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初见小雅
李中山在办公室里等的有一分钟还未见有人进去，便起身走到大门外，他看到一名村妇正坐在地上小声抽泣，而且那人他还认识，竟是住在离村部不远的马冬梅。
马冬梅是村里的贫困户，但与其他贫困户不同的是，她是个寡妇；他的丈夫在两年前得重病去世，留下了马冬梅娘俩，还有一个六十出头的老娘。
马冬梅年龄还不到四十，但她却没有改嫁，而是一个人拉扯着只有十几岁的女儿，还承担起赡养婆婆的责任，所以生活过的很是艰辛。
李中山见状心中不忍，就问道：“马大姐，你怎么在这里哭起来了？有什么事就告诉我吧！”
马冬梅抬头一看是李中山，就擦了擦眼泪，哽咽地说道：“他们……他们都欺负我……欺负我们孤儿寡母的……呜呜……”
还没说完马冬梅又忍不住哭起来。
“到底怎么一回事儿，你说清楚一点！”
马冬梅哭了一阵，又擦干眼泪，才把事情原委说出来。
“我跟我婆婆……还有女儿……昨天摘了一天的杨桃，今天早晨让他们拉到市里，他们都不愿意拉，说装不下，让我等第二趟；刚才第二趟回来，车上还有空，肯定能装下。他们又说市里卖不完，让我等明天！我天啊！等明天我咋等得起？我那还有前天摘的他们也不拉，都放明天坏了咋办？”马冬梅说着说着眼泪又出来了。
李中山明白“他们”是指村里包的几个三轮车司机，就又问道：“马大姐，你在市里是跟谁搭伙在卖呢？”
“就是因为没人愿意跟我搭伙卖，我才拖到前天才开始摘的；我有个外甥女在市里上大学，我跟她说好了让她十一放假帮我卖杨桃，她也答应了，所以我们才等到前天开始摘。就是没想到我们摘下来这么多，他们几个司机都不愿意拉，你说让我咋办呢？”
李中山听地心里升起一股怒气，只可惜那几名三轮车司机不在眼前，否则他非得狠狠地训斥他们一顿。
“你摘了多少杨桃？”
“前天摘的加上昨天摘的，总共有三百多斤。”
“三百多斤……三百多斤……”李中山犹豫着要不要通知一个司机回来再拉一趟去市里。
“李书记，市里的杨桃真卖不动了吗？”马冬梅又问道。
“别听他们瞎扯！”
李中山也明白村里大部分人都有些忌讳跟寡妇接触，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但对于这一点他也无力去改变什么。
“我用我的车帮你运到市里吧，走，咱们现在就去你家！”李中山终于下定了决心，他的车拉个三百多斤的东西还是没问题的。
“哎呦！李书记，你这样我真不知道咋感谢你！”听到李中山的决定，马冬梅有些激动，她从地上站起来，两手合在一起就要给李中山作揖。
“哎！马大姐！可不能这样！”李中山赶紧制止了马冬梅。
“李书记！真是谢谢你！”马冬梅还一个劲地道谢。
“诶！好啦，好啦，卖桃要紧。你等下我，我把办公室门锁了就去你家！”说着李中山就回去锁门了。
“好！”
……
之后李中山就将车开到马冬梅家，并帮忙将三百多斤的野生猕猴桃搬到他的车里。后备箱里放不下，他就将好几个竹筐放在前面的座位下面，最后又要了马冬梅外甥女的手机号，才匆匆向市高铁站赶去。
市高铁站建在市东郊，占地面积比较大，虽然在十一长假期间的来往游客也不少，但站前广场的交通相对于市火车站来说就宽松多了。大石桥村最开始在高铁站出站口不远处设置了一个售卖点，后来刘主任发现进站口距离出站口比较远，就在进站口增加了一个点。这两个点加起来一天就能卖出三千多斤，相当于大石桥村每天采摘量的四成左右。
李中山到达高铁站后将车停在路边的停车位上，然后才开始与马冬梅的外甥女联系。几分钟后，一个身形窈窕的女大学生敲开了李中山的车门。
“您好，您是大石桥村的李书记吗？”那女大学生有礼貌地问道。
“是我，你就是马大姐的外甥女吧？”李中山从车门下来。
“马大姐？额……对，是我，我叫任小雅！”任小雅微笑道，她对李中山口中的“马大姐”一时没反应过来。
“你好，我叫李中山。”
“李书记，真是太感谢您了，还让您专程送过来。”
“不用谢，这点小忙不算什么。”
“我小姨……她很不容易，所以以后还要麻烦您多照顾她一下！”
“照顾倒谈不上，能帮村里就帮吧。不过说实话我挺佩服她的，现在这年代，像她这样有情有义的人不多了。”李中山边说边打开汽车后备箱，他准备将野生猕猴桃都卸下去。
“哎！李书记，您先别着急卸！”任小雅忙阻止道。
“怎么了？”李中山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你没来之前，我去那边看了，他们还有挺多没有卖完的，我怕今天还轮不到我们。”任小雅指着远处的那两处销售点说道，她也在不知不觉中将对李中山的称呼从“您”变成了“你”。
“那怎么办？我们村的几处销售点就数高铁站卖的最快呢。”李中山皱着眉头从裤兜里拿出手机，他准备打电话问其他几个销售点还有多少余货。
“李书记，要不去我们学校试试吧？”
“你们学校？”李中山停止了手机的拨号。
“对呀！我们学校人多，而且这个东西又不贵，我们学生也消费得起的。”任小雅看着李中山说道。
“那好吧，就去你们学校，上车吧！”李中山觉得也有道理，就同意了。
“好！”任小雅蹦蹦跳跳三步并作两步就坐上了副驾驶。
“你在哪个学校？”
“师范大学。”
“奥，好！”李中山又在手机上找着导航。
“你读大几了？”
“大四，明年就毕业了！”
“奥，不考研吗？”
“不考！”
“你是什么专业呢？”
……
李中山在路上与任小雅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没过多久就到了师范大学。师范大学的食堂门前有专门的摆摊区域，他们两人过去之后就把车上的竹筐全部卸下来，放在地上就摆起了水果摊；任小雅又去办公楼借了一个小黑板，并在黑板上写着“大别山特产，野生猕猴桃，杨桃，十元三斤”的字样，放在竹筐前，不一会儿就吸引了一些三两成群的大学生。
“这就是野生猕猴桃吗？”
“好小哦！”
“十元三斤，不算贵。”
……
李中山见有几人围观，就胸有成竹地说道：“可以先尝尝！”
“啊？还可以尝吗？”
“那我们就尝尝吧！”
于是有两名大学生就拿起果实剥起来。
“不甜不要钱！”李中山又补充了一句，走进校园里，他感觉又回到了学生时代，说话也轻松了许多。
“哈哈！”那两个品尝的人一下子就被逗笑了，一旁的任小雅也轻笑起来。
“怎么样？”等那两人尝完之后，李中山问道。
“好吃，给我来三斤！”一人说道。
“我也要三斤！”另一人也马上说道。
“哎！你们都这么配合的话，别人会以为你们是托的！”李中山做出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
“哈哈！”这下周围一圈人都笑起来。
但李中山在调侃的同时也没闲着，他秤装好两份果实，交给最先品尝的那两人，任小雅则负责收钱。
在气氛活跃之后，又有几人蹲下拿起果子品尝起来。
“嗯，确实不错！我也要三斤。”
“还有我。”
……
“好！好！都有，慢慢来！”任小雅微笑道，眼前的情形与她料想的差不多，野生猕猴桃在校园里也很畅销。
两个小时之后路，李中山带去的三百多斤果实已经卖去了大半，任小雅看着一个一个渐渐空掉的竹筐，感觉天黑之前应该能卖完，心情很是愉悦，不过专心卖果的她却没发觉有个女大学生走近了她的身侧。
“小雅？天啊！真的是你！”那女大学生吃惊道。
“小君！你不是出去玩了吗，怎么回来这么早？”任小雅也有些意外。
“人太多，不好玩。哎，不提了！不过你这是在……”小君指着他们的水果摊问道。
“哦！这是我小姨家的野生猕猴桃，她这段时间太忙，我就给她帮忙卖。来！你尝一个。”任小雅拿起一颗果实递给小君。
“哦，好！这么小！”小君接过之后就剥起来，不过她又指着一旁的李中山小声问道：“他是谁？你表哥吗？还是……你男朋友？”
“哎呀！别乱说，都不是！”任小雅的表情有些不自然。
“就问一下嘛！那你们是什么关系？”小君开始品尝剥好的果实。
“哎呀！有什么好打听的？”任小雅轻轻推了小君一下。
小君将一颗猕猴桃吃完才说道：“嗯！味道不错嘛！你有没有喊咱们班姐妹来买？”
“没有！我卖东西，怎么好意思叫她们来？”
“那怎么行？就是你卖东西她们才必须支持呢！我来叫吧！”说罢小君就从兜里摸出手机，开始在班级群里发着消息。
任小雅也并未阻止，不过当她看到班级群里的消息后却忽然羞怒起来，因为小君发在班级群的消息是“我们的小雅终于嫁出去啦！她现在正和她男朋友在食堂门前卖野生猕猴桃呢，大家快来支持一下啊！”，而且还配了一张李中山和任小雅同框的图片。
“哈哈！小雅，你继续忙，我先走了！”小君见任小雅的表情不对，急忙逃离现场。
“小君！你别跑！”任小雅气地使劲跺了两下脚。
……
马冬梅是村里的贫困户，但与其他贫困户不同的是，她是个寡妇；他的丈夫在两年前得重病去世，留下了马冬梅娘俩，还有一个六十出头的老娘。
马冬梅年龄还不到四十，但她却没有改嫁，而是一个人拉扯着只有十几岁的女儿，还承担起赡养婆婆的责任，所以生活过的很是艰辛。
李中山见状心中不忍，就问道：“马大姐，你怎么在这里哭起来了？有什么事就告诉我吧！”
马冬梅抬头一看是李中山，就擦了擦眼泪，哽咽地说道：“他们……他们都欺负我……欺负我们孤儿寡母的……呜呜……”
还没说完马冬梅又忍不住哭起来。
“到底怎么一回事儿，你说清楚一点！”
马冬梅哭了一阵，又擦干眼泪，才把事情原委说出来。
“我跟我婆婆……还有女儿……昨天摘了一天的杨桃，今天早晨让他们拉到市里，他们都不愿意拉，说装不下，让我等第二趟；刚才第二趟回来，车上还有空，肯定能装下。他们又说市里卖不完，让我等明天！我天啊！等明天我咋等得起？我那还有前天摘的他们也不拉，都放明天坏了咋办？”马冬梅说着说着眼泪又出来了。
李中山明白“他们”是指村里包的几个三轮车司机，就又问道：“马大姐，你在市里是跟谁搭伙在卖呢？”
“就是因为没人愿意跟我搭伙卖，我才拖到前天才开始摘的；我有个外甥女在市里上大学，我跟她说好了让她十一放假帮我卖杨桃，她也答应了，所以我们才等到前天开始摘。就是没想到我们摘下来这么多，他们几个司机都不愿意拉，你说让我咋办呢？”
李中山听地心里升起一股怒气，只可惜那几名三轮车司机不在眼前，否则他非得狠狠地训斥他们一顿。
“你摘了多少杨桃？”
“前天摘的加上昨天摘的，总共有三百多斤。”
“三百多斤……三百多斤……”李中山犹豫着要不要通知一个司机回来再拉一趟去市里。
“李书记，市里的杨桃真卖不动了吗？”马冬梅又问道。
“别听他们瞎扯！”
李中山也明白村里大部分人都有些忌讳跟寡妇接触，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但对于这一点他也无力去改变什么。
“我用我的车帮你运到市里吧，走，咱们现在就去你家！”李中山终于下定了决心，他的车拉个三百多斤的东西还是没问题的。
“哎呦！李书记，你这样我真不知道咋感谢你！”听到李中山的决定，马冬梅有些激动，她从地上站起来，两手合在一起就要给李中山作揖。
“哎！马大姐！可不能这样！”李中山赶紧制止了马冬梅。
“李书记！真是谢谢你！”马冬梅还一个劲地道谢。
“诶！好啦，好啦，卖桃要紧。你等下我，我把办公室门锁了就去你家！”说着李中山就回去锁门了。
“好！”
……
之后李中山就将车开到马冬梅家，并帮忙将三百多斤的野生猕猴桃搬到他的车里。后备箱里放不下，他就将好几个竹筐放在前面的座位下面，最后又要了马冬梅外甥女的手机号，才匆匆向市高铁站赶去。
市高铁站建在市东郊，占地面积比较大，虽然在十一长假期间的来往游客也不少，但站前广场的交通相对于市火车站来说就宽松多了。大石桥村最开始在高铁站出站口不远处设置了一个售卖点，后来刘主任发现进站口距离出站口比较远，就在进站口增加了一个点。这两个点加起来一天就能卖出三千多斤，相当于大石桥村每天采摘量的四成左右。
李中山到达高铁站后将车停在路边的停车位上，然后才开始与马冬梅的外甥女联系。几分钟后，一个身形窈窕的女大学生敲开了李中山的车门。
“您好，您是大石桥村的李书记吗？”那女大学生有礼貌地问道。
“是我，你就是马大姐的外甥女吧？”李中山从车门下来。
“马大姐？额……对，是我，我叫任小雅！”任小雅微笑道，她对李中山口中的“马大姐”一时没反应过来。
“你好，我叫李中山。”
“李书记，真是太感谢您了，还让您专程送过来。”
“不用谢，这点小忙不算什么。”
“我小姨……她很不容易，所以以后还要麻烦您多照顾她一下！”
“照顾倒谈不上，能帮村里就帮吧。不过说实话我挺佩服她的，现在这年代，像她这样有情有义的人不多了。”李中山边说边打开汽车后备箱，他准备将野生猕猴桃都卸下去。
“哎！李书记，您先别着急卸！”任小雅忙阻止道。
“怎么了？”李中山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你没来之前，我去那边看了，他们还有挺多没有卖完的，我怕今天还轮不到我们。”任小雅指着远处的那两处销售点说道，她也在不知不觉中将对李中山的称呼从“您”变成了“你”。
“那怎么办？我们村的几处销售点就数高铁站卖的最快呢。”李中山皱着眉头从裤兜里拿出手机，他准备打电话问其他几个销售点还有多少余货。
“李书记，要不去我们学校试试吧？”
“你们学校？”李中山停止了手机的拨号。
“对呀！我们学校人多，而且这个东西又不贵，我们学生也消费得起的。”任小雅看着李中山说道。
“那好吧，就去你们学校，上车吧！”李中山觉得也有道理，就同意了。
“好！”任小雅蹦蹦跳跳三步并作两步就坐上了副驾驶。
“你在哪个学校？”
“师范大学。”
“奥，好！”李中山又在手机上找着导航。
“你读大几了？”
“大四，明年就毕业了！”
“奥，不考研吗？”
“不考！”
“你是什么专业呢？”
……
李中山在路上与任小雅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没过多久就到了师范大学。师范大学的食堂门前有专门的摆摊区域，他们两人过去之后就把车上的竹筐全部卸下来，放在地上就摆起了水果摊；任小雅又去办公楼借了一个小黑板，并在黑板上写着“大别山特产，野生猕猴桃，杨桃，十元三斤”的字样，放在竹筐前，不一会儿就吸引了一些三两成群的大学生。
“这就是野生猕猴桃吗？”
“好小哦！”
“十元三斤，不算贵。”
……
李中山见有几人围观，就胸有成竹地说道：“可以先尝尝！”
“啊？还可以尝吗？”
“那我们就尝尝吧！”
于是有两名大学生就拿起果实剥起来。
“不甜不要钱！”李中山又补充了一句，走进校园里，他感觉又回到了学生时代，说话也轻松了许多。
“哈哈！”那两个品尝的人一下子就被逗笑了，一旁的任小雅也轻笑起来。
“怎么样？”等那两人尝完之后，李中山问道。
“好吃，给我来三斤！”一人说道。
“我也要三斤！”另一人也马上说道。
“哎！你们都这么配合的话，别人会以为你们是托的！”李中山做出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
“哈哈！”这下周围一圈人都笑起来。
但李中山在调侃的同时也没闲着，他秤装好两份果实，交给最先品尝的那两人，任小雅则负责收钱。
在气氛活跃之后，又有几人蹲下拿起果子品尝起来。
“嗯，确实不错！我也要三斤。”
“还有我。”
……
“好！好！都有，慢慢来！”任小雅微笑道，眼前的情形与她料想的差不多，野生猕猴桃在校园里也很畅销。
两个小时之后路，李中山带去的三百多斤果实已经卖去了大半，任小雅看着一个一个渐渐空掉的竹筐，感觉天黑之前应该能卖完，心情很是愉悦，不过专心卖果的她却没发觉有个女大学生走近了她的身侧。
“小雅？天啊！真的是你！”那女大学生吃惊道。
“小君！你不是出去玩了吗，怎么回来这么早？”任小雅也有些意外。
“人太多，不好玩。哎，不提了！不过你这是在……”小君指着他们的水果摊问道。
“哦！这是我小姨家的野生猕猴桃，她这段时间太忙，我就给她帮忙卖。来！你尝一个。”任小雅拿起一颗果实递给小君。
“哦，好！这么小！”小君接过之后就剥起来，不过她又指着一旁的李中山小声问道：“他是谁？你表哥吗？还是……你男朋友？”
“哎呀！别乱说，都不是！”任小雅的表情有些不自然。
“就问一下嘛！那你们是什么关系？”小君开始品尝剥好的果实。
“哎呀！有什么好打听的？”任小雅轻轻推了小君一下。
小君将一颗猕猴桃吃完才说道：“嗯！味道不错嘛！你有没有喊咱们班姐妹来买？”
“没有！我卖东西，怎么好意思叫她们来？”
“那怎么行？就是你卖东西她们才必须支持呢！我来叫吧！”说罢小君就从兜里摸出手机，开始在班级群里发着消息。
任小雅也并未阻止，不过当她看到班级群里的消息后却忽然羞怒起来，因为小君发在班级群的消息是“我们的小雅终于嫁出去啦！她现在正和她男朋友在食堂门前卖野生猕猴桃呢，大家快来支持一下啊！”，而且还配了一张李中山和任小雅同框的图片。
“哈哈！小雅，你继续忙，我先走了！”小君见任小雅的表情不对，急忙逃离现场。
“小君！你别跑！”任小雅气地使劲跺了两下脚。
……