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离去
庞渊早早离去，城守府一夜尽欢，众将酩酊大醉，歪七倒八的在地上呼呼大睡，将就了一夜。
次日，日上三杆，众将才迷迷糊糊的睡醒过来，王阳明亲兵端来水盆，众将洗漱完毕，又给各人端上一碗醒酒汤。王阳明对将领的爱护时时体现在细节处，这可能也正是众将拥戴用命的原因所在吧。
正午时分，太阳当头，庞渊随同侍一，侍二登门。
王阳明看着三人似乎心有所觉。而众将却不明觉悟，王子文嬉笑着说道
“子柔，你昨晚可是偷跑了，今天还敢登门？”
庞渊略一微笑，并不理会王子文的调侃。
“诸位，将军，我今天来是向大家告别的，秦军已退，我于此亦无用处。共事一场，庞渊幸甚。然天下无不散之席。曲终也到了人散的时候了。”
王阳明早有所料，也不多言，只是微微颔首，然后满含希冀与祝愿的目光盯着眼前丰神俊朗的年轻人。
王子文听到这番话，笑容渐渐消失，沉默不语，可是失落之情溢于言表。众将也一脸疑惑与不舍，可是一时间竟都无言以对，肖勇嗫嚅一阵，可最终还是没发一言。
庞渊看到众将的表现，心中也黯然，可是还是堆起笑容，对着王子文说道
“文友，君子之交在心，今日起，你我虽相别，即使远在天涯，但当你抬头看天时，那一轮明月，一轮烈阳，皆是我的赤子之心”庞渊顿了一下。
“此次一别，终有再见之日，他日相见，在与文友垂钓，纵马，高歌。”
王子文也收拾心情，笑道“子柔，那我们可约好了。到时候可别在一副冰川样，不然我可不依。”说罢，王子文走到庞渊身前，一个熊抱，在庞渊背后轻敲两下，然后在庞渊耳边耳语道“保重。”
肖勇也哈哈笑道“到时可否加上我一个，以先生才智，肖勇祝先生鹏程万里。”
“秦风祝先生一飞冲天。”
“谢正祝先生前途似锦。”
看着众将的诚挚的笑脸，庞渊抱拳，一一回应，心中涌出一股热流，很暖很暖，让庞渊的心轻轻的悸动。
“庞先生，你不随我一同进京吗？”李明亮说道。
庞渊一躬身说道“渊尚有一事未曾了结，且渊自小随家师入山学艺，我大周风景未曾好好欣赏，且渊独行惯了，此次先行入京，可沿途观赏我大周的秀丽河山。”
“可是.....”李明亮皱眉迟疑道。
“将军可把地址告诉渊，待渊入京时，再找将军，随同将军一同面圣，不知可否？”庞渊说到
李明亮迟疑一会答应道“也好，先生入京务必来寻末将，不然陛下面前末将不好交代。”
庞渊谢道“自然不敢连累将军。”
李明亮把地址告诉庞渊后，庞渊便欲告辞。就在庞渊转身时。
“子柔！”王阳明叫到
庞渊回身，盯着王阳明，王阳明并不言语，也只是静静地盯着庞渊。
两人目光复杂的对视，庞渊读出了王阳明眼中所包含的一切情感，正如昨晚在原种对自己所说的话一样。
庞渊对着王阳明一躬到底。
王阳明笑着挥挥手“去吧！”
这简单的两个字却包含了老人对自己所有的祝愿与爱护。庞渊知道老人所希冀的，他是自师父以来第一个了解自己的人，在他身上，庞渊看到了师父的影子。这个长辈是像师父一样值得尊敬的人。
庞渊转身领着侍一，侍二出门而去。三人骑上马出城而去。
庞渊骑着马小跑，侍一，侍二，一走一右的跟在庞渊身后。
“公子，你说有一事未办，何事？”侍二问道。
“无事，这不过是权宜之计，不这么说如何甩掉那个将军。”
“那我们现在去哪？还去金陵吗？”侍二问道。
“自然，金陵自然得去。不过......”庞渊欲言又止。
“不过什么？”侍一疑惑道。
“不过并不是周皇召见而去金陵。”庞渊解释道。
“那周皇是不见了？这可会惹周皇不悦”侍二说道。
“周皇自然得见，不过得换个身份。”庞渊笑道
“换个身份？什么身份？”侍一，侍二对视一眼，庞渊的话让两人完全糊涂了。
“大周每年都有夏考，这时各地学子都会齐聚金陵，参加考试，其中佼佼者，会得到周皇召见，进行殿试。”庞渊并不回答，反而说起了大周的科举制。
“公子是想参加科举考试？”侍一听出了弦外之音。
“没错，参加科举，然后面圣。”庞渊点头。
“为何要参加科举呢？”侍二挠挠头。
“因为有些事只有一个办
法才能完成。”庞渊喃喃道。
“走吧，我们好好赏一下这美丽的河山。”庞渊纵马疾驰，衣袂飘飞，头发肆意飘扬。
侍一，侍二哈哈一下也打马跟上。
沿途有波光粼粼的湖泊，湖内有蓑笠翁撑着一叶扁舟漫游，唱着渔歌，渔歌顺着凉风传到遥远的天外。也有茂密的林海，葱翠的树林随着微风摆动，掀起一阵林涛，伴随着沙沙的涛浪声，林内飞鸟引吭高歌，知了也和应着，蝉鸣鸟鸣相应成趣。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射进林内，形成千百道光束。就连光束内上下翻飞的尘埃也显得自由自在。
太阳慢慢西沉，晚霞烧红了一片天空，也捎带上了大地，大地镀上了一层红绸，终于在太阳即将躲到地平线底下时，三人穿过太山山脚，看到了太山城的轮廓，夕阳下的太山城，就像镀了一层黄金，散发着梦幻般的色彩，就仿佛是天上的琼楼玉宇。
三人终于在城门关闭前，赶上了进城的末班车。
三人进入城内，已完全看不见前不久就被占领的样子，城内街道整洁，有收摊的小贩，各色行人匆匆的在晚霞中行走。
庞渊看着行人，感慨道“重建与毁灭在这座城中完全不见踪迹，这座城就像夕阳下酣然大睡的老者，甜美而安然。”
“对于百姓来说，家园即使已经变成废墟，他们也能迅速的重建，然后埋藏好那些鲜血与苦痛，过好自己的日子。”侍一说道
“是啊，百姓总是迅速的忘掉战争的伤疤，继续生活。”侍二也感慨。
“并不是忘掉伤疤，有些伤是血淋淋的，只有在夜深人静时才能自己舔舐，这深夜不知道有多少人孤苦无依，也不知有对少人黯然神伤，默默流泪，这城下也不知埋葬着多少累累白骨。”庞渊叹口气。
“战争，不管是什么理由都是罪恶的。自人类诞生起，战争就从未消失 ，无论是源于君主的私欲，种族的歧视，还是被披上正义的外衣，甚至戴上自由的面具，他最终都是一场普通人消灭普通人的悲剧。”庞渊叹口气
“无论哪个年代 ，从来没有理所当然的安居乐业，也没有不费力气的岁月静好。”庞渊叹口气“表面的安定祥和，不过是百姓逃避的外衣罢了。”
“这浓浓夜色，不知道多少孩子在黑暗中挣扎，有些孩子，本该处在最无忧无虑的年龄，却活的惶惶不可终日，在遍体鳞伤中学会坚强。”侍一说道。
这之后三人陷入诡异的平静，都默然不语。
（本章完）
次日，日上三杆，众将才迷迷糊糊的睡醒过来，王阳明亲兵端来水盆，众将洗漱完毕，又给各人端上一碗醒酒汤。王阳明对将领的爱护时时体现在细节处，这可能也正是众将拥戴用命的原因所在吧。
正午时分，太阳当头，庞渊随同侍一，侍二登门。
王阳明看着三人似乎心有所觉。而众将却不明觉悟，王子文嬉笑着说道
“子柔，你昨晚可是偷跑了，今天还敢登门？”
庞渊略一微笑，并不理会王子文的调侃。
“诸位，将军，我今天来是向大家告别的，秦军已退，我于此亦无用处。共事一场，庞渊幸甚。然天下无不散之席。曲终也到了人散的时候了。”
王阳明早有所料，也不多言，只是微微颔首，然后满含希冀与祝愿的目光盯着眼前丰神俊朗的年轻人。
王子文听到这番话，笑容渐渐消失，沉默不语，可是失落之情溢于言表。众将也一脸疑惑与不舍，可是一时间竟都无言以对，肖勇嗫嚅一阵，可最终还是没发一言。
庞渊看到众将的表现，心中也黯然，可是还是堆起笑容，对着王子文说道
“文友，君子之交在心，今日起，你我虽相别，即使远在天涯，但当你抬头看天时，那一轮明月，一轮烈阳，皆是我的赤子之心”庞渊顿了一下。
“此次一别，终有再见之日，他日相见，在与文友垂钓，纵马，高歌。”
王子文也收拾心情，笑道“子柔，那我们可约好了。到时候可别在一副冰川样，不然我可不依。”说罢，王子文走到庞渊身前，一个熊抱，在庞渊背后轻敲两下，然后在庞渊耳边耳语道“保重。”
肖勇也哈哈笑道“到时可否加上我一个，以先生才智，肖勇祝先生鹏程万里。”
“秦风祝先生一飞冲天。”
“谢正祝先生前途似锦。”
看着众将的诚挚的笑脸，庞渊抱拳，一一回应，心中涌出一股热流，很暖很暖，让庞渊的心轻轻的悸动。
“庞先生，你不随我一同进京吗？”李明亮说道。
庞渊一躬身说道“渊尚有一事未曾了结，且渊自小随家师入山学艺，我大周风景未曾好好欣赏，且渊独行惯了，此次先行入京，可沿途观赏我大周的秀丽河山。”
“可是.....”李明亮皱眉迟疑道。
“将军可把地址告诉渊，待渊入京时，再找将军，随同将军一同面圣，不知可否？”庞渊说到
李明亮迟疑一会答应道“也好，先生入京务必来寻末将，不然陛下面前末将不好交代。”
庞渊谢道“自然不敢连累将军。”
李明亮把地址告诉庞渊后，庞渊便欲告辞。就在庞渊转身时。
“子柔！”王阳明叫到
庞渊回身，盯着王阳明，王阳明并不言语，也只是静静地盯着庞渊。
两人目光复杂的对视，庞渊读出了王阳明眼中所包含的一切情感，正如昨晚在原种对自己所说的话一样。
庞渊对着王阳明一躬到底。
王阳明笑着挥挥手“去吧！”
这简单的两个字却包含了老人对自己所有的祝愿与爱护。庞渊知道老人所希冀的，他是自师父以来第一个了解自己的人，在他身上，庞渊看到了师父的影子。这个长辈是像师父一样值得尊敬的人。
庞渊转身领着侍一，侍二出门而去。三人骑上马出城而去。
庞渊骑着马小跑，侍一，侍二，一走一右的跟在庞渊身后。
“公子，你说有一事未办，何事？”侍二问道。
“无事，这不过是权宜之计，不这么说如何甩掉那个将军。”
“那我们现在去哪？还去金陵吗？”侍二问道。
“自然，金陵自然得去。不过......”庞渊欲言又止。
“不过什么？”侍一疑惑道。
“不过并不是周皇召见而去金陵。”庞渊解释道。
“那周皇是不见了？这可会惹周皇不悦”侍二说道。
“周皇自然得见，不过得换个身份。”庞渊笑道
“换个身份？什么身份？”侍一，侍二对视一眼，庞渊的话让两人完全糊涂了。
“大周每年都有夏考，这时各地学子都会齐聚金陵，参加考试，其中佼佼者，会得到周皇召见，进行殿试。”庞渊并不回答，反而说起了大周的科举制。
“公子是想参加科举考试？”侍一听出了弦外之音。
“没错，参加科举，然后面圣。”庞渊点头。
“为何要参加科举呢？”侍二挠挠头。
“因为有些事只有一个办
法才能完成。”庞渊喃喃道。
“走吧，我们好好赏一下这美丽的河山。”庞渊纵马疾驰，衣袂飘飞，头发肆意飘扬。
侍一，侍二哈哈一下也打马跟上。
沿途有波光粼粼的湖泊，湖内有蓑笠翁撑着一叶扁舟漫游，唱着渔歌，渔歌顺着凉风传到遥远的天外。也有茂密的林海，葱翠的树林随着微风摆动，掀起一阵林涛，伴随着沙沙的涛浪声，林内飞鸟引吭高歌，知了也和应着，蝉鸣鸟鸣相应成趣。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射进林内，形成千百道光束。就连光束内上下翻飞的尘埃也显得自由自在。
太阳慢慢西沉，晚霞烧红了一片天空，也捎带上了大地，大地镀上了一层红绸，终于在太阳即将躲到地平线底下时，三人穿过太山山脚，看到了太山城的轮廓，夕阳下的太山城，就像镀了一层黄金，散发着梦幻般的色彩，就仿佛是天上的琼楼玉宇。
三人终于在城门关闭前，赶上了进城的末班车。
三人进入城内，已完全看不见前不久就被占领的样子，城内街道整洁，有收摊的小贩，各色行人匆匆的在晚霞中行走。
庞渊看着行人，感慨道“重建与毁灭在这座城中完全不见踪迹，这座城就像夕阳下酣然大睡的老者，甜美而安然。”
“对于百姓来说，家园即使已经变成废墟，他们也能迅速的重建，然后埋藏好那些鲜血与苦痛，过好自己的日子。”侍一说道
“是啊，百姓总是迅速的忘掉战争的伤疤，继续生活。”侍二也感慨。
“并不是忘掉伤疤，有些伤是血淋淋的，只有在夜深人静时才能自己舔舐，这深夜不知道有多少人孤苦无依，也不知有对少人黯然神伤，默默流泪，这城下也不知埋葬着多少累累白骨。”庞渊叹口气。
“战争，不管是什么理由都是罪恶的。自人类诞生起，战争就从未消失 ，无论是源于君主的私欲，种族的歧视，还是被披上正义的外衣，甚至戴上自由的面具，他最终都是一场普通人消灭普通人的悲剧。”庞渊叹口气
“无论哪个年代 ，从来没有理所当然的安居乐业，也没有不费力气的岁月静好。”庞渊叹口气“表面的安定祥和，不过是百姓逃避的外衣罢了。”
“这浓浓夜色，不知道多少孩子在黑暗中挣扎，有些孩子，本该处在最无忧无虑的年龄，却活的惶惶不可终日，在遍体鳞伤中学会坚强。”侍一说道。
这之后三人陷入诡异的平静，都默然不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