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天都行 第七十二章 来客
陈凡说罢，轻轻挥手，牡丹阁中襦裙侍女碎步走到几人身前，用孔雀羽做成的拂尘轻扫地面。
少女乌黑的发髻高高挽起，露出似雪的白皙脖颈，微敞的领口有春光若隐若现，惹人遐想。
于是莫羡只是看了一眼，便有些局促地转过视线。
“快请入座，不要拘谨。今后少不了跟几位打交道，今日就当为你们接风洗尘了。”陈凡拍了拍手掌，“叫后厨把备好的菜上来吧，我存的两坛醉花酿也拿来。”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白沐然微笑道。
几人依次入座，侍女安静地摆上餐具，莫羡大眼看去，才发现每个人的餐具模样都有些许不同。不止如此，几人的座椅，桌上刻纹，面前杯盏，都各不相同，竟像是专门准备的一般。
“早上在清河斋闹了笑话，实在是抱歉，还请几位不要介意。说起来，还没正儿八经地介绍自己。”
陈凡起身，朝桌前几人一一抱拳，正色道：“鄙人陈凡，北疆陈家次子，太曦北苑天道院弟子，还请诸位今后多关照。”
“庐阳白家长子白沐然，青岚门松字院弟子，幸会。”
“青岚门，莫羡。”
“琉璃。”
陈凡视线转向莫羡身旁窈窕少女，微笑道：“琉璃姑娘，既然到了醉花楼，此处又无别人，何不摘了竹帽轻纱，也稍微轻便些。”
琉璃转头，看向莫羡，见后者轻轻点了点头，这才缓缓摘下那顶泛青竹帽。
一头如瀑银发，倾泻而下。
她抬手，解下覆面的浅绯薄纱。
玉壶流转，灯火摇晃，照亮了那张仿佛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绝世容颜。
“咣当。”
一直在一旁安静站着的侍女忽地踉跄瘫坐在地，扶着门框几次才颤抖着起身，面色苍白。
陈凡嘴唇微张，目不转睛地盯着面前少女，愣在当场。
片刻之后，他终于反应过来自己的失态，笑容顿时有些僵硬：“原来是神使大人，先前多有得罪，实在抱歉。之前还觉得姑娘带帽覆面，是不是有些矫情，现在看来，只怕琉璃姑娘若是就这样走在金槐街，整座天都的人都要过来瞧上一眼吧。”
“我知道。所以莫羡让我遮住自己。”琉璃点了点头，表情平静。
“哦？看起来，两位关系不错。”
“嗯”琉璃点了点头，“莫羡说的话，我都会去做。”
陈凡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莫羡，眼底闪过一丝暧昧之色，却没有出声。莫羡自然有所察觉，却也不知道如何解释，只得硬着头皮假装无事发生。
好在陈凡到底是知道分寸的人，没有多做纠结，而是转向一旁的茉莉：“我看姑娘模样，应该是自安筎来的贵客，不知如何称呼？”
“茉莉。”
陈凡抿起嘴唇，似乎在脑海中搜索着什么，但很快便微微一笑：“远来是客，茉莉姑娘若是想要在天都逛逛，只管开口。”
“哎哎，二公子，这就不劳你操心了。”白沐然在一旁插嘴道，“有
人陪她逛。”
“原来如此。”陈凡抚掌一笑，心中了然。
茉莉皱了皱眉头，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身旁白沐然，后者却故意避开她的视线。
谈话间，侍女已经将提前订好的菜品一道一道端了上来，不大会儿功夫，桌上便摆满道道珍馐，偌大牡丹阁中顿时喷香四溢。
“订的急，有些菜来不及做，几位将就一下，随后有机会，再请各位来一次。”陈凡举起手中酒盏，“不必客气，尝尝这儿的手艺吧。”
莫羡本就不是什么拘泥小节的人，再加上这一桌好酒好菜，早已食指大动，自然不会多啰嗦。其他几人见莫羡动筷，也都举筷尝起桌上菜品。
醉花楼到底是醉花楼，有美人奏琴演乐助雅兴，也有名手掌勺烹调出佳肴。桌上几道菜用的虽都不是多么名贵的食材，却滋味十足，分外合人口味。
莫羡吃得起兴，不自觉扯开胸口衣襟，也顾不得所在究竟是何地方，大快朵颐起来。
“对了，二公子，今天去定云山，有没有找到什么线索？”白沐然忽地想到了这事，开口问道。
“别提了，照莫公子说的地方去看了眼，清潭倒是找到了，那姑娘却是连人影都没见一个。去周围村子问了一圈，都说村中没有那么好看的姑娘，最后也只能不了了之。”陈凡遗憾道。
“那还真是可惜。要不二公子也去那潭里痛痛快快洗上一洗，没准儿就能把那白狐狸给骗出来。”莫羡咽下口中酒肉，玩笑道。
“哎，我可没你那等魄力，要是贼没捉着，倒是被看光了去，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陈凡也是抚掌轻笑。
“二公子能跟你比？你皮糙肉厚，光着身子都没几个人愿意看，哪像陈公子，只怕天都那些姑娘们瞧见了，这辈子都要睡不安稳咯。”白沐然一开手中檀香扇，揶揄道。
“白公子这就言过了。”
“怎么会。二公子年纪轻轻就入了天道院，与我年纪相仿，就已迈入观星境界，如此人中龙凤，谁不喜欢？”
“天道院又如何，观星境又如何？今天清河斋，若不是柳执事及时赶到，恐怕莫公子手里的刀，就要落到我身上咯。要说修行之事，北苑又如何能同青岚门相提并论，白公子就不要谦虚了。”
陈凡无奈一笑，转向莫羡：“我倒是好奇，莫公子乃是青岚门主无量圣人的关门弟子，怎么会练那种诡异刀法？北苑刀谱我也看过不少，却从未见过如莫公子今日所使那般。”
“这个就说来话长了。回头有机会，再慢慢聊。”莫羡打了个哈哈。
陈凡见他不愿多说，也没纠缠，继续道：“既然今天到了这醉花楼，只是吃菜喝酒总是缺了些东西。”
莫羡和白沐然对视一眼，都瞧见对方眼中闪过一丝光亮。
“不知几位，可曾听过醉花楼那位，芙蓉面？”
莫羡一愣，不自觉地开口问道：“就是那个一曲古琴，弹去北域三万兽骑的芙蓉面？”
“正是。”陈凡点了点头。
一旁茉莉眉角微
动，冰蓝眸子露出些许好奇，嘴唇颤了颤，却还是没能开口。
白沐然自然看出她心中所想，微笑道：“有传醉花楼芙蓉面，曾是北疆龙湫琴坊一位琴女。六年前北域因陀罗部酋长次子叛变，三万兽骑直逼龙湫关，三千营反应不及，守关路将军战死，一城百姓系数逃亡关内，仅留三百死士拖延时间。三百人又如何挡得住北域兽骑？将士死战而亡，关门即将大破，那芙蓉面以死士尸首为阶梯，只一人一琴，独立关门之上，长抚一曲。三万兽骑听闻此曲，竟丢盔卸甲，叛乱皇子折剑伏身，认罪伏法，后被枭首示众。在那之后，芙蓉面便被醉花楼招来，成了此处头牌。”
“一人一琴，如何退得了三万大军？”茉莉皱眉，“怕是这儿为了给那琴女造势，加了些噱头。”
“是不是噱头不知道，不过因陀罗部叛乱是真事，龙湫关差点失守也是真事。我毕竟是家在北疆，这些事还是比几位清楚一些。”陈凡笑道，“能不能一琴退三万兽骑兵，我也不敢妄下定论，可芙蓉面弹得古琴若是说第二，太曦没人敢称第一。”
“看来陈公子已经安排好了。”白沐然扶扇轻笑，“我可是听说，想要请芙蓉面奏琴一曲，可是得费一番功夫的。”
“今晚这间屋子里坐着的人，单拎出来都是了不得的人物，又有哪个请不出芙蓉面奏琴一曲？”陈凡闻言，仰脖灌下一口酒，大笑开口，“何况我还有位朋友，面子也是大得很。差点忘了，那人你们几位应该也认识，我知会他今晚来醉花楼，看时候，估计也快要到了。”
“陈兄请我吃饭，我哪敢不来。”门外忽地传来一人笑声。
莫羡眉头微皱，只觉得那声音分外耳熟。
待到木门打开，他看清那迈步走进牡丹阁中的来人是谁，只觉得浑身的血都涌上了脑袋。
不只是莫羡。
屋内除陈凡以外几人，无不变了脸色。
来人一身黑袍，金线刺绣的貔貅纠缠袍身之上，腰间长剑嵌着硕大明珠，阔步昂首，举手投足满是贵气。
那张俊朗面孔，莫羡这辈子都不可能忘掉。
“今何夕。”
他开口，手掌下意识摸向腰间，却忘记今日来此并未带刀。
今何夕看清屋内几人是谁，脸上笑意顿时僵住。
陈凡何等聪明，自然察觉了屋中气氛有些不对，他看了看今何夕，又看了看屋内忽然严肃起来的莫羡几人，知道中间可能出了问题，一时有些尴尬。
“我当陈兄说的贵客是谁，原来是你们几个。”
今何夕最先恢复了神色，他走到桌前，自然地拉莫羡对面的椅子坐下，满是深意地勾起嘴角：“莫羡，青岚山上你是主人，我是客人。可到了这天都，你是客人，我是主人。今家待客一向礼数周到，这段日子，有什么不满意的，记得告诉我，我一定帮你好好解决。”
“别的好说，不知道这猪头肉，今家备不备的起。”莫羡微微眯起眼睛，“备不起也没关系。今家少爷的脑袋，凑合着也能用。”
（本章完）
少女乌黑的发髻高高挽起，露出似雪的白皙脖颈，微敞的领口有春光若隐若现，惹人遐想。
于是莫羡只是看了一眼，便有些局促地转过视线。
“快请入座，不要拘谨。今后少不了跟几位打交道，今日就当为你们接风洗尘了。”陈凡拍了拍手掌，“叫后厨把备好的菜上来吧，我存的两坛醉花酿也拿来。”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白沐然微笑道。
几人依次入座，侍女安静地摆上餐具，莫羡大眼看去，才发现每个人的餐具模样都有些许不同。不止如此，几人的座椅，桌上刻纹，面前杯盏，都各不相同，竟像是专门准备的一般。
“早上在清河斋闹了笑话，实在是抱歉，还请几位不要介意。说起来，还没正儿八经地介绍自己。”
陈凡起身，朝桌前几人一一抱拳，正色道：“鄙人陈凡，北疆陈家次子，太曦北苑天道院弟子，还请诸位今后多关照。”
“庐阳白家长子白沐然，青岚门松字院弟子，幸会。”
“青岚门，莫羡。”
“琉璃。”
陈凡视线转向莫羡身旁窈窕少女，微笑道：“琉璃姑娘，既然到了醉花楼，此处又无别人，何不摘了竹帽轻纱，也稍微轻便些。”
琉璃转头，看向莫羡，见后者轻轻点了点头，这才缓缓摘下那顶泛青竹帽。
一头如瀑银发，倾泻而下。
她抬手，解下覆面的浅绯薄纱。
玉壶流转，灯火摇晃，照亮了那张仿佛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绝世容颜。
“咣当。”
一直在一旁安静站着的侍女忽地踉跄瘫坐在地，扶着门框几次才颤抖着起身，面色苍白。
陈凡嘴唇微张，目不转睛地盯着面前少女，愣在当场。
片刻之后，他终于反应过来自己的失态，笑容顿时有些僵硬：“原来是神使大人，先前多有得罪，实在抱歉。之前还觉得姑娘带帽覆面，是不是有些矫情，现在看来，只怕琉璃姑娘若是就这样走在金槐街，整座天都的人都要过来瞧上一眼吧。”
“我知道。所以莫羡让我遮住自己。”琉璃点了点头，表情平静。
“哦？看起来，两位关系不错。”
“嗯”琉璃点了点头，“莫羡说的话，我都会去做。”
陈凡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莫羡，眼底闪过一丝暧昧之色，却没有出声。莫羡自然有所察觉，却也不知道如何解释，只得硬着头皮假装无事发生。
好在陈凡到底是知道分寸的人，没有多做纠结，而是转向一旁的茉莉：“我看姑娘模样，应该是自安筎来的贵客，不知如何称呼？”
“茉莉。”
陈凡抿起嘴唇，似乎在脑海中搜索着什么，但很快便微微一笑：“远来是客，茉莉姑娘若是想要在天都逛逛，只管开口。”
“哎哎，二公子，这就不劳你操心了。”白沐然在一旁插嘴道，“有
人陪她逛。”
“原来如此。”陈凡抚掌一笑，心中了然。
茉莉皱了皱眉头，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身旁白沐然，后者却故意避开她的视线。
谈话间，侍女已经将提前订好的菜品一道一道端了上来，不大会儿功夫，桌上便摆满道道珍馐，偌大牡丹阁中顿时喷香四溢。
“订的急，有些菜来不及做，几位将就一下，随后有机会，再请各位来一次。”陈凡举起手中酒盏，“不必客气，尝尝这儿的手艺吧。”
莫羡本就不是什么拘泥小节的人，再加上这一桌好酒好菜，早已食指大动，自然不会多啰嗦。其他几人见莫羡动筷，也都举筷尝起桌上菜品。
醉花楼到底是醉花楼，有美人奏琴演乐助雅兴，也有名手掌勺烹调出佳肴。桌上几道菜用的虽都不是多么名贵的食材，却滋味十足，分外合人口味。
莫羡吃得起兴，不自觉扯开胸口衣襟，也顾不得所在究竟是何地方，大快朵颐起来。
“对了，二公子，今天去定云山，有没有找到什么线索？”白沐然忽地想到了这事，开口问道。
“别提了，照莫公子说的地方去看了眼，清潭倒是找到了，那姑娘却是连人影都没见一个。去周围村子问了一圈，都说村中没有那么好看的姑娘，最后也只能不了了之。”陈凡遗憾道。
“那还真是可惜。要不二公子也去那潭里痛痛快快洗上一洗，没准儿就能把那白狐狸给骗出来。”莫羡咽下口中酒肉，玩笑道。
“哎，我可没你那等魄力，要是贼没捉着，倒是被看光了去，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陈凡也是抚掌轻笑。
“二公子能跟你比？你皮糙肉厚，光着身子都没几个人愿意看，哪像陈公子，只怕天都那些姑娘们瞧见了，这辈子都要睡不安稳咯。”白沐然一开手中檀香扇，揶揄道。
“白公子这就言过了。”
“怎么会。二公子年纪轻轻就入了天道院，与我年纪相仿，就已迈入观星境界，如此人中龙凤，谁不喜欢？”
“天道院又如何，观星境又如何？今天清河斋，若不是柳执事及时赶到，恐怕莫公子手里的刀，就要落到我身上咯。要说修行之事，北苑又如何能同青岚门相提并论，白公子就不要谦虚了。”
陈凡无奈一笑，转向莫羡：“我倒是好奇，莫公子乃是青岚门主无量圣人的关门弟子，怎么会练那种诡异刀法？北苑刀谱我也看过不少，却从未见过如莫公子今日所使那般。”
“这个就说来话长了。回头有机会，再慢慢聊。”莫羡打了个哈哈。
陈凡见他不愿多说，也没纠缠，继续道：“既然今天到了这醉花楼，只是吃菜喝酒总是缺了些东西。”
莫羡和白沐然对视一眼，都瞧见对方眼中闪过一丝光亮。
“不知几位，可曾听过醉花楼那位，芙蓉面？”
莫羡一愣，不自觉地开口问道：“就是那个一曲古琴，弹去北域三万兽骑的芙蓉面？”
“正是。”陈凡点了点头。
一旁茉莉眉角微
动，冰蓝眸子露出些许好奇，嘴唇颤了颤，却还是没能开口。
白沐然自然看出她心中所想，微笑道：“有传醉花楼芙蓉面，曾是北疆龙湫琴坊一位琴女。六年前北域因陀罗部酋长次子叛变，三万兽骑直逼龙湫关，三千营反应不及，守关路将军战死，一城百姓系数逃亡关内，仅留三百死士拖延时间。三百人又如何挡得住北域兽骑？将士死战而亡，关门即将大破，那芙蓉面以死士尸首为阶梯，只一人一琴，独立关门之上，长抚一曲。三万兽骑听闻此曲，竟丢盔卸甲，叛乱皇子折剑伏身，认罪伏法，后被枭首示众。在那之后，芙蓉面便被醉花楼招来，成了此处头牌。”
“一人一琴，如何退得了三万大军？”茉莉皱眉，“怕是这儿为了给那琴女造势，加了些噱头。”
“是不是噱头不知道，不过因陀罗部叛乱是真事，龙湫关差点失守也是真事。我毕竟是家在北疆，这些事还是比几位清楚一些。”陈凡笑道，“能不能一琴退三万兽骑兵，我也不敢妄下定论，可芙蓉面弹得古琴若是说第二，太曦没人敢称第一。”
“看来陈公子已经安排好了。”白沐然扶扇轻笑，“我可是听说，想要请芙蓉面奏琴一曲，可是得费一番功夫的。”
“今晚这间屋子里坐着的人，单拎出来都是了不得的人物，又有哪个请不出芙蓉面奏琴一曲？”陈凡闻言，仰脖灌下一口酒，大笑开口，“何况我还有位朋友，面子也是大得很。差点忘了，那人你们几位应该也认识，我知会他今晚来醉花楼，看时候，估计也快要到了。”
“陈兄请我吃饭，我哪敢不来。”门外忽地传来一人笑声。
莫羡眉头微皱，只觉得那声音分外耳熟。
待到木门打开，他看清那迈步走进牡丹阁中的来人是谁，只觉得浑身的血都涌上了脑袋。
不只是莫羡。
屋内除陈凡以外几人，无不变了脸色。
来人一身黑袍，金线刺绣的貔貅纠缠袍身之上，腰间长剑嵌着硕大明珠，阔步昂首，举手投足满是贵气。
那张俊朗面孔，莫羡这辈子都不可能忘掉。
“今何夕。”
他开口，手掌下意识摸向腰间，却忘记今日来此并未带刀。
今何夕看清屋内几人是谁，脸上笑意顿时僵住。
陈凡何等聪明，自然察觉了屋中气氛有些不对，他看了看今何夕，又看了看屋内忽然严肃起来的莫羡几人，知道中间可能出了问题，一时有些尴尬。
“我当陈兄说的贵客是谁，原来是你们几个。”
今何夕最先恢复了神色，他走到桌前，自然地拉莫羡对面的椅子坐下，满是深意地勾起嘴角：“莫羡，青岚山上你是主人，我是客人。可到了这天都，你是客人，我是主人。今家待客一向礼数周到，这段日子，有什么不满意的，记得告诉我，我一定帮你好好解决。”
“别的好说，不知道这猪头肉，今家备不备的起。”莫羡微微眯起眼睛，“备不起也没关系。今家少爷的脑袋，凑合着也能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