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天都行 第六十一章 魏无依
“青……青岚门？”
那三个字从莫羡嘴中说出，仿佛无形山岳压至黎江之上。
所有人都闭上了嘴，把视线投向那个被黑焰包裹的少年。
屠公喉头滚动，咽下一口血沫，冷汗沿着后背淌下：“不可能，青岚门使的是剑不是刀，青岚九剑我见过，你别想蒙我……”
“我懒得跟你费口舌，你当我是青岚门也好，你当我是个打手也罢，你既然是贼，咱们就按贼的规矩。”
莫羡一步一步走向瘫坐桅杆前的屠公，双手一黑一白两把长刀剐蹭船板，留下两串飘散着紫烟的深深刻痕。
那刺耳声响一点一点逼近，屠公强忍心中惊惧，强笑道：“小娃……后生仔，是我眼拙不识货，给你赔个不是，你跟你家主子大可过去，大家只当是不打不相识，玩笑一场，各退一步，彼此都好。你若是真的逼急了我……”
“你就怎样？”
莫羡闻言轻笑一声，似乎对此嗤之以鼻。
屠公见面前少年这番神态，知道遇到了硬茬子，眼珠一转，换了张谄媚笑脸：“那也不能怎么样，我不就随口一说。这么着，我胸口这枚玉符，是从和田淘来的上乘宝贝，比你公子那块玉佩只好不差，后生仔你若瞧得上尽管拿去，权当见面礼了。”
莫羡眉尖一挑，视线挪向屠公胸口：“哦？哪呢？”
“就在……这儿呢！”
屠公双眼暴张，左手抓起断戟，浑身辰力汹涌而起，只听一声尖啸，尖刃已至莫羡腰间。
可那锋利断戟，却停在少年腰前一寸，再无法前进半点。
鲜血滴滴答答沿着屠公小臂淌下，他呆呆地看着自己被黑刀洞穿的手掌，直到剧痛攫住他的脑袋，才嚎叫出声。
“我不是说了，你是贼，就按贼的规矩来。”
莫羡面无表情，手臂往前用力一送，屠公整个手掌被钉穿桅杆之上，动弹不了半分。
屠公这把戏，骗骗初出茅庐的小娃还行，莫羡自打记事就在淮岚走街串巷，好人坏人见得太多，自然知道像这种凶恶之徒，哪那么容易说话，心中已有提防。
楼船之上，其他水贼面面相觑，不知该动手还是放下手中兵器。
唯有站在最前方一人手握竹箫，面露温煦微笑，似乎一点都不着急。
莫羡抬头看去，只见那人对襟长袍，眉清目秀，同周遭那群凶神恶煞的赤膊莽汉格格不入，不像是水贼，倒更像是个书生。
“刚才的竹箫，是你吹的？”莫羡皱眉。
“正是在下。”那人躬身行礼，不卑不亢。
莫羡眯起眼睛看了他一会儿，低头同脸色煞白的屠公说道：“贼的规矩你清楚，现在你的命在我手里，我说什么，你就做什么，我想知道什么，你就告诉我什么。”
屠公痛得说不出话，只得拼命点头。
“你从北苑追捕逃脱，有多少时日了。”
“一……一个月。”
莫羡没有说话，只是手上加了些力气，祖刃缓缓陷入桅杆一寸。
“疼疼疼，不是一个月，半年，半年，好汉，小爷，我都说，都说……”
“你到
黎江上又有多久？”
“三个月。”
“做了多少笔买卖。”
“记不清了……疼疼，我说我说，大概十几起，没害几条人命，都只劫财，玩了几个女人，后来都放了。”
莫羡眼中寒意愈盛，声音不自觉地冷了几分：
“今晚你们如此兴师动众，又是为了什么？”
屠公忽然沉默了下来。
“问你话呢。”莫羡皱了皱眉头。
“你真想知道？”屠公抬起头，眼珠里布满血丝。
莫羡心头一动，猛地回头。
小舟之上，白沐然和琉璃也感觉到了什么，顺着莫羡的视线看去。
只见漫江浓雾之中，一团硕大黑影仿佛移动的山岳一般，缓缓驶出。
江水被黑影劈开，卷起一人高的浪涛，扑向两岸崖壁，碎成乳白泡沫。
那是一艘舰船。
一艘仿佛城关一样高大的舰船。
赭石色的厚实木板包裹着铁皮，将整艘舰船包裹。船身之上连些许缝隙都无法瞧见，只有悬挂的铁锚和尖刺，仿佛一座江水之上移动的碉楼。
船头上，太曦黑底金线龙纹大旗，在江上微冷的风中无声地飘动着。
“官船？”莫羡皱眉，忽然觉得事情似乎有些超出了他的预期。
那艘官船一点一点向前推进，两侧亮着火把的长船之上，那群水贼却仍旧沉默地站在原地，眼神随着舰船缓缓移动。
片刻之后，舰船甲板缓缓打开，甲板之上一中年男子腰佩长剑，长髯飘飘，负手而立。在他身后，四个身着金甲，手握长刀的金梓卫腰杆笔挺，面色冷峻。
那中年男子低头瞥了一眼身下小舟上的白沐然等人，又看了看楼船上的莫羡，脚尖轻踩木板，如轻鸿般越出十数丈之远，身形一转，稳稳落在莫羡身前。
“你们这群人，好大的胆子。私自动用辰力，屯兵养器，纠结宵小，黎江之上横拦官船，胆大包天！真当我太曦没有王法了？”
中年男子立在水贼之中，却丝毫不怯，声如洪钟，正气如虹。
莫羡犹豫片刻，还是抱拳行礼道：“敢问阁下……”
“你也配叫我阁下。”中年男子冷哼一声，“一群江上匪徒，不过有些三脚猫的本事，也敢拦江南武备局的船？”
“江南武备局？”
莫羡听到这名字，不觉一怔。
太曦自太祖时期征战陆北，便重兵器冶炼，立朝后更是设武备局，兵仗局，八旗院，分管兵器冶炼，兵仗局为军队打制军备，八旗院借修行者为北苑提供神兵利器，而这武备局，则是负责兵器的研制与运输，相当于整张太曦兵器图谱的血脉。
因此武备局所过之地，无一不是重兵把守，同行皆是观星境界高手。
莫羡侧过脸，看向脚边面无血色的屠公，眉头微微皱起。
难不成这疯子，打算劫了武备局的船？
屠公却好像并未看到莫羡投来的视线，只是沉默地瘫坐原地，再无方才痞气。
莫羡抿了抿嘴唇，正打算开口，却见一袭白衣翩然而至，落在船上。
“阁下既然来
自江南武备局，莫不是武备局魏无依魏督头？”白沐然看向面前中年男人，抱拳道。
那男人皱了皱眉头：“我正是魏无依。你又是谁？”
“早就听闻武备局魏督头文武双全，乃是人中豪杰，今日一见，果不其然。”白沐然笑道，“在下庐阳白家长子白沐然，见过魏督头。”
魏无依双眼微睁，眼底闪过一丝讶异。
莫羡只顾看着身前交谈两人，于是并未瞧见，身后的屠公和那吹箫书生，脸色忽地变得铁青。
“你当真是……白公子？”
白沐然解下怀中玉佩，双手递上：“这块玉，魏督头应该识得。”
魏无依只消扫了一眼，脸色一变，抱拳还礼：“原来真是白公子。魏某眼拙，未能识出公子身份，多有得罪，还望公子不要怪罪。”
“魏督头哪里话。”白沐然连忙道，“我们一行往天都去，好巧不巧路上遇到了这伙水贼，正愁不知如何处置。既然魏督头到了，那就交予你们正好。”
“不用白公子吩咐，我魏某人打得就是这群渣滓。”魏无依看向一旁莫羡，犹豫了会儿还是问道，“只是不知这位少侠……”
白沐然同莫羡对视一眼，莫羡点点头，开口道：“在下青岚山莫羡，见过魏督头。”
“青岚山……莫羡？”
魏无依捻着长须，皱眉思索片刻，似终于想起什么，猛地后退一步：“你就是无量圣人的关门弟子，莫羡？”
“是我。”
此言一出，黎江之上，鸦雀无声。
小舟上，小苗看了看豆爷，又看了看留在船上的琉璃，一时没能反应过来，自己这船上究竟拉了几位多么了不得的人物。
已经明白发生何事的水贼，手中兵刃咣当落地，双腿止不住地打摆。
而莫羡身后，屠公和那吹箫书生已是嘴唇惨白，面如死灰。
“方才不知公子便是青岚山少门主，口出妄言，实属不该！”魏无依躬身抱拳，再无方才冷淡。
“魏督头这又是何必，不过秉公办事，我自然晓得。”
“这群江上贼寇，我北苑追杀已有半年，今日刚好被我撞见，正好，我让人去淮岚请援官府，全都押回天都。”
屠公张了张嘴，似乎要说些什么，可最后也只是颓然垂下脑袋，似是认命了。
莫羡心中感到有些别扭，又说不出到底别扭在何处。
待他抬头之时，却看到面前魏无依不知何时已悄声拔出腰间长剑，飞身前掠，眼神冰冷似铁。
长剑划破空气，快到只留下虚影。
莫羡后背一紧，想要抽刀挡下，可已经来不及。
一声闷响，仿佛水袋被人捅穿了窟窿。
那柄长剑擦过莫羡腰间，直刺他身后。
莫羡回头，看到魏无依手中长剑已没入那吹箫书生喉头半尺，鲜血如涌泉般迸射而出。
那书生张着嘴，口中冒起血泡，好像在努力地说着什么，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那根竹箫缓缓坠地，分作两截。
银亮刺刃，从竹箫中脱落，映着清冷月光，分外扎眼。
（本章完）
那三个字从莫羡嘴中说出，仿佛无形山岳压至黎江之上。
所有人都闭上了嘴，把视线投向那个被黑焰包裹的少年。
屠公喉头滚动，咽下一口血沫，冷汗沿着后背淌下：“不可能，青岚门使的是剑不是刀，青岚九剑我见过，你别想蒙我……”
“我懒得跟你费口舌，你当我是青岚门也好，你当我是个打手也罢，你既然是贼，咱们就按贼的规矩。”
莫羡一步一步走向瘫坐桅杆前的屠公，双手一黑一白两把长刀剐蹭船板，留下两串飘散着紫烟的深深刻痕。
那刺耳声响一点一点逼近，屠公强忍心中惊惧，强笑道：“小娃……后生仔，是我眼拙不识货，给你赔个不是，你跟你家主子大可过去，大家只当是不打不相识，玩笑一场，各退一步，彼此都好。你若是真的逼急了我……”
“你就怎样？”
莫羡闻言轻笑一声，似乎对此嗤之以鼻。
屠公见面前少年这番神态，知道遇到了硬茬子，眼珠一转，换了张谄媚笑脸：“那也不能怎么样，我不就随口一说。这么着，我胸口这枚玉符，是从和田淘来的上乘宝贝，比你公子那块玉佩只好不差，后生仔你若瞧得上尽管拿去，权当见面礼了。”
莫羡眉尖一挑，视线挪向屠公胸口：“哦？哪呢？”
“就在……这儿呢！”
屠公双眼暴张，左手抓起断戟，浑身辰力汹涌而起，只听一声尖啸，尖刃已至莫羡腰间。
可那锋利断戟，却停在少年腰前一寸，再无法前进半点。
鲜血滴滴答答沿着屠公小臂淌下，他呆呆地看着自己被黑刀洞穿的手掌，直到剧痛攫住他的脑袋，才嚎叫出声。
“我不是说了，你是贼，就按贼的规矩来。”
莫羡面无表情，手臂往前用力一送，屠公整个手掌被钉穿桅杆之上，动弹不了半分。
屠公这把戏，骗骗初出茅庐的小娃还行，莫羡自打记事就在淮岚走街串巷，好人坏人见得太多，自然知道像这种凶恶之徒，哪那么容易说话，心中已有提防。
楼船之上，其他水贼面面相觑，不知该动手还是放下手中兵器。
唯有站在最前方一人手握竹箫，面露温煦微笑，似乎一点都不着急。
莫羡抬头看去，只见那人对襟长袍，眉清目秀，同周遭那群凶神恶煞的赤膊莽汉格格不入，不像是水贼，倒更像是个书生。
“刚才的竹箫，是你吹的？”莫羡皱眉。
“正是在下。”那人躬身行礼，不卑不亢。
莫羡眯起眼睛看了他一会儿，低头同脸色煞白的屠公说道：“贼的规矩你清楚，现在你的命在我手里，我说什么，你就做什么，我想知道什么，你就告诉我什么。”
屠公痛得说不出话，只得拼命点头。
“你从北苑追捕逃脱，有多少时日了。”
“一……一个月。”
莫羡没有说话，只是手上加了些力气，祖刃缓缓陷入桅杆一寸。
“疼疼疼，不是一个月，半年，半年，好汉，小爷，我都说，都说……”
“你到
黎江上又有多久？”
“三个月。”
“做了多少笔买卖。”
“记不清了……疼疼，我说我说，大概十几起，没害几条人命，都只劫财，玩了几个女人，后来都放了。”
莫羡眼中寒意愈盛，声音不自觉地冷了几分：
“今晚你们如此兴师动众，又是为了什么？”
屠公忽然沉默了下来。
“问你话呢。”莫羡皱了皱眉头。
“你真想知道？”屠公抬起头，眼珠里布满血丝。
莫羡心头一动，猛地回头。
小舟之上，白沐然和琉璃也感觉到了什么，顺着莫羡的视线看去。
只见漫江浓雾之中，一团硕大黑影仿佛移动的山岳一般，缓缓驶出。
江水被黑影劈开，卷起一人高的浪涛，扑向两岸崖壁，碎成乳白泡沫。
那是一艘舰船。
一艘仿佛城关一样高大的舰船。
赭石色的厚实木板包裹着铁皮，将整艘舰船包裹。船身之上连些许缝隙都无法瞧见，只有悬挂的铁锚和尖刺，仿佛一座江水之上移动的碉楼。
船头上，太曦黑底金线龙纹大旗，在江上微冷的风中无声地飘动着。
“官船？”莫羡皱眉，忽然觉得事情似乎有些超出了他的预期。
那艘官船一点一点向前推进，两侧亮着火把的长船之上，那群水贼却仍旧沉默地站在原地，眼神随着舰船缓缓移动。
片刻之后，舰船甲板缓缓打开，甲板之上一中年男子腰佩长剑，长髯飘飘，负手而立。在他身后，四个身着金甲，手握长刀的金梓卫腰杆笔挺，面色冷峻。
那中年男子低头瞥了一眼身下小舟上的白沐然等人，又看了看楼船上的莫羡，脚尖轻踩木板，如轻鸿般越出十数丈之远，身形一转，稳稳落在莫羡身前。
“你们这群人，好大的胆子。私自动用辰力，屯兵养器，纠结宵小，黎江之上横拦官船，胆大包天！真当我太曦没有王法了？”
中年男子立在水贼之中，却丝毫不怯，声如洪钟，正气如虹。
莫羡犹豫片刻，还是抱拳行礼道：“敢问阁下……”
“你也配叫我阁下。”中年男子冷哼一声，“一群江上匪徒，不过有些三脚猫的本事，也敢拦江南武备局的船？”
“江南武备局？”
莫羡听到这名字，不觉一怔。
太曦自太祖时期征战陆北，便重兵器冶炼，立朝后更是设武备局，兵仗局，八旗院，分管兵器冶炼，兵仗局为军队打制军备，八旗院借修行者为北苑提供神兵利器，而这武备局，则是负责兵器的研制与运输，相当于整张太曦兵器图谱的血脉。
因此武备局所过之地，无一不是重兵把守，同行皆是观星境界高手。
莫羡侧过脸，看向脚边面无血色的屠公，眉头微微皱起。
难不成这疯子，打算劫了武备局的船？
屠公却好像并未看到莫羡投来的视线，只是沉默地瘫坐原地，再无方才痞气。
莫羡抿了抿嘴唇，正打算开口，却见一袭白衣翩然而至，落在船上。
“阁下既然来
自江南武备局，莫不是武备局魏无依魏督头？”白沐然看向面前中年男人，抱拳道。
那男人皱了皱眉头：“我正是魏无依。你又是谁？”
“早就听闻武备局魏督头文武双全，乃是人中豪杰，今日一见，果不其然。”白沐然笑道，“在下庐阳白家长子白沐然，见过魏督头。”
魏无依双眼微睁，眼底闪过一丝讶异。
莫羡只顾看着身前交谈两人，于是并未瞧见，身后的屠公和那吹箫书生，脸色忽地变得铁青。
“你当真是……白公子？”
白沐然解下怀中玉佩，双手递上：“这块玉，魏督头应该识得。”
魏无依只消扫了一眼，脸色一变，抱拳还礼：“原来真是白公子。魏某眼拙，未能识出公子身份，多有得罪，还望公子不要怪罪。”
“魏督头哪里话。”白沐然连忙道，“我们一行往天都去，好巧不巧路上遇到了这伙水贼，正愁不知如何处置。既然魏督头到了，那就交予你们正好。”
“不用白公子吩咐，我魏某人打得就是这群渣滓。”魏无依看向一旁莫羡，犹豫了会儿还是问道，“只是不知这位少侠……”
白沐然同莫羡对视一眼，莫羡点点头，开口道：“在下青岚山莫羡，见过魏督头。”
“青岚山……莫羡？”
魏无依捻着长须，皱眉思索片刻，似终于想起什么，猛地后退一步：“你就是无量圣人的关门弟子，莫羡？”
“是我。”
此言一出，黎江之上，鸦雀无声。
小舟上，小苗看了看豆爷，又看了看留在船上的琉璃，一时没能反应过来，自己这船上究竟拉了几位多么了不得的人物。
已经明白发生何事的水贼，手中兵刃咣当落地，双腿止不住地打摆。
而莫羡身后，屠公和那吹箫书生已是嘴唇惨白，面如死灰。
“方才不知公子便是青岚山少门主，口出妄言，实属不该！”魏无依躬身抱拳，再无方才冷淡。
“魏督头这又是何必，不过秉公办事，我自然晓得。”
“这群江上贼寇，我北苑追杀已有半年，今日刚好被我撞见，正好，我让人去淮岚请援官府，全都押回天都。”
屠公张了张嘴，似乎要说些什么，可最后也只是颓然垂下脑袋，似是认命了。
莫羡心中感到有些别扭，又说不出到底别扭在何处。
待他抬头之时，却看到面前魏无依不知何时已悄声拔出腰间长剑，飞身前掠，眼神冰冷似铁。
长剑划破空气，快到只留下虚影。
莫羡后背一紧，想要抽刀挡下，可已经来不及。
一声闷响，仿佛水袋被人捅穿了窟窿。
那柄长剑擦过莫羡腰间，直刺他身后。
莫羡回头，看到魏无依手中长剑已没入那吹箫书生喉头半尺，鲜血如涌泉般迸射而出。
那书生张着嘴，口中冒起血泡，好像在努力地说着什么，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那根竹箫缓缓坠地，分作两截。
银亮刺刃，从竹箫中脱落，映着清冷月光，分外扎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