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出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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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约战

    百般无奈之后,叶听风忽然想明白了,并非这旧壳难去,而是时机未到,身体的淬炼尚欠火候。

    于是沉心静气,重新投入了淬体修炼之中,好在这身皱皮,却并不妨碍灵气的进出,只是如同一只茧,等待着他破而成蝶。

    萧河古城,将军府里,如今却是模样大变,却是已经成了一处戒备森严的中军大营。

    “报!”一个洪亮的声音传来。

    却见从大门口冲进来一位身形极快的便装人影,其一副斥候模样,也不见守卫相拦,便任由他冲进了暂做中军营丈的孟府正堂。

    一进正堂,却见满屋尽是铁甲将校,那斥候施礼上报:“禀孟帅,冷苍山前线有消息传来。”

    “快呈上来!”孟拓疆朗声说道。

    片刻之后,斥候将一只火漆封裹着的,竹筒取出,孟报国上前接过,拆开后,取出一纸密文,递给了孟拓疆。

    却见孟拓疆紧盯着手中情报,眼神冰冷,眉头却是越皱越紧。约莫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孟拓疆方才将那文书放置桌上,却是长叹一口气,仰头后躺,往屋顶看去。

    “父帅!”孟报国见父亲如此模样,却是有些担心,急忙出声问询:

    “可是冷苍山战事有变?”

    屋里诸位将帅也是抬头紧盯着孟拓疆。却见他直起腰身,却微微有些失望的摇头摇头,便说道;

    “冷苍山前线,罗昊已在调兵遣将,准备在饮马川与胡国大军决战,按行军布阵,粮草兵马的摆置,不出十天,便是两军交战之时。”

    “啊!”、“这么快。”

    诸位将校瞬间开始嘀咕起来。

    “安静!”孟拓疆却是一声震呼,周围顿时安静下来。

    “此次会战,诸位看法如何?”孟拓疆继续问道。

    众人沉默片刻,便立时有人移步而出,向着孟拓疆说道:

    “禀孟帅,在下以为,这罗昊急功好利,却是犯了兵家大忌,诸位皆知,过了冷苍山,便是饮马川,但饮马川乃是胡国所属,可与我军对垒上百年,布防之强毋庸置疑,这罗昊却选择此处与敌军决战,这是要将我丰国十万大军送入虎口啊。

    此次会战恐怕凶多吉少。而我大军布防数十上百年的阵线,却是要毁于一旦啊。”

    说话之人,乃是厅堂之中唯一一个未着铠甲之人,穿着长衫,三缕长髯,生的一脸儒雅之气,此刻却是一脸怒容,满面通红。

    “侯城主,不愧为饱学之士,一句话将要害点透,令人佩服之至。我萧河古城昌盛如斯,多是侯城主之功啊。”孟拓疆眼含赏识的说道。

    原来这男子竟是这萧河古城的城主,侯长安,已是应邀来到将军府多日,对前线及军中情况知之甚深。

    “孟帅谬赞了,适才所言,乃是侯某心中所想,恐怕也不出诸位将军所料,罗昊此举有失策之嫌,不知我等可有相解之法?”侯长安道。

    孟拓疆沉思了片刻,忽然抬头,朗声道:

    “刘风、刘宇听令。”

    “末将在!”两位副将上前施礼,听令。

    “你二人星夜兼程,火速赶往冷苍山,

    刘风前去中军请见罗昊,晓以厉害,相挽其意,务必使其回心转意,切莫铸成大错。

    刘宇带我密函,且去军中联络宁岑、章无涯二人,传我口信,一旦罗昊不停劝戒,执意入饮马川会战,便申请坚守后军,务必小心守好入川栈道,千万莫要大意。此栈道一旦有失,十万丰国儿郎,将无一可以生还。”

    孟拓疆吩咐完,这两人便立即穿门而出,骑了马匹,往冷苍山奔去。

    蓝天白云之下,一阵清风拂过,吹动着面上的白纱,掀起一丝别样风韵,空气中弥漫着桂花的香气,幽静的湖边,两道倩影,一坐一立,惊艳了时光。

    手指抚过琴弦,一粒粒琴音,如同流水一般,淅沥沥的回荡在湖面上。

    琴音委婉动听,却又勾起思绪万千,仿佛诉说着人世间一幕幕的悲欢离合,弹琴之人忽而身在其内,忽而又似超脱其外。

    却正是语兰与小梨。

    语兰自那日在厅堂之上大放异彩之后,得了孟拓疆宠爱,孟府之人,从上至下对便是其有了几分敬畏。

    但语兰生性恬淡,不喜嬉闹,却是每日闭门不出,只与小梨流连于湖畔琴音之间,军中事宜,却是再不过问。孟拓疆却是忙于军中事物,也未再召见。

    今日天气不错,小梨便带着语兰,出来湖边弹琴,情至深处,主仆二人竟均是泪流满面。

    忽然湖畔传来了脚步声,语兰轻轻的松开了琴弦,小梨却是瞬间惊醒过来,转身一看,急忙施礼道:“老爷好!”

    却是孟拓疆走了过来,冲着小梨微微点头。

    语兰也是摸索着,要起身见礼,小梨急忙搀扶。孟拓疆却说道:

    “兰兰不必多礼,就坐着说话吧。”

    但语兰却还是起身施礼,且恭敬的站立一旁,微笑着开口道:

    “给爹爹见礼,爹爹厚爱,语兰已然知晓,但身为子女,父母当前,又岂能倨傲。”

    孟拓疆却是毫不在意,却看向了湖畔石台上的古琴,缓缓开口道:

    “爹爹适才遥遥听见琴声,哀怨悱恻,而又不失悲壮,引人共鸣,却未想到竟是兰兰所奏,不知此曲何名?”

    “回爹爹,这曲子,乃是语兰随心而奏,胡乱拨弄而已,却并无曲名。”语兰微笑答道。

    “哦?这曲子竟是兰兰自己所作?”孟拓疆却是眼含意外的问道。

    却见语兰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并未开口。

    “哈哈……未想到我孟某人半生戎马,粗旷不羁,生的女儿,却是蕙心兰质,心灵手巧啊,哈哈……”孟拓疆心情似乎不错。

    “爹爹莫要再夸,语兰受之不起。”

    “好说,好说。兰兰也不用妄自菲薄,以我看来,论才情思维,你大哥那不成器的东西,却是无论如何大欧赶不及你啊。”孟拓疆说完,却又看见了语兰蒙在脸上的白纱,轻轻叹了口气,又说了句:“可惜你的眼睛啊,唉…”

    “大哥忠勇仁义,语兰怎可比的,眼疾之事,却是让爹爹费心了。”说完,语兰也是脸上一阵黯然。

    “好了,莫说太多闲话。”孟拓疆却是脸上重新振作,开始郑重的与

    语兰交谈起来。“爹爹今天找你,却是有事情相商。”

    “老爷,小姐,不如坐下说话如何。”小梨却是乖巧指着石台边上的凳子说道。

    “也好!”孟拓疆点了点头。

    小梨扶了语兰坐下,又说道:“小姐,你和老爷先聊着,小梨去打壶茶来。”说完见语兰点头便是离去。

    “爹爹,前来。可是战事有变?”语兰问道。

    “正是!”孟拓疆道:“冷苍山战事有变,而我们孟府向来勇猛有余,而谋略不足,日前见兰兰谈吐之间,竟颇有见识,便来此听听你的意见。”

    说完,不等语兰说话,便又接着继续说道:“冷苍山前线传来消息,罗昊与胡国大军两军相定,五日之后,双方会战于饮马川了,败者退避百里。

    且说说这罗昊,欲与敌军交战,却又大摆旗鼓,口放豪言,却不知兵不厌诈,向来奇兵制胜,又怎可轻信五日之言。急功近利,又不顾退路,定然要祸事。

    那罗昊竟是如此糊涂,又听不进谏言,我已经着人前去劝谏,却被他以扰乱军心扣留,杖责二十军棍,当真是无可救药。”

    “罗昊将军如此行事,却是不妥,但爹爹此前,却是不应派人劝谏罗昊,那罗昊一心求功,此刻又怎听得进去爹爹劝谏。

    反倒是,爹爹应当快书传于京城,奏明雍王。朝堂之上,虽多是鼠目寸光之辈,但也不乏明智之士,商讨之下,或可奏效。”

    孟拓疆一听此话,却是恍然大悟,抚掌叹息,却听得语兰又继续说道:

    “再者,适才爹爹所言,似是那罗昊此次会战必败。但语兰却不如此认为。”

    “兰兰此话怎讲?”孟拓疆有些诧异。

    “爹爹莫急,且听语兰细细道来。”语兰轻笑一声又说道:

    “我若是那胡国之帅,便会安排部下,此战只许输,不许胜。爹爹可知其缘由?”

    “只许输,不许胜?”孟拓疆一头雾水。

    “不错,只许输,不许胜。先安排兵士与之交锋,元气未伤前,便佯败退走。如此,那罗昊便会立功,朝廷势必对其更加信赖,而爹爹之前的不作为之言,便被坐实,想要再回前线,却是难上加难了。

    此外,那罗昊未经战场,一旦建有寸功,便定会骄傲自满,以为容易,不察战场之残酷,成了轻敌之骄兵。下次交战,却是败局已定。

    再者,胡军势必在佯败后,暗中将兵士分成化,再潜回冷苍山附近。只需待的我大军完全进入饮马川,便会设法将粮道断绝,再于沿途设伏,甚至反攻而上,夹击我军。

    届时之败,却恐怕我军一兵一卒都难逃活口。”

    语兰说完,孟拓疆已然惊出一身冷汗。连日来,孟拓疆心里总是放心不下,感觉事情并非表面一般简单,却不曾想到如此之深,郁闷之间,便想起了语兰,前来与之相商,以期有所解惑。

    却不料,语兰仅听了只言片语,就已经将前因后果分析明确,当真是一语点醒梦中人,一想语兰所说,孟拓疆越发觉的便是胡军的真正意图,忍不住的心里发寒。

    “兰兰,若果真如此,可有破解之法?”孟拓疆眼神惊急的问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