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除夕
周后见姜玥如此姿态，心中似有所悟。轻拍姜玥后背，问道。
“是谁让你不开心了吗？”
姜玥摇了摇头，伸手把脸上的泪痕抹净，装作欢笑。
“没事，母后，只是在梦中做了个噩梦。”
周后不说话，眼睛看着姜玥手中拿着的画，熟悉的感觉涌上周后的心头，似曾相识。周后笃定道。
周后在脑海中思索，突然眼睛一亮。
“这是中秋诗会，没错，绝对没错，这人叫什么来着？”周后在心中喃喃。
“庞.....庞渊！庞子柔！”周后在心中却是把画中人认了出来，这幅画把庞渊身上的仙气更加的突出了出来，所以一时之间周后没有认出来，不过结合记忆，还是把他认了出来。诗会过后，城中流传着“小谪仙”之说，就是指的庞渊了。
“风姿如此出神，不知是何方俊彦？”周后佯做不知的问道。
“一幅画罢了，谁知道是不是画师杜撰出来的，女儿看着手法极妙，才把它买下的。”姜玥也是敷衍道。
周后并不点破，而是与姜玥又闲聊了一阵，然后才起身回后宫去了。
从姜玥闺房出来，周后凝眉沉思了一会，心中似乎打定了什么主意，回头又看了一眼，然后才漫步回到自己的行宫。
周后心知姜玥有了心上人，只是不知她和庞渊什么时候相识的。
“不过也好，那庞子柔才名在外，又是庞明常的遗子，李东阳的外孙，家世人品却也到匹配，这是还是问问陛下。”皇后独自喃喃的道。
正想时，周皇从殿外走了进来。坐到桌子上，笑着问道。
“瑾儿，想什么这么出神？”
皇后回过神来，起身盈盈一礼“陛下，正好你来了，我有件事要和你说一下。”
“说来听听。”
“玥儿有心上人了。”周后悄声道。
周皇一愣，然后哈哈大笑“是哪家的公子？”
“是那个庞渊，庞子柔。”
周皇恍然“原来是他，怪不得昨夜我见他们两人，共坐一个亭子内。”
周后看着周皇“你觉得如何？”
周皇沉吟了一下“我自然是没有意见的。”
“庞子柔可有妻室，或有婚约？”周后问道。
“他刚到金陵不过小半年，哪来的妻室，也没听说他有婚约。”
“玥儿高兴就好了，让他们去吧，女大不中留的。”周后笑道。
两人有闲聊了一会，周皇这才离去处理一天的奏折去了。
时间就这样悄然流逝，日子平平淡淡的一天天过去了，庞渊知道最快年后就要前往大同，所以在家寸步不出，陪两个老人。推掉了许多的邀约，就连姜白的邀约也被庞渊推掉了，李老夫人自然还是不知道庞渊要出征之事的。李东阳和庞渊两人一起遮掩还是有些许的效果。
日升日落，转眼除夕临近，整个金陵都笼罩在一股喜庆的氛围之中。
除夕前夜，庞渊和李东阳聊罢回到自己的房
间，见时间还早，睡意不浓，便点烛捧书。读到兴浓之时，侍一、侍二推门而入，一个手上拿着白裘，端着暖壶，一个端着火盆。
庞渊抬头看了一眼“看的正高兴呢。”
“公子，冬夜寒冷。”侍一把白裘披到庞渊身上，火炉放到庞渊手上。
“外面在下雪哩。”侍二说道。
“哦，飘雪了吗？”对于地处南方的大周来说，落雪是一件极为稀奇的事情。庞渊映象中已经有好几年没有见过雪景了。
“是啊，下的好大。”侍二说道。
“哦”庞渊却是来了兴趣，起身准备推门而出，反正坐的时间也已经够久了，正好起身舒展一下筋骨。
推门而出，屋外的冷空气让庞渊不仅打了一个寒颤，侍一见状替庞渊紧了紧白裘。
屋外的雪下的厚重，形成一片雪帘，地上已经积了一层。厚重的雪幕遮住了实现，五米以外就看不清了。
庞渊伸手接了一片落到胸前的雪花，入手沁凉，还没待看清雪花的容貌，便匆匆的化作了一滴冰水。
庞渊忽然心有所感。
“人之一世犹如着漫天飞舞的雪花，无声无息的到来，也无声无息的离去，或许有幸得到一个人的垂青，落于掌中，可是顷刻间便化为了冰水，反倒是那些无人问津的，落于地上，便能存活十天半月。雪花纷纷扬扬的落，却不知道自己要落向何处，受冷风裹挟而动，风到树梢便落在树梢，风到湖泊便落于湖泊。身不由己。”庞渊叹道。
“这有何妨，终始消散却有冰水残留，在它还没消散的时刻，大地便银装素裹，这些都是它们存在的痕迹。来过便有痕迹。”侍一说道。
庞渊惊奇的看着侍一“如此见解却是极好的了。来过，是啊，来过。”
三人又站了一会，庞渊兴致消散，睡意袭来，便纷纷回房休息了。
清晨，庞渊醒来，推开房门，外面已经雪白一片，金陵成了雪的世界。庞渊洗漱完毕，去给李东阳和李老夫人请安，李东阳此时也换上新衣。
“早饭后，陪我去拜访拜访朋友。”李东阳说道。
庞渊点头应诺。今天是除夕，按照习俗会拜访亲友。
用完早餐，庞渊和李东阳在家中仆役的驱车下，前往李东阳的好友处拜年，李东阳的好友却是不多，大多也是些翰林学士，在士子之中称作宗师的人物。
庞渊坐在车内，李东阳给他介绍即将要去的府邸。
“徐正，字华芳，丰瑞元年的殿试甲等第一名，以《华裳赋》闻名天下，至今在儒林仍流传着他诸多的文章，如《夕阳曲》，《半溪词》，《朝阳词》等。”
“原来是徐阁老。”庞渊说道，徐正的文章庞渊也是看过的，文字精炼，意趣却是非凡。
“我听说徐阁老在书法上面颇有心得？”庞渊说道。
“是啊，这老小子，一手行书写的冠绝翰林院，楷书上也颇有心得。他亲自写了一幅前朝李谪仙的《太山赋》被世称天下第一行书。”李东阳不吝赞美的夸道。
“你见到他可不能失礼，这老小子极重礼节，
若是被他呵斥了，我也是无法的。”李东阳笑着说道，这是这么长时间来李东阳第一次露出笑容。
“孙儿谨记。”
说话间，马车却是停了下来。
“到了。”李东阳招呼庞渊下车，庞渊刚下车，只见徐府门前一个身穿青色袍服的老者已经等在了门前。
老者相较于李东阳小了许多，头发整整齐齐的梳好，束在了学士冠内，两侧的鬓角已经彻底白了，脸上也生出了几道皱纹，脸上的表情严肃，身形也是规规矩矩的反扣在身后，身形微躬。看到李东阳笑着迎来。
“哈哈，我就知道你这个时候来，我特地来门前候着。”
“何须你亲自来次来此等候，我直接进去还有人拦我不成？”李东阳也笑着回道。
两人相交已久，每次除夕李东阳都是这个时候来拜访，所以徐正却是摸清了时间，特地前来等候。仅此就可以看出两人的交情。
庞渊紧走两步，对着徐正俯身行礼。“晚辈庞渊见过徐阁老。”
徐正笑道“子柔无需多礼。”然后转向李东阳笑着说道。
“子阳兄，有个好外孙啊！”
李东阳笑而不语。
“快快进府，今日我这府上可谓热闹非凡啊。”徐正拉着李东阳的手朝着府内走去。
“你想必不知道，方才啊，见方、朝明、公明也是来到了我府上，正在府内闲叙呢！就等你了。”
“哦，那几个老小子也来了。”李东阳大喜，紧走两步。迫不及待的朝着府内走去。
三人来到书房，徐正推门而入，笑着大声说“你们瞧瞧，谁来了？”
“哈，刚才还说呢，这就来了。”一个身穿白袍的起身说道。
“就等你了。”一个身穿绿袍，抚着下颌的胡须笑道。
“子阳，快快入座。”身穿天青色长袍的说到。
李东阳和三人一一见礼，却是没有入座，而是对着庞渊说道。
“这位是沈青莲，字见方，诗才无双，文笔华美。”李东阳指着身穿天青色长袍的人说道。
“原来是沈老，沈老的文章让子柔心向神往。”庞渊连忙见礼。
“这位是刘璟，字朝阳，天下学士之师。”李东阳又指着身穿白袍的说道。
“你在这，我哪敢称学士之师？”刘璟笑着说道。
“刘师，当为我辈士子楷模。”庞渊见礼，心中叹道，这些各各都是大儒。
“这位是马伯骞，字公明，机谋无双，善治世之学，是真正的大才，想必《论世》、《论兵》、《论战》、《论治》的四论你应该有所耳闻。”李东阳指着最后身穿青袍的老人说道。
庞渊微微吃了一惊，赶忙俯身说道“马公的四论，渊却是时时拜读，每次读时都获益匪浅，马公的智计渊叹服。”
庞渊说的倒不是假话，在鬼谷之时，庞渊便读过四论，惊叹于马伯骞的才学机谋，前不久庞渊又是温习了一遍四论，却是有不一样的收获，实在是让庞渊心中叹服不已，现在见到真人，内心却是有些许的激动。
（本章完）
“是谁让你不开心了吗？”
姜玥摇了摇头，伸手把脸上的泪痕抹净，装作欢笑。
“没事，母后，只是在梦中做了个噩梦。”
周后不说话，眼睛看着姜玥手中拿着的画，熟悉的感觉涌上周后的心头，似曾相识。周后笃定道。
周后在脑海中思索，突然眼睛一亮。
“这是中秋诗会，没错，绝对没错，这人叫什么来着？”周后在心中喃喃。
“庞.....庞渊！庞子柔！”周后在心中却是把画中人认了出来，这幅画把庞渊身上的仙气更加的突出了出来，所以一时之间周后没有认出来，不过结合记忆，还是把他认了出来。诗会过后，城中流传着“小谪仙”之说，就是指的庞渊了。
“风姿如此出神，不知是何方俊彦？”周后佯做不知的问道。
“一幅画罢了，谁知道是不是画师杜撰出来的，女儿看着手法极妙，才把它买下的。”姜玥也是敷衍道。
周后并不点破，而是与姜玥又闲聊了一阵，然后才起身回后宫去了。
从姜玥闺房出来，周后凝眉沉思了一会，心中似乎打定了什么主意，回头又看了一眼，然后才漫步回到自己的行宫。
周后心知姜玥有了心上人，只是不知她和庞渊什么时候相识的。
“不过也好，那庞子柔才名在外，又是庞明常的遗子，李东阳的外孙，家世人品却也到匹配，这是还是问问陛下。”皇后独自喃喃的道。
正想时，周皇从殿外走了进来。坐到桌子上，笑着问道。
“瑾儿，想什么这么出神？”
皇后回过神来，起身盈盈一礼“陛下，正好你来了，我有件事要和你说一下。”
“说来听听。”
“玥儿有心上人了。”周后悄声道。
周皇一愣，然后哈哈大笑“是哪家的公子？”
“是那个庞渊，庞子柔。”
周皇恍然“原来是他，怪不得昨夜我见他们两人，共坐一个亭子内。”
周后看着周皇“你觉得如何？”
周皇沉吟了一下“我自然是没有意见的。”
“庞子柔可有妻室，或有婚约？”周后问道。
“他刚到金陵不过小半年，哪来的妻室，也没听说他有婚约。”
“玥儿高兴就好了，让他们去吧，女大不中留的。”周后笑道。
两人有闲聊了一会，周皇这才离去处理一天的奏折去了。
时间就这样悄然流逝，日子平平淡淡的一天天过去了，庞渊知道最快年后就要前往大同，所以在家寸步不出，陪两个老人。推掉了许多的邀约，就连姜白的邀约也被庞渊推掉了，李老夫人自然还是不知道庞渊要出征之事的。李东阳和庞渊两人一起遮掩还是有些许的效果。
日升日落，转眼除夕临近，整个金陵都笼罩在一股喜庆的氛围之中。
除夕前夜，庞渊和李东阳聊罢回到自己的房
间，见时间还早，睡意不浓，便点烛捧书。读到兴浓之时，侍一、侍二推门而入，一个手上拿着白裘，端着暖壶，一个端着火盆。
庞渊抬头看了一眼“看的正高兴呢。”
“公子，冬夜寒冷。”侍一把白裘披到庞渊身上，火炉放到庞渊手上。
“外面在下雪哩。”侍二说道。
“哦，飘雪了吗？”对于地处南方的大周来说，落雪是一件极为稀奇的事情。庞渊映象中已经有好几年没有见过雪景了。
“是啊，下的好大。”侍二说道。
“哦”庞渊却是来了兴趣，起身准备推门而出，反正坐的时间也已经够久了，正好起身舒展一下筋骨。
推门而出，屋外的冷空气让庞渊不仅打了一个寒颤，侍一见状替庞渊紧了紧白裘。
屋外的雪下的厚重，形成一片雪帘，地上已经积了一层。厚重的雪幕遮住了实现，五米以外就看不清了。
庞渊伸手接了一片落到胸前的雪花，入手沁凉，还没待看清雪花的容貌，便匆匆的化作了一滴冰水。
庞渊忽然心有所感。
“人之一世犹如着漫天飞舞的雪花，无声无息的到来，也无声无息的离去，或许有幸得到一个人的垂青，落于掌中，可是顷刻间便化为了冰水，反倒是那些无人问津的，落于地上，便能存活十天半月。雪花纷纷扬扬的落，却不知道自己要落向何处，受冷风裹挟而动，风到树梢便落在树梢，风到湖泊便落于湖泊。身不由己。”庞渊叹道。
“这有何妨，终始消散却有冰水残留，在它还没消散的时刻，大地便银装素裹，这些都是它们存在的痕迹。来过便有痕迹。”侍一说道。
庞渊惊奇的看着侍一“如此见解却是极好的了。来过，是啊，来过。”
三人又站了一会，庞渊兴致消散，睡意袭来，便纷纷回房休息了。
清晨，庞渊醒来，推开房门，外面已经雪白一片，金陵成了雪的世界。庞渊洗漱完毕，去给李东阳和李老夫人请安，李东阳此时也换上新衣。
“早饭后，陪我去拜访拜访朋友。”李东阳说道。
庞渊点头应诺。今天是除夕，按照习俗会拜访亲友。
用完早餐，庞渊和李东阳在家中仆役的驱车下，前往李东阳的好友处拜年，李东阳的好友却是不多，大多也是些翰林学士，在士子之中称作宗师的人物。
庞渊坐在车内，李东阳给他介绍即将要去的府邸。
“徐正，字华芳，丰瑞元年的殿试甲等第一名，以《华裳赋》闻名天下，至今在儒林仍流传着他诸多的文章，如《夕阳曲》，《半溪词》，《朝阳词》等。”
“原来是徐阁老。”庞渊说道，徐正的文章庞渊也是看过的，文字精炼，意趣却是非凡。
“我听说徐阁老在书法上面颇有心得？”庞渊说道。
“是啊，这老小子，一手行书写的冠绝翰林院，楷书上也颇有心得。他亲自写了一幅前朝李谪仙的《太山赋》被世称天下第一行书。”李东阳不吝赞美的夸道。
“你见到他可不能失礼，这老小子极重礼节，
若是被他呵斥了，我也是无法的。”李东阳笑着说道，这是这么长时间来李东阳第一次露出笑容。
“孙儿谨记。”
说话间，马车却是停了下来。
“到了。”李东阳招呼庞渊下车，庞渊刚下车，只见徐府门前一个身穿青色袍服的老者已经等在了门前。
老者相较于李东阳小了许多，头发整整齐齐的梳好，束在了学士冠内，两侧的鬓角已经彻底白了，脸上也生出了几道皱纹，脸上的表情严肃，身形也是规规矩矩的反扣在身后，身形微躬。看到李东阳笑着迎来。
“哈哈，我就知道你这个时候来，我特地来门前候着。”
“何须你亲自来次来此等候，我直接进去还有人拦我不成？”李东阳也笑着回道。
两人相交已久，每次除夕李东阳都是这个时候来拜访，所以徐正却是摸清了时间，特地前来等候。仅此就可以看出两人的交情。
庞渊紧走两步，对着徐正俯身行礼。“晚辈庞渊见过徐阁老。”
徐正笑道“子柔无需多礼。”然后转向李东阳笑着说道。
“子阳兄，有个好外孙啊！”
李东阳笑而不语。
“快快进府，今日我这府上可谓热闹非凡啊。”徐正拉着李东阳的手朝着府内走去。
“你想必不知道，方才啊，见方、朝明、公明也是来到了我府上，正在府内闲叙呢！就等你了。”
“哦，那几个老小子也来了。”李东阳大喜，紧走两步。迫不及待的朝着府内走去。
三人来到书房，徐正推门而入，笑着大声说“你们瞧瞧，谁来了？”
“哈，刚才还说呢，这就来了。”一个身穿白袍的起身说道。
“就等你了。”一个身穿绿袍，抚着下颌的胡须笑道。
“子阳，快快入座。”身穿天青色长袍的说到。
李东阳和三人一一见礼，却是没有入座，而是对着庞渊说道。
“这位是沈青莲，字见方，诗才无双，文笔华美。”李东阳指着身穿天青色长袍的人说道。
“原来是沈老，沈老的文章让子柔心向神往。”庞渊连忙见礼。
“这位是刘璟，字朝阳，天下学士之师。”李东阳又指着身穿白袍的说道。
“你在这，我哪敢称学士之师？”刘璟笑着说道。
“刘师，当为我辈士子楷模。”庞渊见礼，心中叹道，这些各各都是大儒。
“这位是马伯骞，字公明，机谋无双，善治世之学，是真正的大才，想必《论世》、《论兵》、《论战》、《论治》的四论你应该有所耳闻。”李东阳指着最后身穿青袍的老人说道。
庞渊微微吃了一惊，赶忙俯身说道“马公的四论，渊却是时时拜读，每次读时都获益匪浅，马公的智计渊叹服。”
庞渊说的倒不是假话，在鬼谷之时，庞渊便读过四论，惊叹于马伯骞的才学机谋，前不久庞渊又是温习了一遍四论，却是有不一样的收获，实在是让庞渊心中叹服不已，现在见到真人，内心却是有些许的激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