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黑刺李琴酒
一桌千金闺秀，顺着白沐然的视线瞧向朝天院正门。
等她们看清那站在门前的人是谁后，无一不是脸色大变，如小鬼见阎罗，再无方才言笑间的快意。
桌上本是一片笑语欢声，却就这么戛然止住。
只有白沐然抚掌微笑，伸手挑起桌上酒壶，斟满酒盅，仰脖灌下。
“说不来，偏又到。出尔反尔，当真是条野狗。”他舔了舔唇角洒落的酒滴，似笑非笑看向身旁姑娘，“不过这才有意思嘛，你说是吧，秦姑娘。”
秦亦双脸色煞白，嘴唇颤了颤，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
朝天院中，终是有人注意到了正门前的赤膊少年，那端着酒杯的手一颤，上好的白瓷酒盅就这么脱手落下，“咔嚓”一声碎了一地。
这一声脆响，终是引得更多人的视线汇聚了过来。
于是朝天院的地上，再添一地碎瓷。
仿佛阴云遮蔽天空，院中本是一番红光高照，觥筹交错的热闹景象，却从门口一点一点安静了下来。
不过片刻，偌大朝天院，竟变得鸦雀无声。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少年身上，仿佛他是本不该出现在那儿的游魂鬼影。
少年双手扶住腰间那一黑一白两柄长刀，赤裸半身上布满累累伤痕，后背娇艳灼莲鲜红似火。
他抬眼扫过院中那一圈达官显贵，青岚弟子。
而少年视线所及之处，众人纷纷侧过脸去，竟无一人愿同他对视。
他身后，白衣少女青丝高束，面如凝霜，柳眉杏眼间是掩不住的锐气，虽身无佩剑，却满身剑意。
不约而同地，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通路，通路尽头，正对院子正中那张硕大圆桌。
今何年直视莫羡双眼，手握两颗玲珑狮子头，脸上笑意不减，好似门前不过是一普通食客，与己无关。
而他身旁的今家二少爷，则像是见了鬼一般，脸色铁青，浑身肌肉紧绷，眼睛里是纠缠着的怨毒与暴怒。
“莫羡，你还敢到这朝天院来。”
今何夕咬牙切齿，像是终于醒过来一般，再无方才失神模样。
莫羡没有开口，他一左一右反手握住刀柄，腰间长刀缓缓抽出。
“小师叔，这是何意！”
一袭青衫自院中掠过，直至莫羡身旁，却是那日接过莫羡的青岚内门弟子，陈瑜。
“今日院中宴请到往青岚山的诸位贵客，青岚弟子不得佩剑入场，小师叔莫要坏了规矩。”他朝莫羡一抱拳，沉声道。
“佩剑不可，可我带的又不是剑。”
“小师叔，就不要同我开如此玩笑了。”陈瑜微微皱眉。
“好啊，不带就不带。”莫羡一挑眉，掌心有隐隐黑焰缠绕，“既然如此，便请今日夺魁的同门，替我暂且收了这两刀可好。”
他振臂挥手，腰间长刀倏忽飞入半空，旋转着直奔院中心的圆桌而去。
“叮”。
一声蜂鸣。
两柄长刀交叉嵌入圆桌边沿，却是一左一右卡在今家两位少爷面前，银亮刀刃离两人鼻尖不过半尺。
院中众人，无一不是面露惊骇之色，有胆小女子竟捂住心口，险
些昏死过去。
今何年终是收起脸上笑意，饶是沉静如他，此刻也有些挂不住脸皮。
在他身旁，今何夕看着面前摇晃刀刃，先是脸色惨白，指尖颤抖。等反应过来之后，面色由白转红，气急抬手伸向面前祖刃，想要拔出餐桌。
“小少爷不可。”
一旁枯木老人轻轻按下今何夕手腕，只见那柄黑刀忽地有冥火沿刀刃冒起，若是再晚一刻，恐怕今何夕的手掌便要燃着这熊熊黑焰了。
“莫公子，试剑会已经结束了。若是对夺魁战有何不满，寻大执事再说便是，又何必如此让人难堪？”今何年看向莫羡，缓缓开口。
“难堪？”莫羡轻笑一声，“你那宝贝弟弟在青岚山仗势欺人，派死士半路拦我，闯入陆家与陆公子强婚，试剑会不要脸皮以七对一的时候，怎么不见你替我说一句‘何必让人如此难堪’？别在这装模作样了，我不认识你，可蛇鼠一窝，你跟你弟弟一路货色，又能是什么好东西？”
此言一出，如投石水中，顿时激起浪花一片。
“莫羡，你休要血口喷人！”今何年厉声道。
“小师叔！”陈瑜见形势不对，凑到莫羡身旁低声劝阻。
“我是师傅关门弟子，辈分虽高，可按入门时间算，还是要叫你一声陈师兄。”莫羡开口，“我知道你瞧不起我，我确实是个废物，对不起师傅青睐，对不起师兄指点，所以你们如何议论，如何不屑，我都不会吭声。但一码归一码，青岚弟子，总不至于是非不分，我说的是真是假，陈师兄心中难道还无判断？”
陈瑜一怔，竟一时无言以对。
“莫羡，我看你这条野狗就是不长记性！”今何夕终是忍不住，拍案起身怒喝道。
“我是不长记性，不过有件事倒是记得清楚。今日若不是师傅出手，你这颗脑袋怕是早就留在玄天石上了。”莫羡冷冷开口，一字一顿道。
“你……”今何夕指着莫羡的鼻子，却一阵气结，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我本打算就此作罢，你那颗脑袋也不值几个钱。可有些人偏偏不吃教训，连带他养的狗也开始冲人乱吠。”
莫羡再次环顾四周，冷声开口：“诸位是青岚贵客，我不愿扰了你们的雅兴。可你们当中既然有人愿意做今家养的狗，那就老老实实蹲在后面等着吃骨头，别见了人就呲牙咧嘴阴阳怪气，小心哪日一棒子打在你身上，连你主人都救不了你。”
莫羡这句话一出口，饶是身后的陆颉之也忍不住扯了扯他的胳膊，面露惊色。
院中其余豪门世家，多是脸色铁黑，沉默不语。
气氛一时凝成了冰点。
“莫公子，这话说得就太过偏颇了。今家一向以礼待客，与谁都是平起平坐，不论高低贵贱。你用如此腌臜的比喻，怕是很不合适吧。”
今何年面露凝重之色，心底却是在冷笑不止。
莫羡啊莫羡，我想不到法子把你送到墓中去，你倒是挖个坑把自己给埋了。
“好，好，莫羡，你有种。”今何夕也是狠声道，“你就在这逞能吧，过了今天，怕是你在太曦连个能喝酒的地儿都寻不到了。”
“寻不到地喝酒，那便纵马豪
饮，且歌且行，如何？”忽有人于一旁开口。
只见一银酒壶忽地从半空划过，直落莫羡身前。
莫羡抬手，稳稳接住，仰脖灌下一大口，酒液沿着脖颈淌落胸前。
“好酒！”他一抹嘴，朗声道。
众人视线投向那酒壶飞来之处，只见一白衣公子仰天大笑，手中檀香扇“啪”地一声打开，举手投足间颇有几分潇洒快意。
不是那庐阳白公子，还能是谁？
今何年脸色一沉，并不言语。
他早猜到白沐然不可能这么容易就倒戈，可既然愿意配合今家动作，他也不在乎这人心中究竟是何想法。
只是这一壶酒，着实超出了他的预料。
“若是太曦寻不着地方，莫公子可愿尝尝安筎的黑刺李琴酒？”又有人在院中开口。
这一次，连莫羡也愣住了。
开口之人身着宽大长袍，兜帽遮掩着她的面容，看不真切。
但所有人都看到了长袍背后，那朵绚烂绽放的鸢尾花。
于是这一次，没有人再敢议论些什么。哪怕今何年也只是眼中闪过一丝异样，却是连眉头都未曾皱一皱。
如果大陆之上，真的有什么家族能够与太曦国姓相提并论，唯有在这鸢尾花绽放的地方才可寻到。
这朵鸢尾花，比起今家貔貅纹的分量，要重得多。
莫羡看了看开口那人身旁，金发蓝眸的姑娘端坐椅上，如雪似霜的肌肤映着灯火与月光，白得有些耀眼。
她目光清冷，面色平静，仿佛周遭的一切都与己无关。
“既然前辈如此说了，若是不尝一尝，岂不是很可惜。”莫羡微微一笑，回头朝陆颉之点了点头，径自走向那圆桌旁，寻位坐下。
院中众人面面相觑，不知该作何反应。
今何年沉默片刻，起身敲了敲手中的酒盅，神态不似客人，反倒像是这青岚门的主人：“既然莫公子也寻得位置，诸位也不必拘束。今夜本是青岚庆功宴，还请各位一定要尽兴而归。”
于是院中再次有人声响起，不过一会儿工夫，便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又是一番热闹场面。
莫羡看着面前这荒诞一幕，忍不住轻笑出声。
“还笑，你怎么这么会说话啊你！”陆颉之忍不住抬腿踹了他一脚。
“这不是被气得，有点上头了嘛。”莫羡挠了挠头，“不碍事，反正老子也不出这青岚山门，他们爱怎么着怎么着呗。”
“蠢。”一旁金发少女冷声道。
莫羡一愣，耸了耸肩：“你说是就是呗。不过你既然答应了，这黑刺李琴酒，可不能少了啊，茉莉。”
“滚滚滚，老子都还没喝到茉莉的酒，哪轮得着你，你个莽汉离远些。”
一柄檀香扇“啪”地一声打在莫羡身上，白沐然不知何时也到了他们身边。
“好一条白狗，明的玩不过搞阴的。”莫羡眼一瞪，起身便出手打去。
两人顿时又你一拳我一脚地缠做一团。
陆颉之见这熟悉一幕，忍不住扶额叹气。
也不知这两个家伙，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本章完）
等她们看清那站在门前的人是谁后，无一不是脸色大变，如小鬼见阎罗，再无方才言笑间的快意。
桌上本是一片笑语欢声，却就这么戛然止住。
只有白沐然抚掌微笑，伸手挑起桌上酒壶，斟满酒盅，仰脖灌下。
“说不来，偏又到。出尔反尔，当真是条野狗。”他舔了舔唇角洒落的酒滴，似笑非笑看向身旁姑娘，“不过这才有意思嘛，你说是吧，秦姑娘。”
秦亦双脸色煞白，嘴唇颤了颤，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
朝天院中，终是有人注意到了正门前的赤膊少年，那端着酒杯的手一颤，上好的白瓷酒盅就这么脱手落下，“咔嚓”一声碎了一地。
这一声脆响，终是引得更多人的视线汇聚了过来。
于是朝天院的地上，再添一地碎瓷。
仿佛阴云遮蔽天空，院中本是一番红光高照，觥筹交错的热闹景象，却从门口一点一点安静了下来。
不过片刻，偌大朝天院，竟变得鸦雀无声。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少年身上，仿佛他是本不该出现在那儿的游魂鬼影。
少年双手扶住腰间那一黑一白两柄长刀，赤裸半身上布满累累伤痕，后背娇艳灼莲鲜红似火。
他抬眼扫过院中那一圈达官显贵，青岚弟子。
而少年视线所及之处，众人纷纷侧过脸去，竟无一人愿同他对视。
他身后，白衣少女青丝高束，面如凝霜，柳眉杏眼间是掩不住的锐气，虽身无佩剑，却满身剑意。
不约而同地，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通路，通路尽头，正对院子正中那张硕大圆桌。
今何年直视莫羡双眼，手握两颗玲珑狮子头，脸上笑意不减，好似门前不过是一普通食客，与己无关。
而他身旁的今家二少爷，则像是见了鬼一般，脸色铁青，浑身肌肉紧绷，眼睛里是纠缠着的怨毒与暴怒。
“莫羡，你还敢到这朝天院来。”
今何夕咬牙切齿，像是终于醒过来一般，再无方才失神模样。
莫羡没有开口，他一左一右反手握住刀柄，腰间长刀缓缓抽出。
“小师叔，这是何意！”
一袭青衫自院中掠过，直至莫羡身旁，却是那日接过莫羡的青岚内门弟子，陈瑜。
“今日院中宴请到往青岚山的诸位贵客，青岚弟子不得佩剑入场，小师叔莫要坏了规矩。”他朝莫羡一抱拳，沉声道。
“佩剑不可，可我带的又不是剑。”
“小师叔，就不要同我开如此玩笑了。”陈瑜微微皱眉。
“好啊，不带就不带。”莫羡一挑眉，掌心有隐隐黑焰缠绕，“既然如此，便请今日夺魁的同门，替我暂且收了这两刀可好。”
他振臂挥手，腰间长刀倏忽飞入半空，旋转着直奔院中心的圆桌而去。
“叮”。
一声蜂鸣。
两柄长刀交叉嵌入圆桌边沿，却是一左一右卡在今家两位少爷面前，银亮刀刃离两人鼻尖不过半尺。
院中众人，无一不是面露惊骇之色，有胆小女子竟捂住心口，险
些昏死过去。
今何年终是收起脸上笑意，饶是沉静如他，此刻也有些挂不住脸皮。
在他身旁，今何夕看着面前摇晃刀刃，先是脸色惨白，指尖颤抖。等反应过来之后，面色由白转红，气急抬手伸向面前祖刃，想要拔出餐桌。
“小少爷不可。”
一旁枯木老人轻轻按下今何夕手腕，只见那柄黑刀忽地有冥火沿刀刃冒起，若是再晚一刻，恐怕今何夕的手掌便要燃着这熊熊黑焰了。
“莫公子，试剑会已经结束了。若是对夺魁战有何不满，寻大执事再说便是，又何必如此让人难堪？”今何年看向莫羡，缓缓开口。
“难堪？”莫羡轻笑一声，“你那宝贝弟弟在青岚山仗势欺人，派死士半路拦我，闯入陆家与陆公子强婚，试剑会不要脸皮以七对一的时候，怎么不见你替我说一句‘何必让人如此难堪’？别在这装模作样了，我不认识你，可蛇鼠一窝，你跟你弟弟一路货色，又能是什么好东西？”
此言一出，如投石水中，顿时激起浪花一片。
“莫羡，你休要血口喷人！”今何年厉声道。
“小师叔！”陈瑜见形势不对，凑到莫羡身旁低声劝阻。
“我是师傅关门弟子，辈分虽高，可按入门时间算，还是要叫你一声陈师兄。”莫羡开口，“我知道你瞧不起我，我确实是个废物，对不起师傅青睐，对不起师兄指点，所以你们如何议论，如何不屑，我都不会吭声。但一码归一码，青岚弟子，总不至于是非不分，我说的是真是假，陈师兄心中难道还无判断？”
陈瑜一怔，竟一时无言以对。
“莫羡，我看你这条野狗就是不长记性！”今何夕终是忍不住，拍案起身怒喝道。
“我是不长记性，不过有件事倒是记得清楚。今日若不是师傅出手，你这颗脑袋怕是早就留在玄天石上了。”莫羡冷冷开口，一字一顿道。
“你……”今何夕指着莫羡的鼻子，却一阵气结，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我本打算就此作罢，你那颗脑袋也不值几个钱。可有些人偏偏不吃教训，连带他养的狗也开始冲人乱吠。”
莫羡再次环顾四周，冷声开口：“诸位是青岚贵客，我不愿扰了你们的雅兴。可你们当中既然有人愿意做今家养的狗，那就老老实实蹲在后面等着吃骨头，别见了人就呲牙咧嘴阴阳怪气，小心哪日一棒子打在你身上，连你主人都救不了你。”
莫羡这句话一出口，饶是身后的陆颉之也忍不住扯了扯他的胳膊，面露惊色。
院中其余豪门世家，多是脸色铁黑，沉默不语。
气氛一时凝成了冰点。
“莫公子，这话说得就太过偏颇了。今家一向以礼待客，与谁都是平起平坐，不论高低贵贱。你用如此腌臜的比喻，怕是很不合适吧。”
今何年面露凝重之色，心底却是在冷笑不止。
莫羡啊莫羡，我想不到法子把你送到墓中去，你倒是挖个坑把自己给埋了。
“好，好，莫羡，你有种。”今何夕也是狠声道，“你就在这逞能吧，过了今天，怕是你在太曦连个能喝酒的地儿都寻不到了。”
“寻不到地喝酒，那便纵马豪
饮，且歌且行，如何？”忽有人于一旁开口。
只见一银酒壶忽地从半空划过，直落莫羡身前。
莫羡抬手，稳稳接住，仰脖灌下一大口，酒液沿着脖颈淌落胸前。
“好酒！”他一抹嘴，朗声道。
众人视线投向那酒壶飞来之处，只见一白衣公子仰天大笑，手中檀香扇“啪”地一声打开，举手投足间颇有几分潇洒快意。
不是那庐阳白公子，还能是谁？
今何年脸色一沉，并不言语。
他早猜到白沐然不可能这么容易就倒戈，可既然愿意配合今家动作，他也不在乎这人心中究竟是何想法。
只是这一壶酒，着实超出了他的预料。
“若是太曦寻不着地方，莫公子可愿尝尝安筎的黑刺李琴酒？”又有人在院中开口。
这一次，连莫羡也愣住了。
开口之人身着宽大长袍，兜帽遮掩着她的面容，看不真切。
但所有人都看到了长袍背后，那朵绚烂绽放的鸢尾花。
于是这一次，没有人再敢议论些什么。哪怕今何年也只是眼中闪过一丝异样，却是连眉头都未曾皱一皱。
如果大陆之上，真的有什么家族能够与太曦国姓相提并论，唯有在这鸢尾花绽放的地方才可寻到。
这朵鸢尾花，比起今家貔貅纹的分量，要重得多。
莫羡看了看开口那人身旁，金发蓝眸的姑娘端坐椅上，如雪似霜的肌肤映着灯火与月光，白得有些耀眼。
她目光清冷，面色平静，仿佛周遭的一切都与己无关。
“既然前辈如此说了，若是不尝一尝，岂不是很可惜。”莫羡微微一笑，回头朝陆颉之点了点头，径自走向那圆桌旁，寻位坐下。
院中众人面面相觑，不知该作何反应。
今何年沉默片刻，起身敲了敲手中的酒盅，神态不似客人，反倒像是这青岚门的主人：“既然莫公子也寻得位置，诸位也不必拘束。今夜本是青岚庆功宴，还请各位一定要尽兴而归。”
于是院中再次有人声响起，不过一会儿工夫，便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又是一番热闹场面。
莫羡看着面前这荒诞一幕，忍不住轻笑出声。
“还笑，你怎么这么会说话啊你！”陆颉之忍不住抬腿踹了他一脚。
“这不是被气得，有点上头了嘛。”莫羡挠了挠头，“不碍事，反正老子也不出这青岚山门，他们爱怎么着怎么着呗。”
“蠢。”一旁金发少女冷声道。
莫羡一愣，耸了耸肩：“你说是就是呗。不过你既然答应了，这黑刺李琴酒，可不能少了啊，茉莉。”
“滚滚滚，老子都还没喝到茉莉的酒，哪轮得着你，你个莽汉离远些。”
一柄檀香扇“啪”地一声打在莫羡身上，白沐然不知何时也到了他们身边。
“好一条白狗，明的玩不过搞阴的。”莫羡眼一瞪，起身便出手打去。
两人顿时又你一拳我一脚地缠做一团。
陆颉之见这熟悉一幕，忍不住扶额叹气。
也不知这两个家伙，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