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不准
“为什么啊？”林寿围着然霜打转，心急火燎地劝说，“今儿这惊魂一日你也看见了，东厂可不好混，里面都是杀人不眨眼，为了功绩什么腌臜事都干的出来的。恩人你与其整日蝇营狗苟，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还不如躲进大皇子的羽翼之内。”
然霜微微一笑，坐下径自斟下一杯茶，又为林寿也斟了一杯。也不知听没听进去，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恩人，”林寿立刻有点发急了，跟着过来坐下，又道，“方才大皇子可是豁出命来救您呢，您就一直无动于衷？跟着他，或者留在景毓宫跟我在一块儿多好啊，至少性命无忧。”
说着又撇撇嘴，道：“也让我少担忧一阵子，多活几年啊。”
然霜将茶杯轻轻放在他眼前，“咔哒”一声响，问：“林寿，以色侍人者，能得几时好呢？更何况，是以你我这等身份。”
林寿一怔，忽然有点说不出话来，眼里心里估计都有点乱了。
然霜见他沉思的模样，笑了笑，又道：“我出后宫，恰好是保全自己的最佳法子。既不连累他人，也能自立更生，总比这后宫里仰人鼻息的好，更加自由。”
说着喝了一口茶，满口醇香。林寿用度堪比主子，萧晨炼并不曾亏待他，连带着她也沾沾光，用的也都是最好的。
“就算我往后在外面犯事死了，也比这里被人莫名其妙地利用谋死要好的多。”
而且，一旦上了高位，她就离报仇雪恨，再出宫逍遥自在更加进了一步。对付这些不肯放过她的混蛋，唯有以暴制暴，以杀止杀。与其叫她一辈子受制，她倒更倾向于将人生掌握在自己手中！
听了这么一句话点拨，林寿也不知哪根筋搭的不对了，忽然跳起身道：“既然这样，那我也要跟着恩人您去东厂。”
然霜喝茶的动作一顿，诡异地望着他：“你胡说什么呢？你这肩不能提手不能抗的，能做什么？去那儿给人端茶倒水吗？”
林寿有些吃瘪，可仍旧坚持：“我不管，我林寿约定好了，一定要跟着恩人的。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消息传入春华宫之中时，婉贵妃正与萧绍战闲敲棋子落灯花。
“是吗？邵景果真放那奴才一命，还让他入了东厂？”
“咔哒咔哒”数声，乌黑浑圆的玉子被仍在棋盘上，噼里啪啦一阵旋转，最后停在黑白厮杀的棋局之间，破了黑子的困局。
婉贵妃凝眸盯着棋盘里的棋局，纤长眼睫往上一翻，不动声色地去望萧绍战的神情。
龙眉俊目，眉眼舒展，似乎浑不在意一般。
“回禀皇上，千真万确。”顿了顿，又道，“原本王爷准备捉了那小太监……可后来大皇子不知从何处听了风声，竟然亲自拖着病体去牢里把人给捞了出来。”
有一名宫女端着托盘盈盈上前，万贵妃亲自起身，从托盘上结果杯盏，奉送到皇帝手里，边继续道：“听说啊，大皇子当时护着那太监，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儿，跟晋王爷叫板，说是若要太监的命，就先拿走他的命。”
萧绍战轻轻刮着杯盖，浮茶，听到这儿，动作一顿，随即端起来抿一口香茗。
婉贵妃等了一会儿，不见皇帝更多反应，便又道：“皇上，为了区区一个太监，大皇子如此作为，岂不太过有失皇家体统？”
“嗯。”萧绍战搁下茶盏，淡淡应一声，眼神微微有些出神，道，“他不是一直都这样的，为了一个太监，为了一柄扇子，为了一把宝剑，多是做出这些荒唐无稽之事。这一次，也不例外。”
说着，施施然起身，“爱妃，朕先回去文极殿处理政务，下回再来探望你罢。”
婉贵妃脸色微变，只能柔柔福身，恭送皇帝。
等仪仗走远，婉贵妃脸色一变，才在贴身宫女元樱的搀扶下，缓缓袅袅地坐下，静看那一盘棋子互相圆融，相互嵌合，组成好一番珍珑棋局。
“娘娘，”元樱将旧茶换去，新茶奉上。见她忽然微微一笑，问道，“娘娘想到什么了？”
婉贵妃浮茶，似乎想到什么道：“皇上他啊，终究心里，还是有她。”
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将元樱说的愣了，不明白何意：“皇上心里，不是只有娘娘您吗？这么久以来，一直也是娘娘您与那惠妃娘娘，最得皇上的恩宠，这后宫之中，还有哪一宫的主子可以相比的。”
婉贵妃慢慢摇头，声音漫漫：“不同啊，不同。”随即手指一松，任由杯盖掉落杯盏，发出清脆瓷器碰撞声响，“元樱，你觉得那最近名头的小太监，如何？”
元樱不敢妄言，又不能不回答娘娘的话，就道：“娘娘，那小太监生的确实比女子柔美，还有女子没有的峻拔英气。奴婢曾远远瞧过几回，也不怪这些主子们会对他青眼有加。不过嘛，这小太监来历，却不能不注意啊。”
婉贵妃美目流转，似乎赞赏一般，觑了自己的贴身婢女一眼，一指头戳过来，点在元樱饱满的眉心：“你在我身边，耳濡目染多年，倒也不是个蠢笨的。说说罢，那太监是何来历，你都打听到什么了？”
元樱扶着她袅袅起身，去院子外面，修剪花枝，给水缸里潜游的锦鲤喂食，她斟酌了措辞，将自己最近搜罗来的信息，捡着紧要的说了。
“娘娘，奴婢猜测啊，这太监小然子定然是那惠妃故意带进宫里来，自己解闷儿用的，不想后来自己个儿用不惯了，被其他主子们相中，于是更加厌恶，所以才打发了出去。谁能知道，他能有如此机缘，先是大皇子，后是然君公主和四皇子，最后就连咱们的二殿下也忍不住注意了他。”
“可见啊，这太监根本就不是个简单的善茬，若非生成男儿身，可真能祸害一方呢。”元樱慢慢说出自己的见解，瞧着婉贵妃似乎嘴角总有笑意，也没有露出丝毫不虞，心中悬着的感觉便稍稍放下。
“哦，你说的可当真有些夸大其词了。”
“娘娘，奴婢可没有半句虚言啊。”元樱郑重道，“依奴婢看啊，这惠妃分明就是故意这么做的也不一定呢。原想拿来惑主媚上，没成想后来不被自己控制了。奴婢可是直到，惠妃原本还想要了那太监的命呢，不知怎么的，后来竟然又放了他一马。”
婉贵妃手中动作一顿：“要他的命？不是家生的奴才吗？”
“可不是，奴婢可是亲耳从掖庭司里的太监口中的知道的，那人是奴婢的老乡。”
婉贵妃忽而双目明亮，了然地笑了：“元樱，你帮着去放放消息，就说……”
“主子，为什么啊，不过一个奴才罢了。”
婉贵妃一笑：“惠妃不是不甘寂寞么，本宫就给她一些乐子寻寻。也正好，叫本宫看看，她到底要做什么。”
然霜微微一笑，坐下径自斟下一杯茶，又为林寿也斟了一杯。也不知听没听进去，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恩人，”林寿立刻有点发急了，跟着过来坐下，又道，“方才大皇子可是豁出命来救您呢，您就一直无动于衷？跟着他，或者留在景毓宫跟我在一块儿多好啊，至少性命无忧。”
说着又撇撇嘴，道：“也让我少担忧一阵子，多活几年啊。”
然霜将茶杯轻轻放在他眼前，“咔哒”一声响，问：“林寿，以色侍人者，能得几时好呢？更何况，是以你我这等身份。”
林寿一怔，忽然有点说不出话来，眼里心里估计都有点乱了。
然霜见他沉思的模样，笑了笑，又道：“我出后宫，恰好是保全自己的最佳法子。既不连累他人，也能自立更生，总比这后宫里仰人鼻息的好，更加自由。”
说着喝了一口茶，满口醇香。林寿用度堪比主子，萧晨炼并不曾亏待他，连带着她也沾沾光，用的也都是最好的。
“就算我往后在外面犯事死了，也比这里被人莫名其妙地利用谋死要好的多。”
而且，一旦上了高位，她就离报仇雪恨，再出宫逍遥自在更加进了一步。对付这些不肯放过她的混蛋，唯有以暴制暴，以杀止杀。与其叫她一辈子受制，她倒更倾向于将人生掌握在自己手中！
听了这么一句话点拨，林寿也不知哪根筋搭的不对了，忽然跳起身道：“既然这样，那我也要跟着恩人您去东厂。”
然霜喝茶的动作一顿，诡异地望着他：“你胡说什么呢？你这肩不能提手不能抗的，能做什么？去那儿给人端茶倒水吗？”
林寿有些吃瘪，可仍旧坚持：“我不管，我林寿约定好了，一定要跟着恩人的。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消息传入春华宫之中时，婉贵妃正与萧绍战闲敲棋子落灯花。
“是吗？邵景果真放那奴才一命，还让他入了东厂？”
“咔哒咔哒”数声，乌黑浑圆的玉子被仍在棋盘上，噼里啪啦一阵旋转，最后停在黑白厮杀的棋局之间，破了黑子的困局。
婉贵妃凝眸盯着棋盘里的棋局，纤长眼睫往上一翻，不动声色地去望萧绍战的神情。
龙眉俊目，眉眼舒展，似乎浑不在意一般。
“回禀皇上，千真万确。”顿了顿，又道，“原本王爷准备捉了那小太监……可后来大皇子不知从何处听了风声，竟然亲自拖着病体去牢里把人给捞了出来。”
有一名宫女端着托盘盈盈上前，万贵妃亲自起身，从托盘上结果杯盏，奉送到皇帝手里，边继续道：“听说啊，大皇子当时护着那太监，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儿，跟晋王爷叫板，说是若要太监的命，就先拿走他的命。”
萧绍战轻轻刮着杯盖，浮茶，听到这儿，动作一顿，随即端起来抿一口香茗。
婉贵妃等了一会儿，不见皇帝更多反应，便又道：“皇上，为了区区一个太监，大皇子如此作为，岂不太过有失皇家体统？”
“嗯。”萧绍战搁下茶盏，淡淡应一声，眼神微微有些出神，道，“他不是一直都这样的，为了一个太监，为了一柄扇子，为了一把宝剑，多是做出这些荒唐无稽之事。这一次，也不例外。”
说着，施施然起身，“爱妃，朕先回去文极殿处理政务，下回再来探望你罢。”
婉贵妃脸色微变，只能柔柔福身，恭送皇帝。
等仪仗走远，婉贵妃脸色一变，才在贴身宫女元樱的搀扶下，缓缓袅袅地坐下，静看那一盘棋子互相圆融，相互嵌合，组成好一番珍珑棋局。
“娘娘，”元樱将旧茶换去，新茶奉上。见她忽然微微一笑，问道，“娘娘想到什么了？”
婉贵妃浮茶，似乎想到什么道：“皇上他啊，终究心里，还是有她。”
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将元樱说的愣了，不明白何意：“皇上心里，不是只有娘娘您吗？这么久以来，一直也是娘娘您与那惠妃娘娘，最得皇上的恩宠，这后宫之中，还有哪一宫的主子可以相比的。”
婉贵妃慢慢摇头，声音漫漫：“不同啊，不同。”随即手指一松，任由杯盖掉落杯盏，发出清脆瓷器碰撞声响，“元樱，你觉得那最近名头的小太监，如何？”
元樱不敢妄言，又不能不回答娘娘的话，就道：“娘娘，那小太监生的确实比女子柔美，还有女子没有的峻拔英气。奴婢曾远远瞧过几回，也不怪这些主子们会对他青眼有加。不过嘛，这小太监来历，却不能不注意啊。”
婉贵妃美目流转，似乎赞赏一般，觑了自己的贴身婢女一眼，一指头戳过来，点在元樱饱满的眉心：“你在我身边，耳濡目染多年，倒也不是个蠢笨的。说说罢，那太监是何来历，你都打听到什么了？”
元樱扶着她袅袅起身，去院子外面，修剪花枝，给水缸里潜游的锦鲤喂食，她斟酌了措辞，将自己最近搜罗来的信息，捡着紧要的说了。
“娘娘，奴婢猜测啊，这太监小然子定然是那惠妃故意带进宫里来，自己解闷儿用的，不想后来自己个儿用不惯了，被其他主子们相中，于是更加厌恶，所以才打发了出去。谁能知道，他能有如此机缘，先是大皇子，后是然君公主和四皇子，最后就连咱们的二殿下也忍不住注意了他。”
“可见啊，这太监根本就不是个简单的善茬，若非生成男儿身，可真能祸害一方呢。”元樱慢慢说出自己的见解，瞧着婉贵妃似乎嘴角总有笑意，也没有露出丝毫不虞，心中悬着的感觉便稍稍放下。
“哦，你说的可当真有些夸大其词了。”
“娘娘，奴婢可没有半句虚言啊。”元樱郑重道，“依奴婢看啊，这惠妃分明就是故意这么做的也不一定呢。原想拿来惑主媚上，没成想后来不被自己控制了。奴婢可是直到，惠妃原本还想要了那太监的命呢，不知怎么的，后来竟然又放了他一马。”
婉贵妃手中动作一顿：“要他的命？不是家生的奴才吗？”
“可不是，奴婢可是亲耳从掖庭司里的太监口中的知道的，那人是奴婢的老乡。”
婉贵妃忽而双目明亮，了然地笑了：“元樱，你帮着去放放消息，就说……”
“主子，为什么啊，不过一个奴才罢了。”
婉贵妃一笑：“惠妃不是不甘寂寞么，本宫就给她一些乐子寻寻。也正好，叫本宫看看，她到底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