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帝归来:盛宠绝世妖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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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章 深夜入宫

    乾国,普阳城。

    司攸在窗子前站了半晌,伸手将窗子推开,抬眼看了看漆黑的夜空,隐约能听到外面的街市上传来阵阵喧闹之声。

    若是往年,这个时候她应该正在宫里陪着乾帝与众臣一起守岁,可如今,乾帝病重,难以起身,便连宫宴也取消了,只是让众人各自回自己府中小聚便可。

    一个时辰前,司攸进了宫一趟,本以为,今夜毕竟是除夕,就算那些王爷平日里再怎么争闹,这个时候也该放下恩怨,安安分分地陪在乾帝身边才是,却未料,她到的时候,只有几位妃嫔陪在一旁,都不敢大声说话,整个寝殿之内死气沉沉。

    就是这样的一些人竟然还想着从乾帝手中谋得皇权,争夺帝位!

    若是帝位真的落在他们手中,怕是乾国的百姓就再也没有安生日子可过了,更别说是否还能继续维系与昭国之间的友邦关系。

    昭国……

    毫无防备地响起昭国,宁驰脩的名字和容貌便骤然跃入脑海,司攸心下微微一颤,双手紧紧绞着衣袖。

    耳边一遍又一遍地回响着宁驰脩说过的话,明明前一次相见,他还是温柔相护之人,下一次再见,却又成了若即若离的冷漠之人。

    司攸自认自己看不透他,由始至终都看不透,每次他看着她的眼神,似乎都藏了千万言语,可是最终他却多一个字也不说。

    就连最后分别那一次,他当面说了那样的话,最后依旧连一句解释都没有。

    一开始司攸还在想,也许他是遇到了什么心事,等事情过去了,冷静下来,他兴许会传信告知。

    可是现在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天,却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她忍不住开始有些失望放弃了。

    也许,真的是像宁驰脩所说的那般,是她多想、是她误会了,误以为他们之间有什么,而实际上,一切都只是她个人的一厢情愿罢了。

    “宁驰脩……”她轻轻念叨着这个名字,闭上眼睛用力咬了咬嘴唇,再睁开眼睛时,已然略去了多余的表情。

    眼下乾国正值特殊时候,危机重重,她不该想去那些不该想的,她应该想的是如何帮助乾帝处理好朝中诸事,如何替乾帝、也替乾国的百姓,寻回十三皇子……

    “大人。”下人走到门旁禀道:“有客人到。”

    “客人?”司攸有些惊讶,“哪儿来的客人?”

    “他说,他是九因来的。”

    司攸脸色倏忽一变,忙问道:“快把人请来。”

    不多会儿,一名年轻女子在下人的带领下进了司攸房中,待司攸屏退左右之后,便从怀里取出一只小巧的竹筒递给司攸。

    “舵主说,姑娘是独身一人,他不便趁夜前来,便让属下送来。”

    “何以这般匆忙?晚上不便前来,不过白天光明正大地上门来,倒也没什么的。”

    “这个属下不是很清楚,只是听舵主说,公子将信送出时,曾吩咐道,一旦接到密函,便即刻给姑娘送来。为此,还特意在密函外面加了一封提示。”

    司攸隐隐有些不安,能让步清倬和夜辞这般重视的,必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来不及多想,打开信筒抽出里面的密函一看,当即变了脸色。

    “姑娘?”来送信的女子见司攸瞬间变色,不仅有些担忧,“姑娘你没事吧?”

    “我没事……”话虽如此,那神情却一点也不像是没事的人。顿了顿,她对面前的人道:“你稍候片刻,我给楼主和公子回复一封,你再让舵主按照来时的那样,将信送回去。”

    “好。”女子点了点头,在外厅落座,看着司攸走到案前提笔匆忙写了些什么,放进信筒了,交给了那女子。

    “有劳了。”

    那女子摇摇头淡淡一笑,收好信筒,转身又出了门去。

    屋内的司攸却怎么也冷静不下来,捏紧手中的密函在屋里来踱着步子。

    下人走近来问道:“姑娘可是有什么焦心的事?这是睡不着吗?需不需要送一碗安神汤来?”

    “不必。”司攸摆摆手,走出房门站在廊檐下,抬头看了看漆黑一片的天,想了会儿,她突然吩咐道:“你去备马车,我要进宫一趟。”

    下人一愣,“现在?”

    司攸握了握拳,神色坚定,“对,就现在。”

    昭国帝都,兖安城。

    不同于其他宫廷的喧嚣,兖安城内不管皇宫外如何热闹不已,皇宫内、尤其是帝君寝宫内,除夕之夜都只是一片静悄悄的,犹如一座无人的宫殿。

    众所周知,宁驰脩继承了昭帝之位至今,已经一年多,后宫也并非无人,可是直到现在却没有任何动静,别说生出个一儿半女,就连个有身孕的都少之又少,以至于早前还曾闹出了昭帝不能生养的传闻。

    不过传闻闹出来没多久,后宫便有两位嫔妾接连有了身孕,奈何没那么福分,都是不足四个月便陆续小产了。

    而那个带头闹出传闻的人也在某一天突然消失不见,直到半个月后,才会发现暴毙于自己房中。

    自那以后,再也没有人敢以昭帝无子嗣为话题闹出什么传闻,谁都不想自己也会突然某一天不明不白地就丢了性命。

    只是,这嘴虽是管住了,却终究管不住世人的心,一直以来还是有不少人会在心中疑惑,莫非是这位昭帝根本不喜欢孩子,又或者是因为一些其他别的原因,根本不想要孩子。

    灵浅从殿外进来的时候,宁驰脩正坐在书案前,面前堆放着一堆朝臣年节前压下来的奏本,旁边的香炉里香烟袅袅,手边的杯盏里茶水已凉,而宁驰脩也已经用手臂支撑着脑袋,坐在案前打了盹儿。

    看到这副情景,灵浅不免心疼,走过去替他拨了拨一旁火盆里的碳火,又走开拿来一件披风给他披上,不想刚刚碰触到他,他便突然醒了过来。

    “君上。”灵浅俯身行礼,见他下意识地伸手去端起杯盏,连忙接过来道:“茶水已经冷了,奴婢去换杯热的来。”

    宁驰脩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侧身看了看身上的披风,又看了看面前的奏本,他垂首以两指捏了捏眉心,喃喃道:“孤什么睡着了?”

    灵浅将热茶送到他面前,“君上是太累了,若是实在倦累,便先去歇着吧,今夜是除夕,明日是正月初一,就算有再大的事,也不必急在这两日。”

    宁驰脩抿了口茶水,润了润嗓子,淡淡一笑,“除夕也好,初一也罢,对孤来说又有什么不同?还是一样要一天一天地过过去,一天十二个时辰,一日三餐,并无异样。”

    “可是……”灵浅看了看他眉宇间始终攒着的那一抹忧色,欲言又止。

    “倒是苦了你了,若非跟在孤这样的人身边,你本可以有更好的前途……”

    “君上!”灵浅闻言,心下一惊,“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奴婢这是哪里做错了什么,君上要赶奴婢走吗?”

    宁驰脩一愣,而后连连摆手示意她起身,“你什么都没做错,是孤,是孤连累你们了,你、疏途、以及疏家一家人,若非是孤,都不会变成如今这样。”

    灵浅用力摇头,“君上莫要再说这种话,奴婢的性命是君上救下的,奴婢早就说过,这一辈子做牛做马、为奴为婢,只为报答君上恩情。”

    “可是,孤又怎么忍心,让你将这一生的大好年华全都耗费在孤身边?”

    灵浅摇摇头,笑得浅淡,“对于奴婢来说,能在君上身边伺候着,便是最好、最幸福的日子。”

    “是吗?”宁驰脩心头涌上一阵暖意,起身走过去将灵浅扶了起来,缓缓踱着步子往殿门外走去,“只可惜,你们这一份忠贞之心,孤不知道这辈子还有没有机会回报。”

    “奴婢心甘情愿,职责所在,无关于任何回报……”灵浅跟在他身后,看着他孤寂清冷的身影,心口一阵隐隐地心疼。

    可是,她却连一个心疼他的资格和身份都没有。

    他是君,她是奴,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

    她唯一的欣慰,便是自己能拥有这么一个时时刻刻陪在他身边的身份。

    宁驰脩看不到身后那人的表情,看不到她眼底深深藏着的复杂情感,他一步步走到殿门外,抬眼望去,静悄悄的宫院里几乎听不到任何管乐之声。

    “你说,她们现在都在做什么呢?”带着一丝缱绻和疑惑的嗓音突然响起。

    “君上……”灵浅张了张嘴,声音有些颤抖,缓步走到宁驰脩身边站定,“您说……她们?君上可是说疏离?若是疏离,她这个时候应该是在听七楼吧,毕竟她与步清倬之间的关系知道的人已经越来越多,奴婢听闻近来倬公子外出,都会把疏离带在身边。”

    “是嘛?”宁驰脩闻言,不由勾了勾嘴角,突然笑意又僵了僵,喃喃道:“那她呢?”

    “她……”灵浅自然明白他说的是谁,迟疑片刻,低声道:“她应该和君上想着她一样,正在想着君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