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潜龙篇 第六十一章 长揖作别
戚家议事厅。
戚潜安坐于首座，左右两边坐着戚浩戚汇等一众戚家长老。
不同于这近一个月来议事厅中人人忧心忡忡、来回踱步的景象，这一次所有人都静静地坐在自己的座椅上，虽然暂时还没有人开口，但是笼罩这大厅的那种紧张气氛终于散去了。
戚潜抿了一口茶，然后将茶盏放回右手边的木桌，才悠然开口道：“这些日子诸位都辛苦了。”
议事厅中没有人接话，但即使是最威严的戚浩长老脸上也挂着淡淡的笑容。
此时距离与吴家一战已经过去了三日，戚家虽然取得了最终的胜利，并且在与吴家的冲突中并没有损失多少弟子，但还是花了很大的精力整顿，直到今天戚家的这些长老们才忙完然后聚在议事厅进行总结和以后的部署。
吴坤没能够逃脱戚家多位强者的追捕，还未下山便死在了戚汇手中。
吴家请来的两位荒阶也再没有出现，西天城之人对那两人的身份多有猜测，但从没有人在谈论这两人时将目光投向神殿。
“各坊市整顿得如何了？”
戚潜左手边第三位老者起身汇报：“健康巷此次并未遭受冲击，各铺面租客已经陆续回归，平安巷部分铺面被吴家损毁，已经指派工匠进行修缮，预计两日后便可完工。在吴家针对平安巷的那次行动中，有部分租客以及我们直营铺面内的伙计死于那两位荒阶之手，待名单核实之后，我会立即派人抚慰家属，铺面重新招租、招收伙计的工作也在同时进行，最迟月末便能整顿妥当。”
戚潜点点头，然后又将目光投向右手边离自己最近的族兄戚浩。
“怀玉楼除了这段时间营收锐减以外，并没有其他损失，目前已经重新开张，如果族中没有其他事务需要我参与，会后我便回怀玉楼。”戚浩徐徐说道，身为上境界强者的他并不需要起身。
戚潜左手边首座的戚汇不等发问，也主动汇报了梵玉矿脉的情况。
“矿脉那边多亏洪世公子的暗中关照，在守备空虚的情况下也没有人敢打矿脉的主意，如果没有其他事了，我也会马上赶回那边。”
“矿脉是我们戚家的立身之本，马虎不得，这样吧，你现在便回到矿脉去，如果后续还有其他事情的话，我会派人将会议记录给你送过去。”戚潜将右手从下巴处收了回来，虚握配合着语言而上下摆动。
“好。”戚汇简单答道，同时起身。
还不等戚汇迈步。戚潜又补充道：“出城时帮我问问城主什么时候方便，这一次城主府暗中帮了我们不少，尤其是洪世公子，我身为戚家族长，应该登门答谢。”
“嗯。”
戚汇走后，戚潜又问起了和吴家相关的一些事情，吴家覆灭在戚家手上，其名下那些杂七杂八的产业也就成了戚家的战利品。一般来说，这时候往往会因为一些势力图谋胜者的所获而产生新的冲突，但是西天城中的各方势力因为忌惮戚家，并且有些摸不准城主府的态度，因此虽然觊觎吴家的产业，却也没有明抢。
戚家对于类似的事情也并不生疏，相关事情由戚泊负责。
“吴家名下有八家赌坊、三座钱庄、三家青楼和城南城北两家酒楼，还有不少田宅分散在城内外，另外还养了不少打手，有灵武者也
有普通人。”
“南北城门的酒楼和赌坊、正街的赌坊我们接手，其他的卖出去，价格你自己看着办。田宅先放一放，等人手宽裕了一一清点再决定如何处理。那些打手的话先问问有没有愿意归属我们的，然后再在这些人里面筛选可靠的。”
作为戚家族长，戚潜对于吴家的产业也有一个大概的了解，戚汇一边说，他脑海中便出现了关于赌坊、钱庄和酒楼的消息，于是很快便作出了决定。
吴家两家酒楼的位置极为不错，并且附近都有赌坊，正街的那家赌坊则与怀玉楼离得很近，档次也很高，这几处产业不仅能够获得几位可观的物质收益，还能拓宽戚家的信息渠道，戚潜自然不会放过。吴家的钱庄不过是赌坊生意的工具，戚家有着丰富的灵石储备，自然用不着，至于青楼生意，虽然对于一个家族来说十分正常，但是戚家向来不做皮肉生意，因此也一并转卖出去。
又听取了一些杂物的汇报并作出了指示以后，戚潜遣退了侍者，然后关上了议事厅的大门。
接下来他们要讨论的事情，事关戚家的未来。
“他们现在怎么样？”戚潜语气微微有些沉重地问道。
“都在城外某处隐蔽的宅院中等待下一步指示，我们得胜的消息也传达给他们了。”一位天阶长老说道。
戚潜长呼一口气，坐得笔挺的上身往前探了探，双肘撑在两边扶手上，环视议事厅中诸位老者，“接下来的事，各位长老有什么想法？”
厅中之人纷纷低头，他们清楚地知道戚家为了获得胜利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
看起来吴家已除，戚家危机得解，戚家若是狠点心大可以毁约，谷章似乎也没有制裁戚家的手段，毕竟他一直潜藏在幕后。
但是谷章既然能培养出两个荒阶，其手下必然还有更多不属于神殿的力量可供支配。
厅中之人表情虽各有不同，但所表现出来的都是担忧和无奈的愁苦。
见没有人应答，戚潜捏了捏眉头，振作精神说道：“那便按他说的做吧。”
谷章已经与戚家高层见过面，并详细提出了自己的条件，即戚家梵玉生意的收益他要三成，同时还要求戚家将他手下的两名荒阶加进戚家长老会并分别安排到戚府和梵玉矿脉，美其名曰“方便联系”。
戚家对于这样的要求自然是极不情愿的，几番磋商之下，最终谈定多给谷章一成收益，但戚家长老会不能有外人加入，戚府也不接受外人长驻，只允许谷章指派一人进驻梵玉矿脉。
“我来负责。”戚泊主动请缨。
戚潜摆了摆手，“你还要负责处理有关吴家的后续事宜，这件事情便交给戚洵长老吧。”
距离戚潜较远的一位老者点点头。
“对了，那个叫余越的少年现在何处，和谷章接洽的时候可以问问他的意见。”戚潜补充道。
“城外的族人什么时候安排回来？”戚汇问。
戚潜闻言正欲开口，却被戚浩抢先：“我看就不用安排他们回来了吧。”
众人的目光全部汇集在戚浩身上。
“你们难道甘心就一直这样受制于人吗？”
“短时间内想要对付谷章是不可能的，倒不如将这些有潜力的族人送出去，去寻新的机缘。”
“你说得不错。”戚潜起身，“那今天就到这里的，我去一趟城主府，再出城与他们商量商量。”
因为戚家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已经成为了谷章的合作伙伴，因此戚潜并没有光明正大地前往城主府，而是先联系了洪毅，再由洪毅安排两人在戚家名下的一家酒楼中见面。
“戚潜老弟，感谢的话就不必说了，你们戚家对西天城贡献不小，帮你们也是出于西天城的利益，况且我能做的实在有限，你们能做到这一步实属不易啊。”两人一见面，洪世便猜到戚潜想要说什么，抢先开口。
戚潜轻笑了两声，“不管怎么说，还是要多谢洪城主。”
洪世环绕了四周，朗声笑道：“以后我们若是想要见面的话，都得在这样的环境中了。”
对于戚家与谷章的合作，因为洪毅的缘故，洪世自然也清楚。
戚潜脸上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摇头不语。
“呵呵，不说了，不说了。”洪世拿起筷子，在桌面上顿了顿，“吃菜，吃菜！”
戚潜郑重地对洪世和洪毅这对父子举杯，两人也迅速举杯回应，然后三人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
……
三日后，西天城外。
此时已是深秋，虽然巨龙般的秦岭挡下了自北方而来的凛冽寒风，却挡不住日益浓厚的寒意。
戚兰典雅的宫裙外套着一一件蓝灰色的长袍，右手牵着一个身材瘦弱的少年，两人怔怔望着院落中仍带着些许绿意的树木。
“嘎吱”一声，院子的木门被人推开。
最在最前方的人鬓角花白，神色柔和，正是戚兰的父亲，戚潜。
戚潜走进院子后，戚泊等戚家长老也一一踏入，最后是一个青年和一个少年。
“过去吧。”戚兰松开牵住少年的手，轻轻搭在少年并不宽阔的肩膀上，然后带着他走到余越面前。
“我弟弟就交给你了。”
余越轻轻点头，将模样稚嫩的戚天揽到自己身边，然后取出一枚戒指递给戚兰,“里面是我做的一些阵法，提前布置好之后用灵力激发。”
戚兰接过戒指，同时也递给余越一件事物。
余越接过戚兰手中的事物，这是一个做工颇为精致的护腕，上面镶着一颗灵石，“有心了。”他笑着，想起了潭崖之下戚兰那句“吐槽”，然后侧了侧身，将戚兰的目光引到身旁的洪毅身上。
洪毅双手递上早已准备好的一块腰牌，“要是在都城遇到麻烦，可以去找林家林晓公子。”
戚兰收下腰牌，微微笑道：“这些日子劳你费心了。”
洪毅望着那真诚的笑容微微失神，在别人注意到自己的失态前收回了目光。
戚潜走到戚兰身边，看着爱女线条柔美的脸廓，嘴唇嗡动，最终说了一句：“到都城后及时来信。”
戚兰点点头，走到门边，静静等侯那些将要与自己一同远行的族人同亲友道别。
等族人从离别的愁绪中抽出身来，戚兰领着他们向戚潜等人长揖作别。
“保重。”
有风越过了秦岭，转而向东。
庭院中几片摇摇欲坠泛着黄的阔叶在戚兰等人离开后终于落下，随着风向东方、向着那些离去的人们飘去。
（本章完）
戚潜安坐于首座，左右两边坐着戚浩戚汇等一众戚家长老。
不同于这近一个月来议事厅中人人忧心忡忡、来回踱步的景象，这一次所有人都静静地坐在自己的座椅上，虽然暂时还没有人开口，但是笼罩这大厅的那种紧张气氛终于散去了。
戚潜抿了一口茶，然后将茶盏放回右手边的木桌，才悠然开口道：“这些日子诸位都辛苦了。”
议事厅中没有人接话，但即使是最威严的戚浩长老脸上也挂着淡淡的笑容。
此时距离与吴家一战已经过去了三日，戚家虽然取得了最终的胜利，并且在与吴家的冲突中并没有损失多少弟子，但还是花了很大的精力整顿，直到今天戚家的这些长老们才忙完然后聚在议事厅进行总结和以后的部署。
吴坤没能够逃脱戚家多位强者的追捕，还未下山便死在了戚汇手中。
吴家请来的两位荒阶也再没有出现，西天城之人对那两人的身份多有猜测，但从没有人在谈论这两人时将目光投向神殿。
“各坊市整顿得如何了？”
戚潜左手边第三位老者起身汇报：“健康巷此次并未遭受冲击，各铺面租客已经陆续回归，平安巷部分铺面被吴家损毁，已经指派工匠进行修缮，预计两日后便可完工。在吴家针对平安巷的那次行动中，有部分租客以及我们直营铺面内的伙计死于那两位荒阶之手，待名单核实之后，我会立即派人抚慰家属，铺面重新招租、招收伙计的工作也在同时进行，最迟月末便能整顿妥当。”
戚潜点点头，然后又将目光投向右手边离自己最近的族兄戚浩。
“怀玉楼除了这段时间营收锐减以外，并没有其他损失，目前已经重新开张，如果族中没有其他事务需要我参与，会后我便回怀玉楼。”戚浩徐徐说道，身为上境界强者的他并不需要起身。
戚潜左手边首座的戚汇不等发问，也主动汇报了梵玉矿脉的情况。
“矿脉那边多亏洪世公子的暗中关照，在守备空虚的情况下也没有人敢打矿脉的主意，如果没有其他事了，我也会马上赶回那边。”
“矿脉是我们戚家的立身之本，马虎不得，这样吧，你现在便回到矿脉去，如果后续还有其他事情的话，我会派人将会议记录给你送过去。”戚潜将右手从下巴处收了回来，虚握配合着语言而上下摆动。
“好。”戚汇简单答道，同时起身。
还不等戚汇迈步。戚潜又补充道：“出城时帮我问问城主什么时候方便，这一次城主府暗中帮了我们不少，尤其是洪世公子，我身为戚家族长，应该登门答谢。”
“嗯。”
戚汇走后，戚潜又问起了和吴家相关的一些事情，吴家覆灭在戚家手上，其名下那些杂七杂八的产业也就成了戚家的战利品。一般来说，这时候往往会因为一些势力图谋胜者的所获而产生新的冲突，但是西天城中的各方势力因为忌惮戚家，并且有些摸不准城主府的态度，因此虽然觊觎吴家的产业，却也没有明抢。
戚家对于类似的事情也并不生疏，相关事情由戚泊负责。
“吴家名下有八家赌坊、三座钱庄、三家青楼和城南城北两家酒楼，还有不少田宅分散在城内外，另外还养了不少打手，有灵武者也
有普通人。”
“南北城门的酒楼和赌坊、正街的赌坊我们接手，其他的卖出去，价格你自己看着办。田宅先放一放，等人手宽裕了一一清点再决定如何处理。那些打手的话先问问有没有愿意归属我们的，然后再在这些人里面筛选可靠的。”
作为戚家族长，戚潜对于吴家的产业也有一个大概的了解，戚汇一边说，他脑海中便出现了关于赌坊、钱庄和酒楼的消息，于是很快便作出了决定。
吴家两家酒楼的位置极为不错，并且附近都有赌坊，正街的那家赌坊则与怀玉楼离得很近，档次也很高，这几处产业不仅能够获得几位可观的物质收益，还能拓宽戚家的信息渠道，戚潜自然不会放过。吴家的钱庄不过是赌坊生意的工具，戚家有着丰富的灵石储备，自然用不着，至于青楼生意，虽然对于一个家族来说十分正常，但是戚家向来不做皮肉生意，因此也一并转卖出去。
又听取了一些杂物的汇报并作出了指示以后，戚潜遣退了侍者，然后关上了议事厅的大门。
接下来他们要讨论的事情，事关戚家的未来。
“他们现在怎么样？”戚潜语气微微有些沉重地问道。
“都在城外某处隐蔽的宅院中等待下一步指示，我们得胜的消息也传达给他们了。”一位天阶长老说道。
戚潜长呼一口气，坐得笔挺的上身往前探了探，双肘撑在两边扶手上，环视议事厅中诸位老者，“接下来的事，各位长老有什么想法？”
厅中之人纷纷低头，他们清楚地知道戚家为了获得胜利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
看起来吴家已除，戚家危机得解，戚家若是狠点心大可以毁约，谷章似乎也没有制裁戚家的手段，毕竟他一直潜藏在幕后。
但是谷章既然能培养出两个荒阶，其手下必然还有更多不属于神殿的力量可供支配。
厅中之人表情虽各有不同，但所表现出来的都是担忧和无奈的愁苦。
见没有人应答，戚潜捏了捏眉头，振作精神说道：“那便按他说的做吧。”
谷章已经与戚家高层见过面，并详细提出了自己的条件，即戚家梵玉生意的收益他要三成，同时还要求戚家将他手下的两名荒阶加进戚家长老会并分别安排到戚府和梵玉矿脉，美其名曰“方便联系”。
戚家对于这样的要求自然是极不情愿的，几番磋商之下，最终谈定多给谷章一成收益，但戚家长老会不能有外人加入，戚府也不接受外人长驻，只允许谷章指派一人进驻梵玉矿脉。
“我来负责。”戚泊主动请缨。
戚潜摆了摆手，“你还要负责处理有关吴家的后续事宜，这件事情便交给戚洵长老吧。”
距离戚潜较远的一位老者点点头。
“对了，那个叫余越的少年现在何处，和谷章接洽的时候可以问问他的意见。”戚潜补充道。
“城外的族人什么时候安排回来？”戚汇问。
戚潜闻言正欲开口，却被戚浩抢先：“我看就不用安排他们回来了吧。”
众人的目光全部汇集在戚浩身上。
“你们难道甘心就一直这样受制于人吗？”
“短时间内想要对付谷章是不可能的，倒不如将这些有潜力的族人送出去，去寻新的机缘。”
“你说得不错。”戚潜起身，“那今天就到这里的，我去一趟城主府，再出城与他们商量商量。”
因为戚家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已经成为了谷章的合作伙伴，因此戚潜并没有光明正大地前往城主府，而是先联系了洪毅，再由洪毅安排两人在戚家名下的一家酒楼中见面。
“戚潜老弟，感谢的话就不必说了，你们戚家对西天城贡献不小，帮你们也是出于西天城的利益，况且我能做的实在有限，你们能做到这一步实属不易啊。”两人一见面，洪世便猜到戚潜想要说什么，抢先开口。
戚潜轻笑了两声，“不管怎么说，还是要多谢洪城主。”
洪世环绕了四周，朗声笑道：“以后我们若是想要见面的话，都得在这样的环境中了。”
对于戚家与谷章的合作，因为洪毅的缘故，洪世自然也清楚。
戚潜脸上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摇头不语。
“呵呵，不说了，不说了。”洪世拿起筷子，在桌面上顿了顿，“吃菜，吃菜！”
戚潜郑重地对洪世和洪毅这对父子举杯，两人也迅速举杯回应，然后三人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
……
三日后，西天城外。
此时已是深秋，虽然巨龙般的秦岭挡下了自北方而来的凛冽寒风，却挡不住日益浓厚的寒意。
戚兰典雅的宫裙外套着一一件蓝灰色的长袍，右手牵着一个身材瘦弱的少年，两人怔怔望着院落中仍带着些许绿意的树木。
“嘎吱”一声，院子的木门被人推开。
最在最前方的人鬓角花白，神色柔和，正是戚兰的父亲，戚潜。
戚潜走进院子后，戚泊等戚家长老也一一踏入，最后是一个青年和一个少年。
“过去吧。”戚兰松开牵住少年的手，轻轻搭在少年并不宽阔的肩膀上，然后带着他走到余越面前。
“我弟弟就交给你了。”
余越轻轻点头，将模样稚嫩的戚天揽到自己身边，然后取出一枚戒指递给戚兰,“里面是我做的一些阵法，提前布置好之后用灵力激发。”
戚兰接过戒指，同时也递给余越一件事物。
余越接过戚兰手中的事物，这是一个做工颇为精致的护腕，上面镶着一颗灵石，“有心了。”他笑着，想起了潭崖之下戚兰那句“吐槽”，然后侧了侧身，将戚兰的目光引到身旁的洪毅身上。
洪毅双手递上早已准备好的一块腰牌，“要是在都城遇到麻烦，可以去找林家林晓公子。”
戚兰收下腰牌，微微笑道：“这些日子劳你费心了。”
洪毅望着那真诚的笑容微微失神，在别人注意到自己的失态前收回了目光。
戚潜走到戚兰身边，看着爱女线条柔美的脸廓，嘴唇嗡动，最终说了一句：“到都城后及时来信。”
戚兰点点头，走到门边，静静等侯那些将要与自己一同远行的族人同亲友道别。
等族人从离别的愁绪中抽出身来，戚兰领着他们向戚潜等人长揖作别。
“保重。”
有风越过了秦岭，转而向东。
庭院中几片摇摇欲坠泛着黄的阔叶在戚兰等人离开后终于落下，随着风向东方、向着那些离去的人们飘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