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老毛病
高考完，回家的路上到处都是发传单的。
“同学，看一下这个，xx手机最新款，学生特价，只要.......”
“xx电脑毕业季推送啊......“
“这位同学，xx公司新推出的平板，回馈学生......”
这种情况几乎在每个学校门口上演，也让许多憋了三年的高中生眼馋不已，直接带着父母围了上去。
林未看着这些，有些不明所以地笑了笑，摇头穿过去，顺手接一下传单，再顺手扔到垃圾桶里，手机？她应该负担不起吧，而且，林未也从来没想过这些东西，毕竟自己并没有资格。
离开学校门口的十字路口，走上那一条走过了三年的阴暗小道。
依旧是像过往的那般安静，即便是六月的下路五点，这里早已黑的几乎看不清路况。
“踏踏踏”，平淡的脚步声在这里显得格外的不和谐。可林未却喜欢这种感觉，只有在这时他可以很清醒，那种能掌握自己的感觉很舒服，所以他每次都要在这条二百米的小路上磨蹭半个小时。
“啊，也不知道回去怎么说，难不成直接开口说考烂了？
“不行不行，这样太不负责了。”
“那委婉一点？”
“怎么委婉，说我没交白卷吗？”
好烦啊！
林未脑子里在打架，想起每次回去看到那双信任的眼睛，林未即便在迟钝，也不可能无动于衷。她从不说什么“加油”“相信你自己”之类的话，没一次林未带着残破的成绩单回家时，她只会轻轻的拍拍林未的肩膀，然后转身去做事，不是不在乎，只是她与林未一样，都不善于表达。可即便她一句话不说，林未却愿意让她说自己千万遍，这样或许能减轻自己的罪恶感。
林未觉得头疼。
越来越疼。疼到林未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只能将身体整个倒在墙上。
不是想的，是林未的老毛病犯了。
林未从很小的时候就有头疼的毛病，只不过他的头疼不是一般人那种想要挖开脑子的疼，那是一种很难形容的感觉，就像一座人类难以企及的高山压在了灵魂深处，让心脏都几乎停止跳动，窒息的感觉让林未连哼一声都难。
而且随着年龄增长，头疼的时间越来越长。
每到这时，林未想喊救命，更想喊个人来杀了自己，他讨厌这种无力感。可是他没有去死的勇气，也许是舍不得她，也或许是胆小，反正就这样林未过了12年。
只不过以前都是在深夜，但今天却不知为何这个时间就开始了。
林未想骂脏话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减轻压力，可奋力张开嘴却发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就算是仿佛所有声音都被这个小巷吸走了。
被“山”压着并没有带来充实感，正相反，林未感到了无尽的空虚，他一个人躺在无尽的空虚之海上，却一动也不能动，他想反抗，却显得那么无力。
一滴眼泪悄然滑下。
若有其他人在的话，一定会发现即便在如此黑暗的地方，哪滴泪依旧清晰可见。
那滴眼泪，是蓝色的，闪着光。
林未就这样半倚着墙壁，除了拼命的深呼吸，就一动也不能动。汗水早已浸湿了衣服，划过睫毛让林未不得不闭上双眼，他没看到，那些汗水，也是蓝色的。
“呼呼呼”
剧烈的呼吸在深巷里就行最大功率的运作风箱，林未的背以一种及其夸张的幅度起伏，似乎没有了骨头，就看见林未的胸腔极度的扩张，双手盯着墙壁，林未很想站起来，可沉重的压力让他低了下去、
跪着，
趴下。
林未很想吐，他觉得如果能吐一口是最大的幸运，可惜幸运并不眷顾他。
某种时刻，林未觉得死亡是一种荣幸。
“真他妈丢人”，林未心里默默自嘲了一下。
很快，林未发现不对了，因为她感觉不到自己的骨头了，身子软趴趴的，像一条虚脱的蛇。四肢根本抬不起来他没感到疼痛，只是那种感觉比痛更让人难受。就好像骨头悄悄地被人偷走了，而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甚至是努力。
这是林未最讨厌的事，跟讨厌这无力的三年一样。
如果不是那双眼睛，林未可能真的放弃了，永远的躺着。
舌头稍微往前伸出一点，用力张开嘴，然后不加控制的放下。
“嘶~~”毒蛇一般的声音回荡在小巷。
剧烈的疼痛让林未终于能够发出声音，顺便让他找到了一点知觉。
骨头还在，虽然不明显，但却是还在。
惨笑一声，林未摇摇晃晃的扶着墙壁站起来，手臂早已磨得鲜血淋漓，但林未却好像根本感觉不到，就如同那双手不是他自己的一样。
不管如何，活过来了。
林未现在只想回家，洗个澡，吃个饭，看看她，至于怎么说，去******吧。哪怕一句话都不说，林未觉得能默默地看着她都是上天给与的最大的权利。
跌跌撞撞的往前走，林未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林未只感觉走了很久很久，却始终没有到。
林未停了下来，半分钟后面临为终于发现问题了，这条路走的太久了，久到超过平时时间的三倍也依旧没有看到尽头。
林未慌了，开始用尽最大的力气往前跑，哪怕现在身体虚弱，她就算花光所有的寿命也要回家。
但是他绝望了，彻底的。
他终于承认了，这条路，没有尽头。
如果不是这次“死”了一次，林未就算知道谁在自己心里最重要，也无法意识到珍惜是什么。
那一刻，林未哭得像个孩子。因为他在喊
“妈妈！”
(本章完)
“同学，看一下这个，xx手机最新款，学生特价，只要.......”
“xx电脑毕业季推送啊......“
“这位同学，xx公司新推出的平板，回馈学生......”
这种情况几乎在每个学校门口上演，也让许多憋了三年的高中生眼馋不已，直接带着父母围了上去。
林未看着这些，有些不明所以地笑了笑，摇头穿过去，顺手接一下传单，再顺手扔到垃圾桶里，手机？她应该负担不起吧，而且，林未也从来没想过这些东西，毕竟自己并没有资格。
离开学校门口的十字路口，走上那一条走过了三年的阴暗小道。
依旧是像过往的那般安静，即便是六月的下路五点，这里早已黑的几乎看不清路况。
“踏踏踏”，平淡的脚步声在这里显得格外的不和谐。可林未却喜欢这种感觉，只有在这时他可以很清醒，那种能掌握自己的感觉很舒服，所以他每次都要在这条二百米的小路上磨蹭半个小时。
“啊，也不知道回去怎么说，难不成直接开口说考烂了？
“不行不行，这样太不负责了。”
“那委婉一点？”
“怎么委婉，说我没交白卷吗？”
好烦啊！
林未脑子里在打架，想起每次回去看到那双信任的眼睛，林未即便在迟钝，也不可能无动于衷。她从不说什么“加油”“相信你自己”之类的话，没一次林未带着残破的成绩单回家时，她只会轻轻的拍拍林未的肩膀，然后转身去做事，不是不在乎，只是她与林未一样，都不善于表达。可即便她一句话不说，林未却愿意让她说自己千万遍，这样或许能减轻自己的罪恶感。
林未觉得头疼。
越来越疼。疼到林未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只能将身体整个倒在墙上。
不是想的，是林未的老毛病犯了。
林未从很小的时候就有头疼的毛病，只不过他的头疼不是一般人那种想要挖开脑子的疼，那是一种很难形容的感觉，就像一座人类难以企及的高山压在了灵魂深处，让心脏都几乎停止跳动，窒息的感觉让林未连哼一声都难。
而且随着年龄增长，头疼的时间越来越长。
每到这时，林未想喊救命，更想喊个人来杀了自己，他讨厌这种无力感。可是他没有去死的勇气，也许是舍不得她，也或许是胆小，反正就这样林未过了12年。
只不过以前都是在深夜，但今天却不知为何这个时间就开始了。
林未想骂脏话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减轻压力，可奋力张开嘴却发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就算是仿佛所有声音都被这个小巷吸走了。
被“山”压着并没有带来充实感，正相反，林未感到了无尽的空虚，他一个人躺在无尽的空虚之海上，却一动也不能动，他想反抗，却显得那么无力。
一滴眼泪悄然滑下。
若有其他人在的话，一定会发现即便在如此黑暗的地方，哪滴泪依旧清晰可见。
那滴眼泪，是蓝色的，闪着光。
林未就这样半倚着墙壁，除了拼命的深呼吸，就一动也不能动。汗水早已浸湿了衣服，划过睫毛让林未不得不闭上双眼，他没看到，那些汗水，也是蓝色的。
“呼呼呼”
剧烈的呼吸在深巷里就行最大功率的运作风箱，林未的背以一种及其夸张的幅度起伏，似乎没有了骨头，就看见林未的胸腔极度的扩张，双手盯着墙壁，林未很想站起来，可沉重的压力让他低了下去、
跪着，
趴下。
林未很想吐，他觉得如果能吐一口是最大的幸运，可惜幸运并不眷顾他。
某种时刻，林未觉得死亡是一种荣幸。
“真他妈丢人”，林未心里默默自嘲了一下。
很快，林未发现不对了，因为她感觉不到自己的骨头了，身子软趴趴的，像一条虚脱的蛇。四肢根本抬不起来他没感到疼痛，只是那种感觉比痛更让人难受。就好像骨头悄悄地被人偷走了，而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甚至是努力。
这是林未最讨厌的事，跟讨厌这无力的三年一样。
如果不是那双眼睛，林未可能真的放弃了，永远的躺着。
舌头稍微往前伸出一点，用力张开嘴，然后不加控制的放下。
“嘶~~”毒蛇一般的声音回荡在小巷。
剧烈的疼痛让林未终于能够发出声音，顺便让他找到了一点知觉。
骨头还在，虽然不明显，但却是还在。
惨笑一声，林未摇摇晃晃的扶着墙壁站起来，手臂早已磨得鲜血淋漓，但林未却好像根本感觉不到，就如同那双手不是他自己的一样。
不管如何，活过来了。
林未现在只想回家，洗个澡，吃个饭，看看她，至于怎么说，去******吧。哪怕一句话都不说，林未觉得能默默地看着她都是上天给与的最大的权利。
跌跌撞撞的往前走，林未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林未只感觉走了很久很久，却始终没有到。
林未停了下来，半分钟后面临为终于发现问题了，这条路走的太久了，久到超过平时时间的三倍也依旧没有看到尽头。
林未慌了，开始用尽最大的力气往前跑，哪怕现在身体虚弱，她就算花光所有的寿命也要回家。
但是他绝望了，彻底的。
他终于承认了，这条路，没有尽头。
如果不是这次“死”了一次，林未就算知道谁在自己心里最重要，也无法意识到珍惜是什么。
那一刻，林未哭得像个孩子。因为他在喊
“妈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