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警告
朝阳爬上大角峰顶，耀眼的光从云层的缝隙中射出，辰时已至。
朝天院的晨练刚刚结束。
若是往常，这些累得连说话都有气无力的少年们，多是三三两两约着去清涧略作梳洗，或是回房换身衣服，等待白日里更加艰苦的修行。
可现在几乎所有人都围在门口的石虎旁，脸色泛红，三三两两交头接耳，难掩心中亢奋。有大胆的，则是清了清嗓子，直对面前人开口道：
“师妹看来有几分修行功底，敢问在山下可曾有教头教过？”
有人带头，其他少年自然不敢落后，争相张嘴出言：
“不愧是大执事所收门徒，不过才入门几日，便已形神合一。师妹这一舞剑，我等自愧不如啊。”
“不知陆师妹可否愿意同我对练精修，一同长进？”
“王小柱你滚蛋，我先来的。”
“你那三脚猫功夫，配得上跟师妹对练？也不撒泡尿照照。”
“怎的？你是不服？要不跟我练练？”
“练练就练练，咱们清潭见！”
……
陆颉之站在人群正中，尴尬地看这面前这群兴奋得有些过头的男孩，哭笑不得，回也不是不回也不是，索性闭嘴。
她倒是不讨厌面前这群少年，只是连她自己也是稀里糊涂地按照执事所言使出那青岚三剑，连究竟发生了什么都还未明了，自然无法一一解答。
“一群莽夫糙汉，不怕吓着陆姑娘？”
有人于人群之外轻笑。
这群本就气血上涌的少年听闻此言，犹如干柴遇着火星，皆是回头怒目而视。
但还未点着的怒火很快就熄灭了。
本已摩拳擦掌的弟子们看着说话之人，像是忽然被浇了盆冰水，面面相觑，再无动作。
石狮子前忽然就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方才开口的少年身上。
“没听到吗。”那人皱了皱眉头，再开口，“散了。”
几乎是话音刚落，方才还吵得不可开交的弟子们作鸟兽散，再也不见刚才的硬气。
“陆姑娘莫要同他们一般见识。不过一群蠢人，想得倒是多。”
金丝绸袍的少年抚摸着剑柄，微笑着缓缓走至陆颉之身前。
“师兄们不过同我交流些修行之事，与你又有何干系？”
陆颉之看着眼前的华服公子，脸上笑意不再。
“那日同姑娘说了铸剑阁有趣，却忘了告知须有执事通牒才可过了那影行阵，恰巧那守门弟子又玩忽职守，让陆姑娘就这么进了铸剑阁的门。这都是我的疏忽，那两名守卫也已经被执事处分。”今何夕笑道，“只是没想到姑娘因祸得福，拿到了龙渊剑，还被大执事收为弟子。真是世事难料啊。”
“怎么，要我谢谢你不成？”
“那倒不必，无心插柳而已，怎敢受姑娘一谢。”
“有事说事，无事请回。”陆颉之实在不想再同他多说。
她对今何夕没有任何好感，只觉得他的眼神有些让人后背发凉。
“怎么，其他弟子想要同你对练精进就能开口，我这个要入内门的师兄倒是张不开嘴了？”今何夕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说道，“陆姑娘三日便能舞
剑成招，未至炼体便可凝炼剑气，未来不可限量。连三剑都练不好的废物，怎有资格大放厥词？要选，也要选……”
“说得好。”
院中两人齐齐扭头，只见白袍飘摇，一俊秀公子手握檀香扇翩然而至。
“白沐然。”今何夕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名字。
“陆姑娘，今少爷这话说的可太对了。你岂止是天才，简直就是怪物。我白沐然八月炼体一年辰行，已是破了师祖的记录，可跟你一比真是小巫见大巫。”
白沐然走到陆颉之身边，悄悄冲她挤了挤眼，接着说道：“以陆姑娘的资质，一般人哪有资格跟你对练交手，简直是痴心妄想，白日做梦。要我说，没有练到青岚第四剑的，统统都给我在朝天院好好呆着，还想着跟师妹对练？也不回去撒泡尿照照自己几斤几两，就跑出来丢人现眼。”
陆颉之看到今何夕黑成铁块的脸色，没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赶紧轻咳两声正色道：“白公子所言甚是。那敢问公子现在是何境界？”
“白某不才，已是辰行第四剑，斗胆邀陆姑娘飞花瀑一练。”白沐然微微躬身，折扇啪地一声张开。
“准了。”陆颉之爽快地扬了扬下巴。
今何夕看着面前演双簧似的两人，一直藏在眼底的凶戾一闪而过。
只是他的脸色终究还是缓和了下来，深吸一口气，皮笑肉不笑地开口：“既然陆姑娘这么说，那我也就不在这丢人现眼了。”
“今少爷怎么这么说，你这第四剑不是已经练了大半年，肯定已经成了，怎么还谦虚起来了。不丢人，不丢人。”白沐然又笑着往他心口插了一刀。
今何夕扯了扯嘴角，转身便走。只是临走前忽地停住脚步，扭头冲陆颉之说道：“陆姑娘，上这青岚山也是一月有余了，倒也轻松自在。只是淮岚那边如何，姑娘就不想知道？”
陆颉之的笑容瞬间凝滞了下来。
“今何夕，你什么意思。”白沐然的脸色也沉了下来。
“没什么意思，只是提醒一下陆姑娘。”今何夕轻笑一声，没有再做解释，飞身离开了朝天院。
白沐然侧过脸，看见了女孩眼底的慌乱，安慰道：“陆姑娘不要着急，那家伙也只能动动嘴皮子吓唬吓唬你。带你回来的可是青岚门的少门主，别说是吏部尚书，就是他今家来了也得乖乖把头低着，又有谁敢为难陆家？”
“嗯，我知道。”陆颉之点了点头，脸色终归是好看了些。
“接下来呢，打算干什么？”白沐然有意岔开话头。
“你不是要同我练剑吗？”陆颉之一挑眉。
“饶了我吧，你可是那家伙费劲巴力抢回来的媳妇儿，我哪敢跟你对练。”
白沐然摆手，却正对上女孩要杀人似的眼神，连忙改口：“我是不行，有人可以啊。”
“谁。”
“谁把你抢回来你跟谁练。”
“……”
--------------------------------------------------------------------------------
青岚山，飞花瀑。
此时正是春末
夏初，此处又有飞流清潭，本该是草长莺飞一片翠色。
可那棵八重樱下，却是深浅不均焦黄一片，几日前还深可及膝的狗尾草，只剩下了草根，就好像被大火烧过一般。
草地确实是被火烧过的。
黑白交错，热浪滚滚，紫黑色的火焰汹涌扑出，却被双刺挡开。
莫羡转身蓄势，振臂挥刀，黑焰再起。
琉璃眼神微凛，双刺在手中转出一扇圆盘，顶着火焰直冲莫羡空门，以进为退。
“没完！”
时间忽地慢了下来。
原本已经挥至头顶的祖刃一滞，下一刻却已经重新护在莫羡身前，炽热黑焰紧随其后。
一声刺耳的蜂鸣，刀刃与刺尖相撞，转瞬分开。
莫羡喘着粗气，握刀的手不停地颤抖，姿势却未有分毫变形。
“够了。”
琉璃收起辰月双刺，脸色平静地点点头：“这套刀法，已经成了九成。”
“还是差一些吗。”
莫羡叹了口气，收到入鞘，颓然坐下。
发现神识似乎能够进入身体里的新天地之后，莫羡自是没有停歇，每日于识海中运行辰力琢磨刀法。
让莫羡惊讶的是，识海中的时间流逝似乎比外界慢的多，所练刀法也有更加清晰的记忆。
进步神速。
这是莫羡对自己的评价。
只是同琉璃对练几次，莫羡发现自己再次到了瓶颈。不管他如何琢磨练习，可这刀“花开落”，却总是好像缺了些东西。
就好像剑少了剑镡，矛缺了红缨，有那么一丝不自在。
这让他有些沮丧。
“几日没来，这飞花瀑怎么被你糟蹋成这个样子了。”忽然有人在他背后笑道。
莫羡闻声，连头都懒得扭：“碍你屁事，我会喷火不行吗。”
“喷给我看啊。”有人开口，却是女子声音。
莫羡后背一僵，无奈地转头：“你怎么也来了？”
陆颉之一挑眉：“找你练剑。”
“等我歇会儿。”莫羡挥挥手，打算继续静坐调养，却被人忽地拉起。
他看向攥着自己胳膊的白沐然，本想发作，却见对方冲自己使了个眼色，立刻会意，一同朝潭水旁走去。
到了潭水旁，莫羡开口问道：“又怎么了？”
“莫羡，你要小心些。”
莫羡看着白沐然脸上少见的严肃，不自觉地正色起来。
“这座青岚山，现在不止一个今何夕在盯着你的位置。家里刚同我传信，天都那边已经有了动静，陆家老爷亲自去鹤家赔礼，却被鹤家拒之门外。鹤家背后就是今家，鹤家的态度就是今家的态度。你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吗。”
莫羡抿了抿嘴唇，并不言语。
“这段时间，千万不能下山。你要是出了事，不只是自己，连带我，左知乐，陆姑娘都会受到波及。”白沐然稍作犹豫，还是说道，“就算在山上，也不能掉以轻心。”
“我知道了。”莫羡点了点头，面上波澜不惊，心中却是一片纷乱。
左知乐让我下山，你又劝我待在山上。
这座青岚山，当真是越来越乱了。
（本章完）
朝天院的晨练刚刚结束。
若是往常，这些累得连说话都有气无力的少年们，多是三三两两约着去清涧略作梳洗，或是回房换身衣服，等待白日里更加艰苦的修行。
可现在几乎所有人都围在门口的石虎旁，脸色泛红，三三两两交头接耳，难掩心中亢奋。有大胆的，则是清了清嗓子，直对面前人开口道：
“师妹看来有几分修行功底，敢问在山下可曾有教头教过？”
有人带头，其他少年自然不敢落后，争相张嘴出言：
“不愧是大执事所收门徒，不过才入门几日，便已形神合一。师妹这一舞剑，我等自愧不如啊。”
“不知陆师妹可否愿意同我对练精修，一同长进？”
“王小柱你滚蛋，我先来的。”
“你那三脚猫功夫，配得上跟师妹对练？也不撒泡尿照照。”
“怎的？你是不服？要不跟我练练？”
“练练就练练，咱们清潭见！”
……
陆颉之站在人群正中，尴尬地看这面前这群兴奋得有些过头的男孩，哭笑不得，回也不是不回也不是，索性闭嘴。
她倒是不讨厌面前这群少年，只是连她自己也是稀里糊涂地按照执事所言使出那青岚三剑，连究竟发生了什么都还未明了，自然无法一一解答。
“一群莽夫糙汉，不怕吓着陆姑娘？”
有人于人群之外轻笑。
这群本就气血上涌的少年听闻此言，犹如干柴遇着火星，皆是回头怒目而视。
但还未点着的怒火很快就熄灭了。
本已摩拳擦掌的弟子们看着说话之人，像是忽然被浇了盆冰水，面面相觑，再无动作。
石狮子前忽然就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方才开口的少年身上。
“没听到吗。”那人皱了皱眉头，再开口，“散了。”
几乎是话音刚落，方才还吵得不可开交的弟子们作鸟兽散，再也不见刚才的硬气。
“陆姑娘莫要同他们一般见识。不过一群蠢人，想得倒是多。”
金丝绸袍的少年抚摸着剑柄，微笑着缓缓走至陆颉之身前。
“师兄们不过同我交流些修行之事，与你又有何干系？”
陆颉之看着眼前的华服公子，脸上笑意不再。
“那日同姑娘说了铸剑阁有趣，却忘了告知须有执事通牒才可过了那影行阵，恰巧那守门弟子又玩忽职守，让陆姑娘就这么进了铸剑阁的门。这都是我的疏忽，那两名守卫也已经被执事处分。”今何夕笑道，“只是没想到姑娘因祸得福，拿到了龙渊剑，还被大执事收为弟子。真是世事难料啊。”
“怎么，要我谢谢你不成？”
“那倒不必，无心插柳而已，怎敢受姑娘一谢。”
“有事说事，无事请回。”陆颉之实在不想再同他多说。
她对今何夕没有任何好感，只觉得他的眼神有些让人后背发凉。
“怎么，其他弟子想要同你对练精进就能开口，我这个要入内门的师兄倒是张不开嘴了？”今何夕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说道，“陆姑娘三日便能舞
剑成招，未至炼体便可凝炼剑气，未来不可限量。连三剑都练不好的废物，怎有资格大放厥词？要选，也要选……”
“说得好。”
院中两人齐齐扭头，只见白袍飘摇，一俊秀公子手握檀香扇翩然而至。
“白沐然。”今何夕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名字。
“陆姑娘，今少爷这话说的可太对了。你岂止是天才，简直就是怪物。我白沐然八月炼体一年辰行，已是破了师祖的记录，可跟你一比真是小巫见大巫。”
白沐然走到陆颉之身边，悄悄冲她挤了挤眼，接着说道：“以陆姑娘的资质，一般人哪有资格跟你对练交手，简直是痴心妄想，白日做梦。要我说，没有练到青岚第四剑的，统统都给我在朝天院好好呆着，还想着跟师妹对练？也不回去撒泡尿照照自己几斤几两，就跑出来丢人现眼。”
陆颉之看到今何夕黑成铁块的脸色，没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赶紧轻咳两声正色道：“白公子所言甚是。那敢问公子现在是何境界？”
“白某不才，已是辰行第四剑，斗胆邀陆姑娘飞花瀑一练。”白沐然微微躬身，折扇啪地一声张开。
“准了。”陆颉之爽快地扬了扬下巴。
今何夕看着面前演双簧似的两人，一直藏在眼底的凶戾一闪而过。
只是他的脸色终究还是缓和了下来，深吸一口气，皮笑肉不笑地开口：“既然陆姑娘这么说，那我也就不在这丢人现眼了。”
“今少爷怎么这么说，你这第四剑不是已经练了大半年，肯定已经成了，怎么还谦虚起来了。不丢人，不丢人。”白沐然又笑着往他心口插了一刀。
今何夕扯了扯嘴角，转身便走。只是临走前忽地停住脚步，扭头冲陆颉之说道：“陆姑娘，上这青岚山也是一月有余了，倒也轻松自在。只是淮岚那边如何，姑娘就不想知道？”
陆颉之的笑容瞬间凝滞了下来。
“今何夕，你什么意思。”白沐然的脸色也沉了下来。
“没什么意思，只是提醒一下陆姑娘。”今何夕轻笑一声，没有再做解释，飞身离开了朝天院。
白沐然侧过脸，看见了女孩眼底的慌乱，安慰道：“陆姑娘不要着急，那家伙也只能动动嘴皮子吓唬吓唬你。带你回来的可是青岚门的少门主，别说是吏部尚书，就是他今家来了也得乖乖把头低着，又有谁敢为难陆家？”
“嗯，我知道。”陆颉之点了点头，脸色终归是好看了些。
“接下来呢，打算干什么？”白沐然有意岔开话头。
“你不是要同我练剑吗？”陆颉之一挑眉。
“饶了我吧，你可是那家伙费劲巴力抢回来的媳妇儿，我哪敢跟你对练。”
白沐然摆手，却正对上女孩要杀人似的眼神，连忙改口：“我是不行，有人可以啊。”
“谁。”
“谁把你抢回来你跟谁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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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岚山，飞花瀑。
此时正是春末
夏初，此处又有飞流清潭，本该是草长莺飞一片翠色。
可那棵八重樱下，却是深浅不均焦黄一片，几日前还深可及膝的狗尾草，只剩下了草根，就好像被大火烧过一般。
草地确实是被火烧过的。
黑白交错，热浪滚滚，紫黑色的火焰汹涌扑出，却被双刺挡开。
莫羡转身蓄势，振臂挥刀，黑焰再起。
琉璃眼神微凛，双刺在手中转出一扇圆盘，顶着火焰直冲莫羡空门，以进为退。
“没完！”
时间忽地慢了下来。
原本已经挥至头顶的祖刃一滞，下一刻却已经重新护在莫羡身前，炽热黑焰紧随其后。
一声刺耳的蜂鸣，刀刃与刺尖相撞，转瞬分开。
莫羡喘着粗气，握刀的手不停地颤抖，姿势却未有分毫变形。
“够了。”
琉璃收起辰月双刺，脸色平静地点点头：“这套刀法，已经成了九成。”
“还是差一些吗。”
莫羡叹了口气，收到入鞘，颓然坐下。
发现神识似乎能够进入身体里的新天地之后，莫羡自是没有停歇，每日于识海中运行辰力琢磨刀法。
让莫羡惊讶的是，识海中的时间流逝似乎比外界慢的多，所练刀法也有更加清晰的记忆。
进步神速。
这是莫羡对自己的评价。
只是同琉璃对练几次，莫羡发现自己再次到了瓶颈。不管他如何琢磨练习，可这刀“花开落”，却总是好像缺了些东西。
就好像剑少了剑镡，矛缺了红缨，有那么一丝不自在。
这让他有些沮丧。
“几日没来，这飞花瀑怎么被你糟蹋成这个样子了。”忽然有人在他背后笑道。
莫羡闻声，连头都懒得扭：“碍你屁事，我会喷火不行吗。”
“喷给我看啊。”有人开口，却是女子声音。
莫羡后背一僵，无奈地转头：“你怎么也来了？”
陆颉之一挑眉：“找你练剑。”
“等我歇会儿。”莫羡挥挥手，打算继续静坐调养，却被人忽地拉起。
他看向攥着自己胳膊的白沐然，本想发作，却见对方冲自己使了个眼色，立刻会意，一同朝潭水旁走去。
到了潭水旁，莫羡开口问道：“又怎么了？”
“莫羡，你要小心些。”
莫羡看着白沐然脸上少见的严肃，不自觉地正色起来。
“这座青岚山，现在不止一个今何夕在盯着你的位置。家里刚同我传信，天都那边已经有了动静，陆家老爷亲自去鹤家赔礼，却被鹤家拒之门外。鹤家背后就是今家，鹤家的态度就是今家的态度。你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吗。”
莫羡抿了抿嘴唇，并不言语。
“这段时间，千万不能下山。你要是出了事，不只是自己，连带我，左知乐，陆姑娘都会受到波及。”白沐然稍作犹豫，还是说道，“就算在山上，也不能掉以轻心。”
“我知道了。”莫羡点了点头，面上波澜不惊，心中却是一片纷乱。
左知乐让我下山，你又劝我待在山上。
这座青岚山，当真是越来越乱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