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刀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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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江湖 第二十章 你想要这个?

    “割”字法

    青木离将破刀搁在崖边大石之上,右臂空悬稳如磐石,手腕处缓缓扯动,刀刃在石头上留下一道深深的痕迹。

    大石之上有刀痕无数,中间一道最为深刻。

    青木离看着自己刚割的那一刀,对比中间那一道素素留下的刀痕,有些失落,“还是不行啊。”

    “唰”的一声,有东西破空袭来,青木离用极快的速度一挥刀,一颗石子被劈成两半掉落在地上。

    “又是你!”青木离瞪着不远处的树枝上,有一只灰色小毛猴正龇牙咧嘴的看着他哇哇直叫,一脸挑衅的模样。

    入春以来,这只小灰猴便时常出现在这崖边的林中,每次都在青木离练刀时丢石子偷袭。一开始青木离被折腾的够呛,时间一长慢慢也就习惯了,这家伙也没有恶意,丢石子就是为了好玩。

    “唰”,小灰猴又朝着青木离丢了个东西过来,这回青木离顺手就接了下来,原来是个青色果子。

    青木离将果子放在石头上,冲着小灰猴喊道,:“我现在没空和你玩,我还要练刀呢。”

    小灰猴显然有些生气,不知道从哪又掏出个青色果子,盘坐在树枝上自顾自的啃了起来。

    青木离嘿嘿一乐,也不去管它,继续练起刀来。

    冬去春来,一刀门八字刀法青木离练得越来越熟练,可是和素素的刀法比起来总是少些什么,一招一式无法如素素一般刀势十足。每次青木离问起素素,素素也总是一句“火候未到”就打发了。

    临近晌午,素素提着食盒来到崖边,看着青木离拿着破刀挥汗如雨,心中闪过一丝不忍。

    自己该不该告诉他,如果无法修行内功,纳天地元气入体,刀法练得再好也只是空中阁楼、不堪一击。

    “素素,你来啦。”青木离余光瞧见素素站在一旁发呆,一声将她叫醒。

    素素点了点头,走上前将手中食盒递了过来。

    青木离结果食盒,放下手中的破刀,甩了甩手。虽然这把破刀随着自己这么长时间了,可对于青木离来说还是有些沉,练久了手臂还是会酸痛。

    “小灰来了?”素素看着一旁的青色果子,问道。

    青木离边吃着饭边点了点头,回过头看向林间的树枝上,并没看见那只灰色小毛猴,“可能见我没搭理它,又走了。”

    “噢。”素素脸上有些失落。

    之前素素每次来崖边,都会遇上那只小灰猴,一人一猴特别有缘,很合得来,素素还为它起了个名字——小灰。可是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每次素素前来时,小灰都看不到踪影。

    “素素,没事儿,搞不好小灰一会儿又出现了。”青木离见素素有些失落,轻声安慰道。

    果不其然,青木离这才吃过饭,小灰出现了。

    只是它这个时候看上去有些奇怪,一路狂叫不止,围着青木离与素素蹦跳着打转,一只手指向林间,看起来很着急的样子。

    青木离有些不解,还是素素看出了端倪,问道,“你是要我们和你走?”

    小灰猴仿佛听懂了,猛然停住点了点头,随后往林间跑去。素素急忙跟了上去,边跑边说道:“小灰好像有很急的事,来这里找我们帮忙。”

    青木离见状,拿起破刀也跟了上去。

    两人一猴一路穿过山林,进入一条大峡谷中,越走越底。虽说已是暖春天,可深山中的大峡谷深处依旧颇有凉意。

    青木离都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来到峡谷最深处有浅溪长流,大大小小的鹅卵石遍布,峡谷中水雾极重,阳光几乎射不进来。

    沿着溪水一路前行,眼前豁然开朗,前方是一个大水潭,远处有瀑布高悬而下,落入潭中,发出阵阵水声,潭水溢出化作小溪一路流淌。水潭四周悬崖峭壁,高达数十丈,峭壁多有怪石,杂草丛生。

    这里竟然是一个天坑。

    青木离与素素跟着小灰猴沿着峭壁之上一条天然小道一路而上,来到瀑布不远处的一团杂草丛中

    。

    这草丛不是很茂密,却刚好可以将两人隐藏起来。小灰蹲在崖边,看着青木离和素素,先是用手指了指瀑布底,拍了拍自己胸膛。

    青木离与素素举目望去,在瀑布水帘之后有着一处浅滩,黑色的沙土上有着一株小草孤零零的长着,小草顶端有金黄色花苞含苞待放微微发亮。

    “你想要那个?”青木离看着小灰,疑惑的问道。

    小灰咧嘴一笑,点点头,接着又龇牙咧嘴,做出一副嗷嗷直叫的模样,发出低沉的吼叫声。

    见两人不解,小灰叹了口气,灵机一动,将尾巴伸了出来,盘成一个圈,尾端左右晃动。

    “你是说有蛇?”素素首先反应过来。

    小灰猛点头,一脸严肃。

    小灰原本乃是山中灵猴,在这峡谷中深潭处守护那株金玉兰花草多年,只等花期一到,天地元气凝成花露,将其吞食便有望得道。

    谁知今日有大蛇闯了进来,占了那片黑沙浅滩,守着那株花草,这是明抢啊!小灰怒不可恕,但也知道自己敌不过那大蛇,无奈之下只能去崖边找青木离两人相助。

    青木离了解情况后,自告奋勇,率先爬下峭壁,进入深潭中。才一入水,青木离一阵冷颤,这水实在是太凉了。

    咬着牙向前游去,穿过瀑布下的水帘来到那黑沙浅滩上,这浅滩上是个洞穴,一眼看去漆黑一片,完全看不出有多深。

    “蛇在哪呢?”青木离提着那把破刀,左右张望。在山里生活了这么长时间,蛇虫走兽什么的也见过不少,古井镇上更是有着一群捕猎人,来小菜馆喝酒聊天时会说起一些捕猎的技巧,所以青木离并不是很害怕。

    青木离在洞内环视一周,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便小心翼翼的走至花草旁,只见那花草远观时觉得挺普通的,走进了才发现这花草叶如翠玉、金黄色花苞处竟有余晖波动,引人入胜。

    看得正入迷,青木离突然感觉洞内寒风大作,有低沉的“嗡嗡”声从洞内传出,一股腥臭味随风扑面而来。转头一看,漆黑的洞穴中突然亮起两团火焰,灯笼大小,还没看清楚,那两团火焰就向自己冲了过来。

    没有做任何反应,青木离就被撞飞了出去,穿过水帘后重重的摔入潭中。

    素素躲在峭壁上的杂草中,看见青木离前脚才进入水帘,后脚就被撞飞了出来,那两团火焰穿过水帘,露出了真身。

    这确实是一条蛇,只是这条蛇也太大了。光是水帘外就长有十余丈,周身覆盖黑色鳞片,蛇身最粗的地方一丈有余,最令人觉得恐怖的是小车般大小的蛇头犹如人面一般,鼻眼分明,那两团灯笼大小的火焰正是它的双目,鼻中有寒气喷出。

    这一条烛九阴!

    这条烛九阴将青木离撞飞后,伸出脑袋警惕的看向水面,显然在寻找着青木离的身影。

    青木离将脑袋探出水面,一口鲜血喷出,这一下差点没把他撞散了。抬头望去,看见那条烛九阴正虎视眈眈得看着自己,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那烛九阴显然不打算就此放过青木离,张开大口对着青木离直直冲了过来。

    素素看见这一幕来不及多想,拔出长刀一跃而起,飞出峭壁在水面上轻点几下,犹如蜻蜓点水一般,用极快的速度来到场间,对着烛九阴的脑袋一刀劈下,凌冽的刀芒犹如弯月一般飞出,狠狠地砸在烛九阴的脑袋上。

    烛九阴晃了晃了那个大脑袋,看着眼前的素素挥刀而来,顿时怒极,眼中火焰更为猛烈,对着素素咬了过去。

    素素一个侧身闪避开来,周身沐浴浅色蓝光,脚尖轻触水面后飞身而起,手中长刀化为一条蓝色长鞭,对着烛九阴的大脑袋就是一劈,蓝色长鞭劈在黑色鳞片上,激起一阵火花。

    烛九阴吃痛,摇晃巨大的身子对着素素冲了过来。素素又是一鞭劈下,借力躲开烛九阴这蓄力一击,脚尖轮番踏水而起,游荡在烛九阴周围,时而飞身一鞭劈下,犹如仙子挥袖而舞。

    潭中水花四溅,一人一蛇大战在一起。

    青木离费力游回到洞穴内,瘫坐在地面黑沙浅滩大口喘气,只觉得周身欲裂,那烛九阴的力气实在是太大了。

    小灰不知道何时游了过来,蹲在金玉兰花草旁盯着金黄色的花蕾,不时望向潭面大战的一人一蛇,尾巴在身后左右摇晃,猴脸上一副焦急模样。

    战斗愈发火热,素素依靠身法迅捷每每都能恰到好处的躲开,烛九阴的黑鳞实在恐怖,任素素的蓝色长鞭如何势猛,都无法在鳞片上留下一丝痕迹。

    烛九阴挨了素素十多鞭子后,眼中怒火愈发旺盛,水面上的身子向后蜷缩,宛若一张长弓,周身黑色鳞片翻起,鳞片下有隐有红光一闪。随后蛇口一吐,一个巨大的红色光球从口中飞出,对着素素急速飞去。

    身在空中的素素对这烛九阴还能这般攻击,显然有些意外,情急之下收刀回身,反手架在身前,身前蓝光大作。

    红色光球撞击在素素身前的蓝光上,一个爆炸发出一声巨响,素素被炸得一路后飞,重重得砸到峭壁上。

    然而烛九阴对此并不满足,鳞片下又是红光一闪,口中一个红色光球飞出,狠狠的砸在素素身上。

    接着第三个、第四个……

    十数个红色光球陆续飞出,一阵轰鸣声后,峭壁处乱石纷飞,尘雾弥漫,无数碎石落于潭水中。

    青木离在浅滩上看得心惊不已。

    尘雾还未消去,有一道蓝光从峭壁上弹出,跃至空中,正是素素。只见她高举长刀,蓝光大盛,空中长刀左右挥舞,一道道蓝色刀芒飞奔而出,连续轰击在烛九阴蛇头之上,把那颗大蛇头砸得一阵颤动。

    烛九阴全身黑色鳞片突然变成红色,一道巨大的红光从口中喷出,素素的刀芒遇到红光瞬间消失。红光一路高涨,撞击在空中的素素身上,冲散了素素身上的蓝光,将素素再次击飞到峭壁之上。

    素素被再次砸入峭壁,在峭壁上砸出一个大坑后滚落了下来,跌入潭水中,消失不见。

    良久之后,水面有蓝衣浮起,素素昏死过去。

    烛九阴将巨大蛇身掉转过来,鼻子不断有寒气喷出,蛇头上的鳞片布满裂痕,有血溢出,这一战它也受了不轻的伤,两团炙热的火焰死死盯着洞穴内。

    金玉兰花草上的金黄色花苞隐约有绽放开来的痕迹,余晖越来越旺,照亮整个洞穴。

    青木离拄刀而起,望着水面上漂浮的蓝衣,很是担忧。不远处的小灰正焦急得看着眼前的花苞,一转头迎上烛九阴眼中的怒火,双目骤然变得漆黑,眉间有一道黑色裂缝缓缓张开,也是漆黑一片,那是第三只眼!

    有黑光自小灰的第三只眼射出,直奔烛九阴的眼睛而去,速度极快。这一招显然出乎烛九阴的预料,黑光直直射入那团火焰,瞬间将火焰熄灭。

    被伤了一只眼的烛九阴怒极,一阵阵怒吼声在峡谷中回荡,巨大的蛇头对准小灰直冲而来。

    小灰眉间裂缝闭合,双目已然恢复原来模样。见烛九阴直冲而来,手脚并用急忙向洞内逃去,可烛九阴杀心已起,不管不顾一头撞入洞穴深处。

    轰隆一声,洞穴深处的石壁被巨大的蛇头撞出恐怖裂缝,乱石飞溅,小灰虽然及时躲闪开来,依旧被余劲荡飞,踉踉跄跄站起身来,转头准备向洞外跑去。烛九阴也转过蛇头,盯着小灰准备发起第二次攻击。

    就在这时,金玉兰花草上有异样出现。越来越旺的余晖仿佛到了极限一般,突然爆裂开来,变成一阵实质的光雨洒落,空气仿佛都被凝固,青木离、小灰、烛九阴盯着花苞处,金黄色的花瓣偏偏掉落,露出其中的花蕾,散发着异样的光芒,令人炫目。

    小灰最先反应过来,一个纵身跃向花蕾,烛九阴见状甩动粗壮的蛇身,一个横扫便将小灰扫飞了出去。小灰在空中翻了几个转,掉落到水中,激起一阵涟漪。

    待得烛九阴重新看向花蕾,青木离已然一瘸一拐的拄刀来到一旁,伸手将花蕾摘下,一口吞了下去。

    “你想要这个?我就偏不给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