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个藩王来种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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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皇家的人能简单吗

    田小苗正在胡思乱想,早点摊的老板娘笑眯眯地将一碗热乎乎的小米稀饭给她端过来,又手脚麻利地把她要的两个肉包子放到桌上。

    田小苗早上吃过兔子腿了,到现在这时间,并不饿,只是找个地方等着东方纯出现而已。

    她不慌不忙地吃着包子,嗯,这家包子皮薄馅儿大,馅儿里面含肉量也不低,老板两口子是厚道人,难怪这家的顾客明显比另两家要多。

    田小苗慢悠悠地喝着稀饭,心里却暗暗有些焦急,现在县衙附近人这么多,东方纯怎么还不出现?不会又遇到暗杀吧?

    她有些后悔没有骑马沿着东方纯他们的路线走,当时她想的是东方纯他们走的官道,大白天的,遇刺的可能性小,她抄小道先到县里找人在东方纯他们出现的时候提起县令下令攻打山顶寨的事。

    但现在见东方纯他们迟迟没有出现,她心里又有些着了慌。

    昨夜那被活捉的三名黑衣人,个个服毒自尽,显然是死士,死士有什么怕的?官道又怎么样?田小苗这么一想,顿时手里的包子似乎也没味道了。

    这时,走过来一个头发凌乱衣裳褴褛脸上脏兮兮的小乞丐,后面还有个同样脏兮兮,看不出衣服原来颜色的小女孩,小女孩大概三四岁,头发都打了结,也不知道多久没梳了,一张小脸脏得看不出长相,但一双清澈又懵懂的大眼睛直直地盯着包子蒸笼,不断咽着口水。

    小乞丐看起来只有十来岁,他徘徊在早点摊前面,引来摊上食客的皱眉侧目。

    他良久才似鼓足了勇气:“肉包子多少钱一个?”

    老板娘也是好脾性,仿佛在她面前的不是一个小乞丐,而是一个衣着华丽的小公子,笑眯眯地说:“两文钱一个。”

    他怔了一下,那小女孩上前来轻轻扯了扯他的衣服,他安抚地摸了摸小女孩已经乱得不能再乱的头发:“那馒头多少钱一个?”

    老板娘仍是笑眯眯地回答:“馒头一文钱一个。”

    “那我要一个馒头。”小乞丐伸出脏兮兮的手递过去一个铜板。

    老板娘看了看他的手,接过铜板,拿了一张牛皮纸将馒头包好再递给小乞丐。

    小乞丐转身就把那牛皮纸包好的馒头递给小女孩:“钱不够买肉包子,小丫乖,今天吃馒头吧!这家的白馒头可香了!”

    小丫有些失望地看着馒头,却懂事地将馒头递到小乞丐嘴边:“哥哥先吃。”

    小乞丐没有推辞,只是咬了一小口,就笑着对小丫说:“哥哥吃了,馒头很好吃!哥哥不饿,小丫吃吧!”

    小丫咧开嘴甜甜地笑了,抱着馒头心满意足地啃起来,还时不时要喂小乞丐一口,看得出来小乞丐怕小丫吃不饱,每次都咬很小一口,馒头并不大,这小乞丐二人很快就把馒头吃完了,看得田小苗有些心酸。

    田小苗还剩下一个包子没吃,她也并不饿,见状她招呼道:“小丫,姐姐包子买多了,还剩下一个,你能不能帮帮姐姐,把它吃了?”

    小乞丐警惕地看过来,小丫则是蹦蹦跳跳地跑过来:“小丫愿意!”

    田小苗笑眯眯地把肉包子递给小丫,小丫甜甜地谢过田小苗,拿了包子跑到小乞丐面前去,高兴地说:“哥哥先吃。”

    照例小乞丐咬了一小口,然后小丫又咬了一口,递给小乞丐:“肉包子真好吃,可小丫吃饱了,哥哥吃!”

    “哥哥也吃饱了。”小乞丐却没有吃,只用那老板娘给他包馒头的牛皮纸将剩下的大半个包子小心翼翼地包起来,放到怀里,“留着小丫肚肚饿的时候吃。”

    田小苗眼眶湿润了,正要上前去问他们愿不愿意跟她回去,就听见一阵喧哗,并伴着“纯王爷”这样的字眼。

    田小苗心头一喜,朝喧哗处看去。

    却见东方纯等人一改昨日的黑衣装束,个个骑在高头大马上,东方纯头戴玉冠,一头墨色长发梳得整整齐齐,身着紫色藩王服,被部下护在中间,而他的手下则个个佩着兵器,身着统一的侍卫服。

    “哇!那就是纯王爷啊!果真皇家血脉气度不凡啊!就连他的侍卫们都个个气宇轩昂呢!”

    “听说纯王爷宅心仁厚,咱们在他的治下,算是有福了!”

    “纯王爷总算来了,说书人还说他可能在路上被人暗杀呢!害得我总担心。”虽然东方纯还没就藩,不过看起来他在民间的名声倒是挺好的。

    “纯王爷长得可真俊……”这突兀的思春的女声让田小苗一阵恶寒,扭头一看,三四个穿着暴露的娇艳女子吃吃地笑着。

    县衙门开了,穿着七品县令服的平洲县令率一众官兵急急出来迎接,就是这个人下令攻打山顶寨,田小苗冷眼看去,却见这县令獐头鼠目的,从面相上来看,还真不是一个好东西。

    他远远地就跪下了:“平洲县令孙世安率县衙众人叩见纯王爷!世安接驾来迟,还望纯王爷恕罪!”

    东方纯并未说话,翻身下马,缓步上前,近了才停下,手掌一抬,清越的声音听起来十分舒服:“不必多礼!”

    东方纯那位拿双手剑的手下却冷哼一声:“孙县令接驾来迟倒是不要紧,不过凌云很想知道,为何昨夜在你辖区王爷竟被数十人围攻暗杀!”

    吃瓜民众一边竖起耳朵听孙县令的解释,一边吃惊地议论纷纷,而孙县令则擦拭着额头上的冷汗,一副惶恐的样子。

    “属下也不知道怎么会有此等事情发生。属……属下失职!”

    东方纯并不说话,却也不制止凌云。

    凌云横眉竖目:“好一个失职!王爷何时到你县,我们早有通知,你可知,若王爷在你辖区有个三长两短,你会落得什么下场?轻了说是渎职!护卫不利!重了说就是勾结匪类,谋杀王爷!这是诛九族的大罪!你担得起么?”

    孙世安已经吓得瑟瑟发抖:“王爷恕罪!王爷恕罪!”

    这时,三当家挤出人群,重重向东方纯行礼并跪下:“草民石大力叩见王爷!草民状告孙县令无端扰民!”

    田小苗眉毛一皱,这三当家,说了不用他自己出面,以免东方纯万一没处罚县令,等他走后,这县令寻机报复,

    孙世安正吓得浑身发抖,又见有人竟然大胆地告他,众目睽睽下,孙世安再恼怒也只得缩起脑袋,仔细想自己倒也算收敛,明面上没做什么让人拿话柄的事,除了被那人胁迫,派兵攻打山顶寨。

    但山顶寨那群人原就是土匪,本就见不得人,谅他们也不敢这么大胆地跑到纯王爷面前来露面。

    如此想来,孙县令心下稍安。

    凌云看了眼东方纯,示意石大力大胆说:“你且说说孙县令如何无端扰民了?”

    石大力仍就跪下,郑重地说:“草民所在的寨子,日前突然来了一百多名官兵,说是县太爷下的令,冤枉我们将纯王爷藏起来了,要我们交出纯王爷。我们寨子近十年来都安份守己地耕种,遵纪守法,但怎么解释也不听,官兵执意攻打我们寨子,虽因我们寨子地势险要,易守难攻,但毕竟我们都是奉公守法的良民,只是空有一身蛮力的庄稼汉子,寨中壮劳力一多半受了重伤,正值种麦的农忙季节,寨中男子非但不能下地干活,反而卧床不起,剩下老弱妇孺不能下地,眼看粮食越来越少,寨子里日夜都能听到哀嚎。今日,石大力在此斗胆向纯王爷申冤呐!县令大人不分清红皂白,派兵攻打我们寨子,如此行径,实在令人心寒!”

    东方纯凉凉地瞥了一眼孙世安,对三当家说:“此事本王有所耳闻,想来孙县令是担心本王的安危,急躁了些,受了小人的唆使,误会了山顶寨人。待本王就藩后,查清事实,会给你们山顶寨一个交待,你先回去吧。”

    三当家抱拳,眼中有着担忧,田小苗却不再担心。

    东方纯要孙世安乖乖地把他送到东安府去,此时自然不会动孙世安,但之后呢?攻打山顶寨这事,相当于站在东方纯的对立面,置他于死地,会有孙世安的好果子吃么?

    孙世安现在即使知道东方纯可能会秋后算账,但他也不敢轻举妄动。

    若东方纯在他手里出的事,皇上怪罪下来,那可不是他一个人掉脑袋的事情,而是诛九族的事,没有人能保得住他们!

    田小苗心情愉快地看着孙世安苦着脸恭恭敬敬地将东方纯等人迎进去。

    却见东方纯似乎不经意地扭头看向她这边,视线与她相对。

    田小苗冲着东方纯露出大大的笑脸,似乎也看到东方纯唇角微扬,田小苗心里并没有她脸上那般平静。

    山顶寨被攻的事,她和兄弟几个探听了那么久才探到点风声,一路被追杀,显得狼狈不已的东方纯却早已知道此事,这个看起来有几分冷清的少年,突然让她感到高深莫测!

    会不会她的事情,其实也在他的掌握之中?

    她努力想要隐藏的身份,在他面前却是透明的,就如孙悟空翻不出如来佛的手掌心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