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登徒子
然霜睁眼的时候，明显觉出身边有他人的气息，这气息很热，熨帖着自己的后背，而外头仍旧语声琳琅。
“醒了？”男人带笑的温润声音响起，似乎贴着她的耳廓，带出故意的暧昧。
唰一下起身，然霜的动作极快，只是刚起来，肩膀就剧痛。而且腰腹仍旧缠绕一只手臂，猛地将那手臂挥开。
“唔！”然霜一低头，发现自己身上只穿着带血的里衣，被弄破的口子里可以看见绑伤口的绷带，带着血。因为刚才动作太大，伤口裂开，有又湿润漫上来。
“你受伤了，最好不要轻易乱动！”
萧辰予缓缓起身，一脚曲起，一手轻轻搁于膝盖上，一样只着里衣，不过唇红齿白，一样潇洒如玉。
“你干了什么？”狠狠皱眉，然霜望着两人衣衫不整的样子，有点烦躁。
“呵，”男人轻笑，用手捻弄鬓间垂下的发，调笑，“你想我干了什么？”
这死男人！然霜眼微眯，视线极快转动，发现不远处燃着一堆要灭不灭的灯火，在不远处还搭着一处木架，架子上搭着两人烤干的衣裳。
一言不发，然霜起身去将衣裳穿好。
“怎么，不继续问了？”萧辰予一手拄着头，姿态闲逸的很，倒跟这周围粗陋环境大为径庭。
“你昨天为什么会出现？”完全无视男人调戏的话，然霜穿好衣裳，望过去，眼神凉凉。
萧辰予站起身，施施然伸展开双臂，静静地望着她笑：“你为我更衣，我就告诉你，如何？”
男人乐呵呵的，正等着某人穿衣。然霜抬步便走，越过他，往外头去，眼看一山云雾缭绕，雨停初歇。
真眼熟。
她眯眼又仔细看了看，竟然是青云山下的那处破庙。上一次还来过，原来那杨文秀跑去烧纸钱的地方，离这儿这么近？
“唉，真是过河拆桥，薄情寡义啊！”身后男人传来叹息声，自顾窸窣穿衣，“亏得我衣不解带，彻夜未眠，就为了照料发热受伤的你，你不以身相许一报大恩也罢了，竟然让你与我更衣你都不肯，唉，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衣不解带？”然霜回头，用眼神狠狠杀男人系腰带的手。
“唉，”萧辰予穿好衣裳，开始拨弄头发，又叹，“也不知道昨夜是那个发热难受，有畏惧夜里寒凉，一个劲儿的往我怀里钻啊……”
“……”懒得听下去，然霜已经走出十步之远。
眼看这眼前荒凉光景，然霜往山林云雾深处望去。昨夜从那儿滚下，也不知林寿到底如何了。要上去看吗？算了，林寿机灵，肯定已经逃走……
秋雨一停，山里仍旧很凉，脚底下全是黑软的淤泥。然霜深一脚浅一脚，往回城路上走，路上不曾遇见一个人，这样的天气，出来寺院参拜的定然少。
只不过似乎并不是一个也没有。
眼见一辆深青色张曼，看起来就朴实无华的马车，摇摇晃晃穿破云雾，压过泥泞往然霜身边经过。
“架！快一点！快一点！”车夫似乎很赶，拼了力气赶马车，马儿只能喘着粗气，更往前疾奔。
然霜只站在原地，定定看了一眼，又往前走。不一会儿，身后又传来马车行过泥泞之声。而且这声音到她身边，就停下了。
还是那辆马车。
然霜站定。一双玉白无暇的手轻轻缓缓地撩开帘子，本来寂寂无闻的朴素布帘，偏就因为这手悠然娴雅的动作，就平白生出几分贵气来。贵气的帘子后，又露出一张贵气的脸。
“要回东厂吗？要不要一道？”
眼前青年笑意融融，紫冠青衣，外加一柄玉骨折扇轻轻敲击掌心。原来这马车是来接萧辰予的，而且不过一会儿工夫，这萧辰予立刻就换了一套行头，还笑眯眯的容光焕发……
然霜别开眼神，一言不发地上去车辕，坐在车夫的旁边。
“大……大人……”车夫惊讶，有点结巴。
“还不走？”然霜双手抱胸，扫他一眼，凉凉道。
车夫不敢动，下意识回头望自己主人。萧辰予笑盈盈挥手，车夫赶紧甩开马鞭。然霜无视这对主仆，更无视身后探究的眼神。
反正她若靠脚力回去，不知道要走到傍晚才到。有人要捎一程，那就捎一程，也好早回去。
只不过，等她刚刚在东厂大门口露面，立刻有一群内卫跑出来，将她围得个水泄不通。
然霜坐在车辕，没动，黑沉的眼神，凉凉望着眼前的一切，一点波动也没有。照样的冷静沉着，甚而无所谓。
“唰”一声响，内卫门已经抽出刀剑，冷光凛凛对着她。
“你还胆敢回来？！”一声怒意翻滚的话，从内卫身后传出。对着然霜的方向，走出一个脸色肃穆之人，来人是金成海！
“哒”然霜越下车辕，施施然站在一边，淡问：“我为何不敢回来。”
金成海看她一副毫无悔改之意的嘴脸，并指低斥：“你胆大包天，杀害同僚，你还胆敢回来送死！”
然霜勾唇：“司长大人，卑职昨夜，可不曾在东厂，怎会杀害同僚。事情未曾查清之前，请莫要随意栽赃。”
金成海大怒：“你说本大人栽赃你？”
“你若一定认为我杀了同僚，那就是栽赃。”然霜根本不在乎是否惹怒金成海，平静道。
“你！你强词夺理！来啊，先抓了，再严刑审问！”金成海一声令下，番役们听令就要动作。
“且慢！”忽闻一声清嗤，金成海有点发愣，这声音似乎很熟悉。
“都住手！”番役们停住步子，戒备的瞪着马车上的人，姗姗来迟一般撩开帘子，露出那张尊贵的脸，笑眯眯出来站定。
“右司大人，然百户昨夜一直与我一道，并不在东厂。”萧辰予也不怕秋风凉爽，还能握着扇子，自己扇风。
然霜在一边，看得想翻白眼。索性转开视线，直勾勾盯着方才还叫嚣的金成海。
不是说她杀人，怎么，现在有这么厉害的不在场证明，还能怎么滴？
“二殿下……这……这怎么回事？”金成海估计有点反应不能。
“哦，昨夜长夜无趣，所以我就邀然百户月下赏花去了。”
“……”众人微楞。
“……”然霜在那人背后，用眼神杀他。
这个借口，能不能更离谱点？
“醒了？”男人带笑的温润声音响起，似乎贴着她的耳廓，带出故意的暧昧。
唰一下起身，然霜的动作极快，只是刚起来，肩膀就剧痛。而且腰腹仍旧缠绕一只手臂，猛地将那手臂挥开。
“唔！”然霜一低头，发现自己身上只穿着带血的里衣，被弄破的口子里可以看见绑伤口的绷带，带着血。因为刚才动作太大，伤口裂开，有又湿润漫上来。
“你受伤了，最好不要轻易乱动！”
萧辰予缓缓起身，一脚曲起，一手轻轻搁于膝盖上，一样只着里衣，不过唇红齿白，一样潇洒如玉。
“你干了什么？”狠狠皱眉，然霜望着两人衣衫不整的样子，有点烦躁。
“呵，”男人轻笑，用手捻弄鬓间垂下的发，调笑，“你想我干了什么？”
这死男人！然霜眼微眯，视线极快转动，发现不远处燃着一堆要灭不灭的灯火，在不远处还搭着一处木架，架子上搭着两人烤干的衣裳。
一言不发，然霜起身去将衣裳穿好。
“怎么，不继续问了？”萧辰予一手拄着头，姿态闲逸的很，倒跟这周围粗陋环境大为径庭。
“你昨天为什么会出现？”完全无视男人调戏的话，然霜穿好衣裳，望过去，眼神凉凉。
萧辰予站起身，施施然伸展开双臂，静静地望着她笑：“你为我更衣，我就告诉你，如何？”
男人乐呵呵的，正等着某人穿衣。然霜抬步便走，越过他，往外头去，眼看一山云雾缭绕，雨停初歇。
真眼熟。
她眯眼又仔细看了看，竟然是青云山下的那处破庙。上一次还来过，原来那杨文秀跑去烧纸钱的地方，离这儿这么近？
“唉，真是过河拆桥，薄情寡义啊！”身后男人传来叹息声，自顾窸窣穿衣，“亏得我衣不解带，彻夜未眠，就为了照料发热受伤的你，你不以身相许一报大恩也罢了，竟然让你与我更衣你都不肯，唉，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衣不解带？”然霜回头，用眼神狠狠杀男人系腰带的手。
“唉，”萧辰予穿好衣裳，开始拨弄头发，又叹，“也不知道昨夜是那个发热难受，有畏惧夜里寒凉，一个劲儿的往我怀里钻啊……”
“……”懒得听下去，然霜已经走出十步之远。
眼看这眼前荒凉光景，然霜往山林云雾深处望去。昨夜从那儿滚下，也不知林寿到底如何了。要上去看吗？算了，林寿机灵，肯定已经逃走……
秋雨一停，山里仍旧很凉，脚底下全是黑软的淤泥。然霜深一脚浅一脚，往回城路上走，路上不曾遇见一个人，这样的天气，出来寺院参拜的定然少。
只不过似乎并不是一个也没有。
眼见一辆深青色张曼，看起来就朴实无华的马车，摇摇晃晃穿破云雾，压过泥泞往然霜身边经过。
“架！快一点！快一点！”车夫似乎很赶，拼了力气赶马车，马儿只能喘着粗气，更往前疾奔。
然霜只站在原地，定定看了一眼，又往前走。不一会儿，身后又传来马车行过泥泞之声。而且这声音到她身边，就停下了。
还是那辆马车。
然霜站定。一双玉白无暇的手轻轻缓缓地撩开帘子，本来寂寂无闻的朴素布帘，偏就因为这手悠然娴雅的动作，就平白生出几分贵气来。贵气的帘子后，又露出一张贵气的脸。
“要回东厂吗？要不要一道？”
眼前青年笑意融融，紫冠青衣，外加一柄玉骨折扇轻轻敲击掌心。原来这马车是来接萧辰予的，而且不过一会儿工夫，这萧辰予立刻就换了一套行头，还笑眯眯的容光焕发……
然霜别开眼神，一言不发地上去车辕，坐在车夫的旁边。
“大……大人……”车夫惊讶，有点结巴。
“还不走？”然霜双手抱胸，扫他一眼，凉凉道。
车夫不敢动，下意识回头望自己主人。萧辰予笑盈盈挥手，车夫赶紧甩开马鞭。然霜无视这对主仆，更无视身后探究的眼神。
反正她若靠脚力回去，不知道要走到傍晚才到。有人要捎一程，那就捎一程，也好早回去。
只不过，等她刚刚在东厂大门口露面，立刻有一群内卫跑出来，将她围得个水泄不通。
然霜坐在车辕，没动，黑沉的眼神，凉凉望着眼前的一切，一点波动也没有。照样的冷静沉着，甚而无所谓。
“唰”一声响，内卫门已经抽出刀剑，冷光凛凛对着她。
“你还胆敢回来？！”一声怒意翻滚的话，从内卫身后传出。对着然霜的方向，走出一个脸色肃穆之人，来人是金成海！
“哒”然霜越下车辕，施施然站在一边，淡问：“我为何不敢回来。”
金成海看她一副毫无悔改之意的嘴脸，并指低斥：“你胆大包天，杀害同僚，你还胆敢回来送死！”
然霜勾唇：“司长大人，卑职昨夜，可不曾在东厂，怎会杀害同僚。事情未曾查清之前，请莫要随意栽赃。”
金成海大怒：“你说本大人栽赃你？”
“你若一定认为我杀了同僚，那就是栽赃。”然霜根本不在乎是否惹怒金成海，平静道。
“你！你强词夺理！来啊，先抓了，再严刑审问！”金成海一声令下，番役们听令就要动作。
“且慢！”忽闻一声清嗤，金成海有点发愣，这声音似乎很熟悉。
“都住手！”番役们停住步子，戒备的瞪着马车上的人，姗姗来迟一般撩开帘子，露出那张尊贵的脸，笑眯眯出来站定。
“右司大人，然百户昨夜一直与我一道，并不在东厂。”萧辰予也不怕秋风凉爽，还能握着扇子，自己扇风。
然霜在一边，看得想翻白眼。索性转开视线，直勾勾盯着方才还叫嚣的金成海。
不是说她杀人，怎么，现在有这么厉害的不在场证明，还能怎么滴？
“二殿下……这……这怎么回事？”金成海估计有点反应不能。
“哦，昨夜长夜无趣，所以我就邀然百户月下赏花去了。”
“……”众人微楞。
“……”然霜在那人背后，用眼神杀他。
这个借口，能不能更离谱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