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横之盛世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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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西北风云 第十一章 伤别

    风也潇潇,雪也潇潇。

    一曲悲凉,一琴思念。

    斯人已逝,今人又该当如何?

    县衙中,东厢房。

    与冉文渊开怀畅饮后的武云来被安排到县衙内的东厢房休息,迷离之间,武云来弹起了放置于厢房中的木琴。

    东厢房外,雪花纷纷。

    今日的雪下得温柔体贴,不像之前那般暴躁,不似从前一样不讲道理。

    弹着木琴,武云来想起了自己学琴时的刻苦。没日没夜的苦练,手上布满了伤痕。

    终于有一日,武云来的老师告诉他已经有所小成。那一日,乐开怀的武云来高高兴兴的找到了他的父亲并跟父亲分享了这一喜悦。

    事务繁忙的父亲特地抽出时间来听他弹奏了一曲,并且对他感到非常欣慰。

    父亲,孩儿还想再为您再弹一曲!

    琴声飞舞,东厢房的窗户被吹开,好像是琴声撞开的一样。

    纷纷雪花片片落下,在冬风的吹拂下,悄悄的飘进窗户内。

    落在窗户上的雪花,悄咪咪的。静静的倾听着武云来弹奏的曲子,和武云来的父亲当初听这曲一样的安静。

    琴曲节奏越来越快,声量越来越大。

    “嘣!”  琴弦断了。

    武云来面不改色的睁开眼睛看向窗外,好像看到了他的父亲抱着他在雪地里玩耍。

    琴弦颜色逐渐变了,一抹鲜艳的红格外夺目。

    一滴滴滚烫的血液从划开的口子中淌出,在木琴上滴滴答答。

    武云来回想着之前冉文渊吩咐交代给他的事情,想起了那件官服,不由得恍惚起来。

    当初,武云来父亲全力支持武云来当家主,这是因为武云来的父亲知道武家已经积累了一定的实力,若是还想再进一步,就必须在官场上拥有一个武家的头面人物。

    而武云来去争家主之位,有三个原因。第一是因为武云来从小就想博取功名,做一番成就。

    第二是因为武云来的父亲想完成历代武家的心愿,而最后一个原因是他想争一口气。

    因为只有成为武家家主,才能拥有足够的资源在官场上左右逢源,爬的更高。

    只有在官场上爬的更高,获得更高的地位,武云来才能让当初求学时嘲笑他的同窗心怀悔意。

    人争一口气,佛争一柱香。

    纵观这几代的武家人,有且只有武云来拥有这样的资质,有这样的才华在官场上发光发热。

    可惜,以武云开为核心的保守势力力量强大,根深蒂固。

    加之以中原大地上,大多数的家族,大多数的势力都是嫡长子继承制。故而在舆论大义上,武云来已经先输了。

    一想到这里,武云来就想起了他的父亲对他的爱护,就想到了常常秉烛夜谈的快乐。

    一想到这,武云来就不住

    的在心里埋怨起他的大哥武云开。

    想当年,中原陆沉,天下大乱。天灾不停,人祸不断。

    多少个武家需要仰望的家族不复存在,多少个传承百年的大家族灰飞烟灭。

    有后来人考据原因,却发现是因为大部分灭亡的家族都是固执的坚持着嫡长子继承的制度。

    就算新任家主资质平庸,也绝不会让更优秀的继任家主之位。

    当然,也有变通的家族,他们到现在都坚强的屹立在中原大地上。

    前事不忘后事之师,可恨,可叹这保守的武家人。

    乱世的天灾人祸自然需要更加贤能的家主,而想要更进一步的武家怎么会选择武云开呢?

    此次,武云开把武家害惨了。

    灭亡的大家族有的传承百年,有的更为悠久。那更为悠久者,可追溯到三朝以前的大楚。

    念及如此,武云来用手再次拨弄着断了一根琴弦的木琴。

    琴声悲哀,让窗口的雪花都颤动着。

    武云来受伤的手指湿漉漉的,滴滴答答的声响夹杂在琴曲中,独具悲壮。

    沉浸在琴声中的武云来,陷入了一阵遐想。过往的种种,变化成一幕幕静止的画面不断从眼前闪过。

    屋内点燃的香烛冒出一缕缕青烟,随着琴声舞动,慢慢朝窗外飘去。

    古铜色的香炉燃着一些清神醒脑的玩意儿,虽比不上那天下闻名的龙涎香,但也能稍稍缓解一下武云来的醉意。

    在这次被冉文渊处理过后的武家,已经元气大伤。武云来只有紧紧抱着冉文渊的大腿,武家才有可能恢复过来,并且还有机会更进一步。

    但从此之后,以武云来为核心的武家部分势力只能站在武云开的对立面。

    虽然被排挤出武家的权力核心,但这么多年来,当初支持武云来的人还有不少身在曹营心在汉。

    况且,常年在外处理生意的武云来不仅仅把生意做的有声有色,还培养了一批忠心能干的心腹。

    若是不出这一档子事,武云来可能会老死在外。如今,改变命运的机会到了。

    话说这冉文渊与武云来开怀畅饮后,就分开了。

    冉文渊此时非常高兴,因为他为泸县的百姓解决了后顾之忧。

    有了武云来的制约,武云开和其余武家人将来就翻不起什么大浪来。

    这一手计策,不仅解决了泸县百姓的后顾之忧,还让泸县的局势进一步稳定,不再有一家独大的情况出现。

    但为了以防万一,冉文渊需要再加一把火。

    “冉一,你让县尉去泸县大牢里宣布将被关押的武家明正典刑的命令,并且发出布告,通知全城百姓。”冉文渊对着跟随他的冉一说。

    “属下遵命!”冉一接下命令转身离去。

    泸县县尉郑宇住处。

    “郑县尉,在下来

    传达将军命令。”冉一客气的跟泸县县尉郑宇说道。

    “冉一将军请讲,在下一定认真执行冉将军的命令。”县尉郑宇恭恭敬敬的行礼。

    “我们将军认为这被关起来的武家人不杀不足以平民愤,想请你去宣布命令,贴出告示,陪同县令大人监斩。”

    “在下得令。”县尉郑宇顿时松了一口气,因为以后泸县百姓的日子好过了。

    十字街头,青石地面被白雪覆盖。然而,此时此刻,数十名披头散发的囚犯正跪在这冰冷刺骨的地面上。

    他们中有的是锦衣华服,有的是衣衫不整,男男女女皆在其中。

    养尊处优者有之,尘霜满面者有之。所有的人都被五花大绑,整整齐齐的跪倒在地上,身子难受的扭动着。

    在他们的周围,数十名全副武装的泸县士兵围成一个大圈。手中拿着闪烁刺眼光芒的兵刃,将这数十名男男女女围在中间,如临大敌。

    而在这些男男女女的身后,则站立着数十名半袒肩膀,露出一身横肉的侩子手。

    他们手持用红绸裹着把柄的鬼头刀,一个个凶神恶煞的样子,眼里仿佛闪耀着嗜血的光亮。

    士兵们外围的几条道路和几个房屋吴燕下,黑压压的挤着大片的百姓观望着。

    他们对着场中的一干犯人指指点点,交头接耳的嗡嗡议论着。

    有的人发出了惋惜的叹息,有的人露出了快意期盼的神色。

    哐哐哐!有一个衙役手里锣响三声。

    嘈杂而又混乱的喧闹声顿时消失不见,一时间,场中变得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定定的等候着,外围的百姓们都伸着脖子看向刑场。

    一个身穿泸县守军盔甲的将士从街口飞奔向西部高台,跑动的时候,头盔上的红缨随风飘扬,如同一团永恒的活火一般。

    “启禀马大人,郑大人以及诸位大人,时辰已到,可否行刑?”只见这将士想着台上诸位端坐着的几位官员行礼道。

    居中的马县令朝左右看了看,然后微微点头。紧接着他站起身来,在几位官员的簇拥下,马县令缓步走向场中。

    他的目光先是扫视了一番跪在地上的囚犯,接着朗声说道:“经查实,在场囚犯皆是武家结党营私,哄抬物价鱼肉百姓的败类。是泸县的耻辱,不杀不足以平民愤,不杀不足以告慰牺牲的将士和百姓!证据确凿,明正典刑!”

    马县令宣布完,伸手从身旁一位衙役手中取过一块令牌,扬手向空中一抛,厉声喝道:“行刑!”

    令牌从空中直直落下,重重的砸在雪地上。

    此时,场中响起一阵嘹亮歌声。而听到歌声的武氏众人眼前一亮,继而又暗淡了下去。

    一个身着缟素的人影缓缓出现在大家眼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