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9章 心思难测
扶疏在廊下听着风声，神情怔忪，葱郁自转角而来她都没发觉。
“姐姐，你这是在做什么？主子不用你伺候么？”
以瞿影君对扶疏的信任，能有什么事是要瞒着她的。
“攸宁君来了，正在说话呢，你小声些，别扰了屋里的两位。”扶疏回过神，叮嘱了一句，转而看见她手上托着的名册，询问道：“我说了要仔细拣选的，你可听了？”
“听了听了，”葱郁不高兴的翘起唇角：“按姐姐说的，挑了又挑，仔仔细细的筛了三遍了。都是祖上三五代都为盟中所用的世仆人家出来的女孩子，世代清白，相貌清秀，各有所长。性子虽然不一，不过都还伶俐，冷眼看了这么一段时日，也还算知分寸、懂进退。”
“你是第一回接这种差事，我难免多嘱咐你几句，你不要嫌烦就不往心里去，”扶疏叹了口气：“从今往后，不管做什么事都要小心谨慎，这种有牵连的事尤甚。你要知道，人是你选的，往后若是出了事，你是头一个跟着一块论罪的……”
“知道了知道了，有姐姐你看着，能出什么乱子i？”葱郁不以为然道：“就算有哪个成了精的能逃过我的这双眼睛，也逃不过你的呀。”
“那要是我不在了呢？”
这冷不丁的一句，吓了葱郁一跳。
“姐姐你这是什么话？什么叫你不在了？这样的话哪里好说的？快摸木头！”
天河盟这样的地方，没有谁是绝对安全的，她们这样的下等人尤甚，要是说上一句‘不在了’，指的都不是什么好结局。
葱郁这丫头，有些趋炎附势，也心眼粗，可就是因为这样，她简单得一眼就能被人看透，有时候还觉得挺可爱的。
会这样紧张，可见她对扶疏是有些真感情在的。
扶疏摸了摸她的头：“嗯，我摸了。”
葱郁先还不明所以，等明白过来她打趣了自己，又来了气，跟她闹了好一会儿才罢休。
而屋里，瞿影君也跟顾卿黎说到这次挑的人。
“寻常的世家大族都豢养着一些人家，都是几代都在府中做活的，咱们盟中也有不少这样的人家。”
“我吩咐了扶疏和葱郁仔细筛了几遍，从这些人家里选了些适龄的女孩子出来，你得空便看看哪个顺眼，先将就着用吧。”
“就算你是男儿身份在外行走，总不好回到自己的府邸连个使唤丫头都没有，也太清苦了些。”
暮云的下落，顾卿黎没有再过问，全权扔给了瞿镜，也不知道他一顺手扔到了哪里去。
这些日子顾卿黎忙着料理沈墨那边的事，偶然回来有些不便，也将就着过去了，瞿影君说起来，她倒不以为意。
“我如今不做那些闺阁做派，身边的事情不多，添不添人都没什么所谓。”
瞿影君眉眼一顿，道：“便是一朝怕蛇咬，也没你在这样的事情上栽跟头爬不起来的道理。不过是个下人，她居心不良那是她的不是，你至于因为这个就不添人？”
“哪里是因为她？”顾卿黎失笑道：“您抬举她，我还不答应呢。实在是没这个必要，我知道，能到我跟前来拣选的女孩子定然都是出色的，个个都有个个的绝活。盟中以才论品，这些好苗子到我身边做粗使丫头，埋没了~”
这话粗听没什么问题，可细听就能听出苗头来——粗实丫头又不是没有，这些女孩子埋没了，自然可以挑新的嘛，怎么就咬定了不要？是已经有了趁手的？
顾卿黎没有吊这个胃口，给老人家端上了配核桃露的糕点，道：“外祖母，我，打算要去建康了。”
“哦？”尾音轻轻上扬，瞿影君眼中精光一掠：“你这就打定主意了？我还以为，这江南，能多留你两年呢……”
有些人，一见到就知道，是留不住的。
这江南留不住顾卿黎，天河盟也留不住她。
建康在以往等着顾卿黎的是没有报的仇，是不能放下的父亲和弟妹，如今还多了一个沈墨，意义就更不一样了。
“我总是要回去的……”顾卿黎有些心虚，清了清嗓子，将头伏在了瞿影君的膝上：“您放心吧，我知道我背负着什么，也知道天河盟的少主该怎么做。”
“这一点我倒是不担心，”瞿影君笑道：“要是你连这点都做不到，我跟你外祖父是不会同意授你君位的，你当得起这个位置，我们从未怀疑过。”
顾卿黎点点头，吐出一口气。
“要是娘亲在就好了，我们三个娘子军，说不定能定个更清楚的章程出来，也不知道娘亲现下在做什么……”
“你不知道？”瞿影君讶然道：“看来你近来是疏忽了，她动作那么大，都快将你外祖父给惹恼了，你怎么还什么都不知道？”
“我、我该知道什么吗？”顾卿黎有些懵。
“瞿家多多少少是眼馋舒家那块肥肉，御家呢，是看不上那些浮财，”瞿影君慢悠悠道：“至于你娘亲，那是实打实的念着要替你这个女儿出一口气，这些日子，可没少替你出头。”
“这、是我娘亲做的？”顾卿黎眨了眨眼：“娘亲她也有这么忍不住气的时候？”
“所以说，她疼你啊，”瞿影君也忍不住笑道，点了点她的鼻尖：“舒家借着那个叫暮云的丫头摸上了你身边，且不说那是打她的脸呢，只说她们借这一回就敢用你的名头，那下一回呢？是不是就敢动你的性命了？这才是犯了你娘亲真正的忌讳了！”
顾卿黎摸了摸鼻子，若有所思。
自己这位娘亲与郁夫人似乎是交情极好，顾卿黎没收到风声，那最多就是这几日的事，这里头，会不会有郁夫人的缘故呢？
这两位要是联起手来，能为不在小，当知晓自己外祖父存了怎样的心，那怎么还这么大张旗鼓的呢？
难不成是雷声大雨点小，背后还藏着别样心思？
唉，长辈长辈，心思难测啊。
“姐姐，你这是在做什么？主子不用你伺候么？”
以瞿影君对扶疏的信任，能有什么事是要瞒着她的。
“攸宁君来了，正在说话呢，你小声些，别扰了屋里的两位。”扶疏回过神，叮嘱了一句，转而看见她手上托着的名册，询问道：“我说了要仔细拣选的，你可听了？”
“听了听了，”葱郁不高兴的翘起唇角：“按姐姐说的，挑了又挑，仔仔细细的筛了三遍了。都是祖上三五代都为盟中所用的世仆人家出来的女孩子，世代清白，相貌清秀，各有所长。性子虽然不一，不过都还伶俐，冷眼看了这么一段时日，也还算知分寸、懂进退。”
“你是第一回接这种差事，我难免多嘱咐你几句，你不要嫌烦就不往心里去，”扶疏叹了口气：“从今往后，不管做什么事都要小心谨慎，这种有牵连的事尤甚。你要知道，人是你选的，往后若是出了事，你是头一个跟着一块论罪的……”
“知道了知道了，有姐姐你看着，能出什么乱子i？”葱郁不以为然道：“就算有哪个成了精的能逃过我的这双眼睛，也逃不过你的呀。”
“那要是我不在了呢？”
这冷不丁的一句，吓了葱郁一跳。
“姐姐你这是什么话？什么叫你不在了？这样的话哪里好说的？快摸木头！”
天河盟这样的地方，没有谁是绝对安全的，她们这样的下等人尤甚，要是说上一句‘不在了’，指的都不是什么好结局。
葱郁这丫头，有些趋炎附势，也心眼粗，可就是因为这样，她简单得一眼就能被人看透，有时候还觉得挺可爱的。
会这样紧张，可见她对扶疏是有些真感情在的。
扶疏摸了摸她的头：“嗯，我摸了。”
葱郁先还不明所以，等明白过来她打趣了自己，又来了气，跟她闹了好一会儿才罢休。
而屋里，瞿影君也跟顾卿黎说到这次挑的人。
“寻常的世家大族都豢养着一些人家，都是几代都在府中做活的，咱们盟中也有不少这样的人家。”
“我吩咐了扶疏和葱郁仔细筛了几遍，从这些人家里选了些适龄的女孩子出来，你得空便看看哪个顺眼，先将就着用吧。”
“就算你是男儿身份在外行走，总不好回到自己的府邸连个使唤丫头都没有，也太清苦了些。”
暮云的下落，顾卿黎没有再过问，全权扔给了瞿镜，也不知道他一顺手扔到了哪里去。
这些日子顾卿黎忙着料理沈墨那边的事，偶然回来有些不便，也将就着过去了，瞿影君说起来，她倒不以为意。
“我如今不做那些闺阁做派，身边的事情不多，添不添人都没什么所谓。”
瞿影君眉眼一顿，道：“便是一朝怕蛇咬，也没你在这样的事情上栽跟头爬不起来的道理。不过是个下人，她居心不良那是她的不是，你至于因为这个就不添人？”
“哪里是因为她？”顾卿黎失笑道：“您抬举她，我还不答应呢。实在是没这个必要，我知道，能到我跟前来拣选的女孩子定然都是出色的，个个都有个个的绝活。盟中以才论品，这些好苗子到我身边做粗使丫头，埋没了~”
这话粗听没什么问题，可细听就能听出苗头来——粗实丫头又不是没有，这些女孩子埋没了，自然可以挑新的嘛，怎么就咬定了不要？是已经有了趁手的？
顾卿黎没有吊这个胃口，给老人家端上了配核桃露的糕点，道：“外祖母，我，打算要去建康了。”
“哦？”尾音轻轻上扬，瞿影君眼中精光一掠：“你这就打定主意了？我还以为，这江南，能多留你两年呢……”
有些人，一见到就知道，是留不住的。
这江南留不住顾卿黎，天河盟也留不住她。
建康在以往等着顾卿黎的是没有报的仇，是不能放下的父亲和弟妹，如今还多了一个沈墨，意义就更不一样了。
“我总是要回去的……”顾卿黎有些心虚，清了清嗓子，将头伏在了瞿影君的膝上：“您放心吧，我知道我背负着什么，也知道天河盟的少主该怎么做。”
“这一点我倒是不担心，”瞿影君笑道：“要是你连这点都做不到，我跟你外祖父是不会同意授你君位的，你当得起这个位置，我们从未怀疑过。”
顾卿黎点点头，吐出一口气。
“要是娘亲在就好了，我们三个娘子军，说不定能定个更清楚的章程出来，也不知道娘亲现下在做什么……”
“你不知道？”瞿影君讶然道：“看来你近来是疏忽了，她动作那么大，都快将你外祖父给惹恼了，你怎么还什么都不知道？”
“我、我该知道什么吗？”顾卿黎有些懵。
“瞿家多多少少是眼馋舒家那块肥肉，御家呢，是看不上那些浮财，”瞿影君慢悠悠道：“至于你娘亲，那是实打实的念着要替你这个女儿出一口气，这些日子，可没少替你出头。”
“这、是我娘亲做的？”顾卿黎眨了眨眼：“娘亲她也有这么忍不住气的时候？”
“所以说，她疼你啊，”瞿影君也忍不住笑道，点了点她的鼻尖：“舒家借着那个叫暮云的丫头摸上了你身边，且不说那是打她的脸呢，只说她们借这一回就敢用你的名头，那下一回呢？是不是就敢动你的性命了？这才是犯了你娘亲真正的忌讳了！”
顾卿黎摸了摸鼻子，若有所思。
自己这位娘亲与郁夫人似乎是交情极好，顾卿黎没收到风声，那最多就是这几日的事，这里头，会不会有郁夫人的缘故呢？
这两位要是联起手来，能为不在小，当知晓自己外祖父存了怎样的心，那怎么还这么大张旗鼓的呢？
难不成是雷声大雨点小，背后还藏着别样心思？
唉，长辈长辈，心思难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