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怎么又是你
洛云兮清晰地看见他与洛婉纤四目相对时，洛婉纤一怔，脸色微红，心中不禁觉得好笑。下意识抬眼看了看哥哥，才知道不是人家小姑娘的错，就连自己看了心跳也要快几分。
一个男子，生的那么好看做什么。
“这......臣女也不知，晴荷，粥是你保管的，怎么回事！”
晴荷膝盖一软就跪了下去：“奴婢，奴婢不知。”
“小丫头。”洛云商笑道：“你知道我们军中折磨人用什么法子么？十指连心听过没有？用钳子拉住手指甲，挨个硬生生的拔下来，再往露出来的嫩肉上敷辣椒水，啧啧，这还不算，铁钉见过吧，往嘴里面钉，到时候血流进嗓子，连声音也发不出来。这一类的法子，还有很多，你或许有机会体验。”
晴荷吓得身子发颤，连话也说不利落了：“不是奴婢，真的不是奴婢，将军饶命啊！”
“可你主子说是你。”洛云商蹙眉：“本将军怎么知道该相信谁。”
洛婉纤听了这话也是心惊，忙道：“我何时说......”
晴荷转过来，砰砰朝她磕头：“小姐饶命啊，奴婢不想被拔指甲钉钉子，求您别让奴婢顶罪！”
“你这小蹄子，胡言乱语地说什么呢，当心我撕了你的嘴！”
“小丫头，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内情。”洛云商往屏风沿上一靠，声音拖着尾音，有几分慵懒：“说出来，没准本将军一高兴，不但不罚你，还要奖你助郡主找出真凶的功劳呢。”
晴荷咬了咬唇，伸手指向洛婉纤：“是二小姐，二小姐将瓶中的药粉加入粥中，奴婢亲眼所见！”
“那瓷瓶呢，还在吗？”
“在二小姐妆奁左上方的木屉里，将军，奴婢知道的都说出来了，求您饶了奴婢。”
洛云商点点头，嗯了一声：“珍珸，你和青黛去二小姐院子里搜。”
“不可！”洛婉纤知道晴荷说的都是事实，登时慌了神，堵在门前：“我，我的屋子怎么能随意让人进去搜，父亲，您给女儿说句话啊！女儿的名声要怎么办！”
名声，她居然还敢提这两个字。洛云商指尖微不可查地动了动，身形一晃，动作干脆利落地将人从门口一脚踢开，看也不看那几乎是飞出去撞到墙上的人，不悦道：“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
瑾雨阁的人原本还稍作抵抗，可听说了揽月阁的情况，赶忙给让出了一条道。大小姐还算性情温和好说话，但这位喜怒无常的大少爷可不讲理。
两个丫头取了瓷瓶，悄悄从怀中拿出一个一模一样的，将两个调换。
“御医，你看看这个瓶子。”洛云商在手里转了一下，丢给御医。
御医伸手接过，又是嗅闻又是银针，良久，将东西重新搁回桌上，叹了口气：“回将军，这瓶中的确有残存的鹤顶红。”
“怎么可能！”洛婉纤被踢中胸口，又撞到墙上，浑身都撕裂般的疼痛勉强扶着桌子站立。方才心中的希望尽数破灭，膝盖一软，竟是跪坐在地上，口中喃喃道：“不是我，我真的没有。”
洛懋正咬了咬牙，眼中闪过一丝不忍，可还没来得及动作，就听一个声音道：“永安侯可千万别冲动，伤了六二小姐，否则她这一婚本将军在追讨说法就显得有些不人道了，所以永安侯千万别让本将军为难。”
洛婉纤看向榻上那个从始至终一言不发，却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你对不对？洛云兮，是你，你故意的。”
“啧。”洛云商皱眉：“辱骂郡主，罪加一等！永安侯，本将军要把二小姐送入大理寺，没意见吧？”
洛懋正心里一颤，大理寺那可是关押朝廷重犯的地方，进去的人大多都是没了活路的人。他知道这位主的性子，转而向榻上道：“安平郡主，小女性情顽劣，臣定会多加以管教，可......可千万不能入大理寺，郡主求你看在姐妹情分，上饶了犬女一次。”
洛云兮扶着青黛的手，靠在榻沿上捂着胸口轻咳了两声，显得虚弱不堪：“不知二妹妹给我下药时，可想到了姐妹情分？”
“洛云兮，我诅咒你不得好死。”洛婉纤朝她啐了一口：“你这个贱人，啊！”
话音未落，两颗牙齿滚在地上，还沾着血迹。“有胆子你再说一个字试试看。”洛云商手中拿着一颗珠子，眸中多了几分杀气，若不是妹妹有自己的计划，他早就杀了眼前这个女子了。
“本郡主身体不适，父亲先回吧，还要劳烦哥哥帮我把亲近的二妹妹送去大理寺了。”洛云兮摆摆手，示意青黛将人都请出去。这一出戏，也算是完美落幕了。
柳氏知道消息为时已晚，抱着洛懋正哭求了一个时辰，把嗓子都喊哑了：“侯爷，妾身求您救救婉纤，妾身就这么一个女儿，她死了，妾身可怎么活啊？”
“吵死了！你当我不想救人吗？那两位一个郡主，一个将军，这罪名送过去大理寺的人巴不得好好表现呢！你让我怎么去救人？”
柳氏痛苦道：“她不是与太子定了亲事吗？侯爷，你去求皇后娘娘和殿下，他们一定不会见死不救的。”
“蠢，婉纤坏了名声，人家躲着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来搅这一池浑水。”何况现在，即使是皇后也不想轻易得罪洛云商，只是后面这句话，他怕刺激到柳氏还是咽了回去。
“那要怎么办？呜呜，我的婉纤......”洛懋正沉默半晌，叹气道：“若真是走投无路，我也只能去求皇后娘娘了。”
皇后听下人报了，心里陡然升起一股怒火。
她就知道洛婉纤是个不成事的，可怎么也不想会荒唐至此，如今竟还好意思舔着个脸求她。
正要说不见，心思忽而一转，她不满这门亲事，可一来总是亲口应允过的，二来也不想云辰遭人非议，落一个冷漠无情的名声，三来当初是怕云辰那孩子一时被迷了心窍，真对洛婉纤上了心。
可是事后她与沈云辰再想不明白那就是傻了。洛云兮自始至终都无意婚假，而一招偷梁换柱设计将婚约换成了洛婉仙。太子回过神来，非但对洛婉纤再无情意，同时也震惊于洛云兮的清高自傲，震惊之余，便萌生了一抹恨意。
皇后亦是如此，眼前情境倒是可以利用一下。
“将人请进来吧。”霎时间心思已百转千回，又换上那幅无懈可击的笑容，柔声道。
“老臣参见皇后娘娘。”
“永安侯不必于本宫客气，快起来。荣儿，给永安侯上茶。”
洛懋正局促地坐下：“皇后娘娘，实不相瞒，老臣今日来是有一事相求。”
“永安侯别急，尝尝本宫的好茶。在宫外可喝不到这种东西。”皇后不急不缓地呷了一口茶，他登时就明白了，皇后早知道了他的来意，这是故意晾他呢。
两人坐了近一个时辰，洛懋正心中直犯怵，小心翼翼试探道：“皇后娘娘？”
“永安侯着实令本宫犯难，此事若搁在几月之前，本宫定当二话不说鼎力相助，可如今洛二小姐谋害的可是郡主。抚安将军的妹妹。”
“皇后娘娘，不论有何要求，老臣一定尽竭尽全力，只求娘娘救小女一命。”
“当真？”皇后勾唇一笑：“永安侯爱女心切，本宫看了为之动容。”
消息传出，一时间又是躁动。洛二小姐入狱，皇后情深意重，将人救出，二小姐却是主动提出要退婚。对于此事，什么说法都有，但无一例外都是洛二小姐如何品德败坏，连永安侯府也一同骂上了。
同时有人惊诧洛家五个女儿，三四五小姐且不论怎么大小姐蕙质兰心，知书达理，二小姐就如此不堪呢？
如果说这些谣言都让人诧异的话，那接下来的事可谓让人震惊，白府的公子上门提亲了，求取的正是那位洛二小姐。也不知白钧是如何说服了父母，带着大箱的聘礼到了永安侯府。
洛懋正为女儿的亲事发愁，如今能和白府搭上已经是莫大的好事，当即拟了婚书。
之后白钧去院子里看洛婉纤，也不知为何，这些时日，洛婉纤脸上的红疹极速褪去，府医说多吹吹风可能更有利于恢复，加之天气热了，于是取了那层面纱只用薄粉遮盖，便很难看出痕迹了。
白钧一身素色长袍，眉目柔和，轻声唤了句：“婉儿。”
洛婉纤抬头见他站立斑驳树影之下，恍惚间竟如当年一样美好。鼻尖一酸，起身就扑进他的怀里：“钧表哥。”
他说不出什么，往后有我保护你之类的情话，只轻轻拍着：“没事了，别哭，没事了。”
“钧表哥，爹和我说太子与我退亲了，可是真的吗？”
白钧伸手帮她擦了眼泪，正要说无妨，我方才已经与伯父定下了和你的婚约，可是下一刻就见她哭得更加凶猛，抽噎道：“我不信我是真心心悦太子殿下的，殿下也说过要娶我，为何要退婚？我，我真的爱他，不在乎位分的。”
白钧呼吸一滞，勉强笑道：“太子殿下许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吧。婉儿，你好生休息，我改日再来看你。”说完逃也似的离开了瑾雨阁。
他脚下的步子渐渐加快，心像是被撕裂了一样疼。怕再多待一秒，就无法抑制声音的颤抖，眼前天旋地转，他不得不靠在树上脱力似的合上眼眸，脑中依然萦绕着那一句话，我是真心心悦太子殿下的，我，我真的爱他。
婉儿，那你可知，我亦是真的心悦你。
宫中，沈易卿在养心殿帮皇帝批改折子。皇帝静静的看着他处理政务，良久满意道：“不错，江南水患，既安抚民心，又组织灾后重建，处理得妥当，小九已越来越厉害了。”
“父王细心教导，儿臣才能有所成就。”沈易卿搁下手中的朱砂笔，笑了笑，道：“父皇，儿臣想出宫一趟。”
“噢？”皇帝挑了挑眉，“最近宫外什么那么吸引你。”
“就是......父皇，您一直担心的事儿，儿臣考虑好了。”
“嗯。”皇帝应了一声，淡淡道：“可朕没记错的话，永安侯府老夫人不久前才过世，按理说安平郡主要守三年的孝，你莫不是打算这个时候去提亲？”
“父皇？”沈易卿登时瞪大眼眸：“您怎么......”
“你那点小心思，朕如何能不知道，否则你又以为朕赐给她那郡主之位做什么？”
他哑然，半晌，道：“那父皇同意吗？”
皇帝看着他，眸中情绪复杂了些，外人都道他冷面无情，不苟言笑，他也的确没少见着人世间的可怕，可正因为如此，他才想拼命护着沈易卿，护着他那一分纯粹。
回过神来，道：“随你，小九，你只跟着自己的心走就是，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朕都不会反对。”
“儿臣......多谢父皇恩典。”
洛云兮着许久没出去透透气了，让青黛带足银子。
“我去的是脂粉铺子首饰铺子，还要看看街上有趣的小玩意儿，都是女儿家的东西，哥哥跟去做什么。”
“我也想看看那些胭脂水粉。瑶瑶你看，我这张脸用了脂粉，指不定比那些足不出户的闺阁小姐都要美的。”
洛云兮道：“哥哥要去就去吧，左右我生的没你好看。”
洛云商咧了咧嘴：“胡说，瑶瑶比我好看多了。”
“小姐马车装点好了。”青黛进来瞧了一眼，便知兄妹二人又在闲话。
“唔，走吧。”洛云兮起身：“我想聚德楼的芝麻酥好些时日了。”
这个时候的街市好不热闹，洛云兮依旧是是沿着小摊一个个的看过去，什么时候有顺眼的东西了吩咐青黛给银子。什么布老虎，带铃铛的风车，青黛拿了一堆，眼看着日头中移，已经一个时辰过去了，咽了咽口水，开口道：“小姐，您走的累不累，要不要去聚德楼喝杯茶歇歇？”
洛云兮正觉得腹中有些饥饿，念及芝麻酥，当即决定到聚德楼去。
一个男子，生的那么好看做什么。
“这......臣女也不知，晴荷，粥是你保管的，怎么回事！”
晴荷膝盖一软就跪了下去：“奴婢，奴婢不知。”
“小丫头。”洛云商笑道：“你知道我们军中折磨人用什么法子么？十指连心听过没有？用钳子拉住手指甲，挨个硬生生的拔下来，再往露出来的嫩肉上敷辣椒水，啧啧，这还不算，铁钉见过吧，往嘴里面钉，到时候血流进嗓子，连声音也发不出来。这一类的法子，还有很多，你或许有机会体验。”
晴荷吓得身子发颤，连话也说不利落了：“不是奴婢，真的不是奴婢，将军饶命啊！”
“可你主子说是你。”洛云商蹙眉：“本将军怎么知道该相信谁。”
洛婉纤听了这话也是心惊，忙道：“我何时说......”
晴荷转过来，砰砰朝她磕头：“小姐饶命啊，奴婢不想被拔指甲钉钉子，求您别让奴婢顶罪！”
“你这小蹄子，胡言乱语地说什么呢，当心我撕了你的嘴！”
“小丫头，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内情。”洛云商往屏风沿上一靠，声音拖着尾音，有几分慵懒：“说出来，没准本将军一高兴，不但不罚你，还要奖你助郡主找出真凶的功劳呢。”
晴荷咬了咬唇，伸手指向洛婉纤：“是二小姐，二小姐将瓶中的药粉加入粥中，奴婢亲眼所见！”
“那瓷瓶呢，还在吗？”
“在二小姐妆奁左上方的木屉里，将军，奴婢知道的都说出来了，求您饶了奴婢。”
洛云商点点头，嗯了一声：“珍珸，你和青黛去二小姐院子里搜。”
“不可！”洛婉纤知道晴荷说的都是事实，登时慌了神，堵在门前：“我，我的屋子怎么能随意让人进去搜，父亲，您给女儿说句话啊！女儿的名声要怎么办！”
名声，她居然还敢提这两个字。洛云商指尖微不可查地动了动，身形一晃，动作干脆利落地将人从门口一脚踢开，看也不看那几乎是飞出去撞到墙上的人，不悦道：“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
瑾雨阁的人原本还稍作抵抗，可听说了揽月阁的情况，赶忙给让出了一条道。大小姐还算性情温和好说话，但这位喜怒无常的大少爷可不讲理。
两个丫头取了瓷瓶，悄悄从怀中拿出一个一模一样的，将两个调换。
“御医，你看看这个瓶子。”洛云商在手里转了一下，丢给御医。
御医伸手接过，又是嗅闻又是银针，良久，将东西重新搁回桌上，叹了口气：“回将军，这瓶中的确有残存的鹤顶红。”
“怎么可能！”洛婉纤被踢中胸口，又撞到墙上，浑身都撕裂般的疼痛勉强扶着桌子站立。方才心中的希望尽数破灭，膝盖一软，竟是跪坐在地上，口中喃喃道：“不是我，我真的没有。”
洛懋正咬了咬牙，眼中闪过一丝不忍，可还没来得及动作，就听一个声音道：“永安侯可千万别冲动，伤了六二小姐，否则她这一婚本将军在追讨说法就显得有些不人道了，所以永安侯千万别让本将军为难。”
洛婉纤看向榻上那个从始至终一言不发，却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你对不对？洛云兮，是你，你故意的。”
“啧。”洛云商皱眉：“辱骂郡主，罪加一等！永安侯，本将军要把二小姐送入大理寺，没意见吧？”
洛懋正心里一颤，大理寺那可是关押朝廷重犯的地方，进去的人大多都是没了活路的人。他知道这位主的性子，转而向榻上道：“安平郡主，小女性情顽劣，臣定会多加以管教，可......可千万不能入大理寺，郡主求你看在姐妹情分，上饶了犬女一次。”
洛云兮扶着青黛的手，靠在榻沿上捂着胸口轻咳了两声，显得虚弱不堪：“不知二妹妹给我下药时，可想到了姐妹情分？”
“洛云兮，我诅咒你不得好死。”洛婉纤朝她啐了一口：“你这个贱人，啊！”
话音未落，两颗牙齿滚在地上，还沾着血迹。“有胆子你再说一个字试试看。”洛云商手中拿着一颗珠子，眸中多了几分杀气，若不是妹妹有自己的计划，他早就杀了眼前这个女子了。
“本郡主身体不适，父亲先回吧，还要劳烦哥哥帮我把亲近的二妹妹送去大理寺了。”洛云兮摆摆手，示意青黛将人都请出去。这一出戏，也算是完美落幕了。
柳氏知道消息为时已晚，抱着洛懋正哭求了一个时辰，把嗓子都喊哑了：“侯爷，妾身求您救救婉纤，妾身就这么一个女儿，她死了，妾身可怎么活啊？”
“吵死了！你当我不想救人吗？那两位一个郡主，一个将军，这罪名送过去大理寺的人巴不得好好表现呢！你让我怎么去救人？”
柳氏痛苦道：“她不是与太子定了亲事吗？侯爷，你去求皇后娘娘和殿下，他们一定不会见死不救的。”
“蠢，婉纤坏了名声，人家躲着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来搅这一池浑水。”何况现在，即使是皇后也不想轻易得罪洛云商，只是后面这句话，他怕刺激到柳氏还是咽了回去。
“那要怎么办？呜呜，我的婉纤......”洛懋正沉默半晌，叹气道：“若真是走投无路，我也只能去求皇后娘娘了。”
皇后听下人报了，心里陡然升起一股怒火。
她就知道洛婉纤是个不成事的，可怎么也不想会荒唐至此，如今竟还好意思舔着个脸求她。
正要说不见，心思忽而一转，她不满这门亲事，可一来总是亲口应允过的，二来也不想云辰遭人非议，落一个冷漠无情的名声，三来当初是怕云辰那孩子一时被迷了心窍，真对洛婉纤上了心。
可是事后她与沈云辰再想不明白那就是傻了。洛云兮自始至终都无意婚假，而一招偷梁换柱设计将婚约换成了洛婉仙。太子回过神来，非但对洛婉纤再无情意，同时也震惊于洛云兮的清高自傲，震惊之余，便萌生了一抹恨意。
皇后亦是如此，眼前情境倒是可以利用一下。
“将人请进来吧。”霎时间心思已百转千回，又换上那幅无懈可击的笑容，柔声道。
“老臣参见皇后娘娘。”
“永安侯不必于本宫客气，快起来。荣儿，给永安侯上茶。”
洛懋正局促地坐下：“皇后娘娘，实不相瞒，老臣今日来是有一事相求。”
“永安侯别急，尝尝本宫的好茶。在宫外可喝不到这种东西。”皇后不急不缓地呷了一口茶，他登时就明白了，皇后早知道了他的来意，这是故意晾他呢。
两人坐了近一个时辰，洛懋正心中直犯怵，小心翼翼试探道：“皇后娘娘？”
“永安侯着实令本宫犯难，此事若搁在几月之前，本宫定当二话不说鼎力相助，可如今洛二小姐谋害的可是郡主。抚安将军的妹妹。”
“皇后娘娘，不论有何要求，老臣一定尽竭尽全力，只求娘娘救小女一命。”
“当真？”皇后勾唇一笑：“永安侯爱女心切，本宫看了为之动容。”
消息传出，一时间又是躁动。洛二小姐入狱，皇后情深意重，将人救出，二小姐却是主动提出要退婚。对于此事，什么说法都有，但无一例外都是洛二小姐如何品德败坏，连永安侯府也一同骂上了。
同时有人惊诧洛家五个女儿，三四五小姐且不论怎么大小姐蕙质兰心，知书达理，二小姐就如此不堪呢？
如果说这些谣言都让人诧异的话，那接下来的事可谓让人震惊，白府的公子上门提亲了，求取的正是那位洛二小姐。也不知白钧是如何说服了父母，带着大箱的聘礼到了永安侯府。
洛懋正为女儿的亲事发愁，如今能和白府搭上已经是莫大的好事，当即拟了婚书。
之后白钧去院子里看洛婉纤，也不知为何，这些时日，洛婉纤脸上的红疹极速褪去，府医说多吹吹风可能更有利于恢复，加之天气热了，于是取了那层面纱只用薄粉遮盖，便很难看出痕迹了。
白钧一身素色长袍，眉目柔和，轻声唤了句：“婉儿。”
洛婉纤抬头见他站立斑驳树影之下，恍惚间竟如当年一样美好。鼻尖一酸，起身就扑进他的怀里：“钧表哥。”
他说不出什么，往后有我保护你之类的情话，只轻轻拍着：“没事了，别哭，没事了。”
“钧表哥，爹和我说太子与我退亲了，可是真的吗？”
白钧伸手帮她擦了眼泪，正要说无妨，我方才已经与伯父定下了和你的婚约，可是下一刻就见她哭得更加凶猛，抽噎道：“我不信我是真心心悦太子殿下的，殿下也说过要娶我，为何要退婚？我，我真的爱他，不在乎位分的。”
白钧呼吸一滞，勉强笑道：“太子殿下许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吧。婉儿，你好生休息，我改日再来看你。”说完逃也似的离开了瑾雨阁。
他脚下的步子渐渐加快，心像是被撕裂了一样疼。怕再多待一秒，就无法抑制声音的颤抖，眼前天旋地转，他不得不靠在树上脱力似的合上眼眸，脑中依然萦绕着那一句话，我是真心心悦太子殿下的，我，我真的爱他。
婉儿，那你可知，我亦是真的心悦你。
宫中，沈易卿在养心殿帮皇帝批改折子。皇帝静静的看着他处理政务，良久满意道：“不错，江南水患，既安抚民心，又组织灾后重建，处理得妥当，小九已越来越厉害了。”
“父王细心教导，儿臣才能有所成就。”沈易卿搁下手中的朱砂笔，笑了笑，道：“父皇，儿臣想出宫一趟。”
“噢？”皇帝挑了挑眉，“最近宫外什么那么吸引你。”
“就是......父皇，您一直担心的事儿，儿臣考虑好了。”
“嗯。”皇帝应了一声，淡淡道：“可朕没记错的话，永安侯府老夫人不久前才过世，按理说安平郡主要守三年的孝，你莫不是打算这个时候去提亲？”
“父皇？”沈易卿登时瞪大眼眸：“您怎么......”
“你那点小心思，朕如何能不知道，否则你又以为朕赐给她那郡主之位做什么？”
他哑然，半晌，道：“那父皇同意吗？”
皇帝看着他，眸中情绪复杂了些，外人都道他冷面无情，不苟言笑，他也的确没少见着人世间的可怕，可正因为如此，他才想拼命护着沈易卿，护着他那一分纯粹。
回过神来，道：“随你，小九，你只跟着自己的心走就是，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朕都不会反对。”
“儿臣......多谢父皇恩典。”
洛云兮着许久没出去透透气了，让青黛带足银子。
“我去的是脂粉铺子首饰铺子，还要看看街上有趣的小玩意儿，都是女儿家的东西，哥哥跟去做什么。”
“我也想看看那些胭脂水粉。瑶瑶你看，我这张脸用了脂粉，指不定比那些足不出户的闺阁小姐都要美的。”
洛云兮道：“哥哥要去就去吧，左右我生的没你好看。”
洛云商咧了咧嘴：“胡说，瑶瑶比我好看多了。”
“小姐马车装点好了。”青黛进来瞧了一眼，便知兄妹二人又在闲话。
“唔，走吧。”洛云兮起身：“我想聚德楼的芝麻酥好些时日了。”
这个时候的街市好不热闹，洛云兮依旧是是沿着小摊一个个的看过去，什么时候有顺眼的东西了吩咐青黛给银子。什么布老虎，带铃铛的风车，青黛拿了一堆，眼看着日头中移，已经一个时辰过去了，咽了咽口水，开口道：“小姐，您走的累不累，要不要去聚德楼喝杯茶歇歇？”
洛云兮正觉得腹中有些饥饿，念及芝麻酥，当即决定到聚德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