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刀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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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江湖 第三十六章 虎牢关里有大麻烦

    这老道士自然是坑过青木离的诸葛清风了。那日冰湖一战后,青木离被百里庆忌救走,老道人原打算前往许昌凑凑热闹,可走到半道听说杨仪与苏奉又在襄阳城外打了一架,许昌城的江湖人女们大多前往襄阳去了。

    诸葛清风身上盘缠不多,想着滞留在汝城先赚些银子。可惜天不遂人愿,前些日子给一位名门大派的小姑娘看手相,言语间莫名得罪了仰慕这姑娘的几位少侠儿,被人合伙揍了一顿,非但没赚着银子,还花去不少看跌打,真是倒霉透顶。

    这天听说城里来了一伙押镖之人,便想着来试试运气,结果又险些被揍。其实也怪自己心急,哪有一上来三言两句就让人掏银子的好事儿。

    见着来人是青木离,诸葛清风眼神闪烁不定。青木离也没注意,对着乌老大说道,“乌大哥,这位道人很是够义气,与我有过命的交情,只是嘴上没个把门的,你不要在意。”

    乌老大看上去五大三粗,其实心思极为活泛,瞬间就明白青木离是什么意思,大大咧咧得说道,“既然是青兄弟的朋友,那自然也是我们的朋友,这位道长请坐。”

    诸葛清风倒也识相,来到青木离身边坐了下去,端起酒杯先行喝了一口压压惊,这才对着桌上众人说道,“贫道诸葛清风,适才多有得罪,还望诸位海涵、海涵。”

    走镖之人都是江湖汉子,自然不会有所介意,众人几杯梅花酿下肚,便与诸葛清风相识了。有人起哄让诸葛清风把刚才那事继续说说,诸葛清风急忙摆手笑道,“那些都是贫道行走江湖的一些小手段,不提也罢,诸位要感兴趣不如我给你们讲讲当年齐国剑圣单剑守国门的故事。”

    也没等众人答应,诸葛清风便自顾自的说了起来。青木离坐在一旁低头默默得喝着酒,知道这位道长的性格,对他说的话也不以为然。

    酒过三巡,乌老大看了看时辰也不早了,大伙也喝了不少,便吩咐人赶紧回屋休息,莫要耽误了正事。要说这诸葛清风嘴上的本事儿确实了得,大伙正听得痴迷却被乌老大喊停,一脸意犹未尽得各回各屋去了。

    诸葛清风使了个眼神,拉着青木离来到客栈后院。两人随意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诸葛清风先行开口询问道,“青少侠,那日冰湖旁把你带走之人是你的什么人?”

    天真的青木离一直认为当日诸葛清风没有偷偷溜走,乃是个十分重情义的人,坦然说道,“那是我师傅。”

    诸葛清风轻抚胡须,看着青木离的眼睛,低声问道,“你师父可是牙乌山刀圣百里庆忌?”

    青木离闻言一惊,有些不解得问道,“道长如何知晓的?”

    诸葛清风微微点头,缓缓说道,“贫道游历这片天下多年,自然对这位刀圣有所耳闻,那日观你与那莫三琥死战,见你的招式有些眼熟,事后才想起来乃是刀圣百里庆忌自创的刀法。只是你既然是他的徒弟,为何要和一群走镖之人在一起?”

    青木离叹了口气,将古井镇上发生的事简单与诸葛清风说了一遍,又将如何遇见乌老大的事情告诉了他。

    诸葛清风越听越惊,到最后更是张着嘴半天忘记合上,等到青木离说完良久后,这才重重的叹了口气,“贫道一直很仰慕这位刀圣,早些年游历江湖被誉为大智大勇、品格高尚之人,更是有着一手好厨艺,真是可惜了,可惜了。”

    青木离看着地面,狠狠说道,“所以我一定要为我师傅报仇。”

    “可使不得,可使不得。”一听青木离又要报仇,诸葛清风急忙开口拦住他,“按你所说,那两位仇人应该是如今青州东四皇城的血皇与邪皇,你这点修为去找

    人家,进了界山就没命了。”

    “四皇城?血皇?邪皇?”青木离望向诸葛清风。

    诸葛清风靠近青木离,把声音压得极低,小心翼翼得说道,“早些年四位圣人聚集在青州东,搞出了个四皇城做土皇帝,这血皇与邪皇便是其中二位。”

    青木离点点头,说道,“道长放心,我自然不会傻到现在就提刀去青州,我答应过素素,一定要修炼到圣人境才会去找他们给我师傅报仇的。”

    诸葛清风这才放下心来,说道,“你小子之前行大运才杀了倒霉的莫三琥,可别又一时冲动了。既然你说是与乌老大顺路才答应走这趟的,那你们到了洛阳之后打算去哪里?”

    青木离轻轻摇了摇头,有些无奈的叹息道,“其实我也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吧,这天下之大,终归有我们落脚的地方。”诸葛清风闻言点点头,心中暗自已有打算。

    翌日天明时分,乌老大一群人骑马出城,青木离与素素跟在后面,一行人中还多了个不速之客——诸葛清风。他昨夜打算好了跟着青木离随镖队一起南下,便能混吃混喝一路到洛阳。走镖本就是无聊至极的事情,有个能说会道的人在一旁解闷,众人自然很是愿意。而乌老大看着青木离与素素的面上,也没有多说什么。

    虎牢关

    又称汜水关,是洛阳城东边重要的关隘,传闻上古时有皇帝在此建造牢笼,狩猎猛虎而得名。南连嵩岳,北濒黄河,山岭交错,自称天险,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离开汝城数日后,乌老大的镖队来到此处。日子一长,以诸葛清风的嘴上本事自然与镖队中人打得火热,这会儿众人穿行虎牢关,他又开始说起故事来,“来到这虎牢关,就不得不提数百年前大唐王朝的立国之战,李皇帝以少胜多,最终一战灭两王,夺取了洛阳城。”离得诸葛清风稍近的几人,急忙靠上前去,离得稍远的也只能竖起耳朵细听了。

    虎牢关时洛阳通往东边的唯一通道,此时正值融雪之时,天气寒冷,行人过客并不是很多。乌老大骑马走在队伍的最前端,神色极为严肃,不停的四处张望。这趟镖的报酬虽然不多,可观那请镖之人的神色,言语间这箱子里必然是极为重要的东西。现如今一路安稳临近洛阳,依照乌老大多年走镖的经验,若是有事情发生,也必然会在此处。

    青木离与素素在队伍的后边,小灰依旧趴在青木离的肩上摇摇欲睡,他们眼前是辆普通马车,据乌老大所说里面有个箱子,正是这趟所要送到洛阳的东西,只是行有行规,没办法对他们多说什么。青木离、素素也并不在意,他们本就是漫无目的四处游历,能赚些银子日常花销就好。

    突然间两侧山崖上有风尘起,数道声音自山崖上飞跃而下,虎牢关的道路前后都有马蹄声疾驰而来,听声音人马众多,来势汹汹。

    乌老大心头一惊,知道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急忙一伸手,大喝一声,“下马!”,从腰间抽出一把开山砍刀,骑马来到队伍后的马车处。

    都是跟随乌老大多年的众人一个翻身便下了马,从马背上抽出明晃晃的大砍刀,将马匹牵至身前作为抵挡,迅速将队伍后面的马车围了起来,神色紧张,严阵以待。

    青木离与素素也跟着下了马,有样学样将马牵至身前,诸葛清风不知从哪钻了过来,躲在他两后面左看右看,低声说道,“想不到这乌老大还是个行伍之人,竟然懂得这种阵法。”

    青木离有些不解得看着他,诸葛清风笑了笑,解释道,“这是早些年陈国惯用的御马合围阵,那时候他们正面打不过青家的铁骑轻弩,就研究

    出了这么个阵法以马为盾,将众人合在一起,不求战场上击败对方,只要能死守拖出对方就好。没想到这乌老大将这套阵法用作这般使用,倒也是有些奇效。”

    没想到诸葛清风懂得东西还不少,素素望了他一眼,看来自己有些低估了这位老道士。

    诸葛清风话音刚落,来人已然奔袭至队伍前。近五十匹马将镖队团团包围起来,更有十余名黑袍人手持长弓蹲伏在不远处的山崖上。

    为首之人身穿黑色犀皮甲,手持六环金背大砍刀,满脸胡须,目露凶光,脸上更有道二指长的疤痕斜挂在右边脸上,他坐在一匹通体暗红的骏马之上,背上黑红色的披风在风中猎猎作响。

    刀疤脸望向镖队中仍骑于马上的乌老大,吼道,“识相的赶紧把东西交出来,我们可是在此处等候多日了。”

    乌老大没有多说废话,老旧的戏码照常上演,随着刀疤脸一声令下,外围山崖上箭矢袭来。御马合围阵的精髓便在马身上披有一层精钢铁甲,群马头尾相连,层层包围不露缝隙,阵中之人半蹲隐藏身子,寻常箭矢根本无法对阵中人形成有效的杀伤。

    混战未起时,虎牢关内的行人便早已四散而开。刀疤脸见外围箭矢并无太大作用,带头提刀冲阵而来,身后近五十骑纷纷拔刀,高喊着杀伐声向阵中袭来。

    乌老大回头望了一眼青木离与素素,高声喊道,“青兄弟,马车拜托于你了。”见青木离点头答应,招呼数人翻身上马向那刀疤脸冲去。

    数十年前的南征大战让天下人领悟了一个深刻的道理——打战还是得靠骑马。这个道理衍生开来,寻常江湖械斗也都开始以马战为先。

    双方人马交战与一起,毕竟不是正规骑兵,没办法结成有效的进攻阵型,很快就四乱而开,互相厮杀在一起。失去了马的冲击力,骑在马上对这些江湖人士的身法反而有影响,乌老大这边数位修为不浅的小武士更是下马作战,一柄大砍刀虎虎生风,接二连三将对方斩落下马。

    再看那乌老大,手中开山砍刀颇有灵性,犹如毒蛇穿行一般连砍数人,径直来到那刀疤脸身前,两人见面,都知道对方是什么身份,自古擒贼先擒王,半个字没说便打斗起来。

    这乌老大显然不是像他自己所言只是个武士,开山刀上有深褐色的真气燃烧,与那刀疤脸手中发着泥黄色光芒的金背大砍刀交相辉映,光点四溅。两人一交手,乌老大便知对方内力极为深厚,自己远不如他,一脚踏于马背之上飞身而起,双手持刀自上而下一记开山式对着刀疤脸的脑袋劈了下来。

    刀疤脸满脸不屑,举起大砍刀稳稳的挡下乌老大这一击,却不料乌老大醉翁之意不在酒,一刀落下后又是一个鹞子翻身至刀疤脸身后,抱着刀疤脸顺势一滚,两人跌落于马下。刀疤脸也是老江湖了,反应极快,顺势一脚踢出,结结实实得踢在乌老大胸口处,将乌老大踢出数丈远,一旁的大红马受惊急忙跑开。

    被刀疤脸踢飞的乌老大在地上连滚数丈,还未落定便有人举刀袭来 ,只见乌老大一个翻身而起,四周有深褐色光芒乍起宛若一朵梅花,离得最近的三人抵挡不及跌落马下,乌老大横刀而立,胸口处的衣裳已然全部裂开,露出里面泛着微光的银色内甲,犹如鱼鳞一般的纹路清晰可见,上面还印着个浅浅的脚印痕迹。

    “银鳞软甲!你果然是陈国的败将。”刀疤脸见状,嘴角微微翘起,对着乌老大恶语道,“当初没死在大魏的马下,今天定要你死在我的刀下。”

    乌老大眉头紧皱,抿嘴不语,能够一脚在自己的软甲上留有痕迹的武道高手,看来今天有大麻烦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