀…
“我从不奢望有奢华的妆奁…
但我愿我的爱，象白鸽，飞向蓝天；
我穿着白色的婚纱，来一次生命的巡礼！
我要做大地的新娘！”
她仿佛地梦见自己变成美丽的蚕神新娘，坐在溪边抚琴低唱，那美妙的琴声仿如溪水叮咚流远，又似春日鸟语花开…
“姐姐，你醒了，我做了合欢花粥，昨天下了一夜的雨…”芝兰一边说，一边撩开珠帘让阳光洒进来，窗外的合欢树一树粉红的花朵，绿祖母说，合欢花是一种夫妻花。
“谢谢你，芝兰。”嫘祖感动地说。
“这是什么话？只要你快乐，我也觉得快乐！这串天珠要给你收起来吗？”
“留着吧，这天珠是降香黄檀所作，那淡淡的芬芳可安神入眠，昨夜你听到琴声了吗？”
“没有呀！雨下得这么大，哪来的琴声？“
“哦，我作梦了，一个很美的梦！芝兰，我们上蚕房去看看姑娘们和蚕宝宝吧。”
“姐姐，怎么不走那条的桑林小径？那条小道最近蚕房了，非要走这条绕那么大的一个圈，你平时也喜欢到那边散步…”芝兰不解地问。
“我想看看这边的桑叶长势怎么样，是否多派几个人过来植桑…”嫘祖心虚地说。
“哦。”芝兰无言。
只有她自己懂得，她是刻意地避开那条小径，不知他现在怎么样，想着，便向小径深处瞟了一眼，心里一种说不出的苦涩味道…
她们走进蚕房，姑娘们正在喂食春蚕，嫘祖微笑看着这些蚕宝宝，在桑叶上快乐爬行…
“芝兰，它们很可爱，是吧？好像这样孜孜不倦地啃桑叶，就是它们的工作，你看它们多努力！”
“所以，它们才繁殖得这么快呀，一只蚕虫羽化成蛾，破茧而出，便能产500个卵子，诗洞捉回来的这些蚕虫，没想到这么几天，我们的蚕房就是满满的了，你知道吗，姑娘们已经在那边缫丝了…”
接着，她们走过另一片轩榭，姑娘们个个眼睛发亮，将洁白的蚕蛹浸泡在热水的大木盘里，抽出长长的蚕丝绕在手中的丝筐上，她们的动作一气呵成，让人惊叹！
“芝兰，你派几个姑娘，将部分春蚕带到村上农家去，教大家怎么育蚕，缫丝…”嫘祖吩咐芝兰说。
“是。姐姐，我们明天到柿儿桠下秧吗？”
“当然。太阳山羲和表姐那边传话来了，惊蛰已到，开始扶犁春耕了，姑娘们上了蚕房，村上正缺人手呢…”
(本章完)
嫘祖心里一片凌乱，他就是被她一度拒婚的轩辕，那个让她迷惑，让她有着羞涩期待的陌生人，今天与纤阿订婚了，一阵揪心的疼痛，眼泪忍不住夺眶而出…
“姐姐，还疼吗？都怪我，尽出些馊主意…”芝兰双眼含泪，正为嫘祖包扎。
“我不疼，只烫到一点点而已，别难过啦！”嫘祖强笑着安慰芝兰。
“你看见他了吗？”芝兰问道。
“谁？”嫘祖的手颤抖了一下，那一种混乱，让她仍然无法思考。
“缙云哥哥呀！”
“哦，没有。”她木然地摇摇头。
“你不是很确定城墙下的那辆车辇吗？怎么可能没见着他，姐姐，你确定可以认出十年后的缙云哥哥吗？”
“我一直以为，只要我见着他，我会第一眼认出他，可是，我不但没有认出他，连青梅竹马的仓颉哥哥，我也没能认出来，仓颉应该坐在黄帝的旁边…”嫘祖十分苦恼的样子。
“我还以为黄帝就是缙云哥哥，他看你的眼神那么特别，好像认识，不，很深情的样子…”芝兰用一种询问的目光看着她…
嫘祖怔忡地抬起头，芝兰的一句话，刹那间在她心里惊涛拍岸，她不是没有把陌生人与缙云哥哥重叠在一起，只是可能吗？“你是谁？”她曾问过他，如果陌生人就是缙云哥哥，为何不告诉她他的名字？
她的心更乱了，看了看天空正午的太阳说，“庆典的吉时快到了，我们过去织梦园吧…”
“只怕伶伦待在西陵宫，他来不及过去了…”
“不是有简竹在吗？”
“我倒是忘记了，他们兄妹一样善长音律，同样，也善于捉禾花鱼…”芝兰笑了。
走过一片桑海，很快来到了织梦园，只见庭前矗立着几株高大挺拔的木棉树，木棉的枝头缀满了朵朵英雄花，芊郁翠绿中的这一片红，更显春天的妩媚！
姑娘们婀娜的身影在庭院中穿梭，炮仗花的花篮高高悬挂在枝柯间，檐沿上，处处一片欢声笑语，喜气洋洋的景象…
但见一个少女快乐地跑了过来说，“嫘儿姐姐，你来了，我们在等你呢！“
“简竹，一切准备好了吗？”嫘祖问她。
“早准备好了！嫘儿姐姐，你看谁来了？”简竹一边说，一边招唤一个挽着花篮的少女…
“女节姐姐？今天见到你太好了，我好想你啊！”嫘祖惊喜地说。
“我也好想你，所以我来找你了…”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那天在潺水上我便知道是你！”女节看了她一眼，不禁微笑起来，“她叫嫘儿，我们西陵国的美人鱼，谁会不知道她呢？生辰快乐！”
“谢谢女节姐姐！”
“姐姐，吉时到了！”芝兰在旁边提醒道。
“丝绸开幕庆典开始！”嫘祖站在木棉树下，她大声宣布，姑娘们欢笑着，把花篮中的花瓣高高扬起洒向她，简竹嘴边横一支笛子，吹起了悠悠的笛音，姑娘们随着优美的旋律翩翩而舞…
此时，远处的高坡上站着两个人，远远地眺望着这里…
“她就是叟区老头所说的丝绸公主？”
“不错。”
黄昏的雨后，一抺斜辉照落在桑林之中，嫘祖沿着这条秘密小径向前走着，地上的泥土一片松软，她把目光伸长，就象一粒蚕蛹，抽出来就有一千米，延伸向小径的尽头…
桑林深处，小径的转弯角，那修长挺拔的身影，在长长盼望的目光中，再度出现…
她亦步亦趋跟在他的背后，他没有回头，她沿着他的脚印向前行，仿佛是一个前尘的梦，一种方向，一种希望，一种情愫…
他突然转身挨着一棵桑树，好整以暇望着她，她猝不及防地撞到他的身上，四目相碰，他们的距离竟然这么近，近得让人联想…
其实不只是想了，他缓缓地低下头，吻住了她，开始只是轻尝浅酌，然后深吻下去，最后狂风骤雨席卷而来…
“缙云哥哥…”她呢喃般的声音嘴边溢出。
吻仿佛变得柔和，只是拥抱得更紧，“终于让你想起我是谁！”
天渐渐的暗下去，月亮却悄悄地爬上来，他拥着她，看着天与地，昼与夜的交替…
“繁星满天，快乐的星星，好美啊！”
“缙云哥哥，我们可以住在星星上吗？”
“当然。因为每一颗星就是每一个我们自己，你知道你是哪一颗吗？”
“嗯，缙云哥哥，你呢？”
“七星落地有致，四季花开听其音，你猜？”
嫘祖指着北斗的方向，“中央的那颗。”
“你呢，属于哪一颗？”黄帝微笑问。
“我吗，”嫘祖想了想，眼中有一抹不被察觉的温柔，“你看，它就在缙云哥哥的附近，也许看不见，但我知道它存在。”
“不，我永远看得见，在我心里，你是最大最明亮那颗星星…”
他拉着她的手，快乐地穿梭在桑林中，留下一串串足迹，深深浅浅…
突然，他的一只脚陷进了松软的泥土，虽然身体向前俯冲，却没有倒下去，保持着一个斜斜的姿势，停在半空中，“缙云哥哥，”她轻喊，拉住他的手。
他好像并不急着把自己的脚抽出来，只是用力一拉，把她送进怀中，“呃，”她还来不及反应，他的吻雨点般再次落在她的唇上，来去辗转，而且更加深入。
最后，他把脚抽出来，脚印淌在月光中，仿佛在扩大，不断变大，变大…
翌日，嫘祖醒来的时候，仍然仿如梦中，“你终于想起我是谁！”轻轻的一句话，象海水一样淹没了她，陌生人就是缙云哥哥，不，黄帝就是缙云哥哥！
“对，他们订婚了！”突然，她被这个事实惊呆了，随后象被针扎了一下，她的心一阵疼痛，他可是她日夜思念的爱人，却让自己亲自挡在门外，还让纤阿？怎样的阴差阳错，天意弄人！
这只是一个梦！她向桑林跑去，寻找每个证据，那快乐的足迹，桑林穿梭的身影，一个大脚印赫然躺在婆娑的树影之下，阳光星星点点的光照在上面…
“终于让你想起我是谁！”怎么一段美丽的错过，又是怎样一个时光交错的网！就象一粒蚕蛹，慢慢抽出思念的丝，挣脱层层裹着的捆绑，化作华裳飘落，泄露那个桑林里的秘密！
“我该早点认出你来…”这仿佛是一个穿越时空的脚印，她把自己的脚轻轻印在上面，泪流满面…
她的思绪飘向很远很远，纤阿站在她面前也没有察觉，“回神啦，你在想些什么呀？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你真要嫁给他吗？”嫘祖拉着她，轻轻问。
“怎么，后悔了？是不是忽然觉得错过一个出类拔萃，风度翩翩的男子很愚蠢？”纤阿逗趣道，并用视线在她明丽柔美的脸上巡回。
“你瞎说什么呀，后悔的理由呢？”她避开纤阿的视线，唯恐心中的秘密泄漏。
“我一直在想，他为什么要联姻？为了国家的利益，有时可能也会很无奈，不过仔细地想，他应该是不屑于这样做的一个人，那又究竟是为了什么呢？”纤阿忽然侧头盯着远处，认真思忖起来。
“你为什么认为，他不是因为国家利益联姻？”嫘祖连忙问。
“他玉树临风的影子站在银杏树下，用那么温柔的目光看着我，我差点儿心动了…”纤阿边回忆边说。
“什么？”嫘祖糊涂了…
“不是啦，哈哈，他好像喜欢上我了。”纤阿说，好像不假。
“他喜欢你？”嫘祖疑惑地问，紧张的心情让她自己也感到吃惊。
“不然他怎么对我这么好，用那样的眼神看着我。”纤阿摇摇头，仿佛也有些不能了解。
“他怎么看你了？”嫘祖紧追不放，她的心象被虫子咬噬着，怎样的煎熬与折磨。
“总之，是惊心动魄、慑人心扉的那种啦，咦，你这么紧张，是不是吃醋？”纤阿忽然地警觉地望着她。
“……”嫘祖突然语塞。
“你这是在吃醋吗？妒忌？羡慕？”纤阿逗笑的脑袋晃来晃去。
“我只是关心你，仅此而已，你真喜欢他吗？还是只为了他的车辇？”嫘祖忽然严肃地问。
“好啦，真搞不懂你，我爱他，行了吧，”纤阿白了她一眼，又说，“姨父可说好了，我虽然以西陵公主的身份出嫁，但必须以羲和国的风俗行礼，羲和姐姐是白昼举行婚礼，我则晚上举行仪式，定于三月十五月圆之夜，我的嫁衣由你亲自来作，做一件最漂亮的嫁衣，知道吗？”
“嫁衣？当然，我会给你做一件最美丽的嫁衣…”嫘祖强撑起最后一抹笑，整个人象掏空了一样，茫然地徘徊在桑林里…
下雨了，“那个美丽的星夜不再来了…”嫘祖执着手中的那一串天珠，倚在窗下，春雷初乍，风急雨斜落叶飘飞…
她的心在流泪，累了，忽然听见一阵虚虚渺渺的琴声，她的身体飘呀飘呀…
“我从不奢望有奢华的妆奁…
但我愿我的爱，象白鸽，飞向蓝天；
我穿着白色的婚纱，来一次生命的巡礼！
我要做大地的新娘！”
她仿佛地梦见自己变成美丽的蚕神新娘，坐在溪边抚琴低唱，那美妙的琴声仿如溪水叮咚流远，又似春日鸟语花开…
“姐姐，你醒了，我做了合欢花粥，昨天下了一夜的雨…”芝兰一边说，一边撩开珠帘让阳光洒进来，窗外的合欢树一树粉红的花朵，绿祖母说，合欢花是一种夫妻花。
“谢谢你，芝兰。”嫘祖感动地说。
“这是什么话？只要你快乐，我也觉得快乐！这串天珠要给你收起来吗？”
“留着吧，这天珠是降香黄檀所作，那淡淡的芬芳可安神入眠，昨夜你听到琴声了吗？”
“没有呀！雨下得这么大，哪来的琴声？“
“哦，我作梦了，一个很美的梦！芝兰，我们上蚕房去看看姑娘们和蚕宝宝吧。”
“姐姐，怎么不走那条的桑林小径？那条小道最近蚕房了，非要走这条绕那么大的一个圈，你平时也喜欢到那边散步…”芝兰不解地问。
“我想看看这边的桑叶长势怎么样，是否多派几个人过来植桑…”嫘祖心虚地说。
“哦。”芝兰无言。
只有她自己懂得，她是刻意地避开那条小径，不知他现在怎么样，想着，便向小径深处瞟了一眼，心里一种说不出的苦涩味道…
她们走进蚕房，姑娘们正在喂食春蚕，嫘祖微笑看着这些蚕宝宝，在桑叶上快乐爬行…
“芝兰，它们很可爱，是吧？好像这样孜孜不倦地啃桑叶，就是它们的工作，你看它们多努力！”
“所以，它们才繁殖得这么快呀，一只蚕虫羽化成蛾，破茧而出，便能产500个卵子，诗洞捉回来的这些蚕虫，没想到这么几天，我们的蚕房就是满满的了，你知道吗，姑娘们已经在那边缫丝了…”
接着，她们走过另一片轩榭，姑娘们个个眼睛发亮，将洁白的蚕蛹浸泡在热水的大木盘里，抽出长长的蚕丝绕在手中的丝筐上，她们的动作一气呵成，让人惊叹！
“芝兰，你派几个姑娘，将部分春蚕带到村上农家去，教大家怎么育蚕，缫丝…”嫘祖吩咐芝兰说。
“是。姐姐，我们明天到柿儿桠下秧吗？”
“当然。太阳山羲和表姐那边传话来了，惊蛰已到，开始扶犁春耕了，姑娘们上了蚕房，村上正缺人手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