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之与天争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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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 名义上的母子

    刘禅尽量使自己冷静下来,他缓缓说:“益州的一些士族妄想借杨公威那个蠢货除掉魏延,然后借此掌控季汉的军政大权。”

    “这些家伙真是狼子野心,先帝在时,他们就蠢蠢欲动,先帝屡镇不止,没想到他们竟猖狂到这种地步,其心可诛!”太后恨恨的说:“只是,皇儿,你真的查到他们的罪证了吗?他们可是一群老狐狸,很难对付的,丞相知道这些事了吗?”

    “相父当然知道,阿斗能知道这么多,多亏相父暗中调查。”

    “原来丞相知道了啊。”太后握住茶杯的手不经意的抖动一下,很细微,却还是逃不过刘禅的眼睛。

    刘禅继续说:“虽然那些家伙狗胆包天,但以他们的胆性,没有人敢带头做出这种惊天大案的。”

    太后已经开始慌了,“哦,这么说,幕后还有黑手推动这一切吗,那个人是谁呢?”

    “那个人,不就是母后您吗。”刘禅幽幽的说。

    太后手中的连心果砰的一声落在地上,随后生气的说:“皇儿这是什么意思,怎么这么跟母后说话,母后怎么会做那样的事?”

    “刹那芳华。”刘禅死死的盯着太后的眼睛,太后竟然不敢正视刘禅的眼睛,“如果母后真的没有做过,为何不敢直视孩儿的眼睛呢?”

    “你宁可相信一个外人,也不相信母后吗!”

    “呵,如果是别人,朕自然不会相信,但是相父,是朕少数不是亲人却胜过亲人的人。朕绝不允许有人伤害他,哪怕,那个人是母后!”刘禅的语气越来越强硬,看太后的眼神也越来越冷漠,刘禅,绝不只是简单的说说而已。

    殿内,陷入恐怖的寂静,殿外,黄皓守在门口,不让人接近,也不敢偷听。他知道,在这皇宫之中,知道的越多,离死亡也就近了一步。

    “哎,为何,你们父子都这么信任孔明呢?”半晌,太后终于说话了,也彻底承认了自己就是谋害丞相的主谋。

    尽管已经有了心里准备,听到太后亲口承认刘禅还是很难受,再三确认自己的耳朵没出毛病,刘禅不得不接受这事实,他发出苦涩的声音,“为何,要这么做。”

    “为了刘氏的江山,孔明必须死。”太后冷静的回答,“孔明是季汉的擎天柱,季汉能延续下来绝对离不开他的功绩,但是,丞相有一个致命的缺陷,他对权利太过沉迷了。”

    “你必须承认,丞相的权利太大了,权倾朝野,满朝文武掌握实权的人尽是他的亲信旧吏。皇权,已经沦为摆设,皇儿今年已经三十有二,可是丞相还是迟迟不还政于你。”

    “哀家知道丞相不会背叛先帝,但下面的人可不是这么想的,即使丞相能忍住篡权的野心,万一有一天他被下属裹挟篡位将

    会如何?世人只知有丞相,却不知有刘公嗣,长此以往,国将不国,刘氏定将回天无力。”

    “哀家秘密联合了反对丞相的益州士族,丞相是托孤大臣,季汉的擎天之柱,他若是贸然倒下,一定会掀起轩然大波。他是仙术师,普通的刺杀不可能得手,只能用这种方法让丞相神不知鬼不觉的‘病死’。”

    “哀家一直认为自己很小心,你是如何得知哀家是幕后黑手的?”

    “不是皇儿发现的,是相父。相父将一切都查清后,将蜀中世家联合参与谋夺军权的罪证都交给了朕。末了,相父还给了朕一封密函,嘱咐朕自行定夺。朕思索再三,还是决定打开了,入眼的东西就是掺杂在茶叶中的这个。”

    刘禅轻轻的捏出一撮茶叶似的叶子说:“这个东西母后不会不清楚吧,它的名字还是朕取的呢。朕派黄皓调查了一下御药房,发现每年太后都会取来一些,朕瞬间就明白了。”

    “母后还真是厉害呢,神不知鬼不觉,就在朕眼皮底下,拿到了谋害相父的重要之物。刹那芳华与魏延的紫檀香有着奇妙的毒性,这种毒无色无味,而且毒性极为缓慢,根本无法察觉。”

    “母后恐怕数年前就这么做了,直到前些日子毒性彻底爆发出来,使相父一病不起。如果不是那个荆云出现,相父究竟怎么死的,永远是一个谜了吧!”

    “公嗣做梦都没想到,平日里温顺贤淑的母后竟然有这样狠毒的一面!”刘禅恶狠狠的说:“为朕着想?可笑至极,你是为自己以及背后的吴家着想吧!”

    “你怎么能这么跟母后说话!”

    “朕说错了吗!”刘禅的声音提高了很多,“凭借士族的力量除掉相父,再利用杨仪除掉魏延,让朕彻底无人可用。那时朕不得不依赖于外戚,让国舅来主掌大局,真是好算盘啊!”

    “这些年,吴家还不够兴盛吗?在外,国舅掌兵,位高权重,吴氏子弟也多为高官。在皇宫内,为了巩固吴家的地位,朕还娶了吴家的女子为贵妃,吴家已经位极人臣,母后还不知足吗!竟然还丧心病狂的对相父下手,你以为谁都能替代得了相父吗!”

    “虽然朕不认可父皇,但不得不承认,他认人的能力还真是厉害。他曾经对朕说过,你是个有心计的女人。”

    “今天,朕总算见识到了,所有人都在瞒着朕在暗地里斗,你们什么都知道,什么都做,唯独朕一人是傻瓜吗!口口声声说为了朕,你们眼里什么时候有过朕,你们知道朕想要的是什么?你们什么都没问,全凭你们自己的想法想当然的行动,谋害丞相,天大的谋划由一个女人来主使,还险些成功了,母后,您可真厉害啊!”

    “您知道吗,当相父把你谋害他的证据放到朕的面前,朕的心情到

    底是多么复杂!你们私下做出事被人家查的一清二楚,证据就放在朕的御案之上,你让朕怎么做,如何抉择!”

    太后说:“母后只是想帮你将阻碍你的绊脚石移走而已,以你的性格是下不了手的,母后只是帮你做了你想做的事而已。”

    刘禅起身站在太后面前,失声道:“朕想做的?母后,您真的看透公嗣了吗?的确,朕对相父是怨言的,但朕从未对相父有过加害之心!您是个聪明的女人,但也只是一个女人而已,您该遵守自己的本分!大汉祖制,后宫之人不得干政,请母后不要再做让皇儿为难的事了!”

    “阿斗,母后真的是为你好啊!”

    “母后不要再说了,不要毁掉公嗣心中的母后了。在公嗣的记忆中,母后一直是温柔善良与世无争的,是无害的,不要毁了在朕心中的地位!哪怕是幻想也好,欺骗也好,至少不要让公嗣看到真相啊!”

    刘禅从袖中取出一卷已经揉褶了的密信,咔咔咔,刘禅闭着眼当着太后的面全部撕掉,那些纸片像蝴蝶一般都散落在地上,“这上面的东西,朕权当没看到,什么也不知道。”

    “今日什么事也不曾发生,母后身体有些乏劳,公嗣先行告退。”

    即将走出内殿的那一刻,刘禅忍不住说了一句:“母后,请住手吧,如此,您仍然是朕的母后,朕依旧是您的皇儿,哪怕,只是明面上的母子。”

    刘禅已经远去,太后呆呆的看着脚下的碎片,感觉撕掉的不是自己的罪证,而是自己的心。

    经过这一场变故,原本就与刘禅若即若离的关系恐怕会更加偏远了。

    她心里如同明镜一般,刘禅经常看望自己不过是碍于礼法的束缚,必须做的。

    刘禅并不是她的亲生儿子,甚至连抚养的时间都很短。

    刘禅每次前来问安,所有的笑都只是虚伪的假笑。她很想揭下他那张隐藏的假面,告诉他,自己可以作为接纳他一切抱怨和困惑的亲人。

    她想做他真正的母亲,不是字面意义上的,这是一个女人也是一个母亲真正想得到的,可是这一切,她都未真正得到过。

    “不愧是刘玄德的儿子,连说的话都一模一样,到最后,只是我自作多情了吗?”吴氏自嘲的说道,空荡荡的内殿只剩下自己,寂寞,冷清。

    “这熟悉的感觉,原本以为自己习惯了就不会再有了,到头来只是在欺骗自己,我根本就没有适应。”吴氏想起当年的那个男子所说的话,“安静一点吧,不要再搞什么小动作了,朕依旧是你的夫君,你仍然是你的皇后,不要将我们之间仅存的那条线也磨断。”

    那种不屑的神情,那种冰冷的语气,历历在目,那个让她又爱又恨的男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