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天都行 第一百二十章 一人一马一大麾
“从青岚山到天都，走水路大概有八百里之遥。如此说来，莫公子倒也称得上是‘远道而来’，自然是我天都稀客。”
“大皇子哪里话，不过是一介修行之人，哪里担得起‘稀客’二字。”
莫羡看着身前那青衫少年背影，礼貌道。
此时两人已站在苍霞演武场那座丽台之上，他们身旁是太曦武圣，身后是一众蒙面星官，身下是那开阔雷霆，四周袅袅烟雾升腾，好似浮云之间。
莫羡本是打算早些到演武场外，四处溜达溜达散散心，恰巧瞧见那说书人口若悬河地“胡说八道”，于是多听了会儿，却不曾想在那说书人的地盘上，见到了如此一位“大人物。”
若说是巧合，恐怕连青岚门那头水牛都会直摇头。
只是此处并非闲聊之处，他心中纵有千百问题，也得老老实实憋在肚中。
“修行之人，本就是应星辰天命，自是难得。更何况莫公子年纪不过比我稍小几岁，却已是太曦声名远扬的修行天才。飞花瀑顶一战，我可是不止一次听人跟我提起。我还听说，你用那两柄祖刃，把何夕打得站都站不稳了？”
莫羡闻言，先是一怔，心中稍作思量，回道：“比试自然有输有赢，更何况在下已立剑令状，下手重些也是难免。”
他知道左熠常年在太清宫中，今家又扎根天都，势力盘结朝堂之中。大皇子认得两位少爷，倒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左熠听后微微一笑，摩挲着身前栏杆：“我同何夕早些时候便认识，他上了青岚山后，宫中金梓卫都说今家少爷是个好苗子，小小年纪已习得青岚三剑，未来不可限量。于是听到他被莫公子打成如此狼狈模样，总觉得甚是讶异，心中很是好奇，无量圣人的关门弟子，究竟该是何等人物。”
他顿了顿，接着说道：“我虽未开辰脉，不懂修行之事，倒也算是北苑常客，见过不少其间年少弟子对战，却无一可及太傅同我所述那云台一战。今日父皇准我出宫，我便寻得机会，派线人找到了莫公子所在，行事多有鲁莽，莫公子莫要怪罪。”
“大皇子多虑了，我不过是在场外闲逛，也没做什么正经事，哪还有怪罪之说。”
“如此甚好。”左熠点了点头，“我在天都，还听说一件逸事。吏部鹤尚书长孙鹤年，同莫公子，似乎还有些……误会？”
莫羡看着身前少年那似笑非笑的表情，抿了抿嘴唇，想了半天，才尴尬开口：“倒也说不上是误会。事情，大概也就像大皇子听到那般，我就不再赘述了。”
左熠瞧见莫羡表情，笑着摆摆手：“莫公子不要误会，我虽是皇子，却也知道婚丧嫁娶本就是家事。你同那姑娘若是一个有情一个有意，就算是鹤尚书亲自找父皇求情，大概也不会有什么结果。我只是有些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姑娘，能让莫公子如此着迷。”
“殿下若是有空去一趟青岚山，自然便知道了。”莫羡笑着岔开话头。
左熠见他不愿多说，也没有再做纠缠，而是话锋一变，开口问道：“我听北苑教头说，莫公子来天都之时，并未同门中执事一同做楼船前来？”
“嗯。我同白沐然还有琉璃三人，坐小船从芙蕖河到黎江，稍稍晚了几日。”
“莫公子倒颇有些雅兴。不过也难怪，我在太清宫中待得时间久了，有时也会忍不住带三五随从骑马到京郊打猎。听说青岚门不许弟子下山，恐怕莫公子在山上闷得也够呛。”
左熠看向莫羡，顿了顿，继续道：“不知莫公子这一路，可有什么有趣见闻，不妨同我说来，让我这久居天都的人也开开眼界。”
莫羡看着左熠似有深意的眼神，忽地警觉了起来。
他同白沐然一路坐小舟到天都，沿途知情之人，除罢豆爷两人，就只有黎江之上碰到的武备局魏无依。
此时左熠却忽然问起如此问题，不由得莫羡不去多想。
他思量片刻，开口道：“不瞒殿下说，我在这路上，倒还真是碰到了些新鲜事。我同白沐然还有琉璃，在芙蕖河乘小舟到黎江之上，行不过一日，便遇到了水贼。”
“水贼？”左熠微微皱眉，“我记得天都漕运，皆有官船巡航，如今黎江之上，还有这等贼人？”
“那人倒也不是普通人。他名为屠公，乃是私通辰脉修行之人，本就是重罪，我遇到他时，那人已经逃过北苑追捕有些时日，不知怎地到了这黎江上做起了水贼生意。”
“莫公子遇到那贼人，可曾受了伤？”左熠关切问道。
“受伤倒没有，只是吓了一跳。”莫羡一边说，一边打量着左熠表情，“那屠公虽说是凶恶之徒，也开了辰脉，可学得却是些外家功夫，要真动起手来，恐怕还真不是我们几个的对手。”
“莫公子话里的意思，是有人帮忙？”左熠挑眉道。
“我们几个也算是运气好，恰巧碰到了江南武备局的魏无依魏督头，驶官船运送武备局物件。江上百二十水贼，连带那逃了北苑追捕半年有余的屠公，系数抓了起来。之后我们三人同魏督头到了别，沿路也再为碰见别的水贼。估计那黎江上，也就屠公这么一个漏网之鱼吧。”
左熠点了点头，还想要说些什么，却忽听苍霞演武场中，有号角声响起。
演武场石壁正中，那扇高大似山丘的正门，缓缓拉开。
浩荡烟尘，倏忽腾空而起。
有人骑马，穿过场边缭绕烟雾，缓缓踱步而来。
他穿着太曦军伍之中的轻质皮甲，头戴银盔，魁梧的腰背绷得笔直，一杆黑底金线龙纹大麾，被他紧握在手中。
他身后，那件火红的披风随风飘荡，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一人一马，就这么缓缓穿过那道宏伟正门，一步一步迈向擂台正中。
号角声愈发激昂，隆隆战鼓忽地响起，赤膊的太曦男儿挥舞着小臂粗的鼓槌，身上肌肉鼓动似流水。
“咚！”
一声震响，号角声和鼓声戛然而止。
那匹壮硕龙驹蓦地停住脚步。
马上之人缓缓抬手，摘下头上那顶银盔。
方才还嘈杂一片的苍霞演武场，忽地沉寂了下来。
所有人都看着场中那个手握大麾的中年人。
他们
每个人都认得那人。
走入场中之人，没有谁不知道他的名字。
他的名字叫左春秋。
他是这片土地的主人。
那张称不上多么英俊的面孔上，似乎蒙上了一层沙土，黯淡了几分，平添了些许沧桑。他高举着手中那面太曦军麾，那双原本有些懒散的眼睛，此刻仿佛燃烧着熊熊炬火。
他环顾四周，像是一只巡视自己领地的雄狮。
他目光所及之处，太曦中人皆伏身跪拜。
莫羡看着场中那个仿佛变了个模样的男人，忽然明白了为什么师傅会说，那是个雄韬伟略，不逊太曦太祖的人。
他平日的懒散，大概只是已经习惯了握住权柄。
狮子躺在软垫上，也是会打盹的。
左春秋没有说话，他只是安静地环视场中。片刻之后，这个似乎生来就该骑着战马的男人，忽地扬起了手中大麾。
擂台之中，有风骤起。
黑色旗帜，于劲风之中猎猎作响。
擂台两侧，铜门缓缓拉开，战鼓之声再次响起。
有人影从烟云之中缓缓走出。
一人白衣飘飘，面如冠玉，腰间一柄精钢长剑，手上一把檀香木扇，气质脱尘；
一人身材魁梧，赤膊散发，双壁之上缠着绚烂刺青，浑身肌肉隆起好似丘壑纵横。
“今日乃是万国会武试夺魁之战。前两日诸位少年儿郎各展风采，于这擂台之上奉献精彩绝伦的比试。此次夺魁战，你们两人不必有所顾忌，竭尽全力，一展少年风貌。”
左春秋看向两侧对战少年，沉声开口，洪亮嗓音于擂台上空回荡。
“是！”
白沐然和阿木尔同时抱拳，朗声喝道。
左春秋点点头，扬起缰绳，龙驹缓缓踱步至场边停下。他下马，早已等候在台阶之前的星官接过他手中的大麾，取黑绸龙纹袍披在左春秋肩上。
他就这么在所有人的注视之下，一步一步走上丽台。
莫羡看着那个离自己越来越近的中年人，第一次觉得面对他，会有如此沉重的压力，竟连呼吸都有些不自在。
“孩儿见过父皇。”
一旁左熠恭敬行礼，众星官齐齐单膝跪地，钟吕微微颔首。
左春秋瞥了左熠一眼，并未回话。他走到栏杆前，缓缓抬起手臂。
擂鼓之声好似细密雨点，由轻到重，越发密集，最终化成狂风骤雨，响彻演武场中。
待到那鼓声终是繁密得让人耳膜阵痛，左春秋忽地用力挥下手臂。
鼓声戛然而止。
取而代之的，是一声清亮鸣响。
白沐然手中长剑，飒然出鞘。
阿木尔浑身肌肉暴起，口中獠牙突出。
两人迈步向前走去，接着走步变作小跑，小跑化为狂奔。
白袍翻飞，散发飞舞。
偌大擂台，在两人身下不过几步之遥。
一声洪亮高喝，于场中响起。
“夺魁之战，青岚门白沐然对战乌尔萨部阿木尔，开！”
（本章完）
“大皇子哪里话，不过是一介修行之人，哪里担得起‘稀客’二字。”
莫羡看着身前那青衫少年背影，礼貌道。
此时两人已站在苍霞演武场那座丽台之上，他们身旁是太曦武圣，身后是一众蒙面星官，身下是那开阔雷霆，四周袅袅烟雾升腾，好似浮云之间。
莫羡本是打算早些到演武场外，四处溜达溜达散散心，恰巧瞧见那说书人口若悬河地“胡说八道”，于是多听了会儿，却不曾想在那说书人的地盘上，见到了如此一位“大人物。”
若说是巧合，恐怕连青岚门那头水牛都会直摇头。
只是此处并非闲聊之处，他心中纵有千百问题，也得老老实实憋在肚中。
“修行之人，本就是应星辰天命，自是难得。更何况莫公子年纪不过比我稍小几岁，却已是太曦声名远扬的修行天才。飞花瀑顶一战，我可是不止一次听人跟我提起。我还听说，你用那两柄祖刃，把何夕打得站都站不稳了？”
莫羡闻言，先是一怔，心中稍作思量，回道：“比试自然有输有赢，更何况在下已立剑令状，下手重些也是难免。”
他知道左熠常年在太清宫中，今家又扎根天都，势力盘结朝堂之中。大皇子认得两位少爷，倒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左熠听后微微一笑，摩挲着身前栏杆：“我同何夕早些时候便认识，他上了青岚山后，宫中金梓卫都说今家少爷是个好苗子，小小年纪已习得青岚三剑，未来不可限量。于是听到他被莫公子打成如此狼狈模样，总觉得甚是讶异，心中很是好奇，无量圣人的关门弟子，究竟该是何等人物。”
他顿了顿，接着说道：“我虽未开辰脉，不懂修行之事，倒也算是北苑常客，见过不少其间年少弟子对战，却无一可及太傅同我所述那云台一战。今日父皇准我出宫，我便寻得机会，派线人找到了莫公子所在，行事多有鲁莽，莫公子莫要怪罪。”
“大皇子多虑了，我不过是在场外闲逛，也没做什么正经事，哪还有怪罪之说。”
“如此甚好。”左熠点了点头，“我在天都，还听说一件逸事。吏部鹤尚书长孙鹤年，同莫公子，似乎还有些……误会？”
莫羡看着身前少年那似笑非笑的表情，抿了抿嘴唇，想了半天，才尴尬开口：“倒也说不上是误会。事情，大概也就像大皇子听到那般，我就不再赘述了。”
左熠瞧见莫羡表情，笑着摆摆手：“莫公子不要误会，我虽是皇子，却也知道婚丧嫁娶本就是家事。你同那姑娘若是一个有情一个有意，就算是鹤尚书亲自找父皇求情，大概也不会有什么结果。我只是有些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姑娘，能让莫公子如此着迷。”
“殿下若是有空去一趟青岚山，自然便知道了。”莫羡笑着岔开话头。
左熠见他不愿多说，也没有再做纠缠，而是话锋一变，开口问道：“我听北苑教头说，莫公子来天都之时，并未同门中执事一同做楼船前来？”
“嗯。我同白沐然还有琉璃三人，坐小船从芙蕖河到黎江，稍稍晚了几日。”
“莫公子倒颇有些雅兴。不过也难怪，我在太清宫中待得时间久了，有时也会忍不住带三五随从骑马到京郊打猎。听说青岚门不许弟子下山，恐怕莫公子在山上闷得也够呛。”
左熠看向莫羡，顿了顿，继续道：“不知莫公子这一路，可有什么有趣见闻，不妨同我说来，让我这久居天都的人也开开眼界。”
莫羡看着左熠似有深意的眼神，忽地警觉了起来。
他同白沐然一路坐小舟到天都，沿途知情之人，除罢豆爷两人，就只有黎江之上碰到的武备局魏无依。
此时左熠却忽然问起如此问题，不由得莫羡不去多想。
他思量片刻，开口道：“不瞒殿下说，我在这路上，倒还真是碰到了些新鲜事。我同白沐然还有琉璃，在芙蕖河乘小舟到黎江之上，行不过一日，便遇到了水贼。”
“水贼？”左熠微微皱眉，“我记得天都漕运，皆有官船巡航，如今黎江之上，还有这等贼人？”
“那人倒也不是普通人。他名为屠公，乃是私通辰脉修行之人，本就是重罪，我遇到他时，那人已经逃过北苑追捕有些时日，不知怎地到了这黎江上做起了水贼生意。”
“莫公子遇到那贼人，可曾受了伤？”左熠关切问道。
“受伤倒没有，只是吓了一跳。”莫羡一边说，一边打量着左熠表情，“那屠公虽说是凶恶之徒，也开了辰脉，可学得却是些外家功夫，要真动起手来，恐怕还真不是我们几个的对手。”
“莫公子话里的意思，是有人帮忙？”左熠挑眉道。
“我们几个也算是运气好，恰巧碰到了江南武备局的魏无依魏督头，驶官船运送武备局物件。江上百二十水贼，连带那逃了北苑追捕半年有余的屠公，系数抓了起来。之后我们三人同魏督头到了别，沿路也再为碰见别的水贼。估计那黎江上，也就屠公这么一个漏网之鱼吧。”
左熠点了点头，还想要说些什么，却忽听苍霞演武场中，有号角声响起。
演武场石壁正中，那扇高大似山丘的正门，缓缓拉开。
浩荡烟尘，倏忽腾空而起。
有人骑马，穿过场边缭绕烟雾，缓缓踱步而来。
他穿着太曦军伍之中的轻质皮甲，头戴银盔，魁梧的腰背绷得笔直，一杆黑底金线龙纹大麾，被他紧握在手中。
他身后，那件火红的披风随风飘荡，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一人一马，就这么缓缓穿过那道宏伟正门，一步一步迈向擂台正中。
号角声愈发激昂，隆隆战鼓忽地响起，赤膊的太曦男儿挥舞着小臂粗的鼓槌，身上肌肉鼓动似流水。
“咚！”
一声震响，号角声和鼓声戛然而止。
那匹壮硕龙驹蓦地停住脚步。
马上之人缓缓抬手，摘下头上那顶银盔。
方才还嘈杂一片的苍霞演武场，忽地沉寂了下来。
所有人都看着场中那个手握大麾的中年人。
他们
每个人都认得那人。
走入场中之人，没有谁不知道他的名字。
他的名字叫左春秋。
他是这片土地的主人。
那张称不上多么英俊的面孔上，似乎蒙上了一层沙土，黯淡了几分，平添了些许沧桑。他高举着手中那面太曦军麾，那双原本有些懒散的眼睛，此刻仿佛燃烧着熊熊炬火。
他环顾四周，像是一只巡视自己领地的雄狮。
他目光所及之处，太曦中人皆伏身跪拜。
莫羡看着场中那个仿佛变了个模样的男人，忽然明白了为什么师傅会说，那是个雄韬伟略，不逊太曦太祖的人。
他平日的懒散，大概只是已经习惯了握住权柄。
狮子躺在软垫上，也是会打盹的。
左春秋没有说话，他只是安静地环视场中。片刻之后，这个似乎生来就该骑着战马的男人，忽地扬起了手中大麾。
擂台之中，有风骤起。
黑色旗帜，于劲风之中猎猎作响。
擂台两侧，铜门缓缓拉开，战鼓之声再次响起。
有人影从烟云之中缓缓走出。
一人白衣飘飘，面如冠玉，腰间一柄精钢长剑，手上一把檀香木扇，气质脱尘；
一人身材魁梧，赤膊散发，双壁之上缠着绚烂刺青，浑身肌肉隆起好似丘壑纵横。
“今日乃是万国会武试夺魁之战。前两日诸位少年儿郎各展风采，于这擂台之上奉献精彩绝伦的比试。此次夺魁战，你们两人不必有所顾忌，竭尽全力，一展少年风貌。”
左春秋看向两侧对战少年，沉声开口，洪亮嗓音于擂台上空回荡。
“是！”
白沐然和阿木尔同时抱拳，朗声喝道。
左春秋点点头，扬起缰绳，龙驹缓缓踱步至场边停下。他下马，早已等候在台阶之前的星官接过他手中的大麾，取黑绸龙纹袍披在左春秋肩上。
他就这么在所有人的注视之下，一步一步走上丽台。
莫羡看着那个离自己越来越近的中年人，第一次觉得面对他，会有如此沉重的压力，竟连呼吸都有些不自在。
“孩儿见过父皇。”
一旁左熠恭敬行礼，众星官齐齐单膝跪地，钟吕微微颔首。
左春秋瞥了左熠一眼，并未回话。他走到栏杆前，缓缓抬起手臂。
擂鼓之声好似细密雨点，由轻到重，越发密集，最终化成狂风骤雨，响彻演武场中。
待到那鼓声终是繁密得让人耳膜阵痛，左春秋忽地用力挥下手臂。
鼓声戛然而止。
取而代之的，是一声清亮鸣响。
白沐然手中长剑，飒然出鞘。
阿木尔浑身肌肉暴起，口中獠牙突出。
两人迈步向前走去，接着走步变作小跑，小跑化为狂奔。
白袍翻飞，散发飞舞。
偌大擂台，在两人身下不过几步之遥。
一声洪亮高喝，于场中响起。
“夺魁之战，青岚门白沐然对战乌尔萨部阿木尔，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