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门宝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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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湘西旧事(二)

    吴连长的枪一响,门口埋伏的战士立即纷涌而入,甚至还有激动的战士习惯性的喊出了‘缴枪不杀’的口号。那几个小喽啰也跟着挤了进来,围着吴连长像伺候祖宗似的关切问候:“连长,你么事儿吧?连长,伤着你么得?”吴连长被这几喽啰贴心贴肺的伺候了半天,这才从刚才揪心吊肝的紧张中缓过了神,对着战士们夸奖那几个喽啰道:“同志们,你们看到了吧,只要是为老百姓出力,就连做过恶的人也会悔悟!他们的表现很好,同志们可以给他们作证。”听到连长这么一说,已经有不少战士开始点头赞同了,将那几个小喽啰感动的涕泪横流,赌咒发誓这辈子一定为老百姓多做好事,将功补过。

    大家开始散开围观地上的大猴子,都说吴连长一梭子子弹打它身上,就是铁打的身子也扛不住,大致检查了一番,这大猴子仰脸躺在地上,口鼻渗血,胸腹部一片狼藉,踢也不动,扯也不动,果然是已经死的透透的。

    有不少战士开始连呼稀奇了,这大猴子若说是猴子,却又不是猴子,嘴旁眼下各有两排红筋,像京剧画的的脸谱一般。而且脸上干净,浑身大体没毛,只有从额头支棱着几道翎子般的硬毛,然后渐渐的化为一层软毛顺着后脊梁一直延伸到尾巴。如果把尾巴切了,倒有几分像人,而不像猴子。但若说是人,其实更不是人,因为它的嘴往前凸,唇不盖齿,上下翻着獠牙,所以光看脑袋,还是个猴脸。所以大家一时都确定不了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忽然有‘灵窍’的战士开口称道:“我知道这是什么了,这是山里的野人呐!你们看,它像人非人,还喜欢大姑娘,说明它就是人,不是猴!”顿时引来了一片赞同之音,不过还有持怀疑态度的战士说道:“野人倒也听说过,可人不长尾巴呀,应该还是猴儿……”也有不少人附和。最后商议难定之下,都望向了吴连长。

    吴连长其实心里觉得好笑,心道:“你们这帮家伙把话都说完了,还让我说什么?”但他毕竟是这一连之长,说话向来一锤定音,所以无论他说这东西是人还是猴,那都是具有绝对权威的。不过连长说话要有依据才行,不能像他们这些小孩胡咧咧,所以还是要谨慎些。于是就蹲下来仔细的分辨这东西到底是猴还是人。突然一个灵光闪现,他想起了小时候村里有社戏时,来过一群耍猴的江湖人,那猴子训的颇通人性,所以就有人怀疑是江湖采生的勾当,把拐卖的小孩身上蒙着热狗皮当猴子,于是就报了官儿。等到警察过来时,那群江湖人赶紧对警察分辨称自己所耍的的确是猴不是人,同时把猴嘴掰开给大家看,告诉众人真猴子的嘴两旁有束袋而无腮,人有腮而无束袋,这才把那件案子给了了。

    于是吴连长赶紧去翻大猴子的嘴唇,一翻之下,牙口两旁还真有两个硬褶子的束袋儿,这也就证明了地上的大猴子实际上还是猴子。于是把束袋展示给了大家,拍板儿而定,此物乃大猴子也,顿时令所有的战士再无异议,无不钦服自己连长的见多识广。

    就当大家这么说笑的时候,吴连长突然感觉自己探在猴嘴里的手指一热一滑,似乎是被舌头卷了一下,登时大吃一惊,这说明了什么?这说明这大猴子没死!就在吴连长神色大变,要喊没喊之际,那地上的大猴子猛然双眼一睁,探爪冲吴连长的胸口抓去。吴连长正蹲在大猴子面前,咫尺之距,想躲根本来不及,被大猴子一把抓了个正着。那大猴子五指似枯柴,却硬如钢刀,一抓之下,可裂铁碎石,何况血肉之躯?顿时就将吴连长胸口挠了大洞,跟着心肝儿内脏都扯了出来。

    这就是一眨眼儿的事儿,刚才大家还围着大猴子的‘尸体’转悠了半天,谁能这东西竟然生命力这么顽强,挨了一梭子子弹还能不死?这一刻所有人都傻了,震惊、骇然、恐惧,各种表情交织在了一起,眼睁睁的看着吴连长口鼻喷血死在了大猴子手里。

    还是那几个喽啰反应的快,因为吴连长死了,就没人给他做保了,那真又气又恨又急又恼,禁不住高叫一声:“给连长报仇!”

    这一声喊就像是点燃炸药桶的导火索,所有的战士们都疯狂的把枪端了起来,要对大猴子开枪,却顾忌四下人多,又不敢开枪,两难之下,有耐不住的抡着枪托往大猴子身上砸去。大猴子虽然身受重伤,但毕竟未死,又挨了一枪托后,兽性一起,拎着吴连长的内脏,呼的一下跃上了房梁。它一上房,战士们的枪口外就没自己人了,那还等什么?李排长端着枪,红着眼,一声大喝:“打死它!”所有人的枪同时开火,顿时把房顶都打塌了一片。可大猴子身形灵敏,早在战士们开火的一瞬间,就从房梁上的风洞钻了出去。

    李排长带着战士们赶紧也追了出去,可再找这大猴子时,哪还有半点踪迹?所有的战士们这一刻都哭了,而哭的最伤心的还要数那几个小喽啰,跪在吴连长的尸体前,涕泪横流,捶胸哀嚎,以头撞地,发誓报仇。

    吴连长此来就带了一个排,他一死,李排长就是队伍的最高长官,所有的战士都望着李排长,等他拿主意。李排长看着环睁双眼,死不瞑目的吴连长,心如油烹。他入伍时,吴连长那时还是他的吴班长。是吴班长教他打枪,也是吴班长教他认字,还是吴班长从死人堆里把他扒拉了出来,曾几何时,吴班长问这位李姓小兵以后干什么,这个李姓小兵的答案一直就是给吴班长当一辈子的兵,哪怕吴班长以后成了吴将军,他还是要给他当勤务兵。而此刻自己的这位老班长,老大哥,不明不白的死在一个畜生的手中,死在了自己的眼前,李排长恨的牙咬的咯咯发响,手攥着钢枪直翻青筋,望着战士们只说一句话:“给连长报仇!”

    所有的战士们此刻都是这种心思,一定要把那只大猴子追杀到底,哪怕上天遁地。李排长对那几个小喽啰说道:“你几个起来,既然连长答应给你们作保,我们给你们作证,你们的命是连长给的,你们给不给连长报仇!”

    “给连长报仇!给恩人报仇!”那几个小喽啰擦着眼泪发誓喊道。

    于是李排长就让手下的士兵给那几个小喽啰匀出几把短枪,对他们说道:“给你们枪,就是信任你们,从现在起,咱们就是怀着一样目的的同志,那野猴子受了伤跑不远,而且你们熏肉就能把它引来,说明它

    的巢穴就在附近,咱们顺着血迹追,找它的巢穴,替连长报仇!”

    战士们就在李排长的带领下,沿着路上也不知是大猴子的还是吴连长的淋漓血迹追去。这种追踪法在军队中有着专业的教学,再加上人多力量大,所以路上的血迹不论是在树上还是在草上,始终没有断过。追了大概一里地的距离,有搜索的战士就叫了起来:“找到了!”所有人都围了过去,果然看到那只大猴子正歪躺在一块大石头上喘着气,看样子毕竟还是伤着了致命处,而今也快油尽灯枯了。

    那大猴子看到越聚越多的人,也知道自己这回必死无疑了,俗话说鸟之将死其声也悲,大猴子仰着脸望着天,口中厉声的哀嚎了起来。在古文中有个名词叫‘猿啼’,就是形容这种猿猴类发出的那种似哭似泣之声,情感脆弱的人听闻之后,往往有同悲之色。可这种声音现在在李排长听来,那就是后悔也晚了,于是缓缓的举起了枪,要亲手为吴连长报仇。可那几个小喽啰却不愿意了,上前阻止住李排长,告道:“不能便宜了他!”讨过一把砍刀后,哥几个一起上,用砍刀活生生的把那只猴子大卸了八块,最后一刀看掉脑袋,提溜着哭道:“拿它的狗头祭奠恩人!”

    他们是刚弃匪转良,所以匪气不断,也就他们能干出这事儿,虽然残忍,却让人看了解气,所以不光李排长不指责他,就连不少战士甚至对他们生出了感激之色。最后李排长见杀了大猴子替吴连长报了仇,就下令回庙里安葬吴连长,可就在这时,不远处的山中又传出一阵阵起伏的‘猿啼’之声,所有人再次怒了,纷纷向李排长请愿,誓要将这群余孽全部剿灭。

    所谓除恶务尽,李排长也正有此意,立即命令寻声搜索,务必找出大猴子的巢穴。可这回搜索就不同刚才那样了,而且猿啼之声过了不一会儿也消失了,一直耗到天蒙蒙亮时,李排长等人才约莫着到了地儿。通过地上的痕迹判断,至少有七八只大猴子在这儿哭嚎过,满地的碎木屑和石头渣凌乱的抛洒着,可见这群大猴子也是物伤其类。而此时消失不见,估计它们是昼伏夜出之类,此刻应该是回巢睡觉去了。

    李排长命令战士们子弹上膛,就在这附近搜,果不其然,一小会儿的功夫就找到了大猴子巢穴的线索。四处都是凌乱抛洒的骨骸,有人的骷髅,也有不知什么野兽的骨头,通过红红绿绿的碎步片判断,这些骨骸应该就是村民献祭的那些女孩。大猴子们把这些女孩掳到了巢穴后,十有八九是撕扯后分食了,毕竟很多骨骸的肢体上还有啃咬过的痕迹。

    这些骨骸就如同路标一样指引着李排长来到了一处山洞口。这洞口隐藏在草木杂绕的乱石堆下,从里往外透着一股子腥气,不用问,这里肯定就是大猴子的巢穴。李排长不急着让士兵进去,命令一个班的战士端着两挺轻机枪对准洞口,然后带着剩下的人开始找暗洞。狡兔尚且三窟,何况这些类人的大猴子?果不其然,在主洞的后坡上十来米的位置处,还有一个类似于天窗一般的洞口被杂草交掩着,李排长判断这就是暗洞了,仔细在周围又搜了一圈,再无发现,于是带人端着枪把暗洞悄悄的围住。

    对于这个暗洞,李排长的打算很直接,提醒了把守主洞的战士做好准备,而后自己悄悄的摸到暗洞口,从腰上掏出两颗手榴弹,伸到暗洞口,一拉弦儿,把两颗手榴弹丢了进去。

    这两颗手榴弹进了洞,‘嗤嗤’的导火索声立即就惊醒了洞里的大猴子,李排长已经可以很清楚的听见里面一阵‘唧哇乱叫’的声音,应该是大猴子们不清楚掉下来的是什么,还在互相商量着‘研究’。就这时,‘轰隆’两声,整个山都似乎震的跳了一下,李排长带着把守暗洞的士兵立即端着枪,冲着洞口往里一通乱扫。

    子弹的爆破声,打在石壁上反弹的清脆声,以及战士们发泄的怒喊声交集在了一起,大有不把大猴子一举杀完绝不罢手的气势。转眼间,李排长一行都打了一梭子子弹,可换子弹的时候,竟然还不见前洞有任何动静。李排长就对把守前洞的班长打了个手势询问有没有情况,而那个班长将手连连摇摆,无奈的示意前洞没有任何东西出来,李排长心想,难道两颗手榴弹就解决了问题?

    就这时,忽然听到前洞的机枪响了。那可是两挺捷克式轻机枪,交叉在洞口的两侧,别说里面只是大猴子,就是荷枪实弹的敌人也冲不出来,果不其然,等到枪声一停,李排长亲自去看,只见洞口外并排死着三只体型比先前砍死的大猴子还要大一圈的大猴子。这些猴子被机枪子弹打的腮裂眼崩,浑身上下都是窟窿眼儿,这回肯定是装不了死的,李排长放下了心,对所有人继续叮嘱道:“这些畜生相当狡猾,大家不要麻痹大意,洞里应该还有没死的,继续等!”

    那几个喽啰虽然也端着枪,却一直没帮上忙,心里有点过意不去了,这会儿一合计,光这么等多费劲,不如放火!如果真的还有没死的大猴子,于是从附近扯了些半青半黄的树枝,脱了身上的短褂儿一裹,直接从坡顶的暗洞里丢了一把火进去。

    兽类之所以对人恐惧,其实更多的是惧火,所以这堆火一进去,再加上带着水气的树叶一烧,顿时整个洞里全部弥漫了起来,跟着就传来了一阵咳嗽声。看来果然还有没死的大猴子,这就可以算上一功了,那几个光膀子的喽啰立即连蹦带跳的去找李排长报功,可他们刚走了没几步,却猛然听到身后有动静,同时李排长的双枪也冲着他们端了起来,厉声喊道:“趴下!”有两个反应快的,立即一个前蹿滚开了,趴在地上抱着头,而剩下的几个被枪口一吓,就这么一愣神,便被身后的大猴子左一巴掌,右一巴掌全部撕碎了脑袋。

    这只大猴子比刚才在洞门口被机枪打死的大猴子还要大,足足有三米多高,身体就像口铁钟一样,咧着嘴‘哈哈’的喘着粗气,浑身有些碎肉,应该是被手榴弹炸死的同类的,身上还有火烧的痕迹,连头上的硬翎子都已经完全烧秃了,此刻光着脑袋,咧着嘴、呲着牙,举着滴血的爪子冲着人群狂躁的在地上敲打着。

    而李排长这时候之所以没开枪,是因为这只大猴子的胸低垂着两只干瘪的如同丝瓜,而它的肚子上正趴着一只七八岁小孩大小的小猴子,一脸的恐惧,甚至发出了一阵小孩吓坏了

    般的啼哭声。

    打不打?若是没有这只小猴子,战士们早开火了,可这只小猴子浑身没毛,抛了尾巴,那就是小孩,这的确让人有点心理上的顾忌,所以都在等李排长的命令。

    就这时,那只小猴子的一个动作提醒了李排长,它也学着母猴子对人群开始呲牙,这一嘴交错的犬牙标志着它还是个畜生,于是李排长当即下定了决心,把枪重新端了起来,冲着猴子母子开了枪。他的枪一响,其余的枪也跟着响了,那母猴子速度再快,也避不开子弹,虽然她已经可以快到左右跳闪,蹿上了附近一颗大树,但仍是中了几枪,蹲坐在树上顺着尾巴梢儿滴血。

    李排长一看这老猴子上树了,暗叫不好,这一扭头就是深林,再追就不好追了,等于留下了祸患,赶紧换弹。可眼看着老猴子要转身跳走的一瞬间,它胸前的那只小猴子竟然摇摇晃晃的从上面掉了下来。原来是小猴子替它娘挡了子弹,此刻又摔了一下,趟在地上无助的哀声嚎叫,垂死挣扎。

    老猴子看到孩子掉了,也就不敢再逃了,而李排长既然有了‘人质’,那还慌什么,所以下令都不许再开枪了,一旦开枪打不中致命处,必定会惊跑了它,只管把树围住,在下面等着它自己下来自投罗网就行了。那老猴子也看出了李排长的‘险恶用心’,却无可奈何,急的在树上拍打着胸口‘咚咚’发响,甚至眼角也淌出了泪水,冲着人群哀声哭嚎,似在求情一般。

    李排长等了一会儿,见那老猴子还是不下来,干等也不是法儿,就想了个‘损招儿’,捡起一块石头,冲着小猴子砸去,砸的那只奄奄一息的小猴子又开始‘唧哇乱叫’的哭嚎。果然这招儿起了效果,小猴子的哭声刺激的老猴子又开始剧烈的捶着胸口乱叫,同时揪着树干疯狂的摇晃着。李排长趁胜追击,让人再捡些小石头去砸那小猴子,就不信老猴子不下来。果然畜类亦有哀情,这种折磨终于折磨的老猴子的心理防线彻底崩塌了,一个翻身从树上跳了下来,护在了小猴子身前。

    它这一跳下来,就算是中计了,李排长立即让战士们端着枪把它围住,准备开火扫射。可这一瞬间,令人惊悚的一幕又发生了,那老猴子竟然伸手拾起地上的小猴子,一扯两半儿,抱着啃咬了起来。同时一边啃一边‘嘎嘎’的咧嘴大笑,所有人都不明白它为什么这么做,按道理来说,畜类护崽儿应该是跟人拼命才是,为什么它反倒把自己孩子吃了呢?李排长也管不了这些为什么了,直接带头开火,将那老猴子打死在了树下。

    故事说到这儿就算是结束了,其中细节有我听说的,也有我揣摩润色的,主要还是为了给徐莉把这个故事讲的精彩一些。等到我故事讲完,麻蛇都咂舌道:“少东家,你真该去把这事儿写本小说出来,肯定能卖钱哩……”

    对于这个夸奖我很受用,笑道:“你还真别说,等我以后老了,我还真就去当作家,作家坐家,坐家作家,闲着也是闲着呗……”

    徐莉乐道:“那你别等老了再写啊,你现在写,你写了我看。”

    大家说笑了一阵子后,徐莉突然想明白了似的对我问道:“这故事你听谁说的啊?这里头的细节你都能知道,不会是你编的骗我的吧?”我赶紧解释道:“麻蛇都告诉你是真事儿了,我还能骗你?其实吧,我能知道细节,是因为我认识参与过这件事儿的一个人……你还记得我给你说的那几个喽啰吧?最后活下来两个,这其中的一个我就认识,是他给我说的。”

    徐莉将信将疑的笑道:“骗我,他是谁,姓什么,叫什么,家住哪儿?”

    我望了望柱子,问道:“要不要给她说?”

    柱子一路上都没有开口,听到我这么一问,笑了笑,回道:“你想说就说呗,关我屁事。”

    我这才给徐莉解释道:“那个人姓罗,叫罗满贵,当初在湘西是给钻山豹探讯的线子,后来被入湘剿匪的解放军给抓了,本来以为必死,结果经过了山魈献祭那件事儿后,李排长和那些一起参与过这件事儿的解放军战士对他联合作保,再加上他于此事的确有功,以及剿匪宣传的需要,所以剿办指挥部的首长们就同意了对他进行改造,把他收纳成了剿匪兵团的一个办事员。一直到后来剿匪结束,他就随军出湘入鄂,来到了湖北。这老爷子生前和我爷爷交情很好,后来我爷爷顾及辈分之差,就把他孙子领到了我父亲面前,让他孙子拜我爹为师,成了我那倒霉的师兄,这么说你要还不知道是谁,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徐莉惊喜且惊讶的眼神瞪着柱子喊道:“是柱子他爷爷?”

    大唐、麻蛇和刚子也是第一次听柱子的过往,所以也都有些意外,麻蛇激动了:“我就说唛,怎么会和柱子兄弟这般滴亲切,原来是老乡呶……”

    柱子瘪着脸对麻蛇嫌弃道:“谁和你是老乡,罗满贵是罗满贵,我是我……”

    麻蛇愣住了,不解的问道:“咋楞这么说自己爷嘞?中国人都讲究个根儿滴……”

    连徐莉都纳闷了,我悄悄的趴在徐莉耳朵边低声解释道:“柱子他爷在那件事儿之前,其实在老家还有一房媳妇,后来他随军走了之后,就到了湖北再没回来。那房媳妇才是柱子的亲奶奶,等到他奶奶临死的时候才告诉了柱子爹事情的真相,于是柱子爹就到了湖北认亲,而这个时候柱子爷爷已经在湖北重新成家了,所以柱子爹就不原谅他父亲,你懂了吗?这事儿以后在柱子面前尽量少提……”徐莉这才红着脸点了点头。

    尽管我的声音很小,但还是被人听到了,柱子的表情很是硬气,感觉自己不认自己爷爷,并没有什么理亏处,而麻蛇还是不愿意放弃这个老乡,仍旧是絮絮叨叨的给柱子派这个老乡的关系,从血统论证到了人伦,听到最后柱子都无奈了,他还在说,终于一直说到了柱子投降后,这才算心满意足的喊着‘老乡’结束。可就在他俩这通‘胡搅蛮缠’的对白中,我隐约的听见了石大噶在前头嘀咕了一句‘怪不得……’

    怪不得什么?我猜他应该是想说,怪不得柱子身上这么大的匪气,只是顾忌惹不起柱子,所以才没敢把话说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