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难付寸心
“她是你的心上人吗？那我又算什么呢？”姜玥心中低落的道。片刻后又是凄然道。
“我或许连朋友也算不上吧？你知道有一个女子夜夜思念着你吗？”
姜玥一时间心如死灰，情窦初开时却是看见心上人已有伴侣，那种怅然若失、无可奈何的滋味让姜玥心中微酸。
身为帝国最高贵的公主，也是最得宠的公主，从出生到现在几乎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所以从小到大基本没有受过委屈，现在看到庞渊和别的女子在一起谈笑风生，心中除了失落、酸楚外，还有一股怒火悄然滋生。
姜玥怔怔的在黑暗处躲了许久，待到庞渊等人的身影完全消失在夜色中才悄悄的抹掉眼泪，此时的姜玥也没有心情回到宴会了，所以方向一转，朝着自己的行宫走去。
回到自己的闺房，姜玥便坐在书桌前，时而目光水涟涟的看着墙上挂着的那幅画，时而低头蹙眉沉思良久。贴身的侍女却是看出了公主有重重的心事，可是身为侍女却不敢多问。
姜玥呆呆的坐到深夜仍然不见困意，身侧的侍女一脸疲倦的在一旁侍立，姜玥没有休息她们是不敢去休息的，即使眼皮沉重的快要睁不开了。
当然皇宫内发生的一切，早已离去的庞渊是不清楚的，他先是把姜玥送回群仙阁，然后趁着夜色和侍一、侍二回到李府。
今天的宴会，总体来说让庞渊还是比较满意的，特别是一曲《破命生战曲》，着实让庞渊惊讶了一番。特别是散发出来的意境，蓬勃的生命力，让庞渊心中触感良多。
一路上庞渊心情较好，和侍一、侍二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侍一、侍二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只是因为什么而让庞渊心情不错，那么就不得而知了。不过他们更愿意相信的是因为凝儿姑娘的缘故，他们也觉得凝儿姑娘和自家公子极为的般配。
回到李府三人去李老夫人处请了安，得知李东阳还在书房，三人出了李老夫人处，庞渊打发二人先回房间，自己则是朝着书房行去，他知道李东阳心中是极其的不愿自己前往边塞的，他心中的结已经再也解不开了，可是李东阳知道自己没有办法阻止庞渊，除了独自一人叹息之外别无他法。
“笃笃”庞渊轻叩门扉，轻声道。
“外公。”门里传来李东阳的叹息声。
“回来了，时间不早了，去休息吧！”
庞渊没有回答，反而推门而入，转身关好房门。
书房内的李东阳仿佛仅仅一个下午就又苍老了十岁，本就沟壑纵横的脸上，此时的褶皱仿佛都聚在了一起，团成了一团，烛火照在他的脸上明暗分明。睿智的眼眸中此时神光全无，显得混浊，老态第一次在李东阳身上浮现。
庞渊看着李东阳的模样，心中微酸，快走两步，在李东阳面前跪伏。
“外公！不必为了子柔伤了心神，当保重身体啊！”庞渊哭声道。
“这是作甚？！快快起来，我何尝不
知你所做之事是利于天下，利于万民的大事业，可是...可是......”李东阳背转过身，老泪纵横，想到庞渊即将面临的凶险，李东阳就心如刀绞，他这是透支自己的生命来完成那项事业。
“道理我岂能不明白，可是须知情终究大于过理啊！让我眼睁睁的看着你去......我这如何能.....唉！！！！”所有的话语最终都化作一声长长的叹息。
庞渊勉强的笑道。
“外公何必如此担忧，蝼蚁尚且偷生，孙儿又岂有去送死的道理？孙儿心中自有谋划，待北伐功成之日，孙儿再来外公膝下承欢，共享天伦之乐。”
李东阳沉默不语，良久才发出一声悠悠的、无可奈何的叹息。
“自古帝王无情，伴君伴虎，今日确是让人无话可说。李庞两家，三世为其尽忠，想不到到最后却要落得个子孙断绝的下场，罢！罢！罢！”
“外公慎言，再者，这也是孙儿的意愿。”庞渊匍匐于地说道。
“你不必再说了，既然你心意已决，我也无可奈何，夜深了，我也乏了。”李东阳摆摆手转身离开书房。
庞渊心绪如麻、失魂落魄的回到自己的房内。
今夜注定有些人难以入眠，原因种种，不一而同，可是相同的是，受伤的心共对一轮残月。
夜色厚重如水，在金陵城中，不为人知处。
“《破命生战曲》？果真是好乐，为君为帝者，非同凡俗，只是数十年的谋划，两代人的心血，不会失败，被残忍剥夺的，终将会以君临的姿态重新显现，改天换日的时间已经不远了，流落异乡的孤魂野鬼即将找到归宿。”
那人的脸一般隐没在夜色之中，浓厚的夜色中一双眼眸让人瑟瑟发抖，那眼神中充满了怨恨、冷漠。眸光闪烁间似乎连周围的空气都能冻住。
“所有都准备妥当了吗？”那人声音不带丝毫情感的对着身后的夜色问去。
“回主公，一切已经准备妥当，公子说，就等主公行事了。”夜色里传出淡淡的话语声，声音虽轻，可是却能听出里面包含的满满的敬意。
“很好，越到关键时刻，行事便须越加的谨慎，不能因为一个失误，葬送数十年的心血，你明白吗？你回去通知他们，定要叫他们行事慎之又慎，若是谁出了纰漏，我定叫他生死不能。”那人身音冷漠道。
“遵命。”身后的人心中一凛，恭声说道。
“很快我们便能回家了。”那人声音淡淡的道，身后的人听到这个话神色明显有些激动，以至于说话都有些颤抖。
“臣，誓死效忠主公。”
那人神色不动的挥挥手。
“这次见面之后，近期便不要再联系了，到了该行事之时，我自会通知你们。”那人显然十分的谨慎。把一切都考虑的十分仔细。
“遵命！臣告退。”身后的人躬身行了一礼，然后悄无声息的
离去。
那人又独自站立了一会，抬头看着天上残缺的月牙，独自离去，他一动身，整个人便笼罩在月色中，透过灿白的月光，那人的整张脸变得清晰无比。
江左，江之芳。
此时的江左全然没有他以前的气质，整个人显得阴冷无比，在月色的衬托下。显得怖人。
夜渐渐的变得稀薄，慢慢的消散与无形。曙光再次笼罩了繁华的金陵城，日光下的金陵显得是那么的生机勃勃，所有的鬼蜮似乎都和这座数千年的古都无关。
几乎是在天将要大亮的时候 ，姜玥方才迷迷糊糊的睡着，这一夜她想了许多，可是心中还是慌乱如麻。她明确了这段感情，她不会放弃，可是她不知道该如何去争取，相较而言，他们之间几乎可以说是陌生人。平生第一次的她感到了束缚，有点讨厌她自己的公主身份。
迷迷糊糊中姜玥做了一个梦。
阳光温暖的几乎让人融化，杨柳岸，柳絮飘飞，天池旁，湖光潋滟。庞渊一袭香衫，如瀑的黑发随着春风飞扬，面白如镜，姜玥小心翼翼的靠近。庞渊似有所察，转过头来，如和煦春风般的一笑，那一笑酥化了姜玥的心。恍惚间，庞渊朝着自己走来，姜玥俏脸微红的忐忑而立。庞渊一步步的接近，两人相距仅有数米之遥，终于姜玥克服内心的羞涩，准备拥抱面前这个丰神如玉的男子，可是就在下一刹那，庞渊身影便消散不见，姜玥扑了个空，姜玥微微愣神，四顾不见，心中划过一丝怅然。
景色又是已转，高墙内，火树银花，灯集上，人头攒动。来往的人流川流不息，脸上洋溢着笑容，姜玥似有所感，顾盼左右，终于在灯火阑珊处，银花火树下，一身红杉的庞渊温润的笑着，目光柔柔的盯着姜玥，温柔似乎要从眼中溢出来一样。看的姜玥心神摇曳，目中带雾，姜玥穿过人群，急切的想要到庞渊身边，然后扑进他的怀中。这样的想法一经生出，便迅速的发芽、疯长，直到迫不及待。
姜玥加快脚步，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变得越来越近，似乎就在下一个瞬间，姜玥便能扑个满怀，庞渊也张开双臂准备迎接姜玥的到来，可是就在姜玥已经触到庞渊的衣角之时，庞渊慢慢的虚化消散，就像一缕烟一样，袅袅的归于虚无，姜玥终于到了庞渊落脚的地方，可是此地却已经没有了那道身影。
内心的委屈，无奈终于爆发出来，姜玥轻轻的抽泣起来，双手抚胸，那里难受的厉害。珠泪颗颗滴落，溅起满地飞尘。
“玥儿，玥儿。”恍惚间，姜玥听到轻呼，朦胧着双眼，姜玥看见周后坐在自己秀床旁。言语轻柔，目中温柔的看着自己。
姜玥回过神来，起身扑进周后怀中，泪水涟涟。
“怎么啦，满脸泪痕的。”周后轻抚姜玥后背，柔声道。
姜玥并不言语，看到墙上的那幅画，心中悲伤，狠下心来，把画拿在手中，想把它撕个粉碎，可是却是迟迟下不去手，最后还是忍不住一声叹息，伸出柔荑轻抚画中人的面颊。
（本章完）
“我或许连朋友也算不上吧？你知道有一个女子夜夜思念着你吗？”
姜玥一时间心如死灰，情窦初开时却是看见心上人已有伴侣，那种怅然若失、无可奈何的滋味让姜玥心中微酸。
身为帝国最高贵的公主，也是最得宠的公主，从出生到现在几乎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所以从小到大基本没有受过委屈，现在看到庞渊和别的女子在一起谈笑风生，心中除了失落、酸楚外，还有一股怒火悄然滋生。
姜玥怔怔的在黑暗处躲了许久，待到庞渊等人的身影完全消失在夜色中才悄悄的抹掉眼泪，此时的姜玥也没有心情回到宴会了，所以方向一转，朝着自己的行宫走去。
回到自己的闺房，姜玥便坐在书桌前，时而目光水涟涟的看着墙上挂着的那幅画，时而低头蹙眉沉思良久。贴身的侍女却是看出了公主有重重的心事，可是身为侍女却不敢多问。
姜玥呆呆的坐到深夜仍然不见困意，身侧的侍女一脸疲倦的在一旁侍立，姜玥没有休息她们是不敢去休息的，即使眼皮沉重的快要睁不开了。
当然皇宫内发生的一切，早已离去的庞渊是不清楚的，他先是把姜玥送回群仙阁，然后趁着夜色和侍一、侍二回到李府。
今天的宴会，总体来说让庞渊还是比较满意的，特别是一曲《破命生战曲》，着实让庞渊惊讶了一番。特别是散发出来的意境，蓬勃的生命力，让庞渊心中触感良多。
一路上庞渊心情较好，和侍一、侍二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侍一、侍二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只是因为什么而让庞渊心情不错，那么就不得而知了。不过他们更愿意相信的是因为凝儿姑娘的缘故，他们也觉得凝儿姑娘和自家公子极为的般配。
回到李府三人去李老夫人处请了安，得知李东阳还在书房，三人出了李老夫人处，庞渊打发二人先回房间，自己则是朝着书房行去，他知道李东阳心中是极其的不愿自己前往边塞的，他心中的结已经再也解不开了，可是李东阳知道自己没有办法阻止庞渊，除了独自一人叹息之外别无他法。
“笃笃”庞渊轻叩门扉，轻声道。
“外公。”门里传来李东阳的叹息声。
“回来了，时间不早了，去休息吧！”
庞渊没有回答，反而推门而入，转身关好房门。
书房内的李东阳仿佛仅仅一个下午就又苍老了十岁，本就沟壑纵横的脸上，此时的褶皱仿佛都聚在了一起，团成了一团，烛火照在他的脸上明暗分明。睿智的眼眸中此时神光全无，显得混浊，老态第一次在李东阳身上浮现。
庞渊看着李东阳的模样，心中微酸，快走两步，在李东阳面前跪伏。
“外公！不必为了子柔伤了心神，当保重身体啊！”庞渊哭声道。
“这是作甚？！快快起来，我何尝不
知你所做之事是利于天下，利于万民的大事业，可是...可是......”李东阳背转过身，老泪纵横，想到庞渊即将面临的凶险，李东阳就心如刀绞，他这是透支自己的生命来完成那项事业。
“道理我岂能不明白，可是须知情终究大于过理啊！让我眼睁睁的看着你去......我这如何能.....唉！！！！”所有的话语最终都化作一声长长的叹息。
庞渊勉强的笑道。
“外公何必如此担忧，蝼蚁尚且偷生，孙儿又岂有去送死的道理？孙儿心中自有谋划，待北伐功成之日，孙儿再来外公膝下承欢，共享天伦之乐。”
李东阳沉默不语，良久才发出一声悠悠的、无可奈何的叹息。
“自古帝王无情，伴君伴虎，今日确是让人无话可说。李庞两家，三世为其尽忠，想不到到最后却要落得个子孙断绝的下场，罢！罢！罢！”
“外公慎言，再者，这也是孙儿的意愿。”庞渊匍匐于地说道。
“你不必再说了，既然你心意已决，我也无可奈何，夜深了，我也乏了。”李东阳摆摆手转身离开书房。
庞渊心绪如麻、失魂落魄的回到自己的房内。
今夜注定有些人难以入眠，原因种种，不一而同，可是相同的是，受伤的心共对一轮残月。
夜色厚重如水，在金陵城中，不为人知处。
“《破命生战曲》？果真是好乐，为君为帝者，非同凡俗，只是数十年的谋划，两代人的心血，不会失败，被残忍剥夺的，终将会以君临的姿态重新显现，改天换日的时间已经不远了，流落异乡的孤魂野鬼即将找到归宿。”
那人的脸一般隐没在夜色之中，浓厚的夜色中一双眼眸让人瑟瑟发抖，那眼神中充满了怨恨、冷漠。眸光闪烁间似乎连周围的空气都能冻住。
“所有都准备妥当了吗？”那人声音不带丝毫情感的对着身后的夜色问去。
“回主公，一切已经准备妥当，公子说，就等主公行事了。”夜色里传出淡淡的话语声，声音虽轻，可是却能听出里面包含的满满的敬意。
“很好，越到关键时刻，行事便须越加的谨慎，不能因为一个失误，葬送数十年的心血，你明白吗？你回去通知他们，定要叫他们行事慎之又慎，若是谁出了纰漏，我定叫他生死不能。”那人身音冷漠道。
“遵命。”身后的人心中一凛，恭声说道。
“很快我们便能回家了。”那人声音淡淡的道，身后的人听到这个话神色明显有些激动，以至于说话都有些颤抖。
“臣，誓死效忠主公。”
那人神色不动的挥挥手。
“这次见面之后，近期便不要再联系了，到了该行事之时，我自会通知你们。”那人显然十分的谨慎。把一切都考虑的十分仔细。
“遵命！臣告退。”身后的人躬身行了一礼，然后悄无声息的
离去。
那人又独自站立了一会，抬头看着天上残缺的月牙，独自离去，他一动身，整个人便笼罩在月色中，透过灿白的月光，那人的整张脸变得清晰无比。
江左，江之芳。
此时的江左全然没有他以前的气质，整个人显得阴冷无比，在月色的衬托下。显得怖人。
夜渐渐的变得稀薄，慢慢的消散与无形。曙光再次笼罩了繁华的金陵城，日光下的金陵显得是那么的生机勃勃，所有的鬼蜮似乎都和这座数千年的古都无关。
几乎是在天将要大亮的时候 ，姜玥方才迷迷糊糊的睡着，这一夜她想了许多，可是心中还是慌乱如麻。她明确了这段感情，她不会放弃，可是她不知道该如何去争取，相较而言，他们之间几乎可以说是陌生人。平生第一次的她感到了束缚，有点讨厌她自己的公主身份。
迷迷糊糊中姜玥做了一个梦。
阳光温暖的几乎让人融化，杨柳岸，柳絮飘飞，天池旁，湖光潋滟。庞渊一袭香衫，如瀑的黑发随着春风飞扬，面白如镜，姜玥小心翼翼的靠近。庞渊似有所察，转过头来，如和煦春风般的一笑，那一笑酥化了姜玥的心。恍惚间，庞渊朝着自己走来，姜玥俏脸微红的忐忑而立。庞渊一步步的接近，两人相距仅有数米之遥，终于姜玥克服内心的羞涩，准备拥抱面前这个丰神如玉的男子，可是就在下一刹那，庞渊身影便消散不见，姜玥扑了个空，姜玥微微愣神，四顾不见，心中划过一丝怅然。
景色又是已转，高墙内，火树银花，灯集上，人头攒动。来往的人流川流不息，脸上洋溢着笑容，姜玥似有所感，顾盼左右，终于在灯火阑珊处，银花火树下，一身红杉的庞渊温润的笑着，目光柔柔的盯着姜玥，温柔似乎要从眼中溢出来一样。看的姜玥心神摇曳，目中带雾，姜玥穿过人群，急切的想要到庞渊身边，然后扑进他的怀中。这样的想法一经生出，便迅速的发芽、疯长，直到迫不及待。
姜玥加快脚步，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变得越来越近，似乎就在下一个瞬间，姜玥便能扑个满怀，庞渊也张开双臂准备迎接姜玥的到来，可是就在姜玥已经触到庞渊的衣角之时，庞渊慢慢的虚化消散，就像一缕烟一样，袅袅的归于虚无，姜玥终于到了庞渊落脚的地方，可是此地却已经没有了那道身影。
内心的委屈，无奈终于爆发出来，姜玥轻轻的抽泣起来，双手抚胸，那里难受的厉害。珠泪颗颗滴落，溅起满地飞尘。
“玥儿，玥儿。”恍惚间，姜玥听到轻呼，朦胧着双眼，姜玥看见周后坐在自己秀床旁。言语轻柔，目中温柔的看着自己。
姜玥回过神来，起身扑进周后怀中，泪水涟涟。
“怎么啦，满脸泪痕的。”周后轻抚姜玥后背，柔声道。
姜玥并不言语，看到墙上的那幅画，心中悲伤，狠下心来，把画拿在手中，想把它撕个粉碎，可是却是迟迟下不去手，最后还是忍不住一声叹息，伸出柔荑轻抚画中人的面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