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风起青萍 第七十四章 斗奴（三）
静室里药香浓郁，熏得人鼻尖发麻。
齐钰身上裹着厚厚的绷带，平躺在床上，面色白的吓人，像是一层白漆刷过似的。
齐钰只觉得眼皮重逾千斤，他艰难地睁开眼睛，看见了天赐、洛芩、无忌、叶坏和唐昊的身影。
“他醒了！”不知是谁喊了一声，众人纷纷围了过来，满脸关切。
“就知道你小子不会这么容易死。”唐昊站在一旁，在齐钰上擂台之前，他就花了重金请了贾州城内最出名的几个医师，没想到真的派上了用场。
“医师说你的体质很特殊，要是普通人受了这么重的伤，恐怕早就见阎王了。”楚无忌说道，眼里有些复杂的色彩，他承认眼前的家伙有和他同行的资格。
齐钰刚想坐起来，却被天赐按住，“别动，别动，医师说了，不能乱动，不然伤口又要流血了。”
“我没事。”齐钰挤出一个虚弱的笑容，难看之极。
叶坏几人目光交流了一下，把实情全盘托出，如果说先前他们对齐钰还有顾虑，那么现在齐钰已经证明了自己。
只见楚无忌忽然朝病床上的齐钰一拜，然后又朝天赐一行人躬身拜下。
所有的人不解地看着他，不明白楚无忌为何要拜他们。
“事出有因，我不得不隐瞒自己的身份。今日，齐兄不惜性命助我，我若是再隐瞒下去，未免显得有些小气了。”天赐一行人看着他，等着他的下文。
“我的真名叫东楚无忌，前东楚国太子，贾州的猎场不仅仅是一个赌坊，也是一个牢狱，关押着许多前朝遗臣，这些前朝遗臣掌握着一朝一国诸多秘幸，猎场背后的人想要以此谋利。我此次来贾州，要救的人便是东楚太子少保，我的老师程笃。”
天赐一行人听得目瞪口呆，只有齐钰的眼神飘忽不定，他微微侧目，避开了东楚无忌的眼神。他是临江王世子，他的爷爷是当今大齐皇帝。当初中域国战，东楚就是亡于大齐之手。
“大齐暗影卫一直在追查我们的下落，所以我不敢暴露身份，还请大家见谅。”楚无忌朝天赐一行人拱手，略表歉意。
天赐他们点点头，表示理解。
“咱们是过命的朋友，不必见外。”叶坏露出一个大白牙的微笑。
唐昊耸了耸肩膀，笑道，“这么说来，我们应该惺惺相惜才是，我也是大闽遗孙，京都那些人也不待见我们。”
齐钰没有说话，只是点点脑袋，楚无忌救过他的命，光凭这点，他便不会出卖朋友。忽然间，他想起了什么，虚弱地说：“我受伤的事不能让我弟弟知道，以他的性子，一定会追问个明白的，我可能要在这里待上一段时间，等伤势好了再回去。”齐钰想起齐嬴那张狡猾圆润的狐狸脸，就感到一阵头疼。
东楚无忌走到齐钰面前，表情凝重，欲言又止，“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齐钰一笑，“但说无妨！”
东楚无忌把当时
酒楼里的事告诉了齐钰，齐钰听完，一时默然。徐青山早已告诫过他，齐嬴不除，他必过的不安生，然而他从未听进心里，他想起了前两次遇刺的情形，静下心来思索了片刻，如果他死了，受益最大的是谁？毫无疑问，临江王只有两个儿子，齐钰死后，王位自然属于齐嬴。往日里，齐钰平易待人，疏朗谦和，从不与人结仇，谁又会去杀他？
齐钰闭上了眼睛，不愿去面对这个事实，他还是不相信自己的弟弟会处心积虑地杀死自己。他展开眼皮，一抹苦涩的微笑爬上嘴角。
“或许，是你看错了。”话语苦涩，就像口里含了一块黄连，这样的说辞连他自己都不相信，然后他早已无话可说，那毕竟是他的亲弟弟。
东楚无忌没有再劝，只是长长叹气，一言不发地退了出去。话已至此，如若齐钰下不了狠心，他说的再多也无济于事。
洛芩还想再说几句，却被唐昊用目光制止了，唐昊出身世家，兄弟阋墙，同室操戈的事见过不少，自古名利害人心，寻常百姓家都会为了一亩三分地，争得头破血流，更何况世家子弟，有时候争的不只是家财名利，还有自己的性命。那些当皇帝的杀自己的兄弟杀的还少吗？
唐昊领着他们退了出去，空旷轩敞的房间里只剩下齐钰一人，他双眼望着天花木板，心里犹如浪涛起伏，久久不能平静。用过晚饭后，眼睛一沉，迷迷糊糊入了梦乡。
玉柱撑天，宝座流金，肃穆恢弘的乾清宫大殿之上。
头带冕旒的齐嬴端在在龙椅之上，身着五爪龙服，腰系玉带，他的脚下，万臣驯服。
“大哥，这皇帝的位子坐的真的是寂寞啊！”齐嬴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地上的齐钰，两个御林天军擎着利刃，面无表情站在齐钰身后，冰冷的目光宛若实质。
齐钰努力睁大眼睛看向皇座上的齐嬴，却只看见他的表情一团混沌，似喜似悲，时而慈眉，时而怒目，一人千面，无从捉摸。
“斩了！”一声大喝犹如九霄之上传来，紧接着是千万人的呼和，声如雷霆，滚滚而动。
眨眼间，周遭环境变幻。
烈阳当空，午门之外，齐钰一身囚服，跪在刑台上，刽子手怒目而视，须发皆张，手里挽着一把环首大刀，冷光厉厉。
齐钰抬眼，只见刀光如雪。他悚然一惊，从梦中惊醒，已是汗流浃背。齐钰睁大眼皮，余光瞥向一旁，忽的浑身一抖，遍体冰冷。
房间里有人！
齐钰的瞥见床头几步处，隐隐有个人影，月光依稀，辨别不清模样，那人静静地站在那里，侧身对着自己。
齐钰的呼吸重了几分，他不由地咽了一口口水，却发现自己的吞咽声在岑寂的夜里竟然发出那么大的声响。不能动弹的齐钰努力扯动脖子，想要看清那人，他的目光慢慢移动，忽的注意到了地上的影子。他清楚的记得窗户与床铺之间并没与遮掩物，影子又是从何而来？
那是另一个人的影子！
沉默如一滩死水的房间里，唯有齐钰的呼吸声此起彼伏，三人静静对峙着，宛如三个没有灵魂的木偶。
窗外，夜风如水，萤火烛天。房内却冷得像块寒冰。齐钰不知道那两个人是谁，但绝不是东楚无忌他们，来者究竟是敌是友？
两道身影还无动静，如若不是人形的模样，甚至会让人误以为只是房间的装饰，是没有灵魂的死物。
齐钰想要开口大喊，却始终不敢发出声音，这是他随徐青山游历多年的直觉，他若是开口，此刻的平衡会被瞬间打破，而不能动弹的自己无疑是最弱小的一方，脆弱地像张白纸，一捅就破。
“我们还要这样继续耗下去吗？”床头的人影终于开口说话，清脆空灵的声音似乎在哪里听过，齐钰在脑海里过了一遍，想起来竟是上次行刺自己失败的女刺客，被延候白义秋拿下，却又被自己放走的女子。
齐钰悠悠长叹，心里发苦。青山啊青山，你若是在此，恐怕又要骂我一句妇人之仁了。齐钰闭上了眼睛，等待着自己的宿命。他的仁慈宽厚总被徐青山说成是妇人之仁，但他不曾怀疑自己的道，这个世上有人天生为王，有人落草为寇，有人普度众生，有人负了天下，这是他自己选的道路，过去不曾将就，将来也不会后悔。
窗边的那人忽然动了，像是一团鬼魅潜伏在夜色里，一抹冷光刺透夜色，像草丛里腾出的毒蛇，锋利的匕首就是他的毒牙，床头的女刺客也动了，身形快的不可思议，一阵啷呛声不绝于耳，冷光夺目，两人在房间里左右腾挪，上下翻击，令人心惊的是除了匕首敲击的声音，两人若如灵猫，没有发出半分脚步声，可以看出两个刺客训练有素，绝非凡人。
“她在保护我？”齐钰难以置信地看着夜色里对斗的两道身影，身形略高的黑影不断朝齐钰的方向袭来，身形稍小，看似柔弱的身影却挡在自己的前方，齐钰一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女刺客娇吒一声，欺身向前，腰若无骨似的向后仰去，避开了黑影的匕首，纤手一拧，匕首长了眼睛似的插在了黑影身上。黑影闷哼一声，翻窗逃了。女刺客款步向前，慢慢靠前，俯身低下，青丝垂在齐钰的鼻子上，弄得他鼻尖痒痒的。
“你是我的，猎物。”女刺客用千回百转的柔媚音调说着，刻意加重了后面两个字。
锵然一声，门被一脚踹开，楼上的动静引起了东楚无忌的注意，他一把将房门踹开，手执利剑闯了进来，却只看见一道身影泥鳅般地滑入夜色，眨眼消失不见。
东楚无忌赶忙凑近齐钰，掌了灯。
“我没事。”齐钰露出一抹复杂的微笑。他想起了梦里齐嬴的脸，心里微凉。
“他们是谁？”楚无忌知道齐钰的伤势，方才打斗的声音绝不可能是他发出的。
“故友吧。”齐钰有些疲惫地闭上眼睛，不想再说。
东楚无忌点点头，利剑归鞘，挽在怀里，今晚他将寸步不离。
（本章完）
齐钰身上裹着厚厚的绷带，平躺在床上，面色白的吓人，像是一层白漆刷过似的。
齐钰只觉得眼皮重逾千斤，他艰难地睁开眼睛，看见了天赐、洛芩、无忌、叶坏和唐昊的身影。
“他醒了！”不知是谁喊了一声，众人纷纷围了过来，满脸关切。
“就知道你小子不会这么容易死。”唐昊站在一旁，在齐钰上擂台之前，他就花了重金请了贾州城内最出名的几个医师，没想到真的派上了用场。
“医师说你的体质很特殊，要是普通人受了这么重的伤，恐怕早就见阎王了。”楚无忌说道，眼里有些复杂的色彩，他承认眼前的家伙有和他同行的资格。
齐钰刚想坐起来，却被天赐按住，“别动，别动，医师说了，不能乱动，不然伤口又要流血了。”
“我没事。”齐钰挤出一个虚弱的笑容，难看之极。
叶坏几人目光交流了一下，把实情全盘托出，如果说先前他们对齐钰还有顾虑，那么现在齐钰已经证明了自己。
只见楚无忌忽然朝病床上的齐钰一拜，然后又朝天赐一行人躬身拜下。
所有的人不解地看着他，不明白楚无忌为何要拜他们。
“事出有因，我不得不隐瞒自己的身份。今日，齐兄不惜性命助我，我若是再隐瞒下去，未免显得有些小气了。”天赐一行人看着他，等着他的下文。
“我的真名叫东楚无忌，前东楚国太子，贾州的猎场不仅仅是一个赌坊，也是一个牢狱，关押着许多前朝遗臣，这些前朝遗臣掌握着一朝一国诸多秘幸，猎场背后的人想要以此谋利。我此次来贾州，要救的人便是东楚太子少保，我的老师程笃。”
天赐一行人听得目瞪口呆，只有齐钰的眼神飘忽不定，他微微侧目，避开了东楚无忌的眼神。他是临江王世子，他的爷爷是当今大齐皇帝。当初中域国战，东楚就是亡于大齐之手。
“大齐暗影卫一直在追查我们的下落，所以我不敢暴露身份，还请大家见谅。”楚无忌朝天赐一行人拱手，略表歉意。
天赐他们点点头，表示理解。
“咱们是过命的朋友，不必见外。”叶坏露出一个大白牙的微笑。
唐昊耸了耸肩膀，笑道，“这么说来，我们应该惺惺相惜才是，我也是大闽遗孙，京都那些人也不待见我们。”
齐钰没有说话，只是点点脑袋，楚无忌救过他的命，光凭这点，他便不会出卖朋友。忽然间，他想起了什么，虚弱地说：“我受伤的事不能让我弟弟知道，以他的性子，一定会追问个明白的，我可能要在这里待上一段时间，等伤势好了再回去。”齐钰想起齐嬴那张狡猾圆润的狐狸脸，就感到一阵头疼。
东楚无忌走到齐钰面前，表情凝重，欲言又止，“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齐钰一笑，“但说无妨！”
东楚无忌把当时
酒楼里的事告诉了齐钰，齐钰听完，一时默然。徐青山早已告诫过他，齐嬴不除，他必过的不安生，然而他从未听进心里，他想起了前两次遇刺的情形，静下心来思索了片刻，如果他死了，受益最大的是谁？毫无疑问，临江王只有两个儿子，齐钰死后，王位自然属于齐嬴。往日里，齐钰平易待人，疏朗谦和，从不与人结仇，谁又会去杀他？
齐钰闭上了眼睛，不愿去面对这个事实，他还是不相信自己的弟弟会处心积虑地杀死自己。他展开眼皮，一抹苦涩的微笑爬上嘴角。
“或许，是你看错了。”话语苦涩，就像口里含了一块黄连，这样的说辞连他自己都不相信，然后他早已无话可说，那毕竟是他的亲弟弟。
东楚无忌没有再劝，只是长长叹气，一言不发地退了出去。话已至此，如若齐钰下不了狠心，他说的再多也无济于事。
洛芩还想再说几句，却被唐昊用目光制止了，唐昊出身世家，兄弟阋墙，同室操戈的事见过不少，自古名利害人心，寻常百姓家都会为了一亩三分地，争得头破血流，更何况世家子弟，有时候争的不只是家财名利，还有自己的性命。那些当皇帝的杀自己的兄弟杀的还少吗？
唐昊领着他们退了出去，空旷轩敞的房间里只剩下齐钰一人，他双眼望着天花木板，心里犹如浪涛起伏，久久不能平静。用过晚饭后，眼睛一沉，迷迷糊糊入了梦乡。
玉柱撑天，宝座流金，肃穆恢弘的乾清宫大殿之上。
头带冕旒的齐嬴端在在龙椅之上，身着五爪龙服，腰系玉带，他的脚下，万臣驯服。
“大哥，这皇帝的位子坐的真的是寂寞啊！”齐嬴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地上的齐钰，两个御林天军擎着利刃，面无表情站在齐钰身后，冰冷的目光宛若实质。
齐钰努力睁大眼睛看向皇座上的齐嬴，却只看见他的表情一团混沌，似喜似悲，时而慈眉，时而怒目，一人千面，无从捉摸。
“斩了！”一声大喝犹如九霄之上传来，紧接着是千万人的呼和，声如雷霆，滚滚而动。
眨眼间，周遭环境变幻。
烈阳当空，午门之外，齐钰一身囚服，跪在刑台上，刽子手怒目而视，须发皆张，手里挽着一把环首大刀，冷光厉厉。
齐钰抬眼，只见刀光如雪。他悚然一惊，从梦中惊醒，已是汗流浃背。齐钰睁大眼皮，余光瞥向一旁，忽的浑身一抖，遍体冰冷。
房间里有人！
齐钰的瞥见床头几步处，隐隐有个人影，月光依稀，辨别不清模样，那人静静地站在那里，侧身对着自己。
齐钰的呼吸重了几分，他不由地咽了一口口水，却发现自己的吞咽声在岑寂的夜里竟然发出那么大的声响。不能动弹的齐钰努力扯动脖子，想要看清那人，他的目光慢慢移动，忽的注意到了地上的影子。他清楚的记得窗户与床铺之间并没与遮掩物，影子又是从何而来？
那是另一个人的影子！
沉默如一滩死水的房间里，唯有齐钰的呼吸声此起彼伏，三人静静对峙着，宛如三个没有灵魂的木偶。
窗外，夜风如水，萤火烛天。房内却冷得像块寒冰。齐钰不知道那两个人是谁，但绝不是东楚无忌他们，来者究竟是敌是友？
两道身影还无动静，如若不是人形的模样，甚至会让人误以为只是房间的装饰，是没有灵魂的死物。
齐钰想要开口大喊，却始终不敢发出声音，这是他随徐青山游历多年的直觉，他若是开口，此刻的平衡会被瞬间打破，而不能动弹的自己无疑是最弱小的一方，脆弱地像张白纸，一捅就破。
“我们还要这样继续耗下去吗？”床头的人影终于开口说话，清脆空灵的声音似乎在哪里听过，齐钰在脑海里过了一遍，想起来竟是上次行刺自己失败的女刺客，被延候白义秋拿下，却又被自己放走的女子。
齐钰悠悠长叹，心里发苦。青山啊青山，你若是在此，恐怕又要骂我一句妇人之仁了。齐钰闭上了眼睛，等待着自己的宿命。他的仁慈宽厚总被徐青山说成是妇人之仁，但他不曾怀疑自己的道，这个世上有人天生为王，有人落草为寇，有人普度众生，有人负了天下，这是他自己选的道路，过去不曾将就，将来也不会后悔。
窗边的那人忽然动了，像是一团鬼魅潜伏在夜色里，一抹冷光刺透夜色，像草丛里腾出的毒蛇，锋利的匕首就是他的毒牙，床头的女刺客也动了，身形快的不可思议，一阵啷呛声不绝于耳，冷光夺目，两人在房间里左右腾挪，上下翻击，令人心惊的是除了匕首敲击的声音，两人若如灵猫，没有发出半分脚步声，可以看出两个刺客训练有素，绝非凡人。
“她在保护我？”齐钰难以置信地看着夜色里对斗的两道身影，身形略高的黑影不断朝齐钰的方向袭来，身形稍小，看似柔弱的身影却挡在自己的前方，齐钰一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女刺客娇吒一声，欺身向前，腰若无骨似的向后仰去，避开了黑影的匕首，纤手一拧，匕首长了眼睛似的插在了黑影身上。黑影闷哼一声，翻窗逃了。女刺客款步向前，慢慢靠前，俯身低下，青丝垂在齐钰的鼻子上，弄得他鼻尖痒痒的。
“你是我的，猎物。”女刺客用千回百转的柔媚音调说着，刻意加重了后面两个字。
锵然一声，门被一脚踹开，楼上的动静引起了东楚无忌的注意，他一把将房门踹开，手执利剑闯了进来，却只看见一道身影泥鳅般地滑入夜色，眨眼消失不见。
东楚无忌赶忙凑近齐钰，掌了灯。
“我没事。”齐钰露出一抹复杂的微笑。他想起了梦里齐嬴的脸，心里微凉。
“他们是谁？”楚无忌知道齐钰的伤势，方才打斗的声音绝不可能是他发出的。
“故友吧。”齐钰有些疲惫地闭上眼睛，不想再说。
东楚无忌点点头，利剑归鞘，挽在怀里，今晚他将寸步不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