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天都行 第一百零一章 剑主
莫羡瞪大眼睛看向那飞入半空的项链。
项链之上，挂着一不足拇指长的断剑残片。
“十二星神，二十八星宿，七曜统之，黄道联之，众剑听我号令！”
孟龙韵一挥衣袖，竟盘腿正坐擂台之中，额中有金光迸射。那被他抛向空中的断剑残片，好似飘飞落叶一般，在擂台之上起起伏伏。
他抬起双掌，一点一点向胸前并拢而去，掌心移动得缓慢而艰难，好像有什么东西横亘在双手之间。
远处，那原本同白沐然缠斗一片的三柄长剑，忽地悬停空中动也不动。
白沐然趁机抽身飞掠，从混战之中脱身而出，站稳身形之后，将视线投向对侧孟龙韵。
只见剑庐少主额间金光愈发耀眼，那缓缓靠近的双掌不住地颤抖，相距已不过一寸。
擂台之上，三柄长剑忽地燃起火焰，剑身转瞬之间便赤红一片，眨眼功夫竟化作熊熊燃烧的铁水，旋转着涌向那飘浮空中的断剑残片。
白沐然眼神微凛，终于露出认真颜色，手中剑花一转，屈膝伏身，好似离弦之箭般弹射而出，剑尖直指盘坐擂台上的剑庐少主。
宽阔演武场，也不过几步之遥。
白袍翻飞，身似轻鸿；剑光先至，剑气相随。
“啪。”
一声若不可闻的轻响。
孟龙韵缓缓靠近的双掌，终于合十。
“剑主，现！”
一道金光划破空气，快到连虚影都瞧不真切。
白沐然就要落到孟龙韵身前的一剑，被那道金光硬生生地弹开，身子不住地退后而去，踉跄几步才勉强稳住身形。
待他抬眼望去，才看清那拦住自己的究竟是何物。
那是一柄通体赤红的古剑，准确地说，只是半截剑身。
方才化作铁水的三柄长剑，以那残破剑片为主轴，重新熔铸成了半截锋利古剑。
剑身之上，铸刻着繁复晦涩的符文，那些符文似星辰般忽明忽灭闪烁着，剑身也随着涌起一股又一股金光。
再看孟龙韵，早已脸色苍白，嘴唇颤抖。
可他的眼神，却比方才任何时候都要坚定。
“白公子，这就是我压箱底的本事了。”他开口，合十双掌一点一点分开，“请公子也莫要藏着掖着。是输是赢，我孟某都认了！”
话音已落，孟龙韵掌心猛然推出。
那半截剑身金光大作，眨眼间竟化出数十截一模一样的剑刃悬浮空中。
“去！”
一声高喝。
数十剑刃齐齐射向白家公子，好似青燕飞空，剑鱼过海。
穿梭剑光如同天际流星，在身后拖出长长光影，那数十截古剑围绕白沐然缭乱翻飞，带起劲风阵阵，一时间剑影与人影交错，金属相撞之声不绝于耳，最后竟连成蜂鸣一片。
栈台之上，饶是莫羡也不由得屏息凝神，目不转睛地盯着场中那团耀眼剑光。
“收！”
孟龙韵大喝一声，数十剑刃齐齐停住，在空中织出一道密不透风的剑网，随即好似倒放的烟花一般一同攒射向
场中白沐然。
有如朝阳初升，场中耀眼光芒迸射而出。
坚硬石面或作星点碎石，浓烟滚滚扑散开来，转瞬被灼热狂风吹散。
所有观者无不齐齐掩面，待那光芒消散，才急急看向场中。
孟龙韵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良久之后，才缓缓抬头望向数十剑刃收起的地方。
烟尘缓缓散去，待孟龙韵看清场中模样，瞳孔猛地缩起，表情先是难以置信的震惊，片刻之后，轻叹一声，脸色转作释然。
“我认输，认输啦。”
他无奈一笑，轻声开口。
在他身后，剑刃归鞘声飒然响起。
一片衣襟从孟龙韵胸前缓缓飘落，断口整齐划一。
“承让。”
不知何时已站在他身后的白沐然将长剑挂于腰间，转身朝孟龙韵一抱拳，朗声开口。
苍霞演武场陷入短暂的沉寂。
待所有人弄明白场中发生了何事，看台忽地沸腾了起来。
白家少家主，竟是从那重重包围之中杀了出来！
远处莫羡捏着下巴，瞧着场中白沐然一脸认真的模样，忍不住笑骂道：“赢了就翘尾巴，还装模作样，啧啧，当真是条白狗。”
别人看不清场中发生何事，可莫羡依仗胸前那块黑石，却是看得一清二楚。
孟龙韵所用悬剑术确实强势，那不知从何而来的“剑主”更是凶悍无比，以常人眼光看来，白沐然以一敌三尚且招架艰难，数十剑刃包围攒射，他又如何脱得开身。
只是悬剑术虽然厉害，却也有致命的缺陷。
那就是悬剑之人。
孟龙韵本以重剑护身，其余两剑压退敌手，可最后却将三柄剑齐齐熔铸，自己就彻底暴露在白沐然视野之中。
白狗只需从剑网之中找出丁点缺口，杀至孟龙韵身前，便可破阵。
偏偏那青岚第三剑，打得便是以点破面。
说起来虽容易，若不是白沐然那三剑早已融会贯通，境界又稳压孟龙韵一头，以平常青岚弟子的本事，定无法从那“剑主”之中脱身。
就是莫羡自己扪心自问，如果“断水流”蓄势不足，想要从中杀出也是难上加难。
白家公子天才之名，名副其实。
擂台之上，那嵌入汉白砖石之中的数十剑刃微光闪烁，随即重新化作三柄长剑，静静躺在那里，正中围着那片破碎的断剑残片。
孟龙韵耷拉着脑袋，想要起身，却脚下一个踉跄，直直向后摔去。
可他却并没有倒在地上。有人托住了他的身子。
“孟大头，你这悬剑唤剑主的本事，当真有两把刷子。好！”
白沐然扶着孟龙韵后背，笑着轻声开口，接着随手扶正他身子，不知何时上手的檀香扇“啪”地一声打开，满面春风地朝场边走去。
孟龙韵怔怔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视线不自觉地飘向看台。
于是他看到，那戴着鸟羽面具的少女，正在轻轻鼓掌。
不只是她，场中来客，无一不由衷拍手，为他鼓劲。
剑庐少主长出一
口气，方才失利好像也没那么要紧了。
他本就不是白沐然的对手，能酣战至此，已经算是拼了命了，没什么丢人的。
于是他挺直腰杆，走上前去收起台上三剑，朝四周行礼，正衣袍抚尘埃，这才从青铜门中工整退场。
“师兄，方才剑庐孟龙韵所用的，可是悬剑术的一种？”栈台之上，莫羡开口问出心中疑惑。
“悬剑共十二柄，以十二生肖命名，并无熔铸之说。他那剑阵，靠的是那枚断剑残片。”钟吕微微眯起眼睛，看向剑庐少主离去方向，“那残片原本归为一剑，名为‘剑主’，剑身早已不见，只剩下些许碎片。传闻那柄剑乃是天上神兵，以精钢为食，攻无不破。现在他只是铸出小半截剑身，便已有如此威力，若是真的有朝一日习至大成，怕是能与青岚九剑一较高下。”
莫羡点了点头，不由得对那龙溪剑庐起了浓厚兴趣。
他本以为太曦当中，除罢青岚门，便只有北苑一家独大，如今看来，此间宗派既然能存续千百年，自然有他的道理。
开局两场比试已称得上精彩纷呈，高潮不断跌宕起伏，以至于观者胃口早就被高高吊起。
只是而后的几场对战，却多是北苑自家比试，偶尔有来自太曦边境的小邦，派出的参战弟子也都修为平平，虽然也算得上有趣，却远不及最初两场让人印象深刻。
这也难怪，那四个对战弟子，一个是北疆陈家长子，一个是拥有兽神之力的陆吾少年，一个是龙溪剑庐掌门继承人，另一个则是太曦鼎鼎有名的剑道天才。
单听这一串名号，就已经足够组成一盘好局。
时辰飞转，上半场比试总共六场，不知不觉间已经结束。苍霞演武场大门洞开，看台观者纷纷退场，去附近早就订好的酒楼就餐。少数贵客则由北苑弟子引路，行至演武场石楼之中，那儿已备好上乘的酒菜。
不消说，莫羡自然是其中之一。
他随钟吕一路行至那座高耸的石楼之中，方才发觉此间自有一番天地。
从外面瞧去，只能看见粗糙石壁，可楼中却是古香古色，檀香缭绕。一幅幅书画横挂长廊之上，脚下铺就上好木板，若不是知晓这里是何处，单看眼前场景，莫羡还以为自己又回到了醉花楼中。
一行人走至一扇木门之前，并未出声，门已缓缓推开。
有人从当中走出。
那是个穿着大红衣裙的女孩。
她头戴银饰，眼角一抹绯色微微翘起，薄唇似火，玉面如霜，耳畔那串刻着花朵的耳环叮当作响。
莫羡只觉得一股异香扑鼻而来，等回过神来，女孩已经与他擦肩而过。
而他的手心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团温热纸封。
“进吧。”
钟吕好像并未发现有何事发生，径自走入门中。
莫羡喉头滚动，等星官一行全部走入屋中之后，才转过身去，打开那张女孩塞过来的纸张。
那张米白色的宣纸上，只是寥寥几字。
“天都之中，杀身之祸。”
白纸黑字，分外扎眼。
（本章完）
项链之上，挂着一不足拇指长的断剑残片。
“十二星神，二十八星宿，七曜统之，黄道联之，众剑听我号令！”
孟龙韵一挥衣袖，竟盘腿正坐擂台之中，额中有金光迸射。那被他抛向空中的断剑残片，好似飘飞落叶一般，在擂台之上起起伏伏。
他抬起双掌，一点一点向胸前并拢而去，掌心移动得缓慢而艰难，好像有什么东西横亘在双手之间。
远处，那原本同白沐然缠斗一片的三柄长剑，忽地悬停空中动也不动。
白沐然趁机抽身飞掠，从混战之中脱身而出，站稳身形之后，将视线投向对侧孟龙韵。
只见剑庐少主额间金光愈发耀眼，那缓缓靠近的双掌不住地颤抖，相距已不过一寸。
擂台之上，三柄长剑忽地燃起火焰，剑身转瞬之间便赤红一片，眨眼功夫竟化作熊熊燃烧的铁水，旋转着涌向那飘浮空中的断剑残片。
白沐然眼神微凛，终于露出认真颜色，手中剑花一转，屈膝伏身，好似离弦之箭般弹射而出，剑尖直指盘坐擂台上的剑庐少主。
宽阔演武场，也不过几步之遥。
白袍翻飞，身似轻鸿；剑光先至，剑气相随。
“啪。”
一声若不可闻的轻响。
孟龙韵缓缓靠近的双掌，终于合十。
“剑主，现！”
一道金光划破空气，快到连虚影都瞧不真切。
白沐然就要落到孟龙韵身前的一剑，被那道金光硬生生地弹开，身子不住地退后而去，踉跄几步才勉强稳住身形。
待他抬眼望去，才看清那拦住自己的究竟是何物。
那是一柄通体赤红的古剑，准确地说，只是半截剑身。
方才化作铁水的三柄长剑，以那残破剑片为主轴，重新熔铸成了半截锋利古剑。
剑身之上，铸刻着繁复晦涩的符文，那些符文似星辰般忽明忽灭闪烁着，剑身也随着涌起一股又一股金光。
再看孟龙韵，早已脸色苍白，嘴唇颤抖。
可他的眼神，却比方才任何时候都要坚定。
“白公子，这就是我压箱底的本事了。”他开口，合十双掌一点一点分开，“请公子也莫要藏着掖着。是输是赢，我孟某都认了！”
话音已落，孟龙韵掌心猛然推出。
那半截剑身金光大作，眨眼间竟化出数十截一模一样的剑刃悬浮空中。
“去！”
一声高喝。
数十剑刃齐齐射向白家公子，好似青燕飞空，剑鱼过海。
穿梭剑光如同天际流星，在身后拖出长长光影，那数十截古剑围绕白沐然缭乱翻飞，带起劲风阵阵，一时间剑影与人影交错，金属相撞之声不绝于耳，最后竟连成蜂鸣一片。
栈台之上，饶是莫羡也不由得屏息凝神，目不转睛地盯着场中那团耀眼剑光。
“收！”
孟龙韵大喝一声，数十剑刃齐齐停住，在空中织出一道密不透风的剑网，随即好似倒放的烟花一般一同攒射向
场中白沐然。
有如朝阳初升，场中耀眼光芒迸射而出。
坚硬石面或作星点碎石，浓烟滚滚扑散开来，转瞬被灼热狂风吹散。
所有观者无不齐齐掩面，待那光芒消散，才急急看向场中。
孟龙韵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良久之后，才缓缓抬头望向数十剑刃收起的地方。
烟尘缓缓散去，待孟龙韵看清场中模样，瞳孔猛地缩起，表情先是难以置信的震惊，片刻之后，轻叹一声，脸色转作释然。
“我认输，认输啦。”
他无奈一笑，轻声开口。
在他身后，剑刃归鞘声飒然响起。
一片衣襟从孟龙韵胸前缓缓飘落，断口整齐划一。
“承让。”
不知何时已站在他身后的白沐然将长剑挂于腰间，转身朝孟龙韵一抱拳，朗声开口。
苍霞演武场陷入短暂的沉寂。
待所有人弄明白场中发生了何事，看台忽地沸腾了起来。
白家少家主，竟是从那重重包围之中杀了出来！
远处莫羡捏着下巴，瞧着场中白沐然一脸认真的模样，忍不住笑骂道：“赢了就翘尾巴，还装模作样，啧啧，当真是条白狗。”
别人看不清场中发生何事，可莫羡依仗胸前那块黑石，却是看得一清二楚。
孟龙韵所用悬剑术确实强势，那不知从何而来的“剑主”更是凶悍无比，以常人眼光看来，白沐然以一敌三尚且招架艰难，数十剑刃包围攒射，他又如何脱得开身。
只是悬剑术虽然厉害，却也有致命的缺陷。
那就是悬剑之人。
孟龙韵本以重剑护身，其余两剑压退敌手，可最后却将三柄剑齐齐熔铸，自己就彻底暴露在白沐然视野之中。
白狗只需从剑网之中找出丁点缺口，杀至孟龙韵身前，便可破阵。
偏偏那青岚第三剑，打得便是以点破面。
说起来虽容易，若不是白沐然那三剑早已融会贯通，境界又稳压孟龙韵一头，以平常青岚弟子的本事，定无法从那“剑主”之中脱身。
就是莫羡自己扪心自问，如果“断水流”蓄势不足，想要从中杀出也是难上加难。
白家公子天才之名，名副其实。
擂台之上，那嵌入汉白砖石之中的数十剑刃微光闪烁，随即重新化作三柄长剑，静静躺在那里，正中围着那片破碎的断剑残片。
孟龙韵耷拉着脑袋，想要起身，却脚下一个踉跄，直直向后摔去。
可他却并没有倒在地上。有人托住了他的身子。
“孟大头，你这悬剑唤剑主的本事，当真有两把刷子。好！”
白沐然扶着孟龙韵后背，笑着轻声开口，接着随手扶正他身子，不知何时上手的檀香扇“啪”地一声打开，满面春风地朝场边走去。
孟龙韵怔怔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视线不自觉地飘向看台。
于是他看到，那戴着鸟羽面具的少女，正在轻轻鼓掌。
不只是她，场中来客，无一不由衷拍手，为他鼓劲。
剑庐少主长出一
口气，方才失利好像也没那么要紧了。
他本就不是白沐然的对手，能酣战至此，已经算是拼了命了，没什么丢人的。
于是他挺直腰杆，走上前去收起台上三剑，朝四周行礼，正衣袍抚尘埃，这才从青铜门中工整退场。
“师兄，方才剑庐孟龙韵所用的，可是悬剑术的一种？”栈台之上，莫羡开口问出心中疑惑。
“悬剑共十二柄，以十二生肖命名，并无熔铸之说。他那剑阵，靠的是那枚断剑残片。”钟吕微微眯起眼睛，看向剑庐少主离去方向，“那残片原本归为一剑，名为‘剑主’，剑身早已不见，只剩下些许碎片。传闻那柄剑乃是天上神兵，以精钢为食，攻无不破。现在他只是铸出小半截剑身，便已有如此威力，若是真的有朝一日习至大成，怕是能与青岚九剑一较高下。”
莫羡点了点头，不由得对那龙溪剑庐起了浓厚兴趣。
他本以为太曦当中，除罢青岚门，便只有北苑一家独大，如今看来，此间宗派既然能存续千百年，自然有他的道理。
开局两场比试已称得上精彩纷呈，高潮不断跌宕起伏，以至于观者胃口早就被高高吊起。
只是而后的几场对战，却多是北苑自家比试，偶尔有来自太曦边境的小邦，派出的参战弟子也都修为平平，虽然也算得上有趣，却远不及最初两场让人印象深刻。
这也难怪，那四个对战弟子，一个是北疆陈家长子，一个是拥有兽神之力的陆吾少年，一个是龙溪剑庐掌门继承人，另一个则是太曦鼎鼎有名的剑道天才。
单听这一串名号，就已经足够组成一盘好局。
时辰飞转，上半场比试总共六场，不知不觉间已经结束。苍霞演武场大门洞开，看台观者纷纷退场，去附近早就订好的酒楼就餐。少数贵客则由北苑弟子引路，行至演武场石楼之中，那儿已备好上乘的酒菜。
不消说，莫羡自然是其中之一。
他随钟吕一路行至那座高耸的石楼之中，方才发觉此间自有一番天地。
从外面瞧去，只能看见粗糙石壁，可楼中却是古香古色，檀香缭绕。一幅幅书画横挂长廊之上，脚下铺就上好木板，若不是知晓这里是何处，单看眼前场景，莫羡还以为自己又回到了醉花楼中。
一行人走至一扇木门之前，并未出声，门已缓缓推开。
有人从当中走出。
那是个穿着大红衣裙的女孩。
她头戴银饰，眼角一抹绯色微微翘起，薄唇似火，玉面如霜，耳畔那串刻着花朵的耳环叮当作响。
莫羡只觉得一股异香扑鼻而来，等回过神来，女孩已经与他擦肩而过。
而他的手心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团温热纸封。
“进吧。”
钟吕好像并未发现有何事发生，径自走入门中。
莫羡喉头滚动，等星官一行全部走入屋中之后，才转过身去，打开那张女孩塞过来的纸张。
那张米白色的宣纸上，只是寥寥几字。
“天都之中，杀身之祸。”
白纸黑字，分外扎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