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安南之战（一）
顾大海和冯宸快马加鞭的赶到安南城时，已经是安南城失守八天后的事了。如今安南城已经被南蛮完全控制，两人无法入城，只能调转马头去了黔南州府。
两人先是拜见了黔南知府孙一虎，随后孙一虎便带两人去了撤回的黑旗军在黔南州府的临时军营里。
安南城内本有五千名黑旗军人，可如今这座临时军营里却只有不到七百人，而且人人带伤。生还的黑旗军中官职最高的是校尉齐耕，冯宸他们也从齐耕那知道了安南城失守那天发生了些什么。
在距离皇上寿宴还有半个来月的时候，安南城里来了一支运送犒赏物资的队伍，领头的是一个叫安如海的太监，是朝廷司礼监的几个大太监之一，也足见李基对黑旗军的重视。
黑旗军按照规定对犒赏物资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三遍，才放入城中。不过地位不俗，能在皇城中呼风唤雨的安公公，非但没有觉得被冒犯，还非常配合的带着手下军士一起接受检查，这也让雷鹏对他印象极好。
检查完后安如海也没摆谱，弃车骑马的与雷鹏并肩进城，路上和他闲聊了起来。
“不满雷将军，咱家一直很敬佩你们这些带兵打战的，尽显男儿风采。可惜咱家从小身有残缺，无法从军，很是遗憾啊。”
雷鹏听说宫里的大太监们因为在天子脚下服侍，大多都嚣张跋扈，所以对他们没有好感。可今日见到安如海，发现并非传说中的那样，于是性格耿直的雷鹏对安如海也很客气。
“我看安公公不但骑术不错，而且气机深厚，想来武学成就不低。安公公如果从军了，肯定也能有一番作为。”
“咱家这三脚猫功夫自己清楚，平常也就是在宫里无聊时练来玩玩，哪能和你们这些上阵杀敌的将军比。”安如海虽然嘴上谦逊，可雷鹏的话，还是让他很受用。
雷鹏在军营旁替安如海一行人设置了营帐，以供他们休息。安如海还得陪着黑旗军一起过完皇帝寿诞才能启程返回。这十几天里，自己带来的这几百号人，也得有个地方休息。
一进入营帐，安如海就严令随他一同运送物资的军士和民夫，不能随意在城内走动闹事，要想出营也得经过黑旗军的同意才行。这个举动也让本来就对他第一印象很好的雷鹏和黑旗军将士们好感更甚。
因为安南城位处边疆，又紧邻玉龙大山，所以必须每日都派出士兵巡防。而黑旗军军纪严明，所以即便是皇帝寿宴那天，也布置了巡防任务。
可皇上说的是举国同庆，那自然每个人都要庆贺的。不过好在安如海并非是无理之人，他想出了一个办法，就是提前几天开始摆上流水席，让没有任务在身的士兵可以提前庆祝圣上寿辰。这样，每个黑旗军士兵也就都算替皇上祝寿了。
这的确是个两全其美的办法，雷鹏也就欣然应允。
黑旗军平日里是严禁营中饮酒的，这次托皇帝寿诞的福，能放肆畅饮。所以流水席摆出后，每天都热闹非凡，今天也是如此。
可就在黑旗军痛快地喝着酒，唱着歌，骂着脏话的时候。突然传来了几声巨响和巨大的震动，众人也纷纷停下游戏，开始用眼神询问旁边的人发生了什么事。
可紧接着身旁的大营内又传出数声巨响，巨响过后，整个军营内火光冲天，惨叫声不绝于耳。这才有那反应快的大喊起来“是火药爆炸，是火药，快去救人救火。”
黑旗军不愧训练有素，一发现是火药爆炸，刚刚还
乱哄哄的将士们，就开始分工明确的运水救火，抢救伤员。
雷鹏也找到了刚从火海中逃出来，正在组织营救的齐耕吩咐道“你去保护好安公公他们，然后快速清点伤员，准备作战。这肯定不是普通的爆炸，很可能是敌袭。”
齐耕虽然年轻，可却是黑旗军里最年轻的校尉之一，能在强兵如云的黑旗军中当上校尉的自然不简单，所以他很快就完成了雷鹏交待之事，回来禀报。
“副统领，当时大部分将士都和安公公他们一起在营外喝酒，爆炸伤亡并不大，初步估计死亡五百余人伤四百余人。目前可作战人数近四千人。不过安公公和他带来的那一百多名民夫还有随同的几十号亲兵，属下找遍了军营附近都没找着。”
“妈的，看来这安如海很可能就是南蛮的秘谍，这爆炸就是他们这些人弄的”雷鹏话刚落音，安如海那尖细的声音就响起来了。
“雷将军可别误会了咱家，南蛮秘谍确实有，但不是咱家。”
安如海手上提着一颗人头出现在了雷鹏面前，正是护送他过来的亲兵校尉的头颅。
“这些日子咱家一直觉得他不对劲，可毕竟是圣上亲派之人，也不好多问。刚才饮酒时发现他鬼鬼祟祟的离开，便悄悄跟了上去，这才发现咱家犯了大错。”
雷鹏没有问安如海犯了什么错，而是紧盯着他的眼睛，雷鹏知道，眼睛很难说谎。
安如海继续解释道“雷将军，这宋校尉和他的手下还有那一百多名民夫都是南蛮秘谍，如今早就被他安排去往安南城各处安放炸药，咱家跟过去时已经迟了，所以也只有杀了他出气，现在还请雷将军赶快安排人手排查城内各处。”
雷鹏没从安如海的眼神中发现什么，可他还是不相信安如海。
“我凭什么信你？难道就不能是宋校尉发现你是秘谍后，被你所杀？”
“雷将军，咱家都是大乾朝廷司礼监的掌印太监了，南蛮那群土鳖龟孙，还能许偌咱家什么好处？咱家犯得着替他们办事？如果咱家是密谍，既然要炸你们黑旗军，那还把流水席办在营外干嘛？”
安如海说的不错，正是因为宴席让许多士兵不在大营之内，才让黑旗军大部分将士逃过一劫。可这事雷鹏也不敢马虎，只能等先解决了目前的问题，再做断定。
“这事非同小可，还请安公公从现在开始紧跟在我的身边，我也好寸步不离的保护公公。”
安如海也知道雷鹏说是保护，其实是想随时监视自己，不过还是直接答道“那就多谢雷将军了。”
这时城门处和安南城中又传来了数声惊天巨响，看来果然有人趁乱去外面埋放炸药了。雷鹏立马下令到
“留下三百人救火救人，受伤较轻之人前去城内疏散百姓，齐耕你再带上一队人去城中找出剩下南蛮秘谍，其余的跟着我前去外城布防。”
不过雷鹏还是晚到了一步，此时安南城的城门已经不复存在，周围城墙也被炸塌大半。如今的安南城可以算是城门大开，毫无依仗了。
这还不是最糟糕的，今日负责巡防的黑旗军同时带来了一个最糟糕的消息，有一万南蛮轻骑正向安南攻来，而且还有四万大军殿后。
这个消息让雷鹏的心情跌到了谷底，安南城的五千守军，抛去那些在爆炸中身死的受伤的，现在具备完整战力的也就三千多人，雷鹏身边更是只有两千多人。齐耕那边虽然还有些人，可城内的南蛮秘谍也必须
尽快找出清除，以免出现意外腹背受敌。
爆炸已经让城门破烂不堪，也没办法依托城墙防守了，离自己最近的黔南州府，即便现在就派出援兵，最快也是两天后才能到得了这。
分散在其它地方的黑旗军，朝廷也早就有过严令，除了黑旗军主帅带着皇帝兵符，否则各处黑旗军不能随意离开自己驻扎巡防之地，不然就以造反罪论处。所以即便退入城中进行巷战，三千对五万，也很难坚持三天。何况城中还有那么多的百姓，他们怎么办？
坏消息一个接着一个，这让雷鹏沉默了很久，终于，做好决定的雷鹏转过身对身后的黑旗军将士大声说道。
“各位看见了，如今城门已破，敌人也数十倍于我们，增援恐怕也一时半会到不了了。所以我们若是留下迎敌，恐怕都会死在这里。”
说完这话，雷鹏环视一周，两千多黑旗军将士，没有一人回应他。
大家都没时间回应他，因为不是在给战马加固马鞍，就是抱着马头轻声细语的说着些什么。别说回应，连看都没看向雷鹏，好像对雷鹏说要死在这的威胁毫不在乎。
看着这些朝夕相处的军中兄弟的表现，雷鹏笑了起来，大声骂道“你们这帮兔崽子，还真是让老子喜欢啊。”
骂完，雷鹏又回身看向安南城外，继续大喊道“我们脚下是大乾的国土，我们身后还有数万大乾的百姓。我雷鹏身为大乾的边军将领，对于任何一个胆敢踏入大乾国土，威胁大乾子民的敌人，只有一个字，杀。黑旗军的兄弟们，多谢你们陪我雷鹏迎敌赴死。”
身后的两千黑旗军将士，还是没有回应，继续沉默的检查装备，沉默的牵马列队。沉默是黑旗军临阵杀敌前的传统，他们向来没有出征前豪言壮语的习惯，但从他们的眼神和行动中，你就知道，只要雷鹏军令下达，他们就会毫不犹豫的上马杀敌。这胜过任何言语的回答让雷鹏笑了，那是自豪的笑容。
“报，敌军前锋三千人距此二十里地。最快还有半个时辰。”探马再次回报。
“全军上马，出城杀敌。”雷鹏命令到。只见两千多黑旗军，全部整齐划一的翻身上马，慢骑出城，在城外展开阵型，依旧沉默，却威势摄人。
一直跟在雷鹏身边的安如海，心潮澎湃的看着眼前的黑旗军，他没感觉到这支黑旗军面对即将到来的死战有任何情绪。对待接下来可能代表着死亡的冲锋，他们仿佛只是一起出门吃个早餐一样。
安如海想不出任何词语来形容眼前的黑旗军，但他知道，只要这支黑旗军在，大乾国祚就不会倒，大乾人心中就有底气。
等冲锋阵型列好，雷鹏牵来一匹战马把缰绳递给了安如海，对一脸吃惊的安如海说道。
“不用多久，这里就会变成炼狱，剩不了几个活人了。这几天相处下来，我是真心觉得安公公你人不错，已经把你当作了朋友。所以，不管你是不是南蛮秘谍，这会你就逃命去吧。”
听完雷鹏的话，安如海接过战马缰绳翻身上马，然后缓缓说道。
“能得到黑旗军副帅的一句赞美，咱家荣幸之至。咱家虽然是阉人，但也不能让朋友看不起了。如今敌人来犯，咱家就有责任让他们明白，哪怕只是大乾的一个阉人，也能拿着三尺青锋杀敌。将军还是别再用逃命二字侮辱咱家了。”
说完，安如海脱去那碍事的太监锦袍拔出佩剑，策马立在了雷鹏身边，看样子，他也不打算走了。
（本章完）
两人先是拜见了黔南知府孙一虎，随后孙一虎便带两人去了撤回的黑旗军在黔南州府的临时军营里。
安南城内本有五千名黑旗军人，可如今这座临时军营里却只有不到七百人，而且人人带伤。生还的黑旗军中官职最高的是校尉齐耕，冯宸他们也从齐耕那知道了安南城失守那天发生了些什么。
在距离皇上寿宴还有半个来月的时候，安南城里来了一支运送犒赏物资的队伍，领头的是一个叫安如海的太监，是朝廷司礼监的几个大太监之一，也足见李基对黑旗军的重视。
黑旗军按照规定对犒赏物资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三遍，才放入城中。不过地位不俗，能在皇城中呼风唤雨的安公公，非但没有觉得被冒犯，还非常配合的带着手下军士一起接受检查，这也让雷鹏对他印象极好。
检查完后安如海也没摆谱，弃车骑马的与雷鹏并肩进城，路上和他闲聊了起来。
“不满雷将军，咱家一直很敬佩你们这些带兵打战的，尽显男儿风采。可惜咱家从小身有残缺，无法从军，很是遗憾啊。”
雷鹏听说宫里的大太监们因为在天子脚下服侍，大多都嚣张跋扈，所以对他们没有好感。可今日见到安如海，发现并非传说中的那样，于是性格耿直的雷鹏对安如海也很客气。
“我看安公公不但骑术不错，而且气机深厚，想来武学成就不低。安公公如果从军了，肯定也能有一番作为。”
“咱家这三脚猫功夫自己清楚，平常也就是在宫里无聊时练来玩玩，哪能和你们这些上阵杀敌的将军比。”安如海虽然嘴上谦逊，可雷鹏的话，还是让他很受用。
雷鹏在军营旁替安如海一行人设置了营帐，以供他们休息。安如海还得陪着黑旗军一起过完皇帝寿诞才能启程返回。这十几天里，自己带来的这几百号人，也得有个地方休息。
一进入营帐，安如海就严令随他一同运送物资的军士和民夫，不能随意在城内走动闹事，要想出营也得经过黑旗军的同意才行。这个举动也让本来就对他第一印象很好的雷鹏和黑旗军将士们好感更甚。
因为安南城位处边疆，又紧邻玉龙大山，所以必须每日都派出士兵巡防。而黑旗军军纪严明，所以即便是皇帝寿宴那天，也布置了巡防任务。
可皇上说的是举国同庆，那自然每个人都要庆贺的。不过好在安如海并非是无理之人，他想出了一个办法，就是提前几天开始摆上流水席，让没有任务在身的士兵可以提前庆祝圣上寿辰。这样，每个黑旗军士兵也就都算替皇上祝寿了。
这的确是个两全其美的办法，雷鹏也就欣然应允。
黑旗军平日里是严禁营中饮酒的，这次托皇帝寿诞的福，能放肆畅饮。所以流水席摆出后，每天都热闹非凡，今天也是如此。
可就在黑旗军痛快地喝着酒，唱着歌，骂着脏话的时候。突然传来了几声巨响和巨大的震动，众人也纷纷停下游戏，开始用眼神询问旁边的人发生了什么事。
可紧接着身旁的大营内又传出数声巨响，巨响过后，整个军营内火光冲天，惨叫声不绝于耳。这才有那反应快的大喊起来“是火药爆炸，是火药，快去救人救火。”
黑旗军不愧训练有素，一发现是火药爆炸，刚刚还
乱哄哄的将士们，就开始分工明确的运水救火，抢救伤员。
雷鹏也找到了刚从火海中逃出来，正在组织营救的齐耕吩咐道“你去保护好安公公他们，然后快速清点伤员，准备作战。这肯定不是普通的爆炸，很可能是敌袭。”
齐耕虽然年轻，可却是黑旗军里最年轻的校尉之一，能在强兵如云的黑旗军中当上校尉的自然不简单，所以他很快就完成了雷鹏交待之事，回来禀报。
“副统领，当时大部分将士都和安公公他们一起在营外喝酒，爆炸伤亡并不大，初步估计死亡五百余人伤四百余人。目前可作战人数近四千人。不过安公公和他带来的那一百多名民夫还有随同的几十号亲兵，属下找遍了军营附近都没找着。”
“妈的，看来这安如海很可能就是南蛮的秘谍，这爆炸就是他们这些人弄的”雷鹏话刚落音，安如海那尖细的声音就响起来了。
“雷将军可别误会了咱家，南蛮秘谍确实有，但不是咱家。”
安如海手上提着一颗人头出现在了雷鹏面前，正是护送他过来的亲兵校尉的头颅。
“这些日子咱家一直觉得他不对劲，可毕竟是圣上亲派之人，也不好多问。刚才饮酒时发现他鬼鬼祟祟的离开，便悄悄跟了上去，这才发现咱家犯了大错。”
雷鹏没有问安如海犯了什么错，而是紧盯着他的眼睛，雷鹏知道，眼睛很难说谎。
安如海继续解释道“雷将军，这宋校尉和他的手下还有那一百多名民夫都是南蛮秘谍，如今早就被他安排去往安南城各处安放炸药，咱家跟过去时已经迟了，所以也只有杀了他出气，现在还请雷将军赶快安排人手排查城内各处。”
雷鹏没从安如海的眼神中发现什么，可他还是不相信安如海。
“我凭什么信你？难道就不能是宋校尉发现你是秘谍后，被你所杀？”
“雷将军，咱家都是大乾朝廷司礼监的掌印太监了，南蛮那群土鳖龟孙，还能许偌咱家什么好处？咱家犯得着替他们办事？如果咱家是密谍，既然要炸你们黑旗军，那还把流水席办在营外干嘛？”
安如海说的不错，正是因为宴席让许多士兵不在大营之内，才让黑旗军大部分将士逃过一劫。可这事雷鹏也不敢马虎，只能等先解决了目前的问题，再做断定。
“这事非同小可，还请安公公从现在开始紧跟在我的身边，我也好寸步不离的保护公公。”
安如海也知道雷鹏说是保护，其实是想随时监视自己，不过还是直接答道“那就多谢雷将军了。”
这时城门处和安南城中又传来了数声惊天巨响，看来果然有人趁乱去外面埋放炸药了。雷鹏立马下令到
“留下三百人救火救人，受伤较轻之人前去城内疏散百姓，齐耕你再带上一队人去城中找出剩下南蛮秘谍，其余的跟着我前去外城布防。”
不过雷鹏还是晚到了一步，此时安南城的城门已经不复存在，周围城墙也被炸塌大半。如今的安南城可以算是城门大开，毫无依仗了。
这还不是最糟糕的，今日负责巡防的黑旗军同时带来了一个最糟糕的消息，有一万南蛮轻骑正向安南攻来，而且还有四万大军殿后。
这个消息让雷鹏的心情跌到了谷底，安南城的五千守军，抛去那些在爆炸中身死的受伤的，现在具备完整战力的也就三千多人，雷鹏身边更是只有两千多人。齐耕那边虽然还有些人，可城内的南蛮秘谍也必须
尽快找出清除，以免出现意外腹背受敌。
爆炸已经让城门破烂不堪，也没办法依托城墙防守了，离自己最近的黔南州府，即便现在就派出援兵，最快也是两天后才能到得了这。
分散在其它地方的黑旗军，朝廷也早就有过严令，除了黑旗军主帅带着皇帝兵符，否则各处黑旗军不能随意离开自己驻扎巡防之地，不然就以造反罪论处。所以即便退入城中进行巷战，三千对五万，也很难坚持三天。何况城中还有那么多的百姓，他们怎么办？
坏消息一个接着一个，这让雷鹏沉默了很久，终于，做好决定的雷鹏转过身对身后的黑旗军将士大声说道。
“各位看见了，如今城门已破，敌人也数十倍于我们，增援恐怕也一时半会到不了了。所以我们若是留下迎敌，恐怕都会死在这里。”
说完这话，雷鹏环视一周，两千多黑旗军将士，没有一人回应他。
大家都没时间回应他，因为不是在给战马加固马鞍，就是抱着马头轻声细语的说着些什么。别说回应，连看都没看向雷鹏，好像对雷鹏说要死在这的威胁毫不在乎。
看着这些朝夕相处的军中兄弟的表现，雷鹏笑了起来，大声骂道“你们这帮兔崽子，还真是让老子喜欢啊。”
骂完，雷鹏又回身看向安南城外，继续大喊道“我们脚下是大乾的国土，我们身后还有数万大乾的百姓。我雷鹏身为大乾的边军将领，对于任何一个胆敢踏入大乾国土，威胁大乾子民的敌人，只有一个字，杀。黑旗军的兄弟们，多谢你们陪我雷鹏迎敌赴死。”
身后的两千黑旗军将士，还是没有回应，继续沉默的检查装备，沉默的牵马列队。沉默是黑旗军临阵杀敌前的传统，他们向来没有出征前豪言壮语的习惯，但从他们的眼神和行动中，你就知道，只要雷鹏军令下达，他们就会毫不犹豫的上马杀敌。这胜过任何言语的回答让雷鹏笑了，那是自豪的笑容。
“报，敌军前锋三千人距此二十里地。最快还有半个时辰。”探马再次回报。
“全军上马，出城杀敌。”雷鹏命令到。只见两千多黑旗军，全部整齐划一的翻身上马，慢骑出城，在城外展开阵型，依旧沉默，却威势摄人。
一直跟在雷鹏身边的安如海，心潮澎湃的看着眼前的黑旗军，他没感觉到这支黑旗军面对即将到来的死战有任何情绪。对待接下来可能代表着死亡的冲锋，他们仿佛只是一起出门吃个早餐一样。
安如海想不出任何词语来形容眼前的黑旗军，但他知道，只要这支黑旗军在，大乾国祚就不会倒，大乾人心中就有底气。
等冲锋阵型列好，雷鹏牵来一匹战马把缰绳递给了安如海，对一脸吃惊的安如海说道。
“不用多久，这里就会变成炼狱，剩不了几个活人了。这几天相处下来，我是真心觉得安公公你人不错，已经把你当作了朋友。所以，不管你是不是南蛮秘谍，这会你就逃命去吧。”
听完雷鹏的话，安如海接过战马缰绳翻身上马，然后缓缓说道。
“能得到黑旗军副帅的一句赞美，咱家荣幸之至。咱家虽然是阉人，但也不能让朋友看不起了。如今敌人来犯，咱家就有责任让他们明白，哪怕只是大乾的一个阉人，也能拿着三尺青锋杀敌。将军还是别再用逃命二字侮辱咱家了。”
说完，安如海脱去那碍事的太监锦袍拔出佩剑，策马立在了雷鹏身边，看样子，他也不打算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