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为难
说实话，其实杨昭内心也很寂寞，又找不到人说话，而除了柳筱，陆柠子是他为数不多能讲心里话的人。陆柠子的留下，抚慰了他精神上和肉体上的不少痛苦。
两人说了会话，拉近了疏远几年的生分。杨昭想上厕所，左手撑着床要起身。陆柠子帮忙扶起他。杨昭拿了些卫生纸，柱起拐杖就往外走。陆柠子上前搀扶住他，把他扶到厕所门口。杨昭进去后，她就在外面等。杨昭出来后，她又扶着他回到病房。
杨昭上了床，叹道：“折了一条腿，一只手，上个厕所都要比平时费劲。”
陆柠子安慰他：“你先忍耐几天。过些日子下了石膏就方便多了。”
下午三时许，杨昭的领导——广兴银行月湖支行行长提着水果来医院看他了。行长是位40来岁的中年男子，他问了杨昭的伤势，安慰他好好养伤，等伤势痊愈再来上班。同时，他也批评了杨昭，说他昨天不该不打招呼私自出走，影响了单位的工作。杨昭连忙道歉，说都是自己不好，并推荐了行里的小张，说他对自己的活有点熟悉，请行长先用他顶替一下。行长点了点头，又和杨昭聊了几句，说了些鼓励的话，就告辞走了。
晚饭时间，陆柠子又出去给杨昭买了饭，喂他吃下后，又陪他说了会话，随后起身，叮嘱他好好休息，下楼开车回单身公寓了。
6点半左右，陈菱出现在病房，手里拎了些水果。
“怎么还带东西。”杨昭责怪，“你我都是老同学，不用这么客套。水果多了吃不完呢。”
陈菱笑着说：“吃不完我和柠子下次来和你一起吃。”又拿出手机递给杨昭，“你的手机修好了，你试用一下。其实没什么大碍，就是电板摔坏了，换了快电板就好了。诺基亚牌子不错，还真经摔呢。我在检查修得好不好的时候，开了一下机，用你的手机试拨了我的手机，没什么问题。不过开机的时候，你的电话倒是进来好几个，我担心引起误会，没有接，你等会回拨一下。”
杨昭感激地说了声谢谢，问：“手机修了多少钱？”
陈菱说：“不贵，换个电板加修理费一共才40元。”
杨昭掏钱给她。陈菱忙说不用。杨昭硬要她收下，说不收以后就不是同学了。陈菱这才收下。
陈菱看了看周围：“柠子走了吗？”
杨昭说：“十分钟前，她喂我吃完饭才走。”
陈菱说：“柠子一堆事呢。其实她在电视台的工作很忙，工作日文案设计没有完成，周末还要在家加班。要不是她要赶去做文案，她还会陪你一个晚上。”
杨昭说：“你劝劝她，让她不要花这么多时间陪我，我真的很过意不去。”
“已经麻烦了，还过意不去什么啊。”陈菱快言快语，又说，“杨昭，我们也是好同学，有句话不知道该讲不该讲。”
杨昭说：“我洗耳恭听。”
“你其实心里很明白，柠子是最喜欢你的。高澄说了句分手，柠子就不给他复合的机会。如果换做是你，她肯定会一直等下去。你的前女友离开你三年，早已是别人的女人了。柠子条件这么好的女孩，打着灯笼都难找，她哪一点配不上你呢。你运气很好，能得到柠子的垂青，你应该珍惜她。你和柳筱已经不可能了，如果你再错过柠子，等她嫁了人，那后悔也来不及了。”陈菱道出了肺腑之言。
杨昭听陈菱一口气说了那么多，知道她都是出于一片好心，于是说：“谢谢你的提醒，这些天我的情绪还没完全平复下来，等我平静后，我一定会好好考虑的，好吗？”
陈菱笑了：“你这才叫通情达理。”
两人聊了几分钟，陈菱起身告辞：“杨昭，你好好养伤，我过几天再来看你。”
“嗯。”杨昭点头，“你早点回家。我出了院就没事了。”
陈菱走后，杨昭看了看手机，发现有四五个未接电话，家里的电话和行长的电话都打过了，剩下的几个除了同学同事的，还有两个王艾打来的未接电话。
王艾今年刚毕业。她在实习期间，报名参加了空姐选拔，顺利成为东华航空公司的一名空乘。在大学期间，她就与杨昭一直保持着联系，先期是通信，后来有了手机和qq，就改为发短信和聊qq。她毕业做了空乘后，每到轮休，就会打电话约杨昭一起玩。
昨天，王艾刚好完成一趟飞行任务，回家轮休。今天早上起床后她拨了杨昭手机，但却被提示“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下午，她又拨了一次，结果还是那个提示。
杨昭先回了其他人的电话，最后才拨王艾的。因为他知道王艾可能要找他，他需要有充足的时间来编造善意的谎言。
电话通了。
“小哥哥，你终于回我电话啦。你怎么关机那么久啊？”王
艾在电话那头问。
“不好意思小艾，昨晚我喝多了，今天醒得晚。”杨昭回答。
“睡那么久啊？要紧吗？我过来看看你。”王艾先前来杨昭单身公寓玩过。
“不用了，我现在没事了，休息一会就好。”杨昭不想让王艾知道自己在医院。
“小哥哥，我有好几天假期，你能陪我玩么？”王艾问。
“哦，哦，不好意思啊小艾，这几天工作太忙了，抽不出时间呢，下次再聚好吗？”杨昭编了个理由。
“那，行吧。”王艾有些失望，但也很理解，“你忙就别出来了，这样好了，我等会到你宿舍去，我在海口给你买了些热带水果呢。”
“可是，我不在宿舍啊。我在家呢。”
“那我可以送到你家来，你不会不欢迎吧。”
杨昭有点为难：“小艾，我，我这几天真有事。”
王艾不高兴了：“我明白了，你是不想见到我，你直说好了。”
杨昭狠狠心说：“小艾，对不起，过些日子我会向你解释的。我现在要忙了，先挂了哦。”说完，他摁了电话，闭上眼睛休息了。
第二天，陆柠子一如既往地来看杨昭，对他照顾的无微不至。和昨天一样，她直到晚上才返回宿舍去设计文案。第三天是星期一，陆柠子白天来不了，于是改为晚上过来。她给杨昭带来了一个好消息，说警察打过她电话，那个肇事司机已经被抓到了。原来，那天警方接到陆柠子和陈菱的报案，仔细勘察了现场，调取了各个路口的摄像监控，走访了那个路段附近凌晨营业的小商贩，最终锁定了一辆在修理厂维修的黑色桑塔纳。司机被抓后，知道隐瞒不住，乖乖招认了那天撞人逃逸的事实。那个司机是某私营工厂老板的私人司机，那天晚上开着老板的车出去和朋友吃夜宵，回家的时候，由于没有及时减速撞到了杨昭，他担心报警后老板会解雇他，头脑一发昏就逃逸了。司机被刑事拘留后，为了减轻处罚，再三表示一定会积极赔偿。
陆柠子转述完，对杨昭说：“警察说那个司机至少要判半年拘役，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当时要是主动报案，送你去医院，也不至于去坐牢。”
“也是我命中该有此劫。但幸运地是，我遭遇劫难的时候遇见了你。”杨昭感激地说，“”柠子，谢谢你救了我。”
“我不要你谢我，我只要你
好好的。”陆柠子边说边取出了装着饭菜的保温盒，“来，吃饭吧。”
杨昭心里陡然升起阵阵暖意。
十天后，杨昭拆了石膏，终于可以出院了。陆柠子开车把他送到了家。走进大门，欢欢迎了出来，它已是一条八岁大的高龄狗了，很通人性。虽然这么多年没见陆柠子，欢欢依然认得她，摇着尾巴迎了上去。
“欢欢。”陆柠子兴奋地抚摸着欢欢的背，“好久没和你玩了，想我了吗？不要怪我哦，是你家小主人不让我来呢。”
杨昭听了，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杨爸爸和杨妈妈也出来了，见儿子拄着拐杖，吓了一跳。
杨昭把事情原委捡简单说了。杨爸爸和杨妈妈一面感谢陆柠子，一面心疼地埋怨儿子，说为什么不早点通知他们。杨昭笑着安慰：“爸、妈，我这不是没事了么，只要在家再休息个个把月，就能完全恢复了。”
“叔叔阿姨。”陆柠子带着歉意说，“都怪我。因为怕你们担心，我没有主动通知你们，我感到很抱歉。”
杨爸爸忙说：“柠子，这不关你的事，我们感谢你都来不及呢。是杨昭不给我们打电话。应该是我们感到惭愧，本来应该是我们去照顾杨昭，却给你添了那么多麻烦。真是辛苦你了。”
“柠子。”杨妈妈拉着她的手，“你又好几年没来看阿姨了。你要是阿姨的女儿，该有多好。”
晚上，杨爸爸和杨妈妈留陆柠子吃饭。陆柠子几年没来，有点不好意思，刚说了句推辞的话，却被杨昭一把拉住。他说要是陆柠子不留下吃晚饭，他也不吃了。
陆柠子打印了，她给妈妈打了个电话，就留在杨昭家吃饭。饭桌上，杨妈妈一个劲地给陆柠子夹菜，一直用感激和期待的眼神看她。
吃过饭，陆柠子和杨昭一家聊了一会，起身告辞。杨爸爸和杨妈妈送她出门，再三说欢迎她常来坐坐，目送她发动车子离去。
睡觉前，杨妈妈找儿子谈心：“你毕业都两年多了，应该考虑一下自己的终身大事了。”
“妈，你都催了三次了。”杨昭无奈地笑笑，“下个月我才满25周岁，终身大事没您说的那么紧迫。”
杨妈妈说：“我们南方都是讲虚岁的，过了年你就27了，按理说我不该多管，可是柠子这孩子，实在太好了。妈妈真的很喜欢她，你爸爸也一样。你要
是错过她，妈妈真的会很难过。”
杨昭说：“妈，您先别急，等我养好伤再说好吗？您放心好了。我这辈子又不打光棍。”
杨妈妈出去了。杨昭陷入了沉思：“柳筱是我深爱的人，但目前来看，她与我已是恩断义绝，没有机会走在一起了。而柠子，是个很好的女孩，爸爸妈妈都很喜欢她，我也曾朦朦胧胧喜欢过她。陈菱说的对，要是错过了柠子，那很难再找得到能懂我的人了。可是我究竟会不会爱上柠子呢？如果我不爱她，却和她走在一起，那岂不是害了她。
再者，要是和柠子走在一起，那岂不是和韩嵩一家也要做亲戚？韩嵩和柳筱要是出现在我面前，我如何能控制得住自己的情绪。”那一晚，他想了很多，直到凌晨两点才进入了梦乡。
一个星期后的下午，杨昭正躺在床上休息看书，突然手机响了。他拿起手机一看，原来是王艾打来的电话。
“你为什么骗我？”王艾在电话那头说。
“小艾，怎么了？”杨昭对着手机问。
“你不是说，你前些日子不能见我是因为要忙工作么，但事实是你出了车祸。”
“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今天轮休，去你们银行存钱，顺便去你办公室找你，你的同事告诉我的。”
“小艾，对不起。”杨昭很不好意思，“我是不想麻烦你。”
“但现在我已经知道实情了，我要来看你。你快把你家地址报给我。”王艾坚决地说。
杨昭知道无法对王艾隐瞒了，只得告诉她地址，并叫她来的路上注意安全。
半小时后，王艾提着水果到了杨昭家。杨昭已经可以下地行走了，他给王艾开了门，欢欢很通人性，知道王艾是杨昭的朋友，一点也不吠，只是静静地蹲在地上看她。王艾和欢欢不熟，不敢上前摸它，只是朝它说了声“乖”，就跟着杨昭进了客厅。
看着杨昭一瘸一拐的样子，王艾很心疼。她问了杨昭的伤情，嘟着嘴巴抱怨说：“小哥哥，你不拿我当朋友，出了事就知道瞒我。”
杨昭忙解释：“小艾，你别生气了。你如果知道我住院，肯定会每天来看我，你好不容易休假，我怎么能忍心浪费你的宝贵时间。现在你来看我，也不晚呀。”
“你不告诉我才最让人恼。”王艾板着脸，“那天你说
的话，怎么听都像讨厌我的样子。如果我今天不主动来你单位找你的话，恐怕我对你的误解会越来越深。你让我误会了这么多天，也让我难过了这么多天，甚至让我没有心情工作。你不觉得这才是最最麻烦我的么？”
杨昭哄她：“小艾，我当时没多想，让你不开心了，都是我的错，你原谅我好吗？”
王艾认真地说：“你答应我下次不这样了，我就原谅你。”。
杨昭笑了：“小艾，你还希望我有下次啊。”
“啊！”王艾领悟到自己失言了，赶紧用手捂住了嘴巴，随即将手移开，“呸呸呸，你永远不会有下次。我，我的意思是，你不要拿我当外人。”
“你是我妹妹，怎么会是外人。”杨昭刮了一下王艾的鼻子，“我以后都会和你说实话，你不生气了好吗？”
“嗯。”王艾满意地笑了，她给杨昭剥了个橘子，递了过去，“吃吧，骨折要多补维生素c。”
“谢谢。”杨昭伸手接过了橘子，那一刹那，他瞧见了王艾含情脉脉的眼神。
“我何德何能，竟能受到柠子和小艾这样的好女孩的垂青，如果不早做出个决断，迟早都会伤害到她们。可是，自己真地能走得出柳筱的影子吗？”杨昭嘴里嚼着橘子，一阵迷茫。
下午四点半，杨昭父母下班回家，首次见到了王艾。
杨昭正要介绍，王艾已起身，笑容可掬地说：“叔叔阿姨好，我叫王艾，是杨昭哥哥的好朋友。你们叫我小艾好了。”
“你好，小艾，欢迎来我们家做客。”杨昭父母满脸微笑，非常客气。
四个人坐在客厅聊了一会，杨昭父母很喜欢这个活泼可爱的小姑娘，也留她吃了晚饭。
送走王艾后，杨妈妈又对杨昭说：“这女孩也不错，不仅模样好，职业好，而且乖巧，讨人喜欢。不过呢，妈妈不是很了解她，倒是柠子，从小知根知底，熟得很。”
杨昭说：“妈，你又唠叨了。”
杨妈妈说：“我哪里唠叨了，你自己喜欢谁就认真和谁交往。我只一句话，你自己不着急，也不能耽误了人家女孩子。”
杨昭说：“好好好，妈，我听你的，你给我一段时间，我会仔细考虑我的终身大事的。”
这个周末，陆柠子和王艾非常巧合地一前一后地来看望
杨昭。经过杨昭介绍，两人互相打了个招呼，算是认识了。王艾喊陆柠子为“小姐姐”，陆柠子跟着杨昭叫王艾为“小艾”。两个女孩性格都外向，但彼此之间，还是有种说不出的拘束。
因为陆柠子先到半个小时，她和杨昭、王艾聊了几分钟后，先告辞而去。王艾忍不住问了陆柠子的情况，心里有点小嫉妒。她想：“这位小姐姐论外貌不输于我，论家境也比我好，还和小哥哥一样，都是出身名牌大学，自己除了比她年轻几岁，还真找不到其他优势了。小哥哥和小姐姐认识这么多年，心里喜欢的或许是她。”想到这，王艾的神情有些失落。
“小艾，你怎么了？”杨昭看着王艾问。
“哦，没什么。”王艾回过神来，天真地笑了笑。
（本章完）
两人说了会话，拉近了疏远几年的生分。杨昭想上厕所，左手撑着床要起身。陆柠子帮忙扶起他。杨昭拿了些卫生纸，柱起拐杖就往外走。陆柠子上前搀扶住他，把他扶到厕所门口。杨昭进去后，她就在外面等。杨昭出来后，她又扶着他回到病房。
杨昭上了床，叹道：“折了一条腿，一只手，上个厕所都要比平时费劲。”
陆柠子安慰他：“你先忍耐几天。过些日子下了石膏就方便多了。”
下午三时许，杨昭的领导——广兴银行月湖支行行长提着水果来医院看他了。行长是位40来岁的中年男子，他问了杨昭的伤势，安慰他好好养伤，等伤势痊愈再来上班。同时，他也批评了杨昭，说他昨天不该不打招呼私自出走，影响了单位的工作。杨昭连忙道歉，说都是自己不好，并推荐了行里的小张，说他对自己的活有点熟悉，请行长先用他顶替一下。行长点了点头，又和杨昭聊了几句，说了些鼓励的话，就告辞走了。
晚饭时间，陆柠子又出去给杨昭买了饭，喂他吃下后，又陪他说了会话，随后起身，叮嘱他好好休息，下楼开车回单身公寓了。
6点半左右，陈菱出现在病房，手里拎了些水果。
“怎么还带东西。”杨昭责怪，“你我都是老同学，不用这么客套。水果多了吃不完呢。”
陈菱笑着说：“吃不完我和柠子下次来和你一起吃。”又拿出手机递给杨昭，“你的手机修好了，你试用一下。其实没什么大碍，就是电板摔坏了，换了快电板就好了。诺基亚牌子不错，还真经摔呢。我在检查修得好不好的时候，开了一下机，用你的手机试拨了我的手机，没什么问题。不过开机的时候，你的电话倒是进来好几个，我担心引起误会，没有接，你等会回拨一下。”
杨昭感激地说了声谢谢，问：“手机修了多少钱？”
陈菱说：“不贵，换个电板加修理费一共才40元。”
杨昭掏钱给她。陈菱忙说不用。杨昭硬要她收下，说不收以后就不是同学了。陈菱这才收下。
陈菱看了看周围：“柠子走了吗？”
杨昭说：“十分钟前，她喂我吃完饭才走。”
陈菱说：“柠子一堆事呢。其实她在电视台的工作很忙，工作日文案设计没有完成，周末还要在家加班。要不是她要赶去做文案，她还会陪你一个晚上。”
杨昭说：“你劝劝她，让她不要花这么多时间陪我，我真的很过意不去。”
“已经麻烦了，还过意不去什么啊。”陈菱快言快语，又说，“杨昭，我们也是好同学，有句话不知道该讲不该讲。”
杨昭说：“我洗耳恭听。”
“你其实心里很明白，柠子是最喜欢你的。高澄说了句分手，柠子就不给他复合的机会。如果换做是你，她肯定会一直等下去。你的前女友离开你三年，早已是别人的女人了。柠子条件这么好的女孩，打着灯笼都难找，她哪一点配不上你呢。你运气很好，能得到柠子的垂青，你应该珍惜她。你和柳筱已经不可能了，如果你再错过柠子，等她嫁了人，那后悔也来不及了。”陈菱道出了肺腑之言。
杨昭听陈菱一口气说了那么多，知道她都是出于一片好心，于是说：“谢谢你的提醒，这些天我的情绪还没完全平复下来，等我平静后，我一定会好好考虑的，好吗？”
陈菱笑了：“你这才叫通情达理。”
两人聊了几分钟，陈菱起身告辞：“杨昭，你好好养伤，我过几天再来看你。”
“嗯。”杨昭点头，“你早点回家。我出了院就没事了。”
陈菱走后，杨昭看了看手机，发现有四五个未接电话，家里的电话和行长的电话都打过了，剩下的几个除了同学同事的，还有两个王艾打来的未接电话。
王艾今年刚毕业。她在实习期间，报名参加了空姐选拔，顺利成为东华航空公司的一名空乘。在大学期间，她就与杨昭一直保持着联系，先期是通信，后来有了手机和qq，就改为发短信和聊qq。她毕业做了空乘后，每到轮休，就会打电话约杨昭一起玩。
昨天，王艾刚好完成一趟飞行任务，回家轮休。今天早上起床后她拨了杨昭手机，但却被提示“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下午，她又拨了一次，结果还是那个提示。
杨昭先回了其他人的电话，最后才拨王艾的。因为他知道王艾可能要找他，他需要有充足的时间来编造善意的谎言。
电话通了。
“小哥哥，你终于回我电话啦。你怎么关机那么久啊？”王
艾在电话那头问。
“不好意思小艾，昨晚我喝多了，今天醒得晚。”杨昭回答。
“睡那么久啊？要紧吗？我过来看看你。”王艾先前来杨昭单身公寓玩过。
“不用了，我现在没事了，休息一会就好。”杨昭不想让王艾知道自己在医院。
“小哥哥，我有好几天假期，你能陪我玩么？”王艾问。
“哦，哦，不好意思啊小艾，这几天工作太忙了，抽不出时间呢，下次再聚好吗？”杨昭编了个理由。
“那，行吧。”王艾有些失望，但也很理解，“你忙就别出来了，这样好了，我等会到你宿舍去，我在海口给你买了些热带水果呢。”
“可是，我不在宿舍啊。我在家呢。”
“那我可以送到你家来，你不会不欢迎吧。”
杨昭有点为难：“小艾，我，我这几天真有事。”
王艾不高兴了：“我明白了，你是不想见到我，你直说好了。”
杨昭狠狠心说：“小艾，对不起，过些日子我会向你解释的。我现在要忙了，先挂了哦。”说完，他摁了电话，闭上眼睛休息了。
第二天，陆柠子一如既往地来看杨昭，对他照顾的无微不至。和昨天一样，她直到晚上才返回宿舍去设计文案。第三天是星期一，陆柠子白天来不了，于是改为晚上过来。她给杨昭带来了一个好消息，说警察打过她电话，那个肇事司机已经被抓到了。原来，那天警方接到陆柠子和陈菱的报案，仔细勘察了现场，调取了各个路口的摄像监控，走访了那个路段附近凌晨营业的小商贩，最终锁定了一辆在修理厂维修的黑色桑塔纳。司机被抓后，知道隐瞒不住，乖乖招认了那天撞人逃逸的事实。那个司机是某私营工厂老板的私人司机，那天晚上开着老板的车出去和朋友吃夜宵，回家的时候，由于没有及时减速撞到了杨昭，他担心报警后老板会解雇他，头脑一发昏就逃逸了。司机被刑事拘留后，为了减轻处罚，再三表示一定会积极赔偿。
陆柠子转述完，对杨昭说：“警察说那个司机至少要判半年拘役，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当时要是主动报案，送你去医院，也不至于去坐牢。”
“也是我命中该有此劫。但幸运地是，我遭遇劫难的时候遇见了你。”杨昭感激地说，“”柠子，谢谢你救了我。”
“我不要你谢我，我只要你
好好的。”陆柠子边说边取出了装着饭菜的保温盒，“来，吃饭吧。”
杨昭心里陡然升起阵阵暖意。
十天后，杨昭拆了石膏，终于可以出院了。陆柠子开车把他送到了家。走进大门，欢欢迎了出来，它已是一条八岁大的高龄狗了，很通人性。虽然这么多年没见陆柠子，欢欢依然认得她，摇着尾巴迎了上去。
“欢欢。”陆柠子兴奋地抚摸着欢欢的背，“好久没和你玩了，想我了吗？不要怪我哦，是你家小主人不让我来呢。”
杨昭听了，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杨爸爸和杨妈妈也出来了，见儿子拄着拐杖，吓了一跳。
杨昭把事情原委捡简单说了。杨爸爸和杨妈妈一面感谢陆柠子，一面心疼地埋怨儿子，说为什么不早点通知他们。杨昭笑着安慰：“爸、妈，我这不是没事了么，只要在家再休息个个把月，就能完全恢复了。”
“叔叔阿姨。”陆柠子带着歉意说，“都怪我。因为怕你们担心，我没有主动通知你们，我感到很抱歉。”
杨爸爸忙说：“柠子，这不关你的事，我们感谢你都来不及呢。是杨昭不给我们打电话。应该是我们感到惭愧，本来应该是我们去照顾杨昭，却给你添了那么多麻烦。真是辛苦你了。”
“柠子。”杨妈妈拉着她的手，“你又好几年没来看阿姨了。你要是阿姨的女儿，该有多好。”
晚上，杨爸爸和杨妈妈留陆柠子吃饭。陆柠子几年没来，有点不好意思，刚说了句推辞的话，却被杨昭一把拉住。他说要是陆柠子不留下吃晚饭，他也不吃了。
陆柠子打印了，她给妈妈打了个电话，就留在杨昭家吃饭。饭桌上，杨妈妈一个劲地给陆柠子夹菜，一直用感激和期待的眼神看她。
吃过饭，陆柠子和杨昭一家聊了一会，起身告辞。杨爸爸和杨妈妈送她出门，再三说欢迎她常来坐坐，目送她发动车子离去。
睡觉前，杨妈妈找儿子谈心：“你毕业都两年多了，应该考虑一下自己的终身大事了。”
“妈，你都催了三次了。”杨昭无奈地笑笑，“下个月我才满25周岁，终身大事没您说的那么紧迫。”
杨妈妈说：“我们南方都是讲虚岁的，过了年你就27了，按理说我不该多管，可是柠子这孩子，实在太好了。妈妈真的很喜欢她，你爸爸也一样。你要
是错过她，妈妈真的会很难过。”
杨昭说：“妈，您先别急，等我养好伤再说好吗？您放心好了。我这辈子又不打光棍。”
杨妈妈出去了。杨昭陷入了沉思：“柳筱是我深爱的人，但目前来看，她与我已是恩断义绝，没有机会走在一起了。而柠子，是个很好的女孩，爸爸妈妈都很喜欢她，我也曾朦朦胧胧喜欢过她。陈菱说的对，要是错过了柠子，那很难再找得到能懂我的人了。可是我究竟会不会爱上柠子呢？如果我不爱她，却和她走在一起，那岂不是害了她。
再者，要是和柠子走在一起，那岂不是和韩嵩一家也要做亲戚？韩嵩和柳筱要是出现在我面前，我如何能控制得住自己的情绪。”那一晚，他想了很多，直到凌晨两点才进入了梦乡。
一个星期后的下午，杨昭正躺在床上休息看书，突然手机响了。他拿起手机一看，原来是王艾打来的电话。
“你为什么骗我？”王艾在电话那头说。
“小艾，怎么了？”杨昭对着手机问。
“你不是说，你前些日子不能见我是因为要忙工作么，但事实是你出了车祸。”
“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今天轮休，去你们银行存钱，顺便去你办公室找你，你的同事告诉我的。”
“小艾，对不起。”杨昭很不好意思，“我是不想麻烦你。”
“但现在我已经知道实情了，我要来看你。你快把你家地址报给我。”王艾坚决地说。
杨昭知道无法对王艾隐瞒了，只得告诉她地址，并叫她来的路上注意安全。
半小时后，王艾提着水果到了杨昭家。杨昭已经可以下地行走了，他给王艾开了门，欢欢很通人性，知道王艾是杨昭的朋友，一点也不吠，只是静静地蹲在地上看她。王艾和欢欢不熟，不敢上前摸它，只是朝它说了声“乖”，就跟着杨昭进了客厅。
看着杨昭一瘸一拐的样子，王艾很心疼。她问了杨昭的伤情，嘟着嘴巴抱怨说：“小哥哥，你不拿我当朋友，出了事就知道瞒我。”
杨昭忙解释：“小艾，你别生气了。你如果知道我住院，肯定会每天来看我，你好不容易休假，我怎么能忍心浪费你的宝贵时间。现在你来看我，也不晚呀。”
“你不告诉我才最让人恼。”王艾板着脸，“那天你说
的话，怎么听都像讨厌我的样子。如果我今天不主动来你单位找你的话，恐怕我对你的误解会越来越深。你让我误会了这么多天，也让我难过了这么多天，甚至让我没有心情工作。你不觉得这才是最最麻烦我的么？”
杨昭哄她：“小艾，我当时没多想，让你不开心了，都是我的错，你原谅我好吗？”
王艾认真地说：“你答应我下次不这样了，我就原谅你。”。
杨昭笑了：“小艾，你还希望我有下次啊。”
“啊！”王艾领悟到自己失言了，赶紧用手捂住了嘴巴，随即将手移开，“呸呸呸，你永远不会有下次。我，我的意思是，你不要拿我当外人。”
“你是我妹妹，怎么会是外人。”杨昭刮了一下王艾的鼻子，“我以后都会和你说实话，你不生气了好吗？”
“嗯。”王艾满意地笑了，她给杨昭剥了个橘子，递了过去，“吃吧，骨折要多补维生素c。”
“谢谢。”杨昭伸手接过了橘子，那一刹那，他瞧见了王艾含情脉脉的眼神。
“我何德何能，竟能受到柠子和小艾这样的好女孩的垂青，如果不早做出个决断，迟早都会伤害到她们。可是，自己真地能走得出柳筱的影子吗？”杨昭嘴里嚼着橘子，一阵迷茫。
下午四点半，杨昭父母下班回家，首次见到了王艾。
杨昭正要介绍，王艾已起身，笑容可掬地说：“叔叔阿姨好，我叫王艾，是杨昭哥哥的好朋友。你们叫我小艾好了。”
“你好，小艾，欢迎来我们家做客。”杨昭父母满脸微笑，非常客气。
四个人坐在客厅聊了一会，杨昭父母很喜欢这个活泼可爱的小姑娘，也留她吃了晚饭。
送走王艾后，杨妈妈又对杨昭说：“这女孩也不错，不仅模样好，职业好，而且乖巧，讨人喜欢。不过呢，妈妈不是很了解她，倒是柠子，从小知根知底，熟得很。”
杨昭说：“妈，你又唠叨了。”
杨妈妈说：“我哪里唠叨了，你自己喜欢谁就认真和谁交往。我只一句话，你自己不着急，也不能耽误了人家女孩子。”
杨昭说：“好好好，妈，我听你的，你给我一段时间，我会仔细考虑我的终身大事的。”
这个周末，陆柠子和王艾非常巧合地一前一后地来看望
杨昭。经过杨昭介绍，两人互相打了个招呼，算是认识了。王艾喊陆柠子为“小姐姐”，陆柠子跟着杨昭叫王艾为“小艾”。两个女孩性格都外向，但彼此之间，还是有种说不出的拘束。
因为陆柠子先到半个小时，她和杨昭、王艾聊了几分钟后，先告辞而去。王艾忍不住问了陆柠子的情况，心里有点小嫉妒。她想：“这位小姐姐论外貌不输于我，论家境也比我好，还和小哥哥一样，都是出身名牌大学，自己除了比她年轻几岁，还真找不到其他优势了。小哥哥和小姐姐认识这么多年，心里喜欢的或许是她。”想到这，王艾的神情有些失落。
“小艾，你怎么了？”杨昭看着王艾问。
“哦，没什么。”王艾回过神来，天真地笑了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