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1
酒吧里闪烁着霓虹灯。
这些五颜六色的刺眼光线在震耳欲聋的音乐的伴随下交织缠绕，照射舞池中央那一个个发疯摇头、拼命扭动着纤腰肢的女人。
她们穿着暴露，在身体最性感的部位纹着稀奇古怪却个性十足的纹身；她们磕着药，在动感的节奏中努力叛逆、宣泄情绪、释放快感；她们尽情配合着那些不停地在自己光滑的躯体上探索的男人。
而这些男人，他们沉迷金属，戴着各种耳钉鼻环；他们追求另类，留着花里胡哨的发型；他们穿皮衣皮裤皮靴，经常裸露胸膛；他们酷爱酗酒，渴望借此飞向乌托邦；他们试图用黑暗又矛盾的方式向别人证明，活在肮脏的世界没有错，活得肮脏才大错特错。
“我觉得这句话挺好。”我喝着啤酒，重新把视线放回到袁朗身上。“毕竟我只是活的地方很肮脏，而你是活得肮脏。”
“哼，从来都是一群只懂得吃喝玩乐还想着不劳而获的小子！”袁朗对我的话不屑一顾，“明明是自己浑浑噩噩不努力不上进，却总喜欢三五成群的混在一起，喊着可笑的口号来给别人洗脑，抱怨这个世界胡闹，控诉这个世界不好。照我看，还是世界把他们喂得太饱！”
“所以说，世界上的真理重不重要，还得看大家午饭吃得饱不饱。只要满足了食欲和性欲，就算是原始人也会抬头看看星空。一旦把这些人喂饱了，他们闲得无聊，自然就会扯犊子，讲哲学说思想，找茬挑刺，没事搞事。”我朝袁朗挑了挑眉，“正好像现在的你一样。”
“如果今天你找我只是为了怼我的话……”袁朗给自己倒杯酒喝。“那么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你可以滚了，我还有案子要办。”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我一拍手，说：“哎哟喂，好巧哦，我也有案子要办，而且还要麻烦你一下下。”
袁朗淡淡地瞥了一眼我，似笑非笑，那意思就是：“小样，你一张嘴就知道你要吃什么屎。”
我一摆手，又说：“你少拿这种眼神看我。这回没油水，纯粹是朋友间帮个小忙。”
袁朗嘴角上扬，满意地点点头。“求我帮什么？”
“用你们局里的资料，帮我查个人。”
“谁？”
“苏锐。”
“这又是谁？”
“一女的，不是什么好人。”
袁朗剑眉一挑：“哟呵，又被女人骗财骗色骗心了？”
我狠狠一呸：“特喵的，一个个的都当我是凯子！”
“呵呵，能让你吃瘪的女人可不多啊。行吧，我回去帮你查一查，先撤了。”
“别忘结账！”
袁朗头也不回地冲我竖个中指。
我嘿嘿一笑，又点了瓶酒，自饮自酌，对酒当歌。
“朋友一生一起走，那些日子不再有，一句话，一辈子，一生情，一杯酒……”
我一时唱到兴起，竟情不自禁掩面而泣。
啥才算兄弟啊？那铁定就是老袁了。想当年我俩都在孤儿院长大，穿着同一条运动裤子、盖着同一床破烂被子、泡着同一个漂亮马子、做着同一类社会渣子……所谓“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也不过如此。
“基就是了。”
我端着酒杯，趴在舞池边上目不转睛，直勾勾盯着面前的脱衣女郎。也就是沾了袁朗的光，否则我才来不起这种地方哩。
衣服一件一件地脱，气氛逐渐燥热。所有人都在助喝，只有我一动不动稳如佛，乍一看正儿八经的，啥也不做。
那跳得热火的小姐姐看我一直流着哈喇子，丝毫没有给小费的意思，可能是猜到我想白嫖了，于是不着痕迹地白了我一眼，翘臀蹭过我的鼻尖，走到舞池的另一边，继续风情尽显。
得，既然被鄙视了就别再自讨苦吃了，我还是麻溜地滚吧。我摸摸鼻子，转身就走，却迎面而来被一个女人撞的踉跄两步，酒也撒了一身。
“不好意思让一下。”
“我操，这么急赶着投胎啊？”
我边擦衣服边抬头，看清了撞到我的人。
是一个女人，还是个熟人——嘿，你说巧不巧，就是我的房东、郭子乖的妈妈郭瑶。
我问她：“瑶姐，你没事吧，你在这干什么？”
郭瑶摇摇头，眼神止不住往后瞟，欲言又止。终于，她没说话，急匆匆离开。
哎呦我去，后面有东西？我装作若无其事，站在原地。
一分钟后，四五个穿西服戴墨镜，膀大腰圆的男人走过来，警惕地看了我一眼，朝郭瑶离开的方向追去。
好哇，大庭广众之下竟敢做尾随妇女的勾
当，完全没把我这个“尾行之狼”放在眼里嘛！行，老子今天倒要看看你们想干什么。
我啐口唾沫，摩拳擦掌，紧跟上去。
2
外面正下着雨，打湿了地，挺滑。
穿高跟鞋跑起来嗒嗒嗒的郭瑶没注意，摔了个屁墩，弄脏了丝袜。
男人们逐渐靠上来，包围了她。
“郭小姐，我们只是奉命行事，希望你给个面子。”
“你们想干嘛？”
“带你去见我们的老板。”
“你们是cdpk的人？我说了很多遍，那地方我不卖。”
“郭小姐，这恐怕由不得你，你要是不同意，那兄弟们只好得罪了。”
“你们敢？别过来，再过来我就叫了，雅蠛蝶……”
“动手！”
男人们一起上，粗鲁堪比恶狼。
郭瑶惊叫连连，娇弱无力反抗。
我躲在一旁看，气得头昏脑胀。
猖狂！太猖狂了！老子不教训教训你们这群只敢欺负女人的娘娘腔，真忘了你们的爸爸我姓江！
我往手心里吐口唾沫搓一搓，捡起一块板砖，瞄准其中拉得最来劲的一个垃圾扔了出去。
哼哼，我可是能杀恶魔的男人，这手劲多大啊，直接砸得那个垃圾撞翻街边的垃圾桶，昏阙过去，再也不能动弹。
“什么人？”他们突损一员大将，顿时自乱阵脚，慌里慌张。
“生于黑暗躬耕光明、夜空中最亮的罪恶克星、平凡之路上最帅的妇女之友；嫉恶如仇小郎君，惩恶扬善罗宾汉是也。”
“什么玩意？来的人太多，兄弟们，我们撤！”
几个虎背熊腰的男人拖着自己被板砖掀翻的队友疯狂暴走，还没打就成了落水狗。
我操，我就砸了一个人，怎么全傻了？我闪身从墙角走出来，正看得莫名其妙摸不着头脑，忽然听到郭瑶的痛呼，又赶紧上去扶起了她。
“瑶姐，你没事吧？”
郭瑶披头散发的，有些狼狈。她摇头，扎起了凌乱的栗色头发，勉强露出微笑。
我只好默默在她身旁，与她并排，沿着被雨水冲刷的街道，慢慢地走在这城中。
（本章完）
酒吧里闪烁着霓虹灯。
这些五颜六色的刺眼光线在震耳欲聋的音乐的伴随下交织缠绕，照射舞池中央那一个个发疯摇头、拼命扭动着纤腰肢的女人。
她们穿着暴露，在身体最性感的部位纹着稀奇古怪却个性十足的纹身；她们磕着药，在动感的节奏中努力叛逆、宣泄情绪、释放快感；她们尽情配合着那些不停地在自己光滑的躯体上探索的男人。
而这些男人，他们沉迷金属，戴着各种耳钉鼻环；他们追求另类，留着花里胡哨的发型；他们穿皮衣皮裤皮靴，经常裸露胸膛；他们酷爱酗酒，渴望借此飞向乌托邦；他们试图用黑暗又矛盾的方式向别人证明，活在肮脏的世界没有错，活得肮脏才大错特错。
“我觉得这句话挺好。”我喝着啤酒，重新把视线放回到袁朗身上。“毕竟我只是活的地方很肮脏，而你是活得肮脏。”
“哼，从来都是一群只懂得吃喝玩乐还想着不劳而获的小子！”袁朗对我的话不屑一顾，“明明是自己浑浑噩噩不努力不上进，却总喜欢三五成群的混在一起，喊着可笑的口号来给别人洗脑，抱怨这个世界胡闹，控诉这个世界不好。照我看，还是世界把他们喂得太饱！”
“所以说，世界上的真理重不重要，还得看大家午饭吃得饱不饱。只要满足了食欲和性欲，就算是原始人也会抬头看看星空。一旦把这些人喂饱了，他们闲得无聊，自然就会扯犊子，讲哲学说思想，找茬挑刺，没事搞事。”我朝袁朗挑了挑眉，“正好像现在的你一样。”
“如果今天你找我只是为了怼我的话……”袁朗给自己倒杯酒喝。“那么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你可以滚了，我还有案子要办。”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我一拍手，说：“哎哟喂，好巧哦，我也有案子要办，而且还要麻烦你一下下。”
袁朗淡淡地瞥了一眼我，似笑非笑，那意思就是：“小样，你一张嘴就知道你要吃什么屎。”
我一摆手，又说：“你少拿这种眼神看我。这回没油水，纯粹是朋友间帮个小忙。”
袁朗嘴角上扬，满意地点点头。“求我帮什么？”
“用你们局里的资料，帮我查个人。”
“谁？”
“苏锐。”
“这又是谁？”
“一女的，不是什么好人。”
袁朗剑眉一挑：“哟呵，又被女人骗财骗色骗心了？”
我狠狠一呸：“特喵的，一个个的都当我是凯子！”
“呵呵，能让你吃瘪的女人可不多啊。行吧，我回去帮你查一查，先撤了。”
“别忘结账！”
袁朗头也不回地冲我竖个中指。
我嘿嘿一笑，又点了瓶酒，自饮自酌，对酒当歌。
“朋友一生一起走，那些日子不再有，一句话，一辈子，一生情，一杯酒……”
我一时唱到兴起，竟情不自禁掩面而泣。
啥才算兄弟啊？那铁定就是老袁了。想当年我俩都在孤儿院长大，穿着同一条运动裤子、盖着同一床破烂被子、泡着同一个漂亮马子、做着同一类社会渣子……所谓“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也不过如此。
“基就是了。”
我端着酒杯，趴在舞池边上目不转睛，直勾勾盯着面前的脱衣女郎。也就是沾了袁朗的光，否则我才来不起这种地方哩。
衣服一件一件地脱，气氛逐渐燥热。所有人都在助喝，只有我一动不动稳如佛，乍一看正儿八经的，啥也不做。
那跳得热火的小姐姐看我一直流着哈喇子，丝毫没有给小费的意思，可能是猜到我想白嫖了，于是不着痕迹地白了我一眼，翘臀蹭过我的鼻尖，走到舞池的另一边，继续风情尽显。
得，既然被鄙视了就别再自讨苦吃了，我还是麻溜地滚吧。我摸摸鼻子，转身就走，却迎面而来被一个女人撞的踉跄两步，酒也撒了一身。
“不好意思让一下。”
“我操，这么急赶着投胎啊？”
我边擦衣服边抬头，看清了撞到我的人。
是一个女人，还是个熟人——嘿，你说巧不巧，就是我的房东、郭子乖的妈妈郭瑶。
我问她：“瑶姐，你没事吧，你在这干什么？”
郭瑶摇摇头，眼神止不住往后瞟，欲言又止。终于，她没说话，急匆匆离开。
哎呦我去，后面有东西？我装作若无其事，站在原地。
一分钟后，四五个穿西服戴墨镜，膀大腰圆的男人走过来，警惕地看了我一眼，朝郭瑶离开的方向追去。
好哇，大庭广众之下竟敢做尾随妇女的勾
当，完全没把我这个“尾行之狼”放在眼里嘛！行，老子今天倒要看看你们想干什么。
我啐口唾沫，摩拳擦掌，紧跟上去。
2
外面正下着雨，打湿了地，挺滑。
穿高跟鞋跑起来嗒嗒嗒的郭瑶没注意，摔了个屁墩，弄脏了丝袜。
男人们逐渐靠上来，包围了她。
“郭小姐，我们只是奉命行事，希望你给个面子。”
“你们想干嘛？”
“带你去见我们的老板。”
“你们是cdpk的人？我说了很多遍，那地方我不卖。”
“郭小姐，这恐怕由不得你，你要是不同意，那兄弟们只好得罪了。”
“你们敢？别过来，再过来我就叫了，雅蠛蝶……”
“动手！”
男人们一起上，粗鲁堪比恶狼。
郭瑶惊叫连连，娇弱无力反抗。
我躲在一旁看，气得头昏脑胀。
猖狂！太猖狂了！老子不教训教训你们这群只敢欺负女人的娘娘腔，真忘了你们的爸爸我姓江！
我往手心里吐口唾沫搓一搓，捡起一块板砖，瞄准其中拉得最来劲的一个垃圾扔了出去。
哼哼，我可是能杀恶魔的男人，这手劲多大啊，直接砸得那个垃圾撞翻街边的垃圾桶，昏阙过去，再也不能动弹。
“什么人？”他们突损一员大将，顿时自乱阵脚，慌里慌张。
“生于黑暗躬耕光明、夜空中最亮的罪恶克星、平凡之路上最帅的妇女之友；嫉恶如仇小郎君，惩恶扬善罗宾汉是也。”
“什么玩意？来的人太多，兄弟们，我们撤！”
几个虎背熊腰的男人拖着自己被板砖掀翻的队友疯狂暴走，还没打就成了落水狗。
我操，我就砸了一个人，怎么全傻了？我闪身从墙角走出来，正看得莫名其妙摸不着头脑，忽然听到郭瑶的痛呼，又赶紧上去扶起了她。
“瑶姐，你没事吧？”
郭瑶披头散发的，有些狼狈。她摇头，扎起了凌乱的栗色头发，勉强露出微笑。
我只好默默在她身旁，与她并排，沿着被雨水冲刷的街道，慢慢地走在这城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