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天都行 第一百二十四章 再战
此言一出，好似寂静堂中，有醒木乍响。
风过擂台，卷起细碎尘土。
少年散发飘飞，手中长刀寒光闪烁。
阿木尔瞳中漆黑缓缓褪去，手臂硬毛根根脱落，身形逐渐内敛。
看台千百观者，面面相觑，脸上不知该作何表情。
龙溪剑庐一侧，陆颉之瞧见那熟悉身影，下意识地掩住了脸颊，却不曾想到自己已是戴上了鸟羽面具。
几乎是如出一辙。
他还是那般急躁性子。场中有星君看护，身旁是武圣坐镇，就算排资论辈，又哪里轮得着他出手？
可连陆颉之自己都没有注意的，她的嘴角，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弯弯翘起。
偏偏这般性子，让人无论如何也讨厌不起来。
“莫羡，你好大的胆子！”一声断喝。
擂台之上，钟吕脸色铁青，眼神凌厉：“万国会乃是交流切磋之盛会，以武会友，互促长进。你既是青岚门弟子，理应知礼义，晓规矩，胆敢口出妄言？”
“切磋？交流？”
莫羡抬头看向钟吕，视线不躲不闪，手中长刀指向身后倒地白沐然：“敢问师兄，我青岚弟子伤重至此，仍是你口中切磋交流。那我就算断他手脚，又有何不妥？”
“白沐然自己不愿放剑，按规矩比试就不应结束。”钟吕皱眉，“你休要胡搅蛮缠。”
“好！”
莫羡忽地抬手，刀尖直指身前阿木尔：“你不用兵刃，那我们就换个规矩。你我比试，你只需自断一臂，我只当你认输，绝不再出招。事后我自会寻青岚悬壶坊药草送你，保你十日之内好得利索。否则，我说到做到。”
阿木尔平静地看着他，沉默片刻之后，开口道：“我已经拿了魁首，你我之间的比试已经无关紧要。你既然愿意断我手脚，只管来便是。但我不会认输。乌尔萨的男人，可以站着死，不能跪着生。”
他忽地抬手，压在离自己面庞几尺之遥的刀背之上：“还有，不要用刀指着我的鼻子，太曦人。”
阿木尔小臂肌肉一点一点绷紧。
莫羡表情逐渐凝重，已经抬起的长刀微微颤动，一点一点被阿木尔生生压下。
“阿木尔！”
忽有人扬声高喝那个名字，洪亮声音于擂台之上回荡，久久不曾散去。
阿木尔眼神闪烁，沉默片刻，缓缓收回手掌。
他抬头，看向丽台之上，那个叫响他名字的男人。
那个以四海为池塘，以天下为庭院，手执权柄的男人。
左春秋。
“你是乌尔萨的男人，草原的孩子。战斗吧，为了草原的荣耀。”他抬手，掌心之中似乎有什么东西飘飞而出。
那是一团枯黄蓬草。
一阵风吹过，草丝转眼飘飞不见。
阿木尔看着那倏忽散入空中的蓬草，嘴唇颤了颤，拳头一点一点攥紧。
许久之后，他松开拳头，轻叹一声，看向身前莫羡，开口道：“我知道了。我不需要休息，你也不需要觉得占了便宜便有所保留。你赢不过我。你想跟我比试，那就现在开始吧。”
莫羡放下手中长刀，抬头看向丽台钟吕。
钟吕看着擂台之上已是一触即发的两人，
片刻之后开口道：“此次万国会连战三日，诸位弟子各展神通，一展少年风采。今日夺魁之战已落幕，夺魁者，北域乌尔萨部阿木尔。”
看台之上，乌尔萨部来使纷纷起身高呼，抬手擂在胸口。其余观者也都礼貌鼓掌，一时之间，苍霞演武场中氛围再次热烈起来。
莫羡看向北域使团，却发现北域其余两部——因陀罗和盾牰——似乎并不如乌尔萨部使者一般欣喜。
“下一场，便是诸位贵客所愿，青岚门弟子莫羡，同夺魁之人阿木尔的切磋比试。此场比试不论成败，双方应全力以赴，却也要通晓点到为止。莫羡，阿木尔，可明白？”
“明白。”
阿木尔和莫羡齐声开口，两人视线从未离开过对方面庞。
四角星君再次动身，飘落擂台之上。一人跪坐白沐然身侧，手掌在他胸口一抹一推，只见他口中顿时有淤血溢出。接着，另一星君指尖沿他手臂一路滑下，只见淡淡荧光流淌，一声轻不可闻的“咔嚓”声后，白沐然双臂重新接连在一起。
星君起身，朝丽台钟吕行礼，接着将白沐然抱起，飞身离开擂台。
偌大擂台之上，转眼之间便又只剩两人。
一阵让人难捱的沉寂。
良久之后，莫羡将那柄檀香扇插入腰间，手提双刀，转身向擂台对侧走去。百步之后，他停住步子，扭头看向阿木尔，抬手勾了勾手指。
战鼓再次擂响，号角声骤起，已是坑洼遍布残破不堪的擂台之上，有风渐起，转眼便已是漫天烟沙。
阿木尔深吸一口气，扬起头来看向天空，接着胸前暗红色光芒闪烁。
他那魁梧身子，如同泡发了水的海绵一般，再次膨胀一圈。
他不打算再有保留了。他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任务，他只想速战速决，然后离开这座擂台，离开这一切。
看台之上，乌尔萨部呼喊之声愈发高亢，他们挥舞着手臂，高喊着阿木尔的名字，那个在草原象征着英雄的名字。
莫羡手中双刀垂在身侧，手掌忽地有冥火燃起，接着缠绕刀身之上。
阿木尔想速战速决，他也一样。
鼓声愈发急促，号角连成一片。
“北域乌尔萨阿木尔，对，青岚门莫羡。”
一声洪亮高喝。
擂台两侧少年，同时动了。
他们就如同上一场比试一般，迈步朝对方狂奔而去，眨眼之间身形便已快如离弦箭矢，身后荡起数丈烟尘。
阿木尔手臂纹身缠绕全身，利爪好似锋利匕首。
莫羡周身冥火熊熊，转瞬将他浑身覆盖。
“轰！”
两人相撞于擂台之中，却并未发出金戈蜂鸣，而是如同两块沉重巨石一般发出低沉轰响。
莫羡手中双刀交叉架与身前，阿木尔兽掌正抵刀刃之上。
就好似较力一般，两人身形僵持在场中，静止如不动山岩。
“咔擦。”
莫羡脚下擂台，忽地如蛛网一般裂开。
他咬了咬牙，长刀向前推去，却只是前进半寸，便再也纹丝不动。
“吼！”
阿木尔一声咆哮，双腿猛然发力，好似推动爬犁一般将莫羡向后顶去。
莫羡脚掌深
深嵌入擂台之中，身子一点一点向后滑去，脚下留下两道长长划痕。
忽地，他手臂一松，脚尖轻点，一个就地翻滚，身形闪向一侧。阿木尔正是浑身发力，忽地失去支撑，身子不自觉地向前扑去，脚步乱了半拍。
“破！”
一声断喝。
只见刀光一闪，下一秒黑焰拔地而起，好似根根尖刺长矛直戳阿木尔胸前。
阿木尔不躲不闪，咆哮着抡起手臂，砸向那涌向胸前的薄天冥火。
一阵劲风袭过，汹涌冥火竟被那掌风生生吹散开来。
莫羡眼神闪烁，身形未有些许凝滞，一跃而起，手中长刀只扑阿木尔脖颈而去。
寒光闪烁，热浪滚滚。
那锋利刀刃，眼看离他脖颈只有半寸。
阿木尔獠牙暴起，面目狰狞，竟是丝毫没有躲避的意思，反倒高扬手臂狠狠砸下，使出近乎同归于尽的招式。
莫羡手中长刀忽地收起，身子在空中略微蜷缩，接着一个空翻，祖刃直架头顶。
“叮！”
一声蜂鸣，火花四溅。
那如重锤一般的兽掌，被莫羡将将拦下。
可他并未停止身形。
只见那一黑一白两柄长刀借力反抡，再次向阿木尔胸前砍去。
一次，一次，再一次。
阿木尔宽阔兽掌好似两扇坚不可摧的盾牌，每每都能将莫羡长刀拦下，身躯好似一座厚重堡垒。
可如果有人足够心细，便能从擂台之上，稍稍看出些端倪。
莫羡不知不觉，已经沿着方才自己踩出的两条深深划痕，前进了十数步。
而阿木尔拦下每一刀的模样，身子钝滞的时间，也越来越长。
花开花落，轮回不止。
每一刀都是那散落泥土之中的花瓣，每一刀也都是枝头重新绽开的花朵。
花瓣化作春泥，花朵愈开愈盛。
只见莫羡手起刀落，刀势越来越凶狠，身形越来越流畅，转眼之间，便是连手臂的残影都已经看不真切。
一刀花开落。
阿木尔表情越发狰狞，瞳中早已漆黑一片。
“吼！”
他忽地咆哮，迎着莫羡劈来双刀，不顾面门大张，猛地抡臂挥击。
莫羡眼神闪烁，脚尖一点，一刀改竖劈为横斩，一刀化攻势为守势。
“噗。”
利刃划破皮肉之声响起，阿木尔胸前忽添一道深深血痕。
而莫羡则借那挥击之力，飞身数丈开外，身形一掠再掠，转而停住。
阿木尔低头看着自己胸前伤口，外翻的皮肉之中，隐隐有黑色火焰燃烧。
而身上先前新添的细小伤痕，无一愈合。
他看向对面莫羡，嘴唇不受控制地颤抖着，利爪缓缓伸出半尺。
“这就是你的底气吗，用火来阻止我身体的愈合。”他开口，声音低沉如同野兽嘶鸣，“这样你就能赢下，是吗，莫羡。”
“放心，我还没有天真到那种地步。”
莫羡勾勾嘴角，身子一点一点低伏。
他脚下，忽地有火焰升腾。
“你不是喜欢硬碰硬吗。那就试试接下这一刀，如何？”
（本章完）
风过擂台，卷起细碎尘土。
少年散发飘飞，手中长刀寒光闪烁。
阿木尔瞳中漆黑缓缓褪去，手臂硬毛根根脱落，身形逐渐内敛。
看台千百观者，面面相觑，脸上不知该作何表情。
龙溪剑庐一侧，陆颉之瞧见那熟悉身影，下意识地掩住了脸颊，却不曾想到自己已是戴上了鸟羽面具。
几乎是如出一辙。
他还是那般急躁性子。场中有星君看护，身旁是武圣坐镇，就算排资论辈，又哪里轮得着他出手？
可连陆颉之自己都没有注意的，她的嘴角，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弯弯翘起。
偏偏这般性子，让人无论如何也讨厌不起来。
“莫羡，你好大的胆子！”一声断喝。
擂台之上，钟吕脸色铁青，眼神凌厉：“万国会乃是交流切磋之盛会，以武会友，互促长进。你既是青岚门弟子，理应知礼义，晓规矩，胆敢口出妄言？”
“切磋？交流？”
莫羡抬头看向钟吕，视线不躲不闪，手中长刀指向身后倒地白沐然：“敢问师兄，我青岚弟子伤重至此，仍是你口中切磋交流。那我就算断他手脚，又有何不妥？”
“白沐然自己不愿放剑，按规矩比试就不应结束。”钟吕皱眉，“你休要胡搅蛮缠。”
“好！”
莫羡忽地抬手，刀尖直指身前阿木尔：“你不用兵刃，那我们就换个规矩。你我比试，你只需自断一臂，我只当你认输，绝不再出招。事后我自会寻青岚悬壶坊药草送你，保你十日之内好得利索。否则，我说到做到。”
阿木尔平静地看着他，沉默片刻之后，开口道：“我已经拿了魁首，你我之间的比试已经无关紧要。你既然愿意断我手脚，只管来便是。但我不会认输。乌尔萨的男人，可以站着死，不能跪着生。”
他忽地抬手，压在离自己面庞几尺之遥的刀背之上：“还有，不要用刀指着我的鼻子，太曦人。”
阿木尔小臂肌肉一点一点绷紧。
莫羡表情逐渐凝重，已经抬起的长刀微微颤动，一点一点被阿木尔生生压下。
“阿木尔！”
忽有人扬声高喝那个名字，洪亮声音于擂台之上回荡，久久不曾散去。
阿木尔眼神闪烁，沉默片刻，缓缓收回手掌。
他抬头，看向丽台之上，那个叫响他名字的男人。
那个以四海为池塘，以天下为庭院，手执权柄的男人。
左春秋。
“你是乌尔萨的男人，草原的孩子。战斗吧，为了草原的荣耀。”他抬手，掌心之中似乎有什么东西飘飞而出。
那是一团枯黄蓬草。
一阵风吹过，草丝转眼飘飞不见。
阿木尔看着那倏忽散入空中的蓬草，嘴唇颤了颤，拳头一点一点攥紧。
许久之后，他松开拳头，轻叹一声，看向身前莫羡，开口道：“我知道了。我不需要休息，你也不需要觉得占了便宜便有所保留。你赢不过我。你想跟我比试，那就现在开始吧。”
莫羡放下手中长刀，抬头看向丽台钟吕。
钟吕看着擂台之上已是一触即发的两人，
片刻之后开口道：“此次万国会连战三日，诸位弟子各展神通，一展少年风采。今日夺魁之战已落幕，夺魁者，北域乌尔萨部阿木尔。”
看台之上，乌尔萨部来使纷纷起身高呼，抬手擂在胸口。其余观者也都礼貌鼓掌，一时之间，苍霞演武场中氛围再次热烈起来。
莫羡看向北域使团，却发现北域其余两部——因陀罗和盾牰——似乎并不如乌尔萨部使者一般欣喜。
“下一场，便是诸位贵客所愿，青岚门弟子莫羡，同夺魁之人阿木尔的切磋比试。此场比试不论成败，双方应全力以赴，却也要通晓点到为止。莫羡，阿木尔，可明白？”
“明白。”
阿木尔和莫羡齐声开口，两人视线从未离开过对方面庞。
四角星君再次动身，飘落擂台之上。一人跪坐白沐然身侧，手掌在他胸口一抹一推，只见他口中顿时有淤血溢出。接着，另一星君指尖沿他手臂一路滑下，只见淡淡荧光流淌，一声轻不可闻的“咔嚓”声后，白沐然双臂重新接连在一起。
星君起身，朝丽台钟吕行礼，接着将白沐然抱起，飞身离开擂台。
偌大擂台之上，转眼之间便又只剩两人。
一阵让人难捱的沉寂。
良久之后，莫羡将那柄檀香扇插入腰间，手提双刀，转身向擂台对侧走去。百步之后，他停住步子，扭头看向阿木尔，抬手勾了勾手指。
战鼓再次擂响，号角声骤起，已是坑洼遍布残破不堪的擂台之上，有风渐起，转眼便已是漫天烟沙。
阿木尔深吸一口气，扬起头来看向天空，接着胸前暗红色光芒闪烁。
他那魁梧身子，如同泡发了水的海绵一般，再次膨胀一圈。
他不打算再有保留了。他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任务，他只想速战速决，然后离开这座擂台，离开这一切。
看台之上，乌尔萨部呼喊之声愈发高亢，他们挥舞着手臂，高喊着阿木尔的名字，那个在草原象征着英雄的名字。
莫羡手中双刀垂在身侧，手掌忽地有冥火燃起，接着缠绕刀身之上。
阿木尔想速战速决，他也一样。
鼓声愈发急促，号角连成一片。
“北域乌尔萨阿木尔，对，青岚门莫羡。”
一声洪亮高喝。
擂台两侧少年，同时动了。
他们就如同上一场比试一般，迈步朝对方狂奔而去，眨眼之间身形便已快如离弦箭矢，身后荡起数丈烟尘。
阿木尔手臂纹身缠绕全身，利爪好似锋利匕首。
莫羡周身冥火熊熊，转瞬将他浑身覆盖。
“轰！”
两人相撞于擂台之中，却并未发出金戈蜂鸣，而是如同两块沉重巨石一般发出低沉轰响。
莫羡手中双刀交叉架与身前，阿木尔兽掌正抵刀刃之上。
就好似较力一般，两人身形僵持在场中，静止如不动山岩。
“咔擦。”
莫羡脚下擂台，忽地如蛛网一般裂开。
他咬了咬牙，长刀向前推去，却只是前进半寸，便再也纹丝不动。
“吼！”
阿木尔一声咆哮，双腿猛然发力，好似推动爬犁一般将莫羡向后顶去。
莫羡脚掌深
深嵌入擂台之中，身子一点一点向后滑去，脚下留下两道长长划痕。
忽地，他手臂一松，脚尖轻点，一个就地翻滚，身形闪向一侧。阿木尔正是浑身发力，忽地失去支撑，身子不自觉地向前扑去，脚步乱了半拍。
“破！”
一声断喝。
只见刀光一闪，下一秒黑焰拔地而起，好似根根尖刺长矛直戳阿木尔胸前。
阿木尔不躲不闪，咆哮着抡起手臂，砸向那涌向胸前的薄天冥火。
一阵劲风袭过，汹涌冥火竟被那掌风生生吹散开来。
莫羡眼神闪烁，身形未有些许凝滞，一跃而起，手中长刀只扑阿木尔脖颈而去。
寒光闪烁，热浪滚滚。
那锋利刀刃，眼看离他脖颈只有半寸。
阿木尔獠牙暴起，面目狰狞，竟是丝毫没有躲避的意思，反倒高扬手臂狠狠砸下，使出近乎同归于尽的招式。
莫羡手中长刀忽地收起，身子在空中略微蜷缩，接着一个空翻，祖刃直架头顶。
“叮！”
一声蜂鸣，火花四溅。
那如重锤一般的兽掌，被莫羡将将拦下。
可他并未停止身形。
只见那一黑一白两柄长刀借力反抡，再次向阿木尔胸前砍去。
一次，一次，再一次。
阿木尔宽阔兽掌好似两扇坚不可摧的盾牌，每每都能将莫羡长刀拦下，身躯好似一座厚重堡垒。
可如果有人足够心细，便能从擂台之上，稍稍看出些端倪。
莫羡不知不觉，已经沿着方才自己踩出的两条深深划痕，前进了十数步。
而阿木尔拦下每一刀的模样，身子钝滞的时间，也越来越长。
花开花落，轮回不止。
每一刀都是那散落泥土之中的花瓣，每一刀也都是枝头重新绽开的花朵。
花瓣化作春泥，花朵愈开愈盛。
只见莫羡手起刀落，刀势越来越凶狠，身形越来越流畅，转眼之间，便是连手臂的残影都已经看不真切。
一刀花开落。
阿木尔表情越发狰狞，瞳中早已漆黑一片。
“吼！”
他忽地咆哮，迎着莫羡劈来双刀，不顾面门大张，猛地抡臂挥击。
莫羡眼神闪烁，脚尖一点，一刀改竖劈为横斩，一刀化攻势为守势。
“噗。”
利刃划破皮肉之声响起，阿木尔胸前忽添一道深深血痕。
而莫羡则借那挥击之力，飞身数丈开外，身形一掠再掠，转而停住。
阿木尔低头看着自己胸前伤口，外翻的皮肉之中，隐隐有黑色火焰燃烧。
而身上先前新添的细小伤痕，无一愈合。
他看向对面莫羡，嘴唇不受控制地颤抖着，利爪缓缓伸出半尺。
“这就是你的底气吗，用火来阻止我身体的愈合。”他开口，声音低沉如同野兽嘶鸣，“这样你就能赢下，是吗，莫羡。”
“放心，我还没有天真到那种地步。”
莫羡勾勾嘴角，身子一点一点低伏。
他脚下，忽地有火焰升腾。
“你不是喜欢硬碰硬吗。那就试试接下这一刀，如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