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无尽之路
一中有三个诡异的地方，闹鬼的爱国楼，会哭的荷花池，还有就是外面的暗巷。
曾经有人说在爱国楼见过鬼影，不过好像每个学校的爱国楼都会闹鬼，倒没什么。至于荷花池，就有点瘆人了，很多人都听到过荷花池的哭声，几年前有一段时间里闹得全校不安宁，后来被老校长出面压下去了。
最后那条暗巷，几乎所有上了年纪的老人都会避而远之，老人们都说，那小巷会吃人，进去就出不来了。年轻人虽然把这话当笑话，但还是遵循老人的意思，尽量不走，当然，也很少有人愿意走这条光线很差的路。就算有少数学生为了冒险进去过一两次，也都安然无恙的出来了，只不过回去被家长说了几句后也不再去了。
不是因为害怕，只不过太无聊了。暗巷除了没多少光线，其余都很普通。
就这样，暗巷慢慢的在人们的眼皮子地下被“遗忘”了。
“回家！”
“我要回家！”
林未忘记自己跑了多久，只知道自己不能停下，身边的墙换了一面又一面却始终没有停止的意思，林未觉得自己要把一辈子的路在今天全部跑完了。但是他不能停下，也不敢停下，他知道自己一旦停下，那唯一支撑他的意志也随之消散了，那剩下的就只有绝望了。他讨厌什么努力都做不成的绝望。
“啪”
为了减轻重量，他直接背了整整六年的书包扔在了地上。而他没发现的是，书包刚刚落地，就消失了，没留下一点痕迹。
不知跑了多久，林未终于感觉不对了，脚越来越难抬起来了，不是累，而是鞋底越来越黏糊，林未很快就知道那是什么了，其实一发现不对劲的时候他就闻到了，只不过不敢承认而已。
那种带着铁锈的腥味他闻过很多次，只不过没有一次有这么浓厚，浓厚到他想吐。他很难想象，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呕！”
林未最终没撑住，趴在墙上吐了出来，林未中午并没有吃饭，所以那涩涩的液体只可能是胆汁。
“操！”林未想深吸一口缓一缓，却因为浓厚的铁腥味差点窒息。
半天，呕吐终于停止了，林未抬起头，却发现自己能看见了，不是因为有光线，而是自己的眼睛能看见。只不过，可以的话，他宁愿自己看不见。
温度有点低，大概只有四五度，这在六月的户外几乎是不可能的，然而这确实发生了，寒冷的空气将林未的皮肤刺激的起了一层一层的鸡皮疙瘩，林未不禁打了个哆嗦。只不过不是冷的，而是吓的，或者说，他的心更冷。
墙壁上是各种奇形怪状的图案，有老虎跟熊交配的图，只不过熊的肚子被剖开了，老虎的头被拍掉了一颗眼珠子。有人类向上天祭祀的图，但祭祀品是一个还未睁开双眼的婴儿，有在深海里的海怪，明明墙只有那么高，可看上去海怪有百米长，挥舞着触手，像是要触碰天空......
然而，这一切都没什么，真正让人恐惧的是，墙壁在流血。
暗红的血液从墙壁渗出来，没一堵墙仿佛都在呼吸一样，每一次起伏都有像是在放血一样。血液顺着墙壁流下，流向地面，早在林未停下之前，血液已经淹没了林未的鞋。
“这一定是在做梦！”林未在无意识的低语。
“啪！”
林未狠狠地甩了自己一巴掌，想要“清醒”过来，然而显示总是残酷的，这不是一个玩笑，也没人跟他恶作剧，这一切都是真的。
血液很快漫过了脚踝，血腥味也越来越浓。
林未已经哭不出来了，真正绝望的人是不会哭泣的，他们已经忘了怎么去哭。林未只能在最后的时刻想一些事，比如他还没结婚，又或者他还是处男。他想到了齐长宁，那个三年以来愿意跟他说话的猥琐男神，他莫名想到了沈长袖，虽然他和沈长袖之间隔着一个太平洋，他又想到他的班主任，那个虚伪，不讲情面，却真正热衷与教育的矛盾男人，他还想到王莉，他曾经暗恋过的人，虽然她长得很普通，他还想到了家里的那个女人，她已经快五十岁了，自己死了，谁以后来照顾她，不过，自己死了以后，她的负担能减轻很多吧......
他想啊想，想到最后实在想不到什么了，血液已经漫过了他的鼻子，淹没了他的的头发。
“我想活着！”
六点的一中几乎没什么人了，虽然平时才刚刚上完最后一节课，但高考完后颇有几分萧索的味道，教室里只剩下几个值日的学生进行一下卫生工作，清理一下被撕碎的书本。保安室的人倒是还在，虽然放假了，但他们还是要轮着值班，而老刘从未休过假。
老刘来一中已经几十年了，比很多领导资历还老，从青年一直到现在六十多岁了，按理说他早就能退休了，只不过他没有申请退休，而学校的领导也没人过问。
老刘是个很守规则的人，按时上班，按时下班，按时吃饭，按时睡觉，从未改变。但今天却变了，他提前走了。
“小李，我先出去一下。”
“好的，刘头。”小李名叫李国平，四十多岁了，其实不小了，只不过在老刘眼里还小，一米八的身高，看起来还是很唬得住人的，李国平虽然很纳闷，但毕竟活了四十多年了，什么事该问什么事不该问他还是分得清楚的，而且，老刘还是他们的头。
“开始了吗！”这句话只有老刘自己听得见，说完讲帽子一带，转身出门了，正是确实向着宿舍楼那边去了，那边有荷花池。
距离一中一公里处的一处老房子内，一位四十多岁的女人正在炒菜，女人不高，只有一米六，普通的外貌，穿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围裙，突然一滴油溅了出来，滴到手上，但她却毫无知觉一般，甚至连头都没抬，就好像手不是她的一样。
不知过了多久，才将头抬起来，一双普通的眼睛突然闪出一道不明所以的光。
“来了！”
与此同时，全国各地的知名的不知名的甚至许多荒山老地都开始骚动起来了。
一件件在正常人眼里不应该发生的事一件一件的发生，一些普通人眼里欺世盗名的地方也开始走出一些弟子，拜别山门后头也不回的下山了。
他们要去历练了，不过不是去红尘，而是去一条路。
无尽之路。
(本章完)
曾经有人说在爱国楼见过鬼影，不过好像每个学校的爱国楼都会闹鬼，倒没什么。至于荷花池，就有点瘆人了，很多人都听到过荷花池的哭声，几年前有一段时间里闹得全校不安宁，后来被老校长出面压下去了。
最后那条暗巷，几乎所有上了年纪的老人都会避而远之，老人们都说，那小巷会吃人，进去就出不来了。年轻人虽然把这话当笑话，但还是遵循老人的意思，尽量不走，当然，也很少有人愿意走这条光线很差的路。就算有少数学生为了冒险进去过一两次，也都安然无恙的出来了，只不过回去被家长说了几句后也不再去了。
不是因为害怕，只不过太无聊了。暗巷除了没多少光线，其余都很普通。
就这样，暗巷慢慢的在人们的眼皮子地下被“遗忘”了。
“回家！”
“我要回家！”
林未忘记自己跑了多久，只知道自己不能停下，身边的墙换了一面又一面却始终没有停止的意思，林未觉得自己要把一辈子的路在今天全部跑完了。但是他不能停下，也不敢停下，他知道自己一旦停下，那唯一支撑他的意志也随之消散了，那剩下的就只有绝望了。他讨厌什么努力都做不成的绝望。
“啪”
为了减轻重量，他直接背了整整六年的书包扔在了地上。而他没发现的是，书包刚刚落地，就消失了，没留下一点痕迹。
不知跑了多久，林未终于感觉不对了，脚越来越难抬起来了，不是累，而是鞋底越来越黏糊，林未很快就知道那是什么了，其实一发现不对劲的时候他就闻到了，只不过不敢承认而已。
那种带着铁锈的腥味他闻过很多次，只不过没有一次有这么浓厚，浓厚到他想吐。他很难想象，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呕！”
林未最终没撑住，趴在墙上吐了出来，林未中午并没有吃饭，所以那涩涩的液体只可能是胆汁。
“操！”林未想深吸一口缓一缓，却因为浓厚的铁腥味差点窒息。
半天，呕吐终于停止了，林未抬起头，却发现自己能看见了，不是因为有光线，而是自己的眼睛能看见。只不过，可以的话，他宁愿自己看不见。
温度有点低，大概只有四五度，这在六月的户外几乎是不可能的，然而这确实发生了，寒冷的空气将林未的皮肤刺激的起了一层一层的鸡皮疙瘩，林未不禁打了个哆嗦。只不过不是冷的，而是吓的，或者说，他的心更冷。
墙壁上是各种奇形怪状的图案，有老虎跟熊交配的图，只不过熊的肚子被剖开了，老虎的头被拍掉了一颗眼珠子。有人类向上天祭祀的图，但祭祀品是一个还未睁开双眼的婴儿，有在深海里的海怪，明明墙只有那么高，可看上去海怪有百米长，挥舞着触手，像是要触碰天空......
然而，这一切都没什么，真正让人恐惧的是，墙壁在流血。
暗红的血液从墙壁渗出来，没一堵墙仿佛都在呼吸一样，每一次起伏都有像是在放血一样。血液顺着墙壁流下，流向地面，早在林未停下之前，血液已经淹没了林未的鞋。
“这一定是在做梦！”林未在无意识的低语。
“啪！”
林未狠狠地甩了自己一巴掌，想要“清醒”过来，然而显示总是残酷的，这不是一个玩笑，也没人跟他恶作剧，这一切都是真的。
血液很快漫过了脚踝，血腥味也越来越浓。
林未已经哭不出来了，真正绝望的人是不会哭泣的，他们已经忘了怎么去哭。林未只能在最后的时刻想一些事，比如他还没结婚，又或者他还是处男。他想到了齐长宁，那个三年以来愿意跟他说话的猥琐男神，他莫名想到了沈长袖，虽然他和沈长袖之间隔着一个太平洋，他又想到他的班主任，那个虚伪，不讲情面，却真正热衷与教育的矛盾男人，他还想到王莉，他曾经暗恋过的人，虽然她长得很普通，他还想到了家里的那个女人，她已经快五十岁了，自己死了，谁以后来照顾她，不过，自己死了以后，她的负担能减轻很多吧......
他想啊想，想到最后实在想不到什么了，血液已经漫过了他的鼻子，淹没了他的的头发。
“我想活着！”
六点的一中几乎没什么人了，虽然平时才刚刚上完最后一节课，但高考完后颇有几分萧索的味道，教室里只剩下几个值日的学生进行一下卫生工作，清理一下被撕碎的书本。保安室的人倒是还在，虽然放假了，但他们还是要轮着值班，而老刘从未休过假。
老刘来一中已经几十年了，比很多领导资历还老，从青年一直到现在六十多岁了，按理说他早就能退休了，只不过他没有申请退休，而学校的领导也没人过问。
老刘是个很守规则的人，按时上班，按时下班，按时吃饭，按时睡觉，从未改变。但今天却变了，他提前走了。
“小李，我先出去一下。”
“好的，刘头。”小李名叫李国平，四十多岁了，其实不小了，只不过在老刘眼里还小，一米八的身高，看起来还是很唬得住人的，李国平虽然很纳闷，但毕竟活了四十多年了，什么事该问什么事不该问他还是分得清楚的，而且，老刘还是他们的头。
“开始了吗！”这句话只有老刘自己听得见，说完讲帽子一带，转身出门了，正是确实向着宿舍楼那边去了，那边有荷花池。
距离一中一公里处的一处老房子内，一位四十多岁的女人正在炒菜，女人不高，只有一米六，普通的外貌，穿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围裙，突然一滴油溅了出来，滴到手上，但她却毫无知觉一般，甚至连头都没抬，就好像手不是她的一样。
不知过了多久，才将头抬起来，一双普通的眼睛突然闪出一道不明所以的光。
“来了！”
与此同时，全国各地的知名的不知名的甚至许多荒山老地都开始骚动起来了。
一件件在正常人眼里不应该发生的事一件一件的发生，一些普通人眼里欺世盗名的地方也开始走出一些弟子，拜别山门后头也不回的下山了。
他们要去历练了，不过不是去红尘，而是去一条路。
无尽之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