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刀法
“玄天试剑会啊。”
莫羡随手从脚边扣起一块碎石，扔进面前波光粼粼的潭水中。接着，他伸出手指，指向那条从天而降的飞瀑。
“飞花瀑上面，就是玄天石。传说千年前老祖长生山曾和冥火修罗在山上切磋一旬，最后老祖以青岚九剑向星宫借运势，一剑劈开千丈山崖，那道天堑就是这条飞花瀑。第九剑劈开了整座山，唯独山顶一块黑石完整无损。九剑之后，修罗祖刃断于黑石之上，刀刃入石一尺。此战之后，那把祖刃就留在了玄天石之上，老祖则将龙渊剑封入铸剑阁。”
“所以到底是谁赢了？”陆颉之托着下巴，听入了神。
“师傅他们都说是老祖赢了。”莫羡又向潭水里扔了块石头，“可我一直想，既然青岚九剑都斩不断玄天石，祖刃却能没入一尺……”
“你觉得是修罗赢了？”
“嘘！”莫羡连忙伸出手指抵在陆颉之唇前，“要让大师兄听见了，少不了一顿臭骂。”
“哦。”陆颉之小心翼翼地点点头，不自觉地压低了声音，“那玄天试剑会，跟这个有什么关系啊。”
“在那之后，每过四年青岚门都要于玄天石之上举行试剑会，本意是致敬两位绝世高人，后来就演变成了内门的选拔仪式。”
“内门？选拔？”陆颉之听得一头雾水。
“青岚门分内外门，外门弟子修炼至十八岁便可出山，现在太曦大的镖局钱庄都有外门弟子入驻，太曦三大营的统领也多是外门弟子。因为出山早，外门弟子大多都是辰行境界，能触及观星的都是凤毛麟角。若真想以武问道，就得通过玄天试剑会，进入青岚内门。你能叫得出名字的修行者，都是内门出身。”
“枪神钟吕和逍遥散人白行简，都是青岚内门？”
莫羡点了点头：“按辈分，你说的枪神还是我的师兄。不过我从来没有见过他。”
“真的假的！”陆颉之往莫羡身边靠了靠，满脸的不敢置信，“武圣……是你师兄？”
“青岚门大执事都是我大师兄，还有什么不可能。”
莫羡苦笑，笑容里多是自嘲。
师傅被尊为太曦三圣，弟子无一不是太曦传说一样的人物。崇山师兄早已跨入星君境界，传闻二十年前便曾以一敌二星官。枪神钟吕更是青出于蓝，盛名直追师傅，被世人尊为武圣。
唯独自己这个关门弟子，单是炼体便花了十年。
陆颉之看到莫羡的表情，眼神微动，故作玩笑地拍了拍他的后背：“厚积薄发嘛，这不还是你跟我说的。这次过不了还有下一次，怕什么。”
“没有下一次了。”莫羡摇了摇头，“我已经十六岁了。今年是我最后一次参加试剑会。”
陆颉之一愣，下意识地开口：“那就是入不了内门又怎么样，依我看，当个镖头也蛮风光啊，三大营统领也不是不可以……”
“青岚门的门主，只能是内门出身。”
男孩轻声开口，神情忽然就有些落寞。
陆颉之张了张嘴，没有说话。
她明白莫羡在想些什么。
这个男孩从来都不是愿意囷于一地的人。他乐意穿布衣踩草鞋在淮岚风餐露宿，就不会在意什么门主的名号。
他这么做，大概是因为自己吧。
说到底，陆家不过是淮岚的地头蛇。不要说和白家今家比，便是天都鹤家，也不是陆家能轻易得罪的。
“不过放
心，我既然说到了就一定做到。总不能让你再坐着花车嫁回天都吧。”
莫羡咧了咧嘴，拾起手便的小石片，挥臂扔出。石片贴着水面轻盈弹跳，荡起一串涟漪，约莫十数下之后才沉入潭中。
陆颉之抱着膝盖，沉默了一会儿，终于也是露出笑容。
“比比吧。”她说。
“比什么？”莫羡一愣。
“打水漂啊。芙蕖河边，你好像还没赢过我。”陆颉之眉角微扬，那张本就英气十足的脸顿时生动了起来。
“怕你不成。”莫羡被这么一激，也来了劲。
流水激荡，微风湿润，男孩和女孩就这么在飞花瀑旁你一下我一下地打着水漂，眉眼间满是少年意气。
就好像那些在芙蕖河边闲散逍遥的日子一般，悠闲到连时光似乎都慢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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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枝头，银辉在涟漪中碎成粼粼波光。
莫羡屏息凝神，腰背笔挺，仿佛站成一座石碑。
“一刀花开落。”
他轻抖手腕，手中木枝微颤。
几片樱瓣飘落潭水之上，转而没入飞瀑激起的白沫之中。
莫羡忽地动了。
他双脚分立，手臂大张，原本平和中正的气势瞬间激昂。接着虚影翻飞，莫羡手中的木枝划破空气，竟真如刀剑般发出响亮的尖啸。
剑乃王道，攻守自如，可进可退。
刀乃霸道，一往无前，孤注一掷。
只见莫羡人影晃动，刀势大开大合，竟是完全放弃后背，大有破釜沉舟之势。
潭水依旧潋滟，只是那一道道波纹却是逆着飞瀑落下的方向扩散开来。
风骤起，散落地面的樱瓣随之翻飞，如舞蝶般环绕在少年周身，随着他手中的木枝飞旋。
“破！”
莫羡踏步挺身，手中木枝如离弦之矢飞射而出，飞舞的花瓣轰然散开，潭水荡起半尺高的波浪。
许久，他才长出一口气，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已布满血痕。
他回头，看着那根嵌入树干的木枝，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今天这飞花瀑还真是热闹。”
有人从树干后缓缓走出。
银发沿着女孩的脖颈垂落，银亮的耳坠微微晃动，那张精致明艳的脸庞映着月辉，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女神。
也难怪，她本来就是净辰仙域的女武神。
“打扰到你了吗，荒辰的引路人。”
琉璃看着莫羡的眼睛，神情平静。
“倒也不至于，只是这套刀法我还不够熟练。”莫羡摇了摇头，“还有，你总这么叫我，不觉得拗口吗？”
“那我叫你主人。”琉璃面无表情。
“别别……”莫羡连忙摆手，做贼心虚似的四处望了望，“这话可别乱说。”
“我已经以星辰之名向你宣誓效忠。有什么不对吗？”
琉璃眼神里第一次流露出困惑。
“肯定不对啊，你好歹是个女孩家，随便就叫别人主人什么的……叫我莫羡就好。”莫羡挠了挠头，脸颊有点发烫。
他确实对这个荒辰族姑娘没什么别的想法，可他毕竟是个血气方刚的少年。
“莫羡…
…”琉璃轻声重复道，接着点了点头，“我知道了，莫羡。”
“这么晚了，来找我干嘛。”莫羡岔开话题。
“我必须确保你的安全。”
“安全？”莫羡一愣。
女孩看着他的眼睛，辰月双刺从黑袍下缓缓探出，抵在莫羡胸前。
“有人在找你。他们想要杀了你。”
琉璃平静地开口，那双浅青色的眸子忽地冰冷了下来。
莫羡抿了抿嘴唇，觉得后背窜起一股寒意。
她是认真的。
“没关系，我在这儿肯定是安全的，放心吧。”他摆了摆手，强忍下心中的不安，“听陆颉之说你在凇香阁住下了，这几天过得怎么样。”
“还好。”
“在青岚山转了转吗？”
“嗯，跟陆小姐一起。”
“是吗，那就好。”莫羡侧过脸，挠了挠头，“跟仙域不太一样吧，太曦。”
“不一样。”琉璃想了想，“太曦人都很害羞。”
“害羞？”
“之前问路的时候，很多人会偷偷藏起来，说话时候会脸红。还有人会远远地跟在我身后，可是我想问问他们有什么事情，他们就会逃跑。”
琉璃歪了歪头：“这跟我的故乡很不一样。”
“我大概懂了……”莫羡扶额，“这个，怎么说呢，你们荒辰族人，在太曦的身份本来就有些特殊，更何况……”
更何况这山上十个有八个都是从小待在山上清心寡欲的爷们，见到漂亮姑娘可比见到山海苑的奇珍异兽稀罕多了。
可是这话他怎么也说不出口。
“总之，你以后出门最好还是遮一遮，省的给你添麻烦。”莫羡岔开话头。
琉璃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你刚才练的刀法，很厉害。”她突然开口。
“哦？”莫羡没想到琉璃会这么说，“你能看出来？”
“起势气足，转势平滑，出刀快且狠，简单但是实用。只是感觉少了些东西。”
琉璃言简意赅，莫羡闻言摩挲着下巴，陷入思考。
他刚才所练，是那本刀谱里的第一刀，名为花开落。
明明是那样美丽的名字，可招式却异常凶狠，刀刀直切要害。只是正如琉璃所说，这套刀法似乎还缺了些什么。
只是琉璃仅凭远观便能看出端倪，莫羡着实有些吃惊。
“我其实一直想问你个问题。你这个仙域的女武神，现在到底是什么境界？”
“我们没有所谓境界，只是不停地追随星辰之力。按照你们太曦的说法，之前大概是辰武。”
“辰……辰武？”莫羡以为自己听错了。
“现在大概只有观星了。”
“为什么？”
琉璃没有说话，而是轻轻解开黑袍上的纽扣。黑袍缓缓脱落，女孩露出白皙如冬日初雪般的后背和胸口。
莫羡觉得自己的心脏忽地停跳了一拍。他下意识地想要捂住眼睛，手掌却又在半空突然停住，再挪不开视线。
女孩只穿了一件贴身的白色羽甲，大片的肌肤裸露在月光下，似乎在闪耀着淡银色的光芒。
没人能否认她的美。
她就像从画中走出的人，只该存在于想象之中。
可莫羡注意不到这些。
他只觉得几乎遍布全身触目惊心的伤痕，扎眼得过分。
（本章完）
莫羡随手从脚边扣起一块碎石，扔进面前波光粼粼的潭水中。接着，他伸出手指，指向那条从天而降的飞瀑。
“飞花瀑上面，就是玄天石。传说千年前老祖长生山曾和冥火修罗在山上切磋一旬，最后老祖以青岚九剑向星宫借运势，一剑劈开千丈山崖，那道天堑就是这条飞花瀑。第九剑劈开了整座山，唯独山顶一块黑石完整无损。九剑之后，修罗祖刃断于黑石之上，刀刃入石一尺。此战之后，那把祖刃就留在了玄天石之上，老祖则将龙渊剑封入铸剑阁。”
“所以到底是谁赢了？”陆颉之托着下巴，听入了神。
“师傅他们都说是老祖赢了。”莫羡又向潭水里扔了块石头，“可我一直想，既然青岚九剑都斩不断玄天石，祖刃却能没入一尺……”
“你觉得是修罗赢了？”
“嘘！”莫羡连忙伸出手指抵在陆颉之唇前，“要让大师兄听见了，少不了一顿臭骂。”
“哦。”陆颉之小心翼翼地点点头，不自觉地压低了声音，“那玄天试剑会，跟这个有什么关系啊。”
“在那之后，每过四年青岚门都要于玄天石之上举行试剑会，本意是致敬两位绝世高人，后来就演变成了内门的选拔仪式。”
“内门？选拔？”陆颉之听得一头雾水。
“青岚门分内外门，外门弟子修炼至十八岁便可出山，现在太曦大的镖局钱庄都有外门弟子入驻，太曦三大营的统领也多是外门弟子。因为出山早，外门弟子大多都是辰行境界，能触及观星的都是凤毛麟角。若真想以武问道，就得通过玄天试剑会，进入青岚内门。你能叫得出名字的修行者，都是内门出身。”
“枪神钟吕和逍遥散人白行简，都是青岚内门？”
莫羡点了点头：“按辈分，你说的枪神还是我的师兄。不过我从来没有见过他。”
“真的假的！”陆颉之往莫羡身边靠了靠，满脸的不敢置信，“武圣……是你师兄？”
“青岚门大执事都是我大师兄，还有什么不可能。”
莫羡苦笑，笑容里多是自嘲。
师傅被尊为太曦三圣，弟子无一不是太曦传说一样的人物。崇山师兄早已跨入星君境界，传闻二十年前便曾以一敌二星官。枪神钟吕更是青出于蓝，盛名直追师傅，被世人尊为武圣。
唯独自己这个关门弟子，单是炼体便花了十年。
陆颉之看到莫羡的表情，眼神微动，故作玩笑地拍了拍他的后背：“厚积薄发嘛，这不还是你跟我说的。这次过不了还有下一次，怕什么。”
“没有下一次了。”莫羡摇了摇头，“我已经十六岁了。今年是我最后一次参加试剑会。”
陆颉之一愣，下意识地开口：“那就是入不了内门又怎么样，依我看，当个镖头也蛮风光啊，三大营统领也不是不可以……”
“青岚门的门主，只能是内门出身。”
男孩轻声开口，神情忽然就有些落寞。
陆颉之张了张嘴，没有说话。
她明白莫羡在想些什么。
这个男孩从来都不是愿意囷于一地的人。他乐意穿布衣踩草鞋在淮岚风餐露宿，就不会在意什么门主的名号。
他这么做，大概是因为自己吧。
说到底，陆家不过是淮岚的地头蛇。不要说和白家今家比，便是天都鹤家，也不是陆家能轻易得罪的。
“不过放
心，我既然说到了就一定做到。总不能让你再坐着花车嫁回天都吧。”
莫羡咧了咧嘴，拾起手便的小石片，挥臂扔出。石片贴着水面轻盈弹跳，荡起一串涟漪，约莫十数下之后才沉入潭中。
陆颉之抱着膝盖，沉默了一会儿，终于也是露出笑容。
“比比吧。”她说。
“比什么？”莫羡一愣。
“打水漂啊。芙蕖河边，你好像还没赢过我。”陆颉之眉角微扬，那张本就英气十足的脸顿时生动了起来。
“怕你不成。”莫羡被这么一激，也来了劲。
流水激荡，微风湿润，男孩和女孩就这么在飞花瀑旁你一下我一下地打着水漂，眉眼间满是少年意气。
就好像那些在芙蕖河边闲散逍遥的日子一般，悠闲到连时光似乎都慢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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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枝头，银辉在涟漪中碎成粼粼波光。
莫羡屏息凝神，腰背笔挺，仿佛站成一座石碑。
“一刀花开落。”
他轻抖手腕，手中木枝微颤。
几片樱瓣飘落潭水之上，转而没入飞瀑激起的白沫之中。
莫羡忽地动了。
他双脚分立，手臂大张，原本平和中正的气势瞬间激昂。接着虚影翻飞，莫羡手中的木枝划破空气，竟真如刀剑般发出响亮的尖啸。
剑乃王道，攻守自如，可进可退。
刀乃霸道，一往无前，孤注一掷。
只见莫羡人影晃动，刀势大开大合，竟是完全放弃后背，大有破釜沉舟之势。
潭水依旧潋滟，只是那一道道波纹却是逆着飞瀑落下的方向扩散开来。
风骤起，散落地面的樱瓣随之翻飞，如舞蝶般环绕在少年周身，随着他手中的木枝飞旋。
“破！”
莫羡踏步挺身，手中木枝如离弦之矢飞射而出，飞舞的花瓣轰然散开，潭水荡起半尺高的波浪。
许久，他才长出一口气，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已布满血痕。
他回头，看着那根嵌入树干的木枝，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今天这飞花瀑还真是热闹。”
有人从树干后缓缓走出。
银发沿着女孩的脖颈垂落，银亮的耳坠微微晃动，那张精致明艳的脸庞映着月辉，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女神。
也难怪，她本来就是净辰仙域的女武神。
“打扰到你了吗，荒辰的引路人。”
琉璃看着莫羡的眼睛，神情平静。
“倒也不至于，只是这套刀法我还不够熟练。”莫羡摇了摇头，“还有，你总这么叫我，不觉得拗口吗？”
“那我叫你主人。”琉璃面无表情。
“别别……”莫羡连忙摆手，做贼心虚似的四处望了望，“这话可别乱说。”
“我已经以星辰之名向你宣誓效忠。有什么不对吗？”
琉璃眼神里第一次流露出困惑。
“肯定不对啊，你好歹是个女孩家，随便就叫别人主人什么的……叫我莫羡就好。”莫羡挠了挠头，脸颊有点发烫。
他确实对这个荒辰族姑娘没什么别的想法，可他毕竟是个血气方刚的少年。
“莫羡…
…”琉璃轻声重复道，接着点了点头，“我知道了，莫羡。”
“这么晚了，来找我干嘛。”莫羡岔开话题。
“我必须确保你的安全。”
“安全？”莫羡一愣。
女孩看着他的眼睛，辰月双刺从黑袍下缓缓探出，抵在莫羡胸前。
“有人在找你。他们想要杀了你。”
琉璃平静地开口，那双浅青色的眸子忽地冰冷了下来。
莫羡抿了抿嘴唇，觉得后背窜起一股寒意。
她是认真的。
“没关系，我在这儿肯定是安全的，放心吧。”他摆了摆手，强忍下心中的不安，“听陆颉之说你在凇香阁住下了，这几天过得怎么样。”
“还好。”
“在青岚山转了转吗？”
“嗯，跟陆小姐一起。”
“是吗，那就好。”莫羡侧过脸，挠了挠头，“跟仙域不太一样吧，太曦。”
“不一样。”琉璃想了想，“太曦人都很害羞。”
“害羞？”
“之前问路的时候，很多人会偷偷藏起来，说话时候会脸红。还有人会远远地跟在我身后，可是我想问问他们有什么事情，他们就会逃跑。”
琉璃歪了歪头：“这跟我的故乡很不一样。”
“我大概懂了……”莫羡扶额，“这个，怎么说呢，你们荒辰族人，在太曦的身份本来就有些特殊，更何况……”
更何况这山上十个有八个都是从小待在山上清心寡欲的爷们，见到漂亮姑娘可比见到山海苑的奇珍异兽稀罕多了。
可是这话他怎么也说不出口。
“总之，你以后出门最好还是遮一遮，省的给你添麻烦。”莫羡岔开话头。
琉璃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你刚才练的刀法，很厉害。”她突然开口。
“哦？”莫羡没想到琉璃会这么说，“你能看出来？”
“起势气足，转势平滑，出刀快且狠，简单但是实用。只是感觉少了些东西。”
琉璃言简意赅，莫羡闻言摩挲着下巴，陷入思考。
他刚才所练，是那本刀谱里的第一刀，名为花开落。
明明是那样美丽的名字，可招式却异常凶狠，刀刀直切要害。只是正如琉璃所说，这套刀法似乎还缺了些什么。
只是琉璃仅凭远观便能看出端倪，莫羡着实有些吃惊。
“我其实一直想问你个问题。你这个仙域的女武神，现在到底是什么境界？”
“我们没有所谓境界，只是不停地追随星辰之力。按照你们太曦的说法，之前大概是辰武。”
“辰……辰武？”莫羡以为自己听错了。
“现在大概只有观星了。”
“为什么？”
琉璃没有说话，而是轻轻解开黑袍上的纽扣。黑袍缓缓脱落，女孩露出白皙如冬日初雪般的后背和胸口。
莫羡觉得自己的心脏忽地停跳了一拍。他下意识地想要捂住眼睛，手掌却又在半空突然停住，再挪不开视线。
女孩只穿了一件贴身的白色羽甲，大片的肌肤裸露在月光下，似乎在闪耀着淡银色的光芒。
没人能否认她的美。
她就像从画中走出的人，只该存在于想象之中。
可莫羡注意不到这些。
他只觉得几乎遍布全身触目惊心的伤痕，扎眼得过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