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无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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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独白是最矫情的表达

    浓郁的血腥味刺激着罗闲,直接蹦起了身子,想要去拿倒插在土里的长枪。慕容迪见到那个提刀杀来的人是又惊又怒,叫出了一个人的名字:“马俊豪!”

    已经握住枪杆的罗闲浑身一震,这片戈壁谁不晓得这个名字?下意识的,罗闲的想法是一逃了之,奈何自家的前途命运都在慕容迪这位世家子的身上,加上劫杀了马王庄的货,谁要是说马俊豪不在乎,他第一个不信。

    呼呼两声,从背后传来,罗闲来不及多想,立刻弯腰,顺势往前一滚,来不及拔枪,只觉得两侧凉飕飕的,低头一看,腰的两侧已经挂了彩,两道划痕里正渗出血来。

    面前两个穿着野草编织的外套,一手扯掉,仗剑杀了过来。

    罗闲有些不甘心,并不想就这般撇下慕容迪逃走,可是想搏命连趁手家伙都搁在一边,不禁有些慌乱,平时就不太习惯拳脚功夫,往日那套铁骑啄阵式都快忘了起手式了。

    两个剑客冷漠着一张脸,剑招犀利刁钻,一个佯攻,一个专门伺机而动,配合默契,要是说这两人是临时凑到一块儿的,他打死都不相信。这一次到底是谁算计谁?慕容迪那个蠢货!

    哐当,罗闲抬手护住脑袋,小臂上的袖子居然给震得粉碎,露出里边的铁甲护腕,中间一道凹陷的细微白纹,手臂发麻,使不上劲,一脚飞踢,逼迫刚出剑的剑客侧身躲了一下,恰好拦在了另一名剑客的路上,却躲不过那铁剑寒风,胸口多了一道狰狞口子。

    好不容易制造出空隙,罗闲头也不回,一步作三步,往几匹马那儿逃,捏住下唇吹了一声口哨。

    哨声响起,悠闲吃着草的那匹黑棕马嘻律律叫了一声,飞奔起来,和罗闲汇合。

    那两个起码是锻骨境的剑客,气力比之自己还要强不少,一个就吃不消了,何况还有两个?罗闲当即也不再管慕容迪的死活,再大的前途也没有自个小命要紧!一个翻身上了马,后面追着的两人大急,无奈那匹马撞了过来,只好往两边退了两步,匆忙递出了一剑,刺伤了罗闲的两腿。

    腿上传来刺痛感,罗闲刺激得他大叫,然而手里却不慌乱,在马屁股上使劲拍了一巴掌,逃的更迅疾了。

    另一边还在对峙的马俊豪和慕容迪各自脸色一变,一个怕泄漏风声,一个害怕少了帮手,多了两个敌人。

    马俊豪一刀逼开了慕容迪,吩咐道:“追上,要是拿不回人头就别回来了!”

    慕容迪一听这话,先是有了点喜色,只要不被围

    攻就还有机会逃跑,甚至做掉马俊豪,自己千方百计的,不就是想要引诱他出了老巢,好趁着他没了帮手一举杀了他?现在虽然和计划有点出入,不正合适吗?紧接着,心头就有些沉了,既然马俊豪派人劫杀罗闲,那就说明不想要自己活下去,否则此次回到泉酒山,若是知晓此事,即使不愿意为他慕容迪擦屁股,那帮老人也得帮着出头,不然泉酒山的脸面往哪搁?得拼命了!问题是自己的把握并不大,以往交锋,胜负并不明显,隐隐觉得马俊豪未尽全力。

    “马俊豪,你什么意思,埋伏刺杀于我,就不怕泉酒山知晓了,吃不了兜着走,趁着还有回旋的余地,劝你还是收手的好。”

    马俊豪不答话,弹了弹刀锋,嗡嗡的铮鸣声十分刺耳。

    得不到回答的慕容迪脸上有些挂不住,正待继续呵斥,马俊豪已经冲了过来,刀身闪烁着寒光,一时间有些刺眼。

    刀很快,刀身贴着耳边过去,慕容迪翻身的时候,手里多了一柄三寸桃木剑,使个巧劲点在去势未减的刀背上,顺手自怀里摸出一张疾风符菉拍碎,激发的狂风再添了一把力气,把马俊豪带偏,王座一个踉跄。

    这就是武夫,皮糙肉厚,却只有些拳脚功夫,和修士对敌,除了某些人杰,直来直去的,容易吃亏。

    正待再补上一剑,刺破马俊豪的咽喉时,只见这个死对头单手撑地,直接丢了刀,慕容迪顿时觉得不妙,立马后退,仍是慢了一拍,整个人腰间一痛,倒飞了出去,只来得及激发一张闪光符,模糊马俊豪的视野。

    慕容迪站稳,吐了两口血,忍不住虚眯着眼睛。

    可是马俊豪那是那么容易对付的,瞧见慕容迪的动作,凭着直觉,抄起刀后闭上了眼睛,练刀琢磨出的刀意雏形漫延而过,一刀直扑而上,快得不可思议。

    慕容迪掏出一把水符菉丢出,符菉上的波纹荡漾开来,化作一层水幕,却挡不住刀芒,嘭一声化作漫天的细小水珠。

    然而,刀空了,喷薄的刀气在地上掠出了寸许的刀痕,马俊豪并不意外,毕竟交手多次,这点把戏还奈何不得人家,给一层水珠遮挡了视线,耳朵动了动,留意到正面有动静,正想追杀过去,立马察觉到不对劲,横刀一档。

    刺啦!

    一道白芒闪过,打在了刀身上,握刀的手颤颤微微,马俊豪的头发根根倒竖了起来。

    光亮投重新了进来,马俊豪面前不远,慕容迪嘴角勾起了冷笑,又掏出了一张符纸。

    符

    纸银白,中正曲绕着一道电纹,慕容迪抛飞出去,然后一剑刺中了符纸中心。

    又是刺啦一声,符纸破裂,吞吐一道电芒,浑身麻痹的马俊豪躲不开,又是一阵颤抖。

    慕容迪愈发自信了,他能来寻仇自然不是没有准备,泉酒山一脉专攻符菉一道,然而这种雷符却不多见,近年来,泉酒山的一位长老专研了三十年才弄出来,他厚着脸皮求了三张,这可是拿自个三年的资源配给为抵押的东西。

    果然,今天起了大作用。慕容迪心中窃喜,以往斗法里,根本不曾使出这个本事,忍到现在才出手,马俊豪果然吃了个大亏。

    还有些不放心,他把最后一张雷符拿了出来,“赏”给了马俊豪,这才靠近这个全身麻痹的中年汉子,掏出一把匕首,一刀插进其握刀的右手上,狠狠一划,分开了筋膜,露出了鲜红的肌肉和白骨。

    “哼!”

    慕容迪有些不满,估计这是麻痹了,感觉不到痛楚,居然一声没吭,不过还是笑着贴近马俊豪的耳朵问道:“舒不舒服?”

    以往的每一次争锋都是他落入下风,被人耻笑,一个世家子弟居然斗不过一个草根散修,要不是背景够硬,或许都给人家杀了。至于为何屡次争锋相对,谁还记得原因?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心情愉悦,虽然前期不顺心,可是目的却达到了。

    拿匕首在马俊豪脸上晃了晃,盯着那随着锋刃移动的眼珠子,觉得有趣极了,慕容迪继续问道:

    “下一道想从哪里下去?放心,老朋友了,这一点肯定能满足你。”

    马俊豪嘴唇微动,艰难吐着音节,慕容迪贴过去,想听清楚,还不忘在他腰上插了一刀,一脸认真的回道:“您说,我听着呢。”

    马俊豪的眼睛瞄准了脖颈,血顺着嘴角流了下来,溅到了慕容迪的耳郭。

    觉得有些恶心的慕容迪起身想要擦一擦,直起的身子露出了空隙,一根狭长的铁椎自袖子滑落,被一略显焦黑的手握紧,噗呲一声,透过了他的脖颈。

    马俊豪有些僵硬的活动了一下那只松开了铁椎的手,把眼前瞪大了眼睛捂着喷血的脖颈的尸体翻了过来,往身上皂靑衣衫上撕下一根布条,绑紧了被割开的手臂,疼得止不住颤抖。然后才蹲下了身子,复杂的看着慕容迪说:

    “我还是比较喜欢和尸体废话,对不起了,毕竟骂你你也开不了口。哦,多谢你割我一刀,不然我还动不了,毕竟没想到那三张雷符还挺强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