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如此脱身
“秦大人，你在这里啊？”郑嬷嬷搀扶着李华进了大帐，申翌一见贞慎翁主，吓了一跳，当初在光教山上他可是见过贞慎翁主和郑嬷嬷的，于是赶紧跪下行礼：“下官不知翁主殿下在这里，未曾前来参见，请殿下恕罪。”
“申大人请起，当初光教山一别，却在此地遇见申大人，申大人也是平安归来了，巡察使尹大人还安好吗？”李华倒是有模有样的端起王女的派头，问候起申翌来。
申翌赶紧答道：“蒙殿下费心，尹大人已安全归来了。殿下如何来到此地，全罗道巡察使李大人没和殿下一起走吗？”
郑嬷嬷说道：“水原溃败之时，众军混乱，翁主与李大人走散了，这一路全靠秦大人护驾，才得以逃离险境。”
“原来如此，翁主可否移驾公州，尹大人可安排翁主乘船返回北边，回到大王那里。”
“大王北狩，现在何处尚不得而知，前日秦大人拿下清州，拷问倭寇俘虏，得知平壤已被攻陷，大王已往辽东而去。”
“果真如此？秦大人？”申翌问秦川道。
秦川一怔，他何时拷问过倭军战俘，清州的倭军是全员战死了的，哪里来的俘虏，他不知道郑嬷嬷和李华来这里是想干什么，但还是顺着郑嬷嬷的杆子爬：“确实如此，不过那些降倭已被斩首了。”
“唉，三都尽失啊！国之大难。”申翌叹道。
郑嬷嬷接着说道：“翁主的意思，是去全州李大人那里，等候北方的消息，确知大王的行踪再返回北边。公州这里，距离倭寇大军太近，翁主在此地，必将招惹倭寇发大军前来，为不给诸位增添累赘，翁主决定还是南下去全州李大人那里为上，是故还得劳驾秦大人率军护驾。”
秦川听得一愣一愣的，郑嬷嬷就这样替他解围了？
申翌一听，也是没法，这翁主的意思他可不能反驳，翁主指定要秦川护驾，他能代替翁主做主吗？换一个人护驾，到时候出了问题算是哪个的？于是说道：“下官这就回去禀报巡察使大人，让巡察使大人将翁主平安脱险之事报于大王。秦大人，护驾翁主，你兵力可够？可需要增添人马
？”
“多谢申大人了，下官沿途收罗了一些溃兵，士兵现在是不缺了。”
申翌是知道秦川只带两三百人到水原的，但今天到秦川大营一看，至少不下千人，原来秦川是收罗了许多逃兵。别人这一趟龙仁之行，兵力至少都损掉三成，这秦川倒好，人反多了起来，他问道：“没有我忠清道的逃兵吧？”
“忠清道的逃兵，大都直接跑回家乡去了，只有全罗道的士兵，才会跟我一起回全罗道去。”
“我忠清道军去水原时，有一万二千人马，回到公州的还不到一万，军心士气还不稳，这才没有跟灵圭大师一起去打清州，实在是可惜了。对了，秦大人这次在清州斩首多少倭寇？”
“和赵大人、朴大人、灵圭大师合兵，斩获三百多倭寇。”
“清州只有这点倭寇守军？”
“小早川隆景的大军南下了，是故清州空虚，不知那小早川隆景回来没有，下官离开清州时，有倭寇骑兵斥候队追上来了，但被下官击退。”
“小早川隆景的大军去锦山了，击败了全州义军高敬命所部，斩杀了高敬命父子。”
“原来如此，那小早川隆景的大军应该回清州来了。”
“大军未必回得来，但骑兵和一些先头部队可能回来了，你看我军还能重占清州吗？”
“这个不好说，大人切莫以为倭寇兵少，就可以轻易击败，龙仁之战，倭寇兵力也少。如果尹大人决意重占清州，必须先摸清倭寇大军动向，以及清州城防虚实，倭寇这回吃了大亏，必定倍加小心，望申大人回去劝告尹大人，不可轻易动兵。”
申翌思索了片刻，那边李华却不耐烦了，咳了声嗽，让大家都注意到她，申翌忙说道：“下官疏忽了，翁主之意，下官和尹大人岂敢违逆，就请秦大人继续率军护驾。还请翁主回去好生歇息，如有所需，可托秦大人转告尹大人和下官，下官这就准备告辞了。”
李华看了秦川一眼，这才由郑嬷嬷搀扶着，出了大帐，秦川和申翌恭恭敬敬的送出帐外，然后秦川又将申翌送到营门，申翌回头看了看李华去的方向，微微叹了
口气，对秦川说道：“秦大人，尹大人是真的看重于你，如果你愿意来忠清道，必得尹大人重用，不会像李大人那般将你束之高阁。秦大人那篇关于持久抗战的条陈，本官也拜读过了，钦佩至极，可惜不能与秦大人共事。秦大人回去全罗道，在李大人手下做事，李大人虽然遇事优柔少断，但却善于识人，麾下人才济济，秦大人资历太浅，故李大人不好重用，秦大人切勿见怪，为国尽忠之上，还需尽心。”
“多谢申大人提点，李大人早先就对秦某看重，还有赠刀之谊，秦某焉敢有埋怨之心，为国尽忠，自当鞠躬尽瘁。”
“秦大人，还有一事，你对这忠清道以后的战事如何看待？公州能否守住？”
“恕下官多言，如若倭寇大军过来，公州恐难守住，死守公州，人地两亡，可退至沿海山区，依托水师，与倭军游击，保存住实力，以待大明天军入朝，则可击倭寇侧背。如倭寇不发大军西犯，则可与天安赵大人互为犄角，袭扰京畿道和忠清南道，但切记不要轻率与倭寇大军决战，累积小胜，最后也是大胜。”
“秦大人所言，本官回去之后，定会转述与尹大人。秦大人此去，下官就不远送了，多加保重。”
“申大人慢走。”
秦川送走了申翌一行，回到大帐，却发现贞慎翁主李华和郑嬷嬷居然坐在里面，他赶紧施礼，说道：“见过翁主，敢问翁主殿下还有何事要下官去办？”
李华站起身，看着秦川说道：“秦大人，你可是欠了本翁主两件事了，你可知晓？”
秦川赶紧垂下眼睛，心道，这妮子小小年纪，脸皮却不薄，被人窥了身体，居然还敢拿出来说，不过这次她和郑嬷嬷又帮自己摆脱了忠清道的吞并，确实是欠了她的第二次人情，便说道：“翁主大恩，秦某自然知晓，以后但凡用得上秦某的，必当竭尽全力。”
“哼，知道就好，走，嬷嬷，去看看她们把洗澡水烧好没有。”
“翁主慢走。”秦川暗自苦笑，将李华和郑嬷嬷送走，这回麻烦了，救了个小祖宗回来，以后够自己受的了，回去得赶紧把她主仆二人送走才是。
（本章完）
“申大人请起，当初光教山一别，却在此地遇见申大人，申大人也是平安归来了，巡察使尹大人还安好吗？”李华倒是有模有样的端起王女的派头，问候起申翌来。
申翌赶紧答道：“蒙殿下费心，尹大人已安全归来了。殿下如何来到此地，全罗道巡察使李大人没和殿下一起走吗？”
郑嬷嬷说道：“水原溃败之时，众军混乱，翁主与李大人走散了，这一路全靠秦大人护驾，才得以逃离险境。”
“原来如此，翁主可否移驾公州，尹大人可安排翁主乘船返回北边，回到大王那里。”
“大王北狩，现在何处尚不得而知，前日秦大人拿下清州，拷问倭寇俘虏，得知平壤已被攻陷，大王已往辽东而去。”
“果真如此？秦大人？”申翌问秦川道。
秦川一怔，他何时拷问过倭军战俘，清州的倭军是全员战死了的，哪里来的俘虏，他不知道郑嬷嬷和李华来这里是想干什么，但还是顺着郑嬷嬷的杆子爬：“确实如此，不过那些降倭已被斩首了。”
“唉，三都尽失啊！国之大难。”申翌叹道。
郑嬷嬷接着说道：“翁主的意思，是去全州李大人那里，等候北方的消息，确知大王的行踪再返回北边。公州这里，距离倭寇大军太近，翁主在此地，必将招惹倭寇发大军前来，为不给诸位增添累赘，翁主决定还是南下去全州李大人那里为上，是故还得劳驾秦大人率军护驾。”
秦川听得一愣一愣的，郑嬷嬷就这样替他解围了？
申翌一听，也是没法，这翁主的意思他可不能反驳，翁主指定要秦川护驾，他能代替翁主做主吗？换一个人护驾，到时候出了问题算是哪个的？于是说道：“下官这就回去禀报巡察使大人，让巡察使大人将翁主平安脱险之事报于大王。秦大人，护驾翁主，你兵力可够？可需要增添人马
？”
“多谢申大人了，下官沿途收罗了一些溃兵，士兵现在是不缺了。”
申翌是知道秦川只带两三百人到水原的，但今天到秦川大营一看，至少不下千人，原来秦川是收罗了许多逃兵。别人这一趟龙仁之行，兵力至少都损掉三成，这秦川倒好，人反多了起来，他问道：“没有我忠清道的逃兵吧？”
“忠清道的逃兵，大都直接跑回家乡去了，只有全罗道的士兵，才会跟我一起回全罗道去。”
“我忠清道军去水原时，有一万二千人马，回到公州的还不到一万，军心士气还不稳，这才没有跟灵圭大师一起去打清州，实在是可惜了。对了，秦大人这次在清州斩首多少倭寇？”
“和赵大人、朴大人、灵圭大师合兵，斩获三百多倭寇。”
“清州只有这点倭寇守军？”
“小早川隆景的大军南下了，是故清州空虚，不知那小早川隆景回来没有，下官离开清州时，有倭寇骑兵斥候队追上来了，但被下官击退。”
“小早川隆景的大军去锦山了，击败了全州义军高敬命所部，斩杀了高敬命父子。”
“原来如此，那小早川隆景的大军应该回清州来了。”
“大军未必回得来，但骑兵和一些先头部队可能回来了，你看我军还能重占清州吗？”
“这个不好说，大人切莫以为倭寇兵少，就可以轻易击败，龙仁之战，倭寇兵力也少。如果尹大人决意重占清州，必须先摸清倭寇大军动向，以及清州城防虚实，倭寇这回吃了大亏，必定倍加小心，望申大人回去劝告尹大人，不可轻易动兵。”
申翌思索了片刻，那边李华却不耐烦了，咳了声嗽，让大家都注意到她，申翌忙说道：“下官疏忽了，翁主之意，下官和尹大人岂敢违逆，就请秦大人继续率军护驾。还请翁主回去好生歇息，如有所需，可托秦大人转告尹大人和下官，下官这就准备告辞了。”
李华看了秦川一眼，这才由郑嬷嬷搀扶着，出了大帐，秦川和申翌恭恭敬敬的送出帐外，然后秦川又将申翌送到营门，申翌回头看了看李华去的方向，微微叹了
口气，对秦川说道：“秦大人，尹大人是真的看重于你，如果你愿意来忠清道，必得尹大人重用，不会像李大人那般将你束之高阁。秦大人那篇关于持久抗战的条陈，本官也拜读过了，钦佩至极，可惜不能与秦大人共事。秦大人回去全罗道，在李大人手下做事，李大人虽然遇事优柔少断，但却善于识人，麾下人才济济，秦大人资历太浅，故李大人不好重用，秦大人切勿见怪，为国尽忠之上，还需尽心。”
“多谢申大人提点，李大人早先就对秦某看重，还有赠刀之谊，秦某焉敢有埋怨之心，为国尽忠，自当鞠躬尽瘁。”
“秦大人，还有一事，你对这忠清道以后的战事如何看待？公州能否守住？”
“恕下官多言，如若倭寇大军过来，公州恐难守住，死守公州，人地两亡，可退至沿海山区，依托水师，与倭军游击，保存住实力，以待大明天军入朝，则可击倭寇侧背。如倭寇不发大军西犯，则可与天安赵大人互为犄角，袭扰京畿道和忠清南道，但切记不要轻率与倭寇大军决战，累积小胜，最后也是大胜。”
“秦大人所言，本官回去之后，定会转述与尹大人。秦大人此去，下官就不远送了，多加保重。”
“申大人慢走。”
秦川送走了申翌一行，回到大帐，却发现贞慎翁主李华和郑嬷嬷居然坐在里面，他赶紧施礼，说道：“见过翁主，敢问翁主殿下还有何事要下官去办？”
李华站起身，看着秦川说道：“秦大人，你可是欠了本翁主两件事了，你可知晓？”
秦川赶紧垂下眼睛，心道，这妮子小小年纪，脸皮却不薄，被人窥了身体，居然还敢拿出来说，不过这次她和郑嬷嬷又帮自己摆脱了忠清道的吞并，确实是欠了她的第二次人情，便说道：“翁主大恩，秦某自然知晓，以后但凡用得上秦某的，必当竭尽全力。”
“哼，知道就好，走，嬷嬷，去看看她们把洗澡水烧好没有。”
“翁主慢走。”秦川暗自苦笑，将李华和郑嬷嬷送走，这回麻烦了，救了个小祖宗回来，以后够自己受的了，回去得赶紧把她主仆二人送走才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