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Chapter14梳子光阴
自那辆车辇擦肩而过之后，嫘祖的内心再也无法平静，缙云哥哥，这个让她疼痛或者幸福的名字，她知道他来了，在她的四周，同她呼吸一样的空气，看一样的春日花开！
一连数日，她徘徊在这潺水的大道上，等待那辆车辇再度出现…
美丽的潺水从一片丛山之中蜿蜒而下，两岸桑树婆娑，翠竹苍虬，嫘祖缓缓地走下河岸，沿着河边向上游漫步，柔柔的细沙夹杂鹅卵石，河水清澈见底，一行白鸟从水面上凌空而过…
她踟蹰蹲下，掬一捧细沙于手心，让温柔穿梳指间，她拾起一颗温润的鹅卵石，继续向前而行，忽见水边上，一个衣裳飘逸的少女立在水中，她的双手悬放在水中，让流水从指缝穿过，这个动作和她出奇的相似…
嫘祖怔怔地望着她，嫣然一笑，松下自己长长的柔发，让手指穿梳其间，少女意外的回头，好清新淡雅的一张脸，笑着从不远处的篮子里，拿了一把月形梳子递给她。
“姐姐，这是什么？”嫘祖好奇问少女。
“这是梳子光阴，光阴就好像流水一样从指间消逝…”少女温柔地说。
“好别致的梳子，你经常来这里照镜子吗？”
“只要打扮好自己，才不辜负光阴！我来帮你！”少女把嫘祖拉进水中，为她梳理头发，她们初初相识，却似姐妹。
“姐姐，你怎样做到这个梳子呢？”
“有一次，我父亲作了一只竹筏，说要去很远的地方，临行时，他在河里捉了一条很大的鱼给我，后来我把这条鱼吃了，把它的骨留着，晾在门前，有时想念父亲会哭泣，头发弄得蓬乱，便用鱼骨来梳，后来我就琢磨，是不是可以用木料或牛角，来做更漂亮的梳子，这样，我便做了木梳，牛角梳，玉梳…”
“所以你经常到这河边来打扮，等待你父亲归来，是不是？”
“你是最懂我的人了！这些都是梳子，全给你了，有檀木梳，桃木梳，牛角梳…”少女把篮子交给嫘祖。
“这些都是姐姐的宝物，怎么可以送我？”
“我与妹妹有缘，这是我送你的见面礼物！”少女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又问“我叫女节，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嫘儿，姐姐，我一定会来找你！”
女节，真是一个清新淡雅，温情如水的女子！
嫘祖想着往桑园走，她微微一笑，一扫多日心底的阴霾，眼中又是一片阳光与快乐，只是在瞥向桑园小径的瞬间，有过一丝迟疑与困惑，她明明心里只有缙云哥哥，但对那个陌生人却念念不忘…
芳菲亭，嫘祖拿着梳子轻轻梳头，芝兰急匆匆跑了过来，高兴地说，“姐姐，你看这是什么？轩辕黄帝送的如意镜子，听说用铜做的呢，我给你梳妆怎么样？”
“这可是属于纤阿的礼物，怎可以随便拿过来？”嫘祖责备她说。
“纤阿姑娘自己亲自拿过来，还说物归原主，她有玉盘镜子就够了…”芝兰委屈地说。
“这倒是。这面如意镜子确实漂亮又清淅，只可惜…唉！”
“姐姐你怎么啦？”
“可惜发明这镜子的嫫母姑娘却长得很丑，只怕不想照镜子…”
“你认识她？”
“前几天我给她看病，见着她的样子也吓了一跳，不过她很可爱，聪明又有侠义心肠！芝兰，来，帮我梳妆吧。”
“咦，好别致梳子！哪里得来的？”
“这叫梳子光阴，潺水的女节姐姐送的，篮子里还有许多，待会儿你送给姑娘们吧…”
“是。”芝兰快乐答道。
“织梦园那边进行得怎么样？”
“扶风哥哥已经派人过来修揖好了，三个大鼎，七间蚕房，五间缫丝坊，五间织布坊，二间刺绣坊，八间缝制坊，四间薰染坊，六间储藏室，大殿设静心阁，旁边九间休闲生活室！扶风哥哥还分派百余人手过来，简竹也来了帮忙，从诗洞那边把春蚕捉回来繁衍，采摘桑叶回来喂养，姐姐，你打算什么时候举行庆典？”
“我生辰的那天吧，把炮仗花的花篮挂得高些，请伶伦过来吹笛子，让姑娘们快乐地跳秧歌舞…”嫘祖望向织梦园的方向说。
每个午后的时光，嫘祖仍在桑林的小径上慢步，心中仿佛多了一丝期待，她不停地把目光投向小径深处，可是那个修长挺拔的身影，一直没有再出现…
每次她都因为希望抬起头，又因为失望而低下头来，是啊，一粒蚕蛹抽出来就有一千米，是怎样长长的思念呀…
这天，嫘祖在桑园里采桑，明媚的阳光洒在桑叶上，更加显得碧绿芊芊，生机勃勃，远远看去，芝兰带领几个姑娘，背着萝筐，齐步走在桑间小路上，身材窈窕，仪态婀娜…
她低头浅笑，浅浅一个羞涩的微笑，仿佛于蝴蝶曼妙舞动的流光中…
突然，没由来的来了一阵太阳雨，这里离蚕房可有一段路程，她只得上气不接下气，往蚕房方向跑，跑着跑着，她忽然看见，一个修长挺拔的身影立于路边…
他撑着黄棕伞，然后就这样，他陪她走了一段路，谁也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走着，她觉得心跳加快，脸不由得红了，还未到达蚕房，雨停了，他收起黄棕伞…
“你是谁？”她轻轻地问。
他仍然没有回答，留下一个长长的背影，径自走了…
她想起了缙云哥哥，心一酸，泪水潸潸而下，像桑叶上的露珠，晶莹剔透…
芝兰远远走来，看见嫘祖满怀心事的样子，问道，“姐姐，你最近总是心神不宁，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何事？”
“缙云哥哥来了，我看见他的车辇，在潺水的大道上…”
“你小时候说的那个缙云哥哥吗？“
“嗯，我隐约觉得，缙云哥哥就在前来参加华宴的那些使团中间，他一定在寻找我…”
“既然知道他在使团中间，我们也可以找他呀！”
“我不能出现在宴会上，怎么找？”
“我有办法！”芝兰在嫘祖耳边耳语一翻，嫘祖连连点头。
西陵宫，二月初十，锦簇繁花，宾客如云…
诸侯各国纷纷亲临，或派使者前来庆贺，一翻道贺之后，宾客依次落座，轩辕山的黄帝，凤凰岐山的神农，岐舌国的少岐，鸳水的颢天，禺谷的夸父…这时来了两个不速之客，一个如花的少女，背后跟随一个冷面的护花男子。
“亭君，今日是西陵公主的华诞，你似乎把我东方的黎民给忘了，小女子特来提醒亭君，在这里，祝褔绿娓公主青春美丽，平安幸福，早日嫁得如意郎君！”少女和颜厉色地说。
西陵君不愠不怒，笑着说，“姑娘，请恕本君眼拙了，你是？”
“春姑娘。”少女嘴角一扬，悠然吐出了三个字。
“原来是花仙子，丽水街前的繁华，就是因为春姑娘的奇思妙想，才有了这天下的第一个集市，旁边的这位，想必是枫之王子，失敬失敬，赐坐！”西陵王连忙说。
冷面男子听闻，只作了个揖，环顾了一下四周，仍然毕恭毕敬站在春姑娘的旁边…
乍听到春姑娘这个名字，席间骤然引起了不少骚动，宾客纷纷耳语起来…
“看来今天的运气不错嘛，又见着一位大美女，算起来，我也算见过四大美女了…”力牧小声说道。
“骑着牛吹吧，你这也算见着四大美人，羲和妹妹你见过小时候的样子，云溪姑娘连影也没见着…”黄帝好笑地说。
“缙云，你忘了，谁不让我们看见云溪姑娘吗？嫫母姑娘生气关我们什么事？不过，我倒是好奇，云溪姑娘如何把这春姑娘给比下去呢？”
“妙手回春呗！”句芒不经意的冷笑话，大家都逗乐了。
“这位春姑娘可是一位传奇女子！小时候在白玉兰树下相遇一个少年，立誓要以身相许，她说，我的心就如白玉兰树上的辛夷花，永远为你含苞待放！那个少年却指着另一棵树说，我的一生正象这棵树将寄生在桑树上，所以叫桑寄生。不久，少年去了汤谷之地，花仙子却听说那里的冬天很寒冷很漫长，她想，我要把白玉兰种在那里，春天来的时候，第一眼看见白玉兰花开，让他好像看见我一样。于是一翻周折，她把一棵小白玉兰种在岱山的黄花泉旁边，经年几许，花开花落，这种白玉兰竟然开遍了东方之域，后来这片土地便叫东夷国…”黄帝娓娓道来。
“原来东夷国是这么来历，传说黎王也是一个高瞻远瞩之人，东夷划分九黎治国，九黎之下有九隅，分别由八十一兄弟治理，这点有值得借鉴的地方！句芒，你认识这位冷面枫之王子吗？他好像盯着你看了很久了…”力牧忽然问。
“不认识。怎么可能认识？”句芒不以为然说。
“是吗？”力牧疑惑地再看向那人，“不对啊，我怎么觉得春姑娘才是他护使！”
“不错，所见略同。春姑娘誉满整个畲乡，因为她设计了天下第一个集市，而丽水街前的车水马龙，热闹繁华，恐怕只有举国之力方可完成，单凭一个春姑娘能成如此大事吗？”黄帝分析说。
“他到底是谁？”
“天下只有两个人知道。”
“谁？“
“春姑娘，和他自己。不过，这世上没有永远的秘密…”黄帝一笑。
这时，春姑娘再次站起来说，“亭君，素闻绿娓公主能歌善舞，她创作的秧歌之舞风靡世人，簫笙歌舞邀明月，不是梧桐引凤凰，不知今日是否有缘一见？”
“自然，既然各位阁下朋友远道而来，岂不尽欢？”
话音刚落，只见屏风背后，一袭孔雀绿长裙蹁跹而出，同时，一阵笛子悠扬的天籁之音，在大殿的上空飘萦啭动，如泣似诉，却未见吹笛之人的身影，一曲《凤逑凰》，公主随着优美的笛声曼妙地舞动，衣袂飘逸，眉目传情，慑人心魄，遇者魂销！
酒过三巡，侍女纷纷罗列而出，奉茶，斟酒，她们头披纱巾半掩脸，脚步欢快轻盈…
“各位阁下，今日不仅是小女的华诞，也是轩辕君与小女订婚的日子，他们早已情投意合…”西陵君说着，大殿上响起一片欢呼与掌声。
这时，一个侍女珊然来到黄帝的面前，一边奉上热茶，一边抬起眼帘看向他，惊楞了，原来是他，黄帝？
黄帝未料西陵王来此一着，心里一急，想要站起来说话，一眼瞥见那个侍女正盯着他看，四目相交，怔住了，扶桑妹妹，他在心里低鸣…
那双眼睛依然是一道清亮的流水，却以一种极其复杂的神情看向他，似柔情，似惊喜，似失望，似嗔怨…让他第一次觉得手足无措！
“啊，”侍女惊呼一声，滚烫的茶水碎了一地，黄帝急忙迈前一步，怜惜地抓起那双手，已经烫得一片绯红…
“纤阿…”芝兰匆匆赶来，倒没忘记交换身份的事。
“怎么回事？”西陵君小声问扶风。
“父亲，也没什么事，只是嫘儿扮作侍女前来寻找仓颉，不料仓颉上了釜戴山…”扶风苦笑了一下。
“这孩子！”西陵君叹了口气，然后对黄帝大声说道，“轩辕君，可有被烫着？”
“啊，这倒没有，只是那位姑娘，她好像烫着了…”
“让轩辕君见笑了，她是本君的姨生女，名叫纤阿，思维诡异，常常让人猜不着…”西陵君笑着说。
纤阿，原来她就是纤阿，黄帝正在沉吟，西陵君又说，“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请各位阁下，为他们作个见证，结为百年之好！”
“双喜临门！恭喜亭君，恭喜轩辕君！”听见凤凰岐山的神农说。
大殿上又响起一片欢呼与掌声，黄帝已经觉得意兴阑珊，无力再辩解，只好由着他去…
(本章完)
一连数日，她徘徊在这潺水的大道上，等待那辆车辇再度出现…
美丽的潺水从一片丛山之中蜿蜒而下，两岸桑树婆娑，翠竹苍虬，嫘祖缓缓地走下河岸，沿着河边向上游漫步，柔柔的细沙夹杂鹅卵石，河水清澈见底，一行白鸟从水面上凌空而过…
她踟蹰蹲下，掬一捧细沙于手心，让温柔穿梳指间，她拾起一颗温润的鹅卵石，继续向前而行，忽见水边上，一个衣裳飘逸的少女立在水中，她的双手悬放在水中，让流水从指缝穿过，这个动作和她出奇的相似…
嫘祖怔怔地望着她，嫣然一笑，松下自己长长的柔发，让手指穿梳其间，少女意外的回头，好清新淡雅的一张脸，笑着从不远处的篮子里，拿了一把月形梳子递给她。
“姐姐，这是什么？”嫘祖好奇问少女。
“这是梳子光阴，光阴就好像流水一样从指间消逝…”少女温柔地说。
“好别致的梳子，你经常来这里照镜子吗？”
“只要打扮好自己，才不辜负光阴！我来帮你！”少女把嫘祖拉进水中，为她梳理头发，她们初初相识，却似姐妹。
“姐姐，你怎样做到这个梳子呢？”
“有一次，我父亲作了一只竹筏，说要去很远的地方，临行时，他在河里捉了一条很大的鱼给我，后来我把这条鱼吃了，把它的骨留着，晾在门前，有时想念父亲会哭泣，头发弄得蓬乱，便用鱼骨来梳，后来我就琢磨，是不是可以用木料或牛角，来做更漂亮的梳子，这样，我便做了木梳，牛角梳，玉梳…”
“所以你经常到这河边来打扮，等待你父亲归来，是不是？”
“你是最懂我的人了！这些都是梳子，全给你了，有檀木梳，桃木梳，牛角梳…”少女把篮子交给嫘祖。
“这些都是姐姐的宝物，怎么可以送我？”
“我与妹妹有缘，这是我送你的见面礼物！”少女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又问“我叫女节，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嫘儿，姐姐，我一定会来找你！”
女节，真是一个清新淡雅，温情如水的女子！
嫘祖想着往桑园走，她微微一笑，一扫多日心底的阴霾，眼中又是一片阳光与快乐，只是在瞥向桑园小径的瞬间，有过一丝迟疑与困惑，她明明心里只有缙云哥哥，但对那个陌生人却念念不忘…
芳菲亭，嫘祖拿着梳子轻轻梳头，芝兰急匆匆跑了过来，高兴地说，“姐姐，你看这是什么？轩辕黄帝送的如意镜子，听说用铜做的呢，我给你梳妆怎么样？”
“这可是属于纤阿的礼物，怎可以随便拿过来？”嫘祖责备她说。
“纤阿姑娘自己亲自拿过来，还说物归原主，她有玉盘镜子就够了…”芝兰委屈地说。
“这倒是。这面如意镜子确实漂亮又清淅，只可惜…唉！”
“姐姐你怎么啦？”
“可惜发明这镜子的嫫母姑娘却长得很丑，只怕不想照镜子…”
“你认识她？”
“前几天我给她看病，见着她的样子也吓了一跳，不过她很可爱，聪明又有侠义心肠！芝兰，来，帮我梳妆吧。”
“咦，好别致梳子！哪里得来的？”
“这叫梳子光阴，潺水的女节姐姐送的，篮子里还有许多，待会儿你送给姑娘们吧…”
“是。”芝兰快乐答道。
“织梦园那边进行得怎么样？”
“扶风哥哥已经派人过来修揖好了，三个大鼎，七间蚕房，五间缫丝坊，五间织布坊，二间刺绣坊，八间缝制坊，四间薰染坊，六间储藏室，大殿设静心阁，旁边九间休闲生活室！扶风哥哥还分派百余人手过来，简竹也来了帮忙，从诗洞那边把春蚕捉回来繁衍，采摘桑叶回来喂养，姐姐，你打算什么时候举行庆典？”
“我生辰的那天吧，把炮仗花的花篮挂得高些，请伶伦过来吹笛子，让姑娘们快乐地跳秧歌舞…”嫘祖望向织梦园的方向说。
每个午后的时光，嫘祖仍在桑林的小径上慢步，心中仿佛多了一丝期待，她不停地把目光投向小径深处，可是那个修长挺拔的身影，一直没有再出现…
每次她都因为希望抬起头，又因为失望而低下头来，是啊，一粒蚕蛹抽出来就有一千米，是怎样长长的思念呀…
这天，嫘祖在桑园里采桑，明媚的阳光洒在桑叶上，更加显得碧绿芊芊，生机勃勃，远远看去，芝兰带领几个姑娘，背着萝筐，齐步走在桑间小路上，身材窈窕，仪态婀娜…
她低头浅笑，浅浅一个羞涩的微笑，仿佛于蝴蝶曼妙舞动的流光中…
突然，没由来的来了一阵太阳雨，这里离蚕房可有一段路程，她只得上气不接下气，往蚕房方向跑，跑着跑着，她忽然看见，一个修长挺拔的身影立于路边…
他撑着黄棕伞，然后就这样，他陪她走了一段路，谁也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走着，她觉得心跳加快，脸不由得红了，还未到达蚕房，雨停了，他收起黄棕伞…
“你是谁？”她轻轻地问。
他仍然没有回答，留下一个长长的背影，径自走了…
她想起了缙云哥哥，心一酸，泪水潸潸而下，像桑叶上的露珠，晶莹剔透…
芝兰远远走来，看见嫘祖满怀心事的样子，问道，“姐姐，你最近总是心神不宁，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何事？”
“缙云哥哥来了，我看见他的车辇，在潺水的大道上…”
“你小时候说的那个缙云哥哥吗？“
“嗯，我隐约觉得，缙云哥哥就在前来参加华宴的那些使团中间，他一定在寻找我…”
“既然知道他在使团中间，我们也可以找他呀！”
“我不能出现在宴会上，怎么找？”
“我有办法！”芝兰在嫘祖耳边耳语一翻，嫘祖连连点头。
西陵宫，二月初十，锦簇繁花，宾客如云…
诸侯各国纷纷亲临，或派使者前来庆贺，一翻道贺之后，宾客依次落座，轩辕山的黄帝，凤凰岐山的神农，岐舌国的少岐，鸳水的颢天，禺谷的夸父…这时来了两个不速之客，一个如花的少女，背后跟随一个冷面的护花男子。
“亭君，今日是西陵公主的华诞，你似乎把我东方的黎民给忘了，小女子特来提醒亭君，在这里，祝褔绿娓公主青春美丽，平安幸福，早日嫁得如意郎君！”少女和颜厉色地说。
西陵君不愠不怒，笑着说，“姑娘，请恕本君眼拙了，你是？”
“春姑娘。”少女嘴角一扬，悠然吐出了三个字。
“原来是花仙子，丽水街前的繁华，就是因为春姑娘的奇思妙想，才有了这天下的第一个集市，旁边的这位，想必是枫之王子，失敬失敬，赐坐！”西陵王连忙说。
冷面男子听闻，只作了个揖，环顾了一下四周，仍然毕恭毕敬站在春姑娘的旁边…
乍听到春姑娘这个名字，席间骤然引起了不少骚动，宾客纷纷耳语起来…
“看来今天的运气不错嘛，又见着一位大美女，算起来，我也算见过四大美女了…”力牧小声说道。
“骑着牛吹吧，你这也算见着四大美人，羲和妹妹你见过小时候的样子，云溪姑娘连影也没见着…”黄帝好笑地说。
“缙云，你忘了，谁不让我们看见云溪姑娘吗？嫫母姑娘生气关我们什么事？不过，我倒是好奇，云溪姑娘如何把这春姑娘给比下去呢？”
“妙手回春呗！”句芒不经意的冷笑话，大家都逗乐了。
“这位春姑娘可是一位传奇女子！小时候在白玉兰树下相遇一个少年，立誓要以身相许，她说，我的心就如白玉兰树上的辛夷花，永远为你含苞待放！那个少年却指着另一棵树说，我的一生正象这棵树将寄生在桑树上，所以叫桑寄生。不久，少年去了汤谷之地，花仙子却听说那里的冬天很寒冷很漫长，她想，我要把白玉兰种在那里，春天来的时候，第一眼看见白玉兰花开，让他好像看见我一样。于是一翻周折，她把一棵小白玉兰种在岱山的黄花泉旁边，经年几许，花开花落，这种白玉兰竟然开遍了东方之域，后来这片土地便叫东夷国…”黄帝娓娓道来。
“原来东夷国是这么来历，传说黎王也是一个高瞻远瞩之人，东夷划分九黎治国，九黎之下有九隅，分别由八十一兄弟治理，这点有值得借鉴的地方！句芒，你认识这位冷面枫之王子吗？他好像盯着你看了很久了…”力牧忽然问。
“不认识。怎么可能认识？”句芒不以为然说。
“是吗？”力牧疑惑地再看向那人，“不对啊，我怎么觉得春姑娘才是他护使！”
“不错，所见略同。春姑娘誉满整个畲乡，因为她设计了天下第一个集市，而丽水街前的车水马龙，热闹繁华，恐怕只有举国之力方可完成，单凭一个春姑娘能成如此大事吗？”黄帝分析说。
“他到底是谁？”
“天下只有两个人知道。”
“谁？“
“春姑娘，和他自己。不过，这世上没有永远的秘密…”黄帝一笑。
这时，春姑娘再次站起来说，“亭君，素闻绿娓公主能歌善舞，她创作的秧歌之舞风靡世人，簫笙歌舞邀明月，不是梧桐引凤凰，不知今日是否有缘一见？”
“自然，既然各位阁下朋友远道而来，岂不尽欢？”
话音刚落，只见屏风背后，一袭孔雀绿长裙蹁跹而出，同时，一阵笛子悠扬的天籁之音，在大殿的上空飘萦啭动，如泣似诉，却未见吹笛之人的身影，一曲《凤逑凰》，公主随着优美的笛声曼妙地舞动，衣袂飘逸，眉目传情，慑人心魄，遇者魂销！
酒过三巡，侍女纷纷罗列而出，奉茶，斟酒，她们头披纱巾半掩脸，脚步欢快轻盈…
“各位阁下，今日不仅是小女的华诞，也是轩辕君与小女订婚的日子，他们早已情投意合…”西陵君说着，大殿上响起一片欢呼与掌声。
这时，一个侍女珊然来到黄帝的面前，一边奉上热茶，一边抬起眼帘看向他，惊楞了，原来是他，黄帝？
黄帝未料西陵王来此一着，心里一急，想要站起来说话，一眼瞥见那个侍女正盯着他看，四目相交，怔住了，扶桑妹妹，他在心里低鸣…
那双眼睛依然是一道清亮的流水，却以一种极其复杂的神情看向他，似柔情，似惊喜，似失望，似嗔怨…让他第一次觉得手足无措！
“啊，”侍女惊呼一声，滚烫的茶水碎了一地，黄帝急忙迈前一步，怜惜地抓起那双手，已经烫得一片绯红…
“纤阿…”芝兰匆匆赶来，倒没忘记交换身份的事。
“怎么回事？”西陵君小声问扶风。
“父亲，也没什么事，只是嫘儿扮作侍女前来寻找仓颉，不料仓颉上了釜戴山…”扶风苦笑了一下。
“这孩子！”西陵君叹了口气，然后对黄帝大声说道，“轩辕君，可有被烫着？”
“啊，这倒没有，只是那位姑娘，她好像烫着了…”
“让轩辕君见笑了，她是本君的姨生女，名叫纤阿，思维诡异，常常让人猜不着…”西陵君笑着说。
纤阿，原来她就是纤阿，黄帝正在沉吟，西陵君又说，“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请各位阁下，为他们作个见证，结为百年之好！”
“双喜临门！恭喜亭君，恭喜轩辕君！”听见凤凰岐山的神农说。
大殿上又响起一片欢呼与掌声，黄帝已经觉得意兴阑珊，无力再辩解，只好由着他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