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土匪成良民
田小苗娥眉轻蹙，被自己的想法惊出了一身冷汗。
是了，在皇宫那样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长大的东方纯，怎么可能没有一点手段？
哪怕他母妃成为了宫廷斗争，或者说储位之争的牺牲品。
越想越可怕，田小苗几乎把东方纯妖魔化了，随后她看着关上的县衙大门和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才冷静下来，她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还怕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就是！
转身想起自己要问那两个乞丐兄妹愿不愿意跟自己回家，四处张望，哪里还有那两个孩子的身影。
田小苗回到早点摊前，询问那老板娘知不知道刚才那两个孩子的情况，那老板娘叹了口气：“他们应该是薄洲逃难来的难民。”
薄洲？在原主的记忆里，薄洲这个地名倒是听说过，与平洲相邻，却不是东安府的辖区。
“薄洲发生了什么事？自然灾害吗？平洲离得这么近，这几年年景还不错啊。”田小苗有些疑惑，原主的记忆中没有关于薄洲发生的什么大事。
“不是自然灾害。薄洲虽然与平洲相邻，却在东秦国与西月国边境上，听说西月国那边屡屡来犯，朝廷却因为西月国那边来的人数不多，每每只是几十百来人，便让东平府的府尹自行处理。也不知道那府尹怎么处理的，就突然多了好多难民，有些来投靠亲戚，有些人到了这边却无以为生，沦为了乞丐。今天那对兄妹已经在这街上乞讨有一个来月了。唉，可惜我这也是小本营生，上有老下有小，自己一家人糊口都困难，看着孩子挺可怜的却帮不上忙。”老板娘摇头叹气。
原主的记忆中这十来年都还算安稳，没有战争饥荒，田小苗听这老板娘一说，顿时觉得战争离自己好近，相邻的洲县竟然就有战争！
心里更是心疼那两个小乞丐，按那早点摊老板娘指引的方向去找了一圈，却没再见到那两个孩子，担心三当家的也来县城了，山顶寨的爹娘还不知道情况，她只得离开往城外走。
解决了山顶寨存亡的大事，田小苗心情舒畅，一路催着马儿在山道上“得得得”地跑着。
回去将危机解除一事一说，苏丽娘很高兴，她无条件相信田小苗，就觉得世上没有她大女儿解决不了的事。
田龙却有些担忧，想来也是担忧官官相护，虽然县令的举动有害纯王之意，但万一他的狡辩纯王相信了呢？毕竟他们山顶寨虽然十年没做过土匪的营生了，但十年前的的确确是土匪窝啊！
田小苗却觉得东方纯不是那么傻的人，被人卖了还要帮人数钱，但她又不好跟田龙说她见过东方纯，还救过他两次，不仅如此，连她的命也是东方纯救的！
于是，在田龙和三当家等人的惴惴不安中过了有十来日，这些日子田小苗很是开心地和寨子里的人一起种麦开荒。
空间里的那一亩地，黑澄澄的，一看就很肥沃，难得的还是沙土，不是难打理的泥土，田小苗总觉得种麦子有些浪费，于是花了五十文钱买了油菜籽，将地翻过后，全部种上了油菜。
打算日后自己榨菜油炒菜，有很多油炸食品，用动物油炸出来并不好吃，会很以腻味，也没有菜籽油那特有的香味。
对于一个吃货来说，永远不会忘记美食所需材料！
十来日之后，有官家的人拿着藩王令上了山顶寨。
正在和三当家的两个女儿石引娣石招娣一起种麦的田小苗作为现任山顶寨暂时领导人被找了回去。
田小苗一见来人下意识地就想遮脸，还好她突然想到那夜她用布巾蒙了面，并且穿的不是今日这身衣裳。
来者正是东方纯身边使双手剑的凌云，身边带了个文质彬彬的中年男人，应该是文书一类的职务。
田小苗不卑不亢地冲着凌云拱拱手：“民女田小苗见过官家，不知官家此次来山顶寨所为何事？”
凌云被迎进山顶寨后，虽有二当家和三当家两个看起来有些凶神恶煞在他面前却又紧张又拘束的人招呼着，却被告之大当家去地里干活了。
待田小苗走进来，他明显发现那二当家三当家同时轻呼出一口气，再看这小姑娘岁数虽小，见到他却不慌不忙，不卑不亢，虽然女子应行福礼，她却抱拳，颇有几分江湖侠女的豪爽，心里暗暗称奇。
没想到山顶寨这个原土匪窝竟然是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在当家！
“你就是山顶寨现在大当家的？”
凌云脸上的诧异如此明显，二当家刘虎自然看在眼里，虽然田小苗看起来还撑得住场子，但二当家却觉得让田小苗这么个小丫头当他们山顶寨的头领让他们很没面子。
田小苗有些讪讪地笑了，大当家的，土匪头子的称呼用在自己这么一个柔弱的小姑娘身上真的好吗？
“官家见笑了，山顶寨因上次官兵攻打，叔叔伯伯们大多受了伤在养病，现在又是种麦的农忙时期，老弱妇孺全都下地干活了，寨子里也没个村长，小女子就自告奋勇了。”
凌云总觉得田小苗的声音有几分熟悉，一时却想不起在哪里认识这么一个特别的小姑娘。
而田小苗见凌云端着山顶寨给的粗土陶碗喝着糙茶，竟一点嫌弃的模样都没有，心下倒是有几分佩服。
“在下凌云，蒙纯王爷信任，到贵寨代他给贵寨一个交待。田姑娘叫在下凌云即可。”凌云倒也不拖泥带水，干脆利落地直奔主题。
凌云给山顶寨的交待就是，县令误信谣言，造谣者已经畏罪自尽，县令罚俸半年，山顶寨人从此成为良民，过往不究，今日特带领户部文官到山顶寨来登记，并发良民证。
另，据闻山顶寨有百余记人家，足以成为一个村庄，特命名为山顶寨村，村民自行选举能者居村长之位。
而山顶寨良田极少，这山顶寨所在的无名山及相邻的另一座山林也已由纯王爷私人买下来，转送给山顶寨，地契由村长代管，因这山林的地不算太肥沃，有些田地还要开荒，税收只按劣田来收取，寨中人自行开荒的地，三年内无赋税，三年后按劣田来收取。
凌云带来的消息让在场的田小苗和二当家三当家喜笑颜开，尤其是自作主张，自己出面到纯王面前说出县令派人攻打山顶寨一事的三当家。
这十多日，他没有一日睡得安稳，生怕自己的举动让山顶寨提前遭遇灭顶之灾，田小苗和他两个女儿多次劝慰都无济于事。
现在虽然县令只是被罚了俸禄，日后可能会找山顶寨的麻烦，但县令三年一换任，这个县令已经在平洲上任一年多了，山顶寨人现在是良民，只要再挺过一年多，县令换了人，山顶寨就和普通百姓没什么区别了！
田小苗也不明白为何东方纯会留着欲置他于死地的县令孙世安，但这不是她考虑的范围了，她知道孙世安非但不敢明目张胆找山顶寨的麻烦，还会为了保命夹紧尾巴做人。
当下，田小苗叫了议室厅外围着的一圈又是担忧又是期盼的山顶寨人一家一户挨着去通知到议室厅来排队登记领取良民证。
一看到田小苗欢喜的笑脸，又听到良民证三个字，围了一圈的人欢呼着跑去通知自己家人和邻居。
有些人则跃跃欲试地进了议室厅领良民证。
田小苗将凌云给她的地契珍而重之地收起来，而后看着老实排队登记的寨民们脸上都乐开了花似的，她心里也喜滋滋的。
那闫文书正忙着登记，而凌云则闲坐一旁。
知道凌云是东方纯信得过的人，而山顶寨以前毕竟是土匪窝，这次得到良民证不过是因祸得福，为了展示现在这个已经完全和土匪二字没有关系的寨子，田小苗决定领着凌云出去转一转。
凌云随田小苗的带领看了寨民们这些年间开垦出来的荒地，看了山寨底下远远的那河流，看了寨民们用竹篾围起来圈养的被剪掉羽毛还能扑楞不远的尾毛漂亮的山鸡，还有存粮不多，没有别的储备的仓库……
凌云带着微笑一脸的温良无害，若不是田小苗昨日亲眼见到他与人厮杀时的狠绝，倒会以为这是一个书生，田小苗希望她所表达的凌云能够记住并转告东方纯，这就是一个普通的寨子，寨民的生活甚至比普通农家还要清苦，和土匪再无关系。
甚至连一日三餐，田小苗也只是比平日自家吃饭丰盛了一点点，没有太刻意招待凌云和闫文书。
四五百口人，只用了一天多时间就登记在案，并颁发了良民证。
之后闫文书交待，寨里若有新生人口添加，须到县衙去找他登记在案。
送走了凌云和闫文书，寨民们个个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他们再不用偷偷摸摸回乡探亲了！
他们都在山顶寨落了户，得到了官府的承认！
田小苗驾着马车去了一趟外祖家接田小禾三人，外祖家变化不大，外祖母瘫痪在床好些年了，好在外祖身体还算硬朗，两个舅舅也有孝心，至少表面上两个舅妈对外祖母也还照顾得不错。
是了，在皇宫那样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长大的东方纯，怎么可能没有一点手段？
哪怕他母妃成为了宫廷斗争，或者说储位之争的牺牲品。
越想越可怕，田小苗几乎把东方纯妖魔化了，随后她看着关上的县衙大门和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才冷静下来，她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还怕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就是！
转身想起自己要问那两个乞丐兄妹愿不愿意跟自己回家，四处张望，哪里还有那两个孩子的身影。
田小苗回到早点摊前，询问那老板娘知不知道刚才那两个孩子的情况，那老板娘叹了口气：“他们应该是薄洲逃难来的难民。”
薄洲？在原主的记忆里，薄洲这个地名倒是听说过，与平洲相邻，却不是东安府的辖区。
“薄洲发生了什么事？自然灾害吗？平洲离得这么近，这几年年景还不错啊。”田小苗有些疑惑，原主的记忆中没有关于薄洲发生的什么大事。
“不是自然灾害。薄洲虽然与平洲相邻，却在东秦国与西月国边境上，听说西月国那边屡屡来犯，朝廷却因为西月国那边来的人数不多，每每只是几十百来人，便让东平府的府尹自行处理。也不知道那府尹怎么处理的，就突然多了好多难民，有些来投靠亲戚，有些人到了这边却无以为生，沦为了乞丐。今天那对兄妹已经在这街上乞讨有一个来月了。唉，可惜我这也是小本营生，上有老下有小，自己一家人糊口都困难，看着孩子挺可怜的却帮不上忙。”老板娘摇头叹气。
原主的记忆中这十来年都还算安稳，没有战争饥荒，田小苗听这老板娘一说，顿时觉得战争离自己好近，相邻的洲县竟然就有战争！
心里更是心疼那两个小乞丐，按那早点摊老板娘指引的方向去找了一圈，却没再见到那两个孩子，担心三当家的也来县城了，山顶寨的爹娘还不知道情况，她只得离开往城外走。
解决了山顶寨存亡的大事，田小苗心情舒畅，一路催着马儿在山道上“得得得”地跑着。
回去将危机解除一事一说，苏丽娘很高兴，她无条件相信田小苗，就觉得世上没有她大女儿解决不了的事。
田龙却有些担忧，想来也是担忧官官相护，虽然县令的举动有害纯王之意，但万一他的狡辩纯王相信了呢？毕竟他们山顶寨虽然十年没做过土匪的营生了，但十年前的的确确是土匪窝啊！
田小苗却觉得东方纯不是那么傻的人，被人卖了还要帮人数钱，但她又不好跟田龙说她见过东方纯，还救过他两次，不仅如此，连她的命也是东方纯救的！
于是，在田龙和三当家等人的惴惴不安中过了有十来日，这些日子田小苗很是开心地和寨子里的人一起种麦开荒。
空间里的那一亩地，黑澄澄的，一看就很肥沃，难得的还是沙土，不是难打理的泥土，田小苗总觉得种麦子有些浪费，于是花了五十文钱买了油菜籽，将地翻过后，全部种上了油菜。
打算日后自己榨菜油炒菜，有很多油炸食品，用动物油炸出来并不好吃，会很以腻味，也没有菜籽油那特有的香味。
对于一个吃货来说，永远不会忘记美食所需材料！
十来日之后，有官家的人拿着藩王令上了山顶寨。
正在和三当家的两个女儿石引娣石招娣一起种麦的田小苗作为现任山顶寨暂时领导人被找了回去。
田小苗一见来人下意识地就想遮脸，还好她突然想到那夜她用布巾蒙了面，并且穿的不是今日这身衣裳。
来者正是东方纯身边使双手剑的凌云，身边带了个文质彬彬的中年男人，应该是文书一类的职务。
田小苗不卑不亢地冲着凌云拱拱手：“民女田小苗见过官家，不知官家此次来山顶寨所为何事？”
凌云被迎进山顶寨后，虽有二当家和三当家两个看起来有些凶神恶煞在他面前却又紧张又拘束的人招呼着，却被告之大当家去地里干活了。
待田小苗走进来，他明显发现那二当家三当家同时轻呼出一口气，再看这小姑娘岁数虽小，见到他却不慌不忙，不卑不亢，虽然女子应行福礼，她却抱拳，颇有几分江湖侠女的豪爽，心里暗暗称奇。
没想到山顶寨这个原土匪窝竟然是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在当家！
“你就是山顶寨现在大当家的？”
凌云脸上的诧异如此明显，二当家刘虎自然看在眼里，虽然田小苗看起来还撑得住场子，但二当家却觉得让田小苗这么个小丫头当他们山顶寨的头领让他们很没面子。
田小苗有些讪讪地笑了，大当家的，土匪头子的称呼用在自己这么一个柔弱的小姑娘身上真的好吗？
“官家见笑了，山顶寨因上次官兵攻打，叔叔伯伯们大多受了伤在养病，现在又是种麦的农忙时期，老弱妇孺全都下地干活了，寨子里也没个村长，小女子就自告奋勇了。”
凌云总觉得田小苗的声音有几分熟悉，一时却想不起在哪里认识这么一个特别的小姑娘。
而田小苗见凌云端着山顶寨给的粗土陶碗喝着糙茶，竟一点嫌弃的模样都没有，心下倒是有几分佩服。
“在下凌云，蒙纯王爷信任，到贵寨代他给贵寨一个交待。田姑娘叫在下凌云即可。”凌云倒也不拖泥带水，干脆利落地直奔主题。
凌云给山顶寨的交待就是，县令误信谣言，造谣者已经畏罪自尽，县令罚俸半年，山顶寨人从此成为良民，过往不究，今日特带领户部文官到山顶寨来登记，并发良民证。
另，据闻山顶寨有百余记人家，足以成为一个村庄，特命名为山顶寨村，村民自行选举能者居村长之位。
而山顶寨良田极少，这山顶寨所在的无名山及相邻的另一座山林也已由纯王爷私人买下来，转送给山顶寨，地契由村长代管，因这山林的地不算太肥沃，有些田地还要开荒，税收只按劣田来收取，寨中人自行开荒的地，三年内无赋税，三年后按劣田来收取。
凌云带来的消息让在场的田小苗和二当家三当家喜笑颜开，尤其是自作主张，自己出面到纯王面前说出县令派人攻打山顶寨一事的三当家。
这十多日，他没有一日睡得安稳，生怕自己的举动让山顶寨提前遭遇灭顶之灾，田小苗和他两个女儿多次劝慰都无济于事。
现在虽然县令只是被罚了俸禄，日后可能会找山顶寨的麻烦，但县令三年一换任，这个县令已经在平洲上任一年多了，山顶寨人现在是良民，只要再挺过一年多，县令换了人，山顶寨就和普通百姓没什么区别了！
田小苗也不明白为何东方纯会留着欲置他于死地的县令孙世安，但这不是她考虑的范围了，她知道孙世安非但不敢明目张胆找山顶寨的麻烦，还会为了保命夹紧尾巴做人。
当下，田小苗叫了议室厅外围着的一圈又是担忧又是期盼的山顶寨人一家一户挨着去通知到议室厅来排队登记领取良民证。
一看到田小苗欢喜的笑脸，又听到良民证三个字，围了一圈的人欢呼着跑去通知自己家人和邻居。
有些人则跃跃欲试地进了议室厅领良民证。
田小苗将凌云给她的地契珍而重之地收起来，而后看着老实排队登记的寨民们脸上都乐开了花似的，她心里也喜滋滋的。
那闫文书正忙着登记，而凌云则闲坐一旁。
知道凌云是东方纯信得过的人，而山顶寨以前毕竟是土匪窝，这次得到良民证不过是因祸得福，为了展示现在这个已经完全和土匪二字没有关系的寨子，田小苗决定领着凌云出去转一转。
凌云随田小苗的带领看了寨民们这些年间开垦出来的荒地，看了山寨底下远远的那河流，看了寨民们用竹篾围起来圈养的被剪掉羽毛还能扑楞不远的尾毛漂亮的山鸡，还有存粮不多，没有别的储备的仓库……
凌云带着微笑一脸的温良无害，若不是田小苗昨日亲眼见到他与人厮杀时的狠绝，倒会以为这是一个书生，田小苗希望她所表达的凌云能够记住并转告东方纯，这就是一个普通的寨子，寨民的生活甚至比普通农家还要清苦，和土匪再无关系。
甚至连一日三餐，田小苗也只是比平日自家吃饭丰盛了一点点，没有太刻意招待凌云和闫文书。
四五百口人，只用了一天多时间就登记在案，并颁发了良民证。
之后闫文书交待，寨里若有新生人口添加，须到县衙去找他登记在案。
送走了凌云和闫文书，寨民们个个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他们再不用偷偷摸摸回乡探亲了！
他们都在山顶寨落了户，得到了官府的承认！
田小苗驾着马车去了一趟外祖家接田小禾三人，外祖家变化不大，外祖母瘫痪在床好些年了，好在外祖身体还算硬朗，两个舅舅也有孝心，至少表面上两个舅妈对外祖母也还照顾得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